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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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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亲挽着李眠儿,候在大殿里。

“朕过来瞧瞧皇妹!哈哈——”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坏,还没有进殿,已是开怀大笑。

“玉乔见过皇兄,吾皇万岁万万岁!”长公主曲膝行礼唱福,李眠儿则是磕头行大礼。

“皇妹平身!尔等都平身吧!”皇帝大踏步踱至殿堂之上,面朝殿门而坐。

“皇兄临幸,我这仁寿宫是顿时地蓬荜生辉阿!”长公主在皇帝坐好后,才一步一步走至堂下的一张大椅上,端坐下来,出口便是一句自谦过头的话。

“皇妹此言差矣!你这仁寿宫明明原本就是富丽堂皇的,怎么也沾不了蓬荜二字!”

“皇兄,再富丽堂皇,总没个人气,早晚也是蓬荜一座!”

“朕不是昨儿才派了李家小姐过来陪伴你?”听出长公主言语中的酸意,皇上连忙哄道。

“也真是怪了!青烟才来这么一天,我这陡然就热闹起来了!左一个跑过来看看我,右一个也跑过来看看我!一个个看来今儿个都想一块儿去了!”长公主斜倪一眼身侧的李眠儿,话里话外仍没离开讥俏二字。

只一径颔首而立的李眠儿听了这话,暗里长叹一口气,明里却再无其他举动。

“哦?今日除了朕,还有谁过来这仁寿宫了?”

“你的儿子还有侄孙儿?”

“哪个儿子?哪个侄孙儿?”长公主故意说得含糊,皇上果然又跟着问了一句。

“皇兄,管他们小辈做什么?”长公主没那个耐心和心情应付皇上的问话,干脆转移话题,“皇兄,你好容易过来一趟,陪玉乔下盘棋如何?我看这皇宫里头,也就找你下棋才能过把瘾了!”

“是不是别人都不敢赢你的棋?”皇上再次扬声一笑,“好!朕来同你下上一局!”

“可不是皇兄说的那样!下棋总赢棋哪里好玩了?青烟——摆棋枰!”

李眠儿款步一来一回,托来一个棋桌,桌上一应棋具俱全。

皇上不时朝李眠儿瞄上一眼,心道,早知道,去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把她留在这皇宫里头的,有事没事过来看看,滤滤心情,倒也不错!接着,他又转头来,看了看长公主,浓黑的眉毛尾梢处几不可见地稍作一抖,然后似乎大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九十七回相国寺再会萧郎(上)

ps:

这一篇有点短,下一篇会长一些!

一整个白天都是处在精神亢奋的状态,根本无暇他顾。至晚间时,李眠儿已是浑身虚脱一般,几近散了架。

然而明日,还有一场大戏正在前头等着自己呢,一早周昱昭借着近前的空当,冲她使了一句唇语,想到此,李眠儿的心不禁又是一揪。

明天一早的相国寺之行,不知能否安然度过!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宫门更不是好进的,只这么一日的功夫,竟已是有些苦不堪言了。

李眠儿躺在巨大的床榻上,头枕在床头,默默地将白日发生的细枝末节一点一点地梳理着,待梳理完毕,夜已深已静。直到这会,李眠儿才开始有空疯狂地想念芭蕉园里的一切。

于是,这一夜她睡得极浅又轻。

天一亮,鸢画就过来服伺李眠儿更衣停妥,然后,李眠儿再过去长公主的寝宫,伺候她更衣洗漱。

乘着长公主专用的六驾宫辇,李眠儿亲随长公主左右,一并来到这座京都最大的寺院,也是大梁的皇家寺院——相国寺。

快驶到山门时,李眠儿透过车帘,看到一位身着崭新袈裟的高僧,领着一众僧侣端立山门前,远远地迎接长公主的车驾。

“方丈,久等了!”长公主搭着李眠儿小臂,缓缓走下辇,对着打头的高僧施礼道。

方丈还以一礼,便将长公主一行迎进殿中。

李眠儿一路走一路悄悄地四下里观察一圈。这相国寺据说每逢佳节,或是重要时候,都会迎来皇亲国戚们的风光驾临,也就难怪整座寺庙被修建得庄严又气派。

方丈陪同长公主在主殿上唱完经诵完文,接着就开始为那串如意笑佛珠开光做法。

李眠儿因此才得以抽出身来,于这寺庙里头四处小意转转。

昨日周昱昭对她唇语了三个字“相国寺”。是不是说他今日也会过来这里?

