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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自己早该麻木不仁。焦土满地,白骨遍野,她也真的记不清到底走过多少惨无人道的荒芜。
她心底是明白的,自己的手上早已沾满罪恶,可也从未像今夜这般惶惶不安。
整个宫殿就好像是突然死了一般,再无一丝声响。
战场上的刀戟相撞,鬼哭狼嚎,燕雁哀鸣。。。也不曾让她心慌,可在今夜如此寂静的宫里,她却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虚渺和无力。
她缓缓举起手掌,在月光下仔细端倪,修长干练,根根分明。
可这是一双会杀人的手。
仔细想想,她是从十六岁那年起,就开始杀人了。
以前即便在她用手中的长枪贯穿敌人的胸膛,鲜血浸满掌心之时,也未曾发觉这双手竟那么适合杀人。
如今,这双手虽然干干净净的,却能轻轻巧巧地杀人于无形。
“你终究还是变了,襄王殿下。”
冷岚歌隐痛的眼神和极力强忍的声音再一次在自己耳旁响起。
她想否认,她想告诉她,若自己还不还手,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可这些声音被堵塞在喉咙里,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只愿她能明白,不是自己要变,是这肮脏可鄙的天下逼着自己不得不变的。
当夜,御医回天无术,霍笙腹中的胎儿还是落了。
当天际泛白,细弱绵长的悲泣一声连着一声。
慕容颜仓皇伫立起身,猛然抬眼望向传来声响的宫墙之外,却只看到枝上所剩无几的残花翩然坠落,翻飞乱舞。
良久,她终是慢慢的跪了下去,失声恸哭,可却没有泪水。
荼蘼已尽夜未央。
她不会知道,曾有一位女子无数次站在她此刻跪着的地方,望着满枝的梨花,想象着自己心上那人衣衫上的气味,展露笑容。
而那笑容仿佛生来便像是花季开败之后,最后的那一朵盛开的花,叫做荼蘼。
如今,荼蘼花尽,世间再无芬芳。
今以此书与君相决绝,昔日因情所蔽,令国蒙羞,愧对漠北子民。
往后为国大计,当以家国为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整整一宿,苏璃都呆坐在长案之后,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这页似有千万斤重的素笺。
她默默地把这些沉痛的字眼咀嚼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要把这封书信看得化了一般。
许久许久,她伸指细细婆娑上这张素笺。
‘愿君安,勿念妾’,若这真是自己当初写给她的,自己既已甘愿对她称妾,又究竟因何要与她‘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直到红烛灼尽,她才惊觉天色渐明,而那个叫自己在此地等着她的慕容颜竟还未归来。
啪的一声,她重重的合上那册《谏伐匈奴书》,恨恨地暗骂了一句,“骗子。”
‘谏伐匈奴’这四个字,直看得她胸闷气短,她怫然起身,她独自一人走出梨殿。
全然不再理会慕容颜临行前教她不要离开梨殿的嘱咐。
一路上,她闷闷不乐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自己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相爱过?
如果真的有,她又为何要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父兄,对待自己的国家?
她咬了咬牙,终是鼓起全部的勇气,提起裙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决意要找到她,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她,她要她亲口告诉她全部的真相!
绕过玉石阑干,苏璃在甬道里拽住一名侍女,急促地问道,“你可知,王爷何在?”
那侍女认出苏璃便是近来备受王爷恩宠的女子,便立刻垂眉道,“回夫人,王爷昨夜前往宫里赴宴,这时候还未回府。。。”
话音未落,那侍女突然脸色惨白地望向苏璃身后,立马跪拜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苏璃先是一愣,随后回首一看,只见神情冷漠的萧紫烟正站在不远处,身边还站着数名侍女。
感受到她眸中浓烈的敌意,苏璃暗觉不妙,眉心一皱,便要转身回避。
见苏璃要走,萧紫烟轻轻冷哼了一声,那几名侍女立刻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拽扯住苏璃。
苏璃气愤之极,倘若自己武功未失,又哪轮得到这帮燕国泼妇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挣扎不过,怒目瞪向萧紫烟,“你想做甚么?!”
