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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跟苏睿和梓杨默默地跟在后面,没人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秦祥和才说道:“我们不管别人怎么想,最起码长生宫建成之后,秦汉村千百年来都是风调雨顺、世代平安。直到那个小畜生偷了炸药,引来你们这些外人……”
秦祥和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扶住石壁咳声连连。
“老人家歇息下吧。”苏睿轻声地说道,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这个地下缝隙七折八拐,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路。
秦祥和咳的腰都弯了,摇着头痛苦地说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守墓人的秘密都是世代单传,传到我这里就是最后一代了。咳咳……本来守墓人的衣钵是要传给瑞林的,我看他从小就很有天分,一直暗中培养他,谁知……咳咳咳……”
“哎呀,大爷你别着急吗,我看你身子骨还硬朗的很,起码能再活个三五十年的,有这时间在村里再找个好苗子培养啊……”老王满不在乎地说道。
秦祥和停住咳嗽,抬起头来气喘吁吁地看着老王,眼神里满是悲愤之情。
老王突然想起来,秦汉村的村民都被整体迁移了,现在这里已经成了鬼村,老爷子真正是后继无人了。
“这个,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传给我,我这个人挺能保守秘密的。”老王睁大眼睛说道,看起来倒是挺有诚意。
秦祥和气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老人家,这个长生宫里到底供奉着什么东西?”苏睿突然问道。
“禹王九鼎!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秦祥和没好气地说道。
苏睿跟梓杨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说道:“这禹王九鼎是怯薛军——那个天机道人他们带来的吗?”
秦祥和摇摇头:“九鼎是岭南军带出来的,当初先人们来到这里,也正是为了藏匿九鼎的踪迹。”
众人心中一惊,原来失踪的九鼎竟然是被秦军自己给带出来的,究竟是何原因促使他们偷偷运出这至尊之宝?这其中肯定又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那天机道人知道这九鼎的存在吗?”苏睿继续问道。
秦祥和哼哼两声:“天机道人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比我们还多。正是天机道人出主意,让我们在地下建长生宫,用九鼎镇在里面。”
梓杨突然想起一事,张口问道:“那些勘探队员是怎么死的?”
第二九九章:龙出生天()
秦祥和回头看了梓杨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些人来这里是为了盗取宝物,天龙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梓杨心中一凛,突然想起壁画上村民驯服飞龙的场景,这个秦祥和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能在地下生存了这么久,难道他真的已经掌握了操纵石像鬼之法?
想到此节,心中不禁不寒而栗。
“大爷,这个密道,当年也是天机道人留下的吗?”老王边走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条天然的岩壁缝隙潮湿泥泞,里面狭窄逼仄,走势错综复杂,老王这种身躯宽大的人行走起来尤其困难,好几次差点被卡住,拼命的吸肚子加上梓杨在后边往前拱才勉强能通行。
秦祥和闷闷地说道,“密道不是天机道长留下的,是族人为了以防万一,偷偷地凿出来的。
当年族人对这些外来人并不放心,为了防止长生宫建成之后天机道长把大家封在里面,他们在洞穴隐秘之处找到了这条岩缝。花了几年的时间凿出一条密道。”
众人心中一惊,看样子这个地下工程耗时日久,可能历时数年才得以完成。在没有现代工程机械的协助下,在地形如此险峻的天坑下面建造这么宏伟的宫殿,简直是惊世骇俗,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梓杨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在秦汉村没有发现族人们的坟场?”
去年来秦汉村的时候梓杨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秦汉村并没有任何坟地。
按理说这些秦军后人世代在秦汉村繁衍生息,两千多年来生老病死的人数量必然很庞大,为何秦汉村前前后后没有发现任何一块坟场?难道这些秦军后人没有祭奠祖先的习惯吗?
此时队伍行进到一个宽敞的石窝里,秦祥和长叹一声,颓然坐在一块石头上,缓缓地说道:
“先人认为我们这一族是受到诅咒之人,即使死后亡灵也不得安息,需要我们用肉身继续赎罪。所以秦汉村一直保持一个传统,所有死去之人全部扔进天坑献祭给天龙。
长生宫建成之后,仍然沿袭了这一习俗,只不过是绑上重物沉到水底。
天机道长虽然让我们免去了活牲之灾,但是族人们仍然难免死祭之祸。”
老王大吃一惊:“这意思,你们是把死人都送给水里的怪物吃了?难怪这些怪物都长得这么邪门!”
