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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县突发大火,火借风势,烧毁山林百余亩,民宅四十余,百姓死伤近百人。县令率领衙役与百姓奋力扑火,可惜风大火急,杯水车薪,林火渐有蔓延之势。故派出八百里急奏,请求朝廷分派附近府衙全力支援。”
“什么???”惠帝冷声问道,挺直了腰板。高英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里家。
“呵,里家这话甚是有趣呢!”太子横插一句,责问到:“这宁安县上面还有府,府上面还有州,这县令为何不去求救于上级???先是越级上报不说,更是动用了八百里急奏直接报给你里家???当六部三省都是儿戏不成?!这里面,怕是另有蹊跷吧!!!”
高英暗叹,这表家果真是愚不可及,虚有其表。可是这里家,又到底是何意要故意提及这宁安县之事?
“哼!”惠帝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里家赶忙躬身,以示尊敬。
太子见状,心中甚是舒畅,好你个里家,平日里没少给我穿小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笑说:“里家向来眼线广布,连这小小宁安县令都被你收为己用。本宫与你相比,真是自愧不如。这天下,怕是已被你全全控制了吧?”
“你这个蠢货!!!给朕闭嘴!!!”惠帝震怒,指着太子鼻子骂道。
太子吓得连忙跪下,颤声道:“父皇息怒,息怒。儿臣只是,只是。。。”
“是个屁!!!”惠帝额角青经暴起,吼道:“简直是蠢钝如猪!!!”
“儿臣知错,知错。”太子赶忙低首。心里疑惑万千,这父皇怎地突然对自己发起火来?
“里家方才说百姓已经死伤近百,你不关心。里家说县令发出八百里急奏,你却只想着县令越级上报,不想想他为何会越级上报?!!越级上报乃是大罪,那县令是吃饱了撑的了???用百十条人命和自己的项上人头来换你口中的蹊跷?!!!”
“这,这。。。”太子慌乱异常,确实是自己思量的短浅了。
“宗家,”里家唤道,说:“表家也是为了朝纲正道,才出言呵斥。实乃情理之中。”
高英不解,今日这是???
“哦?”惠帝挑眉。
太子擦擦冷汗,更是疑惑,这里家怎么替自己说上了好话。
“怎么说?”惠帝问道。心里满是欣赏,果然最得朕意的,永远是里家。
里家闻言,直起身子,朗声道:“朝纪纲常,必有礼制、律法可依。朝廷设立三省六部,就是为了更好地协管各地,安稳民生。这安与稳乃是朝纲的重中之重,民安则天下定,兵稳则四方平。安与稳又靠何维系?靠的是等级森严,律法明晰。这宁安县令无论有何苦衷,越级上报乃是事实。表家以全局观之此事,必然是有所怀疑。”
“呵呵。”惠帝捋须,赞许地笑了起来。不错,无论任何苦衷,无论是谁,打破了等级,破坏了律法,都必须死。否则天下皆效仿之,岂非大乱。为君者,当稳的是天下,是全局。
“对对对,里家说的就是儿臣心中之意啊。”太子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儿臣向来嘴笨,日后还得靠里家多多提点才好。”
惠帝翻个白眼,对个屁。不过这句让里家多多提点,确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冷声道:“你起来说话吧,地上凉。”
“谢父皇。”太子赶忙从地上爬起,暗中瞟了眼里家。
高英云里雾里,这局势怎地变化如此之快?今日之前,这里家一直都是不偏不倚,只贯彻自己的清廉之道。今日为何是如此的反常,怎么帮起表家来了???
惠帝瞪了眼太子,看向里家问道:“说吧,这县令越级上报,到底是何原因。”
“是,”里家行礼,娓娓道来:“这县令是有求助于本府巡抚,巡抚也上报给了太守。只是这渠州太守认为扑灭小小山火,调用人马是小题大做,便把事情压了下去。巡抚不得上令,不敢增援。怎知天气突变,大风四起。助长了火势蔓延,伤及了百姓。”
“胡闹!!!这渠州太守是何人?!”太子佯怒道。
惠帝本是欲发火怒斥太守昏庸,却被太子抢先。生生地把怒火被憋了回去,心底万分不悦。
“是。。。”里家看了眼高英。
高英暗叫不好,这太守莫不是与咱家有什么关系?!
