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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庭-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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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后者则仅仅是吃喝不愁的纨绔。

    若是换了个人,被长孙诠这么忽然态度的反转,就算不至于吓呆了,至少也会有些失神惊诧,何况他还搬出了权势滔天的赵国公。那些话,表面上看似在为萧庭抱不平,可其实就是说给萧庭听得,言下之意,谁和他过不去,就是找死。

    至于赵国公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甚至根本知情与否,谁也不敢肯定,萧庭也不可能去问长孙无忌本人。

    这一套常常用在审讯顽固犯人的时候,用来击破犯人的心防的手段,萧庭却好像根本没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只当长孙诠是在帮自己讲话,非但不惊,反而劝道:“小弟受点委屈没什么,兄长身体要紧,切莫动怒,火大伤身,万一落下个病根子,小弟就万死莫赎了!”

    “不过……”萧庭话锋一转:“说道那个得罪我的人,小弟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势力?”长孙诠惊奇道。

    “哎,这人可不就是兄长你嘛。”萧庭道。

    “我?”长孙诠一脸的茫然,好像根本听不懂萧庭在说什么,长大了嘴巴,眼睛瞪的老大,若是个不知底细的,只怕还真给他骗过去了,“贤弟这是哪里话,愚兄莫非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贤弟明言指教。”

    “兄长,莫非忘了,今日从我庄子上带走了几个匠人?”

    萧庭也作出满脸疑惑的样子:“难道是下面的人瞒着兄长做的,还是说我家的护卫眼瞎了,看错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有有有,那些匠人的确就在长安县大牢里。”长孙诠面露恍然,苦笑道:“不过,我的贤弟啊,若是因为这事引得你不快,那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此话怎讲?莫非是那几个匠人哭着喊着要来做长安县大牢的?”萧庭笑道。

    “那也不是。贤弟你听我细说。那些工匠擅离职守,犯了王法,刑部派人来拿他们,给长安县下了牌票,令我协助。我这个当哥哥的一想,那可不成,他们都是贤弟你的人,若是被拿到了刑部,其一,你面子上挂不住,其二嘛,万一动了大刑,他们熬不住,张嘴乱咬攀诬你点什么罪过,那可怎么得了!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长孙诠郑重其事的说。

    “哦,原来如此,还是兄长想的周到。”

    萧庭有一种想大耳瓜子抽平这张肥脸的冲动,这件事说破大天也就是个公器私用的罪过,被长孙诠这么一说,好像那些工匠还能咬自己谋反似得,摆明了吓唬自己。

    萧庭也不是吓大的,不接他这个茬,微笑着反问:“可他们怎么就到了长安县的大牢了呢?”

    “兄弟你说,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愚兄我遭了难,你能眼睁睁的瞧着愚兄吃这样的哑巴亏嘛?”长孙诠眨眨眼睛问。

    “那自然不能!”萧兰陵义薄云天。

    “那就对了啊!”长孙诠重重一拍大腿:“愚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你倒霉不是。这不,愚兄为了你这事也豁出了老脸,连赵国公的面子都搭上了,四处求人,好说歹说,终究说服了刑部,将这些匠人发给长安县来处置。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出在长安县的地面上,交给愚兄发落也算说得过去。”

    说服刑部?嘿嘿,他一个长安县令,从五品的官,竟然能‘说服’堂堂刑部放人,鬼才会相信。不过这么一来,这就变成了萧家和长安县之间的事,说白了,就是萧兰陵和长孙诠两个人的事。

    “哦,不知兄长准备如何处置?”萧庭板起脸:“千千万万不可因私废公,为了小弟的面子,影响了兄长办案。”

    长孙诠哈哈一笑:“贤弟你这就不了解为兄了,咱两好似亲兄弟一般的交情,这些人已经被工部处置了一遭,现在到了愚兄的手里,还不就和在贤弟你手下一模一样,自然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敢问其详?”也不知道工部是怎么处置的。

    “毕竟是犯了王法了,全部削职为民。”长孙诠道:“接下来怎么发落这些匠人,是我长安县说的算,哦,也就是咱们兄弟两说的算了。”

    乖乖,一下子把十二个官匠削官为民,虽说这些人的官职都不高,可毕竟人数太多,又都是将作监的老人了,这一招绝对算是大手笔,将作监如今的日子,恐怕不好过,说是人人自危也不为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庭已经听得明明白白,这十二个工匠的命运,就捏在长孙诠手里,既然交给他处置,朝重了判,流个一千里也是行的,朝轻了判,罚几个钱回家闭门思过也说得过去。长孙诠把这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恐怕是要和自己开条件讲价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以长孙诠如今的背景和官职,自己这个男爵,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

    “这话怎么说的,兄长是长安县正印,自然是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哪里有小弟置喙的余地。”萧庭摇摇头,道:“敢问兄长是个什么打算?”

