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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转身,却难以举步,感觉到衣衫一角被什么扯住了似的,再回过头,却是被人捏在了手中。
练儿拉住了衣摆,见我用不明就里的眼神看她,就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向一旁别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刚刚,那可不是在冲你恼火……”
一时忍不住轻哧出了声,知道她没准就要恼羞成怒,赶紧先抢道:“我知道的,你这几日连着照顾我,都很是辛苦,刚刚又是一场激斗,也是累了吧?何况我们之间,哪儿来那么多好介怀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自从那夜自己受伤之后,练儿连着几日都有些闷闷不乐,虽然她装作无所谓,但还是看得出来,我是大约猜到了些原因的,却不好确定,何况她自小到大执拗骄傲,既然掩饰了就不好随意戳穿,所以也就唯有明里暗里,拿话提点,希望她能听进去。
“我……”可少女听了我的话,却并没有松手,眼神飘忽,想了又想,总好似欲言又止。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练儿一贯的性格,果不其然,还没等这边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自己就先不耐烦起来,突然间头一抬,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昂然道:“今后再有什么,我绝不会再忘,一定放你在第一位,放心!”
她说话时目光灼灼,与那灼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我垂下眼帘,点点头,微笑道:“好,我记下了。”
☆、延安府
…
陕南陕北,虽然只隔一字,行来却是山麓绵延,迢迢千里,峪道艰难。
练儿既已是江湖中人,日子注定不得清闲,在西岳山脚养了大约半月的伤,就有人找上门来,却是定军山的那帮女兵,这次十几二十号人,显然不是单纯来报信通气那么简单。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一次马鞍送宝,定军山寨就与那王照希的父亲王嘉胤订下了盟约,本早该去一趟陕北与之聚首相会,谁知道紧接着自家寨主却与我一道上了华山,这一呆就是好几月,幸得有那应修阳的决斗之约在前面挡着,对外也还说的过去,只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练儿仍旧迟迟不归,寨子里终于急了,就由那大管事冬笋亲自领着人来,请求练儿回定军山做准备。
然而见面之初,练儿却依旧不置可否,在内室听了她们两次对话,对练儿为何如此态度我心知肚明,其实她怕也是想要去的,顾忌的只是这边伤势未愈而已。
既然如此,那一起上路就是,自己虽然不愿意她爬得太高,但也绝不拖她后腿。
“又在看车外?这山幽林密的哪里瞧着都一样,真不知你怎么老爱看不够。”正值发呆时,少女弯腰掀了帘子进来,见我又是倚坐木窗边望着外面,就随口埋怨了一句,将手中牛皮水袋递了过来:“喝药。”
总不能回答她自己想找熟悉的风景,只好笑笑,依言喝了半袋,这一路晓行夜宿,本以为可以免了这份苦,却不知道是哪个女兵的主意,竟想到驻扎空闲时熬好了带上,结果一路上也没断过苦汤。
练儿在一旁车垫坐下,直盯着我老老实实灌完药,才满意点头,将剩下的拧紧收好,道:“你要有不舒服记得要说,闷葫芦一样只会自己受罪,最后还要惹我着急,那可不行。”
闻言不由莞尔,“这车大衾暖,整天不是坐就是躺,一日还只行那么点点路,再不舒服,你真当我是瓷人还是泥人了?”我轻笑回答,动了动手给她看,虽然还是疼,但已经可以稍微转动了,这汉中到陕北的一路,她雇个马车足足走了一个半月还有余,闲暇时常听到前后随从的女喽兵们对此啧啧称奇,说不想寨主她老人家竟也有如此耐性,除了戏耍敌人时之外,从未见过。
莫说是她们,连我记忆中,好似也没有什么类似的印象。
“乱动吧,动歪了再捏一次骨,看你怕不怕。”练儿见我摆手,就皱起鼻子哼了一声,笑的揶揄,看来上次疗伤的畏疼模样给她留了不浅印象,我无奈随之一笑,解嘲道:“该庆幸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什么郎中大夫来捏?所以没关系吧。”
“别开心,算路程明日就能上大道了,日落前大约就赶到延安府。”练儿盈盈道:“我早吩咐下去了,入城就先找个大夫来看看你的手,赖不掉的。”
“咦?”打趣归打趣,真听她这么说,我还真没有想到,不禁道:“不是赶着去和那什么绿林同盟聚首议事么?路上都耽搁这么久了,临到目的地反而入城不太好吧?我的伤真没什么大碍,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就是想要进城呢,怎样?”她斜乜过来一眼,好似绷着脸,却仍是隐隐含笑,傲道:“那瓦窑堡立着又不会跑,早几日晚几日都是一样,我千里迢迢已是给足他们面子,谁还敢嫌什么不成?”
