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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武昭仪’三个字,萧庭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原来这位贵妇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武媚娘,果然是烟视媚行的,即便站在那不动。也透着一股子风情。至于稍后半步的那个道骨仙风的老头子,自然就是英公李绩了。隋唐演义里的徐茂公就是以他为原型。
“兰陵县男萧庭见过武昭仪,英公。”都是便装,没太多讲究,萧庭一躬倒地行了个礼。
李绩面色疲惫,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武昭仪微微一笑。道:“我和忠儿也没带仪仗来,两位不必多礼。巧了,适才孙老神仙还提到了萧兰陵,你要是不来,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一边说。一边用商量的语气,问李绩:“不如让萧兰陵去给敬业瞧瞧?孙老神仙也说了,逍遥派有不少奇妙手段,萧兰陵或许有什么法子也未可知。”
李绩神色复杂的望了李大郎一眼,又有点疑惑的瞧瞧萧庭,没说话,深深一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然后转身朝府里走去。
“还不快跟来。”武昭仪冲萧庭和裴行俭招招手,随李绩重新回到府中。
“走。”萧庭牵着李大郎的手,和裴行俭一块朝府里走去。
路过门房的时候,看门的那家伙忽然冒出来,跟在后面满脸紧张的赔笑:“小的吃屎眯了眼,爵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莫要朝心上去。”
萧庭笑笑没说话,裴行俭道:“哪里话,你也是尽责,这是我和萧兰陵赏你的。”一边说,一边把刚才那颗珠子又递了过去。
这次门房老兄却没推辞了,二话不说把珠子揣在怀里,如释重负道了声谢,重新闪回到门房里。
“萧叔叔,他得罪您了,您还赏他?”李大郎是个挺聪明的娃,跟在旁边听了两句话,就瞧出了大概情况。
“他刚才怕担责任,不让我进去,现在有贵人请我进去,他心里怕了。我要是不赏他点什么,他还以为我记恨上了他,以后要是跟我使绊子,在英公跟前说我坏话,岂不是麻烦?”
“他一个门房,也敢?”李大郎眉头一挑:“萧叔叔,您不能连个门房都怕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典型的小孩想法非黑即白,萧庭和裴行俭都笑了,萧庭呵呵道:“不是敢不敢怕不怕的事,我好歹也是个男爵,还真跟他一个门房计较这点破事不成。赏他点好处,省的他担惊受怕的,我日来来往英公府上也方便,于人于己都没坏处。别总想着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家怎么样,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的用处,能用的就为我所用,这叫做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李大郎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重重一点头:“恩,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萧庭一边走一边问:“趁着没旁人,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哎,比上次还冤,其实我本也是想……恩,团结,对,团结他来着。”李大郎挠挠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边。
过程很简单,英公带着李敬业进宫,皇帝找英公单独对奏,李敬业无事可做,由内侍伺候着在外面等。李敬业也是经常来太极宫来惯了的,等了一阵有点急了。就让内侍带着他到太极宫里的演武场去。
所谓的演武场就是个大院子,平日皇子公主就在这里练武,李敬业来的时候,正巧李大郎在这儿练射箭,一连几箭都射偏了,李敬业看见,很是鄙夷的冷笑了一声。
这两小子是认识的,李大郎听背后有人冷笑,回头一看。是小英公来了。李大郎心想这是未来的英公,不能因为人家冷笑一声就对人家怎么着,何况自己的箭术的确不咋样,于是就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
李敬业也是个爱显摆的,说什么箭不是你这样射的,我来教教你。二话不说,从边上的箭囊里抽了几支箭,啪啪啪一通连珠箭。全部正中靶心。
李大郎看的心旷神怡,还真就跟他请教起箭术来。
能让李大郎谦虚求教。李敬业还是挺得意的,他也不藏私,跟李大郎谈的吐沫星子四溅,两个娃从箭术就谈论到了武艺搏斗什么的。
箭术还好,有个靶子可以射,但武功格斗这种事。空谈可不成,必须要动手。两个娃平时都是身娇肉贵,侍卫们跟他们动手都陪着小心,他们也不傻,知道那是侍卫让着自己。所以总觉着不过瘾。好不容易找到个‘势均力敌敢下狠手’的,顿时技痒,拉开架势就切磋了起来。
李敬业文武双全的名头不是盖的,几下子就放到了李大郎,傲然道你这功夫差太多了,干脆你动兵刃吧,我空手。
都是男孩子,受不了这种激,李大郎还真傻呵呵的找了把刀。他多少留了个心眼,刻意挑了一把生锈的钝刀子,还给李敬业拿了一件皮甲。李敬业哈哈一笑,极为豪爽的把皮甲给丢到一边,冲李大郎勾勾手指,笑道穿甲的不是好汉。
李大郎也不是白给的,有刀在手完全不一样,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一刀在那位勇敢的小好汉胳膊上拉了个口子,见了红。
都是从小学武的人,见点红不是大事,叫太医来包扎了一下事情就过去了,李敬业临走的时候,还说你这刀法也不行,要是我动手,这一刀少说卸你条膀子。大郎啊,你还得练。
“哎,我当时也是被他气着了,不然不至于收不住刀,萧叔叔,您可不知道,这小子狂得都没边了。”
李大郎气闷道:“不过,他要是真死了,您说,是不是就等于是我害了他?”
