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入了房中,有店小二上来惯例的奉上茶水,询问需求,此时已过了未时,窗外日头西跌,练儿吩咐道准备晚膳,我却半路插话请他先去烧些热水上来洗漱。
两边意见不一,那小二就偷眼瞄一旁少女脸色,却被练儿睨道:“瞧什么瞧?我的话要听,她的话也要听,先烧水上来再准备饭食,还发呆做甚?”待到那小二点头哈腰一溜小跑出去了,才又过来,撅嘴揶揄道:“就我们两个,你这么着紧收拾打扮做什么?饭也不吃,倒是想收拾好了给谁看么?”
这时正坐在桌边整理之被弄散的发丝,普通女子的心情自己自然也有,谁也不希望面对在乎的人时还狼狈不堪,听她调侃,就忍不住打趣回去道:“都说了就我们俩,除了给你还能给谁看?你自己倒是一身清爽,却忘了我这边难堪么,这又是血迹又是泥痕的,弄得林中相遇不相识,最后还要削去幅巾才好相认,再不收拾一下怎么行?你却非赖我什么打扮。”
偶尔逗逗她,也是经年累月习惯了的相处方式,所以自己说得轻车熟路没半点不适,讲完后自然也没多想什么,注意力依旧放在手中动作上,又摆弄了一会儿头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边竟没有回嘴。
这可不太寻常,她素来好胜心重,这次是怎么了?“练儿?”都来不及放下手,就这么别着腕,疑惑地回过头去,却见三步外那少女默默无言望了这边,微颦眉峰,轻咬下唇,全不见了刚才的谈笑自若,却好似怀揣了心事,欲言又止。
“练儿,怎么了?”赶紧草草束了发起身过去,握她双手询问,这世间有些人最不适合闷闷不乐的神色,眼前少女无疑就是如此,我宁愿见她生气发怒,也不希望见她郁郁。
“我当时确实没能认出你来……是我不好……”谁知道最后听见的却是这么一句。
比起坦率的道歉之举,更令人没想到是自己随口说的话她竟真往心里去了,“说什么呢?”我敛了笑容,赶紧道:“当时在场又是官兵又是强盗,还有一干番子异族,混迹其中本就不好认人的,何况我还是那种打扮,如今只是随口说说,逗趣两句,你怎么当真了?”
“不是。”她却摇摇头,正色道:“我当时确实没能第一眼认出你来,这是我不好,不过,最后削去幅巾,却并非是因吃不准不敢相认的关系……你……”
不明就里,所以静待她说完,可练儿讲到这里却不讲了,只是抬眼看着我,又慢慢轻蹙起眉,回到了刚刚欲言又止的态度,明眸中流露出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吸一口气,正想要追问,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却是那店小二去而复返,送热水来了。
不得不开门令他进来,在与旁人说话时,练儿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正是平时那种直爽而傲然的言行举止,勾了一丝微笑,见不到半点异样。
这倒不像是掩饰,反而像情绪一阵风般来得快去得也快,颇符合她的作风。
最后也不明白所以然,唯有不了了之先去收拾自己,幸而房中有屏风隔开,倒也不会太尴尬,背后有伤,沐浴当然是不可为的,洗好脸,就只能以布巾拭净身子了事,这些时日都是这么将就下来的也习惯了,尽快弄妥当,披了单衣转身出来,却见练儿在桌边翻弄我的包袱行李。
那个小包袱里本来就没什么,何况翻弄的人是她,所以并不用急,只是边撩颈间湿发边好奇问道:“做什么呢?”这时她正好翻出了包袱中的几贴伤药,拿在手里嗅上一嗅,才好整以暇瞥了一眼过来,道:“擦好了?擦好了就去那边床上躺下,我要看一看你的伤。”
自从被她轻拍一掌察觉背上伤势开始,就知此事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惦记上了,我迟疑一下,下意识推托道:“不用快吧,还是先缓一缓,你不是急着用饭么?”
