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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藏归藏,那宅子里里外外都还要有人警戒护卫着才能安生。丁建宗实在放心不下,在那宅子里安排里多达几十个人。都是从同州军里退役下来的老兵,也是丁家多年来银子赏钱喂饱了的亲卫。这些老兵能打能杀,寻常武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丁建宗为人精明,在宅子附近同样购置了好几套房屋。数十名亲卫有的扮作客商,有的扮作普通百姓,把那宅子团团拱卫其中。外表看来丝毫无奇,可若是有陌生外人过来,立刻就会有人注意。若是情况不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安排丁建宗两个儿子从事先准备好的线路逃走。
如此严密的做法,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那是四月里的一天,几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巷子两边,把巷子两头都堵住了。放哨的丁家亲卫刚准备开口报警,却被对面快步跑过来的一个直接伸手按住,动作麻利的用麻布塞住了嘴。然后从后腰上摸出尖刀,朝着胸口上狠狠来了一下。顿时,那丁家护卫双眼瞪直,声音直接隐没在喉咙深处,身子也慢慢顺着墙壁瘫软下去。
那陌生人动手的角度和方式很有技巧,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就算是有别人从旁边经过,也只能看见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似乎是其中一个喝多了酒,昏昏沉沉想要贴着墙角坐下来。这种事情在同州地面上多了,醉汉撒泼耍赖也是人人见了就躲。谁还会想着上前看个究竟?
一个货郎摇着花鼓,跳着担子走进了小巷。
一个腰身肥胖。脸上浓妆艳抹的女子也走了进来。她胸口别着手帕,嘴里还磕着瓜子,唾沫星子乱飞,活脱脱就是个廉价的土娼。
这里毕竟不是丁家的私宅,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虽说不怎么多,却不可能禁制百姓过往。若是连普通人都不能走。自然就说明有问题,也必定是遇到了危险。
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却没人注意到好几个身手敏捷的壮汉直接踩着石头翻过了墙。随后,屋子里响起一阵阵短促的惊叫。只是声音不大,都是刚刚发出就被掐断了声音来源。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鸡。再然后,围墙里面隐约传来刀子割肉的响动。这种声音普通人听来也很是陌生,只有在行伍里呆久了的老人,才会明白其中代表的意义。
丁建宗置办的这间宅院很是精致僻静。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也听不太清楚。隐隐约约的,有惊叫。有求饶,可是一切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到了第二天,丁建宗没有看到每天固定过来保平安的护卫,这才觉得大事不妙。等他点起兵马,带着人风风火火冲到宅子里一看,顿时觉得手脚冰凉,惊骇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自家两个儿子身首异处。脑袋挂在内屋房梁上,双眼已经反白。嘴唇微张着,仿佛是在冲着自己怪笑。安排在宅子里里外外的几十名护卫,统统被人杀了个干净。对方杀人很有技巧,都是一刀毙命,胸前直接被锐器刺了个窟窿,嘴巴也被破布塞住。最为令人惊异的。是胸前伤口上居然还用棉布塞着,完全被鲜血尽头了。这是杀手行里通用的做法,能够有效阻止血液从伤口里喷溅而出。丁建宗自己也曾经试过,虽说这种做法杀人的确麻烦了些,却不会弄得浑身上下到处是血。
丁建宗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他不怕死。
他还清楚。根本用不着去找什么凶手,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其实很简单,在同州地面上,没人胆敢与丁家作对。这些凶手必定是来自历州。也只有历州节度使杨天鸿,才会用处如此狠辣的法子。
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安排的这个宅子?
对方究竟是怎么避开了里里外外的眼线,冲进来杀掉了自己的儿子?
都不重要了。
丁建宗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看见了鬼。
这种秘密都被杨天鸿知晓,究竟还能有什么瞒得过他?
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杀掉自己和弟弟丁广伟?反而对自家两个孩儿下手?
丁建宗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等到掌灯时分回到府中,丁家上下已经穿起了白衣,置办起了灵堂。
丁广伟一直在等着大哥回来。看见丁建宗失魂落魄慢慢走进来,他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很是焦急地说:“兄长,这次的事情麻烦了。如此看来,恐怕即便是封锁消息放在外面的家眷,也很难确保安全。历州那边过来的人做事情肆无忌惮,杨天鸿也是一心要咱们丁家灭门。现在,该怎么办?”
灭门?
