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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与冰山(gl)-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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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骤停。被卷起的东西纷纷掉落,已是成了残渣碎片,分辨不出旧日模样。

    “王爷!”一道蓝光闪现,剑雪道长已是来到了苏景年身边。

    “王爷!你可还好?!”天山剑雪道长心中非常自责,细细打量起苏景年。见她身上几处染血,愧疚之心更盛。

    “还好还好。”苏景年笑回道,“道长放心。小伤小患,不打紧的。”

    天山剑雪道长懊恼不已,说:“是贫道来晚了!”

    “并非如此,道长莫要自责。。。”苏景年仍想劝解天山剑雪道长。

    “尔啊!尔啊!”打远处,一人骑着一头小毛驴,躲过战场厮杀小跑而来。

    皮鞭不停地抽打着毛驴,诉说着主人的急切。

    “哑叔!!!哑叔!!!”白亭远远地就将哑叔认了出来,她高兴得跳起来挥手。

    苏景年见了毛驴与哑叔,则是有些吃惊。

    “尔啊!”毛驴可是跑了小一阵子,才将将来到了苏景年近前。

    快到之时,许是嫌弃毛驴跑得慢了些,哑叔直接从驴上跳了下来,跑着奔了过来。

    “哑叔哑叔!!!”白亭乐的不行,冲上去去迎哑叔。

    可哑叔只是点了点头,与白亭擦肩而过。他继续往苏景年处跑去。

    “诶?!!!”看着哑叔从身边跑过,白亭有些发懵。不做多想,她转身追了回来。

    气喘吁吁,哑叔来到苏景年面前。不顾苏景年诧异的目光,他从头到脚把苏景年打量一遍去。看到苏景年大腿与胳膊上胡乱包扎的伤口,哑叔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

    把身上穿着的布披风解了下来,撕成布条。哑叔不由分说,抓过苏景年的胳膊,开始为她重新包扎。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在场之人无不错愕吃惊。

    白亭更是茫然。心道,哑叔是从什么时候起跟酒鬼这么熟悉了?

    苏景年有些无所适从,却还是配合着哑叔。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重新包扎伤口,苏景年心中五味杂陈。

    当日的洪泽湖上,也是如此这般。

    又为苏景年包扎好大腿上的箭伤,哑叔才长长出一口气,擦了擦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多谢。”苏景年颔首致谢。

    “。。。”哑叔弯起眼角,只是点点头。

    顿了顿,苏景年撇开眼,继续说:“平日里驾车的事,交给护卫们便好。白亭晕车,你可多抽出些功夫到王帐里陪陪她。”

    哑叔呆住,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万岁!万岁!万岁!”白亭却是不管这些,欢呼雀跃,大叫多声“万岁”。

    “王爷!!!”陈虎背着流星刀,率领一队黑甲铁骑拍马杀来。

    “王爷!末将来迟!末将来迟!”众人翻身下马,跟随陈虎跪地。

    “起身吧。”苏景年回了句,问说“战况如何?”

    “回王爷。”陈虎起身,回道:“罗刹斥候除十余骑逃窜西方外,也是尽数付诛!”

    “追!”苏景年切齿道,“绝不能放走一个斥候!”

    “得令!”陈虎应了声,回说:“王爷放心!黑甲铁骑小队已是追了去,绝对不放走一个!”

    苏景年点头。想了想,她问说:“陈将军一路冲杀过来,可曾是见过一罗刹斥候腰间带着小号?”

    “小号???”陈虎愣住。

    “哎呀!笨呢!就是喇叭、唢呐那样的东西!”白亭插嘴道。

    “哦哦。”陈虎了然。略作回想,他回说:“好像。。。是被老粗我砍倒了一个。”

    “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景年命令道。

    “得令!”陈虎翻身上马,代领黑甲铁骑搜寻起罗刹士兵的尸体。

    不过片刻,远方传来陈虎的呼喊声。“王爷!王爷!找到了!”

    苏景年眯了眯眼,就要往那方向去。

    “王爷。”仓决于马上伸出手,说:“由仓决带王爷一程。”

    “好!”握住仓决的手,苏景年回说:“有劳。”

    仓决手上用力,把苏景年拉上了马。二人疾驰而去。剑雪道长足下发力,以轻功追了去。白亭与哑叔分别与黑甲铁骑同乘一骑,也追上去了。

    来到陈虎近前,苏景年翻身下马。那传令兵打扮的人此刻躺在众多尸体中间,腰间的金色的小号时不时闪烁出金属的光亮。

    尸体堆得层层叠叠,那传令兵的下半身被埋在了几具尸体之下。

    苏景年站了一会,才要上前去掀那传令兵的头盔。

    陈虎略作思量,抬手拦住苏景年。笑说:“这种粗重功夫,还是由我这个老粗来吧。”

