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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像楚有才拥有鼍龙山河珠,自然损耗的寿命就永久消失,而且身体上受到的损失极重。
而此刻,犹有数万蝗虫密密麻麻地呼啸而来。
眼看着虫船上的人要惨遭毒手,忽然一阵箫声幽幽响起,而后天边涌来了无数的纸鹤。
每一只纸鹤都吐出一道道灵光,击打着眼前的这些蝗虫。
这纸鹤的主人,正是二娘。
更有一道身影踏浪而来,分开水路,厉吼着说:“燕某来也!”
分明是燕云飞,手拿着龙蛇剑,击起龙蛇之音,施展出了诅咒之法,顿时也杀灭了万余只蝗虫。
“这厮!还有这么多蝗虫!”燕云飞施展了一次诅咒之法后,全身气血萎靡,犹在砍杀不停,口里喝道。
二娘皱了皱眉,看着那些蓄势待击的数百金甲蝗虫,沉声说:“看来这次有难了!这些金甲蝗虫拥有神智!”
“二娘你豪气云天,怎么也怕这些小蝗虫?”燕云飞高声说着,一面又劈砍了上百头蝗虫,说:“我们两人各顾一边,不要让蝗虫伤及无辜。我飞剑传书于师门已然两日,算路程等会便到了。”
二娘淡淡地说:“这些蝗虫我可不怕。我担心的是那嘉平苑里的人。”她一指那嘉平苑画舫。
便在这时,嘉平苑画舫上,赫然有十几个人从画舫窗户上探出头来,目光期待地看着这边,里面赫然有温姬。
只是这时,有百多只金甲蝗虫转身,引着上万只蝗虫,向那嘉平苑冲了过去。
被困在嘉平苑画舫上的女子,共十三个,多是花容月貌,此刻见了这蝗虫前来,一时吓得面色惨白,尖叫了起来。
那金甲蝗虫似乎听了这声音,越是兴奋,冲击得更快,那三四十丈距离,眨眼便至。
而在人群当中的温姬,目光变得坚韧起来。
昨夜里,她心系于楚有才,不仅被楚有才解了迷惑,也被楚有才吸引了心神,她的芳心便粘在了楚有才身上。
楚有才离开后,她回到了房间,穿上了五色花纹的新锦靴子,穿上了凤冠霞帔,那是她最喜欢的服饰,也是第一次她穿起来。
她曾想要当自己如同红拂夜奔时,自己一定要穿这样美丽的衣服,表示她的痴情,也让无数人传言其美。
她梦想着属于自己的事迹和辉煌,梦想着属于自己的情感能绽放。
好在她终于找到了她心系的男子。
然而,她随后连同整艘船被蝗虫所劫,她虽是玉所化,拥有变化面容之法,但面对这样的攻击,却没有反击之力。
但这一刻,她的心却没有死,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复生在楚有才的话里,复生在人类的情中。
死则死矣,又有何恐惧!
蝗虫此刻冲击到了画舫上,只一下,画舫底部的那些檀香木桌全部被啃噬一空,而一些金甲蝗虫已经接近了窗户边,其他蝗虫也蜂拥而上。
燕云飞见状,再也顾不得危险,猛地大吼着,手里龙蛇剑荡开身边的数千头蝗虫,然后高高跃起,向那嘉平苑画舫冲去,只是此刻,距离太远,却是来不及了。
“怎么办?”此刻嘉平苑画舫上的女子吓得面色都发青了,她们不由大呼不停。
“天啊!”
“救命!”
“我来!”却是温姬的声音清越,挡在了众人面前,面对着一只蝗虫,玉手一伸,将其抓住,用力捏碎。
此刻,一道金甲蝗虫猛地吐出火焰,向温姬扑去。
温姬一个侧身,避开火焰。
火焰燃烧在地面上,猛地汹汹燃烧而起,整个嘉平苑画舫也随之慢慢燃烧着。
众人不由都绝望了。
便在这一刻,一道暗影闪烁着天地光芒,刺透了无数黎明之光,湖面上荡漾着某种淋漓而澎湃的杀意,将眼前的金甲蝗虫劈成两半。
赫然是楚有才,在空中高高跃起,落到了嘉平苑画舫上,鱼鳞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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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人间之情
在鼍龙山河珠内世界里,楚有才斩杀了雷阴阳后,旭日与雪山同辉,使得他修为一日千里,而刀法更是透彻,不仅是如影随形,甚至还有了刀气。
刀光吞吐中,杀气四溢。
楚有才这样冲杀过来,面对成千上万蝗虫,处世不惊,刀光闪烁,甚至形了一道圆圈般的刀芒,将蝗虫们全部挡住。
而且每一刀,楚有才都是刺中了蝗虫最脆弱的腹部,刀芒气势惨烈,却又把刀法利用到极限。
当下他每走一步,眼前的蝗虫们顿时死伤殆尽,被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也没有施展鼍龙诅咒之法,就这样一人如御千军一般,浩荡而不可挡。
一人足矣!
