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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在白节到来之前,竭尽全力唤醒你的记忆。然而世事无常,那次意外的中暑把你带进了深宫之中。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之间日渐树立起,那深红色的宫墙与奇皇后势力交织的屏障,在月桂树下扼腕叹息。直到十多年来与我素无交集的高傲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找到我,开门见山的话像是一种诅咒:“孟恩,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我被他如此嵌入人心的话激得无法动弹,平视着他自信卓绝的目光,嘴唇几次开阖,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窘态,也将是最后一次。对他来的目的,我有着八九不离十的猜测。爱猷识理达腊,我敢用我的一切作赌,让以后我们如此对立的时候,那个窘的人,是你。
与生俱来的荣耀算什么?我在乎的,是时事造的名将!就和所有为了能得到心上人而拼命建功立业的男子一样,我也选择了这条路。我要位及王侯,这样我才有能力得到她。
我只差一个机会,我努力十多年都无法得到的机会!
最终我还是固执地坚持着,却再也不敢直视你充满质问的眼神;尽管“幸运”开始在我生命流离,紧接着大明殿上有我名字的封赏连连,而在每次“谢万岁”之后,我的心却若刀绞般疼痛——这将近半年时间,她一直据我于千里之外。就连收到那印刻六字真言的指环,她都不露喜悲。
孟恩,你何其愚蠢?把最珍贵的东西当成交易的筹码!
觥筹交错的日夜,我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一个官场得意日日高升的幸运儿,有着无上的快乐。我不知道延春阁的她过得可好,我只知道那能消愁的烈酒告诉我,快乐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
十月廿三日是即将启程的日子,我看着院里院外来来往往的朝贺的人群,心里却涩涩发苦。关上门,不想再理面具后的那些虚假世俗,只是把那件御赐的黄玉金盔甲擦了一次又一次,仿佛上面沾染了难以泯灭的肮脏。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出宫来恭贺我——看着她刻意少有的华丽打扮,和几月不见后来自深宫的蜕变,我心里窃窃想着:这样的“恭贺”,倒不如说是讽刺吧?!
她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我只觉得看着那金指环悬在颈间,一抹魅惑的光亮在锁骨上方游离,竟是一种类似凌迟的痛。从单纯到冷漠,是怎样的疲惫,她的眼神不再折射小女孩般的任何特点——过去的可爱、温暖、调皮、坚强……所有我脑海里的她都不复存在,只剩下孤寂和防备。见我出门相迎,她却事故地一笑:“阿盖贺大将军,自备薄礼,祝大将军得胜早日凯旋。”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我看着那漂亮的锦盒,脑里就是有千百万的疑惑,也不敢去猜,只承认面对这个女子,我再无半点驰骋沙场般的勇气。之后的一切对白,都如过眼云烟般荒唐,我记不起,也不愿记起。那离别之宴,丝竹声声的噪吾耳、阿谀奉承迷我眸。觥筹交错中,我的目光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无声的抗议就是对我的惩罚。看着她圆滑地应对着饭局上的一位位华贵,一杯接着一杯,笑得宛若牡丹般艳丽……我伤感、愤怒和震撼,似乎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心里萌生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决定——那些荣耀那些梦算什么?那个美丽却只能用酒精作践自己的女子,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在众人或明或暗的目光之下,我毅然一把搀住了快要醉倒的她。听着戏台上唱着的曲词“摇曳碧玉斜楼上,牡丹花香飘满城,夜狂饮,问醉里谁扶?” 她似乎一下子被酒水麻痹了所有面具和防备,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得我怀里一片温湿。在书房跳动的灯火下,我看着醉醺醺却渐渐恢复理智的她,竟是一种出奇的美——微红的面颊像是能滴出水的花瓣,清澈的眸子黑若宝石般璀璨,而那轻轻张开的嘴唇,像是丰美的甜点……押不芦花,你可知道那种美丽,几乎让我当日就要了你……可是我不能,我恨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雾里看不见花的颜色,而你的色彩早已停在我心中。
听着你质问只心里压抑已久的问题,我也随之释然不少,终于有机会,说着我们心里最想让对方知道的话。
轻轻掩上了你若黑蝴蝶扑扇的睫毛,用心告诉我:跟我走,你愿意。
难道所有的美好都是终究会破碎的梦幻?只有接踵而至的事实教我,不要轻易去相信神话。机会又如何,在我这种不幸的人身上,也如螳臂般脆弱无力。我与知枢密院事崔贴木儿率一支万人军浩荡东行,将塔思特木儿与三宝奴送往高丽的途中却遭遇我人生最大的转折——
初冬的鸭绿江美得宛若一幅泼墨与工笔相接的画,天还带着秋末的高远,几声凄凄的雁鸣只衬托出我心情的愉悦:待到完成这个“任务”,再拿着那位姑姑给我的信物,是不难在高丽寻得一个将来与她生活的落脚之处。我飞也似地期待与她一起生活的日子,牧马、放羊,呆呆地看着她深而灵动的眸子,听她边唱边跳刚学的舞蹈……
若是没有那刺耳的金石之声,若是没有那惊悚的马啼之声,若是,这鸭绿江真如表面那么平静……没有那场出人意料的埋伏,也许一切真会像梦一样美。谁也想不到,朝廷一万军竟然敌不过高丽恭愍王的一支精兵,就在一瞬间,平和的美景变成了厮杀的恶相。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剑,一边嘶声力竭地喊着,却再提不起我军那些已经蜕化变质的战斗力……
银色的铠甲上溅着血迹,头盔下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强壮的手臂挥舞着利剑,杀了一个又一个。看着我们的旗子渐渐倒下,整个江畔皆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我怎能甘心?那是杀红了眼吧?