丁建宗想了想,脸上全是苦意,缓缓摇了摇头。
弟弟丁广伟的这番话,使他在恍惚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杨天鸿不会灭掉丁家。至少,现在不会。
一路上回来,丁建忠已经想清楚了其中道理————杨天鸿只会派人一个一个杀掉丁家的族人。再也没有什么这种报复方式更令人感到惊恐。杀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有让人活着,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掉,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才是最为凶狠毒辣的报复方式。
妖怪,只能怪当初父亲做事不慎,以至于现在拖累全家。
丁家,完了。
……
今年楚国的情况不是很好。尤其是北方各州,更是大旱绝收。往年这个世界,寻常农户做饭都要精打细算,对于米粮很是珍视。米饭馒头之类的吃食,在百姓看来根本就是奢侈。野菜之类的东西每顿都不能少,掺在饭里的东西。也有草根和树皮。就是这般辛苦,也才能够勉强度日。今年的情况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平时吃的野菜糊糊对饥民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野草早就已经绝迹,树皮也被全部剥光。野地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灰黄,根本看不到半点绿色。
在饥民眼中,只要是绿色的东西。那就意味着能吃。有毒无毒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吃进嘴里,饥民们根本不管那些东西究竟能不能算是食物。
吃人不是什么新闻,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地方都在流传着吃人可以活命的传闻。以人类的牙齿想要从尸体上啃下肉来很是困难。还是要用刀子一块块切割。荒年时节,地面上几乎是寸草不生,就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烧柴也找不到。没办法,想要支锅煮肉,还只能是用死人骨头当做烧柴。
这种场景很是令人恐怖。锅底下的土灶里烧着人骨,汤锅里飘着大块的人肉。这就是北方受灾最为严重州县的饥民现状。
想要活下去,只能是前往别的地方流浪。侥幸不死的流民们聚集成队。到处求活。面对滚滚而来的饥民大潮,北方州县乡野间的豪门大户都是结寨自保。很多寨子村子被流民们打破,把这些豪门大户的积储被吃了个精光。最后,全家也只能是被迫加入流民的行列。这种时候,流民根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家里财物钱粮是不是自己劳动所得。总之,若是不抢劫杀人,就没有活路。
不是所有富人都能随意抢劫。也有些豪族实力强大。寨子里青壮数量足够,装备刀枪精良。而且还修筑着高墙深沟。面对这种类似城池一般的小型堡垒,流民也是根本不会放过。然而,就算是绝望疯狂,仍然还是手无寸铁。各地豪强堡垒面前,往往都是遍布尸体。杀死了足够多的流民后,豪强也才能够侥幸存活下来。
从各地聚集起来的流民数量越来越多。有滚雪球的趋势。
流民们不敢向北走。因为北边就是幽州,那里有朝廷大军驻扎。对于流民,官军看来就是贼匪。而且,北边并不比自己这边闹灾的地方好多少。大家都在向南边过去。都说那里是鱼米之乡,都在说那里繁华无比。所以大家都觉得能到那边去就能够脱离苦海了。
想法是好的,只是真正做起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饥饿不仅仅会让人没有体力,同样会夺走人的性命。很多人走不出自己的家乡就饿死了。但受灾的地方太多,流民的数量太过巨大,还是有很多很多人走出了家乡。勉强还算能维持的北方共州和元州一带,流民越来越多,数量聚集了数百万人。
在流民刚到的时候,各地的官员和乡绅也曾悲天悯人,组织赈济。但随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对。照这么发展下去,不但赈济不完,甚至有可能把自己全家都拖进去。几个月后,各地州府大门每天只开一个时辰,放一些外面的粮食用度进来,其余时候都是大门禁闭,严禁出入。
对于城外哭号的流民来说,眼下活命的出路就是进城。进城那怕是捡垃圾也能活命。在城外就只有死路一条。饿死的人多了,疫病也开始流,,城外已经是地狱模样。
方平县城本有几百兵驻,县内又组织了近千乡勇,这才勉强安定了局面。每次开城门,想要冲进去的流民都被毫不留情的砍杀。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城里的人手持刀枪满面戒备,城外流民哭声震天,破口大骂。尽管乡绅官员们心里都觉得不太妥当,可是面对多达几百万的流民,谁也不敢心慈手软。这种时候若是刀子砍下去迟了些,必定接下来死的那个就是自己。
