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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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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过去按住他,拧着眉头道:“好好休息,我们兄弟何必在意这些。”二老爷却坚持要坐起来,大老爷没有办法只得扶着他又在他身后塞了个大迎枕让他靠着。

“大哥,这次连累你了!”二老爷看着大老爷也明显瘦了许多,又想到他听到风声时,硬是跟着刘学士进宫去劝他,若非因为他,大老爷又怎么会被二皇子下了大狱……

大老爷拧着眉头,道:“你我在朝中这么多年,多少风波中走过来,起起落落更是常见,不必放在心上。”二老爷却不这样想,他接过二太太递来的帕子,擦了嘴角上的药汁,就摇头道:“我并不后悔,怪只怪我没有思虑周到,当初三皇子派了人去崖下找二皇子的尸首,只找到他的衣物,我心里便生了不安,可我却什么也没有做,以至于酿成今日的局面……”

这件事不过是其中一件,即便二皇子死了,那将来五皇子,六皇子或者别的人也很有可能再上演这样一出,大老爷认为问题的根结在于三皇子,他虽在政治上颇有手段,但为人太过激进,做事不留情面,朝中多少人明着效忠,可暗地里却依旧拥护着二皇子的……大老爷知道这些话二老爷不会听进去,当年他也曾和他说过,却引得兄弟之间生了嫌隙,如今大势已去,他更不会去提!

二老爷却叹着摇头道:“现在想想,还是大哥看的长远,虽这么多年委屈自己外放,可终归是保全了自己,还是弟弟太过激进了,当初该听你的劝阻才是!”

“别再说了。”都已经成了事实,何必揪着不放:“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保定那边我也让人打点好了,旧宅年初已经修葺过,你安心住着!”二老爷红了眼睛,二太太也在一边擦着眼泪。

大老爷又道:“到了那边若是缺什么,就写信告诉我,全之的学业不能耽搁,他即是喜欢武艺你也别拘着他,随他性子去吧!”二老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听大老爷的话,他点头道:“知道了。”他说完,一顿又想到什么,道:“听说萧大都督来府里提亲,可有此事?!”

“不错,不过你大嫂她……”大老爷说的觉得羞愧的侧开脸,二老爷就拧着眉头道:“大哥,有些话本不该我说,可是大嫂她这两年实在是太自作主张了,凡事都在她手里定了,这也罢了,可总要办的妥当才是,莫说侯爷的婚事,如今萧大都督可是圣上的心腹大臣,我们如今佟氏若能得到这样一门亲事,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大嫂她……”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老爷何尝不这么想,可如今婚事也拒了,再说什么还有什么用,他想到此便回头看着二太太道:“说起此事,恐怕有件事要麻烦弟妹。”

二太太擦了眼泪,强笑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老爷点点头道:“我在京中也留不得几日,你大嫂如今……眼见着析秋也大了,婚事却一波三折悬而未决,所以想劳烦弟妹,托人帮析秋寻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她婚事定了我便是走,也能安心些。”

原来是这件事,二太太笑道:“大哥放心,我下午就回趟娘家,托家里嫂子去办,定能为六丫头寻门合适的亲事。”

大老爷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终于松了松,正要说话,忽然他身边的常随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隔着帘子在外面喊道:“老爷,宫里来一位自称齐公公的人,说是来宣读圣旨……老爷您快去瞧瞧。”

大老爷和二老爷皆是脸色大变,大老爷呼的一下掀开帘子问道:“可具体说了是什么事?”常随摇头道:“没说,不过小的瞧着他笑眯眯,倒不像是……”他说着看了一眼房里,二老爷刚刚从监里保出来,虽是定了罪可保不准圣上又想到什么事,所以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担心也没有错。

“我去看看。”大老爷回头看着二老爷:“你也不用担心,或许是别的事!”说完,就领着常随回了书房。

大太太这边,房妈妈也是端着药一口一口喂着大太太,道:“这都两天了,萧四爷那边都没有动静!”她说着笑了起来,凑近大太太道:“还是太太计策妙,伤了太夫人的脸,六小姐便是想嫁也不可能嫁的成……让她留在府里,等您病好了再好好收拾。”

大太太这两日病情要好了许多,能发出一些模糊的词句,她哼哼了半天,房妈妈回道:“大老爷那边没什么动静,婚都拒了老爷便是再气,难道还能亲自去侯府求亲不成,倒是夏姨娘……听说她日日让老爷托了人去给六小姐说亲。”

大太太嘴角就露出一丝抽搐的笑容来,房妈妈也笑了起来:“六小姐如今这样,想嫁出去可不容易!”也不知那萧四郎怎么就看中了六小姐,竟是亲自到佟府来提亲,若是以前大太太自是不会阻挠,家里多了一份得力姻亲,将来对大少爷的仕途也有所助佑,可现如今大太太都已经和六小姐撕破了脸闹成这样,难道还能指望六小姐嫁得好,将来回头再去帮助大少爷?!

