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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斗神-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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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鸿看到了杨虎塌陷下去的肩膀,里面的裹布很厚,在衣服下面凸起高高一大团。他伸手轻轻摸上去,杨虎身子顿时一缩,整个人都在抽搐,面孔也因为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冷汗淋漓,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他的骨头全都碎了。”

    杨杰的声音充满了怒意:“所有请来的太医和郎中都说表弟伤势太重,无法以药石治愈,只能慢慢调养。他的膝盖尽裂,肩上琵琶骨折断。现在用夹板固定,即便日后伤口愈合,也只能永远坐着或者躺着,变成废人。”

    杨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倒不是完全因为疼痛,而是心里充满了屈辱。他紧紧咬着牙,低着头,根本不敢与杨天鸿正视。或者应该说,已经失去了做人的勇气。

    杨天鸿目光变得深邃而幽远。他注视着杨虎,认真地说:“抬起头来。”

    杨虎丝毫未动,只是身体仍在抽搐着。

    “我叫你抬起头来”

    杨天鸿提高了音量,其中掺杂着少许怒意:“男子汉大丈夫,区区伤痛算得了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受伤便受伤,即便残废也没什么大不了。忸怩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别忘了,你姓杨,不要给祖宗抹黑。当年,我被你压着痛打的时候,也没有低过头求过饶”

    闻言,杨虎浑身一震。渐渐的,他抬起头,用完好的手抹了一把眼角泪水,露出困兽般的不甘和痛苦。

    以这种状态见人,对杨虎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根本不愿意参加什么家宴。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成了很多人眼里的笑柄。虽说听见的风言风语不多,可是杨虎明白。手断脚残之伤根本无法治愈。自己已经成了废物,连路都走不了。

    “骨骼尽碎,这显然不是不慎摔倒或者从高处跌落造成,而是人为。”

    杨天鸿直视着杨虎的眼睛,严厉的口气充满了威慑:“究竟是谁干的”

    杨虎很是困难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牙齿在嘴里磨得“格格”直响。片刻dingdian,。。o

第一百九二节 路上() 
若非前天刚下过一场雨,地面上倒也不会有那么多积水。@樂@文@小@说|若是换了夏天,积水一夜之间就能晒干。现在这种天气,恐怕一个星期地面也不会干透。

    宣俊德低着头,面无表情注视着下身全是脏污的裤子。这是今天早上刚换的新装。绛红色丝绸缎面,里面塞满了松软的棉花,穿在身上很是暖和,也颇为轻巧。现在倒好,漂亮的绛红色绸布变成了暗红,棉花内衬被变得湿漉漉沉甸甸。原本轻巧干燥的棉裤,被泥水浸透之后变得重了很多。甚至有种拖拽着双腿之上内裤拼命往下滑落的感觉。

    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一双大脚重重踩进水里,溅起泥浆的同时,还踩飞了一颗石子。虽说石头只是小拇指大小,这种事情绝对属于无意,可这石头偏偏迸飞过来,带着无法遏制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隐隐约约的弧线,准确砸中了宣俊德胯下骏马的腹部。

    马肚子被石头砸中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汽车在马路上疾驰,地盘总会被飞散的沙石划出一道道痕迹。然而,宣俊德连续几天都喝得大醉,家人担心他从马上摔下来,特意为他挑选了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那颗石头不偏不倚从侧面横飞过去,砸中了母马腹部微微凸起的,乳,头。

    那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部位。人类如此,马匹也是这样。很多女人的相同部位随便挑逗一下就会变得浑身燥热,母马是否会产生同样的感觉?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动物学家才能说得清楚。不过,石头表面锋利坚硬,从母马肚皮上划过的时候,这头可怜畜生的确产生了既是冲动又是恐怖的微妙感。它立刻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扯着嗓子嘶叫起来。不再听从马背上主人的驱使,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想要放开步子在大路上奔跑。却被迎面跑来的玄火军士卒挡住了空间。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在原地不断绕着弯。颠得马背上宣俊德难以坐稳,差一点儿摔了下来。

    “混蛋!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宣俊德再也忍不住了。他高高扬起马鞭,朝着距离最近的玄火军士卒劈头盖脸狠狠抽了下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忍受多时的怒火在顷刻之间释放出来,整个人如同突然间被拔掉了塞子,酣畅淋漓释放出冲天岩浆的狂怒火山。

    玄火军士卒猝不及防,破空而来的鞭子抽得很是准确。他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整个人也朝着旁边歪倒。嘴里发出又痛又怒的惊叫。