“饭食哪儿那么容易准备好,这个档口足够了。”练儿俏眼一翻手一摆,过来拉人道:“你越是推,就越是说明心虚,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快快。”
她一迭声地催,也再不好推诿了,认命的坐在床边,终究有些不自在,还是面朝里挪了挪身,背对她解开衣襟,一层层去掉身上白净的绑带,露出包扎下的脊背,再想拧臂去够最底的一块药贴时,却倏地被轻轻按住了手。
“都说了你躺下,这么反着去够也不嫌别扭,我来。”练儿动作轻,声音也轻,轻到令人为之一怔,因为很少有机会听到她这么轻柔说话,一怔神的功夫,就有手臂环到了腰间,腹上一收,肩再被轻轻一推,就不由自主的被放倒了下去。
即使是这样的放倒动作,练儿也做得很轻柔,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小心轻放”四个字,想笑,却笑不出来。
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发慌,这种感觉也是久违的了。
罢了,随她去吧。
伏在枕衾上,抱着听凭处置的心态,一言不发地闭起了眼,只盼着早些过去,却等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背脊的肌肤被另一个温热触上。
练儿的体温一如既往略高于常人,甚至连手指也是如此,因此触碰的感觉也尤其明显,最开始并没有直去揭那一处伤药,偏在周围逗留了少顷,指腹于背间的徘徊清晰可辨,我暗暗皱了一下眉,不知她要干嘛,只得继续放空了思绪一动不动。
这般徘徊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药贴被慢慢揭开,伤口应该已愈合,但多少还有些血水,所以每次拿开时必然有些牵扯患处,这种程度的感觉自己换药时早已习惯,眼下却不知是不习惯呢还是别的什么,竟因这点痛楚而身不由己微颤了一下。
真是没用……觉得不该在练儿面前显得如此窝囊,有些懊恼的将头埋入了枕衾中,闷声掩饰道:“你还是快些吧,慢了有点……不自在。”
身后没有回答,但顿了顿后,果然换做了干净利落地“刷”一下将药贴揭了下来。
这次倒抑制住了颤抖,只是埋在枕衾中吸了一口气。
因伤在背上的缘故,那一患处自己始终是无法瞧见的,一路匆匆,医馆大夫又多是男子,更不方便,所以究竟伤成怎么一副模样?一直不得而知,如今给练儿查看,自己未尝没有好奇之心,等了一会儿还听不到身后动静,就忍不住侧头问道:“如何,大约也差不多结疤了吧?练儿你看着附近有没有发红或……”
倏地闭起了嘴,这句话无法说完整,因为感觉到有柔软的掌心直接覆上伤处,背脊一僵,不知是因为痛痒,还是因为那掌心的温度。
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覆在伤口之上的触感轻飘飘若有若无,掌心的热却惹得患处微疼微痒实在有些磨人,我忍了少顷,还是耐不住出声道:“练儿?”或是因为这一声唤,那温度又倏忽离开,失去了影踪。
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明就里,她这是要做什么?说是验伤,却一不说话二不上药,忍不住按住半解衣襟,单手撑起,正要起身转头一看究竟之时,眼前却闪过一道耀目的寒光!
心中一紧,几乎本能要跳起来,却被人动弹不得地压住了身。
虽是压制到人动弹不得,但那动作还是很轻。
蛮横的压制,轻柔的动作,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就是被这把剑伤到的吧?”练儿的说话声很近,几乎和那道快要贴在脸颊边的寒光一样近,也几乎和那道寒光一样泛着冰冷。
从意识到是她在这么做开始,自己就消去了不必要的抵抗,满腹疑惑的侧头凝神一看,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贴在颊边的光,是一把短剑的光芒,而剑身上熟悉的饰纹明明白白昭示着它的来历,这不是从小属于自己的那把短剑还能是什么?
“练儿!你是怎么得到……”急切的想回头询问,却还是不能如愿,她不让我起身,我不和她挣扎,此消彼长,胜负很是明显。
“问其余问题之前,你最好先回答问题!”
自己趴伏在床衾之上,她却更在自己之上,总算还记得微微撑起上半身避免压迫伤口,这动作并非嬉戏,也不是亲昵,只是单纯为了压制住人便于审问,因为此时,身后那道声音正蕴了极明显的怒意,冷笑道:“你倒是告诉我,和官兵交战,却怎么会被自己随身的剑,伤成这副模样!”
☆、我的
…
碍于桀骜的天性使然,练儿常有咄咄逼人之举,但这一套很少用在我身上。
只是这一次,却仿佛是来真的了。
无论是毫无掩饰的怒形于色,还是气势汹汹的语气,乃至于不由分说的桎梏和面颊边冰冷的短剑,都给人一种在逼供威胁的错觉,然而,相对这份气势,她却并没弄痛我,背上的患处和被桎梏的身体,都没有半点不适。
熟知对方脾气,所以最初的惊讶过去后,就索性彻底放松了由得她压,一只手垫在枕衾上寻了个惬意的姿势侧头伏好,微笑道:“练儿怎么如此确定我是被自己的剑所伤的呢?”
