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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只剩一个空架子。
怎么会这样?
前世她虽只在李允登基前见过他几面,但每回见面无不是惊叹这人的风度神采,即便是那时还配不上帝王之相这个词,也能称得上是一代风流人物了。后来太子兵变,他大败东夷班师回朝之时,更是被围观的百姓们看作是神一般的人物,哪里会是眼前这副落魄的模样?
李允上前向长辈们行过礼后便束手站在了一旁,眼神古井无波,没有再看旁的人一眼,一言不发。
高太后看着便叹了一口气,指了意映道:“那是你姑母的女儿,昭沅,今日刚从安平赶回来。”
李允眼皮动了动,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表妹。”便算是打过招呼了,声音说不出的嘶哑。
她起身福了福,唤了一声表哥,也坐下了。气氛一时凝滞了下来。
安阳咬了咬唇,站了起来,走到李允身边,对高太后道:“祖母,我们姐弟两个约好了今日要下一盘棋的,孙女便先带着三弟去了。”
高太后点了点头,安阳便带着木偶般的李允离开了。
“母后,这是怎么一回事?”敏元蹙紧了眉头,她离京前,老三还不是这个样子啊。
“你这阵子不在京城,不知道。老三那位正妃,去了。”高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伤心。
敏元一惊:“年纪轻轻地,怎么……”
“她素来体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成亲近两年,也没有半点喜讯,一年四季汤药不断地,这回得了场风寒,竟不治了……”
意映看了一眼高太后。
高太后的话里虽然有些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惋惜和心痛,但其实心里对这个出身低微,性格又软弱的孙媳很不待见吧。
其实不只是高太后,皇帝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吧。同为皇室成员,皇子正妃去世,按理说,就算母亲当时不在,回了京也是要立时通告的,可是她们回了薛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
她记得,李允的正妃姓郑,不过是地方上一个从五品知州的女儿,而且那地方比之金陵,开封这等繁华之地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这样的身份,原本顶破了天也只能做个侧妃,可当时皇子的婚嫁是由宋皇后管着的,李允娶这样的正妃,她自然乐见其成。
于是,她便说那郑家是难得的清贵之家,娶妻娶贤,郑家小姐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李允当时一心蛰伏,没有出言反对,皇帝本来很不愿意,后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就答应了。
只是那郑家小姐虽然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却是个懦弱的性子,旁人对她大声说几句话她都要掉眼泪,没有一点身为皇子正妃的气度,皇帝和高太后看着更是心烦,便也不怎么待见她。
上一世,她记得郑氏是因为替李允挡了刺客致命的一剑不治身亡的,现在仔细想想,似乎自那以后,便没再传出李允格外宠爱哪位侧妃的消息了,李允即位后,好像也没有立皇后。难不成,李允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不过,她记的很清楚的是,尽管郑氏是为了李允而死,皇上也没同意大办她的葬礼……
她有些恶毒地猜测,在身份低微的郑氏逝世这件事情上,皇上恐怕是乐见其成的吧。
这些也仅仅是她的猜测,不过让她困惑的是,上一世,郑氏明明是一年多以后才逝世的,怎么会提前呢?
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
敏元这头安慰了高太后几句,便带着薛立程兄妹告辞了。高太后看起来很是伤神,也没有多留他们。
走在路上,薛立程跟她低声耳语:“妹妹,你知道三皇子表哥为什么会在这时来给外祖母请安吗?”一脸神秘的样子。
安阳说是他特意来陪她下棋的,她一个字也不信。李允那样的精神状态,还能下棋?若说是听说她回京前来看望,倒也不像,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不过如同看一件死物一般,心死了的人,哪那么容易对不相干的人提起兴趣?
意映摇了摇头,看着立程。
薛立程得意地笑了笑,旋即又有些叹息道:“我听人说,是因为三皇子表哥那位正妃去了后,表哥整日茶饭不思,追怀故人,外祖母看着担心极了,生怕他想不开,每隔两天都要召他进宫,让安阳表姐陪他说话……”
原是如此,她突然理解起高太后对郑氏的心结了。在她眼里,李允身份高贵,风度翩翩,是世间少有的好儿郎,却偏偏娶了郑氏这个身份地位,容貌性情皆只能算是中等的女子,而且过世之后,还让李允几乎丢了半条命,身为祖母,哪能不怨,哪能不恨?