秦祥和沉重地点点头:“秦汉村水葬的习俗沿袭了上千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什么情况?”众人看他神色郑重,情绪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两年前,村里水葬了一个病死的老人,当天晚上我在水潭边上竟然看到了天龙的影子!”秦祥和惶惶地说道,看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对他震动很大。
众人知道,秦祥和嘴里说的“天龙”就是石像鬼,也是普拉萨德和夏尔马他们所说的“灰影子”、“飞龙”。
秦祥和继续喃喃道:“千百年来这些天龙一直被密封在水下,不知为什么,它们现在竟然拥有了在深水中穿梭的能力!”
老王接口道:“既然这些天龙能自由浮出水面,那天机道长又是建宫殿、又是引水密封什么的,他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都白废了?”
秦祥和神色忧伤地盯着地面,缓缓说道:“当时我很震惊,龙出生天,难道是下面的长生宫出现了什么异样?为了找到原因,我不得不打破先人千百年留下来的的禁忌,开启了传说中的密道。”
“长生宫建成之后,密道就没有用过吗?”苏睿问道。
秦祥和点点头:“先人们担心打开密道会泄了长生宫的地气,所以世代禁止进入。除非,除非长生宫地气已破。
守墓人世代相守着先人传下来的秘密,这其中就包括密道的位置,以及奴役天龙之法。
我按照先人留下来的信息,找到密道的位置进入了地宫,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摸清了这里面的道路。找到了先人所说的长生宫——也看到了你们今天所看到的那些东西。”
“您刚才说到先人留下了奴役天龙之法,就是说您可以控制它们的行动对吗?”苏睿问道。
秦祥和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先人当年只是看出天龙对声音很灵敏,一些特殊的声调可以影响它们的行动。凭此摸索出一些大概的窍门。控制谈不上,这些畜生怎么可能控制住呢,不行的……”
秦祥和嘟囔了几句,起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我当时找到这里之后,发现大殿顶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长生宫也被破坏了,这些天龙平时就躲在长生宫里的房梁上。
后来我琢磨了很久,天机道人当年说过,只要没有外人侵入,这长生宫就不会倒,后世就永享太平。
现在这长生宫的气局已经破了,很可能就是因为当年族人偷挖的密道天长日久泄了地气。唉,劫数!劫数啊!”
秦祥和说到这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来,我找了个理由从乡里弄了些炸药,想把这条密道炸掉,重新恢复当年天机道人建造地宫时的格局——没想到……”
“没想到陈瑞希偷了炸药去山上炸天池,结果动了地脉出了事故。然后上面派人来调查,后来张教授来到这里找到了原因,也发现了秦汉村的秘密。再后来他驱赶了村民,派了一支勘探队,直接进入了地宫……”
梓杨一口气说到这里,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
秦祥和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梓杨的推测。
梓杨接着问道:“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村长知道天坑底下这么危险,您为什么不出来阻止勘探队呢?”
那批勘探队的成员大部分都是科学家,极有可能并不知道张教授的真实目的。这一点秦祥和应该也知道。
秦祥和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身子在崖壁的阴影中忽隐忽现。
老王紧跟了几步停下来说道:“糟糕,老小子不见了!!”
三个人停下脚步,面前出现几个大小差不多的岔口,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秦祥和消失的方向。
“村长!老爷子!你在哪儿?等等我们!!!”老王扯着嗓子喊道,崖壁间回荡着他的喊声。隔了半天却无人应声。
老王慌了,把手围在嘴边形成喇叭状,憋足中气大声喊道:“村长……”
“不用喊了,他不会出来了,我们中圈套了!”苏睿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故意引我们到这里的。”
老王睁着眼睛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老爷子如果想害我们的话,早就在长生宫里让石像鬼把咱们撕了,还用脱裤子放屁来这一出吗?”