    萧庭说完,笑眯眯的望着长孙诠,且看他怎么说。心里飞快的盘算了一下,把猜测中长孙诠可能开出的几个条件罗列出来,还有自己该怎么去应对,如何讨价还价。

    有的条件可以商量,有些条件,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不料,长孙诠却哈哈大笑起来:“为兄的意思是,既然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无甚区别,那兄弟你就将他们带回去,好生教训一番也就是了。”

    萧庭一愣,没想到长孙诠答应的爽快至极,竟然一个条件都没有提,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兄长的意思,是将他们无罪开释?”萧庭试探着问。

    “对别人当然不能这么说,就说让他们在你庄子上反省思过,当然了,一人罚个二十贯钱还是要的。”长孙诠大咧咧的一挥手:“这笔钱,愚兄出了。”

    说完,冲一个随侍在身后的老者挥挥手,道:“老福,你去安排安排,从牢里把那些匠人提出来,待会我兄弟走的时候,交给他一起带走。”

    那老者应了声诺,转身佝偻着腰就出了房间。

    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的话,长孙诠还真就是把这些匠人白白送给了萧庭。以前这些匠人好歹还有个官身,萧庭再怎么用他们,也不可能把他们变成萧家庄子上的人,可是现在这么一来,他们被革了官职,萧庭反而可以不用顾忌什么,光明正大的用他们。

    这么说来,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萧庭得了便宜。

    可是,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就是因为工部、刑部、将作监,三方联手,要送给自己一份大礼包?开玩笑,萧庭可不相信。

    萧庭想了想,笑呵呵的站起来,做势欲走:“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叨扰了。兄长厚恩,来日定然有报。”

    后脚还没落下,果然长孙诠就重重的叹了口气,胖胖的脸上挂起了愁容:“哎,可惜兄弟你是平安了,愚兄这个长安县,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萧庭心中冷笑,真正的肉戏来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吃屎吧你!() 
该来的总要来,琛哥不会因为陈永仁演技好就放过他,长孙诠也不会因为萧兰陵同样厚颜无耻就惺惺相惜,既然已经达成了交换人质的意向,面子上再客客气气,条件总是要提的。

    听长孙诠苦笑,萧庭也很应景的‘大惊失色’:“兄长这话怎么说的,莫非是小弟害了兄长?”

    “啊?哎,没什么,没什么,那些人你带走就是了,天大的干系,愚兄一肩承担了,就算是罢官抄家,也不能让兄弟你为难!”

    长孙诠两只胖手连连摆动:“只当愚兄什么都没说,咱们兄弟之间,义字当头,不论其他!兄弟你快带了那些匠人走吧,朝廷怪罪下来,愚兄承担!”

    义你妹。前一秒还什么都是你长安县说的算,刚答应把人给自己带走,立刻就变成了朝廷要怪罪下来。萧庭琢磨着,如果真的拔腿就走出了这个大门,能不能真的带走那些工匠不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冒着风险跑来救人,反而是为长孙诠做了嫁衣。

    到时候,他长孙诠就变成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好汉子。

    就因为佩服萧兰陵,甚至没跟萧兰陵见过面,人家长孙诠就能担着干系为萧兰陵出头,从轻发落了那些匠人。不用三天,长孙诠的名头就能响遍整个长安城,讲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会翘起大拇指叫一声好样的,就算是那十二个匠人,他们感谢的,也不会是真正担了风险的萧庭,而是只动了动嘴皮子的长孙诠。

    至于什么罢官抄家,唬鬼呢,治不治他们的罪,跟别的人半点关系都没有,归根结底就是褚遂良一句话罢了。

    说实话,萧庭倒不是一定要和长孙诠争什么名声,更没想过要压住长孙诠一头,大唐当官的那么多,要是总想着什么事都压人一头,萧庭这辈子也活不开心。但长孙诠这么干,却等于是踩着自己朝上爬,用自己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声誉,作为他的垫脚石。