正如三小姐那样,不回来讨大太太的嫌就算好事了。

她也知道,大太太最不放心的还是鑫哥儿,自从大小姐去世,大太太就见过两次鑫哥儿,一次是年节时,一次是鑫哥儿抓周时,平日便是想去侯府,吴妈妈那不冷不热的样子,看着就让她来气。

念头闪过,房妈妈将药碗放在一边,对大太太道:“奴婢去瞧瞧,也不知六小姐这两日过的怎么样。”说着目光一动,转身出了门,大太太就闭着眼睛,满脸舒坦的靠在迎枕上,忽然才出了门的房妈妈掀了帘子,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大太太一惊睁开眼睛看着房妈妈。

房妈妈脸色铁青,拉着大太太语不成调的道:“太太!宫里……宫里来圣旨了。”大太太瞬间瞪大了眼睛,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房妈妈就急切的解释道:“大老爷,大少爷以及几位六小姐去前院接旨了,不是来定二老爷的罪……而是……是赐婚的圣旨。”

大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指紧紧扣住房妈妈的手,房妈妈只觉得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她拧着眉头道:“是萧四郎求的,圣上为他和六小姐下旨赐婚了!”

仿佛有无数的翁鸣声,在大太太耳边啸叫着,她砰的一声倒在床上,房妈妈的手背顿时显现出数条血痕,慢慢的渗出血来!

圣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四郎竟求了圣旨!



齐公公穿着一件深蓝水纹垫了绒边的袍服,长的白白胖胖眼睛很小,他站在佟府外院的台阶上,手捧着一轴明黄绣着飞龙祥云图案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兹闻永州知府佟正安之女佟氏析秋,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朕亲封左军都督,骠骑将军萧四郎,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知佟氏析秋待字闺中,与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佟氏析秋许与左军都督,骠骑将军萧四郎。钦此!”

大老爷低头听着,便是一愣,原以为萧四郎就此息鼓,没想到他竟是去宫里求了圣旨!

齐公公念完,收了圣旨眼睛四周一睃,在几位小姐身上掠过,问道:“谁是六小姐,接旨吧!”析秋跪在下面,满脸的平静:“谢主隆恩!”说着起身低着头站了起来:“小女正是佟氏六女析秋。”

齐公公的目光就落在析秋脸上,见她眉目温和从容不迫,沉静大气,第一次接旨不但没有半点慌乱的样子,齐公公暗暗点头,这边大老爷也站起身,双手接过齐公公手里的圣旨又交给佟慎之收着,齐公公抱拳道:“恭喜佟大人,得了如此良婿!”

大老爷也回了礼:“多些公公。”又道:“小女婚事劳公公辛苦跑一趟,还请公公屈尊到寒舍喝杯茶歇歇脚再走。”

齐公公也不客气,笑着道:“佟大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老爷就笑着做出请的手势,佟慎之捧着圣旨,回头看了析秋一眼,随着大老爷同去了外院。

析秋低着头送齐公公离开,佟敏之跑了过来,拉着析秋眉开眼笑:“姐姐,是不是萧大都督要成我的姐夫了?是真的吗?”析秋看着他笑着起来了,还不等她说话,佟敏之就蹦了起来:“我要去告诉三哥哥,他最崇拜的萧大都督,现在可是我的六姐夫!”说着,一溜烟的跑了没了影。

析秋无奈的看着佟敏之的背影,这边佟析砚也走过来,却没有佟敏之那样高兴,她拉着析秋道:“六妹妹,圣上怎么会给你和萧四爷赐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佟析玉站在一边,手里绞着帕子,脸色很难看。

析秋红了脸,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佟析砚紧紧拧了眉头,她对萧四郎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觉得析秋若是嫁过去,以后日子可不好过:“这可怎么办,又是圣旨,想拒婚都不行。”她急得团团转。

“四姐姐!”佟析玉上来拉着她:“这是喜事,您怎么会这样想。”说着又朝析秋福了福:“恭喜六姐姐。”

析秋朝她笑笑,去拉佟析砚的手道:“嫁给谁不都是嫁,况且,又是圣旨赐婚多大的荣耀。”萧四郎那天晚上说他有办法,她满以为他不过会托了媒人上门提亲,没想到他动静这么大,竟去求了圣上赐婚,一次断了所有人的退路!

