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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宪向来不信佛,又想着常氏如今病重,这换院子若是再折腾一番,只会白白加重病情,便只当这道士又是个招摇撞骗的,打发了他些许银子,并没有理会。
但常氏可不这么想。她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夫人,才三十来岁,大把的时光还没过,怎么能现在死,于是硬要徐宪把她换到风景宜人的庆松苑去,徐宪只得照做。
众人本并没抱什么希望,哪知到了第三日,常氏的病竟一天天的好转起来,不出一个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常氏大喜,便全然信了那道士的话,再也不肯靠近长春馆一步。
落在府里的下人眼里,就有人开始议论了,说是常氏逼死了那三位妾室,其中还有一位怀着身孕,大大折损了这个原先是福地的长春馆的气运,成了不祥之地,那三人怨气太深,才让常氏得了病。
等常氏亲耳听到的时候,这话已经传到外面去了,常氏大怒,便下了严令,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统统杖毙。手段严苛,但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的人虽不太清楚常氏究竟做了什么,却通过只言片语的传言,认定这是个手段狠辣,善妒不容人的妇人。好在京中善妒的主母并不算少,常氏也仅仅是成了一时片刻的谈资罢了。
意映记得,前世赵晴宜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曾非常害怕,想搬出长春馆,却见徐宪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怕让别人捡了好处,所以就熄了念头,宁肯晚上在摆一屋子的蜡烛,亮的睡不着,也不愿搬走。
她暗叹了一口气,赵晴宜的执念,在那时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啊。
她这边低着头想事情,那边绘春和红雪已经聊开了,把京中流行的花样子都讨论了一遍。
二人听到她叹气,红雪便转过头来,打量了她一眼,向绘春道:“这位妹妹话倒少得很,也是和你一同伺候亲家太太的吗?”
绘春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家大姑娘身边伺候的知岚,性子沉了些,但做事还算稳妥,你可别同她计较。”已是一副熟稔的语气。
意映见绘春暗暗朝她使眼色,也不好不开口,便笑道:“我是只顾着看侯府的好景色,入了迷,倒把两位姐姐忘了……”
红雪听见意映夸赞侯府,脸上也露出几分得色来:“我们侯府是太祖皇帝亲自命人建造的,先皇在的时候又扩充了不少,自然是处处都是好风光。知岚妹妹你既是赵大姑娘身边的人,日后相必也要一同进府的,一会给太夫人请完安,我倒可以带你们逛逛这侯府,想好让你熟悉熟悉。”语气缓和了不少。
绘春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这不正是她们二人来的目的吗,这个红雪倒是很热心。
意映也点点头,道过谢,心中却叫苦不迭。她不过随口一说,这个红雪做什么这样爱炫耀,若论景色,长公主府的景色比这好过几倍呢,且侯府她前世早已看腻了,如今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三十七章 长信侯府(2)()
庆松苑门前是一条青石砖铺成的四尺宽的小路,两旁种着十数棵油松,看起来树龄尚短,仅有大约两丈余高。
“这油松是七年前种下的,如今时日还短,等再过个几年,这条路便能十分阴凉了。”红雪边走边笑道。
虽名为庆松苑,倒也不全种的是松,绘春远瞧着,院门两边还各自悉心打理出了一片茶花地,颜色各异,让人眼前一亮。
“太夫人定是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吧,我看那些茶花都开的很不错。”绘春笑道。
“是了,太夫人没事时就喜欢养些花草,如今也开成了体统。”红雪边说着,边领着二人进了庆松苑。
庆松苑很大,红雪领着她们七拐八拐,穿过一座穿堂和大厅,又过了一道月亮门,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才到了常氏所在的绿荆园。
常氏今日身穿锦红色织银仙鹤纹团花褙子,戴着宝蓝色镶琉璃珠的额帕,髻上插一对西池献寿簪,托着茶杯的右手上戴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戒指,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青石圆桌旁的方凳上,样子看上去雍容稳重不少。
她见红雪领着二人进来,面上便带了些笑意。三人行过礼,常氏便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并命下人赐座。
绘春忙道不敢,直接说明了来意:“……今日是我家太太派奴婢二人来给太夫人请安,送些中秋的节礼,并想邀太夫人明日带着侯爷去府上参加家宴,不知太夫人可得闲?”