萧紫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有一名侍女快步上前,啪的一声,苏璃脸上已挨了重重一下,火辣辣地疼。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狐媚,见到侧妃娘娘,竟敢不跪?”那侍女尖锐地斥骂道。
苏璃却不惧反笑,当即回瞪着萧紫烟,“你三番四次想要害我,是因为她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你吗?真是可怜!”
听闻此言,萧紫烟的粉脸顿时变色,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伸手要掐住她的脖子,却在半路又收了回去,换上了一副冷酷地笑容,盯着苏璃的脸,一字一字地道,“你以为王爷真的爱上你了?哼,若不是因为你的这副容姿。。。她又怎会这么轻易地被你勾引?”她冷眸一眯,从发上卸下一根金钗,尖端泛着冷冰冰的寒光,不甘地道,“今日,我就把你容貌全部毁去,看你还怎么媚惑王爷!”
苏璃瞳仁一缩,拼命挣动身体,想要躲避那一寸一寸慢慢逼近的钗头。可众侍女牢牢抓着自己,使她无法动弹。
“无论你是谁!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萧紫烟压低了声音,眸底尽是快意。
就在那尖锐的金钗即将划上苏璃面颊的一瞬,一个清冽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见过侧妃娘娘!”
萧紫烟手上一滞,抬眼一望,只见一位素衣儒雅的男子正立在几步外,对着自己行礼。
她立马藏起手中的钗子,收了冰冷的笑容,换上一副婉柔的表情,“免礼,原来是段先生。”
段无忧是慕容颜都要敬重几分,尊称为先生的人,萧紫烟自然也不敢怠慢。
“多谢侧妃娘娘。”段无忧抬眸,对上了苏璃惊慌失措的眸,淡淡一笑,“苏姑娘可让在下好找,王爷正四处寻你呢。”
“王爷。。回来了?”萧紫烟眸中一惊,向周围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众人迅速放开了苏璃。
段无忧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道,“王爷已至梨殿,派在下唤苏姑娘前去问话,谁知正巧在这遇上了娘娘。”
“是么,先生可知,王爷要问苏姑娘什么事?“
萧紫烟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攥紧了掌心,有些担心段无忧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慕容颜。
“娘娘放心,段某只看到娘娘和苏姑娘其乐融融,其他一概未曾看见。”段无忧微笑着望着萧紫烟,像似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萧紫烟怔了半晌,终是任由他把苏璃带走了。
段无忧带着苏璃又折返回梨殿,却依旧未见慕容颜的身影。
“她人呢?”苏璃四处环顾,问道,“你不是说她回来了吗?”
却见段无忧别有深意地盯着苏璃,突然拱手道,“段某来迟,累公主殿下受惊了。”
公主殿下?!
苏璃大失惊色,忍不住到退了一步,惊诧地望着段无忧,内心似惊涛骇浪般。
为什么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会知道自己是谁?!
“你。。叫我什么?”苏璃难以置信地指着段无忧,连连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低声道,“公主殿下,段某是穆驸马的人。”
穆昆?!
听到这个名字,苏璃不禁身子一软,跌坐在自己脚跟。
“他。。他。。”苏璃强忍着快要蹦出胸口的狂烈心跳,颤声问道,“他还活着吗?”
只见段无忧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青州一战,穆将军虽侥幸保住性命,但却身受重伤。得知公主已被燕贼送入皇宫,遂传书于我,令我伺机救出公主。”他顿了顿,接着道,“可无奈时机弄人,直到今日,段某才有幸接近公主。”
“燕贼?”苏璃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但一想到慕容颜还对这人言听计从,忍不住说道,“她待你如师长,你却原来都是骗她的?!”
他没有说话,脸上流露出伤感的神态,良久,才道,“公主你。。。是对襄王动情了吧。。。”
苏璃垂下眸,咬了咬唇,“她并不似旁人口中那般恶劣不堪,我的性命也是她多次相救的。。。我可以感觉到,无论是对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她或许都是有情的。。。我一直都瞒着她,可是现在,我想告诉她我是谁,也希望她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可!”只听他一口反驳,怅然叹道,“公主糊涂啊!可叹穆驸马一心为救你而四处奔走,即便性命不保,也无怨无悔,岂知公主竟在这短短时日里便再次倾心于贼。。。若驸马有知,当如何自处?”