“你想他死嘛?”萧庭问。
“当然不想,他虽然狂了点,可人不算坏,还教我武艺。我当时是气,可现在想想,觉得挺对不住他的,早知道这样,当时再气也不该动刀子。”李大郎摇头道。
“那不就完了,比武切磋,受伤在所难免,这不关你事。”
“我也明白这道理,可我还是不舒服,宫里人现在都说是我害了小英公,有些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往不一样了。您可不知道那些下人有多势利眼了,气人的狠。所以刚才我瞧您赏那个得罪您的门房,心里才觉得奇怪。”
“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你地位高了,他们自然巴结你。你一个当主子的,犯不着去猜他们的心思,显得你落了下乘,跟他们一般见识。”萧庭道。
“不光是下人们。我自己也是难受的,我和李敬业从小就认识,他要是真死了,您说我算什么人,亲手杀了自己朋友?”
李大郎拉着萧庭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萧叔叔,您本事大,求您给他救活过来吧,就当是帮帮我。”(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绩的决断()
“生命有命,富贵在天,天命,天命,各自管着各自的事。命不管天,天也管不到命,这小英公的性命,连天都管不到,何况你萧叔叔这个小小富贵的男爵。”萧庭揉了揉李大郎的脑袋。
这话连裴行俭都没完全听懂,更遑论李大郎了,他只觉得萧叔叔这话十分的深奥神奇,好像是武道口诀一般,又有些像是和尚打机锋道士念咒语,不过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萧叔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是连您都没办法……”
李大郎重重的把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我就倒大霉了,要是李敬业真死了,大不了我去给小英公守灵三年,算是赔罪好了。到时候,萧叔叔您可得常常来看我。”
见李大郎沮丧的样子,萧庭摇摇头:“还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总之我尽力就是。”
……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内院,诺大的一个院子里,几个下人在周围垂手肃容而立,院子里,英公李绩正在和武昭仪说话。
“稍后片刻。”武昭仪指指一间门窗都关闭着的房间,道:“孙老神仙正在里面。”
李绩回头看看裴行俭,又望望萧庭,沙哑着嗓子道:“既然来也来了,有要紧事就说吧。”
裴行俭正要开口,萧庭拽了他一下,抢先道:“本就不是大事,小英公的病要紧,这点子琐碎事情不敢再劳烦英公。”
李绩点点头,不再问了。又转过身去背着手,目不转睛的李敬业的房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孙思邈始终没从够房间里出来,情况似乎不太妙。院子里气氛渐渐的凝重起来,满院子的下人大气不敢出,李绩像一支标枪似得矗在院子正中。身形提拔纹丝不动,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从萧庭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老头子背在身后的手,不时的抽动两下,可见这位老将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陛……恩,郎君本想亲自来,可又怕英公大费周章接待,反而添乱。这不,我带着大郎来认错探病来了。”
武昭仪小声的对萧庭道:“适才孙老神仙还提到你。若是你逍遥派有救人法子,万万莫要藏私。能救了小英公,有甚事,日后可直接找我,我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萧庭微感意外,武媚娘话语之中的情态不似作假,听上去是真心希望李敬业能活下来。
这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李敬业如果死了。皇帝为了给英公一个交代,八成要为了这事废太子。那王皇后母以子贵的算盘就会落空,甚至可以趁这个机会,牵连王皇后一个‘教子无方’的罪过,把皇后也给废了,接着名正言顺的扶持武媚娘上位,将来武媚娘的儿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当太子。
朝堂上讲究一个‘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两年李治和武媚娘夫妻两和赵国公之间搞来搞去的,就是为了通过立后来压倒对方。立武媚娘,始终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武媚娘出身的确太有问题:之前太宗皇帝的女人。只要抓住这一点,武媚娘就算有真有天大的贤良德淑,也很难坐上皇后得位置,就算最终坐上了,也终究逃不过如铁青史,后人的闲言碎语议论指责。
