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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好啊，我是廖凡民。。。是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市里的事情比较多。。。哦，你知道啊，专家教授团的事情都传到省里去了。。。岂敢岂敢，你这么说我都脸红了，老哥，拜托你一件事情，上级对林丰市双普九检查验收的时间提前了，我觉得奇怪，想拜托你帮忙打听一下，为什么提前，检查方面有哪些要求。。。拜托了，我等你的消息。。。”
第五百三十一章 直言（1）（）
2005年4月25日，上级检查组抵达了林丰市。
检查组由国家教委某位司长带队，检查组一共四个人，包括国家计委两名处长，以及国家教委的一名处长，尽管检查组级别最高的司长也不过是正厅级，可他们代表的是上面，没有谁敢小看，再说双普九是国家的重点项目，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如果检查中发现了问题，上面是要追究地方责任的。
省政府秘书长袁前坤以及省教委负责人陪同检查组一行，宜都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钱大志代表市委市政府陪同检查组一行。
林峰市委市政府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检查组抵达林丰市，随即在宾馆住下。
吃饭的时候，检查组组长明确提出了要求，此次的检查，采用一听二看三走访调查的方式，一听就是听取市委市政府的汇报，二看是看双普九的资料和财务账目，三走访调查是到相关职能部门、乡镇和村里去走访调查，检查进行完毕之后，调查组与市委市政府通报检查的情况。
吃过午饭，检查组的领导回到房间去休息了，孙国柱和廖凡民等人不可能休息，他们要准备好下午的汇报会。
张登才本来坚持由自己来汇报，他是双普九工作领导小组的负责人，不过孙国柱和廖凡民都没有同意，最终决定汇报还是有廖凡民来。
汇报材料也进行了反复的修改，避免提及全覆盖的问题，毕竟这是地方上做出的决定，不管是不是符合实际情况，都不应该在国务院检查组的面前提及。
下午两点半钟，汇报会在宾馆的小会议室进行。
会议的气氛很严肃，毕竟是上级检查组前来检查双普九工作的情况，作为接受检查的林丰市政府，不可能表现得很随意。
汇报的过程之中，检查组的组长听得非常仔细，尽管他的面前有材料，但还是在笔记本上面详细的记录着。
这个情景，让廖凡民有些担心，看得出来，这位国家教委的司长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也可能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
汇报完毕，廖凡民注意看了袁前坤秘书长的神色，袁前坤秘书长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这让廖凡民悟不出什么东西。
廖凡民汇报完毕，张登才做了补充。
作为市高官的孙国柱，几乎没有开口说什么，也就是在张登才汇报完毕之后，简单的汇报了几句话，主要意思就是市政府主要负责双普九工程项目建设，市委给以了完全的支持。
孙国柱发言的过程中，袁前坤秘书长看了看廖凡民。
汇报完毕，检查组分为了两帮，国家教委的司长以及国家计委的一名处长到乡镇去实地查看，另外两人则留在了市里，专门查阅资料。
当天晚上，检查组拒绝了任何的娱乐活动，就连袁前坤秘书长都足不出户，呆在房间里面，唯一出来走动的就是钱大志了。
翌日一大早，吃过早餐之后，调查组的组长做出了具体的安排。
接下来，廖凡民和张登才陪着到乡镇去，孙国柱以及何思遥等人，则是留在市里，陪着检查组的另外两名领导查阅相关的资料。
钱大志也留在了市里。
袁前坤决定陪着到乡镇去看看。
市政府安排了中巴车，一行人乘坐中巴车下去检查。
检查的乡镇，是中巴车出发之后确定下来的。
廖凡民代表市政府提出了建议，考虑到交通等方面的问题，建议到两个距离不远的乡镇去看看，谁知道检查组的组长不同意，要求自行决定检查的乡镇。
让廖凡民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调查组组长居然决定到官云乡去看看，而且首先到官云乡的火龙村小学去看看。
廖凡民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
调查组的组长怎么可能知道火龙村小学，在市政府提供的诸多材料里面，虽然有火龙村小学的名字，但排在诸多村小的后面，根本不可能引起注意，而且林丰市辖下有十二个乡镇，调查组组长没有询问任何的情况，也没有听取乡镇实际情况的汇报，直接就点名到官云乡的火龙村小学。
廖凡民突然觉得，有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可能真的出现了。
