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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像木图所说的那样,过不了一个时辰,远处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然后就有两部数千精锐骑兵来到了他们跟前。当这些人瞧见察哈尔人横尸遍地的下场后,不禁大吃一惊,但随后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与赶过去的木图一起亲热地说起话来。
杨震在旁冷眼看着一切,嘴角边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来。
自来到西北,见到山西为了抵御蒙古入侵的种种被动后,他就一直在考虑着一个问题,该怎么应对蒙人呢?
虽然就他所知,在所剩不多的明朝历史里,蒙古已不再对大明有任何的威胁。但能有一个手段来对付他们总是不错的。而今日,当看着察哈尔部被弱小的盖乞部人灭族后,他知道自己已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从古至今,草原的游牧民族和中原王朝的战斗一向是以他们主攻,只有少数几次,在明君猛将的主导下,中原王朝才能把他们压着打。但这么做中原王朝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无论是军队的伤亡,还是后勤方面的压力,都足以让一个极盛的朝代转而入衰。
这也是客观而无法改变的事实,谁叫中原王朝出兵都需要有可靠的后勤保障呢。对中原人来说,打仗,打的就是人命和金钱。
但今日,杨震却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用正规的大军攻打他们呢?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学他们一样,用小股骑兵骚扰他们的后方,将他们的老窝抄掉呢?
就像这次对付察哈尔人,当他们的首领带着最精锐的人马外出时,他们的后方也是很薄弱而空虚的。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少量精锐突袭他们的后路,以杀戮把所有的生产资料和人都抹去,那这个部族还凭什么继续在草原生存?
当能够为他们的出击提供最基本物资保障的族人全部死去,那这些战斗在前方的人还有办法去战斗吗?
越想之下,杨震越觉着在理。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已经捏住了鞑靼人的七寸,掌握到了他们最致命的弱点所在!
第三百七十五章 鞑子的命门
虽然天已渐渐转亮,但那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是照亮整片西边的天际,让十几二十里外的人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在二十里外的草原之上,确实有人正密切关注着这边的一切。当看到那燎天的大火升腾起来之后,一名身着皮袍的中年汉子眼中便闪过了一丝既惊又喜的神色来:“盖乞部真成事了?”
“咱们约定,只要他能得手,控制住察哈尔部上下,就会举火为号,我们便过去与他汇合。”另一名蒙族汉子在旁说道:“眼下看来,咱们该动身了。”
“可是,会不会是他失手了,却还举火想把咱们两部也拖进去?”前者略带着些怀疑般地问道。也怪不得他对盖乞部人没有太大的信心,实在是察哈尔人在这一片实在太过强大,只凭盖乞部那千把人真能把数以万计的察哈尔人给控制住了?
“木图应该不会骗我们,这对他并没有好处。要是他失手了,有我们在他的部族还能有点靠山。可要是把我们两族都给搭进去了,他的盖乞部就彻底完了。”
“唔,有道理。那就照约定的说法做吧,吹角,拔营!”
