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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蜃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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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者,祝福他们一路平安。”

听他讲话,吉祥一声也不吭,他的目光紧紧盯住他,他那意思好像要等待人家渐渐现出原形。在吉祥目光的追随下,水手慢吞吞站起来,他笃悠悠地走到那扇黑色的门边。煞有介事,他故意打开舱门,伸头探脑他向门外张望,仔细分辨枪声的具体方位。“嘘。要不,咱们也来点热闹的,吉祥?提提精神嘛。”说罢,他突然举枪,冲着门外酣畅淋漓地扫射。金灿灿的弹壳洒落在他脚下,它们欢快地蹦跳,“啪嗒啪嗒”的响声好似有人在敲门。

枪声过后,他满意地连连点头,随手关上舱门。硝烟悄然散开,水手仿佛在演一幕独角戏,那是特别表演给吉祥看的,他是为了替他解闷的。手脚麻利,他利用杂物将舱门重新堵死,他如此这般一丝不苟的劲头,倒像是他要一心一意闭门谢客,他生怕有人敲门拜访他呢。等到做完这一切,他方才舒了口气,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尘。他来到吉祥身旁,搬一只货箱子,他坦然坐在他面前。也不说话,他撩起衣服擦汗,神情笃定,他很是悠然自得,他仿佛忠实守护羔羊的牧羊犬。

吉祥实在看不懂他,心里又有些气他一再地调皮捣蛋和挑衅,憋闷好半天,他才嘟嘟哝哝地问他,说:“水手兄弟,怎么你也疯掉啦,想干啥?”

闻听此言,水手宽厚地笑了。他凑近吉祥,注视着他的眼睛,他慢条斯理地告诉他说:“嗨,别生气嘛,我的好兄弟。我不是傻瓜,我也没有疯。我选择留下,可不是为了你。我了解大海的脾气,大海啊,是个任性的‘坏孩子’喜怒无常。金龙?那么小的船,即便到了海上,也是吉凶难料。更何况,他们未必能够找到金灿灿的龙舟,恐怕很难把它成功放到海上,驾驶它平安返航,不是吗?海盗阿尔伯特,他有一双绿色的狼一样的眼睛。我信不过他。吉祥啊,在蜃城,总得有人战斗,也总得有人牺牲。一切的一切,还要听从命运女神的安排,对吧?我,小顺子,天生的水手,海上的雄鹰,天生爱惜羽毛的家伙。‘黄金’号是我的家,我的爱人,我的信仰和归宿,我不能抛弃这艘船临阵脱逃。这是我亲爱的船长父亲的船,这是我的船!我和船,我们同生共死,这是我一生所要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我将坚守阵地光荣战斗,死地求生。”

吉祥望着他,又敬慕,又心痛,久久地无言以对。“别这么瞪着我,好不好?”水手温和地笑了笑,善意地向吉祥抗议。“兄弟哇,真受不了你这眼神。说实话,我可不是悲观主义者。只有勇敢战斗,才能赢得生存机会。不论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选择离开,从理论上来说,在蜃城活下去的机会,应当是均等的。相信我,吉祥。咱们是猎手,一对好搭档,咱们在这里等着它们。来一只,就干掉它一只!再来一只,就再干掉它一只!咱们把这里当作捕兽的笼子,猎捕的罗网,不慌不忙地收拾它们,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吃人畜生逐一消灭干净。咱们安心等待,等待命运的转机,好吗?”情同手足的伙伴共同沐浴皎洁月光,他们促膝谈心,悠闲自在地聊天开玩笑,打发战前时光。

“呜呜!”他们俩天南海北,正聊到兴头上呢,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几声呜咽般的哀叫。他们马上顺着声音的方向张望,在大窟窿“天窗”的旁边,“呼”地冒出一个娇小玲珑的黑影子,它探头探脑向下张望。水手举枪在手,瞄准,他时刻准备射击。“‘光光’?别开枪!”吉祥小声惊叫:“那是‘光光’。”