    风险是自己冒了,成果被长孙诠摘取,这才是萧庭不接受的。

    萧庭心中冷笑,老子要是真把人带走了,指不定这胖贼背地里怎么笑自己被他卖了还说谢谢呢。

    不过这胖贼也真有几分手段,满脸堆笑满嘴仁义,看上去人畜无害憨憨厚厚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和他打交道可得留着十二分的仔细,否则一个不留神就得着了他的道,

    想明白了这点,萧庭当然不可能走了,一屁股重新坐下:“兄长这话就是打我的脸了!兄弟我别的没有,就是对朋友义气,一颗红心日月可鉴,怎么能让兄长为我顶雷?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弟受再大的委屈,也不能让兄长担干系。”

    “兄弟,你别问了!”萧庭要问个清楚,长孙诠反而不干了,站起来推着萧庭就要朝外走:“你走你的,天大的事,愚兄来抗,大不了我不当这劳什子县令,回陕州去。来人啊,送萧兰陵!”

    门外站着的两个差役闻言,转身进了屋子,笑呵呵的就把萧庭朝屋子外面请。长孙诠更是起身道:“贤弟且去,愚兄还有些俗事,就不陪你了。”说完,转身就要朝内堂走。

    两道门坎,一旦萧庭跨出门口,长孙诠回到内堂,萧庭这哑巴亏就算是吃定了。

    两人都是官身,不可能在屋子里拉拉扯扯的,长孙诠送客的同时,自己也转身离开,根本不给萧庭再多说的机会。

    眼看着长孙诠就要走进后堂,萧庭忽然大吼一声:“兄长,你要是不肯说,我一头碰死在你这长安县衙里,宁死也不能连累兄长!”

    长孙诠半只脚已经跨进了后堂,听萧庭这么一嗓子,后面那只已经抬起来的脚,一下子停住了,堪堪的悬在半空,没再朝前多走一步。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更是瞬间消失不见,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碰死在大堂上,这一招有点狠,若是堂堂萧兰陵,终南山小神仙,陛下的心腹,莫名其妙的碰死在长安县,血溅三尺,他长孙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萧家庄子上上千的庄户,那些在地震中受过萧庭恩德的百姓,只怕要围住长安县讨个公道,朝廷为了平息民愤也好,其他什么原因也罢,也难免会重重的处置长孙诠。

    就算是赵国公也无话可说,一个长安令,换一个前途无量的男爵,怎么说赵国公这方都不算亏。

    长孙诠心里更是破口大骂,还要不要体面了,你好歹也是个男爵吧,竟然耍起了破皮无赖泼妇寻死的手段?还……还……还一头碰死!我呸!有种你碰死,老子算你狠。

    萧庭当然不会真的“撞死”,这一点长孙诠和萧庭都心知肚明,即便如此,长孙诠也只能在肚子里骂骂而已,哪怕萧庭只是做做样子,找根柱子什么的撞破了点皮,那长孙诠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到时候形势又会发生一个逆转,把萧庭的名声推到云端天上去。至于他长孙诠,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名声,恐怕还要落下个“胁迫朝廷男爵,长安善人”的恶名,恐怕就连赵国公都会嫌弃他,觉得这个远房侄子太招惹是非了。

    论背景,萧庭一个平民男爵远不如长孙诠,但论在京城附近的名声和关系,长孙诠这个外来户,却又和萧庭相差甚远。

    长孙诠虽然是个笑面虎,但终归是世家出身,无耻还是有底线的,至少要顾忌到面子上的事。可萧庭这个一千多年后现代社会来的人,紧急关头当然是什么招好使就使什么招,哪里会跟他讲什么“体面”。

    你一口一个贤弟,脸都不要了,暗地里憋着坏坑老子,老子还跟你装腔作势的玩体面?假装风轻云淡出了门,憋闷的一肚子内伤回家吐血三升?有病呢。

    “贤弟万万不可如此!”长孙诠掉过头的时候,脸上的阴沉之色已经变成了满腔的关怀紧张。

    “兄长,你要是不告诉我实情,我就死给你看!”萧庭一把扯开长孙诠的手,埋着头假装就要撞柱而死。

    “好好好,我说我说!”长孙诠好像实在架不住萧庭这种无赖的搞法,用硕大的身躯挡在萧庭和柱子之间,终于准备妥协。

    可惜,他这话说的迟了一步,萧庭已经撞了过来,噗通一下,萧庭也是百来斤的重量,脑袋重重的撞在长孙诠的大肚皮上,长孙诠哎呀一声,身子朝后一仰,摔了个滚地葫芦咕。

    “咦,怎么不疼?”萧庭揉揉脑袋,满脸的莫名其妙,似乎在奇怪为啥长安县的住在那么软和。

    等听到了长孙诠哀嚎之后,他才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兄长你?”