多么可笑,一万余人去,十七骑回。不幸的我自然而然成了“罪臣”,天牢,予我容身。
沉默是毁谤最好的答覆,我冷眼相对所有质问与刑法,因为我知道,我的一生会就此结束。
即使知道,对爱,她一直有着男子般的豪情。
犹记得她在雪夜赶回大都见我,最后一面。
我曾以为是梦——押不芦花,头发还是乌木一般黑,昂起的下颌和颈项的曲线还是那么优美,连手指都是那么纤细。小兵的衣帽显然是大了,她还太小,太小……我的狼狈,她从未流露一丝嫌弃,只是,她秋水般的眼睛半闭着,迷茫而忧伤。大大的天牢,小小的囹圄,她在问我话,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是那么无助,我从来未见过她这么软弱的样子。
风雨从未停歇过,之后也会,大都太危险,特别是……对于她。
我不忍,这个时候,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最后一次抚过她乌黑的辫子,最后一次看她小小的,折转的背影,我微笑:“嗯,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一别,永远。
永别!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相错不相见,世世轮回血色湮……曼珠沙华,这就是你我吧?悲伤的回忆,纯洁而又无望的爱和死亡之美。阴湿的牢房就像我心里的囹圄,我在每一个沉默的时候静静地对月亮说着“对不起”,在你冒险回大都看我之后的背影说“对不起”,我已经懦弱至此。如果隐瞒能给你幸福,我愿意背上这个罪名,骗你一辈子。傻瓜,既然注定无缘,为何还要相见?我会默默消失在这个世界,放弃所有对于梦对于你的纠缠。对不起,我狂妄地忘记自己只是“不幸”的罪人,狂妄地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狂妄地以为,我能和你在一起,永远。
你是你,你不是你,如何会不知道呢?截然不同的小心翼翼换走了过去的知心张扬,九年相识,我清楚辨别出那些不同——游离的眼神、拥抱的温度、奇怪谨慎的措辞、待人待事的态度……当你不像你,我却还是固执地爱着,你和你有同样灿若桃花的笑,有同样的伤感,有同样的深邃的心……我爱着,爱你的温情,爱你的聪颖,更爱你宠辱不惊的超然。
那个女孩,教我成长;那个女孩,教会我爱。
是的,我清楚地知道,孟恩爱押不芦花,更爱阿盖。
年轻敌不过执着,执着拗不过逃离。我不会因此认输,因为我记得,我曾握着你小小的手教你习字,怯生生地写下那八个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是的,这是我对你的誓言。无论现在你还是不是你,我会一直等待着。如果等待可以换来奇迹的话,我宁愿等下去,哪怕一年,抑或一生!
时间仍在,是我们在飞逝。当我想通一切的时候,已经是握着御赐鹤顶红的将死之人了。我至死不忘那八字承诺,哪怕你的暂离。爱你,很久了,等你,也很久了。 现在,我要离开,比很久很久还要久……
我已离离不弃,你却桃之夭夭;
你若桃之夭夭,我偏离离不弃!
