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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老族长敖天胤坐在椅子上沉声开口,刚醒来时候的虚弱已经一扫而光,只是看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方正威严至极的角色。
看着下方在座的几个儿子,敖天胤的视线落到左手第一个的敖玥身上,便是哼了一声:“玄武还说你长进了,瞧瞧你那样子,不就是一些狗屁预言么,我们龙族还会怕了不成。”
“谁有话说,让他来龙谷说!”大公子敖擎
敖玥缓缓抬头,眉眼间有些不耐:“不是怕……”
他根本一点都不担心,什么狗屁预言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担心的是那个蠢女人。偷偷跟着她的那几天,他能看得出她对腹中小家伙的在意程度,一旦知道这个预言,她肯定会慌了的。
不行……管不了她会不会怪自己自己,会不会嫌他蛮横了……他现在就去,必须把她带回来放在自己身边。
“去吧三哥,你快去把三嫂带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敖琮笑嘻嘻开口:“谁敢拦你你就打他,打不过了我们一起去,嘻嘻……”
其余几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敖玥没有回头,低低嗯了声,接着就是径直朝外边走去。
雁荡山脉,奉天阁后山,矗立的山峰下,瀑布水声震天。
一名蓝裙娇俏少女站在瀑布边上,眼神紧紧盯着瀑布中……瀑布带着轰然水声打到下方的岩石上,岩石上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双手握拳站在那里,任凭瀑布打在他身上。
忽然,男子被瀑布巨大的力量打入水中,骤然间便是沉入水底……岸边站着的蓝衣女子顿时握拳向前迈了半步,接着又是生生忍住……须臾,就看到那男子艰难从水中爬出来,再次站到巨石上面。
终于能在瀑布下面站稳了,过了好久,男子又是忽然迎着瀑布直直朝上跃去,像是瀑布中一条逆流而上的鱼,身体在瀑布中逆流穿梭,足尖在山壁上面稳稳登住,接着再次向上跃去……一直跃到瀑布顶端,站在山顶,他冷冷朝下看着,蓝衣女子便是满脸笑容朝他挥手。
如果唐落羽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惊喜交加,因为……那个赤着上半身的银发男子,正是容景琰。
唐落羽一行人到达雁荡山下的时候,就看到还有别的人,有的能看出来门派,还有的,压根看不出来路。
雁荡山脚下便是奉天阁山门,从后边看去,能看到山门旁边懒洋洋守着几个人,门口已经排了队,好像是在一个个进山门,那些守门的弟子,即便是懒洋洋的,也能看出,的确功力非凡。
前面忽然发生了争执,有人在不满叫嚣:“凭什么洞玄以下不让进,谁立的这规矩,这分明是瞧不起人……”
唐落羽顿时了然,原来,这奉天阁这一次,竟是规定了,洞玄境以下不能进山。
左右看了看,张道陵南客不用说都是洞玄以上,东方玉自然也是,木兰勉强也是,可是,武当和峨眉那些弟子们是进不去了。
又是几个不到洞玄的人被拒绝进山了,那些人不满的咒骂着,就在这时,一道娇蛮的声音响起,仿佛从鼻子里发出嗤笑。
“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破七境,还有脸在这里叫嚣,就是看不起你们怎么啦,这么废柴还不想让人鄙视啊?”
唐落羽抬头看去,一个蓝裙少女仰着下巴一脸倨傲看着那些语出不逊的人,接着就是指了指山门处那个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桃木剑。
“每个人进来都要握剑,只有洞玄才能让桃木剑反应,没到洞玄的就别过来现眼了,还有,觉得对这个规则不满的也不用过来了,你们可以不进去!”
少女明显压根不稀罕别人进山门,将一个隐世宗门的清高和傲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饶是少女娇蛮跋扈,山门口的人依旧该排队的还在排队。
毕竟,他们是奔着神谕来的,这是正事,不会因为一个半大孩子任性的话就赌气离开,这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规矩人家定,况且,这女娃怎么看,都还是个半大孩子。
武当和峨眉的弟子自觉留在后边临时搭起的凉棚下面,他们没到洞玄,进不去……只有木兰和东方玉两人排着队。
唐落羽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物一边朝前走,忽然间便是被拦住。
“你……等等!”
