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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似还想不住叱责下去,一旁却有一同样道人打扮的老者迈步过来,向他暗暗使了个眼色,这老道就似反应过来,蓦地闭了口,板着一张脸看了看门外那帮人,生硬道:“姓金的!你们也休要想在这儿看热闹!接下来是我武当家事,不容外人置喙!你们今夜闯进来胡搅蛮缠,闹得我派上下不宁,这笔账咱们迟早再算,如今最好识相些!不送!”
低头做为难状,心中却是悄悄一喜,可能的话,真希望事情有如此顺利,可惜,世事总没人期冀地得那么简单,那被唤做姓金的老头嘻嘻一个冷笑,不但不走,反而迈步进来,审视般地围着我转了一圈,末了道:“你们武当的那些丑事,请我管我也不要管,只是这个女的……哼哼,我倒记得就在大半个时辰前,眼看就已将那岳鸣珂困下,暗中却有一人施下三滥手法相助,将他救走……”他抽了抽鼻子,一双小眼紧盯了我道:“这位姑娘,你身上,是不是有股子辣椒味啊?还是蜀椒味?”
他说这话时表情凶狠,仿佛十拿九稳,不过猫戏耗子而已,只是我做事从来仔细,记得清清楚楚,之前树上行事是看准了风向的,冲进去拉人时也曾打熄许多火把,所以自信就算当时沾染上少许,也必不至于惹人起疑,这话怕是诈术,当下无辜地眨眨眼,回答道:“这位老前辈,不知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是蜀中人,谁个家里离得开这些佐料?日日下厨身上难免沾点……您,您就别笑话我了,当着卓少侠的面,真是羞煞人了……”
说着自己也暗暗泛酸的话,伸手掩面,顺势望了那年轻男子一眼,卓一航怔了怔,似明白过来,赶紧接话道:“是啊,是!半个时辰前,竹姑娘正与我相谈甚欢,你们不信她,难道我也不信?我卓一航再是不肖,也乃武当下任掌门,说话岂容你们这般轻鄙质疑!”
他也不笨,之前就试过使这一招,果然灵验,那老道怕是极护短地,听了这话略迟疑一下,想来终究还是觉得武当威望重要,也当即出面撑腰道:“没错!一航他怎么样,是我武当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轻慢他!休要得寸进尺,这搜也搜了,审也审了,叫你们走却不走,难道真等被打出去么!”
他语气傲慢自负,官兵中似有领头的忍耐不住,正要站住来发作,却被那金姓老头伸手拦下,我离他近,只见他转了转眼珠,又是嘿嘿冷笑一下,道:“也罢,你们武当名门大派,对贵派掌门我岂敢不敬,你等有家事料理,我们也不久留,只是……”他倏地一出手,直袭我左腕脉门,距离太近,自己稍有犹豫,就被扣个正着,听他阴恻恻道:“只是这女人我们却要提回去详加盘查一下,想来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适才脉门被扣,心中就知道不好,这一句话听入耳倒也不算太意外,只是还没等自己想好该如何应对,那头卓一航先慌了手脚,先道:“不行,不行不行!”又转身对旁边的白石道人哀求道:“师叔!一航这次行事是有欠妥,但竹姑娘毕竟是我请进来的,也算是咱们武当的客,这金独异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您最清楚,让他在咱们观中把人带走,万一出了什么闪失,传出去咱们武当颜面何在?”
那老道狠狠瞪他一眼,斥道:“哼!这时候倒知道要脸了?”却并未反驳太多,似显得有些犹豫沉吟,而自己心中微微一动,只是觉得手腕被扣得越来越紧,想了想,也不挣扎掩饰,只露出疼痛无辜的神情,眼巴巴望了武当门人不语。
卓一航始终坚持,道人颇重颜面,看来官兵真想带走人怕也没那么容易,若事情闹僵动起手来,那武当上下必然被搅入浑水,倒也不畏,本以为事情至此还算不错,却在这时候,蓦地生出了变故。
“金兄手下留情!”官兵中突然有这么一声喊,就走出来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定睛一看正是那巷口围攻岳鸣珂四人之一,之前没来得及细瞧,如今一打量,但见他大约三四十岁上下,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大步流星迈步过来,一扣那老头的手道:“金兄,这名姑娘,你苛待不得,还请卖我个面子。”
此人似乎身份不低,那金老头怪眼一翻,竟真松了手,我瞧着他只觉面生,听着一席话也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只是轻声道谢,谨慎观望,那人倒也不介意,令对方松手后,朝我这边一抱拳道:“姑娘,多年不见,你可还认得我?”许是见我目露疑惑,又一笑,道:“姑娘不记得也对,不过我却记得姑娘的声音,华山一席劝诫,十余年来言犹在耳。”
听他这么说,心中就更是莫名,当年在华山几曾劝诫过谁?还待苦苦追忆,就见这男子转身对众人道:“各位武林同道,还有兄弟们,我慕容冲当年的事,你们有些知道,有些不知,当年我曾拜大盗焦蛮子为师,练了些皮毛,就学人家落草为寇在西岳一带为恶,结果一日被两个小姑娘一顿教训,几乎丧命,多得其中一人手下留情,非但不杀,反而赠银疗伤,一番话更如醍醐灌顶,令我幡然醒悟,这才能有之后的种种机缘巧合,终学得大成,为朝廷效命,有了这总教头之位,各位说,我慕容冲能有今日,是不是该谢她?”
