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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杨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去咱捣腾个。”
老王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干嘛等回去啊?等会遇到靳国强就讹他一笔他给我们报销!”
苏睿抿嘴笑着不语,这兄弟两个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这么逗,真是天生的乐天派。
他们挑选的这条“捷径”,走起来可并不容易,地势崎岖不说,还要顶着凌厉的风雪。老天似乎也在故意跟他们作对,自从离开络绒登巴的村落之后,气候就变得非常恶劣,不仅温度迅速降低,而且时不时刮起大风。
苏睿用登山绳把众人连在一起,巨尸走在最前面帮众人挡住风势,就这么边拉边走。
翻过一段崎岖的山,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前面几百米处的山坡上,出现一片片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
旗帜颜色很杂,红色、黄色、白色、蓝色、绿色,一条条十几米长的布条,一端缠绕在中央一根几米高的柱子上,另一端固定在四周的地上,在大地与苍穹之间飘荡摇曳。
“五色风马经幡!”苏睿驻足喘了口粗气说道。“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补充下水分和食物。”
众人走到跟前,看到这些布有各种各样,方形、角形、条形。材料也是很杂,布、麻纱、丝绸和土纸,有些做成一面面小旗子的模样,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藏文咒语、经文、佛像、和一些吉祥物图形。
苏睿跟大家介绍道:“这一面面小旗在藏语中称为‘隆达’,也叫做‘风马旗’,‘隆’在藏语中是风的意思,‘达’是马的意思。”
隔壁老王拾起一面小旗子左看右看:“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连起来就不明白了,这风马旗是干嘛的?”
苏睿笑道:“风马旗是一种祭祀文化,‘风马’在深层意义上指人的气数和运道,或者特指五行;在灵气聚集之处——像是神山、圣湖等处,挂置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风马风吹送,有利于愿望向上苍神灵的传达和实现。”
老王点点头表示懂了,然后又问道:“这风马旗插在这里,是不是表示占地盘的意思?某些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这休息,人家会不会跑出来要打打杀杀什么的?”
四仰八叉躺在边上的梓杨忍不住反驳他:“你以为藏胞都跟你一样是不开化的野蛮人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老王瞅了下在旁边默默站立的巨尸,嘴里嘟囔道:“那可说不准。”
苏睿也坐在地上,拿着一条经幡仔细研究上面的文字。顺便帮老王普及常识:
“悬挂风马旗有很多种情况,都是跟祈福有关,据我所知跟战争没什么关系。
藏区人民喜庆生辰、逢年过节,都要插挂五彩风马旗,象征着天、地、人、畜的和谐吉祥;
还有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牧人,每迁徙一次,搭完帐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系挂风马旗,以祈得周围神灵的许可和福佑;
朝圣者结伴跋涉荒漠野岭,也一定扛一面醒目的风马旗,祈求免入迷途遇灾难;
江畔湖边人们遍插风马旗,以示对树灵水神的敬畏与供奉;
生活在莽林峻岭间的人们高悬风马旗,以示对山神岩神的虔诚与供奉;
在圣迹古刹张挂五彩风幡,表示对神佛祖魂和先哲贤圣的崇拜与礼赞;
山河路口张挂风马是希望舟车无碍……总的来说,在他们看来,风马旗是沟通世俗与灵界的通用媒介。”
梓杨不得不佩服苏睿的博学多识,表示自己求知好学,恭恭敬敬地问道:“苏老师,我数来数去这旗子就几种颜色,有什么讲究吗?”
