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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
没人祝贺。
没有礼物。
小姑娘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臂之中,听着烟花一朵一朵地腾空,一朵一朵地炸开,一朵一朵地零落。
与此同时,禁宫之中。
元妍的皇姐三公主同傅汝玉的好兄弟那里打探他的消息,那人笑道:“小傅啊,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元妍一愣,手一颤,杯中清酒洒了一裙子。
她在众人的惊诧中尴尬地笑笑,然后拎着裙子回房间换衣服。
元妍低着头一路走得飞快,脑子里盘旋的全都是那句“小傅啊,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走在拐角处猛地撞到一个人怀里。
她也不抬头,道了声“抱歉”,便继续走,只是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猛地转过身去。
月影摇摇,花影重重,红衣男子立在廊下,五官清隽,身材高挑,目光如穿林的月光,清清而灼灼。
他微笑看她:“是妍妍么,长成大姑娘了啊。”
四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他心爱的姑娘了。
话音方落,刀光便闪到眼前,傅汝玉轻轻侧身,指尖夹住刀刃,望着气呼呼的少女,眉梢微挑:“妍妍,既然长大了,就要有大姑娘的样子。不然,就没有生辰礼物了。”
话音微凉,却满是宠爱和纵容。
“傅哥哥……”明艳的少女放下所有矜持扑进男人的怀中,“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我以为……”她呜咽着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花树之下,他静静地抚着她的长发,“对不起,妍妍,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花瓣落在他腕上的红线上,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缠绵锁,锁缠绵。
……
宫外,傅府中一座最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那个在屋顶坐了好久的女孩子终于抹了抹脸,站起身,双手合成喇叭放在唇边,借着烟花腾空的声音大喊:“顾太乙,生辰快乐!”
喊完她又走到房顶的另一侧,用另一声音道:“太乙,你也很可爱,我们都很喜欢你。”
然后她又转身,这回是自己原声,“谢谢,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啊,给你,这是礼物,”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狸猫小面人,依然是另外的声音,“喜欢么?”
左手接过右手的面人,阿狸欣喜若狂,激动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流,“喜欢,谢谢,谢谢……”她使劲地抹着眼泪,费力地挑着嘴角,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顶道,“你们看,我这是太高兴了,高兴地都哭了呢,哈哈,哈哈……”泪水越抹越多,她欢笑着向着空气道,“谢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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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语无伦次地说着“谢谢”,泪水模糊了双眼,面前的花月星光,她全都看不见。
事实上,她一直也只有一只眼睛是清明的,她那只黛蓝的眸子,是失明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背朝下就从房顶摔了下去。这样的高度,她本来是可以平稳站地的,但不知为何,法诀已经捏在了手指上,她却放弃了,阿狸心想着,也许摔一摔,自己就会变得更坚强吧……
她闭上眼睛,耳边是呼呼风声,只是,她并没有落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而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接在了怀中。
阿狸睁开眼,视野中是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狭长的凤眸,飞眉入鬓,但……他此时不该在王宫了么?是出了什么差错么?想到这,她慌忙问:“爹爹,你怎么回来了?走马灯,帝姬喜欢么?”
傅汝玉把阿狸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见她没受伤才回道:“谢谢小梨,她很喜欢。”
“那就好,”阿狸开心地跳下桌子,眸中水色一扫而无,似乎方才在屋顶上又哭又笑的小孩儿根本不是她,“爹爹,我有些玩累了,先回房睡觉了。”说完,笑眯眯地施礼,然后转身向她黑乎乎的小屋子走去。
小手方触到门扉,却听身后人长叹了一声,缓缓道:“小梨,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姑娘回头,双眼弯弯的,如银月一般,“告诉爹爹什么?”
傅汝玉走过来,蹲下身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今天也是你的生辰。”
小姑娘依然笑着,她不好意思地说:“爹爹,你都听到了?”
傅汝玉凑近阿狸的小脸,故意吓唬她道:“你这样下去会被当成精神错乱抓去医馆的,会被开膛破肚,打开头颅哦。”
“爹爹,”她低头看着脚尖,嘴角带着笑意,“我没病,我只是……我只是有一小点儿,一小点儿的孤单。”
“小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
“过一次生辰就老一岁,有什么好过的,我不喜欢,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轻快,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少女,只不过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少女倏地抬起头,敛起脸上的笑意,月牙一样的笑眼不再,只是两只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傅汝玉,她说,“而且,告诉爹爹,爹爹会留下来陪我么?”