“什么光光了?”水手闻听扬起了眉毛,他差一点扣扳机。他没有听懂吉祥的话,再仔细那么一瞧,他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毛色漆黑的猫,它长得又大又肥。黑猫紧挨着洒满月光的“天窗”,姿态优雅地坐下来,端端正正,稳稳当当,它那么样的派头十足,活像一位“上海滩的老克勒”。它忽闪绿荧荧的眼睛,从容而又安详,它是好像水手一般悠然自得呢。

水手看了吉祥一眼,哭笑不得。他放下枪,他把它斜靠在货箱子上。看到这只娴静的猫,两个人紧张的心情随之放松。“那猫儿,名字叫做‘光光’。”吉祥连忙跟水手解释,没话找话说。

“什么?一只名叫‘光光’的猫?黑色的猫!嗯,都说看到黑猫不吉利,吉祥?”水手嘟哝着,微微皱眉。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他是感觉啼笑皆非,忍不住又抬头仰望,那只高高在上让人不得不仰望的黑色猫咪。

“不吉利?没错。自打我遇见这只猫,就跟撞鬼一样事事倒霉。它呀,唉,它是我姨妈隔壁邻居家的猫。天哪,它是汪护法家的宠物猫,确实不太吉利,呵呵。小顺子,你一定要留神。”吉祥又开始唠叨啦,他很高兴尽管“混”到这般田地,居然还有人跟他聊天,当真难得。他打算就此聊到哪儿算哪儿,管他以后怎么样。

“明白了。原来它是‘光光’教皇。”水手大笑着说,他那样子像是恍然大悟,他是存心让吉祥兄弟开心。“‘光光教皇’?真有你的,水手。”吉祥被他逗乐了,他温和地瞪他一眼。

“吉祥兄弟,你说这猫居高临下,它老瞪着咱们俩,为什么?”看着它,水手认真地问道。

“恋家。”吉祥回答说:“知道吗,水手?猫这种东西,天生都是人类的‘跟屁虫’。食物跑到哪儿,猎手就跟到哪儿,错不了。这只猫一定饿坏了。它是好不容易才在这儿找到人的。所以么,它就蹲在这儿啦,也许……”

“也许,死心塌地守着人的,不仅仅只是一只黑色的猫咪吧,吉祥?!”水手紧接着说。

“绝对的。守着人的,不仅是猫。希望他们赶快找到‘金龙’,希望他们能有好运气。”吉祥随声附和,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水手,我们只有一支枪,对吧?”

水手冲着他微笑,在吉祥看来他的笑容很神秘,他从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颗金灿灿的手雷。“好东西,很‘酷’吧?”他把它捧在手心,在吉祥面前晃荡,他向他洋洋得意地炫耀,忽然提高嗓门问道:“喜欢焰火吗,我的好兄弟!”

这是一颗外形酷似菠萝的手雷,表面布满突起的“鳞片”,珍珠般的圆润饱满,金褐色的古怪花纹反射了月光,寒光闪烁,它的大小如同鹅蛋。望着它,吉祥的眼睛亮起来,他轻声惊呼:“水手,你是想?”

水手猛地攥紧这颗分明不同寻常的金色手雷,炯炯的目光,注视着吉祥兄弟,他坦然告诉他,说:“我想赢下蜃城,赢得光荣。金色的手雷,吉祥?这是从帆布挎包里找到的,那个瘸腿的海盗阿尔伯特先生,他说它来自一个叫做‘禁区’的鬼地方,高科技产品,威力巨大。呵呵,那就让‘禁区手雷’,比拼‘禁区癞蛤蟆’吧。猜猜结果,究竟谁会赢?当然是我们!它们将自食其果,自助灭亡。”

吉祥的心,被水手的一番话深深触动,击鼓一般狂跳,他顿时热血沸腾,重新焕发了勇气和力量。他昂起头,朗声说道:“蜃城是邪恶信仰的吃人巢穴,异兽天使是邪教化身,绝不能留下‘海市蜃楼’危害人间。”