里家继续说道:“是守城大将军,高迎春高将军的表亲,名唤高侨。”
“呵!!!高侨?”太子嗤笑,对着高英戏谑道:“分家可真是枝繁叶茂啊,本宫只知道高迎春本不姓高,只是认你做了干爹之后,才改了姓氏呢。想不到连自己的表亲也都跟着改了姓氏,还是这高侨也是分家的干儿子啊???”
惠帝本是又要发作,却又被太子生生地把话劫了去。暗中握紧拳头,这太子莫不是要把朕生生憋死吗?!!!
怒视高英,吼道:“分家?!!!这高侨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算是把这股子火泄了出去。
“宗家,”高英的声音完全不见起伏,躬身行礼,礼毕起身。
淡淡说道:“奴才认高将军做干儿子,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至于这高侨,奴才却是不知是何许人也。奴才愿意全权负责查清此事,必定给宗家和死伤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高英心里恨意满溢,这里家莫不是以为一个什么高侨就能打击到咱家,委实可笑、可恨。
“好,你去办吧。”惠帝吩咐道。
“诺。”高英领命。
“宗家,我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将。”里家秉道。
“但说无妨。”惠帝走回龙椅坐好。
“是。”里家行礼,继续道:“铲除北域王之事,不可再拖,务必要抓紧进行。”
“朕知道,”惠帝揉着太阳穴,“除掉他已实属不易,更何况还要堵住天下人这悠悠众口呢。”
“冬猎,意外,伏杀。”里家接话。
“嘶。。。”惠帝一下来了精神,眼珠转了起来。
“好计谋!”太子叫道,赶忙求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击杀北域王!!!”
高英直接下跪,磕头道:“宗家!!!奴才不才,这击杀北域王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既然里家想出了如此妙法,奴才愿身先士卒,为宗家击杀北域王!!!”
惠帝偷瞄里家,里家稍稍将头偏向太子,并不言语。
“分家,你还是先把高侨的事情查查清楚。击杀北域王的事情,就由表家领了吧。”惠帝得了眼色,吩咐道。
“儿臣领命!!!必定不负父皇嘱托!!!”太子喜上眉梢,不等高英反对,赶忙把活儿接了。
“额。”高英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什么大火、什么高侨,原来都是为了引开自己设的局!!!这里家先给自己下套,后给太子献计。目的就是将铲除北域王的任务从自己手中不动声色的夺走啊,好你个里家!!!
“表家可知这伏击之法?”惠帝小心问道。
“???”太子满眼疑惑,伏击之法???伏击就是埋伏、突袭,还有什么法???
“唉!!!”惠帝仰天长叹。
高英心中燃起希望,正要回嘴将任务讨回来。
“天干物燥。”里家边笑着看高英,边淡淡说道。
“天干物燥?”太子眼珠一转,继而笑道:“儿臣知道,知道了!!!”
高英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没被直接气死,手里的拂尘被他握得嘎嘎作响。看来这里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跟咱家过不去啊!!!
惠帝摇头,摆手道:“都下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诺。”三人退下。
偌大的太极殿内,瞬时只剩下惠帝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此刻的王者,无比孤独。摸摸霜白的鬓角,叹道:“时日无多,却是后继无人啊。。。唉。。。”
表、里、分三家出门殿门,分家愤然离去。只剩下表、里二家。
太子见高英气的连礼仪都不顾,直接走开。心里暗爽到不行,谄媚道:“今日多谢里家提点啊。”
“表家哪里话,这天下将来都是表家的,我里家的生死存亡自然也在表家手中。且这分家向来贪腐,全然不顾百姓死活,我定是要将他连根拔除才是。”
“呵呵呵,”里家这几句话,太子十分受用。笑道:“里家哪里话,里家的治国之才本宫策马不及,日后登上大宝,本宫必是仰仗于你的。”
又讪讪然,低声道,“这端木家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当年却是哥哥不对,可你我终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莫要再为了外人跟哥哥生气了。”
“呵呵呵呵,”黑袍人摘下袍帽,一张妩媚妖冶的脸赫然出现,笑道:“太子哥哥哪里话,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过哥哥你呢。我怪的是高英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在我大婚当晚抓走我的夫婿,他万死难辞呢。”
第30章 里家布棋,表分入局(二)()
太子撇撇八字胡,里家说的话确是不错。
虽然端木之案自己也有插手,但抓走并督斩端木措一家的可是分家啊。自己难辞其咎,分家可是百死难辞呢。如若表、里二家可以联手先把分家除掉,待我顺利登基之后,再慢慢处理里家也不迟。
笑盈盈说:“皇妹说的对,那狗奴才却是该死的狠!哥哥有机会,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神秘的黑袍人、南国三大势力之一的里家家主,正是惠帝最宠爱的公主,永宁公主、苏贞一。
“那永宁先谢过太子哥哥了,”永宁福了福,继续道:“永宁还为哥哥备下了两份厚礼,这第一份已经送到了东宫呢。这第二份嘛,相信不久之后哥哥就会看到了。”
“好好。”太子喜笑颜开,说:“皇妹的诚意,本宫刚刚就已经见识到。相信你我二人联手,除去阉党之日必定不远矣!届时皇妹辅佐我一统九州,共成我大齐千秋伟业啊!”
