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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天行盗-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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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猎透过雨帘望着外面的景物,断断续续朦朦胧胧,现在就算他怎样努力也看不清景物清晰的轮廓,唯有等到风停雨歇。叶青虹失踪的事情犹如眼前的天气一样扑朔迷离,这其中存在着太多的疑问。罗猎并不否认,自己也曾经为叶青虹的失踪担心过,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叶青虹不会出事。

    这源自于他的第六感,穆三爷不远千里而来,除了表露出他对叶青虹的关心之外,总觉得还有另外的一层用意。细细回想他们之间的那次会面,穆三爷的话中似乎存在着一些让人无法信服的地方。

    任何让人信服的假设都要建立在缜密推理和证据的基础上,以穆三寿的沉稳老练应当不会做出毫无根据的推断,他直指叶青虹的始终和弘亲王载祥有关,做出如此判断的根据就是,弘亲王载祥害死了叶青虹的父亲瑞亲王奕勋,所以叶青虹才会利用圆明园藏宝来吸引载祥现身。

    罗猎当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妥,可是穆三寿拿出的那张藏宝图却又干扰了他的视线,现在回忆起来,这其中的疑点越来越多。藏宝图应当不假,可即便是利用藏宝图将载祥引出,难道就能保证叶青虹平安无事?这些事情之间似乎并无必然的联系。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建立在穆三寿假设的基础上,按照穆三寿的话,这张藏宝图应当是吸引载祥现身的诱饵,而现在细细一想,藏宝图对他们何尝不是一个诱饵?

    陆威霖道:“三爷对叶青虹视如己出,绝不会拿她的性命冒险。”

    罗猎道:“既然如此,三爷想必会对她的安全做出妥善安排,不会任由她去冒险。”

    陆威霖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弹去烟灰道:“你怀疑叶青虹没事?没被人劫持?没出意外?”

    罗猎依然望着窗外,轻声道:“我只知道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会有因果,如果是一次劫持,那么劫匪必然会提出条件。”

    陆威霖用力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提升了许多:“她回国就是为了复仇,任忠昌、刘同嗣、肖天行,凡是当年参与谋害瑞亲王的人,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她这次是要利用圆明园的秘藏,引出弘亲王载祥……”

    “这些是你听叶青虹说的吧?”

    陆威霖不知为何愤怒了起来,他大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叶青虹,怀疑我!”

    罗猎转过身去,盯住陆威霖几欲喷出怒火的双目,他并没有生气,在陆威霖激动的情绪面前甚至缺少必要的回应,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风波不惊:“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回头想想,整件事的疑点颇多。”

    陆威霖道:“你怀疑整件事都是叶青虹自导自演?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惜将秘藏告诉你?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难不成只是为了一场恶作剧?”他的情绪非但没有冷静反而变得越发激动了。

    罗猎道:“也许她的背后另有高人。”叶青虹虽然聪颖过人,可是她的机心和谋略尚不足以撑起这深不见底的迷局。从黄浦到满洲,从满洲到津门,而今来到了北平,这一路走来,在他们的身后始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

    叶青虹在明,可是这无形的力量却来自于暗处,每到紧要关头,叶青虹都会出面,她所代表的究竟是她自身的利益,还是某个集团的利益?罗猎相信叶青虹并非心如蛇蝎,她应当是有善念的。

    陆威霖道:“穆三爷?”

    罗猎意味深长道:“我不确定,不过我相信他肯定没对我们说实话。”

    走在雨中,吴杰的灰色长衫已经湿透,墨镜上沾满了水珠,然而这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首先要忘记外界的一切干扰。修行未必要远离人间,身在尘世,心有净土。

    一个人失去双目其经历必然是痛苦的,然而当你适应了这种痛苦,接受了现实,却可以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并非是世界的改变,而是来自于你对昔日生存世界的感悟。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除了去看去听,更重要的是要用心去感受。

    风夹杂着雨丝迎面扑来,吴杰却感觉到背后有些冷,这种感觉并非气温骤降所致,而是不断迫近的冷冽杀机。吴杰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变动作,正是这样的表现麻痹了隐藏在他身后的对手。

    佐田右兵卫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树干后,棕色的武士服让他和同样色系的树干似乎融为一体,即便是视力正常的人想要识破他的行藏都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更不用说一个盲人。