这一问,官兵中就起了呼喝相应之声,而自己脑中也有灵光一闪,脱口道:“是你!”他闻声回头,又一抱拳道:“看来姑娘想起来了,当年你说无论我是否改变,我们怕是不会再见,可惜如今机缘巧合还是遇见了……在下此时公职在身,说不得还请你跟我们走上一趟,放心,你予我有恩,我担保不会任别人对你不利!一切只是秉公行事,万望见谅。”
他说诚恳,我面上微微一笑,心里暗叫麻烦,紧要关头怎么莫名多出来这么一位?别人报恩都是网开一面,他却是如此,还不如没恩情来得好,而且,也不知这客气之下,是否真存了好意,或是歹意……无论哪种,他这一出现,无疑就堵了卓一航的口,那老道也缓了面色似放下心来,实在是不妙。
自己觉得不妙,那慕容冲却愈发胸有成竹,又向众人再三以名誉保证,道必保公道,才转身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武当门人此时大多没有了之前剑拔弩张,甚至已三三两两退到一边,显然是已被他的表态说服,卓一航在旁干着急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我敛了心神,微笑抱拳,道了声那也好,假意向卓一航告辞,随他走上几步,倏地又把脸一板,似想起什么,道:“慢着!”
自己这一声突兀,众人皆是一愣,那慕容冲回头道:“姑娘,怎么了?”自己正色回答:“等等,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事,想要当面寻个对质!”说罢转身对那金姓老头笑道:“对不住,打听一下,我适才听武当老前辈说你姓金,又听卓少侠叫了你一声名字,却没往心里去,如今想起来,他确实是唤您为——金独异,没错吧?莫非您的成名绝技,就是那阴风毒砂掌不成?”
这老头转了转眼,似不觉有什么不妥地,就点头道:“没错,怎么,你这小丫头也听说过我的大名?”而自己正等着这么一句,当下脸色大变,退两步,对那慕容冲道:“果然……抱歉,既如此,我是绝不会跟你走,倒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决计信不过此人!”说罢,毫不客气地指向那老头,厉声道:“此人,正是此人,四年前夺了我门派剑谱,可怜落雁峰道观的贞乾道长,为此还搭进去一条命!卓少侠,此事你也知道,贞乾道长的尸首还是你亲自葬的,你们武当难道就这般放任一个杀害道友的凶手不管么!”
没错,之前卓一航将这名字脱口而出时,自己就上心了,怎么可能不上心,为了这个名字,我与练儿还有铁老爷子,万里迢迢奔波了一年多,可惜后来赴京时自己不在,所以竟至当面不相识,直到听旁人叫出了那全名才恍然大悟。
即使如此,之前并不想挑破,因为听闻此人厉害,所以唯有见机行事,可到了这一步也就什么好顾忌得了,且不说真被他们带回去盘问会无比麻烦,而且练儿那厢进攻在即,不想让这一帮高手逗留在城里横添变数,本就是我之前帮岳鸣珂的初衷之一。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一潭水搅浑,浑到令这帮人无法轻易离开才是。
那卓一航不会明白我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只是理所当然地配合,道:“啊,正是!当初贞乾道长死时血色发黑,想来正是那阴风毒砂掌的毒!”却被旁边白石道人喝道:“一航,你糊涂了么?贞乾是颚骨碎裂而亡,那分明是铁家庄铁飞龙的手法!当初我们还去拜过庄,可惜晚了一步,人去屋空,这笔账只是迄今未算,谁说我武当就此放任了!”
听他们竟把这笔帐糊里糊涂算到了老爷子头上,自己再按捺不住,辩道:“老前辈,铁前辈只是受贞乾道长临死嘱托,助他脱离苦海,非但如此,他还和晚辈一起四处追查这厮,助晚辈们夺回了剑谱!如今真凶就在眼前,大可擒下后寻人当面对峙,你们若不为贞乾道长讨个公道,我也必为他在天之灵讨一说法!”喊罢再不迟疑,举手拔剑,跳入圈中!
本心是不欲硬斗的,可是如今见局势发展,怕是不斗也不成,那不如索性自己占住道理,也好迫武当入围,若非如此,此水定不够浑!