常氏沉吟道:“亲家太太一番好意,本也不便推辞,但我到底是孀居之人,喜事是不便参加的,前些日子大姑娘及笄礼,也是亲家太太劝了许久,我才放下这等规矩前去,但去多了到底不妥当……不若明日让小儿带着礼物去一趟,我便不去了。”
绘春闻言,暗暗觉得常氏是个守礼节的,笑道:“还是太夫人想得周到,只是到底扫了太夫人的兴,奴婢替太太赔个不是了。明日定当早早摆好宴,静候侯爷驾到。”
“这本是亲家太太一番好意,怎么能怪罪?”常氏见赵家姿态放得低,心中也很是畅快,面上笑逐颜开,“烦请你替我向亲家太太道谢。”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最后红雪上前附耳说了两句,常氏点点头:“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若让红雪这丫头带你们转一圈,回去了好跟亲家太太说道说道。”
二人谢了恩,便随着红雪出去了。
“太夫人可真是和气。”出了庆松苑,绘春笑着对红雪道。
红雪听了,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接话,沿着路一点点地介绍起侯府的风物来。
侯府占地大约有二十来亩。不计随处可见的水榭和观月楼,大大小小的院落大概有三十几个。
其中比较大的院落有:徐宪如今住的开云阁,历代侯夫人所居的正房长春馆,太夫人常氏居住的庆松苑,建筑风格独树一帜的四宜居和被未央池三面包围的秋波洲。
这几处院落里,都有四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园林精致,亭台水榭无数,四通八达,端是一派秀丽景色。
二人跟着红雪一一看过,绘春终是忍不住低声赞叹好几声。
走过未央池时,意映不由心情起伏。
前世,她在这里,下定了与徐宪一刀两断的决心,一心赴死,却不意被连靖谦所救,至今她仍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对侯府的动向如此清楚,竟能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到,救了她一命。
不过能凭一己之力将数年来困扰当今的老定安公谋逆一案顺利平反,必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做出些让人吃惊的事,想也正常。
她释怀地笑笑,想起上次在南街碰到连靖谦的场景,暗道:这个时候,他约莫已经成功潜入长信侯府了吧。想到这样的人此刻就呆在这里,她蓦然觉得这浑浊的空气也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前面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侯府最大的园林,千莱园了。
她心中猛地一痛。
她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没的……她还记得大夫诊断出她有了喜脉时,猛然感觉肚子一动的惊慌和惊喜,却不料,这份惊喜走得那样快,快得甚至来不及让她看到这孩子的模样……
刚失去孩子的她,对赵晴宜如何恨之入骨,如何辗转难眠,她都还记得。
她怀着生下孩子便清静度日的美好愿望,未尝不是一种退让,她那时也是爱徐宪的,也会有不舍,可有了这孩子,她一心想让他健康平安的长大,对权势的愿望就无限制地淡了。她想着,只要这孩子能健康长大,徐宪冷落她无所谓,赵晴宜辱骂她也无所谓,哪怕这孩子一生都不知道他亲娘是自己也无所谓……她愿意,为它舍弃一切。
可这样卑微的愿望,她都不肯成全她。
她闭上眼睛,攥住手心,似乎还能记起那时的滔天怒火。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后来,她读了许多佛经,渐渐明白了,她没能生下那孩子,确然与赵氏的狠毒有关,但也与她自身懦弱,没能力保护好它有关,更和她与那孩子的缘分有关。既是无缘,也强求不得。她能做的,只有每逢初一十五为它烧些纸钱,祈求它能寻得更好的人家。
恨,终究没有办法改变和解决任何让人痛苦的事,只有强大自身,看清楚本心,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过上真正该过的日子。
这是前世,她用了许多年才想通透的道理。这一世,她也希望能做到这些,让她关心的人,她的家人,都过得平安顺遂,让自己的小日子,也尽量过得充实有趣,而不是陷入仇恨的泥沼,白白毁了自己和在意的人的生活。
她想到这里,心情轻快不少,看了看枝桠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桃树,面带遗憾,对红雪和绘春道:“这桃树倒长得不错,可惜这个时节,桃花都谢了,若来的是时候,也能闻一闻这十里桃香。”
第三十八章 千莱桃花(1)()
红雪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妹妹竟也喜欢桃花吗?说起来,这片桃树,自老侯爷幼时便种下了,如今芳菲满地,也是赏心悦目。”