这一刻,远处的二娘和燕云飞都心下一喜,而上官婉如则是目光里满是震惊,之前一次见到楚有才的刀光里有浩荡之气,而如今一见,居然短时间里又有了蜕变,就好像修行道法十数年一般,人刀合一,而楚有才究竟是怎么达到的?
便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楚有才跟前的那些蝗虫尸体纷纷落地,后面撞上前面,前面又被挡住,慢慢形成了一个蝗虫尸圈。
一时间,那些金甲蝗虫大怒,数百只一起冲锋,撞开眼前的重重阻隔,猛地向楚有才扑来。
楚有才目光一凝,不再迟疑,鼍龙术凝练其中,人如潜龙出渊,鼍龙诅咒术施展而去,体内的寿命从五年变成了四年,而鱼鳞刀倾天地之力,呼啸而去。
整个天空似乎变得灰暗,只有楚有才的鱼鳞刀潜在其中。
而无数蝗虫之间,楚有才如同皇者一般,刀光神出鬼没,竟有遮天蔽日之势。
周围的方圆仿佛只有楚有才是主宰。
“轰!”
随着一击,周围的数百金甲蝗虫全部被斩割,尸首遍地。
而顺着周围一圈,万余只蝗虫全军覆没,甚至在虫船上的众多蝗虫,也被楚有才这一击的余波击中,死伤大半。
楚有才拥有的鱼鳞刀是青铜级别的诅咒宝器,比二娘和燕云飞的要强,自然威力更甚。
但与以前不一样的是,楚有才此刻拥有了那种王者气度,更有凛然天地之威。
剩余的蝗虫们不由升起了惧怕之意,纷纷逃散。
这些向来不可一世的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此刻居然对楚有才的气质起了惧意,这是何等的罕见?
看到这样,温姬不由也痴了,她没想到自己爱慕的人有如此气魄,有如此精神,让她感觉心扉都在激荡。
远处的云翠仙等人,看到楚有才在无数蝗虫里杀出一条血路,先是心惊肉跳,而后看到楚有才如同魔神一般诛灭全部蝗虫,这才心下一松,只想冲过来看看楚有才是否受伤。
此刻楚有才却是有了顿悟。
他这一击施展出去,其中夹杂着旭日、雪山巅峰之力,他甚至可以感觉自己鱼鳞刀击出时,自己能感觉天地万物在呼吸一般。
虽然损失了一年阳寿,可是体内的精力并没有被消耗,仿佛越战越勇一般,体力反而提升到巅峰。
而且刀法也磨砺到一种新的境界,似乎手里的鱼鳞刀也有了呼吸。
楚有才不由大声对燕云飞说:“燕大侠,我们一起去追杀蝗虫妖!”
“好!”燕云飞豪气顿生,说不出的畅快,身体劈开水路,到了楚有才跟前,说:“杀他个翻天覆地!”而同时,他回身对那虫船上喊着:“阳日旦,你和上官婉如守住众人,不要分散。”
楚有才也回身向云翠仙投去了温暖的一瞥。
二娘当下施展出飞鹤针,集数百只纸鹤,将楚有才、燕云飞两人托在纸鹤上,一起向湖对岸冲去。
三人越过湖面,发现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沼泽之地,而对面便是归元寺,当下二娘再度施展道法,当下便飞越了沼泽之地。
进入了归元寺后,三人发现寺前有一柱两丈高的耐冬树,树干粗壮得几个人合抱才能围过来,而旁边则生长着无数的牡丹,都有一丈之高,绚丽夺目,如同一团锦绣,美不胜收。
而三人向前踏了几步,却发现反而距离归元寺越来越远。
再走了几步,一阵天旋地转,甚至迷失在了众多牡丹之中,失去了方向。
“不好!这是阵法!不知是什么人布置的,似乎极强。”二娘凝重地说。
然后二娘施展出纸鹤向那牡丹飞去。
可是纸鹤一碰到牡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二娘的眉头越发皱紧。
这一刻,三个人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蝗虫妖仄仄的怪笑,也听到了一处闷痛的吐血声,然后好像是一个人重重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好!柳神有危险!”燕云飞顾不得了,大吼一声,踏前而去,龙蛇剑劈向牡丹。
二娘连声说:“燕大侠快停手,那牡丹是虚幻之物,是引诱你入阵法里的死门的!”她连忙去拉住燕云飞的衣袖。
只是这瞬间,燕云飞忽然凭空消失在眼前,而二娘紧随其后,也完全不见,无论楚有才怎么喊他们,都没有得到回复。
楚有才不由心下一凛,若是他们两人都进入了死门,就危险了!