    降马锁阵一出,陈虎便猜测十七已是叛变。这黑甲铁骑的秘阵若不是由熟知之人亲传,断不会发挥出此等为力。

    而苏景年如此这般的在意一个罗刹的传令兵,陈虎便又猜测,这传令兵也许就是突然失踪的十七。

    “不。”苏景年垂眼,只看那地上的尸体。

    “本王不信,这是十七。”推开陈虎的手,苏景年上手就把传令兵戴着的头盔摘了下来。

    “哐当。”传令兵的头盔掉在地上,面容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金色的卷发,雪白的皮肤。那传令兵,是地地道道的罗刹人长相。

    陈虎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大笑,“哈哈哈!真不是!真不是!啊哈哈!”

    苏景年的神色也稍有缓和,嘴角弯了起来。

    “酒鬼、酒鬼!”白亭和哑叔也到了,下马走来。

    “大冷天的,”白亭双手抱臂,哆哆嗦嗦说:“在死人堆里干什么呀?”

    苏景年叹了声,她对陈虎说:“劳烦陈将军,将骑兵队的兄弟收敛收敛,化了灰带回北域厚葬。其余罗刹人的尸体,就地焚烧。”

    “得令。”陈虎收了面上的笑,抱拳回说。

    风雪渐停,乌云散去。残阳西垂,映得雪原上一片血色。

    目光扫过战场,扫过地上许许多多敌我混杂的尸体,苏景年摇了摇头。

    心中慨叹。一将功成,万骨枯。

    “走罢。”她转身离去。众人紧随其后。

    躺在尸山下面的罗刹传令兵悄然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苏景年,他手中缓缓抬起了刚才缴获的那一只□□。这□□先前藏于众多尸体之下,故而未曾被发觉。

    坏了!

    哑叔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毛驴!!!原来他光顾着苏景年,竟忘记了刚才骑来的小毛驴。

    转过身来,哑叔要去找那毛驴。一抬眼,正巧与那传令兵凶狠的目光相接。

    “北域的皇帝!!!”传令兵见自己已然是被发现了,大叫一声,“去死吧!!!”

    “砰!!!”他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距离太近,众人闻声已是为时已晚。子弹径直朝着苏景年飞了过来。

    “王爷!!!”哑叔没有一丝的迟疑,飞身挡在了苏景年身前。

    “噗呲!!!”

    那子弹击穿了哑叔的脖子,改变轨迹,擦着苏景年的脸飞了出去。

    殷红温热的血液从哑叔的脖子破开的巨大口子里,喷泉般涌出来。溅红了苏景年的半张脸。

    “歹!”天山剑雪道长回手射出龙渊,直直刺入那传令兵的咽喉。不给他再次袭击的机会。

    “保护王爷!”众人蜂拥而上。

    苏景年的双眼慢慢瞪大,缓缓倒地的哑叔,就刻画在异色眸中。

    “不!!!!!!”抬手捞住哑叔,苏景年跪地把他抱在怀里。

    “忠耀!!!忠耀!!!”苏景年声嘶力竭地唤着,捂着哑叔脖子上的伤口,试图为他止血。

    陈虎大吃一惊,这马夫竟然是忠耀?!而王爷似乎早就知晓?!!!

    “咳咳,咳。”血从哑叔的鼻子里、嘴里不停地往外冒。

    “哑叔!!!哑叔!!!你怎么了!!!你别扔下我!!!”白亭跪倒在苏景年身旁,先是小声啜泣,转而嚎啕大哭。

    凄厉的哭号声,闻着伤心。直听得众人心生不忍。

    “忠耀!!!忠耀你挺住!!!”苏景年从怀中翻出来许多瓷瓶,全部撕开瓶封,往哑叔的伤口处倒去。

    “王、王爷。。。”因为喉咙受到重创,哑叔的声音极其沙哑。

    他抓住苏景年的手,死死握住。

    “听、听我说。。。”他面上的神情愈发痛苦起来。“不、不要、浪费、药、药了。。。”

    “忠耀,你这是何苦?!!!”苏景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问说:“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呵呵,”哑叔大口大口的咳着血,“能、能为,王爷、挨、挨上一枪,值、值得的。。。”

    苏景年摇头,说:“何苦啊!!!”

