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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待梧桐栖-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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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日升。

于此半夜半昼之际,天犹是深蓝,浮着一层朦胧的青光,静谧宁然。她抬头望去,隐约可见一人立于雪桦树上,似雪白衫衣袂临风,飘然如飞絮,洁然似澄河。苍白的指间凤箫呜咽,声声仙音入寒梦,吹彻霜天,寒彻苍雪。

漫天大雪纷然,洒落于他的肩头,与白衫化作一体,而他的身影融入月色,白衫为华,青丝做夜,一声凤箫如归鸟,鸣声深山彻。那种飘渺感,让她觉得他时刻会翩然而去,回归属于他的天际,很早以前她便如此觉得,此刻更是。

月光渐稀,日破东方,第一缕朝光将绵延万里的白雪照亮,刹那间晨光满目,耀着她的眼,一如他唇边浅笑。似皎月,朦胧虚幻,难以辨清;似骄阳,炽烈火热,难以仰视。

她一时间忘却了一切,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他背后浮云似雪的天际,看他脚下流霜消融的雪桦,看左手翠如新绿的玉箫,听他说:“生日快乐。”

短如须臾,长似千秋,她听见这话不需太多时间,却费力地转动自己冻僵的脑袋,去思索他的意思。他说,生日快乐?又是十月十五日了……

连她自己也已遗忘,四处奔波,敌暗我明,哪还有心思去顾及这等小事呢?他却记得,记得在十月十五日,第一缕朝光升起的时候,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第一感觉是感动还是猜忌?是欣喜还是生疑?五味杂陈,一时间她已忘了言语,忘了做出该有的反应。

亦无太多的时间让她反应,一阵狂风掠过,他立时变了脸色,跳入屋中抓起她的手臂,厉声道:“抓紧我的肩。”遇到危险时她的反应总比平时快,他话音还未落她便已如他所说去做了。

身后响起了那如鬼魅般让人顿觉浑身冷透的声音:“公主,别来无恙呵。”她一回首,此声不是出自教主还能是何人?

第七十三章 寒彻苍山雪

教主面色清冷,略带浅蓝色,双目如鹰般狠戾地望着两人,还带着诡秘的笑容,黑衣衫黑斗篷,浑身是那种让人震慑的杀气。看来他见两人来了千年雪山也无动静,再也等不下去了,觉得是时候出手了吧。

渊反应神速,不待教主追来便翻身破窗而出,逃向那大雪深山里。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灯,立时追上,只是那两人恰巧皆着白衣,混在这白色的世界中一时难辨,更何况教主素有眼疾,视力不太好,望了好几秒才发现两人去向,却已相去甚远了。

势态发展甚疾,沉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想清楚了眼前形势与其后如何,自己已置身于千年雪山中了。

庆幸得很,雪山甚大,教主仅凭一人之力是寻不到他们的,若是还有援兵恐怕早该现身了,形势尚不算太坏,只是千年雪山里冷得很,她直瑟瑟发抖。

紧握的拳头上蓦然见多了一份温暖,她低头一看,是他握住了她的拳,苍白的手指环绕着她的指。那样异样的温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抬头望望他,他只是说了句:“往里边走吧,走到深山里他便难寻着我们了。”然后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往深山里去。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雪山本应是很兴奋的,白茫茫的一片,冰封十里,大雪纷然,远处还有白梅丛生,万点芳华缀于素雪之上,与雪色交融,流香盛放,恍如生烟蓝田玉,又似冰轮洒千辉,甚是好看。只是后方还有追兵,怎能安然赏雪呢?

绕过了白梅丛,其后有一峡谷,早已冻结的河流成了冰路,交错纵横,深不见底。渊解释道:“此处便是冰渊,原是寒蝎栖息之地,只是太多好事者来此猎杀,欲取其血液制毒,便不慎封死了。昨日我与前辈来此凿开,便是预防教主寻来,好有个藏身之处。即便未封死,恐怕寒蝎也已灭绝了。我们且先在此一避,他料想不及的。”

两人缘着冰渊边沿小心翼翼地走着,绕到冰渊边沿的中央,藏身于一枝枯树旁,离洞口甚远,教主即便站在洞口也看不清两人,接着便是等待江千雪发现异常,待教主离开后来此告知他们了。

她蹲在冰墙旁,呵气搓着手,眼前是白色大峡谷,却比黑色的看着更慑人心弦。他也紧挨在一旁,神色紧张。她便问道:“怎么了?”