其实在调查组抵达林丰市之前，廖凡民已经通过林坤了解到一些情况，调查的时间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有人向上面递交了相关的材料，不过材料的情况是绝对保密的，林坤也无法打听到具体的情况。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廖凡民见过太多的检查，不要说由国家教委司长带队的检查组，就算是国务院局长带队的调查组，以及中纪委常委带队的调查组，他都见过，人家下来的时候，绝非不苟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态度都是很和蔼的。
当然，廖凡民见到的检查，规格和级别都很高，大都是对江汉省工作的情况进行检查，也许这一次国务院检查组直接到基层来了，摆摆谱也是可能的。
廖凡民禁不住看了看袁前坤。
袁前坤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中巴车朝着官云乡的方向而去，张登才准备给官云乡打去电话，要求他们做好准备，被检查组组长制止了。
这让张登才的火气很大，却不好发泄出来。
廖凡民的脸色也沉下来了。
中巴车到了官云乡集镇，已经到了十一点钟。
检查组组长突然说首先到集镇小学和中学去看看。
中巴车朝着中学而去。
正是上课的时间，中巴车进入了学校，学校的校长连忙出来了。
调查组组长面对校长，开始询问情况。
校长如实汇报双普九的情况，其实不用校长多说，眼前看到的情形就说明了一切，教学楼外面全部进行了整修和粉刷，重新修建的食堂规模很大，进入食堂，可以看见一排排固定的座椅，打饭的窗口有十来个，这样能够保证学生尽快的吃饭。
走到一楼的某件教室，一眼可以看见新的课桌椅，教师的办公室，也配备了专用的电脑，还有复印和油印设备，保证学校能够自制试卷，供学生使用，这样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约成本。
在中学转悠了大约二十分钟，中巴车接着到了小学。
小学的规模比中学要小一些，但是能够看见新整修的操场，操场四周整修出来的跑道。
检查组组长依旧是询问小学校长关于双普九的工程情况。
让廖凡民和张登才放心的是，中学和小学的校长，对于双普九工程是相当熟悉的，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他们感谢政府对于学校的大力投入，表示学校的教学环境和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今后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政府的期望。
尽管两位校长的汇报带有吹捧的意思，但总算是说的在理，而且学校建设的情况也说的很清楚。
看过了小学和中学，调查组组长脸色依旧很严肃，没有看见笑容，只是在两位校长汇报的时候，微微的点头。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到了吃饭的时间。
廖凡民开口了，说是先吃饭，吃饭之后到火龙村小学去，调查组组长不同意，表示要到村小去看看，可以在村里吃饭。
这一次，廖凡民不客气了，他告诉调查组组长，林丰市属于国家级贫困县市，官云乡属于林丰市最为贫困的乡镇，火龙村更是偏远的村，村里的条件很差，村委会没有办公场所，至于说餐馆，当地的老百姓没有见过，也不需要餐馆，检查组一行如果准备到村里去吃饭，那就意味着不打算吃饭，毕竟老百姓的条件太艰苦。
廖凡民的话语是不能够分析的，如果仔细的分析，无非是讽刺调查组组长不了解基层的实际情况，以为是在北京呢，走到哪里都可以吃饭。
没有等到调查组组长继续开口，袁前坤秘书长开口了，说就在集镇吃饭，吃饭之后接着到火龙村小学去。
说完这话的时候，袁前坤看了看廖凡民。
廖凡民没有选择到乡政府去吃饭，他已经领教了这位检查组组长的作风，如果一行人到乡镇去吃饭，怕是又会引发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吃饭的餐馆选择在靠近集镇边沿的地方，饭菜也很简单，没有喝酒。
饭菜的味道一般，廖凡民也没有吃多少，结账的时候，餐馆老板表示没有发票，廖凡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钱，递给了黄守智，让黄守智去结账。
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分。
一行人上车，中巴车朝着火龙村的方向而去。
官云乡党高官刘焕成以及乡长卢彪始终没有出现，尽管说廖凡民和张登才都没有打电话通知，不过调查组来到官云乡，刘焕成和卢彪应该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
折让廖凡民感觉到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先期准备的检查地方，不包括官云乡，这里路途太远了。
上车之前，张登才也有些疑惑，甚至在廖凡民和张东涛面前开口了，询问刘焕成和卢彪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出现，至少吃饭的时候要过来问候一下。
