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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知识，如村委会的人、镇的干部。他们对尾矿污水的危害性认识不够。还有可能是有利益纠葛，如环保局的人。他们与排污企业有种种联系，形成利益共同体。还有的是看问题角度不同，如县里、市里能够容忍不定量的排污，是为了gdp。”
侯卫东竖起了大拇指。夸道“穿林分析得很到位。我始终认为污染问题是一个阶段产物，我们很难超越这个阶段，当然，这个说法是指全局来说，在某个局部还是有可能治理好污染问题。”他翻开段穿林带来的报告，里面有许多触目惊心的画面，除了一些小金矿死灰复燃以外，还有张木山的庆达集团下属金矿的污染画面。
段穿林道“我知道卫东市长是初任，还是代理市长。所以没有把材料往面捅。但是我还是真诚地希望能把这事彻底治理一番，卫东市长以前在成津工作时，面对铅锌矿的污染。搞得有声有色，这一次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侯卫东在成津大刀阔斧地治理矿山，其实有三个前提条件，一是当时省里正在大搞矿山整治，有大的背景支撑；二是市委记周昌全在后面大力支持，有坚强后盾；三是他当时是县委记。掌握决策权。在三个前提条件下，他又利用章永泰案件为突破口。这才将成津矿业秩序来了一次大整顿。而这一次与前一次不太一样，虽然行政级别高了，可是还不如当时的底气足。
侯卫东道“这份材料是送给我的。”
段穿林道“当然，暂时不捅到面去。”
侯卫东拿起了笔，在材料写道“请环保局着手调查，尽快拿出整治方案，能争取级资金更好，在市政府常务会进行研究。侯卫东。”
晏春平拿到有侯卫东签字的件后，先用照相机将件照了下来，然后将件用自己的记录本记录下来，内容包括是什么件，主要内容，侯市长签字内容。最后一格则空白，用来填写办理情况。
这不是一本正式的记录本，对于晏春平来说却是正式记录本更加重要的记录本，有了这个记录本，晏春平能够随时知道侯卫东签了什么字，哪些事情落实了，哪些事情没有落实。
在前往茂云之前，父亲晏道理喝了二两烧酒，坐在家里指导着大学毕业、在领导身边工作数年的儿子。最初晏春平颇不耐烦，认为父亲那一套过时了。可是听到这几句话，他被说服了。
满脸通红的晏道理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给领导当秘，不要想着那些扯虎皮做大旗的烂事，老老实实将侯卫东每天的要求记录下来，以后侯卫东问起来，你才能够说得清楚。以前皇帝不是有个起居注。”
晏春平急忙打断道“停，爸，起居注，你怎么知道起居注？”
晏道理撇了撇嘴，道“别看你爸是小学化，我看的古不你少。起居注是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的，包括皇帝与那个宫女睡了觉都记得明明白白，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这是关于国家继续人的大问题。”
晏春平看着微醉的父亲，一股敬意油然而生，高手在民间，果然有道理。
来到茂云以后，晏春平搞了一个批示录，记录内容包括侯卫东的批示，口头交待的事，都全部记录在案，以备查询。
市环保局阳光明局长接到电话以后，不敢怠慢，亲自来到市政府。
阳光明拿着件，匆匆翻了翻，询问道“晏科长，侯市长还有什么交待？”
晏春平道“阳局长，侯市长正在里面谈事情，一时半会谈不完。他交待让环保局对反映的情况认真摸个底，也不要事论事，搞一个系统性的解决方案。”
阳光明见侯卫东里屋的房门关着，也不好贸然进去汇报工作，道“晏科长，我记一下你的电话，麻烦在合适的时间，我向侯市长作一个环保工作的全面汇报。”
晏春平道“侯市长曾经在我面前提过，要抽时间到环保局搞一次调研，我建议你们准备一个调研方案，到时亲自给侯市长做汇报。”
阳光明拿到了晏春平的电话号码，再用力地握手，热情地道“谢谢晏科长，我们哥俩多联系。”他看晏春平态度和蔼，一点不拿秘的架子，也把称呼换成了哥俩。
阳光明走下楼，坐局里的越野车，办公室主任在车里等着。
阳光明安排道“马要到春节了，去搞点土特产，记着要给晏科长送一份，要厚点。”
办公室主任有点迷糊，道“哪个晏科长。”
阳光明批评道“你这个主任当得一点不称职，新市长来了，不去主动接触一下新市长的秘，晏科长是侯市长从省政府带过来的秘，这人头脑灵活得很，深得侯市长信任，你记一下他的电话。，你这人平时挺灵活，这一次这么糊涂，还要本局长给你说电话号码。”
办公室主任赶紧拿出手机，记下了晏春平的电话号码。
在市长办公室里，侯卫东与段穿林聊了一会，直言道“移山老弟，这一次到茂云，不仅仅是送一份资料吧。”
段穿林颇有点不好意思，道“确实还有点私事。侯市长知道我这人不太喜欢做这些事情，可是家里那位发了话，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侯市长。”
