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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豪门官宦子弟出门,总是前呼后拥,行者随从多达几十,甚至上百。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演变为判断某人是否纨绔的标准。当然,杨天鸿并非此中行列。可他仍然觉得,在京城宽敞的大街上遛马散步,与自己宣武将军的身份完全不符。
可是不符又能怎么样?
今天毕竟是一年的最后一天,除夕。
看着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满面喜气洋洋,来来去去的人,杨大山和杨大海也被感染,不断笑着,对杨天鸿絮絮叨叨。
“少爷,快看那走马灯,上面画得人像多精致,就跟真人似的。”
“嘿!快看,那边的棉布质地不错,很便宜,难怪那么多人围着买。”
“前面的集市更热闹。往年这个时候,前面三岔路口到处是人,挤得水泄不通。少爷,还记得咱们平康坊里住三眼桥边上的胖屠户陈大头吗?他去年就是除夕的时候在岔路口看热闹,因为人多,身上地方肥肉硬是挤掉了一大块,瘦得厉害。回到家里,就连他老婆也没认出来。差一点当做翻墙入院的小贼,几扫帚狠狠打了出来。”
听到这里,杨天鸿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杨大海脸上满是笑意。之所以说这种笑话,就是想要逗得自家少爷开心。要不然,他会一直闷闷不乐,紧绷着脸。
杨大山耐心地劝解着:“少爷,过年了,总是值得高兴。别去想那些烦心扰脑的事情。就连缺衣少食的穷苦人家过年,都要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何况少爷你现在还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宣武将军,单独统领玄火军。这就是多少人打破头都想得到的荣华富贵。本来有些话不该我说,不过,您和太老爷家里毕竟是亲戚。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老爷,也就是您的父亲,当年一气之下脱离了广平候府。与太老爷那边不再来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了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前人的是非恩怨,我们暂且不用理它。现在,既然收到了广平候府的请柬,于理于情,少爷您都应该过去看看。就算您不喜欢太老爷,至少也应该去给太夫人磕个头。问个安。”
杨家,算得上是楚国的豪门大族。
杨家祖上的封号是广平候。这是世袭罔替的永袭爵位。按照族规,只有族长才能继承广平候爵。
杨天鸿的父亲杨靖身为毅勇候。不过,他身上的侯爵封号,乃是自己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并非享受祖宗的福荫。杨天鸿听府里的老人们说,自己尚未出生的时候,父亲与广平候,也就是自己的嫡亲爷爷之间产生了矛盾。两个人吵了一架。然后,父亲就离开了广平候府,单独在外面购买宅院居住。
杨天鸿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相信,父亲必定是伟立于天地之间的人物。关于骠骑将军制胜杀敌的故事,在楚国很多地方都有流传。人人都交口称赞父亲的赫赫威名,很自然地,杨天鸿也就觉得,当年父亲与爷爷之间的纠纷。错的一方,肯定是爷爷广平候。
何况。就算是父亲的错,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从幼年时代至今,还从未见过爷爷和奶奶。
那个时候,杨府完全由舅舅杨连升把持。若是杨家祖辈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孙儿,多多少少也该给予庇护。而不是像自己曾经遭遇过的那样。被阴狠贪婪的杨连升活活打死。
如果不是姐姐杨秋容一再劝说,杨天鸿根本不愿意接受邀请,前往广平候府赴家宴。
杨大山看出了杨天鸿的心思,笑着摇摇头,认真地说:“少爷。当年大将军和太老爷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是非对错咱们暂且不论。其实,这些年来,太老爷那边从未忘记过少爷您。只是可恨那杨连升和徐氏,每次都把太老爷那边派来上门探望的人挡在了外面。再后来,少爷您被仙师看中,带上了鸣凤山。现在回来了,算是头一次收到请柬,返回祖家过年。”
杨大山说话很有技巧。在很大程度上,多少平息了杨天鸿淤积心中的怒意。他用力勒住缰绳,骑在马上,定定的凝思静神考虑片刻,侧身低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杨大山,不太确定,迟疑着问:“山爷爷,你觉得,我这样……空着手上门,合适吗?”