    这变化很突然,瞬间打乱了奔跑中的玄火军队形。已经跑过去的人纷纷回头观望,后面的士兵把这一幕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同袍之谊最是珍贵,自从杨天鸿接掌玄火军后,就在官兵之中大力推行团结合作的概念。当下,数百名玄火军士卒纷纷聚拢过来,把一干宣家子弟团团围在中间,怒目相向,叫嚷和争吵声冲天。

    一个领队模样的军官走进人群,看了看刚刚被同伴浮起的受伤士兵。宣俊德那一鞭子抽得极重。鞭梢从对方眼角掠过,若是稍微上扬几毫米,士兵眼睛就会从眼眶里被抽飞出来。很幸运。头盔上的护额头挡住了部分鞭子,只是面颊和鼻梁就没有那么幸运。一道深深的血痕贯穿了整张面孔,乍看上去,如同被刀子硬生生砍出一道血槽。皮肉外翻,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严格来说,伤势倒也不重,只是破损的面相恐怕再也无法修复。

    队官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他转过身,用森冷目光盯住骑在马上的宣俊德,抬起右手。指了指脚下的地面,用不可置疑的冰冷口气命令道:“你给我下来。”

    扑面吹来一阵寒风。宣俊德发热的大脑开始变得冷却。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只是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使他无法低下头颅。宣俊德慢慢把马鞭绕起。居高临下注视着站在面前的玄火军队官,傲然道:“我为什么要下来?你们惊扰了本公子的马匹,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这些事情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反倒跑过来冲着本公子唧唧歪歪。你们这帮该死的杀才,算是老几?”

    爆粗口骂人真的很爽。宣俊德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再不就是国子监里文质彬彬的学子。即便要骂,也是用很是文雅的字句。如今,面前是一群大字不识的兵卒,骂人也要分分对象。对付这帮乡野村夫,就要用他们听得懂的市井痞语。否则,你骂了他他还以为你在夸他。

    话一出口,周围的玄火军士卒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妈的,伤了咱们的兄弟,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的怕是活腻了。”

    “把他的舌头割掉,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老子们连越人蛮夷都不怕,还怕什么区区一个酸不拉几的傻逼。弟兄们,把这****的从马上拖下来,剁去手脚,砍掉脑袋,扔到野地里喂狗!”

    玄火军的士卒很是野蛮。这种凶悍强硬,很大程度来自于领军主将杨天鸿,也有部分是在安州围杀越人蛮夷所致。越是强悍勇猛的军队,对于杀人这种事情就越是不当回事。毕竟,在安州杀了十多万越族人,回到大楚境内还有很多士兵没有恢复过来。不要说是宣俊德扬鞭伤人,就算是比这更小的事情,也会产生火星点燃汽油般的可怕效果。

    被围在一起的宣家族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眼前这些兵卒的强横,与他们熟知的京师巡防营完全不同。丝毫没有穷当兵看见富家公子应有的避让和畏惧,反倒有着暴民造反肆无忌惮的嚣张。只是宣家族人一向霸道惯了,一个傲气十足的年轻人当即跳下马,站出来,抬起胳膊,对着满面怒火的玄火军士卒颐指气使,连声骂道:“我们都是礼部侍郎宣大人的族亲。若是识相的。赶紧把路让开。否则,直接找到兵部,把你们这些无法无天之徒统统抓起来。要么菜市口问斩。要么流放千里之外。”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句:“打死这些****的!”

    满脸傲气的宣家年轻人只看到无数拳头朝着自己狠砸过来。额头上中了一拳,左边面颊又是一拳。分量十足。就像戏台上黑脸猛将手中重达千钧的铜锤。眼睛本来就是很脆弱的器官,遭遇重力,肌肉和韧带瞬间失去了束缚作用,两颗眼球从眼眶里被硬生生推攮着飞出。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上,只觉得脑袋剧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宣俊德感觉有很多只手抓住自己的腿脚,朝着两边用力撕扯。身子后仰,失去平很的感觉很是糟糕。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颠倒过来。没有任何阻碍,宣

    宣俊德从马上被活活拽下。他一直在咆哮,一直在怒吼,手中的鞭子不顾一切朝着所有方向拼命抽打。可无论怎样做,总有几股强大力量对自己形成遏制。狂乱中的宣俊德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不是凡人,而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炼气士。可是为什么,区区一群士兵就让自己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宣俊德听见旁边传来自家族人的哀嚎,还有声嘶力竭的惨叫。