但他马上心神恢复了清明。
越是关键时刻,自己越不能心乱。
然后他仔细观察着周围。
看着眼前的耐冬树,还有牡丹,楚有才忽然想起了柳神曾经说过归元寺有两个刚成妖的小女娃,隐约感觉这场景有几分印象!
“耐冬树?还是牡丹?两个女妖?”
只是无论怎么样,自己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场景。
便在这时,楚有才忽然听到身后有呼唤自己的声音。
乍然回头,楚有才却发现是温姬。
楚有才不由怔住了,先是疑心幻觉,随后发现果然是温姬,不由失声说:“你怎么来了?”
温姬那精致的衣服和靴子,都是用极佳的五色花纹新锦所成,这种只有皇宫里才有,平常人甚至难得一见。
只是此刻,这衣服和靴子都满是泥泞。
见到楚有才,温姬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我想见你,就来了。”
然后她指着自己的衣服说:“可惜了,这是我第一次穿这套衣服,却没有让你见到最美的样子。”
听到这里,楚有才心下一阵温暖,女为悦己者容,有这么一个女子在等候着自己,是何等的荣幸。
楚有才不由微微一笑,说:“有泥泞的衣服和靴子,其实最美。”
温姬手上还有泥,可是听楚有才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心头清明一片。
这便是人间之情吗?
真的不需要天长地久,不需要红拂夜奔,不需要才子佳人,只需要在困难里,有人呵护、珍惜你,便足矣。
温姬不由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随后她目光里露出坚韧之意来:“楚公子,我有迷幻法术,可以暂时改变容颜,来混淆视听,或可以帮忙。”
楚有才点了点头。
随后他面对着阵法试着向周围走了几步,可是发现无论如何,自己和温姬都困在这牡丹花中,无法分辨方向。
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在这里多拖延一刻,柳神便多了一分危险。
这时,他听到温姬低声说:“楚公子,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牡丹都是白色的?”
牡丹有八大色著称,有夜光白、蓝田玉、火炼金丹之红等诸多颜色,而这里却通通是一片白色。
听到这里,楚有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失声说:“难道她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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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香玉绛雪
这一刻,楚有才想了起来。《聊斋》里有这么一篇,说的是崂山下清宫里,有一株两丈高的耐冬树和一丈多高的牡丹。有一日胶州黄生爱上道观的清静,借住了一个房作书斋。
一日黄生读书,乍见窗外有两个妙龄女郎,红白相映,光彩照人,艳丽双绝。而黄生心羡两个女郎,追了出去,只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女郎们倩影便消失了。他爱慕极了,当下在树上写了一首绝句。没想到他回到书斋的时候,白衣女郎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说:“瞧你刚才气势汹汹像个强盗,没想到是个风流儒雅的诗人。”当下她自称名字为香玉,便与他经常一起幽会,并彼此应和诗作。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香玉满面凄惨地对他说:我们永别的日子到了。黄生苦苦询问原因,香玉泣不成声说:这是天意。天刚透亮后香玉便走了,第二天,一个姓蓝的书生来到下清宫见到白牡丹,十分喜爱,便把它挖走了,黄生这才恍然大悟,却追悔莫及。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黄生听说牡丹花枯萎而死,痛恨极了,他在白牡丹原来的坑穴上恸哭,却是见到了红衣女郎绛雪,绛雪没想到他是至情至性之人,便与他结为蓝颜知己。而他这才发现绛雪原来是那耐冬树。
一段时间后,花神感其至情,特意让牡丹再次降生到下清宫,而黄生仔细照料牡丹幼苗,终于使得牡丹重新开放,使得香玉重新复活。
再后来,这黄生病逝后,牡丹花下冒出一根又肥又旺的红嫩芽,上面有五片小叶,这便是他。而下清宫弟子后来不知道爱惜,将这嫩芽给砍了,最后白牡丹枯死,耐冬树也死了。
想到这里,楚有才心头一动,这两个刚化身的妖女,难道便是香玉与绛雪?
当下楚有才仔细观看周围。
他很快发现牡丹有无数株,而耐冬树却只有一棵。
“若是这阵法是这耐冬树所为,那便将她唤出!”
