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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的黑鲨，从漆黑幽深的海底浮出，张开了满口森冷的尖牙。
六十五、戏剧筹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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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提出决斗？”在偏厅中，菲克斯质问着悠然喝茶的云片羽，他焦躁的说：“我都看出来了，今晚马卡罗父子是借机故意激怒你我，你怎么就顺应了他们的心思呢？！”
云片羽喝了半杯茶，才说道：“不错啊，你居然看出了他们的诡计，果然是长大了。”
“原来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提出决斗？！”
“应该是你早就筹谋好了的吧。”城主说，同样，他端在手中的白瓷杯也散发出碧螺春的淡雅香气。
事实上，在整个偏厅里，云片羽、菲克斯、城主、薇薇安还有戴纳夫人，正围坐在桌前，品尝着云片羽亲手泡制的一壶异界茶水，喜与不喜各半。
宴会在半小时前就结束了，马卡罗伯爵与云片羽商议确定了三组戏剧的准确出演时间以及地点后，才满意的离开。云片羽等人留下了。
“薇薇安，我必须再次向你道歉。”云片羽侧身，真诚的对旁坐之人说：“我本打算私下向马卡罗提出的，但没想到他居然敢在你的成人礼上闹事。”
“没关系。”本来因为受不了茶水苦味而打算偷偷藏起来的薇薇安赶紧放下茶杯，说道：“区区一点小事怎么会影响到我呢？今天我过得很开心，又收到了最棒的礼物。”她的目光越过云片羽，暗带笑意的落在菲克斯身上。
菲克斯端起热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确实你已收到了最棒的礼物？”云片羽变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说：“你还没看我准备的礼物呢。”
薇薇安再次欣喜了。
拆开包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约三十多厘米高的人偶，栗色双马尾辫、碧绿眼睛，红唇雪肤，一身哥特式连衣裙。
“别问我它是出自谁的工艺，这是秘密。但我敢向你保证，”云片羽加重语气：“全贝伦斯大陆，此人偶独一无二，除了你以外，再没有别人能拥有。”SD娃娃这个世界当然只此一个。
“这是我吗？”薇薇安抱着娃娃仔细端详，她不曾见过做工如此精巧的人偶，四肢的关节灵活、手脚部位也比例得当，特别是眼部，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浓密，细看显然是一根根种上去的，这样必定耗费极大的人工。且人偶的面部居然像真人一样涂有胭脂，描画眉毛，可真有趣。
“我还准备了婚纱装，这也是早就答应过你了的。你可以明天给她换上这一套。”云片羽又拿出另一个盒子，里面放着适合SD娃娃的一套洁白的蕾丝婚纱，从头纱到头饰再到项链一应俱全。
于是下一秒，她继城主与菲克斯之后，也被扑倒了。
“谢谢谢谢，无论说多少遍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薇薇安埋头在她胸口。
“你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云片羽抚摸薇薇安的后背，可她脑子里却反复回向：啊啊啊……胸部的弹性好强……
“真是巧夺天工的制作。出自是摩卡矮人还是碧菲精灵的手艺？”城主靠近问：“人偶的皮肤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触摸感不是木头，也不是绒布。
“一种树的汁液，加特殊药物搅拌加热，凝固后即成。至于是什么树？抱歉，机密。”云片羽说：“对了，薇薇安，你的魔兽蛋，尽早滴血和它签订契约，将它越早孵出来越好。”
“我知道的，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以要选个好日子。”薇薇安笑嘻嘻的说，绿眼睛里光芒闪耀：“一个特别的好日子。”
愉悦的插曲过完，事情又绕回到麻烦上。
“马卡罗伯爵提出的赌注明显别有用心，目的绝对是我们家的修炼秘法。”菲克斯说，接着他先看一眼戴纳夫人，又望向云片羽：“你为什么不反驳？”
“因为无论拿什么做赌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对会获胜。”云片羽将喝完的茶杯放在桌面，转身对戴纳夫人说：“夫人，我最近会有些忙，还请您帮我对史密斯夫人说声抱歉，礼仪课要暂停一个月了。”