    佐田右兵卫阴沉的双目中流露出森然杀气,如同一只锁定猎物的狼,事实上他在组织中的代号就是孤狼,独来独往,狼性十足。他并不理解组织因何派他来对付一个瞎子?他的身体虽然发生了变化,可是血液中的孤傲并未消失。孤狼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平度哲也给他注射的神秘药物,让他获得新生的同时也获得了强大的再生力。

    孤狼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一击必杀,绝不犹豫,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孤狼的背脊缓缓躬起,然后又在瞬间绷直,张弛的刹那孤狼以惊人的弹性从大树后弹跳了出去,犹如一支被劲弩发射的箭镞,双手紧握太刀,在身躯跃入空中的刹那手臂随之绷直,刀锋化成一道笔直闪亮的光芒直刺吴杰的后心。

    面对一个盲人,采用这样的袭击,连孤狼自己都感觉颜面无光,可是他所接到的命令就是格杀吴杰,无论采用怎样的手段。

    吴杰的脚步仍然未停,不过他的步幅却悄悄改变,步幅改变了他行进的速度,这微妙的变化让孤狼的刺杀目标发生了些许的改变,目标在移动,孤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马上明白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孤狼的刺杀因吴杰突然改变的节奏而出现了微妙的偏差,此时想要调整已经晚了。吴杰并未转身,只是将手中的竹杖夹起,向后方点去。

    全凭感觉的回击,却准确无误把握住了太刀的刀锋所在,刀锋刺中杖头,并未上演势如破竹的局面,咄!的一声,太刀的攻势戛然而止,孤狼内心的震骇难以形容,他突袭在前,而且利用前冲加速之势,对方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招,就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攻势化于无形,吴杰选位之准,内力之强,实乃他生平仅见。;

    倘若正面发起进攻,在吴杰做足准备的前提下,恐怕一招就已经决出成败。一时间孤狼竟忘记了自己刺杀的目标是个盲人,从前后发起偷袭本没有任何的分别。

    孤狼应变奇快,右足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前倾,左手的掌心拍击在刀柄的末端,试图利用己身强大的爆发力让刀锋继续前冲,破去对方的竹杖。

    吴杰却在此时撤力,身躯以左脚为轴逆时针转动。

    孤狼手中的太刀突然失去了阻力,长驱直入,右腕微微旋转,刀锋横切,一泓秋水向吴杰的腰间急速斩去。

    吴杰虽然双目失明却有若亲见,竹竿竖起挡住太刀,当!刀锋击中竹竿并未将之从中削断,却发出金属相撞的鸣响,吴杰借着孤狼一斩之力,身躯倒飞而起,宛如一只翩然飞起的灰色大鸟,凌空飘落在身后的树枝之上。

    孤狼如影相随,跃起在空中,手中太刀化成一团光雾,向吴杰所在位置绞杀而去。

    吴杰不等对方攻到,已经离开树枝,扬起竹竿向那团光雾劈落,一时间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竹竿太刀短时间内已经经历了无数碰撞,竹竿被太刀砍得遍体鳞伤,露出藏在里面的真容。

    竹竿内藏的却是一柄细窄的长剑,拇指般粗细,三棱形状,在剑身三分之二的地方开始收窄,汇于剑锋集于一点,从收窄处开始渐变为透明的蓝色。

    孤狼望着吴杰手中的剑,内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慌张,他当然不会忘记,此前刺杀罗猎几人,他就是被类似于这种材质的子弹打伤,他强大的再生能力在这种物质的面前几乎失去了效力,孤狼不敢恋战,转身向风雨中逃去。

    吴杰并未追赶,手中长剑斜指地面,雨水沿着剑身缓缓聚集成水滴不断敲打着泥泞的地面,风停雨歇,天空渐渐开始放亮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雨中杀】(下)() 
罗猎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除了昏迷他少有主动入眠,且睡得如此舒坦的时候,而且他居然没有做梦,这对他而言是极其少有的事情。睁开双目看到瞎子正坐在床边,一双小眼睛聚精会神地望着自己,罗猎吓了一跳,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干什么?”