随着皮袍汉子转头向身后的部众传达命令,一声声低沉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传遍了这一带的所有营帐。很快地,一个个身手矫健的蒙族汉子就从帐中飞奔出来,他们全都面露振奋之色,二话不说便已翻身上马,呼喝着在原地奔驰起来。只等着各自的首领下达最终进发的指令。
只短短顿饭工夫,原来还很是寂静的蒙族营地已全数被骑兵挤了个满满当当。这点时间,只够明军上下传达一下军令的,军卒都未必能完全从帐里出来。而这,就是鞑靼人所以能一直在战场上压制着明军的关键所在,他们所以强大,并不只因为他们的快马弯刀,更因为他们的军纪比明军更为严苛。
“察哈尔人已经快要完蛋了,我们这就去他们的营地,把属于他们的女人和财物都抢到手里!”没有任何大义方面的宣讲,只是赤…裸…裸的好处与目的。但皮袍汉子的这一句话,却已让下面战士的血再次沸腾,他们高声叫嚷着,扬起了手中雪亮的弯道,眼中满是热切。
“出发!”没有过多的鼓吹,随着一声大喝,近三千骑蒙族精兵就呼啦啦地直朝着东面的察哈尔部奔去。
此刻的察哈尔驻地,杀戮已然终止,空气中却弥漫着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身处其中的杨震深知,这气味只怕这几个月里都未必能散得尽了。
一夜间,将近万人被杀,一个强大的部族转眼从盛而亡,这草原上的弱肉强食也转变得太快了些。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件好事,让鞑靼各部互相攻伐,结成死敌,明朝的边境自然就能安定许多了。
这时,木图已和那名察哈尔部叛变奴隶的头子一起朝着杨震这边走了过来。在来到杨震跟前后,木图已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图塔哪,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明国杨朋友,就是帮我们做成如此大事的最大功臣。要不是他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我们盖乞部人还处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呢。”
从木图的神色言语中,杨震便能听出他对这次行动有多么兴奋了。确实,能以这么个小小的部落将强大的察哈尔部吞灭,这足以使他在草原上有称雄的资本了,他的威名也一定会传往别处,让更多的勇士投到他的帐下效力。虽然这一回他没察哈尔部的手段有些卑鄙,但人们只会记住成功者的成功,却不会去计较他用了什么方法来取得成功的。
图塔显然已知道了杨震的身份以及这次行动里所起的作用,此刻在他面前便显得很是恭敬,一手抚胸,弯下腰行着礼道:“杨朋友果然足智多谋,我们这些弟兄能脱离苦海,真是要多谢你了。”
杨震在听到图塔这个名字时,眼神微微一缩,心里也是一动。但随即,他又笑着否决了自己所产生的这个可笑的念头,这世间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这不过是个同名之人而已。
所以只一愣间,他就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冲图塔一拱手:“阁下能及时相助,也是本次能够成功的关键,在下可不敢独居此功。”说着又看了木图一眼:“而且真论起来,也是盖乞部的勇士敢于主动出击,冒险行这一着险棋才能有现在的局面,在下不过是开个头而已。”
“哈哈,杨朋友你也不用太谦虚了。没有你出谋划策,我们压根连怎么做都不知道。所以这次拿下察哈尔部,你的功劳最大,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们有的,就是察哈尔部最美丽的女人,我们也可以给你!”见他如此态度,木图更是高兴,忙说道。
“在下在献计之前就已说的很是明白,我并不想拿到属于察哈尔部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一个人。”杨震微笑着道:“只要你们能在接下来生擒脑毛大,并让我带他回大明,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虽然在之前杨震也曾说过自己只要这么一点回报,但当时因为事情未必能成,所以木图并不认为这是杨震的心里话。但现在,在已经拿下察哈尔部的时候他还强调自己不要任何回报,就足可见他确实无意于此地的富贵了。这个认识,让木图不由得再次自信打量起杨震来,同时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在稍作愣怔之后,木图再次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好,既然你已决定了,我便不逼你。但只要你有什么需要,说一声,我们盖乞部人一定会满足你的。”
“多谢木图族长的好意。不过有一句话在下却不能不提醒一声,虽然现在咱们已经将此地的察哈尔人给控制住了,但外面可还有他们最精锐的几千大军呢,若不能将他们一并歼灭,无论是对你我,还是对盖乞部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满足于这点成功的,我们也担心脑毛大会找我们报仇,所以这次我会率部等着他,将他和他的军队一齐歼灭!为此,我已经联络了另外两个部族的人,想必很快地,他们的人就会赶到了。”木图正色道。
杨震听他这么道来,才再次展现笑容:“既然一切都在木图族长的计算之中,那在下就只等你们把人拿来,送与我了。”
在说完这一大套后,木图又带着图塔去了别处,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新投靠过来的奴隶汉子还是相当器重的,觉着这是个可以信用的得力之人。至于他和杨震的关系,虽然有了共同的目标,双方也各取所需,但显然却已比不得在盖乞部的时候了。
果然就像木图所说的那样,过不了一个时辰,远处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然后就有两部数千精锐骑兵来到了他们跟前。当这些人瞧见察哈尔人横尸遍地的下场后,不禁大吃一惊,但随后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与赶过去的木图一起亲热地说起话来。
杨震在旁冷眼看着一切,嘴角边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来。
自来到西北,见到山西为了抵御蒙古入侵的种种被动后,他就一直在考虑着一个问题,该怎么应对蒙人呢?