“我引天龙出来,是怕你们在里面打斗毁坏了宫里的东西。”远处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正是离奇消失的秦祥和。
众人举目四望,四周都是岩壁裂缝,声音在这里面回荡,根本听不出秦祥和在哪个方位。
“我确实低估了你们。”秦祥冷冷的声音在四周飘忽不定,“我以为你们会跟那勘探队的那帮人一样,进了地宫立刻被天龙、地龙它们咬死,没想到你们身手不凡,不光解读了先人们刻在壁画上的秘密,还杀死了一只地龙。如果不是我引你们到这里的话,还不知道你们能折腾到什么地步。”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瞬时明白了,石壁上的那道灯光是秦祥和故意引他们过去的。
老王气的破口大骂:“滚犊子,你个老不死的,什么天龙、地龙。只不过是臭爬虫、烂蝙蝠罢了,你有本事再喊它们过来!来几只老子杀几只!”
秦祥和嘿嘿冷笑道:“不用等天龙地龙动手,你们自然会饿死在这里。我刚才带你们绕了那么久,你们现在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当年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摸清这里。”
“那是因为你个老不死的太笨!我们三个人聪明透顶,一个钟头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你老小子给我乖乖藏好了,被我抓到了捏出你的卵黄来!”老王在那跳着脚怒骂,秦祥和哼哼了两声不再言语。
梓杨愁眉苦脸地看着苏睿,压低声音轻轻说道:“这洞里的缝隙看起来都差不多,咱们几个时辰都不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更何况暗处还有数不清的危险。”
苏睿也皱着眉头说道:“我更担心的是他手中的炸药。秦祥和刚才说过,他已经准备好了用炸药炸塌密道,封住洞口。”
梓杨跟老王对视一眼,不禁焦急起来。
这时候秦祥和的声音又响起,“几个小娃娃,我秦祥和跟你们无冤无仇,让你们年纪轻轻地死在这里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闯了进来。任何进入地宫的人都必须死,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
老王破口大骂道:“闭上你的破嘴吧!把我们弄死你良心不会痛吗?你、你对得起死去的瑞林吗?你晚上睡得着觉吗?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祥和缓缓地说道:“我不会出去的,炸药一响我跟你们一起闷在这里,我也不想活了。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到阴曹地府找我算账吧。”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个秦祥和打定主意要跟他们一起陪葬,做秦汉村最后一个守墓人了。
“老李,咋办?”老王看着梓杨惊惶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唉,如果王娟也在这里好了,她的超级感应可以帮我们定位秦祥和的位置。说不定我们可以赶在他引爆炸药前截住他。”
梓杨蹲在地上垂头丧气地说道,他也知道马后炮没什么屁用,但是陷在这深幽的溶洞里,他也想不到什么能脱身的办法。
只有祈祷奇迹发生了。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声音,头上碎石簌簌而落,整个山洞似乎都在晃动。老王站立不稳一跤趴在地上。
众人相顾失色,秦祥和终于还是引爆了炸药。
第三零零章:大漠孤烟()
阿冲站在燕然山脚下,昂头看着山壁上的摩崖石刻,心中思绪万千。
来蒙古国有几个月了,追逃的事情仍然毫无进展。失踪的苗银和水晶球始终没有出现,阿冲只是在荒凉的蒙古大草原上毫无目的地兜圈子。
阿冲心里也知道,所谓苗银的“踪迹”只不过是张教授流放自己的借口,但是只要命令在身,他就必须执行。从小到大,他接受的都是这种“绝对服从”式的教育,从未违背过。
去哪里、干什么,对他来说无所谓。
多年以来阿冲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危险,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喜怒哀乐。活着,只是为了执行命令,不问理由,不管对错。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阿冲总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甚至一度觉得死是一种解脱,总比整日忍受病痛的折磨要好。
现在,阿冲心中突然有了牵挂。
自从跟梓杨离别十年再次重逢之后,阿冲的心境慢慢起了变化。
阿冲一直不希望梓杨了解太多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接触的人和事有多么危险。虽然刻意避免牵涉到梓杨,但他还是被卷了进来。
不知道梓杨他们怎么样了。
一想到梓杨,阿冲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梓杨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跟那些老江湖比起来太稚嫩了。希望他不要有事!