寨主老人家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也不知道她那些随同而来的属下有没有反对,怕反对了也是无效,第二天日落之前,这马车还真是一路行进了繁华闹市。
不过毕竟不能太招摇,所以那些女喽兵大部分没有入城,而是策马径直前去了目的地驻扎聚集,顺便也将消息通报过去,只余下两个英气点的换了男子常服随行,方便赶车住店,做些抛头露脸的活儿。
没了琐碎杂事的烦恼,练儿很是轻松自在,刚刚在店里住下,洗去风尘用过了饭,便执意要去请大夫。
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她那两名属下一路颠簸劳顿过来,总是精力有限,如今好不容易得高床暖枕,晚饭后以为无事,早已双双歇息下了,再去叫醒人我觉得未免太不近人情,又不忍拂了练儿好意,再瞧着客栈外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夜市繁华,也是一时兴起,索性向店家打听了附近医馆的大致所在,打算亲自造访去求诊,省得来回请人麻烦。
练儿平时对喧哗热闹之处并无太多兴趣,不过这次大约是初到此地,对风土民情不了解,陕南陕北民风相差甚大,也激起了她好奇心,是以对我此举倒并未反对,带了随身宝剑,也兴致勃勃的一同出了门。
出得客栈大门就一条主街,毕竟府县重镇,也不知是不是撞了什么日子,入了夜也依旧是人声喧杂,处处灯火,贩夫走卒往来不绝,大街两边都是摊贩店铺,挂起成串灯笼,生意火红兴旺,人流络绎其中好不热闹。
我与练儿融入人群一路向前,并肩缓步,且走且看,倒也不急着赶路办事,在她是四下新奇,在我却并不算太过陌生,世事变化,沧海桑田,这黄土高原终究却还是有眼熟之物,枣泥果馅,扁食饸饹,荞面碗饦羊馨汤,但凡瞧见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就忍不住拉她驻足,试上一试,兴致所在,倒把验伤正事抛到了脑后。
“你瞧那山,瞧得见上面有座塔影么?”兴趣盎然之际,不由得拉了练儿过来面朝东南,遥指月色下那一座小峰,笑道:“那宝塔可大大有名,不曾记错的话,山上应该还有碑林和百米高的摩崖石刻,很是了得。”
“……你倒是熟悉。”却见少女回过头,笑容可掬道:“什么时候独自到这里来过么?”虽然是带笑,灯火下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
微微一惊,我这才从忘形中醒过神来,明白自己刚刚是有些过了,“……呵,练儿何出此言?只是书中所见描述,所以记得一二罢了。”努力掩住不自在,讪讪的寻了个借口。
“真的没有来过?”她虽单纯直率,却绝不是可随意糊弄的人,听完解释,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只管盯着追问。
“……若说一定要说,也许是梦里来过一两次吧。”只得苦笑回答,这次倒是所言不虚了,那是一个背包客的梦。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待到少女还要说什么时,却骤然被一片喧哗惊呼打断。
“山贼攻城啦!山贼攻城啦!城门已攻破,都杀入府衙啦!大家快躲起来啊!”
不知道哪里先响起的大叫,惊雷般滚滚传来,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响彻,人群炸了窝,倏地四散奔走,一片混乱,惊叫哭闹声随处可闻!
“山贼?”疑惑重复了一遍,与练儿相对一眼,纵然再兵荒马乱,盗匪纷起,但胆敢公然聚众冲击府县重镇的山贼,可还是屈指可数的,又是发生在这附近,令人不第一时间想到那绿林同盟都难。
“你先回客栈避一避,我去看看!”练儿显然也想到了,拉过我急不可待的吩咐了一声,就要举步,本来下意识的要拒绝,但随即想到自己不比平时,此刻有伤在身,那边境况又完全不明,执意随行的话唯恐一不小心拖累了她,唯有点点头,颦眉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千万小心!”
她全不在意的笑一笑,转身而去,这纷乱的人群中不是久留之地,我也转过身,正要向客栈方向行进,却蓦地见街道那头,混乱的人群之间远远跃起一道身影,观之纤细娇小,黄衫茜裙,分明是一女子身姿,却偏偏手持长剑,用黑巾蒙了口鼻,透着十足古怪。
只是一眼的功夫,还不待再看,那身影倏忽已近,想是急着赶路,跳跃间不断轻身提气越过人群,踩了那些头顶肩膀而行,几个起纵跳了过来,叫道:“借肩一用!”竟凌空一脚,就往我右肩处踏来,自己正是断臂未愈时,怎敢借她,回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轻轻一个避让,闪到了一边去。
“唉?啊!嗳哟!”这女子想是没料到会踩了个空,全无准备,居然就此摔下来,一屁股落在地上,顿时闭眼皱眉,连连呼痛,好不狼狈。
我心中既好笑又不忍,正想去扶,却见她一个骨碌自己爬了起来,站在那里一面捂住痛处一面指过来气道:“喂!你这女的怎么如此阴险,不让踩就算,还要闷不作声的让开,害我马失前蹄!”