佟析砚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求萧四爷能痛改前非,多疼六妹妹罢。

一封圣旨,沸腾的不止是佟府,连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如今炙手可热的萧大都督,放弃了那么多名门闺秀,竟求了佟府一位名不经传的庶出小姐,一时间析秋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大家茶余饭后便暗暗猜想,能让曾经风流成性的大都督不惜抛弃门楣求娶的,佟家六小姐定是有沉鱼落雁之貌,惊世绝艳之才……

佟府里翻了天自是不必说,侯府也是不太平,萧延亦得知此事时,正在与太夫人说话,当场脸色便是巨变,太夫人瞧在心里,也是气的不轻,当晚便又是与萧四郎大吵了一通,若非萧延亦拦着萧四郎便真的搬去了都督府去住,太夫人摆着手道:“搬去也罢,省的整日里在我眼前气我。”

萧延亦劝着太夫人:“娘,圣旨也下了,娶六小姐也是四弟的意思,我们若执意反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顺了四弟,您就请了人去佟府趁着佟大老爷还在府中,把四弟的婚事定下来,免得多生波折。”他说着一顿,语重心长道:“四弟这些年一直不住府中,若非我以您身体相逼,他也不会答应去禀了圣上说三年后再搬去,若是眼下为了他的婚事再闹僵,只怕他再不肯回来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年她和老四的母子情分也淡了许多,这段时间相处她们之间才有所好转,她也不愿为此又生了嫌隙:“老二!”太夫人心疼的看着萧延亦故作淡然的表情,道:“就依你吧!”说完就疲惫的闭上眼睛,忽又睁开看着萧延亦道:“郡主这两日身体不适,你也多陪陪她才是。”

萧延亦目光闪了闪,微微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佟府里,自从圣旨下来,析秋俨然成了府里最尊贵的人,就连春雁和春柳出门那些个婆子,也恨不得将两人抬着走,春雁满脸的笑容,六小姐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她虽不知道大都督是多大的品级,可能让圣上下圣旨的,想必权位定是不低。

她只觉得整个天都突然亮了起来,担心了几年的事忽然自心头上挪开,逢人便是笑脸相迎,知秋院里更是每日人来人往,佟府的里平日里不怎么走动的大老爷同僚,也纷纷来贺喜,大老爷整日待在外院接待来客,忙的脚不沾地。

这边热闹喧天,大太太那边却是病又加重了,房妈妈连夜找了胡大夫进府,胡大夫把了脉,直摇头道:“说是不能受刺激,夫人才有了好转了趋势,如今病情这一加重,犹如雪上加霜啊。”

房妈妈顿时红了眼睛,跪在大太太面前直哭,大太太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嘴角倾斜的更加的厉害,她拧着眉头去问房妈妈,房妈妈听了几遍,连忙点头回道:“奴婢知道了,明天就去一趟周府,一定让周府重新挑个日子送来。”今年大孝,婚期推到明年,那么日期自是也要重订!

六小姐定了大都督,已经比周家位高权重,四小姐在亲事排场上,怎么也不能低了六小姐才是。

大太太不能点头,就眨眨眼表示满意,可一想到析秋最终还是要嫁去侯府,还是以圣上赐婚这样荣耀地方方式,她心里便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憋闷的喘不过气来,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真的让她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她不甘心,不甘心!

房妈妈看着大太太,本有事与她说,可她这样房妈妈又不敢说,露出欲言又止样子,大太太最了解房妈妈,就拧着眉头去问她,房妈妈目光微微一动,道:“太太,那位将探花起复了,是圣上亲封的吏部左侍郎,正五品!”

大太太目光一动,有些怀疑,房妈妈又道:“消息不会错,奴婢特意去问过大少爷,大少爷也是这么说的。”大太太听着就猛的闭上了眼睛,房妈妈的药勺就搁在她嘴边,她却怎么也不肯吃,房妈妈就劝道:“太太也不要多想,周姑爷那边我听大少爷说,如今在翰林院也颇得几位大人赏识,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说不定将来就能入阁拜相,到时候大太太脸上还是有光。

大太太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

房妈妈就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大太太忽然睁开那眼睛瞪着房妈妈,吱吱了半天,房妈妈就点头道:“奴婢明白,四小姐那边一定时时留意着。”大太太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日除了圣上赐婚,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被淹没在潮水般的议论声中,当初在狱中吞朝珠自杀的那位四品礼部尚书,头七发丧……前去送殡的人聊聊无几,但周家却因为早年和这位官员颇有交情,周夫人又曾和这位尚书夫人是手帕交,所以周夫人就带着周家公子亲自去送三牲祭品,然而在灵堂之中那位尚书夫人却因相公惨死,也失了偷生之念,当着众来客的面,一头撞在棺板上血溅当场,连死前拉着周夫人的手,将家中唯一孤女托付给她,周夫人心善便答应了请求,将这位十四岁的尚书府的小姐接回家中。

