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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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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皆漫天欢喜的“哎哎”应着,知道骆尘鸢睡觉起的很晚,没有看到水渠落成的场面,不时又有人来夸赞、炫耀着水渠的最新动态。

“姑娘是落雁山的福星啊,昨晚那雨下得多好啊!我这几年都没见到过这样喜人的雨水,现在渠子水也满了,哪怕再干旱个十几天都不用愁苗子没水浇灌!”

“可不是嘛,旱了那么久的田子,今早上都湿透了,最是合适播种呢。所以我给坝子添了几剖土,就赶忙赶来了。”

“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刚从坝子上来,就听见你们说分种子的事情了。”一个姓杨的村民带着满身泥水,兴致勃勃的从远处跑来。

看见他满身污水,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模样,众人不由哈哈大笑,打趣道,“杨二你这是欢喜过度,跳到水坝里洗澡去了是?”

杨二憨厚一笑,“才不是呢。给坝子边儿的污水给溅的!总渠子那边水挖的那么深,好容易屯满了整整一大沟子水,我胆儿再肥,也不敢跳那里面去撒泼。”

骆尘鸢忽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难以明说的预感涌上心头。想叫那杨二过来问一问水坝那边的事情,不想这时候村长并几个村里元老,和手里捧着一本旧册子的张阿四从屋里出来。

众人一见,赶忙围了过去,一时乱开,让骆尘鸢也不得不分了神,找个空点的地方站着,不至于被拥到众人堆里去。

脚才刚落地,就被从王氏瞧见,叫着她到屯粮那屋子边旁说话去了。

“嫂子,水坝那边修的怎么样啊?”骆尘鸢犹疑的问道。

“姑娘放心,只管坐在你那小院儿里等着秋收罢,坝子有工匠担待,修建的可牢固呢。”王氏笑着宽慰道。

骆尘鸢蹙着眉,点点头,“嫂子,听杨二说坝子现在蓄了不少水,工匠临走时没嘱咐什么话吗?”

“那能嘱咐什么话儿啊?当然是水越多越好了,咱们这地方,恨不能一年就只瞧见那么一两回好的雨水,其他时候干的啊,啧啧,都没法说。所以这次老头子就特地嘱咐工匠挖深,挖大点儿。真恨不能一次将一年的雨水屯满,省的明儿不下雨,秧苗出来全枯死!别看现在天气阴着,这雨指定下不来!”

第四十章 生死难料

骆尘鸢咧嘴勉强一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初来乍到,对这边的气候了解远不如这土生土长的村民们,再加上她是之前深处闺阁地主婆的身份,在村民眼中那是肩不能挑,手不能付,倘若冒昧的胡乱指点,倒会让村民们以为她不过是纸上谈兵,有什么资格对他们劳动成果,指指点点。即便是他们嘴上应承了,也定然不会服她。但心里压抑着的不安直觉,依旧让她难以同众人再嬉闹。于是将安排分种子之类的活,简单的让王氏代为转告一下,而后离开众人,闷闷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骆伯去镇上,若是不下雨,起码得傍晚才能回来,阿四又帮忙分种子,自己这个身份贸然一个人去水坝那里看也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骆尘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夏日本就使人容易倦怠,不久她便迷糊着睡去,梦中忽听晴空响起了一个闷雷声,迷糊中她以为是在梦里,然而再一翻身,忽而下意识的联想起柳念那些话来,脑中灵光一闪,陡然睁大了双眼,睡意全无。

这时赶巧的,又是一个干雷声音,闷闷的,像是压在云层深处,不是那么轰亮,像被捂进锅盖一般。

骆尘鸢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披衣下床,来不及整理装束,便急行至院中,操起把铁铲子,往门外疾走。没走到门外,就听虎子和阿毛在叫她。

拉开门,满脸泥糊糊的俩小泥人,个个蹙着小眉头站在门前,见到拎着铁铲的骆尘鸢,俩小家伙奇怪的眨着眼,“阿鸢姐,打雷了,你要上哪里去啊?”