这话实在有些刁蛮,正待开口,她骂完却好似还不解气,二话不说往腰间一摸,唰得一道白影就往右臂穴位而来!我心中一凛,疾步错身,一闪再闪,才看清她手中用来点人的竟是一根玉箫。
“好啊,原来是练家子!那我也就不算欺人,要不客气了!”她三击落空,见我闪避自若,心中自然有数了,收起玉箫,却拉出手中青钢剑,剑锋一抖,就刺了过来!
此世活到现在,见过的江湖女子不多,偏偏一个赛一个地不讲道理,我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好,今晚出门,因练儿带了剑,自己什么都没带在身上,两处未愈的伤势也容不得久拖不决,再避让了几式,觉得还能应付,就想冒险空手擒剑,先拿下她兵刃再说。
正在蓄势待发之间,陡然身后一声清啸,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要找死么?速速从这边滚开!”脑后就有金刃挟风之声,叮当脆响,接住了面前利刃,两股力道乍然相较,几乎要溅出火花!
“练儿。”都不用看清跳下来的人影,就凭声音已明了是谁,见她落地挡在面前,我还没说什么,她却先一步回头,横过来一眼道:“这才转身走开几步?我不看见时,你怎么老爱招蜂引蝶的!”说完也不等回答,盯了那蒙面女子连连怒笑,道:“身手倒比想的好,且看你能走几招!”合身就又扑了上去。
因她前一句话最后用的那个词,不禁令人一呆,愣神嗫嚅间想到练儿也是粗通文字,遣词用句算不得精准,偶尔词不达意或也正常,这才释然,收拾心情,将注意力放到场中较量。
练儿先说那女子身手比想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太看轻对方了而已,其实我都能应付的人,可想而知她一旦认真起来,对方根本不是对手。
我正是旁观者清的位置,见此时两人剑芒交错,来去不过三下,眼看那蒙面女子已是出尽吃奶的力才解开了三记辣招,她受这三招,怕也是知道人家剑法远在己上,佯攻一剑,就要抽身逃离,偏偏惹的是惹不得的人,练儿哪里容她走,刷刷几剑,把对方迫得团团乱转,就是跑不掉。
那蒙面女子想也急了,大声道:“打不过你,我认输便了,你迫得这样紧做什么?”练儿却冷笑作答:“认输也不行!”蒙面女子叫道:“有本事你和我去见我爹爹!”引来对手长声一笑,道:“我先见你!”剑锋一划,直刺她脸,女子容貌何等重要,那蒙面女子当时就吓得惊叫一声,剑锋扫过,却只是蒙面黑巾给挑开了而已。
黑巾落地,露出了面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五官倒还生得很是美貌,不过瞧年纪估摸还没我们大,练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见她真容就笑道:“好啊,我不杀你,给你留个记号也好。”剑尖一点,就又往她面上而去,这次看起来是真要留个痕迹。
我还没出声,这女孩已然吓急了,青钢剑一抖,剑锋反弹而上,和练儿的剑一交,忽然剑锋一滑,分明向左,到了中途,却倏地向右,反刺左胸穴位!
此招一出,场内场外,我与练儿俱是一怔,却不是因为招数凶险,乘着这一怔之隙,那女孩飞身上屋,踩了檐上瓦片就疾奔逃走,顷刻间就已只有远远一个黑点。
场中的少女也不着急,看了房上一眼,又回头过来,皱眉问道:“你也看见了?那一式是咱们的剑法无误吧?”
我点点头,紧盯了那遥遥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屏气慑息,沉声吐出一字:“追!”
