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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印记呢!”杨震目光在那堆掉落在甲板的银子上一扫,语气很是坚定。
“你是何人?”那大汉心头一沉,知道事情已瞒不住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那名书生。
“我乃锦衣卫杨震。音水柔姑娘,故人相见,你就不露个脸吗?”杨震在报出自己身份后,突然又提高了声音,直看向被那些大汉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只探出个头来的书生。
“想不到我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却逃不过杨大人的双眼哪。”那“书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虽然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意,但声音依然娇媚可人,让人沉醉其中。这个书生打扮之人,赫然正是当日杨震从安继宗手中救下的兰桂舫船娘音水柔了。
在四周的火光照耀下,音水柔的模样身段都已落入所有人的眼中。看到这竟是个如此娇怯柔媚的女子,很多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无法把这么个让人心动的美人与杀人盗银的贼匪头目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你是怎么看破这一切的?”音水柔突然问道,问的自然是杨震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太美了。”杨震似是夸赞地道:“我想任何一个见过姑娘容貌的男子在短时间里都不会忘了你的。而在你杀光兰桂舫上众人以断我们的线索后,我可没有在船上发现你的尸体哪。”
这解释让音水柔为之失笑,随即又道:“这的确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我总不能把自己也给杀了吧。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想不到你居然就是查这次银库失窃案的锦衣卫。”
“是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吧。其实我之前也不信你这么个娇滴滴的船娘能做出如此大事来,所以即便我们千户提到了这一可能,也被我忽略了过去。但直到搜了安宅却没能找到你后,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小瞧了姑娘的本事。”
杨震说着又是自嘲地一笑:“现在想来,那安继宗只怕也是你有意将他引到兰桂舫的吧?为的就是一旦路仲明那边出了什么破绽,让官府联想到花船,就能将盗银一事栽赃到安太监的头上。”
“你想得不错,但这并非我的全部意图。”音水柔轻轻一笑,让众人心跳都有些乱了,这才继续道:“他的身份,还能为我的大事做掩护。只要他在兰桂舫上,官府就不敢派人查我,我便能留在船上指挥一切了。”
杨震忍不住抚掌道:“姑娘当真是好盘算,真是把安继宗给利用得彻彻底底!可惜你终究是百密一疏,让我抓到了两处破绽!”
“两处破绽?”音水柔黛眉一挑,很是奇怪地道:“除了我没有在兰桂舫上之外,还有什么破绽?”显然她对自己的布置是很自负的,实在无法接受另有破绽。
“其实真论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破绽,只能算是我的一个推断吧。”杨震指了指那些银子道:“当我找到被你们深埋地下的银子之后,就猜测你们还留在杭州。那么,至少还有一批银子应该还在你们身边。就因为有此推测,我今日才会让漕帮的朋友在此设下陷阱,静候你们一脚踏进来。”
音水柔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原来问题是在这儿,我说为什么今夜会闹这一出呢!看来我们的心思都已经被你琢磨透了……”
“是啊,要是你们肯多在杭州留些时日,或许就落不到我们手中了。但我料定你们做贼心虚,此时既然再不可能拿到那些埋起来的银子,就必然会急着带银子离开杭州。而且你们又觉着官府已确信安离是窃银案主谋,自然就不会注意到你们。却没想到,我早就在怀疑此案另有元凶了!”杨震说着一拍手道:“好啦,我已为你把疑惑都解答了,音姑娘是否可以下船来束手就擒呢?”
音水柔听了杨震的解释,不禁低下了头去,显得很是伤怀,让周围众人心中没来由地都有些替他惋惜起来。当发现连自己都产生这种情绪时,杨震心下顿生警兆:“这个女人好强的魅惑功夫!”
这时,洛成章突然发话了:“姑娘,你也不必再施展什么手段了,此处已被我们漕帮和锦衣卫的人所包围。而你们脚下的这条船也已被我们做了手脚,连这码头都驶不出去,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上岸来吧!”
他这几句话以精深的内力所发,顿时让众人的心绪一定,原来产生的那种异样感觉顿时就消散而去。
音水柔似是埋怨地看了洛成章一眼:“洛帮主真是好强的内力,看来你是一定要站在官府一边,而不顾江湖同道的死活了。”
“若你们是寻常江湖中人,我想洛帮主也不会不留情面。奈何你们却是被所有人所唾弃的白莲教,那就另当别论了!”杨震突然点出了他们的确切身份,这次就连之前还颇为镇定的音水柔也瞬间变了脸色,吃惊地叫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杨震笑了,原来他只是拿这话试上一试。不想却是一语中的了,这些人确实就是让朝廷视为心腹大患的白莲教徒!
