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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庭-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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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和萧庭之间的恩怨,长孙诠也算是个果决之人,既然下套落空。那也就没好矛盾的了,等着领功劳就是了。可不知道为,长孙诠心里总是惴惴的,觉得有些说不明白的古怪。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古怪在哪。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萧庭冲他咧嘴一笑:“兄长放心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决不让咱长安县丢人。”

    “好好好,兄弟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长孙诠干笑一声。

    几人重新坐下,看着场上的装配流水线。

    一箱箱大小不同的配件送入流水线,流水线就像是一只永不知满足的巨兽。一箱接着一箱的,将那些零件吞噬。然后化为一台台播种机。

    “五……六……”

    “三十七……四十八……”

    “九十六……九十七……”

    验收官员的报数的声音,恒定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每一台播种机通过验收,账册上的数字每多一笔,阎立德的神情就放松一分。

    终于,当一个数字响起之后,阎立德长吁一口气,一把拉住了萧庭的手,有些激动道:“修齐,老夫要多谢你了!”

    此时,长安县的工程份额已经全数完成。

    “老尚书不必如此,这事是我闹出来的,本就该我来扛,却连累了老尚书,我心里实在不好受。”萧庭拉着阎立德的手道。

    老画家给萧庭的印象还不错,不像搞政治的官员,倒是有点孙思邈的影子,想必他站在青山绿水前,手握画笔的样子,要远远比他身穿三品朝服的模样更加令人心生敬佩。

    场上,长安县的份额虽然已经完成,但装配流水线却没有停下来,萧家联防队员们依旧从仓库里运来一箱箱的零配件送入流水线。

    长孙诠站起来,指着问:“哎?修齐,他们还在干嘛?”

    “还是在装播种机?”长孙冲眼尖,发现那些零配件还是刚才的那种。

    阎立德看出了几分门道,转过头来略带惊诧,问:“莫非修齐你做出的,超过了长安县的份额!超过了多少?”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长孙冲道:“但愿能稍稍填补其他几个县的亏空。”

    之前宋大头已经和他们大致介绍过萧家生产播种机的方法和技术,而这些显然是其他几个县不具备的,因此依照常理来说,其他几个县定然是完不成的。

    长孙诠更是激动,哈哈一笑:“好好好,我长安县这次一鸣惊人,待我上奏朝廷,少不了修齐贤弟你一份功劳!”

    萧庭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笑着对阎立德说:“老尚书放心,萧家除了接下了长安县的工程之外,还暗中接下了京畿八县之中,咸阳、蓝田、兴平、云阳、高陵五县的工程,算上长安,一共六县工程,已全部完工。”

    “当真!”阎立德大吼一声,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望着萧庭,全然没有半点艺术家淡定的风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当真。”萧庭点点头。

    长孙冲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个萧兰陵,好一个天工开物学,不愧是当世奇人,当世奇学!恭喜阎兄,这下京畿八县,算是能全部完工了。”

    很简单的道理,除了长安县之外,剩下来七个县,每个县都没有能力单独完成分配的任务。但萧庭叫萧守道暗中联系了七个县当中的五个县,‘承包’了他们的‘业务’,同时要求他们出人,帮助剩下的两个县。

    这就等于还是七个县的人力,但只需要完成剩下来两个县的任务,平摊下来,每个县工程量一下子减少了差不多百分之七十,没有任何理由完不成。

    至于‘物力’方面,萧家当然是拿走了朝廷拨给五个县的大部分资金作为材料钱,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各县的人工。

    计数声音再次响起,一台台播种机通过验收,另外一侧,相对简单的水车装配线也启动起来。

    芦棚里洋溢出浓浓的喜庆味道,阎立德不住的抚须微笑,长孙冲也是频频的点头赞许。

    唯独长孙诠,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他额头上却渗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子。

    “兄长,你不舒服嘛?要不要来一颗洛神丹?不要钱,算兄弟送你的。”萧庭的脸上写满了真诚和关心。(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验收完成() 
长孙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听说萧庭一下子接了六个县的工程,长孙诠第一反应便是不信。萧兰陵有天大的本事,也绝无可能一家承担六县之责。除非他萧兰陵真会仙法,会变!