侯卫东道“你和我是从*一幢楼走出来的生死之交，有什么不能说。”
段穿林道“我老婆李颖有一个表妹，在东湘县乡下教，想调回到城里工作。”
侯卫东笑了起来，指着段穿林道“移山啊移山，你的脸皮还真是薄，这种小事何必劳动你跑一趟，不用给我说，直接给晏春平打电话，他能帮你办了。”
段穿林道“我这是办私事，态度还得端正一点。我先申明，这件私事和刚才的材料没有任何关系。”
“我当然知道，移山的人绝对可靠。”侯卫东又道“夫人的事情要认真办。你把表妹的姓名、年龄、毕业学校、任教情况以及想调那个学校写清楚。”
段穿林拿了一张纸，道“这是我表妹的情况，早准备好了。”他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挺怪，是李颖无意谈起的。她以前有一位同事叫朱莹莹，与方杰谈过恋爱。前两天省检察院的人又来找朱莹莹，调查方杰的案子。”
侯卫东感到很惊讶，皱起眉毛，道“还有这回事？”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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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事出蹊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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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穿林道“我听到李颖说起此事也觉得很怪，方杰、李东方的案子都已经走完了所有流程，还有什么事值得省检察院调查，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复制址访问 ：”
侯卫东一时想不透其环节，道“当时此案涉及到章永泰这位原任县委记，省、市都很重视，所以办得很慎重，肯定没有问题。”
段穿林说出这事是出于职业敏感，此时尽到了提醒义务，又见到侯卫东对此事胸有成竹，便不再提及此事，道“我不再此处耽误侯市长时间。”
侯卫东不由分说地道“既然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走，宣传部长王莉熟悉吧，我让陪你到茂云转一转，晚一起吃饭。”
宣传部王莉接到电话，亲自来到侯卫东办公室，带着移山到茂云新城去参观。
宣传部门对央大报驻岭西记者站主任到来很重视，陪着参观了茂云城市最有特色的地方。晚餐时，王莉部长平时并不喝酒，也和段穿林喝了三个小杯。
席终人散后，侯卫东脸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他在卫生间会在马桶想了一会心事，给谷云峰打了一个电话，叫司机老耿，直奔岭西。
谷云峰在老邢的沙州印象餐厅弄了风干野鸡肉、酸菜尖头鱼两样侯卫东喜欢的风味小吃。又让老邢煮了一锅红苕稀饭，弄了些豆腐乳，等着侯卫东到来。
晚十点。侯卫东出现在老邢酒家。平时，只有两三人吃饭时，司机老耿都跟着侯卫东在一桌吃饭，今天侯卫东有事要谈，没有招呼老耿。老耿见到侯卫东沉默寡言，知其有心事，很自觉地叫了壶茶。在大厅喝茶等待，没有傻乎乎地跑到包间去。
谷云峰能从成津县调到省纪委工作。全靠侯卫东大力向济道林推荐。
有的领导人喜欢将有能力的部下压制住，死死掌控在手里。侯卫东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凡是他看得起且关系良好的部下，总是想尽办法将其推到更高更关键的位置。并不怕部下夺了自己的风采。在这种思路下，谷云峰、杨柳、杜兵都成为侯卫东扶马又送一程的新生代力量。
侯卫东与谷云峰寒暄几句，直奔主题“我今天听到一个不太舒服的事，省检察院在找朱莹莹调查方杰的事。”
在成津整齐矿业秩序时，谷云峰是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他对方杰事件了如指掌，闻言也觉得很怪“这个案子我很清楚，是一个铁案，没有人能够翻案。”
侯卫东道“我总觉得背后还有事。你是老成津，又在省纪委工作，最近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谷云峰摇头道“没有任何风声。”
侯卫东又问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方家、李家有没有人与省检察院有瓜葛？”
谷云峰在老成津工作时与老方县长、李太忠都有接触，他仔细想了一会，道“以前与李东方喝酒时，我听到他提起过，方杰有一个二叔在省检察院工作。”