    这帮玄火军杀才没有使用武器,他们把所有骑在马上的宣家人统统拉扯下来,扔到泥地里。像皮球一样用脚猛踢,像沙袋一样抡起拳头暴打。无论脚上还是拳头的力量,丝毫没有留手。空中不断有带血的散碎牙齿飞起。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骨头被砸开的可怕声响。

    透过混乱人群的缝隙,宣俊德看见表弟躺在距离自己半米多远的泥地里。他的胳膊腿脚以非常奇怪的角度弯折,整个人无法动弹,躺在那里瑟瑟发抖,不要命地哭喊尖叫着。

    更加凄惨的声音从侧面冒了出来。那是宣俊德表舅。几十岁的人了,身上衣服被一群士兵剥得精光。表舅是个举人,颇有学识,一把长须风度翩翩。现在,下巴上全是血。胡须被人狠狠拔掉,就连头发也无比发指拔掉了一半。血淋淋的头皮耷拉在脸上。****的身上全是污泥冰水,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二姨家的表侄年轻力壮。腿脚利索,跑得很快。他风一般的从宣俊德身体逃开,朝着京城来路方向跑去。年轻人就是脑袋灵光,那股子伶俐劲儿很是令人羡慕。他应该是跑回去搬救兵。只是宣俊德目光与表侄双手接触的一刹那,发现这个可怜年轻人的十根手指头都被活活掰断。如果宣俊德看过另外一个世界的经典电影《剪刀手爱德华》,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表侄现在全是断指的双手,就像爱德华那双剪刀手零件松脱,刀刃向后歪斜,无法直立起来的样子。

    场面虽然混乱,宣俊德却没有失去理智。他很快想清楚了前后缘由,惊骇无比的发现,这应该是一起针对宣家的预谋。

    那些玄火军士卒随身带着兵器,却谁没有抽出刀子,更没有抡起钢枪朝人身上乱捅。他们甚至连马都没有杀掉一匹,只是抡起拳头朝宣家人身上招呼。打人不同于砍人,这里是京城,若是动了兵器,就与造反没什么区别。打架就不一样了,只要不闹出人命,事情总还有着转圜的余地。

    宣俊德一直没办法从地上站起。他的双脚各自挨了好几下,虽然是拳伤,那种重量却超过了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踝骨尽碎,大腿韧带也在拖拽中受了伤。钻心的剧痛使宣俊德面皮发白,却怎么也无法运起力气对抗玄火军士卒。

    远处的官道上,又出现了一群人。看对方打扮穿着,应该还是玄火军的人。也难怪,他们外出操练,这条路上来来往往数量最多的就是玄火官军。就算是宣家表侄腿脚麻利跑回去搬来救兵,恐怕也不是这帮杀才的对手。

    宣俊德脑子很乱,下意识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与那些身影接触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急缩。在针孔般大小孔洞捕捉到的影像当中,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影子。

    杨虎身穿玄火军士卒的标准盔甲,带着无比凶狠的狞笑和张扬。朝着自己猛扑过来。

    那的确是扑,而不是跑。纵身跃起三米多高,从十几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宣家族人身上掠过。仿佛从天而降的陨石,稳稳落在了宣俊德身前。威风凛凛。如同精钢打造的铁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宣俊德用见鬼般的恐惧眼神看着杨虎,不要命的连声尖叫:“你的腿不是断了吗?还有,你,你……你怎么会拥有如此修为?这,这不可能!绝对可能!”

    宣俊德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在国子监后山打断了杨虎一臂一腿。当时,杨虎的修为远远不如自己。这才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宣俊德比谁都清楚。当时杨虎的琵琶骨和腿骨尽碎,手脚软绵绵的如同一条烂死蛇。后来还是严康平出面,以杨虎从石阶上摔下来为由,找人抬着轿子把杨虎送回家。严康平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广平候杨家虽然事后打探清楚是宣俊德所为,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就此作罢。

    杨虎“嘿嘿嘿嘿”冷笑着,不由分说,直接抓起宣俊德右臂朝后反拧。那股异乎寻常的强大力量简直不容违逆,宣俊德疼得几乎昏死过去。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感觉胳膊里的骨头被反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看到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原本浑圆的胳膊。从中间被转得无比紧密,就像早上起来洗脸的毛巾,必须用相同的法子,抓住两段反向旋转,才能拧去水分。

    很多血从胳膊绽开的皮肉之间涌了出来。看着从手腕位置足足反转了两圈的手背,宣俊德心里无法控制的涌起巨大恐惧。

    我的手废了……我的手废了!