其实仔细想来,这天下间有胆量干出这种窃取官府库银的江湖中人确实太少,或许只有白莲教这个向来与朝廷为敌,几次三番造反闹事的神秘帮会才会做这等事情。而且,杨震还想到了不久前所发现的那两具白莲教徒的尸体,那案子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呢。
虽然他并没有找到这两起案子之间的关联,但并不妨碍他试着将两件案子并在一起考虑,并以此做出判断。而这一试探性的指认,却正中了对方的要害。
眼见船上众人都乱了心神,杨震便即一挥手道:“上,抓活的!”
当即,跟随他而来的一众锦衣卫已挥刀扑向大船。而那些漕帮帮众在看到洛成章点头后,也迅捷扑上,一场战斗就在船上展开。
杨震一马当先,身子如离弦之箭般跃上船来,却并不与那些挥刀攻来的大汉作任何纠缠,闪展腾挪之下,直奔音水柔而去。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制造了一连串事件的主谋。
有两名大汉看破了杨震的心思,当即挡住了他的去路,并迅捷出刀。眼看刀就要劈中他时,杨震突然身子一矮,居然就缩身一滚,从两人的缝隙间穿过。待那二人再想回身阻拦时,紧随杨震上船来的蔡鹰扬一声大喝已一拳击来,使这两人不得不放过追击杨震的心思,专心与他一战。
音水柔见杨震直扑自己,花容也为之失色,赶紧向后退却,几步已来到了船舷边上。此时她身后就是滔滔的钱塘江水,已全无退路。
杨震刻意让前蹿的速度变缓,以给对方以更大压力:“音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即便你身怀武艺,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伸手就向音水柔抓去。
就在这时,本来满是惊惧之色的音水柔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唐大人,你虽然算出了一切,却还是漏算了一件事情……”说罢身子突然向后一倒,在杨震堪堪要抓住她之前,头下脚上地跌出船去!
第一百章 真相(下)
这一着确实大出杨震的意料之外,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娇怯怯的女子竟会如此的决绝,宁可落水也不愿被拿住。要知道此时正是汛期,即便是涌金门码头这儿水势依然不小。再加上又是深夜,即便周围火把照亮了一切,也无法驱散水底的黑暗。
只这一愣间,音水柔已落入水,当杨震赶上一步向下看去时,只见一朵水花“哗啦”一声重新回到江水的怀抱之中。杨震刚生出她难道真是宁死不愿被捉的念头,一个多月前的某个画面就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心中一动。
“既然音水柔是白莲教徒,又是故意引诱安继宗使其入彀的,那当日她被安继宗逼迫几乎落水也在她的控制之中了。”杨震心念快转,转瞬已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多,当时她看着虽然无助,但回想其身姿,只怕早有进入水中自保的打算了!”
“不好!”杨震面色一变,也不再犹豫,一跃而起,就跳进了水中。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其中关键,音水柔必然水性精熟,这次入水不过是故技重施,借水遁逃避自己的追拿而已!
原来提示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呈现在杨震面前,只可惜他那时只顾着观察安继宗而忽略了这点,致使今日失了先机。
更失去了捉住音水柔的机会!
因为当杨震入水之后,并未找到音水柔的影子,她就像是一条鱼儿般入水便得自由,再要找她可就难了,毕竟这可是晚上哪。但杨震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寻找,依然在船只周围细细搜寻了一番,确信她没有利用常人的思维盲区躲藏,才劳而无功地回到了岸上。
此时,船上的战斗已然结束。即便没有杨震的加入,漕帮和锦衣卫两路人马联合依然在短时间里将一众白莲教徒给控制住了,毕竟他们在人数上占了太过压倒性的优势,几乎是以三五人对一个了。
“二哥你没能抓到那女人吗?”蔡鹰扬满是好奇地跑了过来。刚才那次战斗,他以一敌二却赢得很是轻松,甚至都觉着有些不过瘾。
杨震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失算了,她居然深通水性,我迟了一步下水,便再难觅其踪影了。”
“噢。”见杨震略显颓丧,蔡鹰扬便也识趣地没有再提此事,只是他脑子转得不是太快,一时却找不到话题了。
好在洛成章这时也走了过来,一看情形就知道杨震让音水柔跑了,便安慰道:“杨兄弟你也不必感到灰心,虽然走了她,可我们依旧抓住了不少人。而且库银也被夺回,这回他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真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
杨震倒不是因为让人跑了而感到不开心,他是因为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才感到有些怅然。现在洛成章一说,便暂且放下此事,勉强一笑道:“洛帮主不必相劝,在下也不是那种只能接受成功,连一点挫折都经不起的人。”说着又朝他一拱手道:“这回还是要多谢洛帮主肯出手相助,不然这些贼人我们是怎么都拿不住的。”
“杨兄弟这话就太言重了,我们不过是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而已。”洛成章口中说得谦虚,目光却已瞥向了船上那些装满了银子的木箱。
