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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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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下一秒,其余的时间就留给世界,任它朝别的方向,沿着别的道路发展?何处,在哪张床上,哪个车座,哪个电梯,长椅,沙滩,扶手椅,在哪个旅馆房间,心脏会突然感到锐痛,没完没了地,好奇地、徒劳地等待下一次搏击,而一次和一次之间的间歇变得越来越长,直到变成永久?有时,它来得如此突然,以至瞬间就成为永远的安息,但它不是答案。因为在那个盲目的瞬间,时间短暂得不容它被理解,有时甚至来不及感觉到它。 
  男人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他已经做过了,只要有需要,他还将再次去做。外面有很多面具,它们佩戴在不配这些或者任何相貌的人脸上。 
  怎么了,维波?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男人微笑着,闪烁着眼睛劝慰他。 
  “没事,帕索,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只是在欣赏你的英俊。你很快还会变得更英俊。” 
  噢,不,别告诉我这个! 
  男人温柔地掩饰着真实想法。 
  “别说话,你千万不能提到它。这是一个秘密,记得吗?” 
  哦,这是个秘密吗?那我们只能在满月的时候谈到它…… 
  男人对于儿时的游戏微笑起来。只有那几分钟里,那个人不会来打碎他们唯一可做的游戏:想象。 
  “没错,帕索。满月快要来了,很快……” 
  男人转身朝门口走去。另一间房间里的音乐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仿佛音乐的自然延续。 
  你在哪,维波? 
  “我马上回来,帕索。” 
  他转身看看躺在水晶棺里的男孩。 
  “首先,我得去打个电话……”30 
  像每天晚上一样,他们散坐在蒙特卡洛广播电台等待。这个事件的进展已经引起了巨大反响,晚上大楼里总是聚集了有平时3倍多的人。 
  警长戈达特带着两个人也加盟进来。他们安装了一个连上互联网的计算机站,它比电台的计算机强大、先进得多。他旁边还有个年轻的男孩,大约25岁上下,看起来很聪明,浅棕色头发剪得短短的,染出金色条纹,右鼻孔上穿了个鼻环。他忙着摆弄一大叠软盘和光盘,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弗兰克正好坐在他后面,被他的双手弄得眼花缭乱。男孩名叫阿兰·图鲁斯,但是黑客们都叫“皮考”。他听人介绍了弗兰克的身份后,微笑起来,眼中闪出顽皮火花。 
  “哦,是联邦调查局的呀?”他问,“我进去过一次。嗯,实际上不止一次。过去比较容易,现在他们也变聪明了。你知道他们有没有雇黑客帮忙吗?” 
  弗兰克无言以对,不过男孩显然并不指望他回答。他转过身,在计算机前坐下。他飞速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自己的工作。 
  “首先,我要建立一个防火墙来保护系统。要是有人试图闯进来,我就会知道。一般我们都是阻止来自外部的袭击,不过今天正好相反,我们打算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查出是谁在攻击。我安装了一个我自己开发的程序。它可以让我们锁住信号,追踪回去。它有点像木马程序。” 
  “什么是木马程序?”弗兰克问。 
  “我们指的是一种隐蔽的连接,它以别的形象为掩护,比如说一种病毒。所以,我也安装了一个杀病毒软件。我不希望在拦截这个信号的时候,它反过来……” 
  他停下来,剥了颗糖果放到嘴里。弗兰克注意到男孩确信自己能够拦截信号。他想必非常自信。再次地,他的态度完全符合计算机海盗的哲学。傲慢和讽刺心理促使他们千方百计地行动,未必是为了犯罪,或许仅仅是为了表明他们能够摆脱任何监控,或者任何试图阻挡他们的防火墙。他们认为自己是当代罗宾汉,只不过不是持弓箭而是挥舞鼠标和键盘。   
  第六个狂欢节(3)   
  “正如我刚才说的,”皮考一边继续解释,一边拼命嚼糖果,糖粘在他的牙齿和牙龈上。“我不想他们随信号发来病毒。否则,我们就会丢掉信号,没办法用我们的计算机跟踪它。真正出色的病毒足以毁掉一张硬盘。要是那家伙能做到这个,那他的确是个高手。不过不管他发来的病毒是什么,反正都不会是好东西。” 
  直到这时,毕加罗一直安静地坐在计算机后面。他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觉得你的朋友中会不会有哪个趁乱捉弄我们呢?” 
