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己郎君的性格了,这是个最喜冒险之人,也只有在各种危险的境地里,才能彰显出他的价值来。
正细声说着话的两女并不知道,此刻,在春宣楼的三层之上,正有一双美丽却冷漠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的队伍。本如冰冻般的一张俏脸,此刻已隐隐泛出了几许兴奋的红晕来。
近了,更近了!
眼看杨震他们已来到楼前,只要等他们进来,开始这场由她一手促成的迎风送行宴,那她的大仇便可得报了。
为了这一场复仇,她许水纯已准备了多种手段,足以致所有人于死地——酒菜中便已藏有毒药,虽不是即刻生效,却也能在服下半个多时辰后便让人肠穿肚烂。同时,在这酒楼的地窖里,还埋设有二哥用剩的火药,再加上她和那些装扮成酒楼伙计的圣教刺客,只要杨震他们踏进春宣楼,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现在,只等猎物进入陷阱了!
就在许水纯满脸的期盼中,杨震在来到春宣楼后却是脚步一停:“曲知府,今日这宴会还恕在下无福消受,这便告辞了。至于各位的心意,我却是领受了。”说到这儿,他突地翻身上马,一声呼哨之后,便带了众人以让人吃惊的速度呼啦啦就跑向了另一边的城门。
看到这一变故,别说许水纯了,就是曲峰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和吃惊,不知这位杨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居然就这么不顾而走。
但杨震他们毕竟身份不同,即便有不满,这些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愣怔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而楼上本已蓄势待发的许水纯,则突然软倒在地,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是看出了什么危险么?还是有人给了他提醒?”这个问题,让她久久都难以心安,却又无可奈何
第八百六十一章 返程余波(下)
其实并不光是春宣楼内外的那些对于这突然的变故感到措手不及,就是跟着杨震直朝前而去的那些兄弟下属们,也是一脸的茫然,浑不知自家大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但习惯于服从杨震命令行事的他们还是紧随其后,自春宣楼门前一掠而过。
直到这么一路伴随着道旁百姓诧异的目光来到平乐东门之后,杨震才止住了去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后,他在等回过神来的曲峰派人前来问个究竟。
等的人未到,手下兄弟已经忍不住询问开了:“大人,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就不顾对方的一片好意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杨震肃然地微一点头,继而把目光落到了胡戈和竹空岩的身上:“你们可看出什么端倪疑点来了么?”
“这个……”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却说不出话来,他们确实未曾觉察到有什么不妥。
“你们可还记得那曲知府是怎么说的?他说是前方的州府派人给他们送信,才叫他们早早等候在城门附近的。但我们这一路行来,可没有其他州府官员迎接过哪。”杨震点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仔细想来,事情还真有些蹊跷了,这平乐府城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自家的行踪?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一直有人在暗地里盯着咱们。而他所以会通知平乐府,便是因为他想在此做些什么,需要曲知府他们将我们留下来。”杨震缓缓地说道:“而且适才来到春宣楼前时,我也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杀意自其中直透而出,所以便先行离开了。”说着,他的目光便在身旁坐有二女的马车上一扫。
这种对危险靠近的感觉,是杨震两世为人,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关头而锻炼出来的第六感,他对这感觉自然是颇为信任的。其实,要是只有他们这些兄弟,杨震在遇到如此危险时不但不会退缩逃避,反而会立刻反手攻击。但现在,因为身边多了两个需要保护的人儿,他不希望张洛二女受到任何的损伤与惊吓,所以才会做出这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莫不是那曲峰早与人勾结了,在此设下陷阱欲对咱们不利么?”