骆尘鸢心中烦躁不安,看他俩浑身泥水,眼睛一亮,拉过虎子,郑重问道,“虎子,你们是从水坝那里来的?那边到低什么情况?有人看着吗?”

虎子摇头,“没,都去我家领种子去了,谁还会去看坝子?就我们几个人在那里玩儿。阿鸢姐要去水坝子?”

骆尘鸢点头,不想同那俩小鬼头废话,赶忙往水渠那边疾走,抬眼再看天东南角,只见黑云压城一般,迅速的向这边移动,惊惧的呆了呆,忙转身喝道,“虎子!赶紧去叫人来!!不许分种子了,都拿着农具口袋,快点往水坝那边去!水坝要出问题了!”

虎子见骆尘鸢一脸不对劲,也不敢多废话,扭头就往家里跑,倒是跟在后面的阿毛高声叫嚷:“早就和你打赌了嘛,若是下雨,我家门口都能洗澡,柳先生都信了,你就不信……哎……等我啊!”

骆尘鸢闻言一怔,忽然一股奇凉无比的风从山间吹过来,她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飞似的往水坝那边狂奔而去。

大河涨水,小河满,倘若村里人渴求雨水之心没有那么苛刻,想必他们不会疏忽的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到。

一路被踩过无数次的泥泞黄水,到处都堆积着水渠加深,而掏出的黑色污泥,沿着涨满水的沟渠,两边皆堆出不高不矮的锥体土堆。

骆尘鸢绕着一个个土堆,向渠顶头,黄江下支那个大湖奔去。

为了能够蓄更多的水,村民在加深沟渠的时候,曾经在骆尘鸢耳边嘀咕过要开个小的人工湖,名叫巢湖。

一来巢湖可以蓄水,二来也免去了黄江水势不稳,容易形成一定的洪涝灾害。

然而由于黄江许多年没有在这一地势高耸的地方,发生过什么洪涝事情,所以大家当初多半都冲着前者而开出沟子。

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这一季竟会有这么大的一场暴风雨降临。

一阵更比一阵急的冷风吹来,骆尘鸢已经瞧见了水坝堤头,翻身爬上刚筑起的水坝之后,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昨日连夜的暴雨,加上黑云压过的地带,此刻东南处定然已暴雨倾盆,只是雨还未到落雁山这里而已。

最明显的便是那水势,工匠给定的一个朱红色的警卫线,如今随着一波一波涌来的水花,已没入半只手掌深度。

显然已经超过极端的警戒线。

倘若黑云半小时内绕过山脊,逼到落雁山这边,那么这刚筑起的水坝,定然难以支撑这巨大的水压。

甚至在暴雨下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被冲垮,而水坝冲垮的后果,首当其害的是竹桥村。竹桥村除了自己那小院是多用石头砖块砌成,其他皆是陈旧多年的土坯房子,这堤坝一塌,虽一时片刻不会造成大面积的洪涝灾害,但是泡损那些土坯房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骆尘鸢不敢再想下去,急急的再观察了一下水势,扭头向极远处的荒野里奔去。

巢湖因为落雁山山势不平,所以并不像想象中是那样的圆形池湖,而是呈小波浪线似的弯曲形状,说的难听了,那巢湖若是再给山脊挤一挤,就跟深水渠差不了多少。

巢湖两侧都倚着山坡,像是被夹贯在其中,而三坡波浪拐弯处,有几个地方是低地势的荒原平地,而那些平地多半贫瘠不堪,又因为山势阻隔,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竹桥村那边。

凭骆尘鸢一己之力,短时间加固堤坝,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她能做的,只是尽她的能力,先将靠着巢湖的那几个荒原土坝的口子给挖松一些,倘若水势急增,这些小口子定然会先顶持不住,决开之后,可以起到一定的泄洪作用,起码可以缓解一下水坝那边的压力。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再考虑村人是否已经到达水坝处,并且看出汛情来,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一个泄洪点,拼劲全力,尽量挖薄沿湖的土坝。