苏睿颔首笑道:“风马旗的颜色分白、黄、红、绿、蓝五种。颜色在这里是有明确的寓意的,即所谓西赤、东青、南黄、北绿的宇宙四方之说。
在藏族人心目中,白色纯洁善良,红色兴旺刚猛,绿色阴柔平和,黄色仁慈博才,蓝色勇敢机智。”
老王点点头,故做聪明道:“我明白了,那按照性格来分的话,小苏就是代表纯洁善良的白色。冲哥呢,就是兴旺刚猛的红色。我呢,就是蓝色勇敢机智……”
梓杨实在受不了他这么不要脸,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你应该是黄色,不是仁慈博才的黄,是老流氓的黄……”
老王翻身跟梓杨扭打起来。阿冲看他们闹得欢快,在旁边劝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体力,休息好了就赶路吧。”
话一出口,连阿冲都觉得有些异样,这完全不是自己往日说话的风格。跟这两个活宝呆的久了,连自己也变得有些“俗气”了。
苏睿也站起身来说道:“是,咱们出发吧,这里出现五色风马经幡,应该离我们预定的聚集地不远了。”
梓杨和老王停止扭打,众人背起行囊赶路。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了跟靳国强约好的集结点。
营地里一片狼藉,四处丢弃的生活垃圾显示不久前这里曾有大批人扎营。
但是现在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苏睿看着地图皱起了眉头:“不对啊,按照最后一次联系时的定位,他们应该就在这里扎营等我们的。”,。请:
第一七四章:离奇失联()
苏睿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网这个电脑配着一个便携太阳能电源,可以循环充电。
梓杨帮他打开信收发器,连上电脑。不一会儿络接通了,操作界面上出现各种窗口,苏睿这部电脑是全英文系统,梓杨大部分单词都不认识,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英语了。
苏睿打开几个窗口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有新的信息,现在可以确认,靳国强失联了。”
老王懊恼地说道:“这小子搞什么鬼!我说咱们为什么不用对讲机或者卫星电话通话啊?又快又方便,整天用破电脑上联系,效率太低了……”
老王当然知道苏睿的电脑并不破,而且很贵,但是在集结地扑了个空,又跟靳国强他们断了联系,他内心又是焦急又是失望,一时口不择言,连苏睿都成了他发火的靶子。
苏睿带着歉意解释道:“没办法,在西藏进行登山和探险是需要报备的,使用对讲机、电台、卫星电话等通讯设备,还必须事先提出使用计划,而且要把通讯设备的型、功率、厂牌在官方那里登记——咱们这次是非公开行动,信息都是绝密,所以也没有报备过。防止被人无意中收听到,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常规通讯设备都是禁止携带的。”
老王听了这席话,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次西藏探险涉及的信息非常敏感,即使在官方那里也不能留下记录,靳国强之前就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
梓杨问道:“你哥哥那边的情况如何?”
苏睿在电脑上打开了几个窗口说道:“他们那边倒是能保持联系,跟据他们的通报,收到靳国强最后一条信息之后,他们正在加急赶过来,不过他们的路线太远,到这里还要有一段时间。”
梓杨摇摇头,现在的情况跟预想的相差甚远。要糟糕的是,作为队伍的总指挥,靳国强竟然在这个时候“失联”了。
“靳国强最后一次留言的,咱们再核对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隐藏信息。”梓杨心中还有一丝希望。
苏睿说道:“我已经确认过很多次了,靳国强最后一封加密邮件里就写了一段话,这段话同时发给了哥哥他们那支队伍,原文是‘有重大发现,临时改变计划,集结点29°46′21。04″e85°48′4。75″’。”
老王看了看手上的gps,“没错啊,就是这里!这个坐标咱们也确认过很多次了。该不会是靳国强打错字了吧?”
梓杨摇摇头,靳国强是专业的军事人员,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最大的可能是靳国强他们确实在这边扎营过,但是可能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队伍提前走了。
众人又打量了一遍营地,四周遍地狼藉,上一支队伍应该走的很匆忙。地上留了一堆已经熄灭的篝火,还有满地的包装袋、木箱、塑料袋等生活垃圾。
老王伸手在篝火里扒拉了几下,试了试灰烬的温度,还装模作样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道。
梓杨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说有些人习惯用尿灭火,怎样?有没有一股尿骚味儿?还热乎不?”
老王皱着眉道:“你恶心不恶心,你恶心不恶心?”说着就要往梓杨身上抹,梓杨躲在苏睿背后跟他使鬼脸。
阿冲把青文放在地上,周围巡视了一番之后也是默然不语,脸色异常严肃。
自从那晚僵尸大战之后他脸色就一直惨白。梓杨关心地看着他说道:“要不,我们先就地扎营,休息一晚再做决定?”