虽然就他所知,在所剩不多的明朝历史里,蒙古已不再对大明有任何的威胁。但能有一个手段来对付他们总是不错的。而今日,当看着察哈尔部被弱小的盖乞部人灭族后,他知道自己已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从古至今,草原的游牧民族和中原王朝的战斗一向是以他们主攻,只有少数几次,在明君猛将的主导下,中原王朝才能把他们压着打。但这么做中原王朝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无论是军队的伤亡,还是后勤方面的压力,都足以让一个极盛的朝代转而入衰。
这也是客观而无法改变的事实,谁叫中原王朝出兵都需要有可靠的后勤保障呢。对中原人来说,打仗,打的就是人命和金钱。
但今日,杨震却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用正规的大军攻打他们呢?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学他们一样,用小股骑兵骚扰他们的后方,将他们的老窝抄掉呢?
就像这次对付察哈尔人,当他们的首领带着最精锐的人马外出时,他们的后方也是很薄弱而空虚的。只要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少量精锐突袭他们的后路,以杀戮把所有的生产资料和人都抹去,那这个部族还凭什么继续在草原生存?
当能够为他们的出击提供最基本物资保障的族人全部死去,那这些战斗在前方的人还有办法去战斗吗?
越想之下,杨震越觉着在理。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已经捏住了鞑靼人的七寸,掌握到了他们最致命的弱点所在!
第三百七十六章 秋之噩耗
九月的北京城已渐渐有了凉意,看着那不断飘零而下的树叶,就会叫人忍不住地生出萧瑟之感,人生或许也如这枯黄的树叶般,转瞬之间韶华便会消逝,再也回不到过去。
秋愁使人压抑,而此刻的当今天子万历的心里也感到了阵阵压抑。他木然地看着面前那份东厂方面交递上来的奏报,久久没有动上一下,只是尚显稚嫩的胖脸上却已堆满了愁绪和愤懑。
奏报里的内容很是简单,就一句话可以概括,此次去山西公干的钦差副使,锦衣卫千户杨震在大同城外遭遇鞑子小股骑兵的突袭,为了掩护钦差钟裕回城而失去了踪迹已达两月之久。
虽然奏报里没有明确地表示杨震已被鞑子所杀,但两月来音信全无这一点,却已几乎判定了他的死刑。如果他还活着,怎么可能两个月时间里都不露面呢?
“这些鞑子委实可恨,朕一定要派大军将他们彻底剿灭以报此恨!”终于,万历阴沉着脸道出了看到这份奏报后的第一句话。
杨震之死对他的打击自然是不小的,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与之产生了友情的人。身为帝王的万历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找一个真正的朋友是有多么的困难,恐怕此生在杨震之后都未必能再有这么个人了。而这个朋友,却遭遇了不测,更叫他难以接受的是,杨震此去山西还是被他推荐的,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亲手害死朋友的内疚之情。
在他身后,冯保正眯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个杨震他一直拿着没办法,没想到这回却是无心插柳了,一趟山西之行就把这个棘手的家伙给铲除了。宋雪桥不愧是自己所看重的人哪,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信重,这么快就把杨震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
不过在听到万历忿忿地说出那句后,冯保脸上便立刻也呈现出了同仇敌忾的神情来,用低沉地声音道:“陛下说的是,这个仇咱们一定要记下,等着将来回报他们!”如今的冯公公比以往可要收敛多了,更多地学着附和天子,而不是以长辈自居。在吃了之前的亏后,他已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在皇家眼中是多么的卑微。
万历愤然地一拍桌案道:“还要等将来?朕派出去的钦差鞑子都给袭击,难道非要等他们杀到北京了,我们才能予以回击吗?”