李眠儿沿着回廊,专拣宽敞亮堂的地儿走,潜意识里,她怕周昱昭又会给她来个从天而降,唬她一个措手不及。因而,看似在休闲地散步,实际上,她却是凝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前方是一处拐弯,李眠儿有意慢下脚步。同时屏息细听,只是弯道另一头并没有声息传来,可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继续一步当两步地朝前走。

争奈许多事情就是这样防不胜防!

李眠儿这回算是做足了准备,可还是被凭空出现的一具伟岸身躯劫个正着。暗叹声气,李眠儿惯性地将头一低,再将脚朝后挪了一挪,然后就默默地等着他先开口。

谁知她才退后一步。身前之人立马跟着贴近一步。李眠儿抿起的唇,几不可见地弯起一抹弧。

“怎么?见着本王,连行礼都省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慵懒而靡哑的声音,却不是周昱昭的,李眠儿低垂的眼睫顿时一颤,再看这人脚上踩着的靴子。也并非周昱昭惯常好穿的黑色,李眠儿这才自知认错人了。

“李小姐?”

头顶上的声音再次响起。李眠儿着实懊恼不已,为甚么刚才不先抬头瞧个清楚?这时候再抬头看早是晚矣。可是不抬头看,又怎知该对谁行礼呢?

不过这副慵懒不羁的嗓音除却那位陈王,想不出还能有谁自称“本王”了!李眠儿肃着脸,匆匆提眉快速扫了一眼来人,果不其然。陈王双手背负,勾着嘴角正似笑非笑得盯着自己。

“臣女李青烟。给陈王请安!”

“一个人闲逛多没劲,不若本王陪你四下里走走如何?”

李眠儿一听这话,心里一慌,却不敢流露,强自镇定,淡淡应了句:“怎敢劳驾王爷!”

李眠儿低眉颔首,脚下不动声色地再又往后移了移,稍稍拉开同陈王的距离,他实在贴得太近,呼吸都觉困难。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这样,你陪本王四处走走吧?”说着,陈不由再次靠近。

闻言,李眠儿暗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只是……只是,眼下,臣女怕是没法脱得开身了!因随时还要等着长公主的吩咐!臣女不愿怠慢殿下,可也不敢怠慢了长公主!还请陈王体恤!”

“那照你所说,按理……这会儿你不是应该随侍在长公主的身边么?却跑出来做什么?且本王方才……分明瞧着你是十二分得悠哉游哉阿!”

陈王不依不饶,李眠儿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同他周旋:“哦!原是殿下误会了!”李眠儿一径儿盯着地面,语气不急不缓,“臣女这会正要前去长公主待会下榻的厢房,查验一下可有什么遗漏不曾!!”

陈王侧身斜瞄着身前矮自己近一个头的李眠儿,明知她扯谎搪塞自己,又怎会就此放走她呢!

“李小姐,你这才到仁寿宫多长点时间,就开始端出长公主的身份来噎人了?”

看来,陈王今日是盯上自己了!

“臣女不敢!长公主已诵过经了,不多会儿就该想要休息了!还请陈王通容,臣女这个时候,早就该把一切布置停妥才是!”

李眠儿的语气稍现几分焦急,又是一脸的正经色,陈王这回听了倒真信了几分。

见陈王犹疑,李眠儿心想许是自己的话真唬住陈王了,于是忙趁热打铁:“时候差不多了,臣女这就得先行告退了!殿下,您慢走!”

