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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展昆自然明白他为何有如此表现,便再次郑重道:“回大人,被下官带回来的凶犯乃是杨震,正是棋盘街上的锦衣卫百户!”说出这话后,他一双眼睛偷偷地瞄向身前的韩重驰,想看他作何反应。
韩重驰先是一愣,随即一阵狂喜就难以掩饰地从他的眉梢眼角处不断蔓延开来,口中更是忍不住连道了三个好字。即便他再有城府,突然听闻自己一直怀恨在心,却又无力对付的家伙竟落进了自己手中,也难免一时情绪失控。
好在韩重驰还算把持得住,在惊觉自己的失态后,便急忙定住了心神:“此案可是确切吗?那杨震当真是杀了人?可有人证?”只从他急切地抛出一连串问题,就可看出此时的他有多紧张能否确定杨震的罪名了。
“千真万确,有诸多百姓见到了他杀人的一幕,人也是在凶案现场被下官拿来的。还有,鸿胪寺的马越马大人也在现场,可以为证。就他所说,被杀之人还是倭国的使节,这可比杀了其他人罪名更重!”荆展昆忙把事情的重点一一道出,以增强自家大人的信心。
果然,在听了他这一说后,韩重驰的喜色就更重了几分:“这杨震还真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到了叫人惊讶的地步哪。居然敢在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做出如此事情来,还敢杀他国使节,试问这等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吗?此等人必须重判,才能以肃我大明之法令!”
“大人所言极是!”虽然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想公报私仇的真实目的而已,但荆展昆却还是逢迎着点头道。
韩重驰对下属的这一态度很是满意,一摸胡须道:“荆大人这事做得极好,待此案落定,本官必然会向朝廷着重举荐于你的。今日辛苦你了,且下去休息吧。”
做这么多,说这么多,荆展昆的用意就在于此。此刻听到韩重驰的保证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掩盖不住的得意之色,赶紧弓身谢道:“多谢大人提拔看重之恩,下官必会尽心竭力帮大人将此案处置妥当!”他说到此案时,用的不是审断,而是处置,就是在给对方一个暗示了。
韩重驰自然明了,微一点头:“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待荆展昆离开后,韩重驰终于不必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欢喜,一面笑着,一面口中喃喃地道:“杨震哪杨震,你也有今天!这才几日工夫,你就落到了我的手里,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了。本官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像之前那般嚣张!”
在高兴了好一阵后,韩重驰的心里突然就转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杨震身份的特殊性。他可是锦衣卫,而不是一般的百姓,顺天府或许能断一般案子,可锦衣卫的人,他这个知府可未必有权审问和定罪了。
这个认识,让韩重驰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般,顿时就冲去了他刚才的所有得意。但随即他又咬牙想着:“既然人都落在了我的手里,就断无把他交出去的可能,这不光是为了出气,更是为了严肃我大明的法纪!不然这京城还有什么权贵会遵纪守法呢?”
在用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报私仇想法和行为做了背书之后,韩重驰便把心思转到了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存在的各种问题上。其中首先要应对的,自然就是来自锦衣卫镇抚司方面的压力了,想必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就会想法来找自己要人。
“面对他们倒不是太难,只要本官一口咬定案子不一般,谅如今的锦衣卫也不敢真抢了人!不过他们也可能请托别人来向我施加压力,这就有些难办了。”韩重驰太清楚京城官场中那种复杂的关系网了,以往有不少犯了事的人就是借着重重关系网而脱罪的,要是自己硬是顶着各方压力而坚持定杨震之罪的话,只怕得罪的人就不光是一个过气的锦衣卫衙门,而是其他的当权者了。
“不成,我不能如此被动地等着别人上门来,必须先下手为强!”韩重驰这一回可算是竭尽全力了,在一番搜肠刮肚的筹谋之后,一个借力打力的计策已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形:“就这么办!这一回,就是拼着彻底与锦衣卫撕破了脸,我也要将杨震彻底定下死罪,使其难以翻身!”想到这儿,他的眼中竟难得一见地露出丝丝杀意来。
此时,莫冲刚壮着胆子来到镇抚司门前,他是来向这儿的大人们求助的。刘守有派出的人,则刚来到顺天府衙门前,他只不过是来做个试探。而在顺天府前的一处小酒馆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和周致小声地说着话儿,在接过他推到面前那张大面额的银票后,这汉子脸上便露出了谦卑的笑容来,连连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以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因为杨震的入狱,一场各方明枪暗箭的争斗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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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牢狱内外(上)第二更
