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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坏的打算还是应验了,先帝一撇嘴,笑得猖狂:“你定是想不到,你的养父母已落入我手,暗月费尽心机寻找多时未果,却是不知他们早已收入我囊中了。”
她心一沉,面上光鲜分明黯了几分,比起林宸封,手无缚鸡之力的养父母更难逃走,以其二人性格,恐怕是断不会答应以其一命换两命的,也不知眼下如何了。她便问道:“你可有将他们怎样?”
见她果真在意二人,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尽显得意之相:“二位可是我的座上宾了,怎敢怠慢?你若是不信,大可与我归去瞧瞧。”
见他信誓旦旦模样,恐怕已是八九不离十了,她顿觉棘手,虽说也并非无计可循,但终究还是要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手段吗?行走于暗月、夏武帝、先帝之间,她已经倦厌了。而此时亦只能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便早早归去罢,我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了。”
他亦是从容玩笑道:“这儿不比暗月、皇宫,多有得罪,还请凤公主恕罪呵。”言罢,便仰天大笑而去,那几个久立墙根者也随之而去,或为准备车马。
她却是在心中暗骂其无数遍,比起这副地痞流氓相,她还情愿他摆摆皇帝架子,只不过若非他能拿得起放得下,恐怕也不会能活到今时今日,还有余力与暗月、夏武帝抗衡。
也正如她所愿,他果真命人驾来了马车,行程极是随意,欲行即可行,她也无需收拾什么,一蹬脚上了车,便离开了这个待了不足半日的荒野之地,看来不但暗月有驿站,连一个落魄先帝也有,且更为隐蔽。
离行前,她挑起帘幕,望了一眼窗外景色。惟有满地黄沙,碎石如斗,荒草丛生,莽莽如秋。她下了帘幕,闭上眼,马车缓缓而行,窗外始终是一片寂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她在车中暗想,或许再无情势比此番更险了,没有渊,亦没有林宸封,没有任何人可以帮自己了,那么仅凭她一人之力,能否只手翻天?
马车渐行入深山处,适何无人知。
水复山重,花明柳暗,转过一村又一村。她不知过了多久,只是麻木地随着他们辗转多处驿站,几日下来,总算得了消停,到了尽处。
然而,一下车她便怔住了,他们所谓的据点不在别处,正在隐村后山林中。站在此处,还可遥望及隐村,或许谁也没想到,还有人会回到这片烧得片甲不留的土地上。
她站在山冈上凝眸远方,惟见一片焦土零零,无人去制止那场大火,房屋便烧得只余灰烬了。本想或许还有什么留下的,然而却当真是旷野无际了。
心中还是有什么在跳动,她不禁向那片生活了十五年的故土迈出步去。他们在身后看着,也不顾,此处已是他们的天下,她做甚皆是自由。
初时她只是向坡下步去,渐渐成了奔跑,似乎还如少年时一般,在擦肩而过的泠风中,寻找一丝慰藉。
只是当她气喘吁吁地立于这片废墟前,举目可见的便惟有焦土了。她不知两年前那场大火烧了多久,秋季本少雨,又是天干物燥时节,要等一场甘霖灭火恐怕不易,那么火要熄,只能是待一切可燃之物烧尽后,自行消却了。
事实亦正如她所见,这片本屋舍俨然之地,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她向村中步去,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寻找一寸完好之土。
她其实也并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那场大火火势甚猛,借着夜来西风漫延无际。然而看到它时,她还是不由得惊呆了。
在这两年的光阴里,它竟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似是守望在岁月末处的旅人,扬着手,向每一缕过路的春风打声招呼。
她不禁抚上它的枝干,这一棵孤零的桃树,竟然在那场大火中存活了下来。或许也正是因为它位于村子正中央,不攀附任何东西,方能独存于世。而那些但凡与房屋有牵扯的树木,早已面目全非,不余一枝半叶。
正是孟春时分,时逢桃枝生,桃花发,而这一树清臞之桃,在历经大火之后,非但未退缩,似是愈发向上了。此刻已有几枝桃芽先发,破出稚嫩骨朵,只待一夜春风,便会换上满树芳华。
她感到心中似有一处蓦然生疼,当年桃花依旧在,而今人事已非然。那年桃花下的痴男怨女,黄发垂髫,以及她与他间的总角年华,早已随隐村一同葬于黄土之下了。