那金独异见我道破一切时,神色有些慌张,接下两式,脸色更是一变,道:“你……你是玉罗刹同门!她,她在附近?”竟似颇为惧怕,我虽不明就里,却也顺势就吓唬道:“没错了!她只怕顷刻即到,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这老头左右看了看,忽打一唿哨,官兵中就有人跳进来帮他,卓一航见状,自然挺剑相迎,大声喝道:“师叔,是他们无礼在先,竹姑娘是我朋友,贞乾道长更是我武当的挚友同道!今日这般局面若也不出手,将来传出去我武当如何立足!”
偏偏老道平素傲气,关键时刻却颇犹豫不决,那慕容冲在旁眼见事态失控,厉声喝道:“诸位不可妄为!不管江湖中事如何,我等此时是朝廷中人,奉旨缉拿钦犯,尔等若敢袭之便是抗旨不遵!”
“慕容兄!”我赶紧百忙中抢话道;“你是朝廷中人以朝廷为重,我等江湖中人却不得不守江湖规矩,此事乃私人仇斗,你若真念旧情,就请你和你的兄弟不要插手!”
这话明着是对慕容冲说,实际也是点给那白石道人听,果然他听得入耳,似乎悟了什么,胆气顿壮,挺胸道:“不错!此乃是江湖上的私人仇斗,谁都可以助拳!金独异恶名满天,武林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吃我一剑!”此时眼看卓一航有些吃紧,这老道也再不犹豫,奋然而起,拔剑就加入了战团之中!
这一来,观中大乱,那慕容冲眼见无奈,也终于加入进来,站在了金独异一方,而武当门人则一齐拔剑,与随之前来的官兵混战恶斗起来,一时间到处乒乒乓乓打得个震天响!
交手之间,那金独异据说武艺不凡,眼前却不知是在顾虑什么,往来交锋似乎并不见得有多厉害,反倒是那慕容冲相当了得,被武当长老和卓一航联手对抗,犹自尽占上风,见事情不好,自己想了一想,打声招呼,舍了金独异来接下他,让卓一航去对付姓金的,卓一航过去,那武当长老自然也跟过去,留下那慕容冲见了我过来,犹豫一下,倒还算有点良心,手下拳脚力道顿时大减。
这几个关键人物打成平手,其余武当弟子与官兵交锋,却是占尽上风,那慕容冲带进的卫士抵挡不住,渐渐给逼到院落一隅,混战一会儿,靠近道观大门的卫士忽然喊道:“失火了!不得了,城中失火了!”
别人没心理准备,闻言皆是一惊,自己心中却是一喜,知道练儿定是大功告成,才会如此大张旗鼓,而官兵们见城中大火,杀声隐隐可闻,更是无多少斗志,混乱中就听那金独异怪叫道:“慕容冲!把那个小丫头擒了!武当派的不要管,擒下咱们就走!快!”
那慕容冲也变了脸色,似为难地想了想,一咬牙道:“大事为重!在下讲不得情面了!”拳脚一变,虎虎生风,也不知他这些年有什么奇遇,内力长进之大,犹在练儿之上,再不是那十余年前轻易败阵的人可比,偏偏自己内功这一块儿又最是薄弱,不敢贸然接招,只能仗着剑法飘忽避其锋芒,再支撑上一阵,已是渐渐力竭,那慕容冲也看得出来,瞧准时机,大喝一声:“得罪了!”伸手就来抓下!
他喝声未停,忽地另有一个银铃笑声,清脆悦耳,仿佛不经意传来,却如无形屏障将这大喝的余音也压了下去,随后就是一娇美地声音道:“只怕你得罪不起呢。”
这当口,眼看那慕容冲的指已触到衣衫上,却似烫手一般蓦地收了回去,只顾闪身跳开,之前他立足之地已多了三点银芒,那边金独异也似突然软了手脚,目光下意识扫过这两人,再抬头看时,一道倩影已如紫燕掠波,从屋顶上疾掠下来!
“练儿……”轻笑着,收起剑唤这名字,对她到来并不吃惊,知道城中事解决了,她必然是要寻自己的,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而已……此时她落在身边,先白了这边一眼,嗔道:“你又言而无信了,每次独自出门都不令人省心,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却也不多讲,转头又对场中盈盈一笑,道:“金老贼,哈,你那贤慧妻子真好心,居然又放你出来了!你的琵琶骨已合拢了吗?”