押不芦花,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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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浮出水面
第三卷 雪
浮生若梦,对雪长歌。
慵懒呼唤风将行,却言雪飞不见影。
共看千秋几代繁华,一豪盖尽。
璇花,玉叶。
声何似,弹更明。影留连,不愿醒。
飞屑绕指尖,吾心似汝心。
第四十一章 浮出水面
眼皮不再疲沓,睁开的弧度很干脆。
料不到没睡两个小时的我,居然是自然醒的。熟悉的房间没有点灯,窗外,天边的黑云微微有些擦亮。
“夜。”既然我已经被送回来,我知道,她在。
“嗯。”应得很理所当然,她许是早从呼吸的紊乱感知我已经醒了。
想到自己先前独自出去的鲁莽,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被点穴之后,断断续续无头无尾只听了个大概,我顿了顿,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了:“他有说……怎么做吗?”
黑暗中,夜似乎斟酌了片刻,语气隐隐无奈着:“属……夜愚钝,终不解。”她点了灯,我看清她轻轻摆着脑袋:“也许是时候,拆开第二个布囊了。”
“诺,”我点点头,披了件衣服下床:“夜姐姐,第二个是绿的吧?”
凑着灯光,夜摸出浅豆绿色的布囊,与我匆匆对视:“嗯,正是。”
我从对视的眼中读出了我们共同的心情,简化成三个字,就是“不得已”。
这个站赤小得普通,战乱连连,伙计大抵也被打发了,走的走,散的散,除我们之外,亦没有其他旅人。如此一来,商议没有想象中那般秘密进行,找个空屋,遣走“闲人”便可。
堂厅之中,我正襟危坐,见行队的重要人员都已来齐,方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成管事,先前的来信,是怎么回事?”
成达深鞠一躬,再拜,呈上信件之后,见我粗览过,便一字一顿细细道来:“近日乱贼再犯,既攻保定,当下之姿,直逼大都。王爷深虑,令我等势必保公主之安,速回鄯阐。若此,那……”
见成达语歇,犹豫地看向我,似等我引出下文。无奈我偏偏不言,脸色不露任何情绪,只闲散地再拿起杯啜上一口,淡淡看着座下各人的神态——吉子、成达等人已然是早知道了消息,所以只是一副待命的姿态;两个丫头同我一样是在迷糊中被唤醒,听闻来信一事,不免有些惊诧之色:塔娜手中的水壶在放下时几下不自然的碰撞,隐隐有意识游离般的不安;而塔娜貌似波澜无惊的眼神,却刹那闪过几丝难以玩味的思绪……忽然,夜站到成达旁,礼毕之后,字字铿锵地接道:“若此,今日从站赤出发,直至鄯阐,而非原订取道四川。”
“我有在问你么?”我的语气是刻意压制的“客气”。
“属下自认所言并无不妥。”夜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不知好歹已经引得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只不过前些日子给过你几分薄面,”我用手指摩挲着瓷杯上竖起的纹路,语气冷而幽厉:“你就以为自己的意见能左右我不成?”
“非也,”夜轻笑:“属下只是觉得可笑,成管事与个十多岁的孩童,商谈得还唯唯诺诺一本正经?”
“放肆!”我勃怒而起,攥着手里的茶杯,大力往夜脚旁的方向甩去:“本公主问的是成管事,你插什么嘴?”
见我性情突变,众人皆目瞪口呆,惊异万分,不敢多言。我瞥到吉子张目结舌的表情,成达惊凸的眼……就连本与夜相处不甚熟的哈斯,也连忙向后拽起他的衣袖;塔娜单手捂住嘴,通红的脸吓得发白:“公主息怒……”
我聪耳不闻,看向夜与成达方向的眼里好像冒起火焰。几步踱到他们旁边,高度直对她淡然的眼,我轻挑眉头,不留情面地问道:“夜,你言语之间自作主张不留余地,究竟是何居心?”
没有人回答,四下一片安静。
隐约间,看到夜轻轻摇头,许是提醒我表演太过,我忙收了心里的暗喜,将计就计,声音提高,厉色道:“摇头?是在叹‘朽木不可雕’,还是抱怨跟错了主?”
夜的眼并不看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属下并无此意。”
“哼!未必!”
我一甩衣袖,转身回座,衣袂飘飘,尽露飞扬跋扈之姿:“夜,性情羁倔,今日公然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恣意妄为。念你乃父王所派,我姑且不以罪罚相向……可是,你滚!本公主再也不想看到你!”我发挥了来到这个时代从来没爆发过的怒气,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词严、理直气壮。言语间堂厅一片惊恐,在场之人只敢露顺目噤声之态,并无人出面为夜说句好话,更无一人劝阻——看到这样,心里不免隐隐作痛,夜的冷漠,许也是环境所致。
稍尔,堂厅仍是死一般的寂静。夜慢慢扬起头来,目光高傲,面色铁青,一句“告辞”在抱拳之礼后,转身便走。吉子和塔娜倒吸口气看着她玄色的背影,再看我不可妥协的愤怒,几欲开口,却不敢挽留。我佯装怨愤,抓狂地喊了几声“反了”,任性般俯身“哗”地把桌上的杯具信件全都掀到桌下,“哐啷”一片吓得众人立马下跪:“公主息怒……”
“辰时出发,走最近的路!父王不在,其他人都反了不成?哼!”