意映笑着点点头,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她转过头,望着身后桃林半掩的小径。红雪和绘春二人都敛了笑,垂着手,眼睛亦盯着小径。
稍许,一人从数十棵桃树中穿行而出,是个身穿玄色官袍的俊秀少年,面容白净,神色冷肃。
意映脸色一变,有些慌乱地随着绘春二人退到了小径旁边,低着头不看他。三人齐齐向他行礼:“奴婢见过侯爷。”
徐宪脚步不停,视若无睹地穿过了三人。意映暗松了一口气,正要抬起头来,却又见一双云纹福鞋又折了回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不知侯爷有什么吩咐?”红雪笑道。
“方才竟没看见是红雪你,只是你不在母亲身边当差,跑到这千莱园做什么?”语气十分熟稔。
“赵家太太派人给我们府上送节礼,顺便问问侯爷明天得不得闲,好去赵家参加家宴,奴婢便带着这两位逛一逛侯府。这可真是巧了,在这儿碰见了侯爷,也不用再多跑一道赵府了。”红雪笑吟吟地答道,眼波流转,目光中带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绘春在一旁看着,有几分明了,脸色微沉。
“哦?家宴?”徐宪沉吟了一会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绘春与意映二人,在意映身上一顿,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本侯明日没什么事情,烦请二位回去告诉赵夫人一声,明日定会准时赴宴。”
二人应是。绘春瞧见了红雪的小心思,也无心再在她的陪同下游览侯府,便向徐宪福了一礼,笑道:“见过了侯爷,我们二人的事情也就完成了,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徐宪点点头。
意映也福了一礼,便跟着绘春一道走了。
红雪见状毫不在意,脸上反而爬上一丝绯红,对着徐宪温柔道:“……近来暑气还重,不若一会儿奴婢送一盏荷叶冬瓜水到您的书房去,也好消消暑……”
徐宪神色却不复方才的和颜悦色,淡淡道:“你有心了,倒不必送到书房,晚上我去给母亲问安时送上便是。”
红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仍笑吟吟道:“是,太夫人也几日没见过侯爷了,侯爷去瞧一瞧,太夫人定然高兴……”
“方才那两位都是赵家夫人身边的人吗?”徐宪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红雪有些惊讶,侯爷向来不在意这种事的,莫非是对那位赵家大姑娘上了心,连赵家的下人都开始在意起来了?
她心中不由冒出一丝丝妒火,面上仍好声好气地,眼睛却紧紧盯着徐宪的脸:“那位回侯爷话的姐姐是赵夫人身边的绘春姑娘,那个身量尚小的则是赵大姑娘身边的……”她想了一下,“似是叫做知岚……”
知岚么?徐宪唇角微勾。这女子又是这样,见着自己紧紧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害怕,还有,上回在赵府,她竟然骗他与常平,说自己是不入流的小丫鬟……分明是他未来夫人的大丫鬟,做什么要这样降低身份?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
这神色和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留意着他一举一动的红雪的眼睛。她神色晦暗不明,果然如此,侯爷一听到赵大姑娘有派人过来,整张脸都亮了起来,难道,他真对那赵大动心了?
不,她摇了摇头,侯爷幼时没少受那些姨娘的欺负,极看不惯争宠斗艳的女子。等过了十四岁,太夫人给他安排了通房教他人事,他虽没拒绝,但对那通房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偌大的侯府,想要爬上的侯爷的床的丫鬟三只手都数不过来。颜色好的,他便收了在房中,如今许有六七个了,那起子人整日费尽心思求恩宠,侯爷也不曾对谁格外照顾过。
而她,自幼陪着侯爷长大,如今早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太夫人去年也提了好几次,都被她婉拒了,她想要的,是长长久久陪在侯爷身边。先前她暗示了侯爷好几次,他都没有表态,虽然她长侯爷三岁,但她自认容貌不错,并且跟那起子小妖精相比,又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年龄反而成了优势。
她想着,那几个通房,等到侯夫人嫁进来之后,定是要放出去的。他不想在此之前碰她,定是念着这自幼的情分,想给自己一个正经的姨娘名分。她在侯爷心中的分量,定比比那些人重了很多。
她想到这里,不由对那未进府的赵晴宜更添几分愤恨,好不容易试探出了侯爷的心思,怎能在这个时候让别人来插一脚!