  弗兰克瞪了他一眼,但是电台经理浑然无觉。皮考转过椅子,盯着他的脸看,对于他对计算机的茫然无知感到震惊。 
  “我们是黑客,不是罪犯。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家伙并不只是闯到不属于他的地方晃晃,留下一张搞笑照片什么的就离开。这个家伙杀人,是个谋杀者。真正的黑客决不会做这类事情。” 
  “好了,继续干吧。”弗兰克把手搁到他肩上表示信任,以及为毕加罗的话道歉。“我想这里的人都没资格教训你。”他转向毕加罗,后者已经站起来走到他们旁边。“我们没什么事可做了,不如去看看让…卢来了没有吧。” 
  他其实是想叫这家伙滚出去,让他们自在地干活。没有他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但是他忍住了没表示出来。他们需要电台的合作,他不希望把关系搞僵。气氛本来已经够紧张了。 
  “好吧。” 
  经理狐疑地看了一眼计算机和皮考,后者已经忘掉周遭的一切。他因为这场新的挑战激动万分,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他们离开工作站,走向拉吉尔的桌子,这时让…卢和劳伦特正好进门。 
  弗兰克发觉主持人比早晨看起来精神了一点,但是眼里还是藏着难以掩饰的阴影。弗兰克理解这种阴影。等这一切都过去以后,他得好好沐浴一阵阳光,才能消除它。 
  “你们好,孩子们。一切就绪了吗?” 
  劳伦特替他们俩回答。 
  “是的,大纲已经写好了。最难的部分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证节目继续下去。除了那些电话之外,我们还要继续接听普通的来电。这里情况怎样?” 
  门又开了,于勒出现在那里,像一幅被框住的模糊照片。弗兰克觉得于勒看起来比原先老了10岁。 
  “哦,你们在这里。大家晚上好。弗兰克,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让…卢,劳伦特和毕加罗微微避到一边,让弗兰克和警察总监不受干扰地说话。 
  “什么事?” 
  两人走到另一面墙边,站在交换台前面的两块大玻璃前,里面有卫星连接器和各种设备,以防万一断电,转发器没法正常工作。 
  “一切都准备就绪。紧急小组随时等待电话通知。警察局有10个人待命。他们可以飞快赶到任何地方。到处都安排了便衣。都是些普通人,有遛狗的,推婴儿车的,等等。整个城市都在控制之中。只要需要,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兵遣将。如果受害者在这里的话,我指的是蒙特卡洛。为了防止非人先生决定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受害者,我们已经警告了海岸地区所有的警察力量。我们现在只有设法比我们的这个朋友更聪明一点。否则,我们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以及依赖皮埃罗的帮助,上帝如此不公地对待他……”弗兰克指指和摩莱利一起进来的两个人。 
  皮埃罗和他的妈妈走近他们。女人抓着孩子的手,好像抓住一个救生圈似的。这仿佛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想从她纯洁的儿子那里求得保护,后者正在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时刻,平时他总是被排斥在外,现在却正好相反。 
  他,皮埃罗,是唯一知道房间里的音乐的人。他喜欢上次的事情,所有大人都激动不安地守在他身边,等他告诉他们磁带是否在房间里,等他去把它取来。他喜欢每天晚上都能够和让…卢一起呆在电台,从大玻璃窗后观察他,等待那个邪恶的人打来电话,而不是呆在家里,只能从收音机里收听节目。他喜欢这个游戏,尽管他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游戏。   
  第六个狂欢节(4)   
  有时他晚上会梦见这事。他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睡一间房间,而是在大床上睡在妈妈身边。他们醒来,都很害怕,无法再次入睡,直到粉红色的黎明光线穿过百叶窗。 
  皮埃罗摆脱妈妈的手,跑向让…卢,他的偶像和最好的朋友。主持人揉揉他的头发。 
  “嗨,帅哥。你怎么样啊?” 
  “我很好,让…卢。你知道吗?明天我说不定能坐警车!” 
  “太棒啦,那你不也成了个警察了吗?” 
  “是啊,一个荣誉警察。” 
  听到皮埃罗不知所以然地用新学的词汇,让…卢微笑起来,亲切地搂住孩子。他把孩子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更加用力地揉揉他的头发。 
  “瞧啊,我们的荣誉警察,他与劲敌展开一场殊死肉搏战……”他突然呵起皮埃罗的痒痒,孩子格格笑着挣扎开去。他们一起朝控制室走去,劳伦特和毕加罗紧随其后。 
  弗兰克、于勒和皮埃罗的妈妈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女人看到让…卢和她儿子之间默契的友情,脸上浮现惊喜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掏出条手绢,按在鼻子上。弗兰克注意到这手绢是新洗的,烫得平平整整。而且这女人的衣服尽管都很廉价,却都非常洁净。 
  “夫人,我们对您的耐心不胜感激!” 