    瞎子道:“外面有人找。”

    罗猎本以为来找自己的会是麻雀,可是从瞎子的表情判断应当不是,至少这个人瞎子并不认识,否则这货早就道出对方的身份。

    起床之后,感觉自己的精神又恢复了许多,看来体内的毒素已经在吴杰的帮助下清除,只是被灯油烫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已经没有大碍。

    来到客厅看到沈忘忧坐在那里喝茶,阿诺一旁陪着他,两人用英语交谈,看来颇为投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罗猎不由得想起沈忘忧曾经多次游学欧美的经历,此人的博学绝非浪得虚名。真正让罗猎对沈忘忧产生兴趣的还是在麻雀家中找到的信,沈忘忧和麻博轩通信所用的信封信纸和他在母亲遗物中发现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巧合的是他和母亲全都姓沈。

    罗猎始终认为沈忘忧和母亲之间应当认识,虽然这种推断缺乏应有的根据。而沈忘忧这个人绝非寻常人物,能让麻博轩将重要的研究发现和宝贝女儿托付出去的不仅是信任也许对方拥有相当的实力。

    阿诺看到罗猎进来,呵呵笑道:“罗猎,沈先生来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本想去叫你,沈先生不让,说是要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沈忘忧的目光向罗猎看来,他微笑着站起身,向罗猎颔首示意,罗猎慌忙大步走了过去:“沈先生快请坐。”从麻雀那边来看,沈忘忧比他要高上一辈,如此表现的确是客气了。

    阿诺显然因为刚才的这番谈话已经被沈忘忧的博学折服,恭敬道:“你们谈,我出去转转。”

    沈忘忧笑了起来:“不了,还是让罗猎陪我去外面转转,呼吸点新鲜空气。”

    罗猎欣然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认为沈忘忧不会平白无故地前来,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通常这种人的人生充满规划,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经过细致的考虑。

    沈忘忧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风衣,带上礼帽,罗猎在门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沈忘忧笑了笑,率先出门。

    雨刚刚停歇不久,整个世界被洗刷得异常清新,满眼皆是绿肥红瘦,通往后院的地方一丛丛迎春花正在怒放,格外的娇艳耀眼。

    沈忘忧的目光在院门上停留了一下,罗猎心中一沉,担心他会提出进入后院漫步的要求。

    沈忘忧却没那个意思,轻声道:“里面正在改建吧?”

    罗猎点了点头道:“是!沈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沈忘忧微笑道:“一座工地有什么好看?”他举步向正觉寺外走去,罗猎暗自松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和他并肩而行,他很快就发现出来走走是个不错的提议,雨后清新的空气格外清新,本身就有一种治愈的效果,走在清新湿润的空气里,罗猎感觉到体内的元气迅速变得充沛丰盈起来,似乎伤痛和病弱瞬间就离开了自己。

    沈忘忧道:“连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来过这里多少次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罗猎总觉得沈忘忧话里有话,轻声道:“只可惜这里被烧得一片狼藉,昔日的万园之园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沈忘忧微笑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破而后立,圆明园虽然被毁去,中华民族却被这场火点燃了内心照亮了双眼,让咱们看清了和列强的巨大差距,知耻方能后勇,从历史的长远观点来看,这场火未尝是一件坏事。”

    罗猎体会着沈忘忧的这句话,沉思良久,难怪麻博轩父女对沈忘忧如此推崇,此人的眼界和心胸的确超出常人。

    沈忘忧来到前方的一片废墟前,踩着石块爬了上去,看得出他的身手非常的矫健利落,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罗猎跟着他爬了上去,和沈忘忧并肩在巨石上站了,从这样的高度回望正觉寺,可以看到正觉寺大门的全貌。

    沈忘忧道:“改建虽然可以让建筑恢复原貌,可在历史的意义上却等同于一次破坏,恢复了外观改变了历史。”

    罗猎笑道:“按照先生的意思就应当让所有的一切自生自灭,甚至连最起码的修复和维护都不必做?”

    沈忘忧不禁笑道:“你啊,偷换概念,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听说正觉寺是被某位富家子弟买下来改建成私家别墅的。”

    罗猎难免有些心虚,沈忘忧的话切中要害,他们这段时间的确是打着改建的幌子在这里挖宝,虽然自己是受人之托,却仍然难以改变这个事实。

    沈忘忧打量着罗猎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富家子弟吧?”

    “不像吗?”

    沈忘忧摇了摇头道:“不像!”停顿了一下又道:“一个人的外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在气质却很难伪装,你就算生在大富之家,也不会无聊到将一座寺庙改建成别墅的地步。”

    罗猎哈哈笑了起来:“沈先生好像很了解我呢。”

    沈忘忧道:“道听途说!”