“陛下息怒,如今山西局势尚不稳定,那些乱军也还未剿平,此时若是贸然派兵与鞑子开战,只怕于大局有碍,恐怕张先生也未必会答应哪。”冯保赶紧劝慰道。
听他拿出张居正来,万历先是一怔,随后便泄了气。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一时之气,更清楚张居正他们不会任由自己胡来的。虽然对张居正他早已有颇多怨言,但却也知道这是朝廷柱石,所做所想都是从大明朝的利益出发,所以即便心里再有意见,万历也不会真与张居正对着干。
在用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后,万历才叹了口气道:“也罢,报仇的事暂且搁在一边。但杨震是为国捐躯的,朝廷断不能亏待了他的身后事。还有,他的噩耗,也得赶紧传给他的家人,这事就由大伴你来安排吧。”
“奴婢领旨。”冯保虽然心下不是太情愿接这种有些忌讳的活儿,但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随后,心里已有了决定,这事还是交给杨震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去传达为好。
在作出如此交代后,万历便冲冯保一摆手道:“你且去忙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显然他心里的不快依然还在。
冯保看了小皇帝一眼,心里对杨震还真是颇为嫉妒,不知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得天子的重视,即便死了也荣宠不衰。但随即他又释怀了,一个死人而已,又能怎么样呢?
唐枫有些忐忑地站在小院门前,几次伸手欲敲门,却又犹豫地缩回手去。他实在不想把这个悲伤的消息带给那个女子,那是个快乐的小女子,而现在……
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便这个事实再伤人,也总要如实地告诉她的。所以最终,唐枫还是敲门入院,在张静云笑吟吟地注视下,将这个噩耗说了出来……
笑容瞬间就凝结在了这张清纯而美丽的脸庞之上,那双大眼睛里渐渐氤氲出了一片雾气,但张静云却还在拼命地忍着,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而她的头,也用力地摇动起来,口里轻轻地道:“这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二郎……二郎他答应过我会好好地……好好地回来,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就好像她不流泪,这个噩耗就不会成为事实一般。
唐枫见状,心下更是不忍。可事实如此,他难道还能顺着她的意思说自己所言都是假的不成?作为只是杨震的朋友和前上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地话,只能叹了口气道:“他在大同意外遭遇鞑子袭击,两个月没有半点音信传回来。虽说确实还有一点生机,但想回来几乎已是奇迹了。张姑娘,还望你能够节哀,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说完这话后,他便逃也似地转身离开。
唐枫实在不想见到张静云痛哭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害死的杨震一般。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让张静云一个人独处,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番,把心中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当唐枫走出院门,想帮着把门重新关上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张静云幽幽的声音:“即便只有一线机会,我也不会认定二郎他已经……我会去山西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在那儿等着我的!”
虽然这话说得并不甚响亮,但唐枫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决然之意。他想劝张静云莫要做这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傻事,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但脚步却是一顿:“那我会派人护着你去大同的。你什么时候动身,来镇抚司打个招呼便可。”
“多谢唐千户……”张静云没有拒绝对方的一片好意,她也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想单独去大同确实难了些,有锦衣卫的人护送前去,应该会方便许多。
待唐枫离开后良久,站在院中的张静云的眼里才缓缓地流下两行清泪来:“二郎,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过我会安全回来,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对吗?”
浙江,杭州,临河巷。
听完面前这名兄弟送来的消息后,洛成章的脸色也是一黯:“想不到杨震他竟会折在大同,而且竟是遭了鞑子的袭击而丢了命……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隐情呢?”与太多的阴谋诡计打过交道的洛成章若有所思地想着,半晌才自失地一笑,即便自己看出了什么,只怕也难以帮到杨震。那毕竟是官府内部的事情,岂是他一个江湖中人能够过问的?
随即,一个更要紧的想法就跳入了他的脑海:“他出了这事,颍儿若是知道了岂不会很伤心?”想到这儿,他又有些庆幸了,幸好今日女儿并不在府中,此事还能瞒上一段时日,待过两日,再把这个噩耗告诉她吧。
自从杨震去山西平乱的消息传回来后,洛悦颍就很是关心他的安危。正因为关心,以前从不信神佛的她最近经常会前往灵隐寺里祭拜,希望佛祖能够保佑杨震在山西一切顺利,太太平平的。今日一早,她也去了灵隐寺上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想到这儿,洛成章心里不觉苦笑,这佛祖确实不那么可靠哪。随即他又想起一事,看了眼身前的这些兄弟道:“你们都记住了,此事绝不可让小姐知道了,我怕她伤心……”
身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答应呢,厅外就传来了洛悦颍的声音:“爹爹,是什么事情不能叫女儿知道哪?”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