而今空留这一株桃华,又何用?又何用?顿时一股悲愤涌上她的心头,却是怨也无人怨,恨也无人恨,只能哽咽在喉,强自吞下。
随后,她便放下了握着桃枝的手,颜色淡然,似是当天青冥,也无晴云也无雨,惟有一色浅蓝,如流水,如烟萝,如华年。
只是在她转身的一瞬,有一朵尚未绽放的桃蕾打在了她的肩上。她拾起细细端详,不再似两年前般叹命运奈何,只是攥了拳,兀自切齿低语:“我发誓,要让你们这些祸首自食其果!”而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他们看着她热切而去,又冷淡而归,自是无法体会个中滋味,只是依稀觉得有什么变了,却又道不出来。
她抬头冷冷望着先帝,那目光如同以千年雪山最深处的冰凿成利箭,一丝丝穿透胸膛一般,饶是他阅人无数,遭此直视,亦略感胆寒,如此目光,不该是出自一个少女之眸,但见其恨之深也。
而后她只是曼声道:“带我去见见我父母。”他觉得比起初闻时略有慌张的模样,她似乎变得从容了许多,而她的这份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他暗自紧张,但愿不出差错。
按他的吩咐,她随其部下而去了。
此处掩于山林之中,平房低矮,加之漆以黄绿色,不引人注目。四处房屋较之暗月要差上许多,恐怕是为了节省开支,毕竟不便明里行事。而屋舍极是分散,数目又繁多,几乎遍布山头,却不显张扬,已然混于木叶之中。
随着先帝旧部转了近半个山头,方到达目的地——一间纯然绿色的小屋前。推门而入,如同这里所有房屋一样,皆是外表其貌不扬,内部尚算上乘。
房中二人本是郁郁而坐,面色苍老了许多。见有人来亦不显精神,只是来人非同小可,两人初见时先是一惊,随后连连拥上前来,殷勤呼唤着:“霖儿,霖儿,真的是霖儿……”无何已是涕泪满裳。
然而她却极是泰然,一一安抚好后,浅笑道:“多日不见,女儿亦甚是思念,不知你们是怎么落入这贼人手中的?”
老爹先是长叹一声,其后道:“当日石牙谷一别,我与你娘侥幸脱逃,不敢在石牙城多逗留,便先往故里临泠了。想那邪教教主不会把你怎样,我们便打算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她闻言后笑而不语,眼中似有零星波光,不知其意。
见她态度不甚热情,娘又忙拉着她的手道:“这一路可是辛苦你了,看这瘦得,定是没能好生歇息,也怪我们无能,连自个儿女儿亦保护不周。”说着说着,竟是声泪俱下了。
她不动声色地从娘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唇边微起梨涡:“娘这是哪里话,霖儿不能照料你们,反连累了你们,是女儿不孝,不知何时方能报二位三春之辉。”
虽然她的话说得极是恳切,却始终以笑示人,老爹终于禁不住问了句:“霖儿可是嫌弃我们连累你了?”
她蓦然站起身来,摇头道:“这哪能啊?即便是二位把我舍弃在石牙城,自己逃往临泠避难去了。我亦不会心生怨恨,只是可怜老教主为明月辛苦半生,虽被墓眠改为暗月,但也毕竟是老教主心血,爹从老教主数十载,竟薄情到称暗月为邪教,那老教主若是听闻,定会伤心不已呵,您说可是?”
两人立时听出她话中语调,皆站起身来道:“霖儿……?”
她眸光一凛,如万箭齐发,寒声道:“休叫我霖儿,这名字岂是尔等孽障可以直呼的?竟扮作我父母来诓骗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俱是一怔,岂料如此之快便被识破了。
门外却互传一刚厉女声,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凤公主,雕虫小技果然瞒不住你。”
她一回身,瞥见门外人,不禁眯起了眼,声沉而疾:“是你,乌夜。”
第八十九章 离恨如春草(三)
乌夜推开了门,倚于门框上,雕翎戎装,风尘仆仆,肤色较上次于音鸣城见时又黑了几分,似从沙场上刚下来的女将。此刻她正熠熠神采地望着沉霖,眉浓而不妖,目明而不媚,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沉霖目光凝于乌夜,低声道:“你是先帝旧部?”
乌夜嘴角带笑,长腿一跨,进了门,牵动背后角弓沉沉,或有一钧余,她却是轻而易举便背着它行走大江南北了。沉霖心中一沉,知晓此人手段与武功,皆非寻常人可比,那么她要逃出,无论是动武还是智取,希望皆不大。
一晃神,乌夜便站在她面前了,其身形颇为高大,挡在她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罩住,似是一座不动大山,黑魆魆的森森可怖。乌夜盯着她望了两眼,便挑眉笑道:“公主,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又抬眼向那两位伪装者,面色叵耐道:“两个没用的废物,还不快点滚下去!”