语毕,也不管陈王面上作何反应,李眠抬脚就走,绕过陈王,径直朝前快步走开了!

陈王一声不吭地掉过头,目光尾随着李眠儿轻窈的背影,自言自语:“这小妮子,越发胆儿大了,本王还没允她走呢,就一溜烟跑了!”

李眠儿不敢回头,一直走下老远,才敢回过头瞄了一下四处,确信陈王并没有跟来时,方松了一口气。

歇歇脚缓缓神后,李眠儿起脚,本想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前殿去,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自己刚只顾着闷头走,离那陈王越远越好,却忘记记路了!

李眠儿四下望了望,最后随便抄了条路,朝着最为雄伟的主殿大雄宝殿的方向行去。

她倒并不着急,长公主那边的法事,起码还得再有一个时辰才能结束,她完全有时间可以自己慢慢寻回去。

步至一处院落,院子里齐整得建有一排屋子,李眠儿勾头朝里探了探,便退出来。

然后就来到八角琉璃殿门外,李眠儿沉下心,静静地先从游廊殿入内,又绕过天井院,再又浏览了中心亭,便走出琉璃殿。

抬头看看主殿还在前头,李眠儿不由暗叹这相国寺果然阔大,那句赞颂这座寺庙的诗倒也名符其实:“大相国寺天下雄,天梯缥缈凌虚空”。

李眠儿心头浮起这么一句诗,神思自然跟着一飘。因而金川的突然出现,必须吓出她一身冷汗。

“金川!”虽是受他一惊,不过金川的出现,还是令李眠儿禁不住喜笑颜开,“你怎么在这儿?”

李眠儿抱过金川,又四下里瞧瞧,并没有发现周昱昭的身影:“你一个人来的?”

金川摇摇猴脑袋,伸出爪子朝西边指了指。

李眠儿会意,依着金川的指示,向西行去。

这相国寺沿中轴线的东西两侧建着对称的阁楼,西边是地藏阁,里面有许多厢房,等会长公主便会歇在这里的其中一间。

金川领着李眠儿走进稍微靠里的一间居室,只是室里并没有人!

第九十八回相国寺再会萧郎(中)

室内整洁清爽,很反常地竟然没有焚香。李眠儿努了努鼻尖,闻着自然的空气,胸腔直觉舒坦多了。这一大圈子绕过来,寺内各处皆弥漫着香火的味道,乍闻尚可,闻多了反而叫人压抑。

金川见李眠儿已被他领到,微微启开一线窗子,然后跐溜一声,又跑没影了!

想他可能去给某人通风报信去了,故李眠儿并没有出声挽留。

因为没想到刚才半路里无端杀出个陈王来,遂而李眠儿此刻远不如开始那样的紧张地期待着,只盼着再不要横生枝节便好。

她面向门口立在室中,背后的窗子仍然是金川走时的模样,她并没有上前将之阖起。

李眠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扇,不晓得他会何时出现。

又过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等来周昱昭的身影,李眠儿的精神不由一怠,随之一股倦意涌了上来,昨夜本就不曾睡好,不如趁此时间补上一觉。

李眠儿刚作这一想,接着就打起哈哈来,便走到靠窗铺设的一张可供二人并排歇息的床榻边,席上置有一张小茶桌,李眠儿往榻边沿一坐,一只肘撑在茶桌上,然后眼帘一阖,排空思想,进入梦乡。

周昱昭昨日赶去仁寿宫,原想挑个机会,单独同李眠儿说两句话的,可是长公主一直把她看在身旁,他根本无从出手。

幸好长公主打算第二天过来这相国寺,周昱昭听闻,喜上心头,许多事情到了皇宫外头,那就变得好办多了!

