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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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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很难过。

    难过到忍不住哭。

    虽然,她很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流泪。

    和元妍的三场比试,她没有信心能赢,若是她输了呢?她便没有机会熄灭沙罗香,不能弥补三百年前犯下的罪孽,不能去找娘亲……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眼泪像是落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向下流,甚至都流在了盛满红糖水的小碗里。

    男人的心一拧,他声音高了高,“别哭了,乖妍妍。”

    “……”

    金城安静地哭。

    他调子又扬起了许多,“我叫你别哭了!”

    “……”

    少女依旧咬着嘴唇,安静地哭。

    男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说你被我摸摸就这么难过?方才叶流白抱你的时候,我看你笑得挺开心的啊。”

    “哇……呜呜……呜呜……”她终于不再忍着,大哭起来。

    男人无奈地叹气,连天帝都不放在眼中的他,竟会败在一个小丫头的眼泪之下。他摸摸金城的头,语气也是一改最初的捉弄,后来的声严厉色,现在他说的话,听在耳里,竟有些温柔的味道。

    他说:“没放春…药,放心,知道你性子烈,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方才她叫疼时,拂玉君才忽然想起来,阿狸的月事快要到了,这段时间若是不好好照顾她,第一天的时候,小丫头一定会疼,她一疼起来就特别要命,抱着肚子在床上滚,脸色苍白,汗珠不停地流,让人心疼死了。

    他也很懊恼,面对阿狸,他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态度,所以每次单独见她,要么蒙着自己的眼睛,要么捂住她的眼睛,他不晓得如何面对她。

    他对她又恨又爱,都快疯掉了,头脑一发昏,连她的小日子都忘记了,还好今天及时想了起来……

    “呜呜呜……”少女低声啜泣。

    “快喝吧,”男人接过金城手中的小碗,吹温了红糖水,盛了一小勺喂到她唇边,“我的小阿狸最乖了是不是,来,喝一口,凉了的话,味道就怪怪的不好喝了。”

    听到阿狸两个字,金城猛然停住了哭泣。

    旋即,她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拉遮住眼睛的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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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被扯落,金城的眼前又恢复了清明,只是……房间里还哪有人在,只有月光和随风而落的片片橙红榴花。

    她看看手中的红布,小脸红透了,那个登徒子竟是用一方水红的鸳鸯戏水肚兜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瞧,倒还有些眼熟,这不是自己曾经丢过的那块么……

    第二日,万千瞩目之中,第一场比试终于开始了。

    拂玉君并没有出现,折兰代替他将元妍同金城带到一处石榴林外,拿了一个小签筒给她们抽。

    第一关的题目是——幻海花。

    在这片幻境里,你会遇到你最想见到的人,幻境如真,你会忘记自己是在幻境之中,除非有人叫醒你,那么,谁先发现一切都是虚幻,谁先从梦中醒过来,谁就是这场比试的胜者。

    元妍抽到的是情…爱。

    她将遇到她心中的那个男人。

    ***

    帝姬生辰,宫中大宴。

    宴会结束后,偏殿中坐着些闲聊的官员,讲着讲着便谈到了这一代的巫祝,他们都说傅家那孩子真不错,温文尔雅,内敛稳重,日后必是我大燕国的栋梁之材。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傅汝玉就坐在一旁,带着微笑,拿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眼睛则看着院中跑来跑去的几个小面团子,野兔一样地上窜下跳,成何体统。

    小孩子们中,一个裹着紫色裘衣的小女娃尤其显眼,一群宫女边追着她,边唤着“帝姬大人,小心,小心。”小孩儿在宫女之间钻来钻去,不一会就跑到梅花树下,赤着双手摇着树干玩,白的雪花粉红的梅花一起簌簌地落在她头上。

    她越玩越开心的样子,双手双脚地就要往树上爬,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傅汝玉以为她会哭,至少也要发发脾气什么的,结果小孩只是抹了抹脸上的雪,龇牙一笑,然后一骨碌滚到雪堆里,骨碌碌一路滚到门里,直滚到自己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傅汝玉微微皱起眉头,踢了踢腿,还不等他生气,那小姑娘就顺着大腿爬到了他怀里,眼巴巴地看看他,又瞧瞧庭中的梅花树,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他叹了口气,抱着她来到庭中,折下一支红梅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立刻开心起来,搂着脖子在他脸上啄了好几下,口水湿哒哒地涂上了傅汝玉英俊的小脸,声音甜甜道:“好看。”

