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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浮萍随逝水-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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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怪又自作多情的想法在脑海间一蹦,李眠儿便甩甩头,将之拂开了去。当世的婚姻无个不是依着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而成,即便夫妻结合得再不对味,那也只能忍着受着。

男儿家还好,尚可以娶个中意的妾室弥补一下,可女儿家却是别无他法,如果不想讨丈夫的嫌,失去护佑,唯有逼迫自己一点一点试着去欢喜自家的夫君,然后争取他的欢心,永保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李天天贵为千金之躯又能如何,她能拼得过家族的摆布?她能逃得过长辈的安排?纵使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始终也得认命,乖乖地嫁与程辂。

事实上,国公府的眼光还是可圈可点的,如果任由李天天胡闹下去,任她同武郡王府扯上关系,那么他们清白的立场无疑会因此沾上污尘。然而同尚书府结亲就大大地不同了,非但可以借此向上头明确传达自己的忠心之处,还可以借此巩固自家的政治根基,以免在未来的风云变幻中惶惶飘摇。

正自神思游弋的李眠儿,忽被舱中突然响起的鼓掌声惊得回神,她一时懵懂,见身边人都伸着脖子。也跟着探头,这才发现,迎晖池央快速驶来两艘大官船,两艘船相较赛龙舟要大上许多,却比锦龙号又小上许多。

看样子,这两艘船上多半是乘满了官员和亲眷。刚才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赛船上,并没在意其后紧跟而来的两艘官船。

顷刻,两艘官船相继靠岸,这下该到的全部到齐了,官船上的连同八艘赛船上的一应众人在楚王的带领下。齐齐地对着锦龙号最正中的位置,俯身叩拜行大礼。

皇上笑口大开:“众卿平身!”

随之而来的就是皇上亲赐的重赏,终是人各有份。大家皆大欢喜。

李眠儿本人对龙舟赛的结果并不十分在意,而她所在意的是,就在将才等候两艘官船抵岸的空当,她的所在似已被楚王等人发现了。

于是心头小鹿开始不住乱撞,不是因为她对楚王或是陈王抑或王锡兰存有什么幻想。只是她不想招惹是非,不想引人多加注目,眼下的局面她确是很知足,因为一切都来得恰到好处,少一分欠火,多一分则溢。要知道这几位与自己有那么一点瓜葛的贵公子皆已成婚。且正牌夫人没一个是吃素的!

与她同样惴惴不安的还有疏影丫头,王锡兰一眼发现李眠儿赫然坐在舱中之后,便四下搜索疏影的身影。凭他的眼力。哪需吹灰之力,仅眼锋一扫,就逮到有意往鸢画身后躲藏的疏影了。

对一心沉迷于热闹当中的众人来说,他们这几人之间的眼波流转实在几不可见,然对于那些时刻关注他们的人来说。这样的举止不是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还能算是什么?

李眠儿同长公主坐在皇上的右手边。中间隔着秦王妃还有蓝熙、木娴世子妃,而青熙、紫熙、白熙公主则是坐在皇上的左手边,中间隔着皇后、德妃、珍妃等人,是以这样的位次安排,使得李眠儿同紫熙、青熙正好相向而坐,也正因此,将才王锡兰觑向李眠儿的那一瞥被紫熙公主尽收眼底。

至于楚王在看到李眠儿刹时的反应也没有逃得过有心人的眼睛,不过对此,李眠儿早有准备,所以彭皇后和楚王妃投来的敌视她并不意外。为了不引火烧身,她不到万不得意,只一径颔首低眉,不乱看一目一眼。

然她这副模样,在各人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解读。楚王等人看在眼中,愈觉其人姿容胜过月殿姮娥、瑶池玉女,说不尽的千般窈窕;而在紫熙等看来,她摆出一副含羞带怯的风流情状,分明就是个勾魂引魄的主儿。