    这只手能够写出堪比大家的行草书法,还能勾勒出令人赞叹的山水画卷。这两项技艺,都是宣俊德足以自傲的才能。对了,还有抚琴和下棋。宣俊德琴技上乘,虽说比不得成名高手。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其中翘楚。

    现在,一切都完了。

    杨虎是个做事情非常执着的男人。他从路边搬来一块大石。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宣俊德从地上抱起,拖到大石旁边,抓住他的左臂,架在石头上,然后抡起拳头,像铁匠抡起铁锤打铁的姿势,朝着宣俊德左臂一阵乱砸。

    他似乎不知道疼痛,只是看着宣俊德从浑圆变成扁平的胳膊,憨厚肥胖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杨虎一边砸一边说:“还记得吗,那天在国子监后山,你就是这样把我的手脚打断……哦!对了,你不是这样做的。你先是打断了我的腿,然后才是手。当时也没有什么石头。嗯!这不重要,老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也要让你尝尝变成废人的滋味儿。”

    疼痛这种东西,达到一定程度时候,神经系统就会变得麻木。战场上的伤者被活活疼死,就是神经系统承受能力超过了极限。宣俊德修炼过道术,在这方面的忍受能力比普通人强悍得多。饶是如此,看着自己被杨虎砸成一片浆糊的手脚四肢,宣俊德仍然产生了想要一头活活撞死的绝望念头。

    杨虎“呵呵”笑着说:“你最好别死。你若是死了,我的麻烦也就大了。放心吧,看在咱们都是国子监同学的份上,

    我不会杀你。我这个人历来讲究恩怨分明,你断我一手一脚,我双倍奉还。很公平不是吗?”

    看着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灵能的杨虎,宣俊德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因为疼痛不断淌下冷汗。他从嘴里恨恨地吐出几个字:“你……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治愈的?你怎么会一夜之间拥有如此强大的道术?”

    事已至此,宣俊德心里仍然残存着一点点希望。

    杨虎的伤势之重,即便是服用灵丹妙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痊愈。当时之所以在国子监痛下狠手,就是考虑到广平候杨家乃是武人将门,想必藏有几颗灵丹。杨天鸿和杨秋容姐弟也是修士,若是愿意的话,给他杨虎少许丹药治伤也不足为怪。天下家擅长炼丹的宗派不多,然而“造骨生肌丹”之类的东西也并非没有。严格来说,跑出来一个活蹦乱跳的杨虎不足为奇。真正让宣俊德感到疑惑的,还是杨虎这一身强横修为,简直比自己还要强大。

    修炼,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时间,需要丹药,还需要导师和机缘。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宣俊德充满疑惑和期盼的眼睛,杨虎乐呵呵冲他一笑:“你猜?”(。)

第一百九三节 混战() 
两个时辰后,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才得到消息,匆匆派人赶到现场。本文由 。。 首发只不过,打架闹事的玄火军士卒早已离开,只留下遍地血污,还有几十个躺在冰水污泥里痛苦呻吟,惨叫连天的宣家族人。

    礼部侍郎宣光静得听消息,骑着快马一路冲来。身后跟着多达数百人闻讯而来的宣家族亲,以及临时带上的护卫和家仆。

    京师衙役们把现场保护得很好,没有半个闲杂人等能够越过警戒线。地上虽然到处都是泥水和脚印,却也不难分辨出伤者模样。宣光静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斜靠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的儿子宣俊德。

    那,那是我的儿子。

    那也不是我的儿子。

    之所以产生这种混乱的思维,是因为宣光静实在无法把眼前奄奄一息的宣俊德与脑海中风度翩翩的儿子联系起来。那张脸,准确地说应该是那颗脑袋,的确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宣俊德的手脚四肢呢?为什么变得一片扁平,拧成了麻花?

    玄火军士卒打人的技巧精妙无比。首先动手的都是军官,他们封住了宣家族人的身体穴道,使血液不至于流失太多。然后,才放任士兵们一拥而上。杨虎对付宣俊德也是如此。尽管手脚尽废经脉尽断,宣俊德却没有流太多血,不会因为失血致死。不过,杨虎那厮的确心狠手辣,他生生废掉了宣俊德的丹田气海。即便日后手脚四肢伤势痊愈,也永远无法修炼道术。

    杨虎牢牢记得表哥杨天鸿说过的话:“下手要狠!要准!要稳!虽是打人,却绝对不容留有半分余地。废了他的丹田,让他永远变成爬虫。让他从此以后看见你就绕着走,让他看到你就觉得恐惧,觉得自卑。”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理解起来也有分别。杨虎不明白为什么打完之后会让那个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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