“哇呜,”黑猫突然尖声惊叫,它猛地高高蹦起来,它在白茫茫的迷雾中灵活闪身,迅速消失在月光下。怎么了?难道是它?大天使它又回来了。一闪念,两个人都睁大眼睛,屏气凝神。他马上抓起突击步枪,慌忙看了吉祥一眼,他示意他当心。水手站起来,他显得不慌也不忙,一手提枪,一手握住手雷,他蹑手蹑脚地小心移动,寻找最佳的捕猎位置,机警地等待猎物出现。此刻他举枪在手,蛮有把握,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干掉吃人的禽兽。

两个人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它们又黑又亮,死死盯住敞开的“天窗”。他们认定,这是一条向上的光荣战斗的求生之路。他们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寂静之中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罗网,无影无形,形影相随,它已然徐徐落下,他们分明感觉到凶险正在步步紧逼。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可怕的寂静,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不知不觉间,水手已经冷汗淋漓,他那持枪的手禁不住瑟瑟微颤,发出“咣咣”的撞击声。

几条熟悉的黑影子,突然从“天窗”外闪身跃起,它们娇小玲珑,在窗外轻盈跳跃,它们连蹦带跳地匆匆跑过,“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声声好似践踏在人心上。水手当即扣动扳机,突击步枪爆发愤怒的咆哮,小天使们尖声惨叫,血肉横飞,它们纷纷破碎了。意犹未尽,心急慌忙,他紧张地埋头更换新弹匣,此时隐约传来异兽大天使低沉而又凶恶的吼声。

吼声,来自地板下面。

蜃城大天使,它正躲在船底下?可能的。水手心中飞速闪念。枪口,立即对准地面。双手在颤抖,他的额头上冒出大片细碎的汗珠子,在月光照耀下,一颗颗晶莹闪亮。两个人死死盯住地面,他们心头撞鹿。吉祥把耳朵紧贴地板,仔细倾听。怎么,又安静下来了?一片死寂。“活见鬼。”水手咬牙切齿,紧张和激动,令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战栗。他专注地瞄准地面,一心期待吃人异兽赶快“破土而出”,他要活活儿地打烂它。

屏气凝神,吉祥仔细搜寻异兽那些细微的声息,他急切期盼,决战时刻的到来。爽爽快快的拼死搏击,酣畅淋漓地决一死战,总好过不战而亡,白白地在月光下枯萎等死。毕竟,人是一种杂食动物,骨子里祖先遗传的猎手的捕杀本能,在生死抉择的紧要关头悄然唤醒他,他在心中高声呼喊:战斗吧,吉祥!你要像一个光荣战斗的战士,英勇无畏,斗志昂扬,冲杀出一条生命之路,冲杀出一条希望之路。

这一刻吉祥忽然迷信起来,他在心中虔诚地向神祈祷。他居然如此向往异兽大天使的到来,他向往在它面前展示勇敢和力量,他向往同它面对面血腥的决斗较量。然而他们的激情、决心和埋伏,却迟迟一无所获,周围渐渐恢复平静。“没有声音,没有!什么也没有。”吉祥抬起头,他失望地看着水手小声说:“它肯定不在这下面,你把它吓跑啦,水手兄弟?”

水手汗津津、黑油油的脸庞,同样写满失望。平心而论,他是和吉祥一样,恨不能就此大干一场,同蜃城大大小小的嗜血天使一决高下。赢得这场大决战,粉碎吃人的谜团,他们将赢得生存的权力,生还之路的大门将为他们重新开启。他瞪眼瞧着他的伙伴,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枪,依旧保持高度的警惕,他随时准备扫射。过了许久,他才失望地接受现实,心有不甘地放下枪。

第五十四章 吉星高照

6

 硝烟弥漫,雾气飘浮,灰蒙蒙的烟雾看似层出不穷的谜团,散落在逃生的路上婀娜舞动,它们花样翻新,袅袅上升到高处轻轻摇曳,面目狰狞的坏东西从高处偷窥逃亡者,他们难以预料前方即将抵达的地方,究竟隐藏着什么。在他们看来,无处不在的黑暗阴影,总感觉冷丝丝的,某些阴森森的幻觉如影随形,一路走来他们不得不频频回头。他们隐约觉得来自背后的突然袭击,往往更加致命。陡然掠过的冷风,诱发心底莫名的惊恐,它们活像异兽“呼呼”的喘息声,怎能不令人毛骨悚然?时而响起的枪声和怒吼,反倒让人深感欣慰,他们认定那些便是“海市蜃楼”最能振奋人心的歌唱。