比如眼下,这诺大的寺院,殿宇众多。亭阁众多,稍不留神,不小心迷个路什么的,就会耽搁上好一阵!即便长公主追问起来,也很容易应对。

所以他一到寺里,就让金川先行寻到李眠儿,领她至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然后自己掐准时间,事情一办完便速速赶来。

悄无声息地飘至李眠儿所在的室外,透过启开的窗缝。周昱昭一眼瞥见正兀自阖目小憩的李眠儿。

嘴角一勾,周昱昭轻手轻脚,揭起窗扇。单手在窗台蜻蜓一点,双腿紧跟着横空一跃,闪进窗子,同时出手伸向李眠儿的腰际。

就在他的手距离李眠儿的衣襟只差分毫时,李眠儿倏地惊觉。抽肘,起身,凌步,转身,睁眼,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恰如其分地避开身后那双突然而至的手臂。

李眠儿似乎也对自己如此迅捷的反应颇为诧异,掉过头来时,脸上甚至还挂着懵懂。

而周昱昭更是吃惊不小。呆呆地半蹲在榻上,结实的手臂仍还在半空中悬着,一双璀璨的星目,瞬也不瞬地盯着李眠儿。

二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半晌过后,周昱昭才移目看向李眠儿裙下半露的金莲。

李眠儿见周昱昭低眉看往自己的脚下。不由也跟着垂首。只是今日的双足同往常没两样啊!

“你这是……?”周昱昭终于开口,“怎么回事?”

闻言,李眠儿抬头,上唇微微朝上扬了一扬:“什么怎么回事?”

李眠儿的神情变化,周昱昭看在眼里,不由也跟着扬扬嘴角,同时从榻上跳下,立在李眠儿的身前,低低地再问一句:“你刚才露的那一手……”

周昱昭近前来时,李眠儿只觉一股清风拂面,其中清楚地夹杂着他的气息,逼得她不得不往后一退,才能保持住自己那份淡定从容。

待站稳后,李眠儿下颌微仰,眸子斜睨,樱唇绽开:“我刚才露的那一手……怎么了?”

李眠儿直接将问题再抛回去,一来,她确是不知自己究竟怎么突然间反应那般灵敏;二来,她同样也不知周昱昭口中的自己那一手到底是个什么来龙去脉。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前些日子一直跟在金川后面所花的那些功夫起作用了?不过这两日因为只身留在宫里的缘故,她每日早起晨练的习惯也随之被打断。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等功夫阿?”周昱昭偏着头,不略过李眠儿面上的任何表情。

是啊,前日晚上,在文杏馆那里,若是她那时能有这等反应,也不至于被自己一下给虏到树上!

“实话说,我也不知!”李眠儿眉尖轻颦,“若是要我现在再使一遍,我却不会使了!”李眠儿没有卖关子,实话实说。

“是么?这倒是奇了!”周昱昭嘀咕一句,然后蹲下身子,犹豫也不打一下,伸手就要揭起李眠儿那覆在脚面上的裙摆。

李眠儿一见,慌忙缩回脚去:“你这是做什么?”说完,又朝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贴了门才停住。

周昱昭抬起头来,看了李眠儿一眼,再低下头去,原先探出的手继续往前伸伸,重新够着李眠儿的裙角,没事人似地又要揭开……

李眠儿又羞又急,这人怎么这样?眼见周昱昭的手就要掀开自己脚面上的裙裾,慌忙将身子向右一偏,同时右脚快速跟进,嗖地避开了去,再次叫周昱昭的手扑了个空。

见状,仍还半蹲着的周昱昭抬头,对着李眠儿咧嘴一笑:“瞧,这不又使了一遍!”

此时,李眠儿才意识到方才周昱昭是故意使得诈!自己分明又给算进去了!