傅汝玉一愣,薄唇几张几阖,竟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就算她说了,他又会留下来陪她么?
不会的。
不会。
他不会留下。
见他不说话,小姑娘咯咯一笑,脸上又恢复了天真的笑容,“爹爹你瞧,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无奈,“小梨,想要什么礼物么?爹爹买给你。”话一出口,傅汝玉也怔了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自然地把眼前的小姑娘当作女儿了?
但他的讨好显然没用,因为小姑娘摇了摇头,“爹爹,你也问过帝姬她的生辰是哪天么?你也问过她想要什么礼物么?”
九州四公子中最擅清谈的傅汝玉再次被问住。
清谈误国,清谈误事……
元妍的生辰,自从第一次在赤月死斗场见面之后,他就悄悄地打听到了,至于生辰礼物,哪年不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他揣摩她的喜好,暗暗记在心中,九州十二国的宝物都险些被他搜刮了个遍。
没错。
如果在乎,是不需要问的,都在心里。
傅汝玉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儿说得哑口无言,还是两次……
她真的是个小孩儿么?
阿狸知道这个问题也同样不会有回答,她转身进屋,关门。
一扇晃荡的木门,隔住了两个人。
一步之遥。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
又过了几日,国君千秋宴,傅汝玉本来不想带女儿去的,但朝堂之上肃慎帝笑呵呵地特别嘱咐他,“傅爱卿,记得带你的千金一同来。傅爱卿这般和风霁月,风姿无双的人物。女儿生得什么模样,朕和众卿家都很好奇。且齐国的春山君也会前来祝贺,听说他今年方满十七,却因有大才而被齐国国君封为大司空,傅爱卿的女儿将来若能嫁得春山君这般的人物,倒也是件美事。”
九州十二国,当前风头正盛,炙手可热的权贵便是以燕国傅汝玉为首的四公子。
鹤川君傅汝玉,平陵君金刻羽,北辰君师长亭,春山君季澄渊。
国君的话让傅汝玉有些懵。
嫁人?把小梨嫁到别的国家去?
傅汝玉从来没想过。
心中虽然千般不愿意,无奈皇命难为,他只好哄着同样不愿意的小女儿,软磨硬泡地牵进了皇宫。
傅汝玉不愿意,一是因为他发现自从带小梨回了府,不过几日就每天都有朝中同僚过来拜访,还都是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就说带了礼物给小小姐……他没办法,只好叫小梨出来道谢……不叫出来还好,这一出来,老的少的眼神儿都变了……又过了几日,老的们直接带着自家的小少爷到府拜访,少的们则更是各种邀约,让傅汝玉不厌其烦。这次国君邀请,想必也是听到了流言。而是,那个什么春山君季澄渊也会来,他要是真看上小梨可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把小梨定给他做媳妇吧……
阿狸不愿意,一是她不喜欢被当做小动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个不停,二是,她不喜欢元妍,不知道原因,就是不喜欢
千秋大宴,大殿之内,觥筹交错,鬓影衣香,一派盛世之情。
阿狸一进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看看看!没见过小孩么!
众人经过无数次比对之后,惊奇地发现,傅家的小小姐要是长大了,那真是个足以祸国殃民的美人儿,不过……小小姐和巫祝大人长得是真不像啊!