苏璃顿觉得脸上如遭到鞭打,方才被掌掴之处更是如被火烧般的疼。
但听到段无忧话中之言,忍不住问道,“再次?”
段无忧盯着苏璃,意味深长地道,“公主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不来问问段某呢?”
苏璃心中一拎,有些期冀,又有些害怕。
只见段无忧缓缓走到长案便,伸手翻过那本《谏伐匈奴书》,长叹道,“当年公主已经痴心错付过一次了。。。只希望这一次,别再被这襄王给欺骗了啊。”
他回眸望着苏璃,道,“公主可还记得自己因何失去记忆的?”
银枪,雨夜,浅眸,鲜血。。。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苏璃脸色苍白地捂着隐隐生痛的腹部,虚弱地道,“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段无忧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久久叹息,“公主你。。受苦了,才会如此轻易地。。唉,你真的以为那个王爷爱的人是你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她至始至终,爱的都是当今皇后。之所以会接近公主殿下,那是因为只有匈奴的圣药冰玉露才能救当年快要香消玉损的皇后性命!”
在听到冰玉露这三个字后,苏璃登时如遭雷轰,呆若木鸡。
她强自撑着,喃喃问道,“不可能。。。她说我是她唯一的妻子。”
只听段无忧默然道,“公主就是听信了这些花言巧语才沦落至今啊,如果我告诉公主,早在襄王遇见您之前,她与当今皇后就已有婚约呢?”
她们有过婚约?!
“她根本就是在骗公主你啊,如今也是,你以为她为何要做乱臣贼子,为何要改朝换代?”只听段无忧接着道,“还不也是为了那位皇后娘娘啊。”
“我不信。。”苏璃眼前一片迷雾,直直的向外走,口中反复道,“我要问她,我要让她亲口。。告诉我。。她爱的是谁。。”
段无忧急忙拉住她,喝道,“公主!求您快醒醒吧!难道对公主而言,一己的情爱比复国更重要?!”
“复国?”苏璃昏昏沉沉地抬头看他,只觉得他的脸在不断地交叠。
“是,复国。”只见段无忧伸袖入怀,掏出一枚鹰形黑色令牌,“公主,请勿要忘记您真正的身份,您不是燕国望幸的女子,而是漠北匈奴的公主!”他将令牌呈给她,正色道,“公主应该还认得这是何物吧?”
苏璃眸中一缩,这是可以号令匈奴战士的鹰符。
“穆驸马已回漠北,告知匈奴各旧部,公主您还在人世。”段无忧的目光灼灼定在苏璃脸上,说得十分动情,“您是唯一流着出大汗血脉的人,只要您回到漠北,草原再次一统,绝非难事!”
“回去。。如今的我,还回得去吗?”苏璃喃喃自语道。
段无忧霍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只要公主有心,段某定会与穆驸马救出公主。只是。。。”
只见他眸光一变,喉结有些颤动,“只是在此之前,公主不妨先效仿西子貂蝉,对那襄王虚以颜色。。。让她掉以轻心,到时候大军与公主里应外合一举破燕,方能以雪前耻。。。”
“你那么恨她?为何现在还要为她出谋划策?”苏璃身子微一摇晃,打断道。
段无忧却突然笑了起来,“我就是想让她尝尝好不容易拥有一切,却又一下子失去一切,是个什么滋味。”
苏璃眉心一皱,“你就不怕我全都告诉她?”
段无忧依旧是笑,将鹰符塞进她的手中,凑到她耳旁,缓缓道,“只要公主还记得自己到底是谁,段某就是安全的。”
苏璃有些厌恶地别过头,不愿听他再言,便冷声道,“你退下吧,让我静一静。”
段无忧牢牢盯了会她的眼睛,恭声回了句‘诺’,便悄声离去。
苏璃心乱如麻,似耗尽了全身气力,软弱无力地蹲下身子,脑中充斥着段无忧说的话。
许久,她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来,将脸颊贴到那册《谏伐匈奴书》上。
“我还是想信你。”
苏璃听到自己喃喃地说道,泪水滴滴晕开了上面的墨痕。
“所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第56章 送别()
“。。陛下。。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啊。。”
“。。没用的废物。。朕要杀了你们!”