唐落羽抬头,那个蓝衣少女视线看着她,眉头紧锁:“你不能进去!”
此时,南客张道陵他们都已经进了山门了,连东方玉和木兰都进去了,她却被拦在了外边。
唐落羽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蓝裙少女挥了挥手:“看你不顺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好看的过分的女人就不舒服,也不只是因为女性的攀比心理作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想让她进去!
“我在遵守你们定的规矩……”
唐落羽看着那少女,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但是如果你们的规矩也不是那么有规矩,那我不介意按照我自己的规矩来!”
听到她的话,那蓝裙少女微微一怔。
这话并不是多有气势,可是,听到耳朵里面,却无端觉得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接着她又觉得是自己心里作用。
她怎么敢在奉天阁地盘上和自己耍狠呢!
后边排队的人都是发出不满的声音。
“不是说桃木剑为准,凭什么又变了又不让人家进去了,奉天阁的规矩和女人的脸一样么,说变就变么?”
明显,蓝裙少女刚刚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此时,一有声音,便是被好几人同时发难。
听到那些嘲讽的声音,蓝裙少女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会在这里放肆,可依旧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便是冷哼一声咬牙:“……木剑坏了,现在我说了算!”
说罢,便是伸手去拿桃木剑……可是,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比她更快一些握到了桃木剑上,蓝裙少女下意识抬眼,直直对上唐落羽带着些淡笑的眸子。
唐落羽提了提唇角,暗暗发力,那蓝裙少女便是低呼一声蹭得松开桃木剑。
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桃木剑,唐落羽缓缓将它放回桌上朝少女淡笑道:“果然是坏了呢。”
说罢,便是直接朝里面走去……少女下意识准备拦,就在这时,几声低呼响起,蓝裙少女看向桌上的桃木剑,下一瞬,便是蓦然呆住。
哪里还有什么桃木剑,一堆细密的木屑像是细沙一般静静躺在桌上,堆成个桃木剑的形状,下一瞬,山风吹来……木屑被风扬起,随风消散。
后边顿时想起几声叫好声。
“好了,既然桃木剑坏了那就别测了也,大家一起进去吧……”
少女呆呆的看着朝里面涌进来的一群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末了,便是急的跺脚:“来吧都来吧,丢了小命可别怪别人!”
她可是听到师尊他们的谈话了,这一次神谕现世,很可能要有一场浩劫。
不愿再理会,少女扭头气哼哼朝会走去,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唐落羽。
懒得理会这些人,她还不如回去看闷葫芦练功呢……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蓝裙少女面上闪过一抹绯红,暗暗咬牙下了决心。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她初初是谁,她就不信,她把那张冷脸捂不热,哼!
进了山门,接下来的路便是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两旁种着清脆的竹子,大的已经有碗口粗细,被山风一扫,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们一行人缓缓往上走,前面偶尔能遇到下山的奉天阁弟子,穿着奉天阁墨蓝的道袍,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他们这些外来人。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个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老者,面前是一方矮几,上面一套茶具……正在山风习习中背对着石阶,看着山下风光细细品茶。
好有意境,所谓隐世之人便是如此了吧。
无论是唐落羽这一行人还是那些别的门派,都很默契的没有去打扰,还刻意降低了声响,就在唐落羽几人走过那亭子的时候,那老者,缓缓转身……直直与唐落羽视线对上。
唐落羽我微微一怔,就在这时,旁边有人低声道:“原来是奉天阁鬼算……”
传闻中奉天阁极为擅长占卜凶吉的隐世高人!
“姑娘,此行凶险万分,可需要贫道为姑娘起一卦?”鬼算看着唐落羽,眼里带着柔和笑意。
唐落羽骤然眯眼。
这里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给她起卦。
眯眼看到老者手中出现的几片龟甲,唐落羽想了想,缓缓摇头:“多谢前辈美意,至于起卦,还是不用了。”
既然她总是要上山去的,她也必定会小心谨慎,那起这一卦,无论是凶是吉,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意义,况且……
天机这种东西,你不去窥探的时候,它就自己在那里运转着,就像是天上的星宿,有自己的轨迹,可是,也受外力的影响,即便是你自己的命运,也不一定具是绝对的定数。
可是你一旦窥探到了,便会忍不住朝那边去想,在这种心理暗示下,即便是一些事情原本有转机,可能也会因为自己,而错失转机。
既然没有益处,那又何必再去窥探,既然已经决定要向前,那前方路途如何,总要自己走一遭才能真正知道!