阿狸被牵着小手入了席。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间的皇帝。
阿狸原来觉得什么真龙之气都是胡扯,不过看到坐在高位上的肃慎帝,阿狸还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王八之气。
国君看年纪还不到四十岁。五官刚猛,还蓄着一簇小胡子,倒是颇为喜气。国君身旁坐着王后,再旁边是太子,再再旁边是元妍帝姬,接下来就是很多皇子公主。
肃慎帝的几个女儿之中,到了嫁杏之期的就只有元妍还待字闺中了,论她的才华地位,朝中大员,城中显贵,无一不想把自己的儿子推销出去,但一想到公主的倨傲不恭,娇纵蛮横,王孙公子们又全都犹豫了起来。
于是,就很尴尬,吃又不想吃,给别人还可惜。
堂堂帝姬便成了实至名归的鸡肋。
傅汝玉在酒水中看见了自己的脸,浓黑的眸子,紧闭的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冲着水面轻轻吹了口气,水面上的脸庞便碎开了。
阿狸只扫了一眼元妍便开始认真地对付自己眼前的一条鲈鱼,元妍却隔着众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依偎在傅汝玉身边的小东西。
关于傅汝玉府邸忽然有了个小小姐这件事,元妍也早有耳闻,不过她没有问,因为她相信他,他既然喜欢自己,就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这个小家伙儿绝对不会是傅汝玉的亲生女儿,可若不是亲生的话,她留在他身边便是自己心头一个隐患。
阿狸正吃鱼肉吃得开心,忽地觉得旁边有人在瞧她,不是元妍帝姬的方向,而是就在她身边。
起初,她只当做没发觉,可那人一直瞧,瞧得她毛毛的。
那目光是——寂静的,平淡的,玩味的,从容的,使她如坠十里春山,繁花遮眼,鸟鸣障耳,流泉绊足,寻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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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转头,正对上那人的脸。
很年轻的一位漂亮公子,穿着一身晃眼的袍子,眉似青山黛,眼似水波横,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看着她笑,她也笑,然后顺势把手中银箸戳进盘中鱼眼,箸尖儿恶趣味地在鱼目上滑来滑去。
那公子一愣,收回自己的目光,转了个圈儿投向高台上的元妍帝姬。
看那情深缱绻的目光,阿狸觉得这人似乎对元妍很有兴趣,而且看相貌似乎也是傅汝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小心地看向傅汝玉,他修长的手指持着夜光杯,不紧不慢地摇晃着,眸光深深地仿佛在看杯中酒,但阿狸瞧得出来,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而能令堂堂巫祝大人心不在焉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姑娘了。
大宴过半,众人都有些熏熏然,元妍也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她拎着裙子出了偏殿门,不一会儿傅汝玉拍拍阿狸的头,“乖乖在这玩儿,等我回来,咱们就回家。”
阿狸点点头,旋即便瞧着傅汝玉理了理衣服,趁着众人都不太注意的当口也转身从另一个偏殿门出了宴会场。
他去做什么,阿狸自然很清楚,不料却有人也看得清楚。
“都说鹤川公子傅汝玉是四公子里最为沉稳又心机深沉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情窦初开的可爱模样,啧啧,那手忙脚乱,面红心跳的模样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循声望去,又是那个晃眼袍子的公子,正托腮笑着,意味深长。
阿狸就当没听到,细细地剥着碗里的鱼肉,但耳边的聒噪依然不止。
“听说你是傅汝玉的女儿,如何?现在的心情?你很快就要有个漂亮年轻的后娘了,开心么?”
“你是应该叫她姐姐呢,还是娘呢?”
“傅汝玉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吧?是该成亲了。只是你们的小帝姬才刚刚及笄吧,心性未定的小帝姬会想这么早就成亲?”
其他的话,阿狸都可以当作充耳未闻,只是听到这段话,她心一动。
的确,曾经的元妍就是由于太年轻,不懂珍惜,伤害了傅汝玉,也亲手断送了一段良缘,而自己,应该怎样告诉她,让她明白珍惜?
现在的情况倒是还好,只是,等到傅汝玉向她求婚之后就一切都变了,元妍开始逃避,开始怀疑,开始把他的一颗真心踩在地上玩…弄……
阿狸心中不安。
他的求娶,会在何时呢?
自己要怎样帮他幸福呢?
“小美人,”花蝴蝶一样的男人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把拽住阿狸的手,“我们去找你爹爹吧。”
阿狸根本没时间说不,就被他连拽带拉地出了偏殿。
笙歌管弦,靡靡之音,男人花花绿绿的袍袖鼓着熏风带着她穿梭在春天里。
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那人用宽大的袍子遮住阿狸一同躲在花树之下。
再说拒绝已经来不及了,阿狸只好透过花树向外看去,只见园子中灯火迷蒙,有两人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
是傅汝玉同元妍。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些距离。
傅汝玉转过身,点点灯光落在他眸中,一闪一烁,忽明忽暗,他说:“妍妍,过来。”
“傅哥哥……”元妍蹭着脚步,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挪过去,“傅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男人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沉沉的,暗暗的。
阿狸感觉他眼中的情感很复杂,像是心疼,像是责怪,也像是自责。
元妍咬着嘴唇,嗫嚅道:“傅哥哥……”傅汝玉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张张嘴,又尴尬地合上,低下头。
半响,才有声音传到耳朵里,“知道哪里错了吗?”