当下他想及聊斋里的场景,便在周围找到了艾草,然后捆扎起来,最后将这艾草放在耐冬树下面,取了火,开始烧烤起来。
火刚燃了一下,顿时一阵风吹来,便熄灭了。
楚有才当下马上继续取火燃烧。
这一刻,便有一道香风涌出,一个光彩动人的红衣女子从中跃出,夺过艾草一扔,生气地说:“你要给人烙个疮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到这样,楚有才说:“你便是绛雪?”
这红衣女子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她目光里满是狐疑。
“香玉不在这吗?”楚有才并不回答,反而指着那些无数的白牡丹说。
“她……”绛雪迟疑了一下,并不作声,声音清丽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柳神都不知道我们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楚有才听到香玉不在此,当下便冷冷地说:“你与香玉相依为命,香玉都快要断绝了性命,你却一个人在此布阵,真是让人叹息!”
绛雪面色都变了,说:“你说什么?香玉妹妹怎么会出事的?”
楚有才说:“你们妖本来是薄情儿,你何必关心——”
“胡说八道!”绛雪气得身体都发抖了,说:“你快告诉我香玉在哪里?”
“被新来的蝗虫妖给捉了。”楚有才说:“你的阵法怎么没有困住那蝗虫妖?”
“那蝗虫妖妖法极强,我困不住!”绛雪目光里满是焦急,说:“这蝗虫妖好生过份,我与香玉隐世无争,他居然如此卑劣!”
这一刻,她身法一变,周围的阵法顿时消失不见,然后她身形一转,便向西面扑去,那个方向,赫然是归元寺的寺院。
楚有才身法如同电转,扑入了归元寺。
只是进入归元寺后,楚有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周围全部走遍了,没有一点人迹。
这归元寺身在四面湖水之中,周围并没有其他路。
楚有才内心涌起了疑惑:阵法已经消失,二娘和燕云飞怎么不见?那蝗虫妖和柳神呢?
便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归元寺西面传来凄惨的哭声。
顿时,他瞬间到了西面。
只抬头处,却是见到那红衣女郎在凄凉地卧在地上恸哭,声音凄凉,竟似伤了心神。
而她旁边,却有一株半破碎的白色牡丹花,虽很妖娆,但连根也被拔出,倒卧在地上,一片凌乱。
楚有才没想到一语成谶,待要安慰那红衣女郎,可是红衣女郎对周围旁若无觉。
她就那样哭泣着,眼泪滴落在地上,竟化成红色。
红衣女郎绛雪哭了甚久,手指在地上一磨,磨出血来,便写下了一行诗来:“山院黄昏雨,垂帘坐小窗。相思人不见,中夜泪双双。”
写完后,她越是悲恸,几乎晕厥过去。
但在这时,绛雪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连袂人何处?孤灯照晚窗。空山人一个,对影自成双。”
绛雪乍是一惊,待抬头时,发现眼前正是楚有才,而此诗竟和得如此出色。
这时,楚有才轻轻地说:“香玉曾说过你的性格落落寡欢,不像她那样痴情。却没想到你对她如此情深意重,是个至性至情的人。”
“你认识香玉?”绛雪失声说:“她从来没说起过你。”
楚有才点点头,说:“若不是她,我怎么知道你最怕艾火?又怎么知道从你树身自下而上量到四尺六寸,便是你的痒穴?”
绛雪听到这里,不由身体一缩,随后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说:“原来她连这个都对你说了……”
楚有才见绛雪心神缓了过来,这才安了心,然后便把刚才找到的白蔹和硫磺石取了出来,把白蔹弄成粉末,加上硫磺石,再兑上水,浇在原先的穴坑上,再把白牡丹放了回去,细细地捋着。
没过多久,牡丹不由生出了一些嫩芽来,而同时其花瓣也变得有些凝实起来。
绛雪看到这样,用手去触摸牡丹,发现牡丹变得滋润起来,顿时喜极而泣,然后回身拜谢楚有才:“多谢公子相救,绛雪感激不尽。”
楚有才微微一笑,说:“她元气已伤,只怕是受了那蝗虫妖所害,你以后每天用这些来浇一下,一个月内,她应该会恢复。”
“嗯。”绛雪再看了一眼白牡丹,猛地站起身来,说:“公子,我带你去找那蝗虫妖!我要替香玉报仇!”
“好。”楚有才没想到绛雪主动去帮忙找蝗虫妖,不由心下大喜。
当下,绛雪手一伸开,无数的枝叶从她身上蔓延出去,赫然有许多的牡丹从树枝上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