在杨天鸿心目中,以杨大山、杨大海为首的这群老兵,就是自己最亲的人。若是换了旁人来劝说,杨天鸿只会冷笑着摇头不语。可是同样的话从杨大山嘴里说出来,分量和意义就显得完全不同。杨大山绝对不会欺骗自己,更不可能被钱财名利收买,故意教授自己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杨天鸿并非没有脑子。静下心来想想,之前那些年,家中事务都被杨连升控制,广平候那边与父亲已是撕破了脸,自己终究是隔着一层的孙辈。就算爷爷和奶奶想要插手,也没有合适的借口。何况,那个时候,杨连升还被陛下册封为厚山伯,内府也是由徐氏一手遮天……总之,诸多问题,都导致了自己与广平候祖族那边联系中断,彼此之间也形同路人。
可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没有忘记自己是杨家人的身份。
既然要上门,就肯定要送礼。
杨大山欣慰地笑着,摆了摆手:“少爷,我是过来人,就倚老卖老说上几句。其实,太老爷和太夫人都上了年纪,只要少爷你能过去,给他们问个平安,磕几个头,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长辈对于小辈,其实不外乎如此。身份名利什么都是空的。你们……终究是一家人。”
……
广平候府内外张灯结彩,刚走到街口,远远的就能望见门廊下面挂着大红灯笼,还有十几个小孩子在门外空地上“噼里啪啦”放着炮仗,你争我夺,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
这股热闹的气氛,很快感染了杨天鸿。
在鸣凤山上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年的概念。在修士看来,年节不过是俗世的一种时间计算方式。既然选择修道一途。也就应该彻底放下俗念,潜心向道。
至于年纪更小的时候……“过年”两个字在杨天鸿记忆深处的概念,往往是几块老兵们偷偷摸摸带给他的香甜年糕,或者是无比羡慕听着高大厚重围墙外面传来的鞭炮声。
所以说,杨连升全家,死不足惜!
“嗖————”
就在杨天鸿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放歪了的二踢脚从侧面飞过来,在马眼正上方轰然炸开。胯下的栗色马顿时一惊,扯着脖子发出连声嘶吼。杨天鸿连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不断抚摸着骏马毛皮,终于使它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这帮小家伙,说了多少次,到宽敞的地方去放炮仗,不然炸伤了客人。老祖宗可是要大发雷霆,兴师问罪的!”
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从广平候府大门里快步走出,恐吓着玩闹的孩子们迅速跑开,然后走到杨天鸿面前,带着歉意,拱了拱手。
他很高大,相貌英俊。一头黑色长发用鎏金冠束着,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做工精致。虽然款式简单,却也不失华贵。看到他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似乎眼前有温暖的阳光照射过来。
男子显然认识跟随在杨天鸿身边的两位老仆。凝神静思片刻,顿时笑了起来,态度也从之前的谦恭,变得活泛而开朗。
“你一定是天鸿表弟。”
男子伸出左手,重重拍了拍杨天鸿的肩膀,亲热地拉着他就往大门里走。嘴里不停地说:“我叫杨杰。算下来,应该是你的表兄。正是巧了,之前太夫人还在唠叨,说是不知道你今年会不会上门过年,现在可好。我一出来就撞见你。走,我这就带你见太老爷和太夫人去!”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杨天鸿也不好拒绝,只好带着很是尴尬的表情,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拖拖拉拉进了广平候府。
刚走过前院,未进大厅,远远就看见了姐姐杨秋容的身影。
看到杨天鸿,杨秋容颇有些意外:“小弟,怎么你也来了。”
杨秋容记得清清楚楚,半个月前,自己就问过弟弟,是否要一起回广平候府过年?当时,杨天鸿的态度很坚决,连声拒绝。
杨天鸿很是尴尬,站在那里搓着手,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嗫嚅了半天,才哼哼唧唧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那个……嗯……是,是山爷爷和海爷爷硬拖着我过来。我,我,我……其实……”
“好了好了!能来就好!”
杨秋容在人情世故上要比杨天鸿老到得多,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家弟弟那点小心思。她笑着抓住杨天鸿的手,指了指同样面带微笑站在旁边的杨杰:“算你运气,杰表哥为人爽直,是我们这一辈中性格热情之人。就让他带着你四处转转,顺便去拜见一下太老爷和太夫人。”
杨天鸿四下看了看,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还是呆在这里为好。”
杨杰显然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他丝毫没有不悦,“哈哈”笑了笑,说:“也罢,你们姐弟俩就请自便,我还要去二姨妈那边有些事情。只是记得,等会别忘了家宴的时间。”
等到杨杰渐渐走远,杨秋容看着神情冷淡的杨天鸿,笑着问:“怎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吗?”