周围人都有些错愕,没人想到,鬼算亲自开口要起卦,唐落羽还会拒绝!
反而,唐落羽身边张道陵和南客却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个女人,绝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就比如说,你觉得她淡笑贪生怕死吧,她有时候那股狠劲儿会让你心惊,但是你说她张扬强势吧……她大多数时间又是那种一直缩在后边不起眼的地方,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有时候看起来还怂怂的。
没有理会别人的视线,唐落羽朝鬼算礼貌微微躬身颔首算是致谢,接着,便是扭头继续朝前走去。
东方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鬼算,接着便是招呼木兰一起。
两人一路赶来也算是熟悉了,再加上路上也算是互帮互助,已经将彼此看作是同伴了。
木兰痞里痞气拍着东方玉的肩膀扬扬下巴示意前边的唐落羽。
“你有没有觉得唐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东方玉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皱着眉头看着木兰大咧咧拍他肩膀的模样,咬咬牙开口。
“说了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男的!”木兰扬起下巴五指向后梳理自己的头发,睥睨着东方玉。待看到东方玉示意她看自己挺起的胸脯时,木兰又是变了面色,扬手便是朝东方玉打过来。
“圣人没教你非礼勿视?”
东方玉被她抽到肩膀上下意识向后一缩,下一瞬就是满脸义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唐落羽朝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亭子中一声悠悠的叹息。
她没有去理会。
什么起卦不起卦的……她真的没有兴趣。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还有一些别的担心,比如,那九尸迎宾的预言,万一真的和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有关系……
继续拾阶而上,没多久,所有人眼前就是豁然开朗起来。
像是到了半山腰,眼前是位于山腰的一片稍微平坦一些的一片空地,几棵松柏错落分布着,很有些迎客的味道。
十数名蓝衣道士分列在松树下面,神色平静看着这些来客,每颗松树下都坐着一名年岁稍大的道士,面前放着棋盘,棋盘上面,黑白子分布着。
“各位,能到这里的,相信各位都是手上有些本事的,这一次,我们不考察武力,考察头脑。”
一名看起来像是领头人模样的道士沉声开口:“还是那句话,这是奉天阁的地方,规矩由奉天阁定,不满意的道友可以直接下山,奉天阁绝不强留!”
端的是隐世宗门的架子。
周围顿时就炸锅了一般。
“下棋……谁还会下棋啊,会的也是三脚猫半吊子,不想让人来见神谕的话,干脆直说好了,又何必将这个消息广而告之!”
有人不满抱怨,反观那道士,却是依旧面色如常,像是没有听到那些怨言。
就在这时,唐落羽前面一人冷哼一声就是直接朝里面走去:“什么奉天阁,看你们这架势,哪儿是奉天,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昊天了……”
正骂骂咧咧,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是蓦然倒飞回来,一口老血喷出去摔落在地,下一瞬,一名蓝袍道人临空而立……脚下踩着一把青剑。
御剑飞行!
下方,所有人都惊呆了……原以为御剑飞行这个本事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中,被历史长河消融了,可谁知,竟然真的在这里出现了。
那人御剑立在半空,身上的蓝道袍有些破旧,人也是挽着道髻,胡子拉碴,显得有些颓废,可是唐落羽发现,那人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洒脱和不羁。
“我酒剑仙也不喜欢守规矩,但是我有不守规矩的本事,你如果有这份本事,不守也就不守了……可偏生你还没这份能耐。”
御剑道士自称酒剑仙,痞气的笑着看着地上被他打倒的人,接着便是抱着胳膊嘻嘻笑着看着下方一众来客。
“谁想不守规矩,可以,从我手下走过去就好。”
下方,原本还不满抱怨的声音消失了,有人直接扭头朝回走,也有人在自己队伍中找出了个摸过棋的,推上去硬着头皮尝试。
唐落羽身旁松树下便坐着一个蓝衣道士,看起来年岁不大,对上唐落羽的视线,便是有些羞赧的礼貌示意她树下的棋盘。
唐落羽看了眼酒剑仙,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硬闯。
倒不是打不过的问题,关键是她是来找人的,人还没找到就跟主人打成一团,不太好……万一影响了找容景琰。
看到那站在棋盘对面目光紧紧看着她的年轻道士,唐落羽唇角抽了抽,看向身边的南客,南客蹙眉:“没摸过。”
她只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张道陵身上。
好歹一代道尊呢,总不会……
“别看我,不会!”张道陵硬邦邦打破了她的幻想。
深呼吸一口,唐落羽只好自己上前坐到那年轻道士对面,皱眉看着那道士认真开口:“能换成五子棋么?”