这显然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试想倘若骆尘鸢稍有不慎,使土坝挖的过于轻薄,即便不等暴雨来到,土坝就会被大水冲开,而她自己安危明显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一边要观测黑云压过来的速度,一边要小心自己铁锨挖下去的力度,才仅仅搞定两个小缺口,骆尘鸢便已然觉得浑身酸痛,乏力异常,虽然心中不敢有半分疏忽,但身体已疲乏至极,每决开两掀土,就得停下来不停的大口喘气,胸口之处闷得难受,只得靠着这边小憩而勉强保持着呼吸顺畅,提供体力。

这时候她才能把柳念的那些疯话理解透彻,燕子低飞,黑云压城,显然是暴雨之前的最大征兆,而连绵的厚雾则更加昭示着一个最不利于水势的事情,那便是,这场暴雨不会一阵就停下来,而是代表着明后天几日会接连不断的连绵大暴雨。

骆尘鸢心已难受至极的纠结到一起,此刻凉风已不再吹拂,随时都会下起磅礴大雨。骆尘鸢挖好第三个土坝,此时赶往的下一个目标,看起来十分的眼熟,顿了一顿才想起她现在已经在落雁山山脊之后了,记得她第一次来这里时,是那次冯恶霸来村里扫荡,虎子带着她走过的荒草小路。

爬上高处一望,土坝就紧靠在小路西北角,不由心中升起一片怅然之意,这条小道几乎是绛雪山庄和竹桥村相距最近的一条路了,只可惜……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狠心道,“挖!淹就淹了!”说着便爬下高坡,拎着铁锨攀上到达土坡必经的陡峭山岩。

不想才小心的攀附到山岩中央,豆大的雨滴伴着让人精神一朗的凉气,答答而下。

暴雨顷刻如盆,自浓黑如墨的乌云中倒头灌下,原本被晒干的山岩青苔,在雨点的浸润下,极快的恢复了它可憎的滑腻。

骆尘鸢每沿着山岩向另一侧移一步都极为困难,又不得不移,只要她不能及时的到达土坝处,山岩上的青苔就足以令她失足落到岩下的那一丛丛掩映在蒿草里的尖锐矸石。

雨水混着冷汗,已将骆尘鸢浑身浸透,而偏巧此时,一阵狂风拂过,她即将要攀附的那块山岩忽而被风卷斜而去的雨滴打得尽湿,苔藓顿时滑如脂腻,几乎不可以再供她攀附。而她手脚下的山岩,也将被雨打湿……

她近乎绝望的再次将手指拼尽全力的抠进那处生满苔藓的山岩,而就在她刚站稳的下一秒,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激昂至极的马嘶。声嘶剧烈的嘶鸣,穿破稠密的雨点,用力摔入她的耳膜。

骆尘鸢绝望的内心忽生狂喜,忍不住想要回头呼救,不料这一松懈让原本紧扣在苔藓石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收回半分力气。

她大骇的尖呼一声,仰面向矸石丛中跌去,只觉高耸的白花花山岩就像是一副巨大的黑白默片一样,在眼前“哗”的一闪而过,而后只剩下脖颈的剧痛以及漫无边际的黑暗……

在骆尘鸢像只灰瘦的巨大壁虎,四肢呈“大”字形吸在山岩上时,那高大骏马险些被马夫嘞断了下颚。

骏马疾嘶,急停未稳时,车厢之中已冲出去一个迅捷到的无法形容的玄色身影,几乎拼劲了所有的功力,只可惜还是晚来一步。

宫明面色僵硬如冰,顷刻间雨水拍湿的那张俊容,已无法形容他的冷酷与森然。他紧紧抱着骆尘鸢,视线缓缓移到接住她脖颈处的锦衣上,玄色袖袍纹着的那精致的紫色祥云,此刻触目惊心的一滩污血……

第四十一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痛……

从脖颈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沉重的压力令骆尘鸢忍不住呻吟出声,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重如灌铅,她试图用了用力,却还是没能睁开双眼,脖子的剧痛让她甚至有种断裂开的错觉。