“有什么不服气的?我不这么着的话,你怎会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再使一遍?”周昱昭缓缓地直起身子,声音低缓,却语带戏谑。

“你就不能想个正经点的法子?”李眠儿面上的红晕还来不及褪下,被周昱昭这么一说,不禁又铺上一层红霞。

“正经点的法子不是没有,可是效果有没有这样好,我就不能保证了!”李眠儿的双颊通红,青天白日的,周昱昭怎能错过,忍不住再添一把火。

虽相处有限,可周昱昭一向表情清寡,不想他耍起流氓来也还是蛮专业的。李眠儿不理会周昱昭的调侃,强自镇定情绪,好叫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来,否则老这么红着脸,也怪难为情的。

“怎么?生气了?”见李眠儿只是原地站着,不给他回应,周昱昭还以为李眠儿羞不过,生他气了。

李眠儿面上无波,自顾自地暗地里调节着情绪,对周昱昭的话仍是不理不睬。

见自己一连两句话都得不来李眠儿的回应,周昱昭不慌不忙,伸手一撩下裳衣摆,二话不说,直接再一次地蹲倒在李眠儿的裙裾边。

李眠儿简直无语,这人……

“你……你叫我过来,分明就是想着欺负人来的!”李眠儿这一次凌空一遁,飞快地闪开,。

只觉眼前白影一掠,李眠儿已离自己一丈多远,周昱昭不由心里一声赞叹。

第九十九回相国寺再会萧郎(下)

李眠儿飘至室内的西侧拐角处,立定,然后怔怔地看着还半蹲在门边的周昱昭。

直愣了有片刻功夫,李眠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本领已然板上钉钉,不是那优昙钵花,只一时现耳!

而周昱昭那几个欺负她的举动,显然只是为了帮她找准感觉罢了!

于是李眠儿的心头忍不住开始悄悄地雀跃!这会武的感觉当真甚好!

周昱昭偏过头,侧眸看向身后的李眠儿,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似隐隐藏有几分得意,不由斜挑一下眉梢,然后掉转脸去,埋首理了理稍稍有些凌褶的衣摆,接着慢条斯理地站直身子,面向李眠儿:“这个招式名叫影遁!”

话音还没落,只见周昱昭足下轻轻一点,眨眼间,他已稳稳地停在李眠儿的面门之前。

“这影遁,虽然看似没什么花样,动作耍起来亦是简单得狠!”周昱昭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若想真正掌握其中的精要,不付出大量体力和精力是万万不能够的!”

闻言,李眠儿眉尖淡淡颦了颦。

“不错,你是没有刻意地去学,可是却有人暗中引导你阿!”李眠儿仅仅动动眉头,周昱昭便猜破她的心思。

李眠儿方才行使影遁的脚法,分明同自己如出一辙,而自己与李眠儿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过三两天的时间,表兄王锡兰更不可能了,于是这背后之人除了金川再无他人了!

想到金川,周昱昭侧首望望还没有完全阖紧的窗扇,嘴角跟着一勾:这猴儿总算做了件好事!

“金川?”李眠儿听了周昱昭的话,最先想到的也是金川!

“没错!”周昱昭回过头,一双漆潭般的珠眸幽幽地望进李眠儿的,“金川并非普通的猴子。想必你早也知晓!如果论起理来,我还得尊称他一声师兄!”

金川的特异,李眠儿确然早就发觉,只是他竟与周昱昭师承同门,这个,倒令李眠儿颇以为稀奇!然令她更为稀奇地是……自己每日晨间跟着他……说得直白点,不过蹦蹦跳跳而已,怎么就突然地练就这么一副本事来了?

“影遁对习武者肢体的协调力与平衡力要求甚高,若非具备一定的禀赋,那就得吃下比别人多得多得多的苦头。方才可能练成!”说到这儿,周昱昭顿住,眼帘微垂。却用眼锋将李眠儿上下一扫,然后接着道:“而你,虽没有练武的底子,但也应该属于那种学习影遁天赋极高的练习者吧!”

周昱昭又一次解了李眠儿尚还隐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惑。

“感觉还在?”

“嗯?什么?”周昱昭突如其来的一问,李眠儿为之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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