大太太自是不知道,房妈妈也没有在意,直接去了周府,第二日周府又派了人来定了日子,婚期改在了明年的八月十二。

大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又开始操心佟慎之的婚事,明年江家小姐孝期将过,两府的婚事也要提上议程,她将佟析砚的婚事改到八月,也是想着按齿序先娶了儿媳回来。

如今她身体不好,六丫头把持着府里,若是江家小姐早些进门,六丫头也就必须把手中的掌家大权交出来!

江家的亲事,房妈妈去问过大老爷,大老爷亲自找了媒人去江家议定婚期,两府定婚多时又多生波折,自是省去了礼节,每两日大少爷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明年五月初六!

大太太心里气不顺,病也恢复的更加慢,这边大老爷却是忙了起来,送走二老爷二太太暂时留了下来,帮衬着大老爷出面来往亲眷,又请了娘家的嫂嫂的做了媒人,和侯府谈定了婚事,又交换了双方生辰八字,过了纳吉礼议定了婚期,定在明年十月初十!

析秋听到婚事定了,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夏姨娘拉着她又哭又笑,心里喜忧参半:“我日日念着你的婚事,如今定了我却又日日担心你嫁过去姑爷对你不好!”她派了身边的妈妈去打听萧四郎的事迹,真是越听越心惊,和任家的三爷在醉红楼包了房,如今醉红楼里还有间是为他留着的,养了外室又私生了庶子,虽说如今身边没有人,可难保以后不会,这样的人六小姐年纪又是这样小定是压不住,若是得宠还好,若不得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析秋看着夏姨娘微微笑了起来,怕她担心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姨娘不用担心,他人我见过的……不如外界传言那般顽劣。”夏姨娘听着就是一惊,不敢置信道:“你说你们认识?何时的事,又是怎么认识的?”

析秋就将普济寺里的事和夏姨娘说了一遍,夏姨娘听的匪夷所思:“这么说来,是姑爷救了你?”析秋就点点头,夏姨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难怪萧四爷无缘无故的跑到佟府来提亲,她还真以为太夫人是愧对了佟府,所以侯爷婚事未成,就让四爷娶一位佟家的小姐为妻,以弥补侯府的愧疚。

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转头看着析秋道:“那就是说姑爷那次后姑爷就生出了这样的意思?”算算时间,他一直不在京城,直到年后才回来,一回来不久就上门提亲,那姑爷就该在普济寺就对六小姐动了心思才是。

析秋红了脸,摇了摇头,她那天晚上只顾着去发泄心中积压的不满,却忘了问他许多事,既然她没了选择,总有一天要嫁人,比起旁的人或许萧四郎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听你这么说,姑爷到真的和外间传闻不符……”说着一顿,她又道:“可是那养了外室又是怎么回事,那孩子可如今还在侯府里住着呢。”旁的人家,公子成婚前有一两个通房是常有的事,便是萧四郎身边有,夏姨娘也不会惊讶,但是有一点却是很忌讳,那便是在正室进门前不会去抬了做姨娘,也不会允许先有庶子出生,未免以后嫡庶不分,继承家业上生出分歧。

夏姨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孩子已经成了事实,况且析秋一直认为那孩子不是萧四郎的,可若那孩子真的是二皇子妃当夜产下的孩儿,为何如今圣上登基半月之久,却没有听说她把孩子接回去的消息?

她紧紧拧起眉头,忽然想到仁宗当初杀进皇城时,便是高呼要为他的皇妃以及嫡子报仇,当初百姓听到时,也纷纷响应指责三皇子不顾念兄弟手足……若这么说的话,那么若是侯府的敏哥儿真的是那个孩子,是不是说他就必须永远留在侯府,即便是认祖归宗也不可能是现在,也不可能再以嫡子的名义回去?!

她忽然生出一股悲哀来,幼子何辜,这一场夺嫡之战夺去了她的母亲,现在却是连父亲也不能相认了。

夏姨娘见她发愣,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对她的未来生出忧虑和不安,不由按下心中的心思,反过来安慰析秋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嫁过去便是嫡母,不论他嫡是长都越不过你生的孩子,将来即便有矛盾,旁的人也说不得你的不是。”她说完又怕析秋多想就转移了话题:“我和你父亲商量了,这一次我就不随你父亲去永州了,留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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