    长孙诠虽然一肚子坏水,脑子好使,但毕竟四十多岁人了,长得又胖,身子本来就虚,被一下撞倒在地,费了半天劲才吭吭哧哧的爬起来。咧着嘴,满头大汗。

    这下他学的精明了,招手交了两个差役,挡在柱子前面。

    “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冲动呢。哎,罢罢罢,事情是这么回事……”

    ……

    后堂之中,长孙诠将缘故娓娓道来。

    吏部尚书褚遂良到任之后,将原本工部大坊的播种机和水车任务,划出了四成,分派给给京畿附近诸县,下了严令,无论各县用什么法子,总之必须按期完成。

    光是工部的令还好说,真完不成,大不了敷衍塞责一番,挨一通骂也就罢了。可褚遂良还任着吏部尚书,换句话说,抓着天下官员的考核调动之权。显而易见,若是完不成分配的任务,各县的主官会有什么下场。

    京畿诸县,以长安县为首,任务也是最重,几乎根本不可能完成,长孙诠原本想着,用十二个匠人做工,能做多少是多少。可如今萧庭要把人带走,长安县还做个屁的水车播种机。

    萧庭听完之后,想都没想就重重一拍胸脯,这事包我身上了。

    “兄弟,你可要想明白啊。”长孙诠满脸担忧,拉着萧庭的手一副关心的样子说:“若是你接了这差事,到时候却完不成,工部那边可不好交差啊……要不,我看算了,还是我来顶着吧。”

    “这是哪里话,哪有让兄长又帮忙又受罚的道理!天大的事,我扛了,不就是播种机嘛。”

    萧庭哈哈一笑,带着熊二大步走出了长安县衙。

    ……

    县衙内,长孙诠的神情渐渐的平淡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冷笑自语道:“好你个萧兰陵,饶你奸诈似鬼,可最后还不是中了我的计?终南山小神仙?我呸!”

    县衙外,那十二个工匠果然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见到萧庭出来,为首的左校属大步迎了上来,长叹一声,神情复杂,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

    “回家再说!”

    萧庭一挥手,跳上了坐骑,转头望向长安县衙的方向,哼哼一声:“贼心不死,一个坑接一个坑哇?想阴老子,门都没有。狗日的死胖子,就凭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吃屎吧你!”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怀鬼胎() 
萧庭离开后不久,老福再一次出现在县衙后堂,皱眉道:“郎君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懂的?”

    长孙诠有点不耐烦的看了看老福,心想你跟着我父亲几十年,在幕后出谋划策为长孙家立下过不少的功勋,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以往还觉得你有几分算计本事,可怎的这些年来越来越是昏聩懦弱了,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到底是看不明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父亲大人叫你跟我来,是帮衬我,还是管束我的?

    想到此处,长孙诠不由的对老福就产生了一丝厌恶疏离,不过这种情绪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淡淡的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么多水车和播种机,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明年开春之前完成。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那可就不是我长安县的事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交代。

    还有那些匠人本就是待罪之身,若是能戴罪立功也还罢了,可若是完不成,到时候少不得两罪并罚。也好让天下人晓得,他萧兰陵也不是无所不能,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黄口小儿罢了。”

    让天下人瞧不起萧兰陵,对你长安令又什么好处呢?老福暗叹一声,接着沉声提醒道:“郎君似乎忘了,那水车和播种机,本就是萧兰陵首创的。别人做不出,他萧兰陵未必就做不出。”

    “做出了又怎样?”

    长孙诠回头望望老福,嘴角一抽,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笑道:“做不出,罪是他的,做出了,功劳大头依旧是我这个父母官的。工部这次的任务极重,我料定,京畿八县,无一家能完成,若是偏偏只有我长安县完成了,你说,到时候朝廷会表彰谁?他萧兰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究为我做了嫁衣,帮我在功劳簿上填上重重的一笔。”

    听长孙诠此言,原来从一开始,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萧庭接下这件工程。

    相反,萧庭若是不接,长孙诠才会头大,因为长安县根本无力完成。萧庭接手了,就等于把责任接过去,失败了,朝廷怪罪的是萧庭,他长安县最多得一个‘识人不明’的评语;若是侥幸成功了,褒赏的却是他长孙诠,长安县在京畿八县普遍无法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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