那两人便垂首讪讪而去,甚至不敢望乌夜一眼。乌夜方回首再度望向她,她感到似有千万支利箭洞穿自己的肢体,动弹不得。乌夜却是笑道:“我早说了这些雕虫小技不奏效,陛下偏不听,爱白费些功夫。”
她只正色道:“从他说捉到我父母那刻起,我便知是谎言。试想若当真捉住了,他身为先帝,何必屈尊降贵演一场苦情戏诓骗我?分明是将伪装当做退路罢。”
乌夜低眼看她,抚掌直笑道:“好,不愧是公主,比起在音鸣城时,我更欣赏你几分了。”
她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伪装无论有多好,迟早会被识破,又况乎是伪装成与我一同生活了十五年的父母?从一开始我便知,你们绝非善类。”
“哦?为何?”乌夜眯起眼来,似是打量猎物的雄鹰。
她仰起头来,大胆对上乌夜的眼,冷冷道:“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乌夜初时还是与她对望,半晌后方一掌拍在桌上,朗声笑道:“好个多行不义必自毙,何为义?我只知苍生大计为义,武王这等奸佞贼子岂可当此江山之主?我们替天行道,为百姓除之有何不义?”
又是一个像君溟墨一样的极端分子,她在心中默念。也懒与乌夜辩驳,对这样的人而言,信仰已决定无法沟通,再说下去亦不过是白费口舌耳。是以,她并不理会乌夜,而是兀自坐于椅上,倒腾着桌上的茶壶,似乎还有一口热茶可供解渴。
乌夜亦明白道不同,不可相与为谋,只是心中犹有些气结,便冷笑道:“公主,你逞口舌之能也只能在这会儿了。知道我带什么消息回来了吗?我们的人已在临泠找到了貌似东使夫妇者,估计不出两日便能擒下。”
她取出一个干净的茶杯,随意倒了些热茶,第一遍先是热了热杯,把茶倒掉了,第二遍方缓缓斟了半杯,看杯中茶叶沉浮,她头也不抬,淡然道:“只是貌似而已,不是吗?”
待她倒了茶后,乌夜也取过茶壶,倒了满满一杯,仰颈而尽,似是饮酒一般,定睛看她,瞳光如波澜,何其壮阔,乌夜朗声说道:“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只是一介村姑,却似有万千变幻于心中。”
她不语,只是任乌夜说道。无论是暗月、夏武帝还是先帝,在这些人面前她没必要装出一副好脸色,对方既不会相信她甘当祭品,也不会因她颜色令人不悦而对她如何。
“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从你出生三日之后,那眼神便倏地变得犀利明亮,仿佛开了天眼一般……我是从不信天命的,我只信其中必有蹊跷。”乌夜望着她说道。
“然后呢?如何?”她随意应道。
乌夜直了直腰,嬉笑道:“公主莫不是凤魂附体了?”稍一顿,沉声说道:“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是公主?”
她又饮下一口茶,闭眼品尝茶中滋味,待饮罢后方缓缓睁眼,犹是淡然道:“你觉得可能吗?我生活在隐村十五年,哪一件大事不经你的眼?”她没必要心慌,即便她承认自己是异时空者,恐怕也只会被当成是无稽之谈,更何来怕人揭穿?
乌夜的目光蓦然黯淡下来,瘪着嘴道:“公主换个表情可好?真是没意思,简直像我那徒儿一般……”
“你说红莲是吗?”想起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她心里隐约腾起一阵不快。
乌夜一挑眉,笑道:“哦?公主对劣徒也有耳闻?那可真是荣幸之至了。”
她平常说道:“在雪桦园时有所接触,是个令人有些恼火的男子,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想想便觉得不快。”
“令人有些恼火的男子吗?”乌夜重复了一遍,嘴边笑意似是更盛了,又道:“公主,你说他若是听到有人在他背后说坏话,他会如何呢?呵,连我这个做师父的,亦颇为期待他的反应……”
她凝眸向乌夜,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乌夜兀然起身,向房瓦上望去,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一个久未见徒弟的师父,有些期待徒弟的表现而已……”声未落地,乌夜便倏地眸光一凛,取下背后乌弓,架箭彀弓向房梁,猛一放箭。
只听得几片瓦砾碎,一角青冥便现于眼前了。她顺着破损的瓦砾看去,依稀可见一片赤色闪烁,只刹那间便又是湛蓝长天了。
乌夜立时追了出去,并对早前被驱赶出屋的伪装者大声唤道:“你们俩看好公主,我去去就来。”一蹬脚,飞身向破瓦缝中去,穿过洞后便再无踪迹了。
她立时奔出门外,两名下人尚来不及制止。她抬头向房顶上,但见一抹赤影掠过,而乌夜紧追其后,只一瞬便跃下屋顶,向林子里去了。
看到此情此景,再加上乌夜所言,她便猜到了那梁上君子乃是红莲,不知何等功夫,竟能尾随至此。
实在是想见识一下,她便向两人消失处奔去。身后被乌夜嘱咐了要看好她的两人齐声道:“公主,您不能离开这里。”
她回瞪了两人一眼,看着他们还乔装成父母的模样,一阵厌恶便涌上心头,是以,她狠狠道:“本公主想走,谁也拦不住,你若是伤着我了,担当得起吗?”