即使侧头说话,却也瞧不见身后的人,视线只能刚好触及那短剑,森森的剑身,血槽中依稀还残余了些黑红,不知属于何人。
这把剑已在不知不觉间沾染过了各种的血。
“还想蒙混过关么?你总爱这样!”比起自己的放松,反而更容易感觉到咫尺之内的情绪波动,即使看不见也很容易想象得出她柳眉一竖的模样:“你被何种利器重创,谁个用剑的行家识不出来?官兵们没那种兵器,寨中女兵更是我一手教出来的,里里外外用短剑的只得你一人,何况创面大小完全与这把剑一致,你少想顾左右而言其他!今日若不说清楚,就不放你起身!”
她说得愤然,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叹了一声大意,之前还想解释成普通的刀伤箭创,却竟然忘了练儿是个剑术大家,伤口是何种兵器所致怎么能轻易骗得过去,而她能得到这把遗失了的短剑更是令人意想不到,这把剑我自小不离身,她比谁都清楚,如今再要解释才真是麻烦。
可能的话,并不太想告知她事情的真相,倒不是为了那个捅刀子的人,以德报怨这种事自己是没那个觉悟的,只不过一来此事也算是彻底过去了,二来……那毕竟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之一。
信任之心被辜负是什么滋味,自己再清楚不过,何况高傲如玉罗刹,那滋味还是能免则免吧。
只是眼下这般局面,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愿以偿。
脑中思绪繁乱,就难免陷入了片刻沉默,这沉默看在练儿眼中或者别有一番意味,令她不放心了,就更是压低了几分&身子,气道:“不准想,你定是在想如何哄我才好,可我如今已然不小,才不会再吃你那不老实地一套!”
这番气冲冲的话就在耳边上,虽然说得是气势十足,但呼吸触到肌肤有些痒痒的,反而令人想笑,我缩了缩肩,苦笑道:“不是哄,当时情况很复杂,甚至可以说乱七八糟的,练儿你总得容我整理一下头绪啊。”
“不必整理,你只是要告诉我名字就好。”耳边声音毫不迟疑道:“能够拿你的剑伤了你背心的人,那个名字,我想必是知道的!别想推卸,你若不愿意谁能得到这把剑?论身手定军山里谁也夺不了它,无论是官兵,还是,山寨中人!”
一直以来,常常在意料不到的时刻领教到练儿的聪慧,这次也是如此,我知她起了疑心,却未料到她已经想到这么透彻坚定,一句牙缝里蹦出的山寨中人,几乎可算是已经定了案,就等呈堂证供指出具体元凶而已。
事到如今,再想蒙混过去敷衍了事已经是不可能,只得叹息一声,轻声劝道:“练儿……唉,那是一个疯子,这伤是被一个疯子所致,当时我未能及时察觉她已魔障了,这才一时大意之下……无论怎样,事情已然过去,练儿,如今她死了,我活着,这便足够了,不是么?”
若那人未死,我绝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然而人死如灯灭,活人能拿死人奈何?即使挖出来碎尸万段,脏的也只是自己的手,污的也只是自己的名。
她死了,我却还活着,能回到练儿身边,便已经是我最后赢了。
自觉道理应该如此,可并非每个人都会这么想。
身后沉默了一阵,半晌,才有一声沉沉的:“老老实实对我说,就那么难吗?”
这话不由令心中一震!
她再大的脾气,再汹汹的气势,恐怕也不会如这般令我心中一震了,而事实上这一句说来没有半点气势,也没有半点脾气,反而,她的声音是低低的,低声中透着些许……沮丧。
“练儿?”这时才真正紧张起来,习惯了这名少女的天不怕地不怕,我可以坦然应付她的桀骜和霸道,却无法面对她情绪的……低落。
尤其这低落的情绪还是因自己而起。
正要不顾一切翻转身去看,半边身子却蓦地一沉,这种时刻她还是记得避开了那一处伤,将大部分重量移到了一侧的床上,留给一侧身体的只有虚虚覆住的温暖,没法回头,甚至没法转动头,因为有五指穿过发丝,手心似抚似搂,驻留在了上面。
肩胛处抵住的是练儿的下巴,而颈间是她的呼吸。
“我最不喜欢就是你这样。”明明那么近,头挨着头的距离,却无法瞧见表情,因为转不了头,她不愿意给我看到:“从小到大,你看似最好说话,总顺着我,其实最不愿示弱,我有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你却总有很多事不肯与我说清。”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为何连谁伤你的都不愿意说明?明明都已经这样逼问了,难道我不应该知道么?”