杨天鸿摇摇头,目光在远处几个杨家年轻人身上来回打转,淡淡地说:“那些人,以前抢过我的东西。而且,把我打得很惨。”
不是每个杨家人都像杨杰这么热情好客。之前,杨连升掌管杨家外院。族中尚未进入炼气阶段的年轻后辈,都在外院接受训练。那个时候,杨天鸿每天都被杨雄和其他族人欺负。丹药被抢,被打,被讥讽嘲笑之类的事情,每天都要经历。
闻言,杨秋容俏丽的脸上笑意骤然消失,目光变得凶狠锐利,活脱脱就是一头保护自己幼崽的狂暴雌狮。
“小弟,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好好收拾一下这帮小兔崽子!”
杨秋容虽然美貌,骨子里却属于那种脾气火爆的悍妇。她拢了拢裘皮大氅,卷起袖子,咬牙切齿,拔脚就要朝着对面走去。却不想,被眼疾手快的杨天鸿一把拉住。
“算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身份和修为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看待以往的事情,报复心思也就淡了很多。杨天鸿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些族中子弟,平静地说:“没必要再跟他们计较。大过年的,我们过来只是出于情面。何况,我现在有朝廷官职在身,姐姐你也是青灵派的修士。跟那些人计较,未免有些自贬身份。”
杨秋容顺了顺耳边的长发,冰山般的冷悍面孔随即化开,有些双眼发亮:“不错,真的很不错。看来我的小弟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姐姐我照顾。不过,看起来,你似乎还有很多心事。怎么样,是不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动了春心?哈哈哈哈!”(。。)
第八十四节 祖父()
杨天鸿顿时哭笑不得,阴郁的心情瞬间粉碎,他颇为愠怒地抬头看着姐姐,低声道:“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奇怪,当年父亲和太爷爷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广平候府对你我姐弟不闻不问,平日里也不见有人上门。”
杨秋容收起脸上的调笑表情,认真起来:“你真的不知道?”
杨天鸿神情依然阴郁:“此前,我一直被杨连升困在府里。五年前,跟随师父去了鸣凤山。现在虽然回来,却对家中事务一无所知。”
杨秋容了然地点点头,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用闪烁不定的眼眸看着远处,眼角露出一丝讥讽:“个中原因,还不是为了徐氏那个女人。”
杨天鸿很是惊讶:“徐氏?”
杨秋容点点头:“当日我在山上,收到过一封父亲的亲笔信。那个时候,母亲还尚未生你。对于娶了徐氏这件事,父亲一直觉得很愧疚,他在信中一再解释,之所以娶徐氏过门,一是因为糊涂,一是不得已而为之。”
杨天鸿微微皱起眉头,没有言语,耐心等待着姐姐后面的话。
“对于漂亮的女子,男人大多没有什么抗拒能力。我们的父亲虽然威名显赫,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父亲当年驻守边关,军中严令不能携带家眷。偶然的机会,徐氏跟随徐家商队从边关过往。按照父亲信中所说,当日徐家商队在城中设宴款待他,席间,徐氏为父亲斟酒。她的长相,算得上是颇有姿色。母亲常年不在父亲身边,加上当时喝了很多酒。父亲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徐氏的床。等到清醒过来,虽然懊恼,却也怪不了别人。”
“若只是一时间头脑发热,倒也罢了。问题关键在于,当时父亲看上了徐家的钱财。”
杨天鸿再次感到震惊:“钱财?这,这怎么可能?”
杨秋容露出一个极其妩媚的微笑。目光随即转向广平候府中的雕梁画栋,连声冷笑:“为什么不可能?天下间,不是每个贵族都有丰厚的身家。我杨氏族人虽然世袭广平候之爵,族中却没有什么财力。小弟你如今统领玄火军,对于军中弊端,也算深有了解。当时,父亲的处境就是如此。边关破旧,边军老弱不堪,朝廷划拨的军饷粮草每次都被克扣。父亲不愿意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只能拿出自己的俸禄填补一二。问题是,多达数十万的大军,区区一个人的俸禄,又能填补几何?”