阿冲抬腕看了看手表,接头的人怎么还没来?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天是他跟上边派来的人接头的日子。情报人员会带来银子的消息和给他的最新指令。
他们碰面的地点就在燕然山的摩崖石刻下。
燕然山的这处摩崖石刻是近年才发现的,据说是东汉大将军窦宪率大军击破北匈奴后,令中护军班固所立。这幅石刻记载了汉朝文治武功、四方宾服的盛况。
摩崖石刻虽然是一处名胜古迹,但是往来的游客并不多,三三两两经过的大多数都是本地牧民。
一个穿着破旧蒙古袍子,带着皮帽的偻身老者慢慢地踱到阿冲身后,用一种饱含沧桑的嗓音说道:“这幅《封燕然山铭》石刻已经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见证了多少金戈铁马、悲欢离合,如今故人已去,徒留这一片断崖残壁。”
阿冲诧异地转过身来,看清老者的面容后微微一笑:“是你。”
老者并没有看向阿冲,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眯着眼看着上面的石刻,语调沉缓地说道:“在描写漠北的众多古代文人里,唯有王维的《使至塞上》最是霸气: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老者抑扬顿挫地念道:“多么壮阔的诗句,寥寥几语却气象雄浑!大漠中壮阔奇伟的景象呼之欲出,真是神人手笔!”
阿冲笑笑,“没想到您还对诗词歌赋这么有研究。”
阿冲心中在纳闷,帖木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次去大漠探险,帖木儿作为美方代表亚历山大请的向导,从始至终都跟梓杨他们在一起,队伍被解救之后,帖木儿也莫名消失了。
后来阿冲跟梓杨交流的时候,听他说起过帖木儿的事迹。这位蒙古老巫医全程沉默寡言,从始至终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突然跟自己讨论起文学来了。
帖木儿仍是没有正眼看阿冲,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王维当年由于被排挤打压,不得已才奉命到荒凉的漠北边疆慰问将士,那么小哥你又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听了帖木儿此话,阿冲心中一凛,他终于明白帖木儿跟自己讨论《使至塞上》这首诗的真正用意。看来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状况,难道他就是接头人?但是听他语气,又不像是张教授那边的人。
帖木儿转身缓缓离开,嘴里自言自语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这里也没有你要的东西,我劝你趁早离开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帖木儿伛偻的身子在远处慢慢消失,从始至终他都没看阿冲一眼。
阿冲心里疑云密布。这个帖木儿到底是什么背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
背后有人喊阿冲,阿冲转过来头一看:“青梧,你怎么来了?”
宋青梧扶了扶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派我来帮你——刚才师哥在跟谁说话?”
“不认识,一个蒙古本地牧民,问我要不要买珠子。”阿冲随口说道。
阿冲童年时期就开始跟随张教授,是他收的第一个正式弟子,青梧、青文等人比他要晚了一、两年,因此要称呼他为大师兄。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就近的县城找个住处再做打算。根据情报,苗银近期曾在杭爱山附近出现。”宋青梧低声说道。
阿冲点点头,跟着宋青梧上了一辆租来的三蹦子。
阿冲他们到达的地方是燕然山附近的一个小县城,跟内地不一样,广袤的蒙古草原上人烟稀少,虽然说这个县城是附近聚集人口最多的地方,但街上还是行人寥寥。
现代蒙古人的衣着服饰、相貌大部分都跟内地人相似,两地最大的区别就是城市面貌。蒙古经济手段单一,发展比较缓慢,大部分的县城跟内地六七十年代的情况差不多,足足落后了几十年。
这个县城的主要产业是煤矿生意,附近有一个大型的露天煤矿,是前苏联遗留下来的,城里大部分人都是以这个煤矿为生。整个县城被煤尘渲染的灰扑扑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煤渣味儿。
宋青梧下榻的旅馆在县城的一隅,老板娘是个体型丰满,面庞白净的风韵少妇。因为经常有中国人来这里做生意的缘故,这里的很多人都会说普通话——口吻里经常有一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