第五百三十二章 直言（2）（）
车辆的准备明显出现了问题，前往火龙村的道路不是很好，中巴车走的很艰难，速度也不是很快，还不断的颠簸，以前廖凡民到火龙村，乘坐的都是越野车，道路稍微差一些问题不是很大，可中巴车就不一样了，豪华的中巴车更是不方便。
好几次转弯的时候，中巴车需要倒车才能够转过去。
廖凡民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表情了，也不去看检查组的组长。
两点钟，中巴车终于抵达了火龙村小学。
村小同样在上课，放学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一刻。
火龙村小学的校长也在上课，没有马上走出教室。
检查组的组长朝着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眉头渐渐的皱起来了。
走到教室旁边的时候，检查组组长的脸上明显能够看到怒气。
一年级教室里面，仅有四个学生，二年级教室里面，有六名学生，三年级教室里面，有五名学生，四年级教室和五年纪教室里面，有六名学生，六年级教室里面，有七名学生。
校长终于从六年级教室里面走出来。
检查组组长直接开口询问校长双普九的情况。
校长有些紧张，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检查组组长大概是没有听懂，张登才走上前去，翻译了校长的话语。
检查组的两个领导走到了一边，低声商议了几句话。
检查组组长向廖凡民挥挥手，廖凡民走过去了。
袁前坤秘书长一直就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廖市长，火龙村小学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整修操场，为什么没有修建围墙。”
“市政府确定的双普九方案之中，有明确的侧重点，火龙村这样的小学，不需要修建操场和院墙。”
“我看见了集镇学校的标语，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这标语很好，廖市长，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就是不需要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做出的决定吗。”
“是我做出的决定，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中央和国务院的任何政策和决定，都有一条，结合当地实际情况执行，实事求是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我倒是觉得那些打着再穷不能穷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旗号的人，嘴里喊着口号，做一些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事情，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是对党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廖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你解释一下。”
“还用我解释，你们没有看见火龙村小学有多少学生吗，你们不知道林丰市贫困到什么程度吗，你们不知道这里的老百姓多困难吗，不错，我们的确要重视教育，但我们更需要心疼老百信的血汗钱，整个火龙村小学，三十四名学生，六个老师，七间教室，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小学的学生数将越来越少，如果我们一味的按照双普九的总体要求，也投入大量的资金整修火龙村小学，一年之后，甚至是两年之后，我们投入的钱就打了水漂，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学生来上学了，到时候老百信骂我们乱决策，胡乱用钱，到时候您是不是帮着我们市政府来解释一下。”
“廖市长，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那么难听。”
“对不起，我的话是大实话，不是难听的话，我是林丰市的市长，了解火龙村的实际情况，也大致了解林丰市教育的情况，整合教育资源，将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是我们制定下来的教育改革的策略，就说火龙村小学，按照国家教委规定的十五名学生配备一名小学老师的配置，这里应该有八十名学生，要不然就形成了教育资源巨大的浪费，一方面我们的教育经费不足，一方面形成如此巨大的浪费，我们怎么能够办好教育，双普九工程也是遵循这个原则，根据市政府做出的调查，火龙村小学属于准备关停的小学，这里的学生需要到较为集中的学校去读书，所以我们双普九的资金，向集镇中小学，以及人口密集度高、办学规模较大的村小倾斜，官云乡集镇的中学和小学，你们已经看到了。”