    他虽然嫌弃,却忍住了没把她扔到雪堆里。

    离开皇宫回府的路上,身后的侍卫道:“那位便是元妍帝姬,深得宠爱,年纪尚小,还未婚配。”

    他自然是知道她的。

    他很早之前就见过她。

    傅汝玉第一次见到元妍,是在赤月死斗场。当时国君带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一同来迎接大燕的新巫祝。人们嘴里说着恭敬的话,却没有一人上前,只有那个还胖嘟嘟的小帝姬握住了他满是鲜血的手。

    从那个时候起,他心里就有了她,她就像是无边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无望的人生。

    只是她年纪小,记不住他。

    不过那也没关系,他当时想,她还小,自己也还有很长的岁月,足够等她长大,等她记住自己

    。

    傅汝玉向来不喜欢宴会,相比喧嚣,他更喜欢安静,喜欢揣着一本书,抱着一壶酒,坐在落满榴花的房顶,一饮一啄。可是元妍十岁生辰的那日,他还是去了,那次便是元妍帝姬第一次正视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男人的记忆。

    黑衣银裘,墨发如缎,细长凤眸,眼角微微上挑,眉间还有一点朱砂痣,不显女气,而是别有韵味。

    那个日光微凉的午后,他立在梅花树下抱着小帝姬小皇子们一个一个地折花,他人长得美,又不冷冰冰的,女眷和孩子们都喜欢亲近他,而他也是来者不拒,随便个一鳞半爪,一言半语便把一群诰命贵女逗得花枝乱颤,脸上□□直落,也把一群皇亲贵胄的公子们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知为何,元妍很不喜欢看他帮别的女孩子折花,所以她故意在他休息的时候滚到他身边,缠着他让他哄她。

    那一年的和雪折花,他不知道,她是故意来招惹他的,她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等她来招惹的。

    ……

    小孩向来难管,元妍帝姬则更不省心,就算宫外的傅汝玉也不时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不是在太傅门前画了乌龟,就是把辣椒粉掺和在宫妃的胭脂里,三宫六院找国君告状的排出了神武门。国君也只是打着哈哈,对元妍依旧是不罚不惩。

    傅汝玉一直想不通,就算她是最小的女儿,这样的偏爱是不是也过分了些?

    他又过了一年清闲日子,忽然一天,有人找上门来,是国君的传旨官,那人身后是个小女孩,正蹲在门口的树根下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

    傅汝玉无奈地发现元妍帝姬被国君打包扔给了自己。

    他教她读书,带她习字,授她武术,但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经常闯祸。这下可好,倒了霉的官员和家眷们不找国君,换做来寻傅汝玉评理。傅汝玉又赔笑又赔礼,他府中本来就很清贫,没出一年,连傅汝玉的私房钱都被元妍败了个精光。

    傅汝玉没法子,只能多看着她,多带她到街上去玩,让她体验体验民生疾苦。

    杏花春雨,白墙灰瓦。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长街上,元妍第一次到街上,小脑袋像是一只拨浪鼓四处看个不停。

    坊间早有传言,这天是百年一次的流星雨。

    忽然间,无数颗流星如钻石般飞过,人群沸腾着向一个方向涌过去,傅汝玉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手一松,元妍便跌出了他的视野。

    他慌忙呼喊她的名字,逆着人群奋力地向回走。

    傅汝玉找到元妍的时候,她正缩在角落里,衣袖被刮破,鞋子也跑丢了一只,身边围着一群小混混,争抢着从她身上夺下来的首饰,其中一个还不安分地笑着,脏手正要触上元妍的小脸。

    他慌忙跑过去,一道银光拍飞了那些混小子。一把拉她起来,黑着脸:“你平日里不是很能闯祸么,怎么现在不知道还手了。”

    他一想到她方才被人欺负,心中就愤懑得不得了,正要再说几句狠话,小丫头却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大哭着道:“傅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傅汝玉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他张了张嘴,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叹了口气,蹲下腰身把她揽到怀里,声音低低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不哭了啊。”

    回到傅汝玉府中,元妍便大病了一场。

    她昏睡的当晚,国君便到了傅府,他站在门口,看着宝贝女儿闭着双眸,扯着傅汝玉的袖子,而傅汝玉则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面上焦急的神色丝毫不亚于自己这个做父亲的。