因为京城里有东厂与锦衣卫的诏狱和刑部天牢的存在,顺天府地牢的“生意”一向不怎么好,即便有时确会关进一些作奸犯科之辈,也多是没什么身份地位的街头痞子与混混之流,这就导致在此做事的狱卒看守也没了油水可捞。而一旦没了油水,只靠那点微薄的俸银,这些狱卒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干劲。
可今日地牢之中的几名狱卒却一改从前的懒散模样,显得格外有精神,因为牢里来了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他们当然也听说过杨震在这段时日里所做下的事情,尤其是当这次的事情还与自家长官知府大人有关时,就更叫他们津津乐道了。
当得知杨震被抓进牢里,几名狱卒都争相前来一睹这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家伙。只是在见到杨震模样后,他们却很是失望,以为他会是个虎背熊腰,胳膊上跑得马的猛汉呢,谁想一见只是个二十啷当岁,并不太起眼的年轻人。
就在这几名狱卒凑到一块谈论着之前的传言到底有几分可信的时候,一声低沉却颇具威严的咳嗽声就从地牢入口处传了过来,这让他们当时就住了口,谄笑着迎了过去:“严头儿,你怎么想起来这腌臜地方了,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这严头儿乃是地牢这儿的管事,所有狱卒都得听从他的指派,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自然权势不小。此刻只见他把手一招,一张满布横肉的脸上挤出些笑容来道:“那关进去的杨震可还老实吗?你们看着他好对付吗?”
“到了咱们这牢里,他就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趴着,自然老实了。”狱卒王二赶紧陪着笑说道:“他看也就二十来岁年纪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唔,那你们从其他牢里提几个人把他们关一起。记住,要找能打的,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严头儿说道。
那几名狱卒如何不清楚他的意思,他们以往也没少干这等事情哪。但凡有那新来地牢,家人有吝啬不肯给些好处的,他们便会让其他关在牢里的人好好修理对方,直到那人明白过来,肯交出些银钱来上下打点。当然,即使这些人吃了亏拿出钱来,那也只不过几十上百文而已,根本就不够他们这些狱卒分的,更别提身份更高的严头儿了。
一般能叫严头儿发这话的,都是家底丰厚之辈,表明一竹杠下去能敲出几两银子来。可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狱卒张三还是小心地道:“头儿,这杨震可是锦衣卫的人,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人哪?”
严头儿把脸一沉,眼一瞪:“你懂得什么,这次叫你做事并不是要钱,而是给咱们大老爷出气。你们想,只要知府大人知道了这是咱们做的,他会不高兴吗?只要大人一高兴,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对对对,是小的愚笨,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张三这才回过味来,忙不迭地说道:“得嘞,头儿你就瞧好吧,咱们一定能把这位锦衣卫的爷给伺候舒服的。”说着便是一阵嘿嘿的得意笑声。
“唔!”严头儿这才满意而去,只是那几名狱卒压根就没瞧见他在离开之时,眼中还闪过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此时,身在最里面天字号牢房里的杨震可不知道有人正在谋划算计自己,他正背靠着粗砺不平的土墙,闭目养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呢。
对于一时失手杀死那倭人之事,杨震即使被关进地牢的现在也不后悔,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就怀着对倭人的强烈仇恨。能让他在此时依然费心劳神的,是那两名被自己所救之人。只从那成年人几次奋不顾身地要救少年的举动来看,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倒像是主仆。
而那名少年无论是举止还是穿着,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子弟,应该出身不凡,不然也不会如此招摇地在酒楼里点下满满一桌子压根吃不完的酒菜了。
虽然北京城里权贵多如狗,但杨震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像少年这般的权贵依然不多,怎么说也是个公侯王爷家里的公子哥。可要真是这样的人物,在被人袭击后,也该亮明身份,好使对方知难而退才是,可无论是少年还是那个仆人,却又都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那这一切就很值得玩味了。
杨震嘴角微微上翘,想着自己可能救下了一个地位不低的人物家的公子,也就成了那家的恩人,想必对于今后自己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其实直到现在,他依然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他有锦衣卫身份傍身,即使韩重驰再想报复,也得掂量着份量才是。再加上那被自己所救公子的家族势力,他深信自己很快就能出狱。
就在杨震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乐观时,牢房之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让他忍不住有些疑惑:“怎么,这时候还有重要犯人要被关进来吗?”