检查组组长的脸色有些难堪，好半天没有开口。
脸上出现一丝微笑的袁前坤开口了。
“廖市长，要好好配合检查组的工作，怎么能这样说话。”
“袁秘书长，我说的是实际情况，没有丝毫的隐瞒，检查组可以去看看市政府关于整合教育资源的规划，如果说我们执行政策，一味的按照上级的要求来，不结合本地实际情况，那还要我这个市长干什么。”
“越说越不像话了，好了，不要说了。”
检查组组长这个时候也找台阶下了。
“廖市长，我的确不了解林丰市的情况，不过整合教育资源的材料，我倒是要认真看看，也许在贫困地区，这是办好教育的一种方式。”
张登才等人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争论，依旧远远的站在一边。
廖凡民尽管有怒火，但说话的声音不大，尽量的压制，他也不想让检查组的领导过于的难堪，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肯定有人向检查组反映了情况，所以检查组才会直接到火龙村小学来，在这里发现了问题。
廖凡民无所谓，他有底气，双普九的工程项目，他专门给省里汇报过，而且省里肯定是重视的，要不然袁前坤秘书长不会赔着下来检查，既然国务院检查组的组长是国家教委的司长，那么省教委的领导陪着就可以了。
离开火龙村小学，中巴车朝着市区的方向而去，途中没有停留。
来到双集镇的时候，廖凡民提议到距离市区不远的两所学校去看看。
这一次看到的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其学校的规模让检查组的组长都吃惊，小学正在修建住宿楼，准备采取住读的方式，毕竟附近村距离还是有些远，小学生每天走路上下学不可能，所以小学也修建住宿楼，让学生在学校住宿，每个星期回去一次。
看到这两所学校的情况，检查组组长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
市里的情况同样不是很好。
回到宾馆，廖凡民发现钱大志的神色不好看。
双普九工程的账目材料，被带到了房间里面。
很快，调查组四人在房间会和了。
廖凡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四点钟，按照先前的安排，下午四点钟就说检查组与市委市政府交换意见的时候。
孙国柱等人坐在大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钱大志将廖凡民叫到了外面，开口询问了。
“廖市长，究竟是怎么回事，检查组查阅了相关账目，询问了何市长，为什么双普九工程投入的差距那么大，有的学校投资超过两百万，有的学校投资不足两万元，你们当时是怎么做出的决定，不知道双普九工程全覆盖的要求吗。”
“钱部长，我们是结合林丰市的实际情况，做出的决定。”
“你啊，什么结合实际情况啊，上级的政策，需要不折不扣的落实，不能走样，你居然说什么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你知不知道，如果检查不能够通过，不仅仅是你们林丰市，宜都市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钱大志还没有说完，张东涛走出了，说检查组的领导已经前往小会议室，马上就要交流检查的情况了。
钱大志看了看廖凡民，匆匆走进大厅里面，和孙国柱等人小声的交谈。
张登才走到了廖凡民的身边，脸色有些铁青。
“廖市长，我发觉情况不对，检查组好像什么都知道，就冲着我们的痛点而来，下乡的到官云乡火龙小学，查账的对比每个学校投入的情况，这样的检查，不就是要否定我们吗。”
“没什么，待会看看检查组怎么说。”
“廖市长，你别着急，待会交流情况的时候，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廖凡民挥挥手，看着张登才开口了。
“老张，你以为你能够承担责任吗，你看看调查组的意思，是想着让你承担责任吗。”
张登才的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意思，他们是对着你来的吗，妈的，我明白了，原来这次的检查，就说有人在背后捣鬼，老子不服气，检查组要说否定我们的双普九工程，我就到省里去上访，省里不行到中央去上访，我就不相信有些小人可以得逞。。。”
“老张，别说过头的话语，待会交换意见的时候，更需要冷静，你如果激动了，就正中了人家的计，人家巴不得你跳起来呢。”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算计得逞啊。”
“没那么简单，我只是想不到，有些人做事情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想到林丰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