    也难怪他这么想。由于之前工部的播种机进度迁延日久,迟迟无法完工,甚至因此罢免了一个尚书,十几个官员,以至于在世人眼中,制造播种机和水车是一件极难的办的差事。朝廷也好,褚遂良长孙诠也罢,嘴上说的眼里,其实心底里都没谱,最多只报了一个最后能‘勉强完成七八成’就已经算是大幸的念头。

    在其他人看来,如此艰难的工程,即便是由萧庭这个始作俑者来负责,撑破了大天,了不起也就是勉强做到完工罢了。因此即便是之前萧家大起作坊,长孙诠甚至从某种‘渠道’得了消息,也没有人会想到,萧庭不仅能完成长安县的工程量,竟然还把京畿八县中其余五个县的任务一起接下来。

    就压根没人会朝那方面想。

    如今在朝廷里,播种机已经成了一枚烫手山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谁能想到萧家反而大包大揽去管其他县的闲事?

    何况萧庭接下那五个县的任务,还剩下两个县的任务,由其余的县均摊,因此表面看起来,各县还是热火朝天忙忙碌碌的在赶工。

    “兄长,来一颗洛神丹?真不要钱!”萧庭的声音传来。在大热天里,落在长孙诠的耳中这声音显得无比的令人心烦。

    长孙诠颤着肥肥的手掌晃了晃,咬着牙。挤出一抹苦笑:“兄弟果然不凡,一下子承下了六个县的工程,真是天大的大手笔,骇人听闻。”

    萧庭呵呵一笑:“要说起来,这还都是受了兄长启发,若不是兄长,我也想不到这个法子。兄长可算是我萧家庄子的贵人啊。”

    “此话又怎讲?”长孙诠问。

    萧庭指着外面广场上的流水线,笑道:“接朝廷的工程,这是条生财的路子啊。光是长安县一县。我萧家庄子上上下下的百姓,无不从中获利。我这一想,既然是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事,干嘛不铺开了干。让庄子上的百姓多得些实处。也解了其他诸县的忧烦,岂非一举两得。”

    国家的工程自古以来都是油水最丰厚的,何况播种机是利民工程,朝廷几乎是不计血本的拨下了大笔大笔的工程款项。之前萧守道就算过,光是长安一县的款项,给做工和提供各种原材料的庄户们,所带来的直接收益,几乎已经和在其他几个作坊做工的工人除掉‘赏钱’之外的基本收入持平。

    之所以要除掉‘赏钱’。因为萧家的赏钱是不固定的,没个准。萧庭要是高兴,一人打赏个几百贯也成。

    再加上其他的五个县,萧家庄子的所有人,在播种机生产这工程上,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天降横财。而且这笔财富绝不是偷工减料来的,而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收入,说到哪去都是扬眉吐气,站着把钱赚了。

    当初长孙诠挖空心思,给萧庭挖的一个坑,却变成了一个生财的聚宝洞,等于给萧家送钱来了。

    萧庭好像生怕‘埋没’了长孙诠这位大‘恩人’的功劳似得,继续火上添油,认真的给长孙诠分析道:

    “再换句话说,若不是兄长给牵出这个由头,我萧家可没资格参与到这么大的工程里呢。三郎去其他几个县,一听说兄长已经把长安县的工程交给我了,其他几个县的县尊立刻就打消了顾虑,否则那几个县的工程,还真不是那么好接到的。”

    这话有一半是萧庭故意气他的,其他几个县之所以愿意把工程给萧家,说白了,萧守道萧庭的面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只怕他们也存了个和长孙诠类似的心思,恨不得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正好冒出来个‘冤大头’,乐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可这话落在长孙诠耳朵里,就是赤果果的捅他心窝子了。

    看着萧庭那张笑眯眯的脸蛋,长孙诠胸中躁意大盛,火辣辣的直冲嗓子眼。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又有点担心不是萧兰陵的对手,他下意识简直就像一巴掌抽过去。

    冷静,冷静!长孙诠死死的把手按在案几上,生怕一个冲动做出难以收拾的事情来。在萧家庄子上,先动手打萧兰陵,长孙诠担心自己带来的几个差役,还不够他家那个护卫一个人揍的。

    就是跟萧兰陵单挑,他也打不赢啊,这是历史已经证明过的。

    “到底怎么回事?叶班头不是说……不对!”长孙诠深深的吸了口气,脑子里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接二连三飞快的闪过,恍然大悟:老子八成中计了!