“里家上下,愿誓死追随太子哥哥。”永宁颔首微笑。
“好!好!哈哈哈。”太子仰天大笑。
永宁脸上笑意更深。
二人再寒暄几句,便各自散去。永宁除去黑袍,依旧是一身琥珀色宫装。
步行上了轿辇,阖眼吩咐道:“去老小那。”
轿辇缓缓升起,向十九皇子寝宫移去。
高英在太极宫吃了瘪,心情万分不顺,步行往内务府走去。黑得快要滴出水的臭脸,吓得遇见他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多余的眼神接触,就要身首异处。
小翠躲在一拱门后,远远瞅见了高英。便掐算准他出现的时机,提着食盒一步冲了出去,与高英撞了大满怀。
“哎呦,”小翠重重跌倒在了地上,一手扶住食盒,一手揉着脚踝做痛苦状。
高英定睛看了看,将身后的掌劲卸了下去。这该死的小宫女,险些脏了咱家的手。
尖声喝道:“哪里来的小蹄子?!在宫中怎地能如此横冲直撞、无规无矩?!要是冲撞了哪位主子,仔细你的小命儿!!!”
“呜呜呜呜,”小翠被呵得六神无主,跪着哽咽道:“奴婢该死!奴婢是正仪宫的小翠,取了十九皇子爱吃的枣花糕,急着送回去。适才瞎了眼,才冲撞了高公公。公公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十九皇子?高英心中一动,也确是有些日子没有到正仪宫走动了。也不知道那如妃考虑得如何了,是否同意咱家辅佐小皇子参与夺嫡。
“呵呵呵,”高英换上一副笑脸,露出森森白牙,伸手将地上的小翠扶了起来。柔声说:“小翠啊,下次仔细些。这宫里非富即贵,主子们又都脾气刁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要万般小心呢。公公我也是怕你如此冒失,会冲撞了主子,才出言喝止,这可是为了你好哇。”
“嗯!小翠明白。”小翠起身,用袖子擦擦眼泪。粉嫩的小脸,含羞带笑,让高英晃了晃神。
高英暗想,这小宫女倒是清秀得紧呢,咱家之前怎么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的遗珠呢。
笑道:“正好咱家也是要去正仪宫办事的,不如翠姑娘引着咱家同去,可好?”
“奴婢遵命,奴婢能为高公公引路是女婢的福分。”小翠羞道。
“好,请。”高英抬手做请状。小翠福了福,便在前方带路。高英紧跟其后,见她身型小巧,更是心生怜爱。
二人行了半晌,终是到了正仪宫。
门口内侍刚要通传,就被高英制止了。高英对小翠说:“翠姑娘,能否将这枣花糕给我,由我送给十九皇子?我这次到访,未备礼物。如果能以枣花糕借花献佛,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翠笑道:“公公见外了,小翠还要多谢公公帮小翠将送枣花糕给皇子呢。”伸手将食盒递了过去。
高英接了食盒,再与小翠调笑几句,便进了外殿。
刚刚经过外殿,便听见庭院里,笑声朗朗。心下好奇,加快了脚步。
小园里种满了红杜鹃,正值花期,一地娇艳。
永宁抱着刚刚满三岁的十九,正在教他写字。十九白白的小脸一脸纠结,永宁则笑的花枝乱颤。
如妃站在一旁研着墨,只微笑着看这一大一小。
高英一见永宁,顿时气血上涌。这里家怎么也跑到十九皇子这来了,难不成???
