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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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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伯的语气渐渐低落。

    “但若有重来的机会,我情愿不要这入室弟子的机遇,也情愿字迹潦草难看,也不会再去偷那张榜的公告。”

    “为何?”

    祝英台咬着下唇,难过地询问。

    “为何啊?”

    “因为那代价,我根本承担不起。”

    梁山伯轻轻回答。

    “老馆主那时年事已高,他当年在山阴县开设私学 教导士子读书,我父亲付不起束脩,只能在窗外偷听,他命人引我父亲入内,在末座上给他添了一个蒲团,从未有过席位。可即便是如此,外人也算是默认了我父亲入室弟子的身份。我父亲后来当了主簿、县丞乃至县令,也未尝没有昔日那些一齐听课‘同门’们提携的情谊。”

    梁山伯说:“只是那时我们都没有到处宣扬这段关系,馆中许多人并不知道老馆主收我是为了照拂弟子的遗孤,只以为是我偷字求学的‘好学’之心打动了老馆主,于是从那时起,学馆里便开始有人效仿,也去偷字。”

    “啊?”

    傅歧的惊讶之声脱口而出。

    “那要每次都打自己十下,岂不是要把自己打死?”

    梁山伯没有回答傅歧的话,可脸上却浮现了悲哀之色,眼神中也俱是伤痛。

    “……一开始只是偷张榜的公告,被抓到之后,因为我的先例,老馆主也不能重罚。后来偷的人多了,学生们还要为那些公告打架,馆中没有办法,便有了公告出来后命人看管,待一日之后立刻糊去的规矩。”

    梁山伯苦笑道:“我那时内疚不安,自发去看守公告,却每每被同窗讽刺讥笑,有些性子烈的更是直接动手,那段日子,我至今想来,背后依旧会冒冷汗。”

    渐渐的,刘有助的抽泣声也中止了,所有的少年都不发一言,静静的听梁山伯说起过去的那段学馆往事。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会渐渐平淡下去,可谁也没有料到,许多人偷不到布告,便把主意打到了甲科生的身上。”他语气涩然,“那时候五馆刚立没多久,国子学也还未下令广招贵族官宦弟子,天子经常派特使和大儒巡视五馆,东馆里随处可见士族子弟,西馆的人想起东馆士子的试卷也可以拿来临摹,没有大大方方去求字,反倒想法子去偷那些卷子……”

    “正如文才兄对刘兄所做一般,世家子弟的书法一道是有传承的,外人轻易不可窥见,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荒谬,便闹到了馆主那里,要求严惩偷窃之人。”

    梁山伯的右手渐渐捏紧成拳。

    “他原本身体就已经不太硬朗了,因为我的事受了十杖,养了许久才好。会稽学馆乃他创建,初建之时事务繁杂,他又兼授学业,天子还时时派人巡查,恩威并重之下,老馆主连辞官休养都不行。他原本就怜悯寒生诸多照顾,对此早已经引起各方不满,更因为维护我的一时之举,催化着士庶生徒之间的矛盾,到了已经无法化解的地步。”

    “——他刚刚养好的身子,立刻就垮了。”

    “我那时的惶恐和悔恨无以复加,一会儿觉得是我的错,一会儿又觉得是西馆那些面目可憎的同窗之错,每日找他们厮斗,恨他们不洁身自好,又恨自己开了个恶头,可除了我头破血流体无完肤以外并没有改变什么,犯事的人依旧屡犯不鲜,直到有一日……”

    梁山伯抬起眼,看向屋角抱着膝盖蜷作一团的刘有助,语气森然。

    “又有人去偷字,被当场抓住。那手迹的主人性子暴烈,命令自己的护卫将行窃之人的双手,在众人面前砍了。”

    刘有助瑟缩了一下。

    “有了这个头,东馆里的士子纷纷放出话来,如果西馆再有人用各种手段搜集他们的手迹,被抓到了一律砍断双手,情愿不再此处读书,也不准西馆学生再踏入东馆一步。”

    梁山伯笑的让人胆战心惊。

    “好好的一双手,直接被人全砍了,你说,能活,还是不能活?”