“他之前就曾和白莲教的贼人相勾结,看来这家伙确实大有问题了。咱们这一回绝不能轻饶了他!”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似有把曲峰拿下问罪的意思。
杨震却摇头道:“曲知府应该不知内情,不然他也不会立刻亲自赶过来了……”果然,在他目光所及处,曲峰和几名衙门里的官员正气喘吁吁地朝着这边赶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惶恐与不安,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说错或是做错了,居然惹得杨震就这么拂袖而去。
在好不容易赶到杨震跟前后,曲峰更是差点跪了下来,却被杨震双手拦了下来:“曲知府不必如此,各位也还请起。”他又冲后面已然跪下的那些官员这么说道。
“杨大人,你这到底是出于何意啊?可是觉得下官招待不周,慢待了各位么?要真是如此,下官甘愿领罪。”曲知府很有些疑惑和委屈地问道。
“在下不过是为势所迫,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杨震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以示安慰,这才把之前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话一说完,在场众人的神色都变了。如果说之前他们是感到惶恐不安的话,那现在就成了惊恐了,要是真出了杨震所判断的情况,他们这些人就算躲过了池鱼之殃,这罪责怕也不小哪。
半晌后,却有人一脸难以置信地在那儿摇头喃喃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曲知府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派人前去那酒楼之中细细搜索,看能不能抓住那欲对我不利的凶徒。还有,若我所料不差,酒楼中必然还有其他问题。”杨震正色地说道。
如此事情,曲峰自然不敢疏忽以对,赶紧回头就和其他几名官员小作商议,随即,就有府城通判急急朝着衙门而去,显然是去调遣人马了。
而那些锦衣卫,也一个个有了跃跃欲试之意,他们可不希望吃下如此闷亏。杨震见了,便一点头:“鹰扬,你和胡戈带人在此守候,其他人跟我回转春宣楼看个究竟。”
“是!”众人赶紧答应一声,便随在杨震身后,再次策马往回,直朝着春宣楼而去。
在他们抵达楼前之后,便瞧见一队队官兵迅速赶了过来,把个酒楼四面全部围了起来。而后,几名衙差便大踏步地从大开的店门冲入,喊了起来:“掌柜的,小二,所有人都给我出来说话。”
可站在外面的杨震他们却清晰地看到店内此刻居然空无一人。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们将要进入的时候,这儿还有诸多店中成员笑意盈盈地在恭候着呢。现在整座酒楼居然就空了,这可实在太也古怪了些。
闯进店去的衙差官兵们也觉察出了这一点,行动变得谨慎起来,开始四处搜索。而杨震也适时地给自己的兄弟打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敏捷进入楼中,熟练地在各个紧要位置和隐蔽处查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个叫人心悸的结果就传了出来——经验,楼中所备之酒菜中,居然有半数以上都被人投有毒物;在厨房等地,则被人发现藏有不少的刀枪和弓弩等兵器;更惊人的,却是在地窖之中,那儿不但藏有数具倒毙多日的尸体,更埋设有火药,引信都已经拉好了,只要一点火,以这些火药的威力,足以摧毁整座酒楼,并把楼中所有人都炸死当场。
不过虽然众人找出了这许多的危险之物,但偏偏那将欲行刺之人却早已没有了踪迹,甚至连其人是谁,什么身份都不得而知。
在听了手底下人这一连串的禀报后,曲峰整个人都吓得颤抖了起来。这布置,不但自己会和杨震一起死,而且事后众人也会把怀疑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那对自己的家族来说可是泼天的大祸了。这种后怕的感觉,让他一时都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用惊惧的眼神看向杨震:“杨大人,下官……”
倒是杨震,此刻显得很是镇定,见对方如此模样便一笑道:“曲知府放心,在下并没有怀疑你与这些歹人有什么串谋,你不过是蒙在鼓里,被他们利用罢了。”
听他这么说来,曲峰的心才稍感安定了些:“下官惭愧,连治下出了这等凶徒都无法查知,还需要杨大人你烛照而查……若非大人英明,今日可就是一场大祸临头了。”说着,便拿手抹了抹额头,那上面的冷汗都能拿来洗脸了。
“其实我不光之前查知了此地的不妥,现在还可以猜出这些家伙的身份来历了。”杨震又眯着眼睛说道。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其实这些人与曲大人你也是有过几次照面的。”杨震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些被人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的火药如此说道。
竹空岩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是白莲教的余孽?”
“正是。这火药可不是那么好准备的,在广西一的,我想也没有其他力量能积存如此大量的火药来对我不利了。”说着,杨震目光寒意一闪:“所以只能是白莲教的残余贼心不死,想找我报仇,才布下的这一陷阱。他们见机倒也是快,见我没有中计,便立刻逃离了此地。”
说到这儿,他便是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曲峰一眼:“不过这才没过多久,又事出突然,他们绝对不可能逃出城去,一定会在城里有个藏身之所……”
曲峰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杨震的言下之意了,便即对手下的差役和官兵道:“即刻封锁四门,就是把全城翻个个儿,也一定要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找出来!”