“好的，阿加莎早已认为你的礼仪已足够完美到结束上一段的课程，现在就给你放假一月吧。”
“城主大人，有件事还要劳烦您帮忙了。”云片羽说：“虽然我们要以戏剧来决斗，但我担心马卡罗伯爵会为获胜而不择手段，比如威胁城中的剧团等类似的事，我想请你‘监督’一下他。”
“这是自然。”城主一口答应。
“你已事先选好戏剧了吗？”菲克斯问：“你找人写了新剧本？还确定能稳赢？”既然是戏剧决斗，那肯定要推陈出新，莫非云片羽前段时间那么忙，其中就曾花钱请城里的作家写剧本？可是他们能做，马卡罗伯爵也能，他若花更多的钱，没准能促使作家写更好的剧本。
“恩，我选好了，而且也写好了，只是台词还需雕琢。”云片羽说，又看向戴纳夫人：“以我的文学水平心有而力不足，因此不得不求夫人您帮忙。”
“你自己写的？！！！”所有人吃惊。
“是啊。放心吧，故事绝对精彩。”
“可是即使现在有剧本，时间也不过一个月，现在才找剧团排演来说恐怕有点不足。”薇薇安说，他们贵族偶尔也有兴趣自己在家里排演戏剧，所以她清楚演出一部好戏其实不比学习新魔法容易。
“没关系，马卡罗伯爵不也一样。而且说起来，我们已完成了剧本更占优势。”菲克斯安慰。
“不是一个月，是十五天，”云片羽说：“第一部戏在十五天后就必须上演。因为时间教赶，剧团我已经联系好了，就等你们把剧本修改完毕，让台词更流畅优美，换句话说，我们有两天的时间修改剧本。”
“不仅仅是剧本，你最好马上让剧团制作演出服和道具，否则绝对来不及。”菲克斯提醒。
“恩，演出服已经选好了，道具也完成大半。”
“已经？！！”
“是啊，我两周前就让三家剧团开始做准备了。”演出服是玛利亚成衣店订制。
“三家剧团？！！”
“是的，这样后面两部戏的排演时间就更充裕些。”
大厅内安静了几秒后，菲克斯弱弱的问：“你有让剧团团长签保密协议吗？”必须确保剧本在公演前绝不能外泄。
云片羽微微一笑：“我可是暗系魔法师，你认为呢？”
“看来，今夜你确实是准备良多啊。”这下连城主都不禁感叹。
薇薇安和菲克斯直接凑过去看剧本。
“《双月城公民》？”薇薇安念出名字，抬头问：“是讲什么的故事？”
“是一出喜剧，有爱情。”
“太好了，我喜欢喜剧，没什么比皆大欢喜的结局更好的。”
“另外两部呢？”菲克斯简单翻阅下，只看出了剧本的格式没问题而已，他打算等回家了再细细看看内容。
云片羽又拿出一本，说：“最后一部的剧情我还需修改，明天交给你们。”
第二部剧本名上则写着《灵异第六感》。
“什么意思？”菲克斯问。光是这组单词他就很怀疑有多少人能念出来。
“名字你们觉得不妥可以更改，回去再看吧。我们已经叨扰城主太久了。”
于是，戴纳夫人三人起身告辞，城主和薇薇安送他们离开。
马车上，一路气氛略显沉闷。
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闪过，光影在马车内交替挪动，也使云片羽静寂如冰的面容有了雕塑般的僵硬感。
马卡罗伯爵虽然对红衣大汉的主人颇有怨言，但肯定还没完全闹翻，
伯爵极可能通过某种渠道知道她掌握了戴纳家族的修炼秘法一事，所以他才故意提出‘服从命令’这种赌约，看似是一个可以肆意折辱输家的赌约，实则是可借此逼问出机密的绝好机会。
所以他没意识到掉入网中的是他自己。
她看似因失去理智而抛出了对方最渴望的诱饵，马卡罗伯爵难以拒绝，红衣大汉的主人也不会让他放弃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当时，云片羽就曾环视四周，可惜无法当众开启窥视之心，走马观花般看一圈人脸，没发现特别值得注意的对象。
不过没关系，等事后她会让他说出来的。
忽然间，她听到戴纳夫人用欣喜的口吻说道：“菲克斯，最近我忙，忽略你了，没想到你已晋级，实在该庆祝一番。菲克斯，有什么想要礼物吗？”
“我只不过才达三级而已。”菲克斯不好意思道：“母亲大人，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必要把时间花在庆祝上，赤火老师还说我仍需努力。真的，像我这个水准的剑士，在城中一抓一大把。”
“确实是一抓一大把。”云片羽将目光从窗外挪开，说：“城中人口三百万，初级以上的法师剑士总共约两万人，假若各占一半，一万剑士中约有六千人在三级以上，而其中和你一样未成年的却只有一百七八十人，都够凑六七个学习班了。你是得努力，八名三级剑士中只有一人能在三十岁以前突破到四级，三十名剑士中只有一人能在二十岁左右时突破到四级，而四分之一的人终生都只能停留在三级上，所以这就是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可都看着，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菲克斯听着，神色瞬时沉静了许多。他的父亲，前戴纳男爵就一直困在四级无法再有提升。