    官府行斩手之刑,必定先命人扎紧手腕,直至整只手青紫再无感觉方才行刑,行刑过后有医者立刻止血,但即使如此,能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

    即便活下来了,等流放千里,没死在路上的又十不存一。

    那被直接砍断双手的,当然是鲜血流尽、受尽痛苦折磨而死。

    “他被砍手之时,我就在当场。”

    梁山伯深吸口气。

    “在那之后,馆中士庶之隔更加分明。”

    他也学会了如何小心的隐藏起自己的不甘和愤怒,用有理有度的态度和圆滑的手段去对待这些“上位者”。

    他从不用阴暗的手段去算计他们,而是更趋向与用温和的手段化解矛盾,这不是世故也不是谄媚,而是亲眼目睹过“人命如草芥”后的当有之道。

    “士族随意杀人与名声有碍,更何况杀人的还是学习圣贤书的学生。那时陛下正大力推动五馆,一丝一豪的丑闻都不能透露出去,彼时五馆之中各自都发生了类似的事件,京中派来的学官和地方上的官员竭力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抹的一点痕迹也不剩,又严令我们这些知晓其中□□之人不可外传,但恶果还是种下了。”

    梁山伯轻轻一叹。

    “当年,陛下一直按下迟迟没有开课的国子学,下诏择生。”

    “五馆从此开始,士族子弟逐渐减少,直至式微……国子学复开当年,建平学馆的馆主严植之仙去,国子学复开的第二年,贺老馆主也病重仙去了。我常想,若他们还各自在家乡做一普通儒生,闲暇时教教弟子,说不得时至今日,依旧还隐居在乡野之间,著书立传,岂不逍遥快活?”

    (剩下内容见作者有话说,赠送字数,不必再买。请支持正版,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那事之后,实在无颜面对贺老馆主,可他却从未怪过我,临终之前还把我托付给文明先生,劝我不要放弃学业,一生要行正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梁山伯的语气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可眼中的痛苦悲伤之色却丝毫不减,反倒更甚。

    “今日我见刘有助,便犹如见了昔日的我。今日我见刘有助要被斩去手掌,便犹如那日我见着因偷字痛苦而死的同门。”

    梁山伯已经慢慢走到了刘有助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看他。

    “你问我为什么可以去偷字还能被收归门下,你却要被送去官府斩去手掌……”

    刘有助已经不再颤抖了,看着眼中悔恨、伤痛、悲愤各种情绪交织的梁山伯,他突然获得了某种奇怪的平静。

    梁山伯对着平静下来的刘有助颔了颔首。

    “五馆能存至今日绝非侥幸,昔日贺老馆主照拂寒门子弟,可新任馆主的文明先生却从来不偏不倚,为何?难道是因为他并不仁慈悲悯吗?你觉得我因盗字得了天大的便宜,我却想说,我宁愿当年被送官斩去了手掌……”

    “也好过那么多人为我付出了代价。”

    第二更马上就来,但是有防盗章,稍等片刻。等不及的朋友干脆等明天再看。

第36章 自取其辱() 
五馆的建立,与其说是上位者突然开了天恩,不如说是士族和皇权、寒门之间的又一次博弈。

    而皇权背后站着支撑着的,是无数已经爬上了高位的庶族,和已经渐渐没落快要落入下品的士族。

    士族享特权,寒门掌机要,已经是从衣冠南渡以来几朝都共同陷入的怪圈。

    掌握机要和军权的寒门试图冲破束缚着他们的等级藩篱,努力开辟和扩大自己及子孙后代的政治道路,但士族的传承和品级制度是旷日持久的结果,想要跻身上流几乎难如登天,即便给自己换了个门庭,又有谁承认你自己定下的品级和门第?

    所以寒门只能倚靠着着皇权,试图以“彻底让壁垒消失”的办法消除士族的特权,用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他们不得不做出自己讨厌的举动——让他们和其眼中卑微低贱的寒族沆瀣一气。

    五馆便是第一次打破壁垒的尝试,是天子登基以后第一件大事。

    所以当年的五馆,不能有任何让人指摘之处。

    自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拓跋鲜卑和北方高门共同建起的魏国渐渐崛起自命为正统,任谁都看得出南方的士族已经快要没落了。

    即便是在朝中,那些灼然士族也已经渐渐被各个权要衙门的寒门逼的快要无路可走,正因为如此,士族穷途末路之下的反扑也就越加可怕,几乎比魏晋以来其他时期更加残酷。

    因为他们只要被掘开了一个口子,就是万劫不复大厦将倾的结局。

    马文才只是次等士族,从小便规矩森严,法度刻入骨髓,那些世代灼然的真正豪门观念如何,可想而知。

    一次两次的“冒犯”可以借由馆主的名声安抚下去,但压制的越狠发作出来也就越厉害。

    他昔年的同窗死的偶然,也死的必然。

    想要投机取巧以走捷径,却不去想这些士族可容得下走捷径的人。

    士族的字比士族的字差就罢了,比寒族要差,如何自处?

