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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打算。”果然,师父接下来讲的话,和所预想的一般无二:“纤儿,虽然这次是因为一场意外,但你总算是又归来了,如今尘埃落定,预备作何打算?是就此留下重新过我们师徒三人以前的日子,还是……想要再离开?”
是留下,还是再离开。
一时沉默,只是低下头,轻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面色虽能维持的平静如水,无奈心中却不能。
一别经年,身在异地,虽然是日夜思念着,但总算自持,始终未曾容自己动过归来的心思,只因明白火候未到,归来也只能是伤人伤己,然而……
然而,等真的回来此地,真的见到了师父久违的音容笑貌,意识到再不是与练儿迢迢千里相隔,便再无法,无法拘束住自己,那一处西岳深山中的幽静之地,才是此世的容身之所,是更接近于家的存在……
想回家,想回家人身边,什么伤人伤己,管他三七二十一,难道就不能纵容自己一次别想那么多,将来的事情留待将来再去操心?
诱惑那么大,这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叫嚣着,翻来覆去的回荡,心好似真的任性了起来,我咬牙猛的抬头,想要留下的回答就在舌头尖上,只需要松开牙关,便可轻易冲口而出。
但最终,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咽下去之后,我看着师父,歉然回答道:“之前,父亲他被红花鬼母伤着了腿……所以……”
或者能纵容自己任性,甚至能说服自己不顾后果不去想那么多,但即使做到这一步,却还是不能够留下,虽然并非什么一诺千金重的人物,可将心比心,我自问无法做到对那断腿之人从此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他曾经满头大汗拉着我的手,反复确认道,真的很快回来?我对他说,放心吧,爹。
“抱歉师父,等安顿好一切,我一定……”不知道为何急着解释,也许心中想要解释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恰恰就是自己:“我一定,尽快回来!”
“不急,不急。”其实昨日,在聊着与红花鬼母相关的闲谈时,师父就耳闻过一些情况,所以此时不需要申辩太多,她神色从容的抚了抚我的头道:“为师大约也猜到了,毕竟为人子女,若这点心也没有,那才不会是我凌慕华的徒弟。”
但随后,话锋一转,她状似随意的叹了一声,道:“只是练儿那孩子,怕是要失望了……”
“练儿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她盼我能回来?”
犹豫,是因自己也不知道期待着怎么样的答案,怎样的答案也是难受的,她若是盼着,我却要令她失望……她若是不盼,那该情何以堪……
即使如此,还是希望知道,人心偏偏就是如此矛盾。
“你又不是不懂,她那性子,嘴上不说,心里可指不定怎么想的,依我看啊,她老不愿随我来见你,正该是盼着你回去见她呢。”
之后,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再谈了一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至少在我而言是如此。
临到了老时间,师父如常的离去,所不同的是,这次,她带着一个或者会令练儿很是失望的消息,纵使万般不愿,但无法阻止,那根本是我的决意。
这天夜里,一直陷入一个梦境中。
并非是什么美梦,幸好亦不是什么噩梦,不过是过往的一些零碎片段,梦中有夜晚和狼群,还有一个风声始终在耳畔反复回响着,道:“我对你,不见,不送,直到你回来再不离开为止!给我好好的记住了!”
睁开眼时,窗外泛白,黑暗渐薄,正是破晓时分,愣愣躺在床榻上,耳中好似余音尚存,突然就明白了,那些无言以对,其实并不是赌气,亦不是什么心存芥蒂。
我忘记了,而她用沉默提醒,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见她。
仅此而已。
☆、月宴
…
那个拂晓之后,再未曾尝试过拜托师父带什么话,只偶尔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些练儿的情况,也无非就是练武打猎游戏山林,仿佛和从前一般无二,只不过勤勉了些。
师父倒是几乎每日都来,买药煎药,风雨无阻,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床上躺了几日便硬挣起身,即使不知方子内容,至少煎熬药材还是懂的,对此师父先是呵斥,却因不可能时时监督拿我也没办法,又发现伤势好转的顺利,渐渐也就放了手,不过依然每隔一两日必来一趟,除了探望,还教导些这两年我错过的剑术心法,如此一来,相比在西岳的那些年里,反倒相处的日子多了。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亦长久不了。
在这般精心的调理之下,半月之后,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势基本就痊愈了,连后背那处都再感觉不到丝毫异样,虽被师父告诫内伤还需长久的运功调息才能根除隐患,但至少平日打坐时也没什么不适。
这样下去,再没什么停留的理由,虽从未与师父相谈过,可彼此心知肚明,分别在即。
这一日她如常前来,带了些补药,口述了两式新创的剑法命我记住,又闲坐一阵,当预备离去之时,我微笑开口道:“师父,您很久没吃我做的菜了吧?”