  “我?我的耐心?可是我才要感谢你们为我的儿子做的这一切呢。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不是因为这件可怕的案件,我都要快活死了……” 
  于勒用平静的语调安慰她。 
  “别担心,夫人。很快这事就会过去,那将全是皮埃罗的功劳。我们对他的能力很有信心。您的儿子很快就要成为一个英雄了。” 
  女人慢慢朝大厅走去,肩膀微微驼着,迈着怯弱的脚步。只剩弗兰克和于勒了。 
  “声音”主题曲沿着走廊传来,节目开始。不过今晚的节目进行得不咸不淡,让…卢和其他人显然都有所感觉。空中充斥着紧张的电流,但是它并没有传入节目。电话开始打来,不过都是些普通电话,拉吉尔不用警察帮助就事先把它们过滤了一遍。所有电话都被要求不要提到杀手。要是有人不遵守,让…卢就会机智地把话题引开。大家都知道每天晚上,有成百万成百万的听众收听蒙特卡洛广播电台。除了在意大利和法国之外,这个节目还通过网络,传到其他购买了收听权的欧洲国家。大家都收听着,转译着,谈论着这个节目。所有人都期待大事发生。广播台因此赚了无数收入。真是拉丁智慧的大获全胜啊。 
  这真是个狗咬狗的世界。 
  弗兰克思忖,这样的经历使大家在某种程度上仿佛都死了一次,根本没有真正的赢家。这个想法令他浑身一震。 
  他想起杀手给他自己下的定义的本质和它的嘲讽意味,以及它表明的轻蔑挑战。他更加确信对手是个不正常的人,他们必须尽快抓住一切机会将他捕获。他本能地摸摸外套下的枪。那个人的死,不管是真正的还是象征意义上的,都将的的确确意味着别人的生。 
  表示有来电的红灯亮起。劳伦特冲让…卢指指红灯。 
  “喂?” 
  沉默。随即一个装腔作势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 
  “你好啊,让…卢。我名叫是人而非人……” 
  所有人都僵住了。演播室的玻璃窗后面,让…卢的脸变得苍白,仿佛身上的血液顷刻间蒸发一空。芭芭拉正坐在混音器前,她猛地朝后一闪,好像机器突然充满致命危险。 
  “你是谁?”让…卢震惊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要出手了。就今晚。要出事儿啦。” 
  弗兰克触电一样跳起。 
  他左边的克伦尼也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弗兰克,不是他。”他低声道。 
  “‘不是他’?什么意思?” 
  “他是装的。他说的是‘我名叫是人而非人’。那人说的是‘我是人而非人’……” 
  “这里面区别大吗?”   
  第六个狂欢节(5)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区别可大了。而且电话那头的人没怎么受过教育。肯定是哪个杂种开的拙劣玩笑……” 
  仿佛是在印证心理学家的话似的,扬声器里传来一阵恶声恶气的狂笑,电话切断了。 
  摩莱利冲进控制室。 
  “抓住他了!” 
  弗兰克和克伦尼跟在他后面跑进走廊。于勒一直守在导播室里,他也跑向他们,毕加罗跟在后面。 
  “你们抓住他了?” 
  “是的,警察总监。电话是从蒙顿郊区打来的。” 
  弗兰克扑灭了他们和自己的希望。 
  “克伦尼博士说,这可能不是他,可能是个玩笑。” 
  “声音可以假装,”博士飞快地解释道,“但是他使用的语言和那个人不一样。这不是他。” 
  “去他的,这家伙。你们和蒙顿的警察总监联系过了吗?”警察总监问摩莱利。 
  “我们一锁定电话方位,他们就闪电般出动了。” 
  “我估计他们决不会让他逃脱……”警察总监回避着克伦尼的目光,仿佛不看他,就可以忘掉心理学家的结论。 
  他们等待了仿佛没完没了的15分钟。他们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节目的音乐声,以及让…卢硬撑着继续做节目的声音。想必有几十个电话涌进来,交换台都快被淹没了。摩莱利挂在脖子上的对讲机响起。警长顿时浑身紧绷。 
  “我是摩莱利。” 
  他听着对方说话,脸上像乌云卷过天空一样,渐渐换上失望表情。于勒不等接过对讲机,就知道没希望了。 
  “警察总监于勒。” 
  “你好,尼古拉斯。我是蒙顿的罗伯特。” 
  “你好,实话实说吧。” 
  “我刚从那里赶回来。是假的。那家伙醉得不省人事,想用这招逗女朋友开心。而且这白痴甚至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电话。我们冲进去时,他和女朋友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真该吓死算了。白痴。逮捕他们了吗?” 