    如果后练的字比先练的字还好,叫世人如何看待被出于蓝的“青”?

    不死,不足以掩饰他们心中将来有一日平起平坐的惶恐。

    不死,不足以昭明他们的身份。

    也正因为这些寒生的死,彻底让天子明白士庶之分并不是凭借“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读书便能消弭的,在大人身上做不到的事情,在大人教导的孩子身上依旧还是做不到。

    除非刚落地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们放在一起,任由他们一起长大,才能让他们真正“善待”彼此。

    五馆的梦破碎,彻底沦为“验证之路”上的弃子,天子当年对五馆抱有多大的希望,之后便有多大的失望,哪怕提起五馆,恐怕都会产生极大的挫败感。

    所以在天子也任由五馆和五馆里的学生自生自灭之后,士族看到了这其中的含义,不再将希望寄托在这里,纷纷去寻找其他的出路。

    梁山伯当年也是看出五馆已经大势将去,却不愿直面这样的残酷,所以在生母病重之后提早回乡,为的便是不再留下来看五馆最后的末路。

    那毕竟是他曾发誓一定要走上正道,兼济天下的地方。

    梁山伯原本是不准备回到五馆的,为母亲守孝后,他准备走遍梁国,去寻个值得效力之人,然后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谋个主簿之职,一步步往上攀爬,直到爬到他可以兼济天下的位子。

    可天子的诏令一下,他却还是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契机和转变让天子突然重新对五馆燃起希望,将这已经摇摇欲坠的颓势又以极大的霸道之力扶起。

    “天子门生”的名头就足以让灼然士族在内的士族狂热,更别提普天之下诸多怀才不遇之人。

    他应该不再心生侥幸之心的,他应该在看清士族和庶族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之后对“争斗”失望,他应该学会士族所有的本事、明白他们所有的手段,然后再以他们无法躲避的宿命将他们慢慢蚕食……

    而不是像是个莽撞而天真无知的少年一般重新一头扎进来,企图出现什么“契机”,去实现贺老馆主曾经“士庶共进”的梦想。

    他这个不孝弟子,连光明正大再唤他一句“先生”都无法做到了。

    可他看着这教会他如何为“人”的地方,看到真正天真无知一头扎进来的祝英台,他又突然觉得不悔。

    当年若他有这样的心智,而那斩手的士族若有祝英台这样心软的朋友,他的同门会不会就不会死?

    贺老馆主会不会就不会愧疚抑郁,无法纾解?

    他看到刘有助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同样以颔首对他回应。

    此时,他们不必用任何话语交流,同样出身、同样经历的两人,都有心照不宣的决定。

    他们选择将自己的命运,交由最后的“希望”决定。

    于是刘有助不再哭泣,也不再挣扎,他第一次停止了脊梁,对着身前的马文才和祝英台叩拜下来,行了个大礼。

    “请马公子和祝公子,将在下送入官府。”

    他红了眼眶,喉头微微颤动。

    “……在下,在下愿意领受官府的责罚。”

    刘有助要自己领罚?

    他不求饶了?

    马文才依旧一言不发,面目难辨地看着脸上犹有泪痕的刘有助。

    之前他不屑去看他,此时再看,他发现再唤刘有助“少年”是不合时宜的。

    他面目普通,总是微微躬着身子,让人看了也难以记住,所以他从未仔细看过他的脸。

    此时细看,马文才方才察觉,这个叫刘有助的人,恐怕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

    他已经是个青年人了。

    看到面前一贯懦弱卑微的男人突然自请赴死,傅歧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疯了?梁山伯刚刚给你灌了什么**汤?”

    “梁兄一番话,并不是**汤,而是清醒汤,让我记起自己为何会来这里。”刘有助颤抖着说道。

    “我求入官,不是因为我幡然悔悟,而是我想保全五馆。”

    “你们都是士族,根本无法知道五馆对于我们这些寒门来说代表什么。在天子未立五馆之前,我们根本没有接触到书本的机会,更不说识字读书。哪怕家有闲钱,寒族也是不能当官的,读书又有什么用呢?”