    罗猎心中暗忖,他的道听途说十有八九是从麻雀那里得来的,麻雀这妮子性情过于单纯,兼之又将沈忘忧当成长辈和偶像一般崇拜,说不定早已将自己的一些事情倒了出去:“麻雀说的?”

    沈忘忧没有正面回答,呵呵笑了两声道:“她对你可维护得很,听说你们在山田医院发生了一些不快?”

    “麻雀跟您说的?”

    沈忘忧道:“在她心中应该当我是父亲一样吧。”他的目光慈和而温暖。

    罗猎点了点头道:“能有一位关心她照顾她的长辈是她的幸运。”

    沈忘忧意味深长道:“关心照顾她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

    罗猎道:“还有福伯!”他故意提起福伯的名字,然后趁机问道:“沈先生和福伯熟悉吗?”

    沈忘忧摇了摇头。

    罗猎道:“他和日本人好像很熟。”

    “他的事情我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和博轩相交莫逆,当年博轩从长白山归来精神失常,是他陪同博轩前往日本,并一直照顾在他的身边,说起来他们相识应当在我之前。”

    自从津门方克文事件之后,罗猎就对福伯产生了怀疑,他们团队之中极有可能有成员将方克文的身份泄露了出去,经过罗猎的分析,最大的疑点锁定在麻雀身上,而麻雀的性情和为人应当不会做对不起同伴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罗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麻雀认出了方克文的身份,并告诉了她最信任的福伯。

    日方则从福伯那里得到了方克文归来的消息,从而提前做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让方克文上次的回归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

    罗猎虽然没有确切地证据能够证明福伯站在日方的立场上,可是种种迹象却表明福伯和日本人之间密切的关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麻雀也不敢再像此前那般坦诚,有些事必须要有所隐瞒,并不是怀疑麻雀提防麻雀,而是在警惕麻雀背后的福伯。

    罗猎道:“沈先生这次来有何见教?”

    沈忘忧道:“你的那柄匕首。”

    罗猎从腰间取下那柄含有地玄晶成分的匕首,翻转刀锋将刀柄递给了沈忘忧。

    沈忘忧接过匕首,托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轻声道:“我相信这两天一定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我这次过来,只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罗猎淡然一笑:“能给沈先生帮忙是我的荣幸。”

    他和沈忘忧相识不久,两人之间甚至谈不上交情,沈忘忧此番登门求助的确有些唐突。

    沈忘忧道:“我想你帮我让麻雀离开!”

    罗猎内心一怔,沈忘忧的这个忙显然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他没有听错,沈忘忧所说的是让而不是劝,这个词用得极为精确,以麻雀的性格,好言相劝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而让这个字却隐藏着许多的可能,其中就包括强迫的成分。

    沈忘忧同时透露给罗猎的信息还有危险,作为麻博轩的生前好友,他有责任照顾麻雀的安全,他一定是察觉到危险的迫近,方才急于想让麻雀离开。

    罗猎道:“麻雀的性子非常倔强,我只怕未必能……”

    “只有你能让她离开,我已经为她联系好了剑桥大学考古系,单就这件事来说,对她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她不肯去?”

    沈忘忧点了点头道:“因为你。”

    罗猎的表情有些尴尬了,他显然知道这三个字的真正意义。以他的智慧和情商,麻雀对他的感情又岂会看不出来?

    沈忘忧道:“留学的事情还是去年她让我帮忙联系的,可是现在她却放弃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见亲人】(上)() 
罗猎暗忖,麻雀提出留学申请的时候应当还不认识自己,也就是说她选择放弃留在国内是为了自己,这让罗猎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了起来。

    沈忘忧道:“你应当知道如何让她离开。”聪明人之间的谈话永远不必说得太透。

    罗猎苦笑道:“恐怕我的话……”

    沈忘忧盯住罗猎的双目,仿佛要一直看到他的心底:“她喜欢你多过你喜欢她,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早断了心思,让一个人伤心总比让一个人身处在危险中要好得多。”

    罗猎终于点了点头。

    沈忘忧将匕首还给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单凭这柄匕首改变不了什么,罗猎,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北平绝非久留之地。”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荒草丛生的废墟上,低声道:“有些秘密已经沉睡了那么多年,不如让它一直沉睡下去。”

    罗猎听出了沈忘忧的言外之意,难道沈忘忧知道这圆明园下的秘密?能够一眼就认出地玄晶来历的人绝不是什么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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