现在李敬业出事了,却从根本上解决了武媚娘的问题:皇后无德。这就不是武媚娘要争了,而是你王皇后不配坐这个位子。这个位置空出来,总要有人去坐,后宫里只有武昭仪和萧淑妃两个人有可能,萧淑妃的德行未必就好到哪里去,至于头脑,离着武昭仪差的太多,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所以,按理说,武媚娘应当是最希望李敬业死的一个才对。李治倒未必,英公最疼爱的小孙子要是真间接死在李大郎手里,也不知道英公心里会有想法,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没有明着的怨怼,可以后也很难像之前那样死死的站在皇帝一边,说不好就真成了闭门不问世事的闲散老人。
想到皇后,萧庭倒是对那位王皇后有点嗤之以鼻了。这场面,本该是她这个养母带着李大郎来认错的,即能在公众面前体现出身份,要是李敬业能治好,她又可以和英公这个军中天字第一号人物拉上关系,她居然不来,白白的把机会送给了武昭仪。
这下倒好,反正武昭仪和李大郎说到底没关系,就算李敬业死了,英公看在今日来探病赔礼的面子上,也承武昭仪一个小小的人情。
这点小心思,不知是皇帝故意的,还是武媚娘的。
所以武媚娘这么说,萧庭也摸不准她真正的心思,对于这位可能的未来女主,现在即不好走的太近,也不能得罪了,点点头沉声道:“我定然是要尽力的,只是我肚子里这点货,也未必就能管用。”
武昭仪点点头,不再说话,那边李绩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朝这里看一眼,看来也没对萧庭报指望。
忽然之间厚厚的门帘子被从里面揭开,孙思邈皱着眉头走出来了。
“怎么样了!”李绩身子一晃,脱口而出,嗓音如同两片锈铁在摩擦。武昭仪也是迎了上去。
李大郎猛地抬起头,期待的望着孙思邈,却下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萧庭的袖子。
孙思邈冲萧庭和裴行俭遥遥一点头,然后道:“伤口太大,溃烂流脓多日,人已然不太好了……”
这话说的还算是委婉,人不太好了。意思就像是后世的医生说‘人不行了’,尤其是从孙思邈的嘴里说出来,就等于给李敬业判了死刑。
呼的一下,李绩满头的长发竟然肉眼可见的朝上猛地一飘,所谓的‘须发皆张’就是这个意思,他身上穿的衫子。更是瞬间就被汗渍浸势,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得。
李绩身子微微一晃,孙思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然后没头没脑的叫了声:“修齐!”
萧庭会意,情绪瞬间起伏太大,肌体短时间海量出汗,李绩又是这把年纪了,很容易导致猝死。于是从怀里摸出一颗吊命用的洛神丹,递给李绩。
孙思邈道:“英公先服下再说。”
李绩接过药丸,深吸一口气,稍微镇定了点,两指微微发力,把洛神丹碾成了几瓣,哆嗦着塞到嘴里,咀嚼了几句咽下肚子。
看到李绩这个样子。哪还有纵横三千里诛尽国敌大唐第一名将风采,纯粹就是一个因为小孙子要快死了。悲痛欲绝慌了神的老人。萧庭也不问,直接一掀帘子走进房间里,门口两个亲卫要拦,孙思邈摆了摆手:“让他去看看。”
萧庭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恶臭,房间里光线昏暗,一个半大孩子躺在榻上。就是李敬业了。
走进一瞧,李敬业双目紧闭,一张尖尖的小脸上面无血色,胳膊上的刀伤已经变成了一个看着很是恐怖的大洞,恶臭的脓血像是从伤口里一点点朝外冒出来。像是没有爆发完的火山口。一个下人正跪在边上,用布蘸着水不断的给他清洁伤口周围,不远处放着一个铜盆,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乌黑色。
摸了摸他额头,滚烫滚烫的,又翻了一下他眼皮子,瞳孔无神,鼻息更是忽长忽短,相当不稳定。
没再好瞧的了,就是不懂医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娃已经命在旦夕,随时都可能死。
转身出门,直接对孙思邈道:“药石已然无用了,动刀吧。把烂肉脓疮给剜了,说不准有条活路。”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孙思邈点点头。
“那还有等的,立刻动刀!”李绩道。
孙思邈摇摇头:“这孩子还昏迷着,高烧不退,而且伤口太大,动刀他十有八九熬不过来。即便是动了刀,他也熬过来了,他那些腐肉毒血,恩,也就是修齐以前说过的病毒,要是已然侵入体内,十有八九还要复发。”
在当时看来,‘感染’都是腐肉毒血导致的,孙思邈由于和萧庭讨论过,把一切会传染感染的现象,都用病毒来解释,不完全对,也差不多。
“那到底是意思?”武媚娘在一边问。
孙思邈望着李绩,正色道:”英公,再不能拖,您得拿个决断了!”