侯卫东道“这个二叔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
谷云峰道“当时没有太注意。似乎是个处级干部。”
侯卫东交待道“无风不起浪，你帮我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虽然我不怕有人去翻方杰的案子。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有，暗箭难防啊。”
谷云峰在省纪委工作了一段时间，对小人之术又有新的理解，道“我在成津还有信得过的人，他们与方家、李家都很熟悉，应该能打听出来。”
大体得知了方家在省检察院的关系，侯卫东松了一口气，有迹可寻总完全摸不着头脑要好得多。他暗自琢磨“看来以后得注意加强与政法系统的联系，大哥是老公安，人脉也行，可是毕竟居于沙州，影响力有限，得想办法与省一级政法系统领导接触。”他想了一会接触政法系统领导的一些路径，洪昂当了数年政法委记，在政法系统有一些关系，同学陈树在茂东检察系统任职，可是这些关系都间接了一些，很难与实权派建立起真正的关系。
侯卫东又问了一个茂云的事“袁正军在纪检系统是什么风评？”
谷云峰道“从岭西的情况来看，纪委系统是受制于同级党委的，多数纪委记工作偏软，袁记是全省纪委系统较强硬的，高记较欣赏他。”
侯卫东对袁正军深有警惕，警惕来源是祝焱曾经谈到过袁正军与矿老板颇有纠葛，曾经警告过他。祝焱调到省委组织部后，已经有了将袁正军调离茂云的想法，谁知想法还未实施，他调出了岭西，不方便再插手茂云的事情。
侯卫东端起酒杯，与谷云峰碰了碰，道“强硬有没有具体的表现？”
谷云峰道“如有一些关系较宽的处级干部，市级纪委记往往不愿意动或者不敢动。袁正军魄力大，快刀斩乱麻，办理了东湘县委涂记的案子，多次受到高记表扬。袁记和省纪委各处室关系都不错，凡是各处室到茂云，他都亲自陪同，走的时候土特产是免不了的。”
东湘县委记案侯卫东略有耳闻。袁正军办此案选择的时机很不寻常，恰好是祝焱刚走，段宜勇初任市委记时，他将案情通报给市委的同时，将此案通报给了省纪委。如果是一般的纪委记，应该是先通报市委，再通报省纪委。袁正军是同时通报给市委和省纪委。
省纪委从其部门角度来说，自然喜欢如强硬的纪委记。
与谷云峰见面有两个收获，一是了解到省检察院与方家确实有一条线。虽然未经查证，但是知道此事后，真有事情不会被弄得措手不及；二是再一次摸了袁正军的底细，算是对这个人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侯卫东与谷云峰分手以后，暂时没有回茂云，而是住到了岭西家里。岭西家里留着母亲刘光芬的很多痕迹，餐桌放着几个药盒子。五斗橱里有几包别人送来但是没有用过的草药，沙发有母亲的一件厚毛衣。在厨房垃圾桶里还有一些未倒的药渣子。
侯卫东到茂云班以来。一直在熟悉各方面情况，没有回家与母亲见面，此时见到母亲的东西，便给母亲拨通电话。询问其身体状况。
经过了前期的心理挣扎，刘光芬接受了得了癌症这个现状，心态渐渐积极起来，道“你不用担心我，把工作搞好才是老正经。”
侯卫东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客厅沙发里，把脚翘在茶几，道“什么事都没有老妈的身体重要，下回老妈到岭西来随检，只要不是省政府开会。我都想办法回来陪你。”
刘光芬道“我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活一天是赚一天。现在我觉得有一件事很难整，你媳妇到吴海当副县长。小囝囝只能让亲家来带，亲家人还是很不错，是化差了点，没有教育方法。我觉得你可以把小佳调到茂云，这样你们夫妻团聚，还可以把小囝囝带到身边。”
侯卫东给母亲说了心里话“我们这个工作都只是一块砖。级把你搬到哪里到哪里。我在茂云干得了多久，谁也说不清楚。没有必要把小佳调过来。再说小佳跟着我调来调去，对她的事业影响不好。”
刘光芬道“女孩子相夫教子是最重要的事情，她能当个副县长，是市委看着你的面子，没有你，她现在可能还在建委当一般工作人员。”
侯卫东笑道“小佳很能干的，你别把她小瞧了。我和小佳再商量一下小囝囝的事情，其实拿给你来带，我是最放心的。”
刘光芬道“小囝囝一直是由亲家带，现在突然拿给我这个病人带，你这个想法是在两家制造矛盾。”
刘光芬与儿子聊了一会，只觉得心情舒畅，起了补药还管用。
侯卫东放下电话，拿出一枝香烟，放在鼻尖嗅了嗅，却并不点燃。母亲刘光芬和老领导周昌全相继得癌症以后，他戒了烟，现在想抽之时，拿香烟放在鼻尖过过瘾。
才参加工作时，侯卫东充满了工作激情，梦想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现在成为正厅级领导，浪漫激情转化为最现实的谋划，为了当好五百万人的市长，他变成了一只蜘蛛，打听着乱七八糟的消息，整合各种资源，制定工作方略和推进计划。每一件事都不浪漫，甚至还很乏味，但是工作是一点一点推进的，如果当了市长还激情四射，迟早要出问题。