    “呵呵,”哑叔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忠、忠耀,不、不曾、不曾悔过。。。只、只求王爷,照、照顾好小白。。。”

    不曾悔过,多么熟悉的四个字。

    苏景年大悲。

    “我答应你。”反手紧紧握住哑叔的手,苏景年回说。

    “哑叔。。。呜呜呜呜。。。”白亭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苏景年握着的手,慢慢卸了力。哑叔的双眼慢慢的、慢慢的合上了。

    夕阳虽是依依不舍,最终也还是落入了地平线下。

    黑暗再次降临人间。

第116章 定风波() 
白瓷碗盛放着刚刚煎好的甘草汤,小小的白瓷勺子在汤水中小心翼翼地搅起波澜。

    草药干涩的香味,就这么随着升腾的白气,慢慢地弥散到空气里。

    搅了会儿手中捧着的汤药,陈虎始终觉得还是有些烫。把白瓷碗端到嘴边,他一边搅和,一边又吹了吹。

    白亭躺在不远处的榻上,睡得十分地不踏实。

    “嗯。。。哑叔。。。别走。。。呜呜呜。。。”伴随着小声的抽噎,她梦中又说起胡话来。

    “唉。忠耀这都去了有几日了,小白兄弟你。。。唉。。。”

    陈虎连连叹息。端着药,他坐到了榻旁。

    暂且把汤药放在一旁,陈虎收下了白亭额上敷着的毛巾。这毛巾是刚刚陈虎进屋的时候,新为她换上的。短短的一会儿功夫,那毛巾已是又有些烫手了。

    将毛巾在冰水盆里洗了洗,稍稍拧干。陈虎叠好毛巾,又为白亭敷上。

    眼前的白亭深深皱着眉,表情有些痛苦。脸上烧得红彤彤,嘴唇也因为多日未曾进食而干涩得破了皮。

    病怏怏的她,与往日里傻呵呵的样子,判若两人。

    “哑叔。。。呜呜。。。”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她又小声哭了起来。几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烧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陈虎也是心焦。

    苏景年的医术,他确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行军打仗,向来艰苦卓绝。尤其是在这种极端的天气环境下,每向前进一步,都是对兵士身心严酷的考验。

    适者生存,颠扑不破;违逆必死,亘古真理。

    见白亭哭得伤心,陈虎心里也是难过。他希望白亭能快快好起来,早日变回他熟悉的模样。

    “小白兄弟,”陈虎轻轻拍了拍白亭的手背,说:“醒一醒?到时辰喝药了。”

    “嗯。。。”白亭的脸紧在一起,眼皮慢慢睁开了。

    “嘿嘿,”陈虎见她醒了,笑了起来。上前去把白亭扶起来坐着,他说:“喝了你虎哥哥亲手熬的药,我家小白兄弟马上就生龙活虎喽!”

    白亭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朦朦胧胧中见床边有人对着自己笑。

    “你走!!!”

    突然发难,白亭猛地上前去推陈虎。

    “你走开!走开!谁要你的虚情假意!”她口中振振有词,挥舞拳头去打陈虎。

    “小白兄弟?”

    陈虎往后一躲开,白亭接连扑了个空。

    “你给我滚!!!你这个害人精!!!”白亭大怒,抄起榻上的枕头往陈虎身上扔。

    听闻白亭骂自己是“害人精”。陈虎明白过来,她这是烧糊涂了。竟把自己认成了苏景年。

    “哎呀,这是做什么呢?”陈虎接住了白亭胡乱扔的枕头,委屈说:“小白兄弟!你可是要看清楚!我是你虎哥哥!不是王爷!不是啊!”

    白亭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定睛看了看,面前的人确实是陈虎,而并非是苏景年。

    “哼!一丘之貉!都是害人精!”扭过头,她仍是生气。

    “好好好,我家小白兄弟说的对,我们都是害人精!死害人精!”

    陈虎也佯做生气,替白亭说起话来。

    抱着枕头,他凑了过去开始与白亭套近乎。说:“我们这些害人精啊,诚然该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粗诅咒天这底下所有的害人精啊,都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白亭闻言,没了话。

    心道,这世界上,哪有人会这样说自己的?都不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吗?

    “诶嘿嘿嘿,”陈虎见她面上稍有缓和,谄媚道:“我家小白兄弟就别跟我们这些迟早要死的害人精生气了不是?气坏了身子可是要不得的。来,快些把药喝了,晚了要凉了。”

    “不喝!”白亭哪儿那么容易上当,说:“那个害人精煮的药,我不喝!打死都不!”

    “额,”陈虎有些尴尬,伸出了被熏得漆黑的一双大手。说:“不是那个害人精煮的。。。是、是老粗我这个害人精煮的。。。”

    “哼。”白亭翻了个白眼,嫌弃道:“我不管,就是不喝!”