    叶班头是从萧家工匠的‘家眷’处打探到的消息,正是这个消息误导了长孙诠。可现在一想,萧家工匠们,吃住都在作坊周围,几个月来根本没有回过家,那些家眷是怎么得知作坊里工程进展的?况且萧家向来是守卫森严,关于作坊的消息,半点也没有泄露的,就连作坊外的‘联防队’、苏家亲卫都未必知道身后作坊里的进展,更不要说那些个根本不住在萧家庄子上的碎嘴婆娘们了。

    长孙诠越发的肯定,这分明就是一出‘蒋干盗书’,叶班头打探到的那些消息,十有八九。是萧庭故意散布出来,来迷惑自己的。

    想到此处,长孙诠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大热的天却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之前那份长安县独占鳌头的炙热雄心彻底熄灭。

    很简答的道理,大家都干不成,只有你一个人干成了,自然是独占鳌头,即便具体事情是萧家来做,可按照官场惯例。作为长安县主官,长孙诠无论如何也是头一份功劳。

    可是反过来,要是萧庭真的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六个县的工程,最后整个京畿八县因此全部完工,那最多只能说明他长安县没拖后腿,和其余几个县一样。

    这其中还有个更微妙之处。由于萧家一家的原因。促使了整个京畿八县任务全部完成,那这功劳就显而易见了,萧家自然是首功,其余诸县,就算有功,也得远远的排到后面去,能论个‘协从得力’已然是意外之喜。

    若是遇上严苛较真的上官,说不定这八县非但没功劳。还得落下个‘尸位素餐’的考评。

    要知道,各县才是承担朝廷任务的正主。结果他们却几乎都没做,相反却是萧庭这个闲散爵爷替朝廷解了忧。这可不就是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嘛。偏偏这还是他长安县求上门去的,算不得萧庭‘不守本分’,只能讲人家够仗义。

    正要怪罪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长安县,因为这个‘不谋其政’的头,就是从长安县开的,其他各县才纷纷效仿。

    “好你个萧兰陵,当真是阴险毒辣。这一番连消带打,脱了干系,得了好处不说,还反手将我一军?”

    长孙诠想的越是透彻,心中的恨意就越深越浓,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凭心而论,长孙诠是长安县百里至尊,天下第一县令,又有赵国公这一层关系,还是未来的驸马都尉,身贵宠隆,前途不可限量,愿意和他结交的官员不在少数。只要他稍稍用心,把功夫放在结交同僚上,将眼光放得宽大长远些,从整个京畿地区着眼,或许也能提前发现一些端倪,不至于让萧庭这么轻松的就糊弄了他。

    可他偏偏钻了个牛角尖,执念深重已然入魔,一双眼睛只盯着萧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防着萧庭上,自然对于外界情况一无所知。

    还是那句话,一旦钻了牛角尖,原本再聪明睿智的人,也会被蒙蔽了心智,变成聋子瞎子,甚至是疯子。眼中所见,遍地皆敌,心中所想,只有仇恨。

    “拿了钱,要是办不了事,那可是欺骗朝廷。”长孙诠抱着最后一丝指望,“六个县的工程,贤弟当真全部完工了?”

    长孙诠其实也清楚,就算萧庭无法将六县工程十成完工,但只要有个七八成,那也是一笔无法抹杀的巨功,可相对于全部完工而言,部分完工毕竟有些瑕疵,的确透着些‘欺瞒朝廷’的味道,两厢抵消,萧家的功劳就会被抹杀不少,若是深挖细抓,未必不能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事到如今,只要能让萧兰陵添点恶心,长孙诠也能多少出点恶气。

    “口说无凭,兄长安坐,和我一同观看工部官员验收便是了。”

    萧庭笑呵呵的指指天上的日头:“时辰还早,估摸着今儿个天黑的时候,也差不多该验收完了,能不能尽数完工,到时候便知。”

    “好,愚兄也想亲眼看着,贤弟能否做成这让人匪夷所思的大事。”

    这阵短短的说话功夫,芦棚外验收官员报出的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长安县一县的工程总量,并且还在恒定的增加着。

    每一声报数,都像一柄大铁锤,狠狠的敲打在长孙诠心头,让他小心肝一阵抽抽,心尖子发疼。

    远处林中,运送原材料的联防队员不断的进进出出,萧家的仓库里的原材料,好像永远也搬不完取不尽。

    不光是播种机,水车的数量此时也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县之定额。

    两个县……三个县……四个县……

    随着一台台水车和播种机验收完毕,京畿八县中一个个县的任务完成,芦棚里众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阎立德甚至已经有心思和一边的长孙冲谈论起书画之道来。

    而长孙诠则恰恰相反。

    终于,在日落时分,工部的验收官员,报完了最后一个数字,然后领着几位老匠人,一溜小跑来到芦棚前,当着众人的面,用有些发颤的声音,大声道:

    “禀,我等仔细查验,萧家所产播种机水车,尽皆为上品,已足六县之数,且尚余八台。”(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好好好!”