她这时已起身作势欲行,闻言站住,转过来定睛看了看我,答道:“是啊,已然两年有余。”
“既是如此,徒儿明日晚些时候想置办一些酒菜,不知道师父你……们,届时肯不肯赏脸光顾?”我仍保持微笑,尽量讲得轻松俏皮,好似随兴而言一般。
换来的,是师父深深的打量,和最后的点头。“好啊——”她道,也好似不过顺口答应而已,随意道:“你既有这份孝心,为师自是何乐而不为。”
我点点头,心里知道她已了然。
翌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婉言谢绝了那店小二的热情相助,自己去集市采购挑选来许多食材,再一件件整理,该细炖的细炖,该摘洗的摘洗,好在客栈入厨方便,各类器具一应俱全,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这样忙活到午时,准备工作好了,接下来就从容许多,待到金乌西沉时,已是如计划的那般一道道烹饪好,在房内布置完毕。
其实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盛宴,真换盛宴我也做不出来,都不过是些平时师父和练儿对胃的家常菜而已,只是其中有几道尤需费工费时的,想来按她们的性子,这两年间是不会特意去做来吃的。
接下来,便是等待。
眼见日头一点点继续落下,终散去了最后一丝余烬,窗角一隅望出去的天空渐渐由暖金褪成了青白,最后逐步被暗色吞没,我燃起灯烛再等了一会儿,乘着天还未黑尽,起身端了两道凉了就不得味的菜,去灶头上重新加热。
待到从厨房出来,就唯有摇曳的灯笼透着光亮了,好在今夜天色不错,我踏着月光匆匆上楼,转角拐过弯,正看见廊下立了人影,好似将将才到,正在门前作势欲敲。
“师父。”可以耐心等待,但毕竟期盼磨人,这一刻禁不住开心唤出了声,往前赶了两步,再看见师父一侧角落中的存在,虽意料之中,但还是心中一紧:“……练儿。”
听到我唤,那边的人齐齐回过头来,师父很自然的问道:“你这丫头跑哪里去了?”,她身后的人却一言不发的越发往角落里站。
我无奈的笑了一笑,手中端着热菜也不方便多做停留,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径直推开门到桌边放下来,才转身回答道:“刚刚在下厨,热好了两道菜才过来……”却见人都还在门口,就疑惑转口道:“……师父?怎么不进来?”
师父笑道:“就来。”旋即却侧头瞪了旁边一眼,神色自若中转瞬掠过一丝严厉,这动作虽然快,但终究没被我错过,观那所瞪之处,心中顿时明了,暗叹了一声,就转到桌子的另一侧,俯身吹熄了放置其上燃得正好的灯烛。
烛光熄灭,屋中顿黯,却并非伸手不见五指,只因窗前盈盈月色,皎洁如洗,宁静的流泻了一地。
立于清辉之中,望了屋外那执拗的人影,我笑道:“这下总可以进来了吗?练儿?”
这是一场安静的宴席,虽安静,但并不拘谨,一如我们师徒三人长久以来的相处方式,准备的酒水放在一旁没有人去动,那是专为师父准备的,她擅饮,此时却不愿意饮,而她的徒弟们对杯中物更是没什么好感,好在还备了茶水,菜色也是大家中意的。
师父居于临窗处的正座,柔和的月色多洒在她身上,伴着窗外凉风拂过,平添了一份流彩飘逸,她自是不觉,只像平日那般,细嚼慢咽的品着菜肴,偶尔不经意的开口与我说上两句,算不得谈笑风生,却也自在。
至于练儿,则选择了在对面阴影中落座,皎洁月光堪堪的映到她胸前,五官则只瞧得见大致轮廓而已。
我也不试图去细瞧她,连话都不多,只是和待师父一样,殷勤布菜,专拣她喜欢的往碗里送,她这点上倒也不客气,虽然一声不吭,可也没有半点推脱拒绝的意思,爱吃的但吃不误,看不出丝毫别扭。
而我自己陪在侧座,介于清辉与阴影之间,恍如现在的心情。
酒未过三巡,菜却已过五味,夜色深,再怎么慢慢品味,桌上也免不了的渐渐入了残局,虽然无人点破。
该来的终要来,我起身,端了一旁梨木几上没人动过的酒水,翻开两个小盏斟满酒,一盏恭敬的捧给坐在窗前主座上的人,一盏自己端起。
“师父,虽然您说过今日不必水酒助兴,但徒儿这里还是想敬您一杯。”
我举杯道,没有落座,只是毕恭毕敬的立在桌旁,略一弯腰,手中杯盏里晶莹的液体微微反着光:“上次别离,也来不及说什么,都是您在对徒儿循循叮嘱,至少这回,徒儿想借这杯酒聊表寸心,这些年的抚养教导,弟子惭愧,自问有负师父所望,这次分别,还望师父保重身体,待弟子处理完家事归来,定当从此侍奉左右,膝前尽孝,再不离开。”
这番话我一气说完,然后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那厢,月色下师父的神色虽镇定如常,但眼角却有些微光,只道了一声:“好好,傻话休提,你的心意,为师收下了。”而后同样端杯饮尽,扣于桌面。
敬完师父,我又斟满自己的杯子,再拿来一个新盏翻开,迟疑了一下,并未斟酒,只提过来茶水倒上,然后,推到了另一个人面前。
“练儿,你不擅饮酒,便以茶代酒好了。”我一如刚才那般端起了酒盏:“我敬你一杯,求你一件事情,可好?”