“徐家乃是豪商大贾,徐氏人也生得不错。父亲思来想去,决定将错就错,娶徐氏为平妻,顺便可以借用徐家的钱财。为国家效力。”
听到这里,杨天鸿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钟。才摇着头,发出一声长叹。
身为玄火军主将,他的确能够明白父亲当时的无奈。是人就得吃饭,边军将军多达几十万,朝廷军饷每每都在“漂没”二字之下消失大半。剩余的部分,不要说是整顿武备。就连官兵士卒平日温饱都成问题。很幸运,大楚国还有父亲这种有良知的将军,否则,边关早就被戎狄攻破。
果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杨秋容的神情也有些严肃,继续道:“父亲和徐氏的婚事。乃是徐家在边关一手操办完成。等到父亲得胜回朝,族中和母亲才得以知晓。母亲那边,父亲好言好语不断安抚,母亲性子温婉,也没有吵闹开来。只不过,祖父对这桩婚事极力否定,完全不予认同。甚至就连父亲带着徐氏上门奉茶,祖父也丝毫不给面子。正是为了这件事情,父亲和祖父才闹得不欢而散。从此,杨家脱离了广平候府。后来,母亲上门找到祖父苦苦劝说,事情才稍有转机,关系也略有缓和。不过,祖父仍然不愿意再见父亲,过年的时候发放请柬,名录上也只有我和母亲两人。再后来,杨连升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把持杨府,天知道他瞒着你做了多少事情,弄得祖父和祖母对你渐渐淡了心思,再不过问。”
说着,杨秋容叹了口气:“小弟,不要以为祖父和父亲之间的争执是小事。祖父向来不喜欢徐氏,也严禁徐氏上门。父亲为此甚至闹到要与祖父断绝关系的地步。后来杨连升封锁杨府内部消息,对祖父派上门探望你的人也恶语相向。后来我才知道,祖父认为外院就是一个烂摊子,徐氏既然进了杨家,就应该拿出钱财维持外院一切开支。对此,祖父不闻不问,自然也就不知道你在其中遭受的委屈。总之,这些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追根寻源,还是要落在咱们父亲的身上。”
沉默了很久,杨天鸿认真地问:“姐姐,对于广平候府和杨族中人,你是什么态度?”
杨秋容思考片刻,平静地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没必要继续牵扯到我们身上。不管怎么样,太老爷和太夫人毕竟是我们血缘至亲。至于族中的其他人,往来与否,全凭咱们自己的感觉,还有心情。至于那边那几个小时候欺负过你的家伙……哼哼……”
说着,杨秋容运气灵能,从旁边花坛上硬生生抠下一块青砖,屏气凝神,狠狠捏成了粉末。
……
掌灯时分,广平候府不再喧闹,数百名有资格进入大厅的族人排列整齐,先是祭祖,然后按照各家长幼顺序,拜见族长和夫人。
广平候杨荣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由于身为武将,以及常年修炼的缘故,自然而然会散发出一股威严。
太夫人甘氏身穿华贵的淡金色礼服。虽然握着拐杖,双手却很有力气。她频频笑着,对上前跪拜的每个人都笑语问答,不时从旁边银盘里拿起事先准备的红包,递给年龄幼小的儿孙。
杨天鸿和杨秋容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顿时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很大程度上。这种惊讶来源于杨秋容的美貌。身上的裘袄虽是普通皮子,却巧妙衬托出她的优雅,以及绝妙至极的身材。修长雪白的脖颈与明媚皓齿之间,不断流转着令人迷醉的妩媚。
跪拜的程序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祖母甘氏已经离开座椅,颤巍巍的抱住杨氏姐弟。一边一个,紧紧搂在怀里。
“乖孙子,乖乖孙女,想死奶奶了。”
杨天鸿身高超过一米九,被甘氏就这样搂着,多少有些不习惯。然而,他很喜欢这种感受。因为,祖母甘氏是真诚的,话语和动作毫不虚假。看得出来。她是真正发自内心喜欢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头一次见面的杨天鸿。
这个时代,终究还是男尊女卑。甘氏照例给了杨秋容一个红包,却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翡翠项链,直接挂在了杨天鸿脖子上。双手丝毫不肯松开孙子的胳膊,嘴里一个劲地连声说着:“从你生下来,奶奶就没见过你。有些事情,奶奶虽然知道。却没办法帮你。现在好了,你终于长大了。奶奶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先拿着。收好,不准给别人。”
杨天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视线也有些模糊。
十六岁,除了姐姐,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怀。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只言片语,然而甘氏的热情和喜欢。却是再真实不过。
也只是到了现在,杨天鸿才多少明白姐姐说过的那句话————太老爷和太夫人,毕竟是我们的血脉至亲。
杨家的确不是豪富。杨天鸿看到姐姐手里的红包,估摸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