此时天色已晚,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刮起了寒风,虽是6、7月的天气,但是在这数千米海拔的高原地带,气候却恶劣异常,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度。
根据苏睿的汇报,苏醒他们的队伍也遇到了风暴寒潮,行进的速度大受影响。赶过来起码还要2、3天的时间。
梓杨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也很严峻,他们乘坐的汽车已经抛弃,身上带的补给也只够支撑两天了,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连阿冲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
当下老王建议:“先吃饭,吃饱了再议。”
经这呆子一提醒,众人意识到确实有大半天没有进食了。
吃完饭后,大家又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当下老王建议,“先睡觉,睡醒了再商议。”
遇到这种情况,头脑简单的老王反而成了队伍的主心骨。众人想想也没有别的选择,当下搭起帐篷扎营休息。梓杨忧心忡忡地想,他们这支队伍在探险方面毫无经验,面临这种情况完全没有了方向,现在只有祈祷苏醒他们那支队伍及时赶到了。
在这么高的海拔上行走,体力消耗巨大,跋涉了这么久,确实也都有些累了。
但是想睡觉也没那么容易,高原空气稀薄,呼吸艰难,睡觉也是一种折磨。旁边的老王倒是呼噜照常,梓杨睡到大半夜实在是没办法入眠了,当下睁大眼睛瞅着帐篷顶数绵羊,数到108只梓杨突然想通了:确实睡不着。
梓杨穿好衣服,轻手蹑脚地走出帐篷外,一坐在地上仰头看天。
奇怪的是,白天还在肆虐的风雪,现在已经完全停了,在清澈的月光照耀下,天地间干净的像是一副画面。
高原地区虽然空气稀薄,但是空气中没有杂质和污染,反而更加地澄明。
梓杨仰头看着空中的星星点点,不禁暗叹:这样干净的夜空以前从来没看到过。
看着星空闪烁,梓杨心中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划过,这情景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那种感觉又稍瞬即逝。
梓杨正在努力地记忆,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响,吓得他一激灵,回头望去,营地里除了几个帐篷外,空空荡荡却没半个身影。
难道是高原反应?我出现耳鸣幻听了?梓杨摇了摇头,还行啊,除了有点胸闷,其他零件都正常。
正在这时,帐篷后面突然又发出声响。梓杨这次听得真切,帐篷后面确实有“人”走动的样子。
梓杨心里有些纳闷,是不是老王半夜起来撒尿啊。
梓杨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给老王一个“惊喜”。
刚一绕过帐篷,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面前,把梓杨吓了一个趔趄。
定睛细看,原来是巨尸庞大的身体蹲坐在那里。
巨尸双手架在膝上,像一尊巨大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俯视着身前梓杨渺小的身影,不知道是睡还是醒。
梓杨摸了摸狂蹦的心脏,暗想虽然跟这个大家伙朝夕相处了几天,但是突然这么一见还是会被吓得涌起尿意。
梓杨知道青文的魂灵正在驾驭这个巨尸,但是不知道青文或巨尸会不会睡觉。万一青文一不小心走了神这巨尸突然脱离了控制,那么自己正好站在它面前……想到这里梓杨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
一个人在夜间行走,最怕的就是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事儿了,赶紧回帐篷里眯一眼吧。
“啪”
耳边又传来一声轻响,貌似是在苏睿帐篷那边。
梓杨小心翼翼地绕过巨像,转到苏睿帐篷后面,看到一个身影正俯身在地上搬动什么东西。
这个人穿着一件黑红相间的冲锋衣,一头长发扎在脑后在夜风中飘动,应该正是苏睿。
苏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地回头,正好跟梓杨四目相对,脸上一副惊恐的神色。吞精百发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
第一七五章:黑暗侵袭()
苏睿杨过来,惊恐地说道:“里有情况。┡Ω.M”
梓杨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睿脚下搬开的地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一堆乱石下面,隐约可以只扭曲的人手。
这时阿冲听到声音也从帐篷里出来了,走到两人跟前,坑里的人手蹙紧了眉头。
梓杨跑回帐篷,拿过一把折叠工兵铲,小黑也醒了,慌慌张张的样子,也跟他一起跑了过来。四个人齐心协力,把旁边的石块搬开浮土铲走,慢慢地下面尸体的轮廓。
越挖梓杨越是心惊,这尸体旁边竟然还压着几具尸体,半个时辰功夫,众人从坑底一共起出了四具尸体。
四具尸体浑身上下都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阿冲和小黑把它们一排摆在地上。在明亮的月光下,这些尸身都是面容狰狞,脸色青紫,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痕。
连梓杨都来,这些人是被扼死的。