那金独异闻言大乱了方寸,竟舍了对手就要夺门而走,练儿笑个不停,手中剑却如闪电惊飙,转瞬之间刺伤好几名官兵,直向他刺去,乱中我只瞧见那人似给刺中足跟,一个滚地葫芦,跌下斜坡不见了踪迹。
她出手伤人,那慕容冲已经是一声大吼,一拳照练儿背心猛击,我在旁拦截不及,唯恐她太轻敌,大声提醒了几句,练儿却似知道深浅,并不与之硬来,身形一起掠过他头顶,只顾满场游走,俨如彩蝶穿花,东刺一剑,西刺一剑,片刻之间,受伤的卫士已过半,她出招本就狠辣,所刺全是关节穴道,伤者痛得满地打滚,剩下的无不胆寒,慕容冲气红了眼,无奈轻功并不如她,只要不接招,他追在后面也没有办法。
这位小煞星一来,便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此时我闲在一旁,看看那边屋中,忽然记起一件正事,就几步上前,掠到她身边道:“练儿,别与他们缠斗了,官兵已被你伤得差不多,如今得想个办法引开武当门人的注意力才是……”
她闻言回头,好奇道:“你要引开武当派的注意做什么?”却不待我真回答,就又忽地一笑道:“这个容易,我也不想再玩下去了,让他们去收拾吧,咱们这就走。”说罢一牵我手,却不往院外出,而是突然掠过人群中,对那卓一航笑道:“你也一并来吧!”说罢双指一扣,一下扣着了卓一航手腕脉门。
看着她左手牵我,右手扣他,这一瞬,确实是错愕了一下。
。
☆、算什么
…
一瞬错愕,却也只是错愕了一瞬。
下一瞬练儿已腾身跃起,无论如何,自己绝不会在这时候行扯后腿之事的。
恐怕她受拖累,所以赶紧运内息调整步伐,由被拉着走改为提气主动追随,可就这么一小会儿调整的功夫,已随她到了数丈开外,练儿也当真了得,一左一右带了两个人,速度却未见缓去多少,晃眼之间已远离人群,融入了冥冥夜色之中。
耳边风声,火光已远,回头只见那些道士一个个慌慌张张从院中跃出,却在摇曳地视线中越落越远,不消片刻已消失不见,练儿却仍是不减速度,我这边倒还好,那边的年轻男子显然是跟不上,只是被半拖半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前奔,直跑了个面红耳赤,汗如雨下。
这时候练儿才缓下脚步,放松手,终于在一处荒野停了下来,此刻距离那清虚观大约已有了数里之遥。
那卓一航得了放松,别的什么都顾不得,先弯腰喘个不休,我自己也拭了拭额边汗水,余光一瞥,却看到旁边两人的手还松松搭在一起,心里略觉不是滋味,当下不动声色地牵着练儿后退了两步,直到见顺势分开,才舒服了些。
三人之中,唯独练儿是大气也不喘一下,仿佛没事人般,见我拭汗,笑了一笑,也伸手过来凑热闹般蹭了几下。
那边厢卓一航调整得倒快,没一会儿喘匀了气,此时已经直起了身,看了看我们,谦逊抱拳,先招呼道:“练姑娘,好久不见,嵩山一别后,可别来无恙?”待到练儿含笑颌首,才又问道:“适才太过匆忙,也来不及问,不知道练姑娘你将我这般带出道观是何道理?落在师叔他们眼里,怕是要误会你将我掳去呢。”
练儿满不在乎地一嗤,笑道:“谁管你那些自命不凡的师叔们怎么想,左右他们也从未将我想好过,至于为何带你出来,你问她好了,我只是办事而已。”说完向我抬了抬下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这一说,卓一航就不解地转过了视线。
对练儿此举,最初一瞬确实连自己也不甚明白,但之后瞧见那武当门人纷纷追来一幕时,就已了然于心,佩服她心思迅捷的同时,也难免对自己之前小气有些惭愧,此时见卓一航不明所以地看过来,自然义不容辞,解释道:“当时太乱,也无法与你商量,只是刚刚官兵败势已定,退去只是早晚,但你师叔那间房却给斗得椅倒桌翻一片狼藉,之后少不得有一番收拾,岳兄就躲那床下,万一被你同门发现,你的立场难免尴尬,是以我叫练……叫霓裳引开其余人的注意,没想到她倒干脆,立时将你给擒走了。”
原本习惯性的想叫练儿,但出口一霎那,就见身边的女子冲自己不怎么愉快地皱了皱鼻,于是微微一怔,当即下意识改换了称呼。
也是,她从来不喜欢我在旁人面前用这仿佛乳名般的叫法,在山寨中常常也是一样。
所以……她不是因为这个人才尤为介意的,定然不是。
练儿见我果然改了称呼,就又恢复了笑意盈盈,得意接话道:“那是,他乃武当的下任掌门,擒他当然最好,如今那群老道一定是到处慌张找人,观中不会剩下几个,那岳鸣珂想走,就是横着走出去怕也没问题。”
而卓一航似根本没察觉到我与练儿之间的这段小插曲,只是在听完之后,面露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二位姑娘可真是冰雪聪明,心细如发,卓某佩服,佩服。”恭维完后,停了一停,又道:“不过,我那些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