他的声音这般凉,仿佛可以浸入血脉。
元妍连忙抬起头,点头如捣蒜,讨好地说:“知道,知道。”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说说看。”
他的声音那样冰冷,眼神却这般温暖,元妍忙信誓旦旦道:“我再也不喝酒了。”
男人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像是强忍着什么。
元妍像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样子,她垂下眼睛,慢吞吞地道:“傅哥哥,我真的不敢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小风一阵,树上的花瓣簌簌的飘下来。
阿狸听见男人叹了口气,旋即腕子一动,把小帝姬揽在怀中。
“头有晕吗?”他问。
元妍从傅汝玉怀中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不晕,我就只喝了一点点……而且,”她顿了顿,小声道,“我看你一直照顾着那个小丫头,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我的样子……”
微风吹过,少女一头浓密的青丝,同他的长发交缠不清。
傅汝玉看着怀里委屈的小少女,过了片刻,忽然一笑,“你说小梨么?”
“对,就是她,你对她什么感觉?”
他捏捏她绯红的脸颊,“真是个傻丫头,就因为这个才赌气喝酒?妍妍,你这是在同一个小孩吃醋么?”
她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袖口,“傅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别人都说她是你的女儿,但我不信,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你的女儿。”
他抱着她,如珠如宝,耐心地解释道:“我从前有几个姬妾,但从来都没碰过她们,前几年也都遣散了。我只要你,妍妍。”
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慢慢放下了,元妍避开男人深情的眸光,绞着手绢,“那,那你觉得她可爱么,有趣么,漂亮么?他们都说她很漂亮,等她长大之后会比我还要漂亮……我想知道,你对她什么感觉。”
“没感觉,”傅汝汝哭笑不得地安抚着怀中的小少女,“妍妍,她只是个小孩儿,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儿有感觉。”
“可是,我怕,”元妍紧紧环住他的腰,“小孩也会长大的,就像是我,我不是也长大了。”
“能让我心甘情愿等待的,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傅汝玉亲昵地用鼻尖儿磨蹭了下元妍滑嫩的脸颊,温声道,“别再担心了,等过一阵子,我就把她送回鹤川老家。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不能现在就送走她?”元妍央求道。
“妍妍想也可以,不过,”长指穿过她的黑发,轻轻抚摸,元妍害羞地扭身要躲开,却被傅汝玉一把捉住双腕,牢牢地抱回怀里,他低头软软覆上小少女颤抖的温润红唇,声音沙哑低沉,“妍妍要嫁给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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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汝玉向元妍求婚之后,一切事情便正如阿狸所知,元妍开始耍小性子了。她三更半夜派人来府上传话,说是想吃傅汝玉亲手做的青团,刚刚处理好公务回到卧房,正要睡着的傅大人就得起来下厨,然后披星戴月地送到宫里去;傅汝玉花了三个月给她烧了一套十二生肖的杯子,她一句“不喜欢了”就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的摔碎;她说她喜欢二月兰,便央着傅汝玉一棵一棵地移栽了整个关雎宫,后来,她还是一句“不喜欢了”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送她的衣服,首饰,她统统分给下人;他做的饭菜,她只尝一筷子便倒去喂狗……尽管这样,傅汝玉依然不生她的气,杯子摔坏了就重新烧,花没了就再种,衣服被送了还可以再做……
阿狸从来都不知道傅汝玉的脾气竟然这般好,那个外人口中杀伐果决的巫祝大人,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竟然如此卑微。
不过被元妍这么折腾下来,傅大巫可是憔悴了不少,他的一双凤眸,曾经熠熠生辉,如星辰坠落其中,但由于连续在石窑里待了六个月,险些就被熏瞎了,最后虽然保住了双眼,终究是不能再百步穿杨了……
那段时间,傅汝玉白天哄着元妍玩,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公务,竟然秉烛通宵,彻夜不眠……
深夜,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