“是!”那些人赶紧答应一声,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要不是杨震及时觉察到这儿的问题,只怕他们也得陪葬,这等险些死在敌人算计之下的愤怒,自然是需要发泄的。
杨震见状,便满意地一点头。他知道,只要下面的人有这态度,就一定能查出白莲教余孽的下落。但他,却并不打算继续留在此地,现在先带了二女离开如此危险的地方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所以便和曲峰打了个招呼后,率人离开了。
曲峰这时候自不敢再留杨震,只好歉然地将之送走。
“大人,咱们为什么不帮他们?”在赶去城门与其他人汇合时,竹空岩颇有些诧异地道。
“无论捉不捉得住人,对我们已没有太大影响。白莲教也就只有在广西还能整出些动静来了,出了此地之后,我们便安全,所以何必非要冒险呢?”杨震摆摆手如是道。
只是随后出城的杨震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论断虽然号准了白莲教的脉门,却未必完全准确!
第八百六十二章 回京(上)
一个月后,杨震众人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北京城,当看到那熟悉而巍峨的高耸城墙时,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确实,这一场西南之行让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困苦和危险,有不少兄弟死在了那等僻远之所,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是回来的,也是人人身上都多了几处伤疤,让人更生感慨。
头前而行的杨震在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便转头看了看身边及后面的那些兄弟:“这次西南之行各位确实都几经生死,但放心,你们所吃的苦不会白吃,朝廷和我总会重赏各位的!”
“为陛下,为朝廷,为大人你办差,我们别无所求!”众人忙回应道,一个个都直视着杨震的双眼,以表明自己所言皆发自肺腑。见他们如此模样地说话,杨震不觉心中感动,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了,便哈哈一笑:“走吧,咱们这就回家!”
这句话,让这些锦衣卫的心里更是一阵悸动,他们确实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只是他们虽然在入城后便可回家与人团聚,可杨震却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就在进入北京城的同时,就有一名在京城的锦衣卫兄弟迎了上来:“拜见大人,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唔?我之前不是让人传了信回来说不日即抵达么,怎么还要派人在此等候?”看着周围那些百姓和守城兵卒看向自己的神色,杨震不觉有些皱起了眉头来,何必事情搞得这么大呢:“这是什么人的主意?”
“大人误会了,这是陛下让咱们兄弟在此等候的,一旦大人归来,只要时间尚早,就请你速去宫中陛见。”那人瞧出了杨震的心思,赶忙解释道。
“竟是这么回事么?”杨震不无意外地嘀咕了一声。他这回在西南立下了诸多功劳,但毕竟不是奉旨钦差,怎么皇帝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呢?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自然不好不遵,再看天色才刚过午,显然这时候入宫并不为迟。所以便叮嘱了身边那些兄弟几句,让他们继续护送二女回家,然后他自己则在那名锦衣卫兄弟的陪同下直奔皇宫而去。
这么行了一程,来到皇宫跟前时,已是半个多时辰后,正有几名官员自宫门处迈着官步走出来,一见是他,这几人的步子便是一缓,随后便走上前来:“可是锦衣卫杨佥事么?”
“正是在下,几位大人,杨某有礼了。”虽然感到有些不习惯——以往除了和他关系还算密切的那几个官员,一般官员与他遇上都是避开的,可今日他们居然主动往前凑,还真是首次呢——但杨震还是照足了规矩与他们相见。
“杨大人此番可是为我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劳哪,实在为我等所敬佩。”几名官员又拱手作揖地赞叹道。
“不过是尽人臣之本分而已,实在不敢受各位之谬赞。”杨震忙谦虚地道。
“哎,如今陛下心心念念都是杨佥事你之功劳,我等怎么能算谬赞呢?看这情形,杨佥事这是要入宫面圣哪?”