    作为国君,燕国大旱的时候,他都没看到巫祝如此焦急过。

    等元妍从病中好起来,眼前的景色已不是那个清贫得只种着石榴树的傅府了。

    她开始不再闯祸,不再乱跑,规规矩矩地读书习字,练习舞蹈,甚至可以数月都不出自己的关雎宫。

    宫人都说帝姬这一病倒是转了性子,然而真相却很少人知道。

    她不是转了性子,她只是学会了想念。

    每年生辰,她都寻了织女做上最漂亮的衣裙,托了锻造局打造独一无二的首饰,只是,每年生辰她等的人都没来。

    只要有和傅汝玉亲熟的官员,她都会凑上去,有意无意地听他们谈话,他们说他去了太白山采药,说他又得了件上古法器,说他做了个绝世的曲子。

    晃晃悠悠,恍恍惚惚,四年匆匆而过,很快便是元妍十五岁的生辰。

    宴席上,元妍的皇姐三公主同傅汝玉的好兄弟打探他的消息,那人笑道:“小傅啊,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元妍一愣,手一颤,杯中清酒洒了一裙子。

    她在众人的惊诧中尴尬地笑笑,然后拎着裙子回房间换衣服,元妍低着头一路走得飞快,脑子里盘旋的全都是那句“小傅啊,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走在拐角处猛地撞到一个人怀里。

    元妍也不抬头,道了声“抱歉”,便继续走,只是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猛地转过身去。

    月影摇摇,花影重重,红衣男子立在廊下,五官清隽,身材高挑,目光如穿林的月光,清清而灼灼,一时间,元妍竟花了眼。

    他微笑看她:“是妍妍么,长成大姑娘了啊。”

    话音方落,刀光便闪到眼前,傅汝玉轻轻侧身,指尖夹住刀刃,望着气呼呼的少女,眉梢微挑:“妍妍,既然长大了,就要有大姑娘的样子。”

    元妍收刀,狠狠地瞪他一眼,落荒而逃。回到房间,她靠在门上,僵硬的表情瞬间笑成了花,呼吸急促,心跳个不停,她大抵明白了话本上写的春心大动,小鹿乱撞是什么意思了。

    当年的少年业已成了风姿无双的男人。

    元妍想,四年了,他就这样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花月星光,全都黯然失色……

    傅汝玉想,四年了,她就这般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已经十五岁了,到了可以嫁人的时候了……

    四年之前,他不懂得如何保护她,害她生了场大病,他自责地狠狠给自己划了一刀,在这之后的四年里,他一边结交朝中权贵,构建自己的势力,一边四处寻药,为了治好她的病根,还一边学习各种以前忽略的东西,书画琴棋,唱曲水袖,甚至插科打诨,只为了将来,有一天她嫁给自己之后,不会觉得婚后的日子无聊。

    四年了,他已经成了能独当一方,一手遮天的巫祝大人。

    他有足够宽厚的羽翼可以荫庇她一辈子,如果她愿意的话,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她任性刁蛮,他誓死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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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妍很少见到傅汝玉,她没有机会。

    于是,她学会了装病,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她,她不愿意被治好。国君担心女儿,见平常的大夫治不好自己的宝贝姑娘,只好请傅汝玉到宫中来。

    其实,元妍的病也并不是完全假装出来的,自从生辰之后,她便开始吃得很少,一天三次,一天两次,一天一次,到后来,就算不吃不喝,她也不会觉得饿。

    傅汝玉看到她的那一天也是一惊,几个月之前还蹦蹦跳跳的小丫头怎么就这般形销骨立了。

    他隔着纱帘为她诊治,她隔着纱帘偷眼看他。

    每次诊治之后,她的气色都会好上几天,然而也只是那么几日,很快就会回到虚弱的样子。

    傅汝玉又急又不知道这病因是什么,他四处寻找医书和良药,回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废寝忘食地翻着那些积满灰尘的古医术,傅府的下人们都觉得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就到了冬天,雪落之后,又是一年,这一日,傅汝玉到宫中修葺神殿,恰巧遇见元妍,她一个人也向神殿那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很有默契一般,都不说话,傅汝玉看着元妍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会失去她,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荫庇她一生一世,但他似乎错了,她在一步一步,渐行渐远……傅汝玉正看着元妍胡思乱想,她忽然停住脚步,原来又走到了偏殿,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雕栏玉砌,白雪红梅,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他走到树下,折下枝头最美丽的一支花回身放到她掌心。

    元妍一怔,旋即莞尔道:“巫祝大人折起花来还真是得心应手,不知道我是第几个得到这花的?”