人贩子最喜欢灾年时节。他们背后往往有着极其深厚的背景。要么是豪商大族,要么是朝廷官员。总之,想要买卖人口,就只能是趁着荒年才好下手。若是风调雨顺,鬼才愿意把自家婆娘和娃娃卖给你。
流民中最漂亮的姑娘,最俊秀的小伙子,不是被人牙子买走带到别处,就是被城内的大户们收留。看着这些健康伶俐的孩童们,其实也都是最有价值的商品。城内的人需要,别处赶来的人贩子也需要。能卖的都卖了,也不能怪什么爹妈心狠。为了吃饭,为了活命,能卖的都卖了,就算是自己也可以毫不犹豫卖出去。当然,前提是必须有人愿意花钱购买。到了现在,这些人都没了,也再没有值得卖掉的东西,其余的流民似乎就只能等死。
其实每一处都是这样。
流民们的价值被压榨一空后,就会绝望的死去,绝望的散去。散去之后也是死在路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危机就会解除。纵观天下,各国各地都是这样,对于如何赈济灾民,官府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当然,也有些偶然的情况,那就是流民势力膨胀到极其庞大的程度,城池会被打破,灾难还会继续延续一段时间。(。)
第三百一二节 苦难()
其实每一处都是这样。●⌒頂點小說,
流民们的价值被压榨一空后,就会绝望的死去,绝望的散去。散去之后也是死在路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危机就会解除。纵观天下,各国各地都是这样,对于如何赈济灾民,官府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当然,也有些偶然的情况,那就是流民势力膨胀到极其庞大的程度,城池会被打破,灾难还会继续延续一段时间。
今年的情况,与历次灾年有些不同。
一队从南边过来的官兵,出现在了方平县城下面。
这些人式样齐整,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手中长矛森然无比,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一种压迫,仿佛喘不过气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马队在灾民周围奔跑纵横,那些骑兵一看就是训练了很久,骑术精湛的样子。突然出现的官兵,让灾民觉得很是惶恐。一个个纷纷聚拢在一起,眼睛里全是惊恐万状的目光。
这些官兵,难道是来杀人的吗?
一个看似为首的中年军官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长眉细眼,五官看上去极为方正。身上披着黑色铁甲,威风凛凛,顾盼之间凛然生威。
流民根本不可能讲究卫生。死人和活人混在一起。尸臭、排泄物的臭气,还有流民身上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被正午的烈日一晒,闻到之后让人想要呕吐。可是走在人群之中的那名中年军官脸上,始终带着亲切而又感慨的表情。
杨艺是杨天鸿留在楚国内地的家将之一,也是派遣至北方收拢灾民的事务主持者。他带来了五千玄火军,就是为了把北地灾民尽数运往安州,充实那边的人口。
几十名劲装汉子站在杨艺身侧和左右。几个人手持兵器护在旁边,其余的人负责在空地上很快搭起一个台子。旁边。十几辆大车被卸掉了围栏,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木头平台。上面放着几百口大筐,里面满满当当装满了食物。
事情有些奇怪。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食物究竟是怎么来的。官兵们搭建土台和聚拢大车的动作,流民们倒是看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这几百口大筐什么时候出现。更令人惊疑的是,筐子里的粮食居然如此之多,而且还不是方平县城里乡绅官员最初用于赈济的稀粥。而是用高粱面粉做成,实实在在的杂粮饼子。闻起来很香,搞不好其中还有油盐。
饿了很久的人,对于食物有种本能的疯狂。尤其是在浓烈的食物香气诱惑下,流民们顿时变得骚动起来。几个站在最前面的流民饿红了眼睛,根本不听官兵号令,不顾一切朝着平台扑过去,想要伸手从筐子里抓出几块饼来。旁边守候的官兵连声呵斥着,手中钢刀毫不留情当场砍下。几颗人头顿时高高飞起。失去脑袋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慢慢扑倒在地面上。
现场一片混乱,有哭喊,也有咒骂。后面的流民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前面的人群惶恐无比朝着后面推搡。现场根本谈不上什么秩序。官兵们人手一个形状古怪,似乎是用薄铁皮卷起来的金属喇叭,冲着人群里高声喊叫着。
“不要乱,排成横队,一个一个来。”
“大家都有份。谁要是胆敢上前乱抢,刚才被砍掉脑袋的家伙就是榜样。”
“老人妇孺在前。青壮在后。按照顺序排列,刀枪无眼,若是想死就自己上来试试。”