月光通过舷窗和门洞,投射在银灰色油漆的金属地面上,白晃晃发亮,黑暗为之退缩,地下一层长长的走道黑白间隔,一眼望不到尽头。尘土和碎屑沿途散落,污痕斑驳。人与兽的断肢残骸混为一体,血肉相连,粘糊糊的一地狼藉。腥臭味儿扑鼻而来,呛得人透不过气。血淋淋的惨状触目惊心,“黄金”号邮轮空荡荡的船舱通道俨然成为一条捷径,直达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在赶往船尾的路上,危机四伏,步步惊魂,小异兽设下埋伏,他们频频遭遇偷袭,好在他们逐一化险为夷,得以侥幸逃生。他们犹如惊慌逃窜的“羔羊”,心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仰,冲破迷雾盲目向前进,他们已然走投无路,他们正遭到蟾宫天使的猎捕。

异兽的白骨浸泡在血泊之中,奇形怪状,湿漉漉闪着寒光,它们看上去白得雪亮。白森森的骨头,星罗棋布,在他心上留下白闪闪的影子,他眯缝眼睛仔细打量它们。林文湛不禁猜想,这些吃人的家伙,同时也自相残杀,它们被同胞啃食得皮肉不存,只留下光洁溜溜的白色骨架。

弱者,无一例外,统统成为“蜃城晚餐”,不论是人类,还是禽兽,可怕的心得体会再次令他寒噤。满头冷汗的林先生,怀抱婴儿,紧咬牙关,他踮起脚尖一蹦一跳地艰难向前“走”。提心吊胆,他小心翼翼走路,尽量躲避地上那些湿滑而又恶心透顶的血肉残骸。他多次险些滑倒,鞋子在血泊污垢中“嘎吱嘎吱”呻吟。他感觉脚上的礼服皮鞋越来越潮湿闷热,黑油油的小牛皮好似渐渐瘫软,他料想若是脱下鞋子,一准儿能倒出血水。

他刚刚离开货舱不久,早早在心里打起退堂鼓,实在是因为这一路上,他都是走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他晓得自己多么狼狈不堪,勉强才跟上“逃命小分队”的步伐。他竭力鼓励自己继续前进,千万不要放弃,他仿佛看见,逃生的路上吉星高照,他相信如果得以逃生,是因为此刻有人在战斗。

异兽小天使如今成了散兵游勇,它们躲藏在角落或是阴影里,纷纷弹射猩红的毒舌突发袭击,它们简直神出鬼没,每每让人防不胜防。一只小异兽甚至粘在天花板上,不声不响地反扑,幸好被眼明手快的“美国佬”用枪杆子迎头重创,他把它打落在地,它在枪声伴奏下疯狂舞蹈,当场被消灭。支离破碎的尸体,一缕硝烟静悄悄飘散,他们认出蔓延的污血中夹杂了人类的鲜血。他眼睁睁看着彼得先生,从容地从血水当中拎起那根细长的尾巴,仔细端详和嗅闻,那东西在他手中颤抖并且左右晃荡,情同钟摆。他顿时头晕目眩,恶心得差一点呕吐。不愉快的回忆,时时在他眼前闪现,直觉一次又一次高声提醒他:嗨,我说“林混蛋”,一准儿走不了多远,你就会完蛋!咱们走着瞧。

他如此这般猛犯嘀咕,下意识地搂紧宝贝儿子,亲吻他那香喷喷的小脸蛋,这是他此刻最大的安慰。“唉哟。”他苦笑着连连摇头,哀叹命运本是无常,他糊里糊涂落进“海市蜃楼”的陷阱罗网,黑漆漆,白茫茫,黑白分明的吃人地狱,分明死路一条。他就此被折磨得一塌糊涂,一切似乎无可救药,他甚至于不敢奢望奇迹的发生。死到临头,他不在乎向谁祈求帮助,管用就好,他恐怕是难以死里逃生。这辈子怕是走到尽头,他不晓得自己迈出的下一步,是否便是他父子粉身碎骨的归宿。他咬紧牙关,坚持走下去,若不是为了可怜的新生儿,他哪里还有什么斗志呢?