皇上犒赏完毕,楚王便领着陈王等回避舱中更衣梳洗,半晌后,只楚王、陈王、彭立遥及王锡兰上来中舱中,余下四人因婚礼未成,不便与蓝熙、白熙等照面,遂不得入舱来。

这几个翩翩佳公子一进中舱来,顿时满壁生辉,舱内较之前又喧热了不少。

“儿臣等见过父王、母后、皇伯母、皇姑母!”楚王带头行礼,其余三人跟着相继做礼。

“我儿不必拘礼,今日有劳,速速坐下,先陪朕饮上两大盏!”皇上声音洪亮,语气轻松随和。

“谨遵父王之命!”楚王等依言坐往各自的位置去,然后端起酒盏,起身,一齐举杯敬奉皇上。

皇上十分豪爽,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干了一杯。

今日皇上心情不用说也能看出是相当高兴的,因为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和亲属家眷,皆身心轻快,同庆同乐这端阳佳节。

而李眠儿置身这样的境地,却不敢肆意地随众人开怀,唯小心谨慎地应付,便是武王妃那儿,她都无暇多加盼顾,只将大半心思放在提防彭皇后和楚王妃、张淑芳等的身上,一上午真是好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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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回空兴叹谁解姻缘

酒过三巡,舱内不少人皆有些微醺,不会儿,从迎晖池的西边隐约传来丝竹琴筝之声,那乐音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顷刻间,便见一艘花舸悠悠地从西向东划将过来,直停到中央,正对锦龙号的位置才停止下来。

这艘花舸不曾建有舱位,唯有巨大的露天甲板从船头延至船尾,船身雕琢得色彩纷呈,四周锦帛绦带扬扬飘荡个不歇,还有两排舞伎随着音律在甲板上踏舞吟歌。

乐声动听婉转,舞伎身姿摇曳,两岸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沉醉其中;而泊于这条北岸且其上齐集了大梁朝最尊贵之人的三艘大船,此时亦乐乐陶陶。

皇上眼睛轻阖,手上还握着酒杯,头跟着旋律一点一点,余下众人也是静静地欣赏池湖中央的人物美景。

突然一声清脆的碎响“啪”惊扰了锦龙号上的人,大家齐刷刷地寻声看过去,只见那声脆响的肇事者此时正惶恐无比,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俯伏于地,牙齿嗑了半天也没嗑出一个字来。倒不是由于她没见得世面太过紧张之故,却是因为那位坐在她身旁、真正的始作俑者实在明目嚣张,而她人小势微,此般众目睽睽之下,她所能做得也就是什么都不做。

即便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陈王仍是一脸的随意无谓,两根修长手指在那正跪于他腿边的宫女的下巴处来回磨挲,那宫女早已冷汗涔涔,而他似乎乐在其中,偏着头紧盯着宫女,嘴色勾得狠狠的,一脸邪戾之色。

李眠儿挑眉朝陈王那里斜觑了一眼,遭殃的宫女果然有几分姿色。只是在这种皇上皇后俱在的场合,被一向落拓不羁的陈王下手,多半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是以她才如此紧张害怕。

相对于那宫女的惊慌失措,陈王的神态则简直可以用事不关己来形容,也忒奇怪,明明他这副样子很坏很邪,可若是说他猥琐、说他淫秽偏偏又觉得十分不妥当,因他眼下的神情委实从容得叫人怀疑,那宫女下巴上的手指可真是他的?

很快。舱内就悄然响起一些窃窃窃私语声,李眠儿侧眉扫了一眼龙椅上的皇上皇后,不用说。彭皇后自然是一脸阴冷不屑,而太宗皇上并没有多加关注,依旧微阖着双眼,盯着对面花舸上的表演。

李眠儿不解于皇上的行为,却无从得解。少不得作罢。

不过陈王妃待不下去了,凛着脸踢了踢跪在她和陈王中间的宫女,低喝道:“光愣着作什么,还不速速收拾了,退下去!”