骚动归骚动,却也没有什么敢冲上来作乱。流民们都看得出来,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很是凶悍,即便是拳脚上的功夫。也根本不是瘦弱不堪的自己能够抵挡。何况,人家说的也很有道理,若是趁机作乱,必定就是一个死字。若是老老实实听话,说不定还能有吃食到手。
杂粮饼子的诱惑力简直难以抵挡。很多人忍不住吞咽口水,很多人下意识的朝着前面拥挤,但又被怒骂和乱打拦了回去。官兵们对于破坏规矩的流民丝毫不会留手,包铁的棍子打在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当场打成残废。一顿暴打下来,地面上已经多了几十个奄奄一息痛苦惨叫的青壮。流民们也明白了对方的做派,说是抢夺食物就要你的命,那就一定是会真的动手杀人。如此一来,混乱的局面立刻被震住了。
流民们都不怕死,可若是不怕死,也就不会这么着在方平县城下求食了。杨艺带着彪悍的玄火军一到,刀枪加上棍棒,流民们再也不敢冒失。
官兵们分发食物很有规律,每人一块饼子,不会多也不会少。都是吆喝着让流民们在周围吃光,然后再让后面的队伍继续上前。有心人看了一下,这种分发食物的台子周围已经搭起了好几十个,远处的人也是纷纷围拢。想来,这应该就是官府组织的赈济。
一块巴掌大小的饼子显然不够果腹。倒不是杨艺不愿意多发,而是饿了太久突然吃太多必然会被活活撑死。这道理大家都懂,只是饿到实在没办法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有些身强力壮的流民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饼,又从女人和娃娃手里横抢过去。遇到这种情况,负责看守的玄火军士兵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几根棍子从旁边立刻招呼过去,或者干脆一刀子凌空劈下,直接把抢人者砍成两段。
没错,公爷的确是需要这些流民充实安州。可规矩就是规矩,随便杀几个流民震慑其他人,算不得是浪费资源。何况,这种连基本道义都不讲的人,杀了也就杀了。
区区几百口大筐里的饼子,很快就已经发完。站在队伍后面的流民很是失望,也变得很是愤怒。原本以为人人都有,却没想到轮到自己也就没了。就在怒火没地方发泄,想要冲上前去喊叫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几个士兵爬上高台,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普通包袱大小的口袋。他们解开口袋上的系绳。从里面倒出了一块块面饼,很快又把已经空掉的大筐装得满满当当。
很多流民们用力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么小的袋子里,居然能够装下如此之多的粮食?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
乾坤袋在修炼世界已经是人手一个的最普遍装备。然而,在俗世之间。却是极其神秘的宝物。修士通常情况下与俗世接触不多,像杨天鸿这种一边身为归元宗门人,一边又是楚国公爵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杨艺身边只带有五千官兵,即便是从抚州那边长途运输粮食过来,对于百万灾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最根本也是最管用的方法,就是用乾坤袋运粮。
杨艺的命令很简单:把所有灾民分编成队伍,顺序送往抚州。只要到了那里,就有船队等候着。把这些人一批批送往安州。
有人带领着行动,自然要比流民们如没头苍蝇般乱撞好得多。只不过,不是所有流民都会相信杨艺的话。有人觉得这会不会是官府的陷阱?让大家都往南走,说不定到了某个地方就开始纵兵杀人?还有人觉得最好什么地方都不用去,就留在方平这边。毕竟,越往南走,距离家园就越远。这大旱之年不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老天爷总要下雨。这去了南方,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有些人谨慎迟疑。有些人则是迫不及待。流民多达数百万,杨艺也不可能一个个的解释。总之。愿意走的就编成队伍立刻出发,不愿意走的也不强求。当天晚上,就有好几队人按照玄火军官兵的引导,朝着南方而去。
留下来的人就再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粮食。天亮的时候,流民群中就迅速流传开了这个消息。不愿意走的人再也不可能得到食物。哭喊耍赖都没有用。在这个问题上,杨艺坚决执行杨天鸿的命令————只要站起来走路。就有饭吃。反之,饿死也就饿死了。
消息源源不断从前面已经出发的队伍里传回来。有吃的,有粥,还有饼子。看着回来报信的人脸上尚未擦干的米汤,即便是不想离开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