只是,郑氏也是无辜的,若是宋氏不横插一杠子,她混个不显眼的侧妃当一当,也许就不会丢了性命,死了还惹人不待见……
所以人要待在自己待的地方,才不会害人害己。
意映便随口笑道:“哥哥知道得可真多。”立程听了却很高兴,眉飞色舞地,还欲说些别的什么。
敏元听到了兄妹俩的悄悄话,虽然暗喜二人很快便混熟了,却也不满立程这性子,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在宫中说话小心些,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立程倒是浑然不惧,笑嘻嘻地道:“不是还有母亲的庇佑吗?”他怕父亲说他读书不成器,在母亲面前却是十分肆意快活的。
敏元嗔了他一眼,心中倒很受用,如今这宫里,让她忌惮的,也不过屈指可数的一两个罢了。
意映看着也心情愉悦,她前世那段日子拧巴又自卑,从不曾和哥哥这样亲近,从不知道,哥哥也是这样的孩子心性,一个称赞便能高兴起来,完全不是她以为的桀骜又不易亲近的样子。
这边气氛和乐融融,广化里薛家一个别院里却是闹翻了天。
第五章 茶水()
毗邻镂云馆一处三进的院落里。
一个鹅蛋脸的小姑娘正对着对面的女子冷笑:“大姐姐你这珍珠头面送得可真值,郡主不过第一次见你,便要与你同住,姐姐的面子,倒比大伯母还大些。”
薛意晨皱了皱眉,道:“郡主也不是小孩子了,与母亲同住也不太成体统,不过是到我这儿暂住一两日罢了。”
她又看向坐在上首的薛明琳,道:“娘,诚如您今日所见,母亲赐给我的东西,多是不能随意赠人的,往后三妹妹行事,您得看着点才是,别让人抓了把柄。”
薛意莛面色阴沉,今日大伯母说的那番话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不就是看不上她的身份吗?可是她薛意晨又比她高贵在哪里,不过是外表变成了凤凰,骨子里不还是山鸡那点出息?
她张口便道:“大姐姐如今跟我们这些人身份不同了,倒会拿捏规矩排揎我们。”
“莛姐儿,你怎么会这样想?”意晨皱紧了眉头,看向薛明琳。
薛明琳却点了点头,叹道:“莛姐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得多为她考虑才是,那些个金银首饰总归你那里多的是,无需对她那样小气。”
意晨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她何时待她小气过?每每母亲有什么好东西赏给她,过不了三日,她便再也寻不着了,她也从来都没说过莛姐儿一句不是。
不过是想着,娘是招的赘婿,又没有嫡亲的兄弟,在外受人指指点点,在府中地位也尴尬,她占着母亲半个女儿的名分,能帮一把便是一把,也无伤大雅。
可是她娘和弟弟妹妹还有爹,似乎都把这当成一种理所当然,她不应该将任何东西私藏着,不应该孝顺对她视如己出的母亲,仿若她只是换了个福地栽种的摇钱树……
她摇了摇头,挥去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她怎么能这样想生母呢?他们一家人也并非毫无积蓄,薛大老太爷去世的时候,给娘也留了很大一笔资产,只是当然比不上母亲十里红妆从皇家私库里搬来的嫁妆罢了,倒也不至于贪墨她那些金银首饰。大概只是想着,御造的东西,日后带去了婆家,也能让三妹妹体面些吧。
也不知是怎么了,娘和妹妹的话,她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却怎么听怎么堵心……
她吸了一口气,起身斟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薛明琳:“娘说的是,女儿从来不敢忘记这一点,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莛姐儿的。”薛明琳闻言才面色稍缓,接过了茶。
她又递给薛意莛。后者盯着她,道:“你打算怎么办?那薛意晨今日怎么对母亲的你也看到了,你身为母亲的女儿,就一点也不替母亲觉得难堪?虽然说她是大伯母的亲生女,你却也在大伯母身边孝敬了九年,情分总是浓些的,不若趁机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你在大伯母心中的地位。”今日敏元长公主对意晨的袒护她可都看在眼里。
意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若真是做了这样的事,怕不识好歹的人就成了她了。再怎么说,昭沅和母亲才是骨肉血亲,今日不否认她的身份,也不过给她一份体面,也是希望她们二人和平相处的意思。可若是用这九年的熟稔来对抗十月怀胎的骨肉亲情和多年来的内疚,她却没有半分把握。
便劝道:“昭沅也是因为刚进府,不了解情况,并不是存心给娘难堪的,你不用想太多。”
薛意莛柳眉一竖,嗤笑道:“她可真是有本事,不过见了一面,我的亲姐姐待她倒比我还亲,处处为她说话,好,很好。”她一挥袖,意晨手中的茶盏便翻转过来,意晨猝不及防,滚烫的茶水淋湿了半个袖子,哐当一声,茶盏碎了一地。
意晨只觉得右臂火辣辣的疼,疼得意识都有些不太清楚起来。
恍惚之中,她看见娘一脸紧张地跑过来,问道:“怎么样,没事吧?”她正要强打精神说句没事,却听见另一个声音惶恐道:“没……没事,娘……现在该怎么办?”