闻言,那宫女如得了保命符一般。一连磕了三个头,然后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瓦片可能扎伤她的手,只胡乱将那些碎片捋至裙摆中。再拿袖口将地上的水渍抹净,便仓惶退下,闪没了身影。

中间没了阻隔,陈王妃端起几上一杯茶盏递到陈王手中,嘴里说了句什么。陈王随手接过,仰脖饮尽。自始自终没有看其他人一眼。

李眠儿不禁瞄了两眼陈王妃,暗叹她的胸怀,不料陈王忽然瞥向自己这处,李眠儿不宜再看,匆匆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老巧了,视线落处正好坐着紫熙公主同她的驸马王锡兰。

自从上次疏影同自己诚诉她与王锡兰在怡月山上的那番纠葛之后,这还是李眠儿头一次仔细王锡兰,不同往次的淡然,这一回她要用十二分心思来观察他。

之前赛龙舟时的那身窄袍已被他换下,眼下他着一袭紫色宽袍,额覆同色系头冠,双肩佩以金涂银革带,腰束锦色腰封外系金绦,虽坐着难掩其颀长身材,加之眉清目秀,举止倜傥,讨得女子欢心不过举手之力耳!

王锡兰紧挨着紫熙公主端坐,二人频频耳语,王锡兰面容轻快,紫熙公主神情欢娱,笑意直达眼底,不知被王锡兰逗以何事恁般开怀。

李眠儿见他二人夫妇表面上如此和睦亲热,忍不住回头朝疏影处探看去,发现那丫头的眼睛也正怯怯地往那看呢!

不由回过头低低地轻叹一声,疏影果然只是嘴硬,明明早已心系王锡兰却死不承认,不晓得王锡兰对她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这么一想,李眠儿抑制不住好奇再次睨向王锡兰,恰好紫熙公主抬手整理掉落额间的一缕碎发,举手间眼眸一转,于半空中撞到李眠儿的视线。

李眠儿本就心如明镜,之所以多看两眼王锡兰,皆是因着疏影的缘故,是以她在遇到紫熙的目光时,并不如何在意,只简单回之一笑,便抽开了视线。

然而就在她眼角的余光将要覆于眼帘之下时,恍惚间依稀触着了紫熙公主眼中那似有似无的一抹阴冷之色,而那抹阴冷偏偏叫她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敢置信,遂李眠儿即时地睁眼回眸想要确认,可紫熙公主已经侧过脸同王锡兰交谈起来了。

李眠儿不动声色地重新阖下眼帘,粉薄的眼睑遮住眸底神色。方才紫熙公主目光中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那抹寒意,她曾在两个多月前的那场赏花宴上见过,当时她因受不了断腕的疼痛,晕厥倒地,却在倒地的瞬间瞄到紫熙公主那没有半点温暖的眼眶。

后来她也屡次回想,总以为许是自己当时疼痛过度,神志意识皆已错乱,误读了人家的眼神也不定,之后也就了罢。

可今次再见,她却不敢再作之前那样的想法,自己与紫熙公主至今,明面上并无半点冲突,何以她那样看待自己。要说真有的话,也就数一年前的御花园内,她无意间听到那段陈王与紫熙之间的秘密谈话,可是他们兄妹定然不曾发觉自己,若是当真查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自己也无需活到今日了,再说当时不是还有周昱昭在场么,如果陈王真是发现他们二人躲在深丛中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知觉的。

那自己究竟因为什么招惹到了紫熙公主呢?李眠儿想了半晌终是未果,不由深感无力!

李眠儿几不可见地摇摇头,既然紫熙公此如此不欢喜自己,那疏影她更没有缘由去喜欢了。她扭过头瞧了瞧疏影,却不知她看到王锡兰夫妇那情投意合的样子又会作何想法。

好在那丫头还知道些分寸,懂些眼色,并没有一直盯着那边看,这会儿正安静地盯着池央的花船看戏了。

当局者迷,李眠儿想破脑袋没想通紫熙公主这一茬,她这一上午的千小心万小意只放在曾同她有过蜚短流长的楚王和陈王身上,谨慎不带谨慎,不愿与他二人多有半分接触,免得平白无故惹来彭皇后、楚王妃等的敌意。