边走边说,像是娇蛮公主撒气后喊给夜听的。进了房间,重重把门一甩,看着铜镜里面红耳赤的自己,真矫情得把自己恶心到够呛。“夜,真委曲你了”
我可以对杨渊海放不下心,但莫名的,我对叶榆功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信任。
此计一出,像湖心投入的一粒石子,没有人料到能漾出多少涟漪。我的蛮横,不知会让多少人疏离,我的无礼,不知会被多少人鄙夷……我只知道,夜走了,虽然只是假装离开,我却切实有种孤军奋战的寂寥。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随着马车渐渐自北向南行进,气温也逐渐变暖。除了塔娜与哈斯,我几乎不与任何人有多余的言谈。嬉笑间我仍是那二七年华、娇蛮任性的公主,事事要人照顾,无半点独自生活的能力。而两个丫头也有求必应,服侍照料得特别周到,不时受到我从包里摸出小饰物的赏赐。自始自终,我总是对她们和颜悦色,努力当心腹相待。
卸下暗处人的心防需要时间,等待狐狸尾巴露出的过程也尤为煎熬。对远方或不远处“他们”的关切,只容我在心底自顾消磨。
孤高,皎洁。
后天就能抵达鄯阐,我独自数着手里的八块碎裂的汉白玉,心里“砰砰”直跳。
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电子邮件的年代,我们的暗自交流真得抽象到这个地步么?惴惴不安的手心传递真冰凉,夜离开前曾经叮嘱我,沿路歇息时注意她留下的碎玉,一来是让我安心,表示她并未远离;二来是一个提醒,碎玉到十个时,表示她已有十足把握确定内奸,是时候行动了……
就像手中的几块碎玉,当我拾到,就一定要握紧。就如人生,怎样经营,盈亏得失,是我自己的事,押不芦花的生命,不过是上苍借我一用的资本。是时候了么?快了……是么?我边回忆与两个丫头相处的细节,边担心着是否我曾错过哪块玉……黑暗的事实,即将浮出水面,我只有惶惶不可定感觉。
突然门“吱啦”一响,我不由打了个激灵。哈斯笑盈盈地端着青花瓷中碗进来:“公主这是在看什么,入神得紧?哈斯已经唤了两次了。”
“没……什么。”我有些迟疑,连忙把碎玉藏在背后,她轻快跳过来,将瓷碗放在一旁,玩闹似地打开我紧紧攥着的手。
红线串过金银指环,安然躺在我手心。许是怕触到我的伤疤,不等我言,她脸一白,慌忙跪下:“哈斯知错了,公主恕罪!”
深吸一口冷气,还好我动作快,把袖子里的指环换到手里,要不这一捧碎玉,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起来罢,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装作是思念孟恩被打断,无心谴责她的样子。末了,只是往门的方向望了望,又看看她放在一旁的瓷碗,语带平淡地问道:“到时候喝安神汤了么?塔娜跑去哪了?”
“回公主,听闻公主前些天想吃果子,刚巧有个农妇路过站赤,塔娜挑几个梨子给公主解馋。”见我抬手,哈斯颔首应而站起:“路上的果子不见得可口,公主再等几天,到了鄯阐就多了。”
我点点头,刚想转过身接碗来喝,却忽的一阵肩痛。
“公主,怎么了……”
正纳闷这几乎快遗忘的伤口近来却经常发作,哈斯已经凑过来,轻手轻脚帮我打开衣襟。我摆头向右肩一望,竟吓得我一头一紧——先前没入皮肉中的金荼蘼暗器似乎在我的皮肤下溃烂,原本光整的肩膀突兀出一块青紫色的荼蘼花形状。血液和骨骼、神经和皮肤,到了此处只是有种独自寒冷的痛。
“怎么会这样……?”
轻叹口气,慢慢拉上乳白色的底衣襟,对久久无言的哈斯说:“叫塔娜煮几个鸡蛋来,上次那么一滚,要好得多。 “诺。”哈斯扶我喝完那碗温淡的汤,方得令告退。
桌上的油灯芯烧得“噼啪”作响,许久却无人进来。我蜷在床榻上,把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