“。。饶命。。求陛下开恩。。饶命啊。。”
一双双惊悚不定的眼睛浮在空气中,宫娥们端着一个个铜盆极快地来回进出。。。还有人跪拜在地大声呼喊,一张张惶恐的唇在不断地张合。。。她勉强能看见,却听不清他们呼喊的声音。所有人似乎都一下子变得很遥远,所有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水雾,明明近在耳旁,却怎么都听不真切。
身体好像被人掏空了一般,甚至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渐渐地,眼前只剩下刺眼的光,白茫茫的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可她还是睁着空洞麻木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盛怒的燕景帝。
慕容玄痛心疾首到了极处,不忍去看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帛布。。。更不忍去看那铜盆中的那一团血肉模糊。
那是他的骨肉啊!
他瞥见到霍笙的唇瓣一直微微翕动着,却什么都没听见,便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到她的唇前。
只听她嘴里断断续续地喃喃念着,“贵妃娘娘。。求你。。不要伤害孩子。。求你。。”
慕容玄的心登时像被钢针狠狠地戳了一下,他攥紧了双拳,眼神中似能喷火。
只见他一脸铁青地立起身来,好几次张开口,却一个字都没吐出。底下的人见了,立马把头埋得更低,只觉得心里的恐惧愈加强烈。
良久,才听到燕景帝哑着嗓子发令道,“传朕口谕,废妃沈氏霍乱宫闱,忤逆不驯,今禁拘严责,囚于冷院,永不召见。”
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她,可惜他终是有些不忍,她毕竟是自己舅舅的女儿。
“诺。”
内侍监生怕触及龙颜,极快地应下,挥墨一字不漏地书下圣旨。
霍笙的唇角浅浅地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泪珠却一滴一滴顺着太阳穴流进发丝,她终于慢慢闭了沉重无比的眼睛。
这下,那个人或许该满意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极静。
整个宫殿像似全都死了一般。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听见更漏中水滴的声音。
滴答,滴答。
一点一滴,极轻极轻地坠落。
她突然睁开眼睛,从塌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赤着脚,披散着头发,摇摇欲坠地向前走动。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不清。
梳妆台上有一柄烛台,她取了执在手里,一抬眼,正对上面前那面色泽古旧的铜镜。镜中的自己,尖瘦的下巴,惨白的肤色,一双眼睛嵌在面颊上显得极大,像两个黑色的深洞,摇曳不定的烛火映在眸底深处,像两簇幽幽跳跃的鬼火。
她盯着自己如同鬼魅的身影,突然有些想笑,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自己为那个人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殿门忽然被推开,外头刺眼的光亮射了进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万万不可啊。。。您的声音还很虚弱,需好生调理才是。。。”
咣当一声巨响,那名宫娥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了下来,将面颊贴服在冰冷的地砖上。
那柄烛台在地上打着转,火焰跳了几下,便化为缕缕青烟。
“是你。。。”
霍笙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名唤作阿绿的宫女,声音像撕裂的风声。
‘噌’的一声,她倏地抽出架在一旁习武用的短剑,挪动着沉重地步伐,从齿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为何要。。出卖我?”
那名叫阿绿的宫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颤抖,任由悲愤难遏的霍笙将冰凉地剑刃抵上自己的肌肤。
下一瞬,帷幕飘扬,凉风而至。
一双修练的手有力地握住了剑身。霍笙猛一抬眸,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浅眸。
两人四目相视,却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慕容颜微一低首,对着跪在地上的阿绿低沉地说道,“退下吧,守在门口。”
“诺。”阿绿恭敬地点了点头,极快地退去,掩紧了门扉。
很快,殿内又恢复了极静,仿佛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霍笙忽然扯着唇角惨白地一笑,手一松,那剑便落了下来。
自己到底是傻,这不是显而易见地吗,从燕山密室中被她安排送进宫中的眼线,怎么可能只有自己一人。。。
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到铜镜前,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到底还是落泪了,“主上,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慕容颜浑身一颤,一步一铅地走至她的身后。
霍笙从镜子中盯着她的眸子,凄笑着泣道,“你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其实与你无关。。告诉我,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子。。告诉我,我并不只是一个助你争权夺势的工具!”泪水如断线直珠,滚落了一地,她猛然回眸盯着慕容颜,吐出的每一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