“你可知这些时日我昼夜兼程,想方设法,到处打听那王嘉胤的下落,打听我那群部下的下落,全为了想要快些知道你的确切消息。”
“你可知之前我赶回定军山,见到山寨被毁,见到那堆新坟,还见到……见到一座刻有你姓名的墓,那种滋味,是生平第一次尝到,我说不来,却永远也忘不了……直到后来挖了那坟,里面没有你,只有这把短剑,才又高兴起来,见不到尸首,谁说你死了我都不信。”
“就算你如今不说,将来见了部下我也会一个个盘问,凭什么我不能知道真相?那人害你不算,也害得我难过着急,你偏不为我想,还要藏着掖着,什么人那么重要?你宁愿见我生气也不说,最是讨厌了……”
……在耳边响起的,一句句话语,看不见容颜,只能凭借感官去听,那声音有些闷,甚至有些发紧,低低的平铺直述的语气,只有偶尔才流露出其中蕴含的强烈情绪,习惯了她毫无掩饰的感情外露,如此一种说话的方式,反而令人忍不住心酸。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是堂堂玉罗刹的说法方式,她可以桀骜不驯,可以喜怒无常,可以爱恨形于色毫不掩饰,但真不应该如现在这般,沮丧低落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不,或者错的是我自己才对,这一刻她本就不是那孤高于世的玉罗刹,甚至不是那风华绝代的练霓裳,只是练儿……
只是我的练儿……
发间的那只手还在,微微的摩挲用力,揉得发根有点生疼,但并不算什么,转不了头,就轻轻曲起那一侧的手臂,摸索着去触碰那一张俯首在颈边的面庞,练儿的睫毛有些微湿,她既不希望我看到,我便什么也不知道,只安慰般缓慢而反复的抚弄着那精致的耳廓。
房间中一片安静,这样的静谧保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幽幽叹了口气打破了它,低声道:“抱歉,练儿,是我自以为是了……我常会多想,然后就犯自以为是的毛病,你说的对,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哼,你知道就好。”身侧的人动了动,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手离开了我的发间,却又覆上了背,在伤口附近逗留着,道:“想来你也是不知道自己被伤成什么样了,才要做那滥好人,总算现在知错了,否则我真想将这伤口撕开,让你记得当时的疼!”
背上顿时起了一阵凉意,虽然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但那半真半假的语气再配合练儿盛怒之下的脾气还真令人感觉毛毛的,自己咳了一声,发虚的转移话题道:“嗯,我认错,若练儿你想知道那人是谁,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她……”
“我又不想听了。”谁料话没说完就被蓦地一句打断,练儿收起短剑,气哼哼道:“谁稀罕你说,刚刚我是乍一发现,有些气急攻心,如今想想才不必非从你那儿打听,左右你也说那人已死,这便不急了,待到汇合了我那群部下,这件事我自然会搞个明白,哼。”
若换旁人,这便是所谓的性情多变喜怒无常了吧?好在是看她一点点长大的,所以自己只是怔了少顷,便旋即释然,笑着摇一摇头,心里明白这话题就此过去了。
放下了心事,就觉得背上有些泛冷,此刻倒有心情来尴尬衣衫不整了,正想催促练儿验伤上药,好快些事毕后起身着衣,却倏地觉得那本来只在患处附近逗留徘徊的触感,此刻却慢慢的越来越远,正往腰际而去。
“练儿,你做什么呢?”不由得着急起来,她抚伤口附近还好说,权当是大夫诊疗,可哪儿有伤在背上却往别处去的道理。
“你动什么动?我自然是在检查,别动。”那边倒是理直气壮得很,甚至光明正大的派上了另一只手,温热于腰腹之间的摩挲再鲜明不过,耳根有些发热,不动怎么可能?可刚刚才惹得她不开心,似乎又不好这时抗议,正在两难之间时,忽听得她道:“你真瘦得厉害。”
注意力不集中的关系,并没有听得很真,所以下意识发问了一声:“什么?”
“你真瘦得厉害。”于是那厢重复了一遍,这次练儿的声音并不消沉,也不激烈,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止是瘦了,还变了,知道当时为何要削你幅巾么?那时我在人群里看见你,那些人都跪着,就你站着,还定定看着我,我就知道是你,却又觉得一定不是你,几个月前分开时你还不是这样的,大病一场的人都不会憔悴得这么厉害,我就觉得一定是自己弄错了,你才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呃……真有那么严重?”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就从枕衾上抬起首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转头看她,虽然也意识到这段时间必然是消耗颇多,但自练儿口中听来,却不由得令人别有一番担忧,好吧,其实还是很在意她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的……
“很严重。”却见练儿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所以当时我就想,无论是谁害你变成这般模样,我一定会将其千刀万剐替你讨个公道!而且,今后也再不能留你一个人住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