    听到禀告,阎立德哈哈大笑,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喜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长孙冲在一边扶须不住点头微笑,道:“好一个试点庄子,好一个天工开物,好一个萧兰陵!”

    唯独长孙诠一下子瘫软在靠几之上,神情呆滞,心中啪嗒一下打翻了五味瓶。

    这已经不是什么难过、怒之类的情绪,之前各种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交织在一起,一瞬间,长孙诠只觉得有点恍惚。

    全做完了?全是上品?还多出八台?挖空心思谋划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计谋,提着一颗心追查监视了几个月,花了那么多钱,还搭上两个死士和长孙家首席幕僚老福的性命,最终就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完了?

    本该是长安县占足风头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他这个正牌的长安令,连他那个本家侄子长孙冲都似乎没瞧见长孙诠的窘态。长孙冲唰的一下合上折扇,指着不远处广场上正在收拾的匠人们,对阎立德道:“听说这段日子,萧家日夜赶工,匠人们甚至连家都回不得,上上下下历经艰辛,才有了今日之喜。依我看,阎兄也该慰问一二才是。”

    “不错不错,老夫欢喜的忘形了。”阎立德拉着萧庭的手,道:“萧家上下皆有功劳。修齐与我同去,老夫要替朝廷好生褒赏一番。”

    阎立德今日来验收,是以朝廷代表的名义来的。换句话说,算是个有实无名的‘钦差’,代表朝廷也是说的过去的。

    老头儿一手拉着萧庭,一手拉着长孙冲,长孙诠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来到广场之上众匠人面前。

    这些匠人,大多是出自将作监阎立本治下。原先和阎立德也是照过面的,更早的时候,阎立德也做过将作监监正。匠人中其中几个资格老的,还是他的老下属。

    此时双方见面,分外有一种别样的感触。

    “哎……”

    说是褒奖,阎立德看见这些人。却是先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老夫以往还觉着,是下属们不用心,直到今天才明白,诸位都是难得的人才,要怪只能怪我兄弟二人,没做好这个上官,倒是让诸贤达受委屈了。”

    这话说的可就太重了。阎立德是什么身份,朝廷顶级的大臣。世代名门,和皇室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与这群工匠的差距,说是人与蝼蚁之别也不为过。可他这番话,竟然隐隐的是向他们道了歉。

    况且,从古自今,杰出的匠人数不胜数,可何时有匠人被世族贵人称为‘贤达’的?何况这位贵人,还是以书画见长,不仅仅代表了贵胄,更是文人雅士中拔尖的。

    还有一个秘书监在旁,今日这番言词,说不定就会记入史册。就算仅仅凭着阎立德一人之言,无法彻底让匠人的地位翻身,但至少已经有文人雅士的领袖,破天荒的第一次承认了他们。

    所以说,虽没有什么赏钱,可这个面子给的太大了,众匠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有几个年纪大些的,眼角甚至已经有些湿润了。

    “老尚书这是要折煞死我们啊。”林木声音有些哽咽:“全是爵爷领着咱们干,没有爵爷,咱们这些人啥都不是。”

    匠人们心里和明镜儿似得,若不是萧兰陵,他们至今撑死了不过就是将作监的普通匠官,万万不会有今日的荣耀。萧家的这些工程,换一批匠人来,也绝不会做的比他们差。

    对阎立德的破格褒赏之语,匠人们感到激动莫名,也从某种程度上,更加坚定了匠人们对于萧家的追随之心。能有今天,他们心底里真正感激的,却是萧庭这个家主,是这位家主提携、成就了他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何况是将普通驽马调教成千里马的伯乐?

    “都不易,都不易,萧兰陵和萧三郎的赏,不是老夫能定下的。至于你们,老夫就能做主,一人二十贯赏钱,改日去将作监领去,酬谢你们这段日子的功劳、苦劳,也当替关内道的百姓以表谢意。”阎立德又道。

    萧庭在一边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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