奇怪的是,尸体的外衣全部被扒掉,身上别无他物,只剩里面穿着的内衣——而且四个人都是穿着统一样式的内衣内裤。
梓杨用铲子在地下又翻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苏睿抱着双肩瑟瑟抖,嘴里呵着寒气道:“这里面有个人我见过,他们应该是靳国强的手下”。
阿冲“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确认。
阿冲跟苏睿之前就跟靳国强他们接触过,但是梓杨是半路插进来的,所以这几个人从来没见过,听阿冲和苏睿的口气,应该是跟靳国强一起来的那批工作人员。
心里一直担心的情况终于出现了,靳国强很有可能是遭了黎叔那帮人的暗算。
本来出之前梓杨就想提醒靳国强,黎叔这帮人阴狠毒辣什么事都能赶出来,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梓杨一想,这次探险跟上次陕北野王庙盗墓不同,以靳国强的身份,黎叔还不至于敢对他做什么。
梓杨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靳国强一共带了多少工作人员啊?他的手下是不是都在这里了?他他会不会也遇害了?”
苏睿叹了口气道,“跟a组一起行动的都在这里了……不过我猜靳国强应该还活着,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又掌握了很多关键信息,暂时应该不会被害,倒是很有可能被挟持了。”
不用明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靳国强十有**是被黎叔给暗算了。阿冲跟梓杨之前就和黎叔他们接触过,深知黎叔的为人有多么阴险狡诈。
苏睿虽然之前没跟黎叔接触过,但是以苏教授他们的实力,行动之前肯定也是对黎天明做过背景调查,这年头要想查一个人的底细非常容易。
虽然大家都知道黎天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靳国强是什么人,他这样的背景岂是一般人能动的?
靳国强最后一次信息说有了重大现,难道这是导致他们遇害的原因?是什么样的现能让黎天明他们做出这样不顾后果的事情来呢?
一切都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现在他们面前唯一的线索,只有这四具尸体。
阿冲俯身仔细检查尸体,翻们的手掌说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他们是特战人员,虎口处有厚茧,应该是经常摸枪械留下的。”
站起身来说道:“死者身上没有搏斗留下的伤痕。没有明显的内外伤,致命原因应该是脖子上的勒痕。”
梓杨纳闷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遇害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挣扎过?”
众人都明白,这次出藏探险,靳国强挑选的这些随行工作人员都是“退役的”部队精英,虽然身手不一定有靳国强那样厉害,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么莫名其妙的遇害,应该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暗害。
他们怎么遇害的?为什么会遇害?靳国强还活着吗?黎叔那队人去了哪里?……这些疑问都成了未解的谜团,想要知道答案,除非死人会开口说话。
苏睿几具尸体,突然神色慌张地说道:“这些人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被扼死的。”
梓杨震惊地抬头“你你是怎么的?”
苏睿具尸体,脸色惨白,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却不说一句话。
阿冲她,冷冷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目前来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没有必要再隐藏了。”
梓杨被阿冲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苏睿在隐藏什么?难道她一直在欺骗大家?阿冲故意跟自己在一起是另有深意?他一直在监视苏睿?
苏睿睁着一双大眼睛冲。
阿冲也冷冷地。
过了半响,苏睿终于垂下了眼帘,轻轻地说道:“我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阿冲点点头。
“你们人,都退到远处,离开我5o米——不,米范围内,尤其是你,还有青文。”苏睿对着阿冲说道。
阿冲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管生什么,你们都不要过来,也不要出声。”
阿冲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些,你们走吧。”
苏睿垂头站在几具尸体旁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眼帘,从阿冲揭露苏睿的“身份”开始,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再一眼。
阿冲拉着梓杨走开,低声对他说道:“什么也不要说,按照她说的做。”
梓杨心中五味陈杂,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只得无奈地回到帐篷里,一脚把老王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