而对于紫熙公主,她只直来直去地想她二人之间的恩怨,重心又多半放在一年前御花园那个情形,根本就没有朝紫熙的驸马王锡兰身上想;再者,王锡兰同周昱昭情如手足,并且也知晓自己同周昱昭之间的那层关系,还从中穿针引线,怎么可能与自己搭起界呢!因此她没有刻意回避,反倒大大方方地暗中观察起王锡兰来。

可她的行为,在王锡兰的妻子紫熙公主看来,完全传达着另外一种意思……

李眠儿替疏影伤怀着,伤着伤着,觉得口渴,便顺手从几上端起茶盏,心不在焉地一边喝茶一边看戏,却在心底谋算着晚上要好好探探疏影丫头的底,也好趁早帮她筹划筹划。

三两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李眠儿放下杯盏,即刻身后走来一个宫人,替她将杯盏重新满上。

李眠儿思绪被倒茶的宫人打断,索性不再纠缠疏影的事,心道这姻缘的事实在是人力不可左右的,就算自己千般谋万般算,最终也不定落个什么下场,更何况是为她人谋算姻缘呢?

李眠儿抛开杂绪,不若品茗赏戏,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的花舸,专心看起戏来。此时甲板上演着的是杂耍,两岸的观众看得津津有味,不住地拍手叫好。

几近午时,日头渐盛,不过毗湖而泊,锦龙号的船舱中丝毫没有暑意,很是凉爽。即便那此立于露天下的观众们,依旧热情高涨,并没有因天气热而生出半分减退。

舱内的人不再拘于本座与邻里之间你敬我饮,悄然开始走动起来。

看了会儿戏,李眠儿的心情慢慢得以平复,这会子觉得咽喉又有几分干涩,就托起茶盏来,打算再饮上一杯解解渴。

不料,杯壁刚触及唇角,不知从何处伸过来一只胳膊,好巧不巧地抵到了自己的肩膀,李眠儿一时不备,将手一抖,大半杯茶水顺势倾了出来,悉数全洒到她膝头的裙子上。

好在这杯茶因她顾着看戏晾了有些时候,不是很烫只是有些温而已,可是这时节不比冬天,现下身上所着的衣裳不过春衫,那茶水已经浸到皮肤上了,好不难受。

李眠儿忍住惊呼的冲动,不欲引人他人侧目,只迅速地放在杯盏,伸手掸了掸裙上的水渍,再将裙子展开一点,不让湿处紧贴皮肤,同时也好叫风快一点将湿处吹干。

一切弄妥之后她才偏过头,不知身侧来者何人,定是过来给长公主敬酒的,却这般不小心!

斜眼瞄见一袭绛色纱袍的楚王一手提着小酒壶,一手托了个小酒杯立在身侧,背对自己,躬着身子正给长公主斟酒。

那……将才碰洒自己茶盏的那只胳膊便是此人的?

虽找着元凶,又见是楚王,本没打算发作的李眠儿更要息事宁人了。

第一百四十九回琼杯且尽阴霾露

“励瑾,身上的剑伤没甚大碍了吧!”长公主作势要起身,却被楚王伸手轻轻一按,便仍坐在高椅内。

“劳皇姑母惦念,侄儿的伤已无甚大碍了!”楚王声间温润。

“虽没了大碍,那也不能随心所欲过多地饮酒!”长公主假意冷着叮嘱道。

“是!侄儿也只少量喝一些,不过皇姑母可以敞开量多饮上几杯!”楚王语中含笑。

“励瑾,你这是不厚道了!姑母仔细你的身体,你反倒不心疼姑母的?”长公主佯嗔。

“皇姑母真是冤枉侄儿了,侄儿岂是那般没肺?侄儿是瞅着这醇香的桂花酿实在是喝一杯就少一杯的好东西,既延年益寿,又美容健体,心里是诚心地想皇姑母多饮两杯,补补身子!”楚王生怕皇姑母嗔怪,一口气说了恁多解释。

长公主开怀一笑:“励勤一向老实诚朴,皇姑母这是同你说笑呢,瞧你着紧的!”