她骤然清醒过来,喊了一声:“初夏!”
初夏忙跑了进来,看见眼前这副混乱的场景,吓得脸色发白,将意晨扶到椅子上,心疼道:“小……小姐,您先忍一忍,奴婢马上去请杜太医。”
又嘶吼一声:“你们这些人都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敷个凉帕子给小姐止止疼?”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闻言才如梦初醒,有的去找水,有的去找冰,乱成一锅粥。
初夏狠狠地瞪了站在一旁不敢靠近的薛明琳母女,急急跑了出去,去请长住在府里的杜太医。
不一会儿,初夏便领了一个拎着医药箱的五十来岁还精神矍铄的老头进来,那老头匆匆行了礼,道一声告罪便掀开了凉帕子,查看意晨的伤势。
“啧啧,这样大一块红痕,那茶水定是刚烧开的吧。”杜太医叹了一声,便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给意晨敷上。
“杜太医,晨姐儿没事儿吧?”薛明琳已然恢复了神色,一副关心的样子,薛意莛畏畏缩缩的站在薛明琳身后,偷偷瞟着意晨的神色。
“倒没什么大碍,每日按时敷药,用纱布裹上三四天也就好了。”那杜太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大块纱布和几瓶药,递给初夏。
初夏忙接过,连声道谢。
薛明琳松了一口气,叫了门外一个小丫鬟进来。那小丫鬟不明所以,刚站定,薛明琳便给了她一巴掌。小丫鬟呆住了,薛明琳恨恨道:“碧玉你这死丫头,上茶水不知道上适温的吗,害苦了大小姐,你可知罪?”
杜太医摇了摇头,对薛明琳这番作态很不以为然,拎着药箱出去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初夏愤愤然地盯着她们几个,烫着了小姐说是茶水的错,那杀了人是不是就该怨刀剑了?左右不过是为三小姐开脱罢了,可怜了她们小姐,无缘无故受了苦,半句关切安慰都没得到。
意晨面无表情,扶着手臂站了起来,淡声道:“走吧,初夏,我们回镂云馆。”
初夏应是,临走前不忘给了薛氏母女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六章 同住()
敏元母子三人进了薛府,在抱厦厅处分开,意映去了镂云馆,敏元回了上房,薛立程则回了西边的外书房。
刚一进镂云馆,半月就迎了上来,悄声道:“郡主,大小姐被烫伤了。”
意映眉头一皱,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又有人跳出来生事了。“是跟三小姐有关吗?”
半月吃了一惊:“您怎么知道?”
“猜的。”她随口应了一句,又道:“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郡主你们进宫后,大小姐便去了大姑奶奶的院子里聊天。谁知没过多久,大小姐便回来了,右臂上还裹了纱布,奴婢上前询问,大小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明原因。奴婢瞧着初夏姐姐脸色不好看,便找了个时机暗中询问,初夏姐姐很生气,说是三小姐故意打翻了大小姐端给她的茶……”
意映便多看了半月一眼。她平日里虽不怎么爱说话,但为人仔细,行事机敏,一说起话来倒很有条理,是个可堪大用的。
她点点头,有心试探:“母亲那边知道了吗?”
“应当是知道了。长公主身边的红秀姐姐方才问了守门的丫鬟几句,又去了大姑奶奶的院子,这会儿长公主大抵已经知晓了。”
“红秀?”