很残酷的现实,医生告诉家属,你孙子要死了,不手术,最多还能活两天,手术的话或许能活,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直接死在手术台或者术后并发症上,您得选一个。
要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不作为;要么就是亲手送他去死。无论怎么选择,李绩的晚年,恐怕都要活在自责的悲痛之中。
“要不,再让太医来瞧瞧,好歹想出个稳点的法子,哪怕先吊着命呢。宫里还有颗两千年的参,我去拿来。”武昭仪声音有点发抖。
“我……我那也有点保命的药……”李大郎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像是蚊子哼。
孙思邈不置可否,看看萧庭,又望向李绩。萧庭想了想,道:“我没给人动过刀子,逍遥派却却有一些这方面的要领禁忌,或许能有助一二,不过……”
话没说白,不过也没把握,只能略尽人事罢了。
“就按老神仙说的办,动刀吧。老神仙和修齐,两位不必多虑,只管放手去做。老夫杀了一辈子人,老天真要让我断子绝孙,那也是报应,怨不得谁,怨不得谁。”
李绩仰天长啸一声,伴着啸声,两行浊泪顺着苍老的脸庞滚滚而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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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赵氏()
有些人在巨大的压力下会崩溃,而有些人在被逼到没有没有退路的时候,反而能够冷静的面对。李绩很明显是后者,动不动刀其实并不是一个选择题,不动刀必然要死,动刀有一线生机,他为李敬业选择了那一线生机,然后自然而然的把需要背负的压力留给了他自己。
“既然英公已经决定,事不宜迟,趁着天色还亮着,这就准备吧。”孙思邈点点头,问萧庭:“修齐,你说你逍遥派对于动刀剜肉有些心得,来助我一臂之力。”
“额,我们把这样的在身体外进行的针对外伤的,叫做‘外科’;调节五脏气血筋脉的,叫做‘内科’。老说动刀子动刀子的,搞得好像要杀人一样,不吉利。”
“这个划分倒是不错,我回去之后也记在书中。”孙思邈道。
“老爷子您别耽误了,外科内科的,赶紧救人吧。”武媚娘在一边插嘴。
“现在不行。”萧庭摇摇头:“逍遥派的外科手段,需要准备些物件。”
萧庭没有青霉素这种宝贝,能做的只有尽量改善手术环境,让李敬业尽可能的避免术后感染,提高孙思邈的手术成功率。首先一个,就让李绩腾出来一间空屋子,务必打扫干净,最好是没有窗户的。
“光透不进来;老夫怎么看的清楚?”孙思邈不解道:“剜肉疗伤万万不可有半分差错,哪怕刀子偏了半分,割断了血脉筋脉都不成。”
“自然有办法,准备八面一人高的大铜镜,四面撞在屋顶四角,四面摆在屋子里四周。在点上蜡烛,保证比白天还亮。先去准备镜子,具体的摆放方法,我回来再说。我还得回庄子一趟。”
说罢就朝外走去,临出院子的时候,萧庭忽然想起来。顿了顿脚步,回头对李大郎道:“大郎,你也别走,待会还要你帮忙。”
李大郎听说自己也能帮得上忙,重重的点了点头。
出门上马,一溜小跑出了长安城,重重的一挥鞭子,战马一声长嘶,四蹄如风朝兰陵庄子奔去。
回到兰陵庄子的时候。天色已然快黑了,萧庭回了府上,直奔放着棉桃的大院子,院子里以吴嬷嬷为首,一群丫鬟婆子们正在挑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