    “这。。。”陈虎没了法子,败下阵来。

    “那成罢。”他叹了口气。把怀里的枕头重新放到床上,又为白亭掖了被子。

    “药,我就放在这里了。要喝的话,还是趁热喝了的好。凉了,药效就过了。”陈虎嘱咐说。

    白亭仍旧是扭着头,不看陈虎。

    “那你虎哥哥我走了。”陈虎起身,往王帐的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他停下脚步,说:“等小白兄弟的身子稍微好些,许就不会再觉得王爷是个害人精了。王爷千错万错,在性命攸关之时,可都还是在护着小白兄弟的。”

    说完,陈虎就推门而去。留下白亭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榻上。

    “吱哑。”王帐的门快速地一开一合。陈虎闪身出来。

    漆黑的雪夜,营地里一片安详。除去巡逻的小队和高处放哨的哨兵,兵士们都安祥地睡在火堆旁享受着短暂的休憩。

    苏景年裹着毯子,只露出了个脑袋。她坐在战车的骑乘位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深深地吸了几口冷彻的空气,陈虎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走到苏景年身旁,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王爷好雅致,是在赏雪啊?”陈虎笑说。

    苏景年动了动。她头上肩上、怀里都积了不少雪。这一动,许多雪花便都散落下来。

    “她怎么样?”苏景年的语气平淡如常,所问却非所答。

    不等陈虎回话。她又问说:“仍是,不肯喝药么?”

    “王爷放心罢!”陈虎的大手拍向苏景年肩膀,笑说:“小白兄弟有老粗我照看着,很快便会康复!”

    “呵呵,”苏景年笑了起来,说:“如此看来,陈将军这个害人精还是要比本王这个害人精,要好些了。”

    “嘿嘿嘿,”陈虎黑黝黝的脸蛋泛起一抹红色,说:“原来、原来,王爷都听到了啊。王爷可莫要放在心上啊,那、那都是老粗我为了哄小白兄弟喝药,而瞎说的胡话呢。”

    苏景年只是笑。

    “真的真的。”陈虎怕她不信,忙又说道。

    “不说这些了。”苏景年转过头。

    不再看陈虎,她说:“按仓决将军那边提供的消息,吐蕃此次出兵援助我北域,其最高权力象征天师大喇嘛也会亲临。相信不日,便会随后方增援赶上来了。”

    “哎呀???”陈虎捋了把络腮胡,惊讶道:“吐蕃活佛也要出征叶尼塞?!!!”

    “是了。不出所料,应该是达瓦那个人精儿撺掇的。虽是不知天师大喇嘛到底为何而来、有着何种目的,你我还是需提前多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苏景年心道,那人精儿踢过来的球,哪儿有那么好接呢?再者,这踢过来的到底是个“球”,还是颗“□□”?谁又知道呢。

    “这事儿就交给老粗我吧!不过,活佛亲临,这可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陈虎仍是慨叹,说:“老粗我若是今生得见活佛,也算是个圆满了。就算是时运不济,荣归在叶尼塞,也无甚么可遗憾的了。”

    听闻“荣归”二字,苏景年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

    她低声斥责陈虎,“休要胡说八道!”

    “嘿嘿嘿。”陈虎嬉笑,回说:“老粗我开个玩笑、玩笑。”

    望了望苏景年如同雪色一般煞白的脸,陈虎收了笑。

    语重心长道:“倒是王爷,该是多加顾虑自己的身子才是!后面的路,且长呢。”

    这话,看似客套。可陈虎是真的打心底里,担心着苏景年。甚至比起白亭,更是过之。

    自打那日忠耀去了,苏景年已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夜里要亲自照顾生病的白亭,白日要与吐蕃商议攻打罗刹的战术战略。日夜操劳、不眠不休。纵是铁打的筋骨,怕也是要扛不住了。更何况是,身上还有伤呢。

    “本王没事的。”苏景年回说。

    “这几日,本王一直都在想。”她仰头,又去看头顶上的那片黑暗。

    “是不是,本王做错了呢。。。”苏景年好似问,又好似答。

    陈虎沉默不语,只随着苏景年仰望起那吞噬天地的黑夜。他分明察觉到,苏景年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落寞。

    寂静的黑夜里,寒风飞雪,萧瑟满目。苏陈二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坐了许久、许久。

    天色由黑,逐渐转灰。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营地里,篝火渐熄。炭灰下零星的光点闪烁着,余烟飘散。兵士盖着的摊子上,积雪越积越多。放眼望去,那俨然是一地的雪人。

    “老粗不懂太多。”

    陈虎琢磨了会。还是决定打破这隔在二人之间,略带有悲痛色彩的沉默。

    毕竟他的屁股,都坐得发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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