她看了看周围,小心地抱住徐宪,一只玉指摩挲着徐宪的指腹,面容娇美,轻轻吐着气道:“侯爷……奴婢也有些时日没见着侯爷了,侯爷你……有没有……想奴婢……嗯?”
徐宪见她依上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没有避开,而是轻轻捏了捏红雪的耳垂,轻笑道:“当然……如此美人,怎能不念?”
红雪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见这话心中一甜,撒娇道:“侯爷……”
徐宪对答如流地回了她几句情语,任她抱了片刻,而后抽身,笑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我的……雪儿……”
红雪本还有些失望,但听见他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不由羞涩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徐宪见她走远,才不经意地拍了拍衣服,朝着书房去。
他对这些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着实没有半分兴趣,从幼年开始,便看厌了的戏码,再一次次地呈现在眼前,只会让人有一种反刍的恶心。
那红雪自认为陪着他长大就与众不同,在他看来,却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不长脑子,一心想飞上枝头的野鸡罢了。他与她虚与委蛇,不过是见她容貌尚可,又是个便于监视不靠谱母亲的得力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要紧的。
女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的工具,不论是为了生理还是权势名望,终究只是工具。
第三十九章 千莱桃花(2)()
不过,他突然想起那个奇奇怪怪,长相却很不错的小姑娘,倒是觉得,她与府里的这些人,很有些不一样。
片刻后,他又摇了摇头,笑了笑:能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过只是个伺候人的下人罢了,再怎么与众不同,终究走不出在主子面前献媚求宠这一套。
只是虽想得通透,他却仍对明日的赵府一行,存了些期待。
意映走出了那千莱园很远,又回头忘了一眼,见没有人再跟上,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真是孽缘,她前些时候在赵府千方百计想躲过的人,今日全都碰见了一遍,这运气委实差了些。
她这厢恢复正常,却见身边的绘春面色沉沉,十分不愉快的样子,不由有些讶异。
“绘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意映轻轻推了下绘春。
绘春正一腔火气没处发,见旁边的木头桩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也顾不得这还是在长信侯府里,低声训斥道:“你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带你来,是让你来当摆设的吗?”
意映一惊,这火气可真够大啊。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什么让进千莱园时欢欢喜喜的绘春这样生气的地方。
难道是徐宪长得不如她的意?不对呀,之前在赵府她定然是见过的。那是她全程沉默让她不喜?也不至于,绘春向来脾气还算不错,况且没有她她也能和侯府的人处得不错,至于她方才的话,怎么看都像是迁怒……
绘春见她又开始发呆,怒道:“我在训你,你竟然又出了神,想什么呢!”
意映忙赔笑道:“我这不是在想什么事情让姐姐这样生气吗?是因为我吗?”
绘春见她这样低姿态,火气微消,嘴上却道:“你知道你自己不对就好,身为丫鬟,怎么像个千金小姐似的,惜字如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意映耐心听着,不时像小鸡啄米似的,微笑着点点头,二人不一会儿就走出了侯府的大门。
她们二人上了马车,一刻不停地走了。
侯府大门处,一个细布衣裳的少年有些惊疑地看着这马车离去。他不由踱步走到看门的小厮面前,含笑问道:“不知道侯府今日来了什么贵客?”
方才那个给意映她们带路的小厮忙从坐着的石台上站起来,弓着腰笑道:“是钱先生啊,您初进侯府可能不认得,那是都转运盐使司同知赵大人家的马车,是赵夫人派人来送节礼了。”
“赵大人?可是那同我们侯府定下亲事的赵家?”少年沉吟道。
“正是呢。”
“只是明日才是中秋,怎地今日便来送节礼了?”少年有几分疑惑。
“小的是引路的,听的也不大真切,似乎是来请侯爷明日去赵府参加中秋家宴的。”那小厮笑嘻嘻地道。
少年轻哦了一声,谢过那小厮,便进了侯府。
余下的看门人里有一个似是新来的,挠着头问那小厮:“李大哥,那是什么人啊,穿得这样寒酸,怎地您对他那样尊敬?”
那小厮急忙看了还没走远的少年一眼,见他没听见,才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了那新来的一眼,嘘了一声:“你这没眼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