阴影中迟迟却不见回答,直到师父咳了一声,才有手好似不情不愿的端起了那杯子,我心中有数,也不以为意,只顾说着心里想说的话,那是这几日来深思熟虑的结果,若她不答应,我走亦难安。
“练儿,我求你,无论发生什么,哪儿也不要去,就好好在华山,好好在师父身边,至少在我归来之前是如此,切记切记。”
这话说的很是没头没脑,想来听得人怕亦是一头雾水,但不得不说。
自从红花鬼母之后,对前路少了猜忌怀疑,却多了忐忑不安,一直在想,奈何不得其法,心中只知道必有种种恩怨是非等在遥遥将来。
但那必是练儿成为玉罗刹之后的事了,不入江湖,一切就不会开始。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要求你做这做那,只是……”阴影中继续沉默着,等不到回答,只得继续说着:“只是天下那么大,一旦离了西岳,我只怕,怕再也找不到你。”
找不到你,帮不了你,若真如此,我真不知道自己陷入这一切之中,还有何意义。
这是你的故事,是我的异数。
端起酒盏,正欲饮尽杯中物,却陡听得啪地一声响,在这静寂之中尤为突兀。
愣了一下,瞥眼看去,却是练儿将杯子在桌面上重重一顿,下一霎只见她蓦地在阴影中站起身来,劈手夺下我手中酒盏,抢过去就仰脖饮了个干净。
饮尽后,她留下一声冷哼,转过身推门而去,不带半点犹豫。
一切发生的太快,好似弹指之间,这弹指之间我仿佛看清了她,又仿佛没有看清,只有一双盛满月光的双眸清晰映在了心底。
“这孩子,越发的任性了!”
师父略带不悦的声音唤回了神智,我失笑摇了摇头,答道:“没关系,她这样,其实也算是答应了,徒儿反倒放下了心来。”
“你啊,就惯着她吧……”师父叹了一声,好似无奈的不再继续这话题,却又话锋一转,正色道:“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大清早就走,所以师父不必专程再来相送,今夜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低眉顺目,坦然回答,只是不敢看她。
这是一席饯别酒,谁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不过说破时,仍旧会觉得怅然。
那一夜余下的时间,我坐在窗边,赏着月,慢慢一个人喝完了手中的一壶酒,水酒寡淡,不醉人,却醉心,若非如此,换不来一场安眠。
次日清晨,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房中留下一点心意,便第二次离开了西岳之地。
别离虽令人难过,但总算还是放心的,因为练儿饮下了那杯酒,所以一切都一定不会那么快发生。
当时,自己是这么深信不疑。
☆、途
…
车身摇晃,外沿包铁大约早已锈蚀,轴轮发出生涩的吱吱嘎嘎声,初听时牙酸,听久了那节奏倒是有些催眠。
车轱辘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的颠簸,习惯了也如摇篮般催眠。
放松的躺在还算干净的铺垫上,咳嗽了两声,有些疲倦,可一点都不想要入眠。
自从数日前,心中就一直是兴奋的。
数日前,那场婚礼仿佛就在眼前,简单而不失郑重,四方乡邻认识的大多都前过来道贺了,到处是红,到处是喧哗,敲敲打打中一对新人拜堂,十字披红的男子却是年近半百,而他的妻子隐在红盖头之下,也隐不了那发福的身子。
但他们是幸福的,至此便是一家,相依相伴,携手走完后半辈子。
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
当时由华山匆匆赶回来,见到了暂居村中的老爹,村人淳朴,加之念着原先的好,对他还是上心的,尤其那吴六和受了恩惠的石头,照顾的很是周到,可约莫是担忧挂心的缘故,他还是憔悴了很多,见我出现时,激动的双目含泪。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还是穷乡僻野,那条腿用了近乎小半年时间才慢慢调养好,总算没落下病根,还来不及庆幸,偏偏又降了一场大病,虽然不是要命的凶猛,却是反反复复痼疾难愈,这样一拖一延,便是过去了一年多。