“正是,蒙陛下召见,在下不敢不来哪。”
“想必杨大人今后必有一番大功,届时还望多多亲近。”见杨震有事要进宫,这几个官员不敢耽搁,赶紧在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和职司后告辞而去,看得出来,他们对杨震那是相当的巴结了。
这让杨震更感意外,以往官员即便不与自己发生冲突,也不会像这般刻意套交情的,显然自己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又与之前不同了,只是他这个当事人并不知道个中原委而已。
对此,杨震此刻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想,只能继续往前,在宫门出取出自己的腰牌,报出来意后,静候那些宫门前的禁军入内禀报,然后再由内侍出来宣他进去——以往每次入宫都需要走这一套流程,而且现在身边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等候在旁的官员们。
但出乎杨震意料的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后,那为首的禁军将领便赶紧笑着道:“原来是杨大人,您快请进宫吧,陛下都已等了你好几日了,今日都曾派人过来询问,不敢再作通报。”
“这……”杨震又是一愣,以往自己虽然得天子信任,却还没有过如此超规格的待遇呢,只看周围那些官员,早已拿羡慕嫉妒的目光不断盯着自己了。不过既是皇帝的意思,他自然不好拒绝,便谢了对方一声,迈步走进了颇为庄严的紫禁城。
此时,天子正在一处偏殿里听着某位官员禀报着事情呢,只是他的神情看上去却有些恍惚。自知道杨震已从西南回来,即将入京后,他便很是急切地想要见这个亲信一面,为此这几日里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只等他来见。
这时,万历突然瞧见了门外有个内侍等候着,似乎有什么事要禀报,就像心灵感应般,便猜到了是杨震到了,连忙给伺候在侧的孙海打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便悄然走了出去,与那内侍说了几句,便回来在皇帝的耳边把杨震已到殿门前等候的消息道了出来。如此,皇帝自然不想再听面前的臣子啰嗦,便打断了对方的话头道:“卿之所言,朕已尽知,此事朕会与内阁诸人商议的,你且先退下吧。”
做臣子的自然不敢不从,所以那官员只好有些无奈地退了出去。而见他一走,万历赶忙摆了下手,示意孙海去把杨震宣进来说话。
只片刻工夫,满身尘土都未曾洗去的杨震便来到了万历跟前,先行了叩拜之礼:“臣锦衣卫指挥佥事杨震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请陛下恕臣失仪之罪。”
“杨卿快快平身,是朕让人在城门处守着把你叫进宫来的,又怎会怪你失仪呢?”万历忙笑着道。
杨震这才起身,仔细看向面前一别年许的皇帝。如今的万历已显得比以前更沉稳了不少,虽然身子看着依然有些发福,但精神头还算充足,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自信了些。这是他作为人君一直为人所尊崇,没有什么人敢与之叫板为难的迹象。
自张居正被斗倒之后,虽然内阁的权势依然不小,但张四维等人显然没有张居正那么大的野心和能力,所以皇帝的权力终于得以伸张,万历的威信也就逐渐确立了起来。
“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杨震当然是不可能一直盯着皇帝看的,只略看了几眼后,便低头问道。
“西南之事当时可着实让朕担心了良久,杨卿你是不知道当时朝中局面哪……”就跟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老朋友般,皇帝便把自己之前的纠结和为难一一道了出来:“……若非杨卿你在西南屡次为朕立下功劳,恐怕现在西南的局势依然一片糜烂不堪了。”
“臣之所为,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杨震说着,目光瞟见皇帝的眼里有些黯然,便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何况这是陛下您的事,即便是作为朋友,我也该当尽全力来为你消除这场祸事的。”
果然,听杨震这么一说,万历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丝兴奋和欣慰,连连点头:“你能这么想,果然没有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
孙海在旁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阵吃惊,没想到在天子心目中竟一直把杨震当成朋友,这可实在太罕见了。他身为奴婢,可不敢再这么听下去了,于是便轻轻退了出去,帮两人掩上了殿门。
“陛下……”杨震也是颇为感动。之前因为两人年许时间未见,他和皇帝之间不觉有些生分,故而显得有些疏远而多礼,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
“对了,杨卿此番为朕为我大明除去了许多的心腹之患,朕只从几份奏报里草草了解一些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