脚底下站立的这艘大船,隐隐约约在晃荡,“吱嘎嘎”的哀叫时隐时现。断裂声和撞击声时不时震荡响起,混合异兽的低吼声,回音袅袅,起伏连绵,令人惊心胆寒。恐惧活像凶恶的禽兽,苦苦追逐,一刻也不放松。不远处,枪声时断时续,零零星星,却是催命一般步步催逼得紧,逼迫人们不得不加快逃亡的脚步。加快脚步?呵呵,恐怕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在“黑暗天使”的围追堵截下,近乎绝望地挣扎,队伍实际上行动缓慢。

而他压根不思进取,他干脆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他认真倾听那些零乱不堪的枪声。一瞬间,他也分不清楚,这些枪声究竟是在哪里打响的。也许是前方,通向船尾的方向?还是位于船头方向的货舱?再或者,前前后后都响起了枪声?

起落不定的枪声,伴随“嗡嗡嗡”的回音,在长长的空间悠悠回荡,音量被成倍放大,渐渐飘散开来,听起来加倍骇人。他想想自己果真倒霉透顶,深陷这座活活要人命的“海上鬼蜮”,时时刻刻都必须为了生存而奋起抗争。逃生之路漫漫无尽头,几时才能熬出头?“天哪,”他禁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唉,真正是漫无目的的一场大逃亡。不晓得,这样拼命地奔逃,或者干脆说是垂死挣扎,结局几时降临在何方?天晓得,如此奋勇地向前奔逃,能否赢下这一场同死神的赛跑?谁知道,等候在命运终点站的,究竟是金色的龙舟帆船,还是嗜血成性的异兽天使?上帝啊,看看我怀里的新生命吧,他才刚刚降生,难道片刻之间又要他离别凡尘?

一想到儿子啊,心如刀割,他情不自禁又落下几颗泪珠。横竖是死,不如拼死一搏,光荣战斗,求得生存。或者,横竖是死,不如平静面对,等待宿命降临,从容赴死。两个主意,截然相反的选择,一路上都在他心中搏斗,一时间难分高下,搅得他越来越心绪不宁。他忐忑不安心神恍惚,只得听任那两条不中用的腿脚下意识地向前迈步,他茫然参与盲目的大逃亡。

的确是有一会儿,他真的想回头,重新退回货舱。他要和吉祥孩子在一起,平平静静,从从容容,接受命运的生死安排。

那一幕鹿回头雕塑下,曾经彼此的山盟海誓,此刻正在他脑海中频频闪现,痛彻心扉。他在心底深处,一次次深情呼唤他自己:回头吧,林文湛,回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怎么忍心离开,永远留住妻子的这一座大海上的蜃城?死,也要团聚,也要做伴,也要长相厮守,一家人永不分离。

“胆小鬼,‘你混蛋’,胆小鬼!回头,回头,赶紧回头!”心中骂声不绝,他边想边走,边走边想,脚步渐渐迟疑,不知不觉他已经远远落在队伍后头。

队伍的前头,手电筒金灿灿的光亮,标明“急先锋”彼得先生,他目前所处的位置。这位“笔杆子”先生挺身而出,腋下夹了一支军用电筒,双手端着突击步枪,他机警地四处搜寻,时不时举枪射击那些暗处跳出来偷袭人的小异兽,他为大家杀出一条生路。

餐厅服务生积极迈动细长的腿脚,不紧不慢跟随在“美国佬”身后,始终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眼下,他可是“逃命小分队”的核心力量。他背着昏迷不醒的白袍少年,一手牵着故意拖拖拉拉的小姑娘,另一只手紧紧捉住神志不清的人妖,并且这家伙仍然哼哼叽叽。如此这般身负重担的逃亡之路,可谓步步艰辛。这还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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