他仔细梳理了自己的人脉，朱建国、周昌全、祝焱暂时用不了，原省委记大秘陈曙光调到邻省当副省长，也暂时用不。现任省委记大秘赵东原本是极好的助力，由于郭兰的关系，他必须放弃这条线。做人是有底线的，为了自己的底线，侯卫东可以放弃一些事。从这一点来说，他又不算是成熟的政治人物。
侯卫东用很少人知道的手机给原来的秘杜兵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有空没有，吃个便饭。”
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杜兵便用老婆的电话打了过来“侯市长，不好意思，这两天都没有空闲时间，送旧迎新，忙得团团转。”
侯卫东道“什么时候有空？”
杜兵道“周六我做东，请老领导吃饭。”
侯卫东道“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定在周六吧。”
杜兵想起一件事“姬程要到茂云政府任职，市委常委、副市长。”
侯卫东只知道姬程是常委，还不知道姬程要来当副市长，闻言便如打哈欠吞了一个苍蝇，极不舒服。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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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事出蹊跷（下）（）
这一段时间侯卫东在布局，在茂云的大戏将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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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东是市政府一把手，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自然不愿意有太多杂音。姬程从天而降，以常委身份位于市政府领导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厅级干部的权限在级部门，他这种新任的市长，发言权弱得紧，只能将这个苍蝇吞进口里。
想了一会心事，侯卫东将手机放在桌，床睡觉。
躺下不久，心机响了一声，振动数声。
“这是一条短信，估计是垃圾短信，不看也罢。”侯卫东在床作出判断，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是否看这条短信，最终还是拿起手机。作为五百万人口的大市，容不得他任性，说不定少看一条短信，要惹来麻烦。
这是大周的短信“侯市长，我爸病情有点加重，已经回来了，他明天想见你一面，不知有时间没有，望回话。”
侯卫东立刻给大周回了电话“大周哥，我在岭西，今天晚过来或者明天午都行，主要是看周省长的身体状况。”
大周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午麻烦你动个步，在省一院。”
侯卫东道“明天午我九点钟过来。”
与大周通了电话，侯卫东睡间全消。从床坐了起来，给晏春平打去电话“明天午我要到岭西办事，不能参加午的大会。我要与段记沟通此事，你也与市委办说一声。还有，明天八点半，给我打电话，免得睡着。”
早八点半，晏春平准时拨通远距离的电话。
侯卫东没有洗漱，坐在床。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眼屎，然后拨通市委记段宜勇的电话。实打实地讲了自己午要去看周昌全。
段宜勇在电话里很是爽快，道“周省长生病了，你去探望是应该的。午大会只是一个常规性会议，无甚紧要。等这几天把事情忙完。我也要抽时间看望周省长。”
放下电话，段宜勇暗觉庆幸。
周昌全是省委常委、副省长，一般副省长更有权威，如果不生病，绝对是侯卫东绝佳助力，自己这个市委记说不定还得小心侍候着侯卫东这个年轻市长。如今周昌全病重，也没有精力管茂云的事情，这对一位新任市委记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个女人不寻常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段宜勇高兴起来，哼起《沙家滨》里智斗的选段。八个样板戏是那个年月为数不多的精神享受。他这个年龄的人多半都能哼几句经典样板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