好容易来年开春,天气转暖,病症渐渐消了下去,人却已经苍老很多,我乘势好说歹说,终于将他劝动,同意将那久居的山中小屋连同猎户生涯一并放弃,至此搬到村里,长久安定了下来。
但不算完,还有一堆问题,譬如生计。
幼时的构想此时倒算派上了用场,我与那凉茶铺的大娘打了商量,借她铺前一隅之地,搭了个小摊子卖些点心。
其实,这乡下地方,那些动辄要花许多心思和成本的点心太华而不实,根本排不上用场,我亦不想搞的太古怪张扬,就蒸最简单的鸡蛋糕,手把手将老爹教会,嘱咐他不可外传,好在古人素有藏艺之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老爹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诺诺称是。
这鸡蛋糕四四方方,朴实无华,放在小摊上豆腐般不惹眼,但自有其甜美,尤其和茶水搭配入口即化的特性,时间久了博到好口碑,乡里们有了闲暇,多愿意聚到此地喝口茶吃块糕,谈天说地一番。
也因此,我们……确切说是老爹,得以与茶铺主人,寡居多年的王大娘越走越近。
我心中有数,只等那水到渠成的时刻来临,奇怪的是日子渐渐过去,却始终难见真正动静,原以为是大娘为难,毕竟再嫁在这穷乡僻野虽非大忌,但总是有损名节不太好听,可几次试探之下才发现,却原来是老爹的问题。
老爹他不知缘何,竟隐隐察觉了我的用心和去意,这才会久拖不决。
可留不住的终究是留不住,之后我横下心来,与他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虽然没说太具体,但清楚道明了自己学艺心诚,迟早必走,请他不必挂怀,珍惜眼前人才是正道。
交谈后老爹消沉了一阵,慢慢的,总算在大娘和邻里的宽慰下看开了。
随后半月,便有了那一场简单而隆重的婚礼。
这时,距离我第二次归来此地,已然过去了整整三载有余。
至此真已算仁至义尽,他们大婚这天当夜,我收拾好一切,留下早已备好的一封书信,然后再无牵挂的推窗而去,飘然远走。
光阴荏苒,从不曾断过思念,想着再不久便可相见,便兴奋的不能自已,人也是奇怪,耐得住这几年的岁月,最后路上一点时间却如此迫不及待,恨不能缩土成寸插翼而行。
正是九月凉秋时,几乎是日夜兼程的急切赶路,好不容易到了川陕两省边界,却偏偏应了欲速则不达那句老话,沾染上了些小小的风寒,虽不严重,整个人却感觉乏力许多,很是耽搁事情。
即使如此,也不愿徒留陌生之地虚耗,在市口转了一圈,雇了辆价钱合适的青帘骡车,旧是旧了些,但总算干净,车夫一脸老实,满口应承保准送到下一个地界,我虽微有抱恙,倒也不怕他起什么歹意。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摇摇晃晃,吱嘎作响。
沿着绵亘的大巴山脉一路西行,临近黄昏,已近七盘关边,此地山道狭窄,但听得车夫响鞭连连,口中呼号不停,车却渐慢,且晃得愈发厉害,可见之崎岖。
纵使漂泊惯了早见怪不惊,但此刻身体不适,多少还是有些颠的难受,我起身将窗口帘角挑开一道缝隙,吸了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同时顺眼看了看沿途风光,此地倚山旁河,一边是悬崖绝壁,一边是激流奔腾,虽说奇川秀美,却也险要非常。
忙着赶路时不觉得,此时机缘巧合闲下来,倒有了几分赏景之心,想到遥远的过去专程耗财耗力东奔西走的探境访幽,眼下这般景色却随处可见信手拈来,不禁又生了许多感慨。
正自感怀之际,突然听得车夫一声急吁,轱辘停下,摇晃戛然而止。
这一停实在不该,我眉心一蹙,脑中霎时闪过好几个念头,却还是先带好面纱,摸了摸外套里侧腰间那把短剑,才朗声问道:“怎么了?这突然停下?”
“大……大姑娘,不……不……不好了!”外面,那车夫的声音结结巴巴,好似惊慌不已,畏缩道:“有……有……前面有……强人打架啊!”
百姓所谓的强人,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地瘠民贫之处出一些恶霸路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