这是……

她动了动四肢,酸痛,无比的酸痛,感觉骨架都要散开来。

骆尘鸢提紧的心一松,能够感觉到痛楚让她大感宽慰。虽然头疼无比,但她却清晰记得自己从山岩跌到矸石丛中种种画面,依稀还有那惹她分神的马鸣嘶声,倘若按她那个跌落的情形,仰面倒下脊背和大梁必然会受到重创,她曾记得原来有个新闻说的就是一个人从墙头跌倒,摔断脊梁,而导致全身瘫痪。

四肢能动,且浑身的酸痛只像是累极之后才会有的正常疲累,所以骆尘鸢心神大定,她可不希望成为穿越史上第一全身瘫痪的女主。

心理上的压力随之消去,骆尘鸢再次睁开双眼,入目的是自己睡房里那灰褐色的房梁。

然而天光灰暗,时不时可以听到窗帘外那淅淅沥沥的雨落声响。风卷着暴雨后清凉无比的气息,从缝隙中灌入,让她不由心神一朗,继而想起水坝的事情,秀眉紧蹙,正要翻身下床时,忽听外间传来人声,那声音十分耳熟,骆尘鸢先是一怔,赶紧闭上眼,装睡,拉长耳朵,仔细探听着外间的动静。

“人醒了吗?”清洌如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阴冷,“这个是什么东西?”

“呃……暂且叫它颈项吧,姑娘的伤非用它固定着才行。”一个沙哑如麻的声音,沉厚而粗粝,声线如锯齿一般,从耳膜滑过,让人忍不住皱紧眉头。

“给她弄上,你早些退下。”那冷淡疏离的声音有些不耐,“水坝那里多遣几个工匠连夜看守,实在不行就从山庄里叫几个庄奴过来帮忙,务必保住落雁山和竹桥村,这其中的缘由廖伯心中应该有数。”

“老臣明白,王爷息怒。”那沙哑苍老的声音恭谨应道。

王爷?!骆尘鸢倏然睁大双眼,呆滞着望着屋梁,嘴巴高高撅起,悲催的眨了眨眼皮。王爷,竟然是位王爷?!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如此之渣?古人重农抑商,商贾之家历来在古代历来都极受轻视。

骆尘鸢自己给一商贾老板打三年工,等哪天家底子厚实了,一不高兴咱们还能掀桌子造反,把老板炒了,起码没有社会舆论压力,这下好了,竟然是位王爷!真丫丫……呜呜……打死她也不敢掀桌子造反,就算稍不顺从一下下,也得被舆论界与政法界给压死。

思绪百转千回之间,外间已没有人声,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赶忙闭上双眼。感觉有衣袂带风的细碎声响带过,好像有人站在了他的床前。是他?还是那个叫廖伯的人?骆尘鸢依旧紧闭双眼,尽量调整呼吸,继续装“死人”,心里却没有来由的突突乱跳。

没来得及考虑出对策,骆尘鸢便觉得两只手忽然钳制住自己的双颊,而后轻轻往上一带,脖颈处顿时阵痛,好像是伤口崩开一样,几乎让她眩晕过去,咬着牙关倒抽冷气,没等她反抗,忽觉得脖颈和肩膀的地方突然多了个奇怪的木器,就那么支在自己脖颈处,类似于颈椎牵引固定器一般。

敏捷而迅速的被那么固执,骆尘鸢好死不活的睁开眼,入目的只有宫明微眯俊眼,笑的一脸无害模样。

嗫嚅着唇,疼痛让她不由的抽凉气,想放两句狠话,却发现自己不光底气不足,身体条件更不允许,尤其是钳制住她脖子那冰凉的木械玩意儿,别说奋起还击了,连说话想牵动住下巴,都极为困难。