永宁一偏头,就看见高英面色阴沉地站在院门口。
笑道:“高公公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十九闻言,向门口望去。果然见高英站在那,扭了扭小身子,从永宁腿上蹭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快跑到高英更前。扑到高英腿上,奶声奶气说:“高公公!十九想你呢。”
高英闻言大笑,一手将十九抱了起来,说:“十九皇子折煞奴才喽。老奴也是想十九皇子想得紧呢,这不赶快抽时间来看看皇子啊。”
十九乐呵呵地抱住了高英的脖子,还用小脸蹭了蹭高英的脸,尽显亲密。
如妃皱了皱眉,又赶忙恢复了常态。说:“十九别闹,快下来。”
高英反倒是搂紧了十九,笑说:“如妃娘娘,不碍事的,小皇子轻得很呢。”走上前去,将食盒放在桌上。
见永宁在教十九写的是《韩非子》的“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
大惊,疑惑地看向永宁。
永宁挑眉,笑说:“高公公带来什么好东西?永宁正巧也沾沾皇弟的光啊。”
高英回道:“公主说笑了,奴才只是带了些小皇子素日里爱吃的枣花糕。”
十九听见有枣花糕吃,便扭着身子找他娘亲,吵着要吃糕。
如妃摇头笑笑,便上前将十九从高英怀里接了去,坐下来喂他吃起枣花糕来。
永宁起身,笑着瞥了眼高英,边往小院另一侧走去。高英得了眼色,又见如妃喂的认真,十九吃得起劲儿,也就跟着永宁走了过去。
永宁梨涡浅笑,俯身掐一朵杜鹃,浅浅闻了闻;星眸若灿,笑靥生辉;素手轻挽,将杜鹃戴在了头上。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神女天资,媚绝天下。
高英看见了,就要入迷,赶忙很掐自己,这才回了神。
永宁回首笑道:“高公公今日可以是恼了永宁了?”
高英吃了一惊,暗暗偷瞄吃糕的母子,见无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公主的身份乃是机密中的机密,这世上只得四家家主知道。为了公主安全,还请公主谨慎处之。”万一你出个三长两短,宗家必定怀疑表家与我。而我可比不得表家身份尊贵,宗家要杀也是先拿我开刀。
永宁提起广袖,掩嘴轻笑,说:“高公公真是谨慎。不过永宁相信,就算是有人将我的身份传出去,也断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竟然就是里家家主。”
高英翻白眼,谁敢试,咱家先劈了他。
永宁看向那对置身事外的母子,说:“永宁想借公公之力,办成一件事情。”
高英皱眉,讽刺说:“公主说笑了,奴才人微言轻,借不得公主什么力。公主欲办事情,为何不去求助于表家?表、里二家的关系可是亲热得紧呢。”
永宁不怒反笑,说:“不,这事必须和里、分二家之力方能办成。成,则天下既定。败,则里、分二家大祸临头。”
“此话何解?”高英疑惑。
永宁回道:“表家的野心日益显露,而宗家却越发的力不从心。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无需永宁为公公讲解。可这暗地里么,宗家近来时常暗示于我,要我好好辅助太子,同守江山呢。”
“哦?”高英云淡风轻,问道:“那不知公主将这些告诉奴才,是何用意?”心里却是暗叫不妙,这宗家最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莫不是要提前传位于太子???
永宁佯叹一声,戚戚然道:“公公是明白人,永宁也就不绕弯子了。表家速来与里、分二家不合,如若宗家传位于表家,则里、分二家必遭大难。不瞒分家,我在暗中是扶植了几个庶出皇子,可惜至今无什么成效。而我观宗家的身子,近来是愈发的不对付了。如若宗家提前传位于表家啊,我里家上下几千条人命要不保矣。”
高英不答,心里却是暗潮激涌。这宗家可真是会出难题啊,咱家本是想培植十九皇子,做掉表家与里家,独霸江山。可如若宗家提前传位给表家,那不只是里家,连我分家也是沦为鱼肉,任人宰割啊。
永宁见高英不答,继续说:“表家不除,里、分二家难有活路。表家若除,清浊有序、江山二分!永宁求借分家之力,合里、分二家全力,除掉表家!”
高英笑说:“公主之话,皆是一面之词。奴才日日伺候于宗家身旁,怎地不见他身体抱恙?而且奴才可没有忘记,今日汇报朝务之时,公主与表家合演的一出调虎离山啊。”
永宁冷哼一声,说:“看来是永宁所托非人,原想着公公也是人中龙凤。怎地今日一叙却是令人大失所望,蠢钝如猪四个字怕是比这人中龙凤四个字更适合公公罢。”
“?!”高英气得眼皮直跳,深吸几口气,谄媚道:“老奴愚钝,望公主明言。”
永宁冷声道:“宗家身体到底如何,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