这地牢也和外面的客栈一样分着三六九等的。像杨震所关的这间位于最深处的牢房,就是地牢里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天字号牢房,一般只有是杀人重犯才能有这等待遇。而京城毕竟不同他处,杀人案子出得极少,所以有人被带来才叫杨震略感诧异。
在杨震有些意外的目光投射下,数名狱卒带了三名五大三粗,一看就练了一身武艺,总在街上寻事挑衅,混混模样的汉子来到了牢房跟前。随后,其中一名狱卒就打开了沉重的牢门,对那三人道:“进去吧。”
三名汉子也不吭声,便低头走进了牢房,只是杨震却从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瞧出了深深的恶意来。
“我居然没想到他们还会来这一招!真是失策!”杨震见状就已猜到了他们的用意,这是要让三名大汉来教训自己了,想必是顺天府的人为了他们的长官才用的如此卑劣手段吧。
“几位差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狱卒重新锁好牢门之后,杨震赶紧开口说道:“这三位看着可不善哪,你们是想公报私仇吗?”
“你废的什么话,给我好好待着!”张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咱们地牢里牢房紧张,把人暂时调来而已。走,咱们去外面转转,你们都给我老实些。”他说这话时,刻意给那三人打了个眼色,用意自然很明确了。
待几名狱卒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过道尽头,那三名刚进来时不动声色的汉子就冲杨震嘿嘿地笑了起来:“听说你很有些本事,就连知府大人的公子也敢动?”
面对他满是威胁的目光和神色,杨震却依然懒洋洋地倚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道:“几位看样子是在牢里待了有段日子了,怎么消息却还如此灵通呢?是那几位狱卒告诉你们的吧?”
“你……”那三人没料到杨震不但不感到惊慌,反而挑衅地看着他们,顿时就有些怒了。其中一个将双拳骨节握得噼啪作响,冷笑道:“你小子头脑倒是清楚,可惜却依旧看不明白情势。这时候你还敢这么说话,只会遭更大的罪。”
“是吗?”杨震不屑地一撇嘴,“就凭你们?来吧,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赶紧动手吧!”说着,他已唰地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
三名大汉也是在街头摸爬滚打,经历过数十次殴斗练出来的人物,一见他起身,便低声喝着,同时冲前摆拳直朝杨震的头部、胸口等要害处袭来。他们在这牢里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深明在这等狭窄的空间里作战一定要主动出击,将对方逼入死角就能取胜的道理,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但接下来的情况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就在他们各自挥拳之后,就觉眼前一花,作为目标的杨震突然就从他们的面前消失了。这一来,三人全力攻出的拳头就只能徒劳无功地砸在虚空之中了。要知道,杨震此时可是手足都戴着镣铐的,能在如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依然展现鬼魅般的身法,自然叫人吃惊了。
其中一人在一怔之后,就已回过神来,喝了一声:“他在后面!”便欲转身。但这一切都已太迟了些,杨震在矮身从三人联击的缝隙间穿出后,便已迅速出手,在手铐的铁链发出哗啦声里,杨震双手撮指成刀,迅速劈在他们的后颈处。
三名大汉反应最快的也就半转过身子,就因要害处被袭而颓然倒地。直到他们昏倒,也无法相信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强到这个地步。
这还是杨震不想和这等混混一般见识才只是将他们击昏了事,不然就是不杀他他们,也能叫这三人一生残疾,再做不得恶了。
当张三几人在外等了好一阵,自以为已足够给杨震一个深刻教训而回来带人时,却看到了叫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杨震依然如之前般悠闲地靠在墙边,仿佛连动都没有动过,而那三名大汉却昏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三几人不敢相信地大声问道。
“哦?他们进来后就互相看不顺眼,所以就打了起来,最后就都被打昏了。”杨震如是回答。
即使明知他是在说谎,几名狱卒也发不得火,只能开门将三个无用的大汉给拖了出来带走。在他们忙活这些时,杨震似笑非笑地对其中一人道:“对了,接下来要是再想往我这儿加人,记得找有些本事的来,别再弄些饭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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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牢狱内外(中)第三更
虽然身在一点阳光都见不着的地牢之中,但当时间进入后半夜后,人体内的生物钟还是起了作用,几名狱卒早已昏昏欲睡,分别倚靠在各自的椅子上打起了盹来。
不想他们才刚睡过去不久,入口处就传来了一阵拍门声。被惊醒的几人先是面露怒色:“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是急着去投胎吗?”但随即,他们就从那极有规律的敲门声里听出是严头儿来了,这才赶紧换了一副面孔,屁颠屁颠地赶过去把门打开。
门一开,他们果然就见到了严头儿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儿:“怎么这么迟才把门打开?都在里头睡觉是吧?”