戴纳夫人不禁问道：“片羽，你是从哪里得知城中法师剑士的数目？”
“我最近的魔法一直卡在瓶颈阶段，忍不住调查了一下双月城中的法师数量，结果惊人”云片羽说：“我告诉自己，光是这座城中，在你之上，能用一只手就碾压你的人就有数百人之多，你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唯有魔法傍身，若再不努力，将来如何生存于世？！”
“这你可就说得太过了。”戴纳夫人不认同的微微蹙眉，说：“你可把自己说得这么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魔法虽然能使我们女人拥有别样的魅力，但它也不是我们女性的全部生活的重心，更不是我们未来幸福的唯一选择，我们依然有很好的道路可以走，人生路上的风景很美，即使面临暴风雨，只是短暂的，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感到恐惧与担忧。”
“没错。”菲克斯也跟着说：“前程事业，我们男性会负责，等哥哥当上了光明骑士，进入光明骑士团，风光的回来了，你只管安心……”他硬生生卡壳了。
云片羽歪头看他：“我只管安心什么？”
菲克斯不说话了。
云片羽见他的窘样心情大好，逗他道：“我只管安心什么？你别话说一半啊。”
菲克斯转头去看窗外了，就算云片羽推他胳膊他也装作没看见、
戴纳夫人用扇子轻轻掩盖嘴角，目光在两人的互动间移动，她原本温柔的神色渐渐变成了安静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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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过午夜，财务副官巴莱依然在书桌前查阅着账目，今夜是城主妹妹的重要生日兼成人礼，像他这样的职员是没资格赴宴的，他只希望快点把账目查清楚，好上递给城主大人检查。
他目前翻阅的账目是由上一位财政官负责的记录，那人个性严谨，工作能力很强大，别人无法处理的坏账烂账甚至是死账，到他手里，居然也能将部分重新整理清楚，将损失见到最小，可惜那位老先生由于太勤劳太专心，两年前突然猝死在岗位上，为此城主特别自责，勒令部门人员加班不得差多一小时。
他的桌前已累计了十二大本账目，记载双月城近两年来公务上的收支，仔细查验起来，触目惊心，去年有近一百万金币的巨额支出有问题，要么是支出不合理与去向不明，要么就是烂账和死账。对方做的极为隐蔽，每笔的数额也就几百，最多才两千，若不是巴莱凭借缜密的心思发现了今年的一个数额的错误，因此牵扯出一系列来，还真就这么无人察觉了。
太可怕了，想不到城中的官员里居然有如此的巨贪，他必须禀报城主！一定要把这个或者这几人抓起来，对，像这样一大笔钱财的支出，一定是有数人参与其中，才会令城主都蒙在鼓里。
等等，为什么城主会一无所知？！他的真……事先一无所知吗？
巴莱想了想，心中惶恐不安。
不会的，城主那么英明公正，为城中民众的家园建设做出诸多利民政策，他的贡献有目共睹，他怎么可能参与贪污受贿呢？何况这么一大笔金钱的流动，也不可能完全悄无声息……
“不会的，城主大人绝不会的……我一定是熬夜太狠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巴莱喃喃的合上账目，步伐僵硬的走出书房。
他木然的进了卧室，然后突然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亲爱的，你还没睡吗？”妻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艾玛，我……”巴莱脸色惨白，月光下，冷汗大如黄豆，从他的额头滚落。
“怎么？”
“我们得赶紧走！”巴莱“快起来，我去叫父亲，你收拾东西！钱、衣服，都带上。天一亮我们就出城！”
“什么？出城？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快点……我们马上……”
巴莱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了。
一个红衣武士站在他们房间内，仿佛凭空出现的他背对着敞开的窗户。逆着月光，惊恐的巴莱夫妻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五分钟后，财政部副官巴莱家宅突发大火，火势从巴特莱的主卧室燃起，大火无情且火势极旺，直至第二天才被众人扑灭，但房屋几乎已完全化为灰烬。