“只要皇姑母不要误会侄儿的一片心意就好!”

“好,好!姑母领下你的心意!”说着,将楚王所斟之酒一饮而尽。

李眠儿听他二人一来一往,说得欢心,轻轻抿了抿笑笑,伸手端起方才那杯已被洒了大半的茶盏,递往嘴边。

“哎,李小姐,如何恁好的桂花酿不饮,却要喝这粗茶?”楚王忽然转过身子,出声打断李眠儿喝茶的动作,不仅如此,还亲自伸手劫下自己手中的茶杯。

李眠儿心头一跳,深感意外,楚王今日难得有一点多话,难道是这桂花酿喝得?不过楚王既然出言,自己岂有拂他脸面的道理。于是立起身,道个万福。

“李小姐不妨尝一尝!”楚王重又斟了一杯酒酿,说着递到李眠儿手边。

“是!”李眠儿蹲身接过,双手捧杯,小小饮了一口,她不大会饮酒,所以这所谓万分名贵的酒酿在她喝来,并不觉得半分美味,反觉又辛又辣。

还好楚王见此微微笑了笑,并不为难她。非让她干了满杯。李眠儿松了一口气,只是嘴里辛辛辣辣的,想喝口茶中和一下嘴里的味道。

怎料楚王再次发难。还靠前一步,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她才刚端起的茶盏,然后又麻利地将方才的那杯酒塞回她的手中,接着出言戏谑道:“李小姐,何必这般吝惜?这桂花酿虽希罕。不过李小姐却也无需这么小意!不妨多品上几口!”

一直颔首低眉的李眠儿暗暗叫苦,这难道就是楚王醉酒后的反应,多话又粘人?

李眠儿拒之不得,又无计可施,少不得抬起头来:“青烟遵命!”

楚王对着李眠儿勾唇一笑,然后仰脖干掉自己的杯中酒。

受伤后。楚王多半深居简出,所以面色白润了许多,兼又眼神清澈。乌发光泽,唇红齿皓,整个人脱尘飘逸,并没有醉酒之态。

这么近近得看来,楚王同龙椅上正坐着的皇上有着七八分相像。却与周昱昭长得相去甚远。

周昱昭长得更像太傅府王家人,承下她娘王钰十分的美貌。加上他后天培养出来的坚毅钢挺的意志,铸成一对犀利深遂、极具穿透力的眼眸,若正若邪,衬得整张脸有如雕塑出来的一般……

“李小姐……”楚王见面前的玉人愣愣地看着自己,却神思飘渺,不禁轻笑着唤道。

闻声,李眠儿急急地移开目光,快速扫了一眼彭皇后、楚王妃,生怕自己刚才的样子被她们瞧在眼里。

彭皇后和楚王妃各有应酬,并没有闲暇注意自己这里,只是一直视自己如无物的张淑芬这会正紧盯着自己这里,眼中的光芒分明透着对楚王无尽的爱恋。

李眠儿私下里冷哼一声,阖下眼,对楚王再次福了福身子,告罪道:“幸蒙楚王厚爱,无奈青烟酒量确实不济,饮下这一杯已是极限!还望楚王海涵!”

“既然李小姐如此说,本王自然点到为止!”

“谢楚王殿下体恤!”李眠儿看了看杯中的酒酿,抿了抿唇,蹙起眉尖,然后将眼睛一闭,狠了狠下心,一脸毅然地抬起大袖,遮住脸面,把杯中的酒酿饮了个尽。

楚王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觉好笑:“李小姐,这桂花酿如何?”

李眠儿拿帕子擦擦嘴角,努力绽朵笑颜,本想敷衍两句,夸奖一下这桂花酿,不过一双唇瓣如被锁住一般,半字吐不出,只好原地福了福身子。

长公主见了“扑哧”一笑:“励瑾,你饶了她吧,她是真不会饮酒!”

楚王跟着扬眉一笑,摆摆手:“那……那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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