他做噤声状,低声说道:“你听,似乎有声音。”她细细听来,确是有声音传来,似是寒风飂戾,却又有些怪异,声音渐响,正向着他们而来,还带着阵阵寒气,冷彻心扉。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向后跳去。她分明听见了脚底传来的窸窣声,似是冰块碰撞,獠牙摩擦。低头一看,一大块形状怪异的冰块伏在峡谷壁缘上,再细细辨别,那冰块张口血盆大口,寒气慑人,坚如刺刀的獠牙明晃晃地耀着她的眼。

“是寒蝎……”他在身后说道,口气无不充满惊讶。又很快镇定下来,眼前只有一只寒蝎,虽然是庞然大物,但它的右眼受过伤,行动定不会太便捷,抓着空隙袭击它,尚可化险为夷。

他嘱咐她站在一旁,自己向前一步,引开寒蝎的注意力。

那庞然大物自冰渊壁上缓缓向上攀缘,似乎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猎物,兴奋地直摇尾巴,冰屑相撞,铿锵作响。

他向上一跃,寒蝎也随之仰视,须臾之间,他运起了真气袭向寒蝎那只伤眼,寒蝎顿时嚎啕大作,淋漓鲜血四散而出,却是如水一般的颜色,将它蓝白色的皮肤洗亮。因温度过低,鲜血很快便凝成了冰块,寒蝎的血管也急剧收缩,不再流血。它咆哮着向他摆尾而来,因身体沉重,他很快便避开了。只是它的尾巴撞上了枯树,将枯树震得四裂,他只能跳到了平地上。

那边正酣战,她如他所嘱咐,缘着冰渊边沿徐行,趁寒蝎不注意逃得远些。她深知自己帮不上忙,在那只会拖累他,便跑得远远的,不让他担心。

少了她在身侧,他便可放心地大展拳脚了。拾起地上的枯枝,稍加力道地掷向寒蝎的口。寒蝎甚是恼怒,张开血盆大口欲吞之,他向身后的墙壁俯冲去,借机将真气袭向寒蝎的口中。寒蝎不比一般动物,外壳坚硬如冰,真气伤不了它多少,唯有击向它柔软的腹腔之中才可败之。

那滚滚而来的真气浓炽而激越,喜寒的寒蝎自是受不了,顿时鲜血飞溅,连同牙齿也被打断了几根。它甚是痛苦地喘着气,他则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血。‘渊’这种毒便是由寒蝎的血液制成的,他体内的毒好不容易达到较稳定的状态,若是再加一些‘渊’,恐怕身体会受不了,当即身亡也有可能。

作为一只能活到现在的成年寒蝎,它自然也有它不同于其它寒蝎之处。它深知自己的血含有剧毒,眼下自己的体力已不足以将他杀死,唯有血可以了。它看准了他避开一处流溢而出的鲜血之际,将口中含着的血喷向他。饶是他躲避得再快,那四散的血花扑面而来,他也未料及寒蝎会有此举,终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一些。

寒蝎一见得手,心里便放松了下来,那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它一个抓不住,摔下了冰渊去。

她远远地看见了寒蝎落入了冰渊中,便安心地返回了。却见他甚是恐慌地蹲在断枝旁,左臂上有一点如水的痕迹,却渐渐渗入肌理,渗入血管之中。他当即咳出了一口浓血,将她的衣襟染得通红,在这冰封世界里看得真切。

明明自知大事不妙,他却还是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她:“无事,一会儿出去吃些药便好。”

只是她又怎会相信?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更甚于雪,手的温度不断地降低,更甚于冰,绕是如此,他还是微微笑着,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

她不禁怔住了,那支簪子末端系了两个小银铃,不似是簪子原本便有的。簪子亦颇为普通,一般人家姑娘喜好的样式,一朵粉色芰荷,簪身为翠色,与她于岭城打碎的那支有几分肖像。

他又咳了两声,说话亦不连贯了:“没……没什么能送给你的,只有这些个小……小玩意罢了,既已过笄开之年,戴些簪……簪子也好,那铃……铃铛是在羌羯时,我……我见你想买却又不……不买,便替你买下了,系……系在于云暮城时买的簪子上,呵……可能有些奇怪,也不知你喜欢否……”

“莫再说了,莫再说了……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后再说吧,你都这样了,还……”她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说话时有些凝噎。

他却微微一笑,说道:“我怕出去后已是明日了,错过了时辰,意义便不那么大了。”

她可以感觉到,手掌的温度愈降愈低,不禁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生日每年都有,来日方长啊,不急这一时的,你好生休息,莫再说话了。”

他不听,只是颤着手扶住她的肩头,微微一仰身,将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际,轻拂她耳边碎发,笑着闭上了眼,说道:“挺好看的,若是可以,希望你能天天戴着……”一阵咳嗽,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染红她的视线。