“小的不敢。小的们这不是巡视到了里面牢房里吗,所以才开门晚了些。”张三赶紧解释道。
严头儿也不继续追究这一点,而是一面命后面的人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带过来,一面问道:“你们照我的意思办了吗?那小子怎么样了?”
“这个……”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儿,三名狱卒的神色就是一僵,随后就露出了愤怒和羞愧的表情来。之前被杨震如此奚落,三名狱卒也不敢发作,因为他们深知能在举手投足间击倒三名大汉的杨震要对付他们也不会费太多工夫,最终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好不容易,他们才把这种无力感从自己的脑海中排遣出去,自家头儿又突然来了这么一问,自然心下忐忑而尴尬了。严头儿一看他们的模样,便知道了结果,哼了一声道:“叫你们办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真是叫人失望。”
“头儿,实在是那杨震太棘手,明明镣铐齐全,咱们放进去的三个也是牢里最能打的,可结果……我们实在是尽力了。”王二赶紧为自己分辩道。
“好啦!事情过去就这么算了,好在我还有后手。”严头儿似是大度,又似是不耐地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冲身后押解的手下道:“把这犯人带进去,关到天字号牢房里。”
“是!”两名手下低声答应,便押着那名整个人都似乎被黑暗包裹的汉子朝着地牢入口处走去。
听到严头儿这么说,张三他们顿时就产生了好奇心,不知他从哪儿找来了好手对付杨震,便朝那名人犯看去。不想只看了他一眼,三人的心陡然就是一紧,因为他们只与那人森冷的目光一对上,就像是被人在心口扎了一刀,赶紧就避开目光,远远跟随着进了地牢。
严头儿并没有随他们进入地牢,而是用颇有些深思的神情目送他们走进去:“也不知他们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危险人物,希望我这牢里莫要生出大乱子才好。早知道如此,当时我就该向他们要价更高些的。”
当几人再次来到杨震的牢房前时,他正靠墙假寐着。但突然,他紧闭的双眼就猛地睁开,目露精光地朝着牢房外的几人看去。虽然这时外面比之前人更多了些,但在他的眼里,却只有中间那个粗布衣衫的男子。
这是一个无论模样还是身材都显得极其普通的男子,唯一有些不妥的,就是在他左边脸颊,从眼睛到下颌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可当杨震的目光与之相对之后,便察觉到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了,因为他的目光里不带丝毫温度,就像是两把锥子一般,叫人望而生寒。
“他们还真是听话,说了叫他们找个厉害点的人物来,就真找了这么个家伙来。”心里转着这个念头,杨震的身子已然绷紧。
牢门打开,那汉子自觉走了进来,然后缓缓在杨震的对面坐了下来,用那双冷漠的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杨震来。刚才他与杨震四目相对的刹那,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威胁,这是只有同类人物才能感受到的感觉。
而在这两人不动声色地互望之下,牢房内外的局面陡然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让张三他们忍不住打了个突。在打了个哈哈之后,张三才道:“几位,人已经入了牢房,咱们的差事就算成了,走吧。”
“唔!”那押着汉子进来的几人这才从难言的压力中摆脱出来,赶紧点头,随着张三他们迅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