努力的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个“痛——”字。

宫明薄唇轻泯,黝黑的眼珠仿佛浸在清水中的黑琉璃,清清亮亮的,似有水波流过,眸光流转,冷艳却带着戏谑得意的戏谑般的恶魔微笑,峻峭的眉峰,冷丽的上挑,颇有闲适道,“你自找的,倘若方才你知趣的睁开双目,兴许就下手轻点儿。”

“吱……唔唔……”破碎的声音从骆尘鸢的牙缝中艰难磨出,俩乌溜的墨瞳巨悲催的控诉着宫明,半响挤着眼泪,硬是咬出了几个字迹,“唔……唔……小的……唔……给王爷请安……”

宫明俊眉冷挑,侧耳细听之下,先是一怔,余光扫到骆尘鸢这无比悲剧的小模样,忍不住眼角一抽,本该为此爽朗大笑,但没想到那深邃的眸子竟骤然一凝,直视了骆尘鸢片刻,薄唇微勾,轻嗤一声,背过身去,淡淡道,“我现在不过是一布衣百姓而已,至多不过一个商人。宫王爷早在几个月之前就不存在了,你若不想被逐出山庄,水淹落雁山,最好识趣的不要再提‘王爷’二字。”

啊?!骆尘鸢神色一凛,点头不成,只得使劲的眨眼,无比乖顺的支吾着,“嗯嗯……”

内心止不住沮丧,多没意思的王爷,多无情调的腹黑老板……抬眼望天,命啊!这都是命!她骆尘鸢这辈子就逃脱不了灰姑娘的悲催命格……不,人家灰姑娘是落魄的正室所出,最后还被王子带走,她骆尘鸢就是那巫婆屁股下骑得那把破扫帚,前后这两世,都没逃脱被人骑在胯下的命运……

眨眼,再眨眼,骆尘鸢想起来一个很重要,很要命的问题,乌瞳中流露出乞怜的神色,尽量咬字清晰道,“那个……老板……”抬用手,酸痛无比,被木械牵制住,已动弹不得。

只得动左手,指指自己脑袋和脖子上扣的那破玩意儿,“这个……”

“那是固定你伤口用的器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人取下来。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宫明一想起她坠落的那个画面,就气不打一处来,面色极为阴冷,“倘若没有人及时赶到,你知道你从山岩下跌下来的后果吗?”

骆尘鸢无辜的蹙起小眉头,后果……这不就是后果吗?躺在床上,带着这个无敌破玩意儿,受着非人一般的折磨。不过她很识趣的没有回答,只将表情调整到满脸抱歉那一档,无比愧疚加感激的回望他。

她晓得那马车是谁的,至今为止,能够真正“开”得起宝马的人,只有宫明一个,也晓得知晓水坝修建、落雁山汛情、并能在最短时间赶过来平息水坝那边事情的人,也除了宫明就没有别人。

不过让她无比膜拜的事情不止这几件,关键是宫王爷竟然学会抄小道,实在太剽悍了……

唯一悲剧的事情,就是在她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那宝马叫的太不是时候。

当然,这是马的问题,不是剽悍强大的宫王爷的问题,于是骆尘鸢再次仰望膜拜。

除了能膜拜之外,她还会让自己笑的更加乞怜无比,纯净又无辜,因为……,“唔,老板……”

宫明不耐的挑眉,冷颜看着她,凌轹尖锐的目光,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张笑的很猥琐,很虚伪的人想要说什么,所以赶在她某嘴里不吐出象牙之前,威慑道,“明天跟我回山庄,你已经晚了两天!由于你暂时有伤,可以不必那么着急的下田地,先做几日内院的侍婢再说。”

骆尘鸢傻眼,等反应过来时,非常想大吼一声,随便抄起什么东西像那张无比可恶的冷脸砸去!她多么渴望造反!她多么渴望能够蹂躏某某人!!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给调休!简直……

宫明微笑着将她几欲狂颠掉的表情无视掉,又续上一把火,温柔的将那颈项固定了一下,淡淡道,“介于你一个月内无法摘下这丑东西,我会让最好的医生廖伯帮你看,嗯……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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