☆、乱夜
…
此时城中已是一片混乱,纵身上得房来,居高临下,但见路上各种狼藉,百姓家家户户关门闭窗,远处一角火光冲天,那黑点便是朝火光方向而去,夜色下虽是遥遥相望,倒也清晰可辨。
这便已经足够了,莫说轻功绝顶的练儿,连我也不会追丢。
热闹可以不凑,江湖中事也可以不管,但此事却不能不问,那蒙面女孩最后一招,正是师父所传的独门剑法,使来刁钻毒辣,江湖中怕绝无相似,如今却在延安府被一陌生人使出,怎么能不让人惊疑不定。
我们俩疾掠而行,追了片刻,已是越发接近,那女孩眼看这方面都不是对手,更加着急,近了烈焰冲天之处,蓦地跳下屋顶,一头扎入下面烟雾弥漫的街道,想是要借着浓烟做掩护避敌,可惜这如意算盘却打错了人,练儿见状一声清笑,也毫不犹豫跳下去冲入其中,她自幼奇遇,练就一身捕猎本领,别说烟雾,就是林中白茫茫三步不见人的漫天浓雾,也挡不了她跟踪追赶。
我没这本事,也就不下去凑热闹,在房顶上慢慢的迂回观察,也不着急,只笃定等练儿讯号响起再说。
这一闲下来观察,才发觉着火的不是别处,正是此地府衙所在,偌大一个建筑眼见已经是四处浓烟滚滚,火势肆虐,焚烧正旺,浓烟之中还不时有人影晃动,叮叮当当之声隐约不绝,想起街上百姓所传山贼攻来,倒不像是假,却不知道为何。
正思付之际,突然烟雾之中呼的一声,直窜出两道人影,飞身掠起,落到房顶上后就着急的提剑四顾,看似在寻找什么。
乍见这两道身影,心中猛地涌出许多不耐烦,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避了事,却还没等付诸行动,就已经被那头反瞧见了,一时间俩人打个招呼,双双掠了过来,其中一个抱剑道:“朱姑娘,你竟在这里!那练女侠她老人家也该在附近啰?今夜我们攻城救卓兄,本以为无法通知到你们,不想竟在此巧遇,实在是天助我等!”
避不开,就只得迎上,这抱拳说话的正是那马鞍送宝的王照希,这里是他父亲王嘉胤的地盘所在,见到此人倒也不算稀奇,但他身边呐呐抱拳之人,却实在是我想不到,也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哪里都避不开。
“王兄,卓兄,好巧。”即使如此,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我回礼道:“我只是碰巧绕到此处的,今夜如此大张旗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去年九月,这王照希送完礼物离了定军山,就前去京城办事,恰巧遇上了当时正在京城的卓一航,两人也算一起出生入死过,连玉罗刹伤了武当门人的事,也是当时王照希告知他的,后来卓一航从华山回到老家,无端遭到陷害,被捉入延安府大牢,碰巧为此地绿林同盟得了消息,这王照希岂有不救之理?
听他们简短说完,脑子里一时繁乱,他们没理由相欺,说的自然都是事实,偏偏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无形中还真有什么牵引似的,否则这天大地大,明明是自顾自的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以为至少暂时可放下心来,怎么一个转身就又异地重逢,快的躲都躲不开,仿佛……红线相牵。
“对了朱姑娘,你之前可见过两名中年人从火中脱出?他们是私通满洲的奸贼,奉命暗算钦差,移祸卓家,我和卓兄交手中被他们逃了,正焦急不已!”那王照希不知旁人心中波澜,只顾着解释完了急急追问,他身边男子虽不至于这般催促,也是目露焦虑盯了我,好似急待答案。
不得已将烦乱放在一边,开口正要回答,远处一声唿哨倏地响起,我心中一喜,哪管他失不失礼,只简短答道:“我是追赶一小姑娘路过的,倒未见到什么中年人,那小姑娘身上有些事情,我耽搁不得,先就此暂别,其余的之后碰面再说吧!”说完微微行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掠起离开。
从头到尾自己没有提起过练儿何在,已打定主意,若这世上真有红线,那也要让它多绕上几个圈子,给月老找些麻烦。
这唿哨遥遥破空,时不时响起一声,我听音辨位而行,等真正追上,已是至城外的一座小山脚下,远远的月色下终于看见两个影子,一个边叫爹爹边试图跑上山,而另一个则紧蹑前者身后,鬼魅般忽前忽后,如影随形。
再近一些,就听见了练儿的格格轻笑,她正如灵猫戏鼠,将猎物逗弄戏耍玩个不休,银芒挥舞间剑尖时不时点住对方背心,吓的那少女惊惶万状,左纵右跃,却总摆脱不了,只有锐声尖叫,但听见笑声叫声杂成一片,好不热闹。
我这边刚刚赶到站定,与场中少女对了个眼神,那边女孩的身子蓦然间向前一仆,又高叫一声:“爹爹救我!”山腰处就传来一声怪啸,只见一团灰影,似流星殒石般直冲下来!
练儿见状,收剑往这边横跃了两步,我离得较远,是等对方到了场中才算瞧真切,这是一名高大老人,鹰鼻狮口,满嘴络腮短须,相貌威武凶悍,落了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虎吼一声道:“是谁敢欺侮我儿?”那女孩满面泪痕,躲往老人身后,撒娇道:“爹爹,那个拿剑的!你替我把这贼婆娘的眼珠挖了!”
练儿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说她,冷笑着长剑一指就要答话,我赶紧上去几步拦在前面,这种需要交涉的场面,是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