半月忙道:“是正房的三等丫鬟,奴婢去领长公主给郡主备下的衣物时见了一面。”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她连母亲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都认了个全,还真是个细致的人,她不由更加满意。
“你打听得很好。行了,随我去看看大姐姐吧。”意映笑着道。半月得了夸赞,脸上浮现出笑意,便跟着意映进了镂云馆的正房。
意晨正坐在临窗的炕上,一身蓝色的襦裙,斜靠着绣着青藤的大迎枕,髻上的钗环已经全数卸掉,只梳了个纂儿,面上不施粉黛,左手持着一本书,右臂上缠着几圈纱布,搁在炕桌上。
她不由暗赞一声,她这位姐姐真真是如空谷幽兰般的存在,被亲妹妹欺负成这样,还有心情做这样的风雅之事,心胸和气量远非常人可比。
初夏见意映主仆二人进来,忙行礼请安,意晨转过头,才瞧见眼睛里都是赞美之意的意映。
这位郡主妹妹,她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但是对她而言,却是很特别的人。
幼年时一场近乎荒唐的过继,皆因她而起。当时这薛府里的两房人关系已经十分恶劣,不知是谁,在听说薛意映的病可能治不好了之后,向娘提议,让这个与郡主年岁性情相仿的大女儿,常伴长公主膝下,作为缓和关系的手段,娘答应了。
最初的两年,她看着敏元长公主因失了女儿日日噩梦,梦醒之时,经常将她看作她,但真正清醒的一刻,眼中的悲痛和失望简直足以将她淹没。
她不知道该怪谁。世家大族里,女子通常都是作为联姻的工具,为家族做贡献,她成为另一房人的嗣女,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做贡献,她怪不了娘。痛失爱女,被人强塞了一个女儿,最终出于同情还是接受了,并且将对方视如己出,她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偶尔被当作替代品的难过,她又怎么能怪母亲?
至于薛意映,更是无辜。她从过继到大房的第一天,便明白敏元长公主的心痛绝不会是因为一场病,她的昭沅,分明是丢了。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室女,在不知什么地方漂泊了九年之久,而在这九年里,她霸占着她的父母亲,霸占着她的兄长,霸占着原应属于她的一切,如今她的回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更无法去怪她。
可是,她却就此,无依无靠,无处可去……
今日三妹妹伤了她,娘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三妹妹有没有受伤,那一刻,她的心寒透了。而母亲,从此有了薛意映,也不会再多看她这个便宜女儿一眼了……
这样凄凉的自己,为什么薛意映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目光?仿若自己像一件稀世珍宝,明明,该是她才是。
意映见她半晌没有反应,干脆自己坐了下来,问候道:“听说大姐姐受伤了,现在感觉如何?”
意晨回过神来,看见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痛。杜太医给她看伤的时候,娘也一脸关切,可她却能分辨,那关切里全是担心三妹会不会受牵累,她会不会被责骂,竟抵不上眼前这个近乎陌生的女子,眼里是纯粹的担忧。
她默了默,语气有些低落:“谢妹妹关心,不过是点小伤,杜太医说养个三两日便能好。”
意映闻音知雅,笑着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姐姐受了伤还看书,想必是个书虫吧,不知这是什么书?”
意晨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她会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刨根问底,倒不料只问了她的伤势便不再多问,看上去倒像是单纯的来聊天的。
“看书也是为了静心,”意晨笑了笑,将书皮翻转过来,道:“这是一本前朝的史书,读起来倒也有意思。”
“史书确实有意思,但若是讲静心,我觉得还是读佛经更见效些。”意映喝了一口龙井,眉眼弯弯。
“妹妹信佛?”意晨讶然,她见过的贵女们,都觉得佛经枯燥,信佛也只是跟着长辈一起应个景儿,倒鲜少有爱读佛经的。
“嗯,”意映笑着点头,“原是不信的,只是后来发现,凡事也是讲求天意的,佛经里的一些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意晨点了点头。既是信佛,相必也不是那等爱掐尖不容人的,这样的性子,她很喜欢。
姐妹二人从佛教讲到好看的花样子,又从花样子聊到精致的玉品首饰,意晨能从意映的眼神举止中察觉出她对自己的善意,又性格相容,一时十分投机,还一起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后二人便各自回房歇息,关系拉近了不少。只是让意映不解的是,母亲始终没有派人过来询问意晨的伤。
她若有所思,想起一件事,问半月道:“我们回府之后,于老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第七章 丫鬟()
半月想了一会儿,迟疑道:“奴婢也没太注意,只是听见小丫鬟们说,似乎老夫人身边的冯妈妈今儿上午往大厨房跑了几趟。”
意映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她若是不来找茬便好,若是想作怪,她定让她把脸丢到十里之外!
主仆俩正说着话,却见一个婆子站在门口,腆着脸笑,身后跟了黑压压一群人。
她有些吃惊,忙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