看着他愈来愈没有力气,她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他跟前,呢喃着:“有什么好笑的,成天一张笑脸,这种时候了还笑得出来……”然后伏在他的肩头说道:“莫说得好似遗言一般,你可说过的,来年还陪我去水津赏灯。”

“那他恐怕要食言了。”她一惊,抬头向声源望去,教主正缓缓走来,笑着说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惊又怒地问道。

教主望着渊,邪笑道:“这你可要问他了。”然后一把将她推开,径直抓起渊染红的衣襟,说道:“渊,我早告诉过你,莫要背叛我,否则——我便只好亲手杀死你了!”他眼神突然一凛,将渊掷向冰渊,凭着残存的一点气力,渊抓住了冰渊边沿,只是冰块甚滑,他坚持不了多久。

对于渊将死的恐惧已超过了面对教主的恐惧,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抓起他攀着冰渊边沿的手,使劲向上拉,说道:“抓紧点,莫松手。”教主也不管,只是绕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仿佛看戏一般。

只是她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拽上来呢?连她自己伏在冰渊边沿的身体亦不断下滑,她脑中只残余救他的意念,什么也不剩了。

他却又笑了,碎裂的冰渣落于他苍白的面颊之上,微微化开,点点晶莹似泪花飞溅,他轻声说道:“放手吧,若非如此,你亦会掉下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怎能放手呢,这样你会死的啊!会死的!”她胡言乱语着,使出浑身的气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自己不再下滑,想着如此便可一点点地将他拽上来,根本不顾身后的教主还在。

“既然如此,那这句永别只能我先说了。”他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柄小刀,她还来不及问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在她的手上轻轻地划了一刀,伤口不深,只是突如其来地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松了手,再去抓,手里只剩下无可把握的空气,和他残留的冰凉。

那雪白的一点须臾间便消匿于视线之中,与冰渊深不见底的白色混为一体,再也找不着了,她怔怔地伸着手,寒气肆虐,她却只觉得心里顿时空了一块,也不觉寒冷。

耳畔教主事不关己的声音响起:“公主莫伤心了,即便他未摔入深谷中,也中了寒蝎之毒,不出多时必死无疑,你还得感谢我呢,给了他个痛快,省得他痛苦。”冷嘲热讽的笑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却什么也听不进了。

只是那些画面一再忽闪而过:

在雪桦园转角处撞上的白衣少年,笑比明月,清风随行。甘兰说,他是个孤儿,叫渊。

躺在羌羯的沙漠中,深夜无月星繁,望着星汉沉沉,黄沙漫漫,过往无人,闲听他说着归途的三两语。

羌羯孤村,当她任性地想帮助可怜人,众人皆是反对,唯有他一人站出来,把危险留给自己,安全留给了她。

凄风暴雨夜,孤灯烛火下,他雪白的身影时而摇晃,一脸严肃地告诫她,不可深陷情网。

零星小雨,林间泥泞,眼看着追兵已至,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睁开眼,迎来的不是预期的疼痛,而是他为她杀气四射的冷颜。

千山尽嵯峨,高风呼啸,翻起他雪白的广袖,乌黑的长发,他笑着牵过马,似是岁月末处守望的旅人。

月似洞箫,踏歌而行,初秋夜,她安然卧于山林之中,而他立于山间,笑看她甜蜜的睡颜,吹一曲温婉柔情。

暮云缭绕,他掌间托起的夕光,似水临风,轻拂她肩头的微尘,恍如云水里的仙人,不知何时来,何时归。

烟花夜,他笑着说,人生太苦,只有吃些甜点聊以慰藉,她什么也未多想,只是兀自惦念着另一个人。

青空澄澈,夕阳下笙歌遍彻,红绫妖娆,他谈笑间一曲箫韶震惊四座,凤凰来仪。

浮灯幽明,热夜熏然,但惜她眼中有疾,不可见此景,他便安慰道,来年还伴她来赏灯。

朝雪纷然而下,他立于雪桦枝头,白衣乌发,笑颜如歌,清箫入梦,而后启声道,生日快乐。

还是方才,他颤着手为她戴上了簪子,笑着拂过她鬓间的发,那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她的脸颊旁。一切还如昨日一般清晰,却又如眼下一般茫远。她怔怔地伏在冰渊边沿,闭上眼,无泪无光。

“你还未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蓦然悲愤交加地说道,冰冷与昏眩渐渐袭来,倒在了关于他的回忆漩涡中。

回首处,一骑踏雪月色稀,稀如洞箫咽。

第七十四章 雪桦犹似梦(一)

“她还是不肯吃吗?”教主问道。

日影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属下将饭菜送去,她就像未看见似的,如何规劝,她也不说话。”

教主眯起了眼,说道:“总有办法让她吃的。”语毕,向沉霖住的房间去了,日影随行。

沉霖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微白。来到雪桦园已有两日了,她什么也没吃过,浑浑噩噩地,不知如何度过来了。梦中母后总是焦急地呼唤着她,却已经了无意义了,落在了教主手中,还能如何呢?