  “还能不逮捕?干扰警方办案。这家伙还私藏了一大批巧克力。”他指的是大麻。 
  “好。带他们来,好好审问审问。别忘了把这事透露给媒体。我们必须表明态度,否则这类电话会越来越多。多谢啦,罗伯特。” 
  “不客气。很遗憾啊,尼古拉斯。” 
  “说实话,我也这么想。再见。” 
  警察总监挂断电话。“博士,你是对的。假警报。”他用突然失去希望的眼神看着他们。 
  “嗯……我……” 
  “你做得很好,博士。”弗兰克打断了他,“非常出色。这不是哪个人的错。” 
  他们一起慢慢朝走廊那头的控制室走去。戈达特赶上他们。 
  “怎么样?” 
  “没什么。是假线索。” 
  “我还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破了案。不过要是这样,那你们……” 
  “没事,戈达特。正如我刚才对克伦尼博士说的,你们干得都不错。” 
  他们走回控制室,那里的人都期待地看着他们。一看到他们失望的神色,人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芭芭拉在椅子上瘫软下来,趴到混音器上。劳伦特默默地理理头发。这时,红灯又闪了起来。主持人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他从桌上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又凑到麦克风前。 
  “喂?” 
  起初,对方没有回答。他们都认出了这种沉默。然后,隐隐传来沉闷的回音。 
  最后声音才出现。所有人都慢慢把头转向扬声器,好像这声音使他们的脖子僵硬了一般。 
  “你好啊,让…卢。我觉得你肯定在期待我的电话……” 
  克伦尼凑近弗兰克。 
  “你听。标准的语法,独特的语言。是他。” 
  让…卢显然也确定无疑。他的手死命抓着桌子,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不过他的声音还是表现得很平静。 
  “是的,我们都在等你。你知道这个……” 
  “所以我来了。追逐影子的猎犬们都累坏了吧。不过狩猎必须继续。我的和他们的都一样。”   
  第六个狂欢节(6)   
  “你为什么说‘必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月亮属于所有人,我们都有嚎叫的权利。” 
  “对月亮嚎叫意味着痛苦。可是你也可以对月亮歌唱。黑夜里看到月亮,也未必不是快乐的事。看在上帝分上,你可以愉快地面对世界。相信我吧。” 
  “可怜的让…卢。你也认为月亮是真实的。可是它仅仅是个幻影……我的朋友,你知道黑暗的天空里有什么吗?” 
  “不,你告诉我吧。”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话里的嘲讽。或者他可能注意到了,但是并不介意。 
  “既没有上帝,也没有月亮,让…卢。正确的描述是‘一无所有’。根本一无所有。我已经习惯在里面居住,所以不再介意了。我向任何地方看去,都是一无所有。” 
  “你病了,”让…卢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也经常这么想。很有可能是这样的,虽然我在哪里读到过,疯子不会想自己是否是疯子。我不知道渴望变疯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经常有这个念头。” 
  “可是疯狂也可以结束。它可能被治好。我可以帮助你吗?” 
  男人避而不答,好像没有必要。 
  “不妨问问我可以帮助你们所有人吗?你像一块新鲜骨头,猎犬都疯狂地追踪着它,想要啃到它。一个圈子。一个一圈一圈转个不停的圈子……像音乐一样。到处都有一个一圈一圈一圈转个不停的圈子……” 
  声音渐渐消失。音乐像上次一样飘出。这回放的不是吉他曲,也不是翻唱的摇滚歌曲,而是一段现代舞曲。里面充满了电子模拟声和音乐片段。音乐戛然而止。随即一片沉寂。让…卢紧张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明什么?” 
  “我提出问题,由你来回答。生活就是这样的,我的朋友。问题和回答。所有人身后都拖着一长串问题,打头的是从一生下来就要面对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并非命运。我是人而非人。不过我很容易被理解。看到我的人知道我是谁以后,他顿时就能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何时,何地。我就是答案。对他而言,我意味着就在现在。对他而言,我意味着就在这里。” 
  他停下了。然后这声音又嘶嘶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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