    “鞋匠的子孙世世代代就是鞋匠,木工的子孙便世世代代就是木工,农人永远在土地里刨食,士人的牛车经过,跪避在一边,任由皮鞭抽打在我们的背上,诚惶诚恐的等待牛车过去,便是我们的宿命。”

    “倾家荡产读书的被人笑话,卖身的反倒被赞有出息懂实务;辛苦种田的被拿走最后一口粮食,没有下过地的人却任由谷子烂在仓里,《周易》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可奴隶再努力干活也依旧是奴隶,主人再如何不努力也是主人,这世道,便是如此。”

    刘有助的语气渐渐有了和梁山伯一样的“看开”。

    “五馆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在梁国,再已没有寒生可以光明正大穿着儒袍而不被人嘲笑,由人供给食宿却不必卑躬屈膝之地。”

    傅歧愣住了,马文才愣住了,已经跪坐在那里哭成狗的祝英台也愣住了。

    “一旦梁兄所说的过去再次重演,如果再有寒生因我今日盗字却没有受到责罚而效仿,只会有更多的人去重蹈覆辙,士庶之患将再次重现。”

    他是寒生,比任何人都明白所有的寒门之人是如何拼命的往上爬的,哪怕有一点点的“捷径”,譬如他这样懦弱之人都能做出铤而走险之事,更别说其他性子强硬的。

    今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甲舍里的人恐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出于对士族脸面的维护,所以才没有过来探个究竟。

    但一旦他从这里走出去,总会纸包不住火,梁山伯曾经历过的一切,又会卷土重来。

    “如今天子下诏欲振兴五馆,说明天子并没有对五馆失望、对寒门失望,之前的不管不问,只是伺机之下的蛰伏。五馆曾让天子失去信心,再不能在这个关头又一次让天子失去信心。若是如此,五馆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机会,到那时,便是全天下像我一样卑微之人的灾难。”

    刘有助笑的绝望又骄傲。

    “我不是甲科生,不懂得什么圣人之言,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我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受会稽学馆供养四载,每年都有学官奔走四地,为我等寒生举荐,难道是因为我家世好,才德上佳吗?不,他们只是担心我们一旦断了供给,又荒废了原本卑微之时的贱役,出去高不成低不就,无法安身立命罢了。”

    “这是我莽撞应当承受的结果,正因为如此,即便家人连坐,即便我会被斩手黥面,我也不能再厚颜无耻的求取饶恕。相反,我还要求你们重重的责罚与我。”

    刘有助再次叩头。

    “请诸位成全我!”

    听完刘有助的一番话,傅歧已经张目结舌,讷讷不能言。

    马文才的表情高深莫测,他看了梁山伯一眼,眼底尽是防备,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他的眼神从刘有助跪伏的背上扫过,点了点头。

    “好,我就成全了你的‘大义’。”

    “马文才!”

    祝英台几乎是立刻喊叫了起来,连站起来走过去都忘了,直接膝行过去抓住他的衣袍下摆。

    “不能啊!”

    “为何?他自己求去官府的。”

    马文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祝英台,眼神里满是冷淡。

    “你那么聪明,梁山伯那么聪明,傅歧那么聪明,总能想出更好的办法的,总有更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一起再想想,这可是条人命啊,他不过是偷了几张废纸而已!”

    祝英台紧紧抓着马文才的下摆,因为一直抽泣而沙哑的声音已经几近破音。

    “他,他只是偷了几张废纸而已!”

    “昔年我父亲判过一个案子,有一无赖拿着吴兴一高门之子的借据,去讹诈当地的富户,那富户认识那高门子弟的字迹,以更高的价钱将钱与他,转拿了借据,去求此士族偿还,以为能因此和高门借此攀上关系。”

    马文才突然说起一件案子。

    “可这高门是何等门第,即便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去借无赖的钱财,连探查一下都没有便把这富户轰了出去,说是假冒字迹。富户受此羞辱,后来将此人将字据传遍四方,确实是他的手迹不假。此子名声大跌,中正定品,连个二品才堪都没有,从此断了原本通达的仕途。”

    “而那留出去的手迹,不过是他一次狎妓忘了随身带钱,随手写给妓子的,后来钱给了手迹却忘了拿回去,那妓子有一姘头,便是那无赖,无赖拿去了借据,又去找其他人讹了更大的价钱……”

    “他被定了下品,不是因为他借钱不还,而是因为他持身不正,处置不虑,不堪大用。祝英台,在没有成莫逆之交前,任何推心置腹都是愚蠢的行为。便是我这样与你交好之人,说不得在利益相关的当头,也能直接将你抛出去。”

    “你今日随意将自己的手迹交予旁人,他若真是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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