围棋……她真不会!
那年轻道士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呆滞了一瞬,接着便是连忙摇头:“阁主交代了,不可以……”
他话没说完就被唐落羽面上倏地冷下去的表情惊得停下来。
深呼吸一口压下自己性子,唐落羽控制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她看着那年轻道士,温和开口:“你很会下棋?”
年轻道士呆呆点头,接着又是愣愣摇头:“会……会一些。”
唐落羽叹息一声:“我不会……”那年轻道士又是一惊,接着就看到眼前笑的柔和的女子阴测测温和开口:“所以我不喜欢别人用我不会的东西来欺负我,不喜欢的时候,我可能也会做一些让别人不喜欢的事……明白吗?”
年轻道士先是一顿,接着便是愣愣摇头。
唐落羽叹息一声起身,看来没办法了。
她正准备直接动手,旁边东方玉忽然上前一步:“我会,我来下……”
唐落羽挑眉看过去,就看到南客手中孔雀翎露出一截抵在木兰腰间,木兰面色惨白,东方玉满脸愤恨!
悻悻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南客,唐落羽站到一旁。
东反玉果然不是盖的,三两下就下赢了那个道士,几人一起朝里面走去,那酒剑仙便是一声大喝:“你们是一起的么?”
东方玉张口结舌面色有些发红,明显不擅长撒谎。唐落羽抬头看着酒剑仙,认真点头:“是一起的。”
酒剑仙眉头紧皱像是有些苦恼,接着便是不耐挥挥手:“进去吧进去吧……”
唐落羽一行人便是朝里面走去,东方玉低声碎碎念着:“撒谎都一本正经全无痕迹……”
没有理会他,唐落羽径直朝前走去,身边,南客面上的神色越来越低沉。
他们在前面走着,后边那些通过了的人也慢慢追了上来……
奉天阁观星楼里……四人围着一张棋盘而坐,具是神情肃穆。
“看出来了没?”
“没有,她没有碰那些棋子棋盘,没办法查看……”
“哎……走吧,只能正面对上了。”
四人对视,缓缓点头起身,最后一人双手拿起桌上的棋盘,叹息一声,朝外边走去!
奉天阁后山,容景琰拎着食盒朝里面走去……还没靠近,又是满耳朵疯狂而又污秽不堪的咒骂声。
他面无表情,打开第一个房间门,果不其然,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伴随着咒骂声响起。
“臭虫……你这个低贱的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你……”
话没说完,忽然停住,那个只剩下半截身体的老者错愕的看着揪住他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的人,嘴唇开始哆嗦。
“血瞳……血瞳……怎么会……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血瞳……你……”
容景琰双眼一片赤红,他忽然想起血衣门祭地里面时候,那个张嘴咬到他脖子的干尸一样的老者。
那时候,那个老者的眼睛,也是这么红……
当时他想什么呢……他在想,他没死,还活着,那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被人给吃了啊……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根本不理会,就那么看他被那老者抱在怀里撕咬,仿佛没有救过他,也不介意他是死是活。
没人救他……那他就要自救!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亦或是那个老者以为他半死不活已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竟是让他忽然发难间,得了空隙。
他按住那老者,可是自己也没多少力气……为了不被那吃人的老头再次制服,他只好用自己唯一能用到的武器……他的牙齿!
像那老者咬他一样,他狠狠一口咬到那老者干瘦的脖子上面……他没想到,那么干巴巴的人,竟然还有那么多血。
他就那么大口吞咽着不敢松手,直到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