    傅汝玉听她这酸酸的话,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她的病因。

    无所不能的巫祝大人幽幽叹气,拉起元妍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你是第二个。”

    元妍柳眉蹙成一团,她用力挣脱,手却被握得更紧,傅汝玉忽然一笑,“我还记得五年前在这里,有个小丫头口水流了我一脸,她便是第一个我送花的女孩子。”

    元妍飞红了脸,却只听他继续道:“妍妍,我想为她折一辈子的花,你能帮我问问她,她愿意么?”

    “她愿意。”元妍站在阳光下,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从小就受宠,在王廷里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自然也比普通女孩子要大胆干脆,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得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会马上扔掉,这便是她。

    那个阳光微凉的午后,红梅白雪,高大俊朗的男人,美艳娇俏的少女,如此般配,天赐良缘,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便也真是如此吧……

    之后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傅汝玉向国君请求赐婚,国君开始还不大愿意,毕竟他最宠爱元妍,还想把她多留两年在自己身边。

    后来,大雪中,傅汝玉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国君大受感动,这婚事便订下了。

    元妍的病随着婚讯的昭告天下,一夜之间就好了,有了婚约在身,她便开始不再顾虑,总是偷偷跑出宫,跑到傅汝玉府中,央着他陪她玩。他也宠她,无论多忙都第一时间带她去想去的地方,吃想吃的东西,看想看的风景……

    那段时间,傅汝玉白天哄着元妍玩,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公务,竟然秉烛通宵,彻夜不眠,虽然累,但他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她是大燕的小公主,也是他的小公主,她不需要长大,不需要肩负任何重担,所有责任,他来扛,所有她想要的愿望,他来实现,唯一要她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留在他身边便是了。

    这样的要求似乎很简单,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婚期越来越近,元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就要嫁人了?就这样嫁人了?外面的世界还这么大,自己还有很多风景没看,很多好吃的没有尝到,很多人没有遇见,若是傅汝玉并非自己的真名天子呢?自己婚后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她开始觉得自己当时答应得有些草率了,她开始发脾气,傅汝玉花了三个月给她烧了一套十二生肖的杯子,她一句“不喜欢了”就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的摔碎;曾经,她说她喜欢二月兰,傅汝玉就一棵一棵地帮她移栽了整个关雎宫,后来,她还是一句“不喜欢了”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送她的衣服,首饰,她统统分给侍女或者派人送去青楼……尽管这样,傅汝玉依然不生她的气,杯子摔坏了就重新烧,花没了就再种,衣服被送了还可以再做……不过被元妍这么折腾下来,傅大巫可是憔悴了不少,他的一双凤眸,曾经熠熠生辉,如星辰坠落其中,但由于连续在石窑里待了六个月,险些就被熏瞎了,最后虽然保住了双眼,终究是不能再百步穿杨了……

    就这样,元妍闹着,傅汝玉宠着,好不容易到了婚期,结果?元妍跑了……

    元妍公主性子,一直被国君和傅汝玉保护的好好的,不知道世事险恶,在逃婚的路上很容易就被一群流…氓给挟持了,清白虽然没丢,前来救她的傅汝玉却被这群地痞流氓好一顿羞…辱,什么吃狗咬过的馒头,爬过他们的□□,任他们吐口水,还被脱光了衣服……极尽羞辱……毕竟,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的存在能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机会实在难得,尤其傅汝玉的脸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

    那天,傅汝玉折了一条腿,之后,元妍安静了一段日子,但她接受不了……傅汝玉被人羞…辱的样子就像是噩梦一样,白天黑夜不停地折磨着她,他不再是那个完美的神明一样的男人了,他……他……元妍觉得她若是再见到傅汝玉,自己便要崩溃了……

    他来找她,她躲着不见,他在大雨里站着,一个又一个晚上,直到晕倒在雨中……

    终于,她拿着刀去找他,用刀抵着自己的胸口,“傅汝玉,我求你放过我吧,别缠着我了好不好,我不想嫁给你。”

    他满目疼惜:“说好了的,我要为你折一辈子的梅花。”

    “不必了。”

    “为什么?”男人苍白着一张脸,步伐踉跄。

    “你不干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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