桌上是日影送来的早餐,照例丰盛如故,只是怎么看也不如渊做的好吃。无论看见什么,脑中皆幻化成了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似是如影随形的鬼魅,挥之不去。

还是这间房,还是这样的窗户,和窗户外满目的苍白,雪桦临风摇摆,晨光熹微。心情却早已不同了,不过是一年光景,物是人非事事休,无语亦无泪。

那时他尚在,他尚在。她心中默念,想着那段在雪桦园里的日子,嬉闹玩耍,即便是假颜欢笑,也至少有片刻是欢愉的。只如今,再怎么勉强,她也扯不出一个笑容来了。

还记得那日,渊照例扮作小二送饭来,她看着自己日益富态的身材,对他说道:“小二哥,以后无需送这么好的饭菜来了,送些糙米青菜即可,愈简陋愈好。”

渊似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她,直嘀咕:“哪有人不爱山珍海味,爱白菜稀粥的……”

她便解释道:“女儿家的吃这么多不好,大夫年事已高,考虑不这么周到。总之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你可还有好处呢。”

听了她的理由,渊立时笑开了,那张小二的脸上笑比花红,直说道:“姑娘,我这有个减肥秘方,正适合你,大家这么熟了,我算你一两银子便好,祖传秘方哦!”

想着想着,她不禁笑了。他那张滑稽的脸,殷勤的语调,漫天要价的减肥秘方,实在与他本人的模样联系不上,这便是他乔装高明之处吧。

后来呢?后来自己婉言拒绝了,他还时不时来推销一下,一副心不死的模样,似那狗皮膏药一般难缠。回想着当时光景,她边执着调羹,漫无目的地搅着热粥,竟不自觉地喝了几口。

细数着他过往的难堪事,让她有种一切如昨的感觉,本已习惯有他在身旁,蓦然消失了,便觉得心里缺了一块,隐隐作疼。

正当此际,门外却忽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公主终于想清楚了?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摆脱我而已,不值得你为他绝食。”她头也不抬便知是教主。

她并不理会,只是兀自喝着粥,仿佛眼前之人不存在一般。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看来是为情所困,为爱绝食。以前她一直觉得绝食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明知道无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既可了,即便知道渊已经死了,连尸首也看不见,深埋于冰渊谷底,她还是觉得郁郁寡欢,了无胃口。

教主却不在意,自言自语着:“若是早知你与他之间的情意已到了这般地步,我便不杀他了,留着他,还愁你不听我的吗?”又兀自走向窗边,望着绵绵小雪,冷哼道:“狗皇帝,我要让你看看,天下究竟是属于谁的,颜若水,你可曾料到我还能东山再起,让你的宝贝儿子喜欢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我就是要你们痛苦,不!全都不得好死!”

她冷冷地听着教主疯言疯语,只当是心智走火入魔之人,不去理会。

有些自讨没趣,不过教主也不在乎,有了沉霖在手,他便仿佛已将天下囊括,至于她闹点小别扭,那又有何关系?他有的是耐心,虽然渊死了,但沉霖的父母还活着,只要能找到他们,天下依旧是他的。

教主见既然她已肯进食,便嘱咐日影多加照看,先行离去了。

望着他的身影,她狠狠地低声骂了句:“老变态……”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日影有些好奇地抬头望了望她,却见她又兀自喝起了粥,并无其他表示,便又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看守着她。

窗外飞雪声格外烦响,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屋里,一旦从渊死去的事实中挣扎出来,清醒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时间便开始漫长,漫长得足够她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她兀自走向屋外,日影亦不阻拦,只是奉命跟着。她穿过回廊,走过那个转角,明知不会再有一个白衣少年与自己撞上,却还记得,他那时的笑容,那时的声音。坐在转角处,她怔怔地望向走廊外,绵雪纷飞,将尽冬季的雪桦园格外寒冷,却不及她心中之寒。

看看那枝较矮的雪桦树,还是生不高,她记得走时他曾折下几枝,说是消暑怯热,倒也真真有效。

看看那口覆雪的井,井水恐怕已经冻结,她记得那下面别有洞天,还是他带自己去的。

看看那蜿蜒的回廊,她曾与他并肩走过,她还说他的目光像是她的影子,让她很不自在,那时他只是笑了笑,走在了她的前头。

看看这个飘雪的园子,冷得让人心寒,以前来时她怎地未发现呢?

四季轮回,自春而始,依冬而止,与他相识于春始冬余之际,诀别于秋末冬初之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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