巴莱一家三口包括两个仆人一共五人，均没有逃出来。
一同被烧毁的，还有巴莱带回家的十几本账目。
六十六、戏剧筹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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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云片羽很惊讶戴纳夫人居然把剧本的修改事宜交给了菲克斯完成，而菲克斯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抢着做完了，并交还给云片羽。
云片羽花了一小时草草游览一遍，原本被她翻译得文笔怪异的台词，经过菲克斯的修改润色后，人物对白十分流畅，隐约有十四行诗的优美感觉。
“看来你的天赋不仅仅是斗气。”云片羽夸奖，这真的大大超乎她的意料。
“我八岁时读过的名著小说就足以排满三个大排书架了。”菲克斯很有点小得意，但后他又暗淡了目光。
云片羽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沙威廉说起过，菲克斯从小热爱阅读，理想是先当旅行家游山玩水然后回来写作出书。但自沙威廉被查出光系体质后，戴纳男爵就强迫菲克斯把精力从文学转移到剑术上。
据说，戴纳男爵干过的最过分的事就是当着菲克斯的面，把他的小说一类的书籍全部烧掉。
“片羽。”菲克斯突然又开口。
“怎么？”
“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双月城公民》你是不是按照我们家的情况写的？”
“当然不是。这是我以前旅行时听到的一个故事。”
“真的？你不是想在戏剧里暗示什么吧？”
“没有，好了，我走了。你忙吧。”
剧本完成后，云片羽花了三天功夫，跑了联系好的三个剧团，给他们看剧本，再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讲解剧本的背景、人物之间的关系、感情、以及剧本故事之外隐含的故事。
这真的很麻烦，排演戏剧时云片羽必须在场，大到服装道具，小到人物的神态举动，她被演员们一遍遍的询问和求证，仿佛只有她一离开，大家就变成了无头苍蝇。
第一个剧本还好办，毕竟那是云片羽的原世界演出不知多少遍的戏剧，她看过三个不同版本的DVD，指导起来不难，但从第二个剧本开始，演员们有点像迷雾中的路人，方向感模糊。那是根据电影改变的剧本，光是场景变化和人物出场所站方位就得商讨半天，连人物的手势动作都得自己决定，没有参考。
如果第二个剧本只是麻烦，那么第三个剧本简直是灾难，男演员被强逼着背完了全部台词后，直言剧本里的男主是个疯子，男二号也被男主给逼疯了，整部戏细想完全不合理。团长也反复征求茉莉意见场景背景该不该更换，人物要不要再减少，台词要不要再简化……
云片羽终于发现，原来世上居然还有比学习魔法更难的事。
在她硬撑了六天后，实在受不了了，并在戴纳夫人关切的询问时吐了苦水，然后，戴纳夫人就微笑着说由她来帮她解决。
“你只是从未排演过戏剧，所以不清楚如何与他们沟通而已，而且剧本新奇，剧团刚接手必然会有混乱，但别担心，不出四日，他们就会找准感觉的。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你还有别的事情，那就去忙吧，剧团由我来负责，既然你对剧本有信心，那就不用担心什么。”
“何况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我很乐意用戏剧的方式打败马卡罗伯爵。”
戴纳夫人虽然不是法师剑士，但累年培育出的气势极盛，云片羽都找不到拒绝的口吻。
不过，戏剧本身的胜败也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云片羽交给戴纳夫人去处理了，自己则回房间，找赤火，询问了调查情况。
赤火给出了名单，城中的六级强者有两百多人，多数为贵族家的护卫、魔法公会法师、佣兵工会的佣兵领导等，而地领只有两位，天域以上没有，由此可见，法师与剑士在人口比例中显得多么少，而强者成金字塔比例分布。
云片羽翻阅着名单，对比贵族名册和书籍中有关各大贵族的等级、财富、实力以及各贵族的派别与恩怨等，尤其是与马卡罗伯爵关系亲密的贵族，依然一无所获。
云片羽叫赤火继续查，自己则静下心练习了一小时魔法，然后就出门去忙其他事了。
她没做过正式的魔法测试，只是自我估摸着约过了四级，且掌握的魔法也超过五个，魔法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