两人有些退缩了,可见乌夜在其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形象了。
趁两人分神之际,她便跑开了。两人不敢拦,便惟有追着她去了。
她跑不远便见着两人在丛林中上下穿梭了,毕竟跑得愈远便愈引人注目,这丛林里可四处皆为先帝旧部,于红莲而言,当下最佳选择便是挫伤乌夜,再趁乱逃走。
她挑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站着,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竟旁观起两方打斗了。
只见一抹赤影游走于林荫之中,上下闪烁,还不时窜出几只末羽颜色各异之箭,乌夜亦非省油之灯,皆闪躲避开了,然后向红莲处逼近。
正如渊所说,但凡不能近身搏斗者,轻功必为上乘,红莲穿梭林中,似是一缕游风,难捕影踪,只带起木叶飒飒,丛鸟惊飞。而作为师父的乌夜自也不在其下,如履下生风,一时间两人难分难舍,胶着如藕丝。
弓者必以远为胜,一旦暴露于敌方视野中,便如鹰折翼,红莲竭力欲拉开距离,而乌夜却是步步逼近,一反弓者常态。眼见着双方距离一再缩近,乌夜狂妄笑道:“我的好徒儿,为师似乎忘了对你说起,我以前是作甚的了。也罢,你看着便知了。”言罢,又抽手连放数矢,箭箭险急,一支擦着红莲的发尾而过,一支穿破了他的衣袖,还有一支,正中他的腿部。
红莲如同中箭的飞鸟,动作明显迟缓下来,虽有面具掩着,犹可知其必已岑汗淋淋。一有不慎,他便从枝桠上摔下,乌夜见准时机便腾空而起,直扑向红莲。而红莲仰面向乌夜,飞速抽箭彀弓,箭已在弦上,而乌夜未料到他是有所防备的,尚未发箭,眼见着乌夜便要在极短距离内中箭了,却有一道弧光一勾,听得啪的一声,那箭竟断了。
红莲全然未料到眼前情况,但见乌夜左手持一匕首,锋芒逼眼,想想方才乌夜在他发箭的一瞬间,从腿上抽出一柄匕首,如削泥屑一般截断了自己的箭。而此刻乌夜正笑得猖狂,瞳中瀚海翻涛,右手一挥袖,向红莲颈上劈了一个手刀,红莲便从树上摔下,沉沉落地了。
乌夜从树上跳下,确定红莲已昏迷后,便蹲在他身旁笑道:“我的好徒儿,为师以前可是陛下直属精英部队里的,专做些类似刺客之事,可不是练弓出身。”言罢,乌夜便站起了身,向不远外的沉霖招招手,满是轻松。
看着乌夜自己背着红莲出丛林,沉霖问道:“为何不唤下人来,还亲自做这等琐事?”
乌夜却是大笑道:“公主,莫太看清我了,红莲毕竟是我教出来的,也有些手段。交与那些酒囊饭袋,怕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谨慎可是必需的,想必你也明白。”
沉霖跟着乌夜走,沉默了一会儿,她启声道:“在音鸣城那会儿,你是刻意隐瞒实力的?”
“也并不完全,以我的身手恐怕不敌渊,怕是日后还会再见,便先存有几分实力,日后交手也好出其不意。”乌夜如是说道,又是一嗤:“却不想那小子先行死在冰渊里了,不过遇上那邪教魔头,也难怪了。”
回到方才那间屋子,乌夜命人取来绳索,结结实实地把红莲绑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于胸前后绑于椅子靠背上,防备了他醒来后取得利器割断绳索的可能,又往口中塞入布条,以防其咬舌自尽。待确定一切无误后,乌夜方坐下,倒尽壶中之茶,一饮而尽。
两名下人惶惶道:“乌夜大人,此人如何处理?”【。 ﹕。电子书】
乌夜眸光一闪,直刺在两人身上,虽说两人未做错什么,伪装失败也是意料之中,但单就那打着哆嗦的双腿,便足以令乌夜生厌了。是以,乌夜叵耐道;“下去下去,莫让我再见着你们两个,还有,捉到此人之事不可外传,否则——”
“是是,小人遵命。”两人如获大赦般退下了。
“为何?为何不让他人知晓?莫不是还念着师徒旧情?”沉霖不解道。
乌夜撇嘴,有些不悦道:“旧情?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旧情,不过是一枚让我立足暗月的棋子罢了。藏着他只是为了不让暗月那边知道而已,陛下身边还有很多废人,喜欢嚼舌根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稍一顿,又道:“譬如方才那两个。”
沉霖坐于椅上,望了红莲一眼道:“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