杨震会意,笑道:“洛帮主只管放心,即使无法抓住所有人,我答应你会分一半库银与漕帮的话还是作数的。”
“这实在是叫人惭愧哪。那我就代漕帮上下兄弟谢过杨兄弟了!”洛成章不是个口是心非之人,稍作表示后,就已接受了这份馈赠。
杨震之所以能让漕帮上下如此出力,甚至不惜坏了江湖中的规矩来设下这个陷阱,可不光是靠着双方的交情,更是因为他答应对方会把这次劫夺回来的银子分一半给漕帮。
在制定这次行动之前,杨震已征得了唐枫的同意,这笔银子他们不会给杭州官府,而将落入锦衣卫自己的腰包。这就是杨震能够说服唐枫最终改变主意的关键,当然,这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被杭州官府中人查到什么。
于是杨震就提出借助在杭势力最大的漕帮来一起对付那些盗银者的提议,不过如此一来,就免不了要给漕帮好处。为了交好这个运河沿岸势力最大的帮会,今后能有更好的合作,杨震便提出了这个主意。唐枫想着若能拿到银子也是意外收获,便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今日杨震布局的全部前因后果和幕后真相。
银子很快就被清点出来,虽然有不少,却并没有银库失窃的六十八万两那么多,只有不到三十万两银子。当然对他们来说,依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无论锦衣卫还是漕帮要赚取这么多银子没有个一年半载还是做不到的。
不过此刻杨震的心思已不在银子之上,他已开始就地盘问起了这些白莲教徒,想从他们口中问出音水柔可能的去向。但任手下人如何威逼利诱,那些白莲教徒就是缄口不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在得知尚有一半多银子下落不明时,杨震的眼睛就眯了起来,看来走脱的可不光只有音水柔一人,还有一些人早已带了其他银子离开了杭州。
把眼扫向那些白莲教徒,仔细端详了他们好一阵后,杨震才缓声道:“我劝你们还是痛快点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为好,比如你们的首领会去哪儿,那些不在这儿的银子又被带往了哪里。只要你们肯如实招供,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然,我们锦衣卫的手段你们也该听说过的。”
“呸!我们为了圣教大业就是死了也不会皱下眉头,还怕你们的酷刑不成?我也劝你,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显然是这些人中的头领的大汉突然开口,言语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你!”一名校尉闻言大怒便要上前教训他,却被杨震挡了下来:“现在就不必和他们置气了。把人带回去,慢慢审问,总能问出来的。”
这时,洛成章走了过来,此刻他脸上已满是笑容,无论是谁突然能得到十多万两银子,都会很开心的。他看了那些白莲教徒一眼,知道杨震并没有什么收获,便也不提这个,而只说让人高兴的事情:“杨兄弟,银子我只取十万,剩余的你都拿回去吧。”
“这……有些不妥吧?我们之前说好了是二一添作五的,我怎能出尔反尔多拿近五万两银子呢?即便这是洛帮主您的意思,可底下那些兄弟……”杨震不无疑惑地看向对方,他还真没见过这种自动减价的人呢。
洛成章有些尴尬地一笑:“杨兄弟,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我肯让出五万两银子来,自然是有所求的。”
“哦?却是为何?”杨震略感诧异地问道。他今夜可是见识到了漕帮的实力,能让涌金门码头都只留下自己人,甚至连巡夜官兵都没来一个,只这一点就足见漕帮在此是多么的说一不二。可就是这么个势力庞大的漕帮居然还要舍弃五万两银子来求助自己,这事只怕不简单哪。
但洛成章却突然卖起了关子来:“此时此地并不适合详谈此事,而且现在已近四更,杨兄弟还是先把银子运回去为好。这样吧,待过两日,我再派人来请杨兄弟过去一聚如何?”
杨震看得出洛成章对此事很是郑重,便也肃然点头:“如此就照洛帮主的意思办,那五万两银子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罢拱手便与之告别。
待到五更天时,杨震他们已押着十多名白莲教徒带着近二十万两白银回到住处。唐枫闻报,当真是又惊又喜。说实在的,他之前虽然被杨震说动,却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可现在的收获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些白莲教徒还在其次,二十万两银子可是实打实的,能给锦衣卫今后的发展带来不小的好处。
“二郎哪,这次真是有劳你了,要不是你的细心与坚持,只怕这些贼人当真是要携银逍遥法外了。”唐枫在听他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之后,不无赞叹地道。其他人也在旁附和地啧啧赞叹,都说杨震这回是立功不小。
杨震只好又是一阵谦让,只说这是唐枫的信任所致,自己不敢贪功。
而后,他又道:“百户,虽然咱们捉住了不少人,也取回了半数银子,可终究还是有人逃脱,而且他们还带走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咱们是否要继续追查呢?”
“这个嘛……”唐枫心下犹豫,以他的本心并不想多生枝节,可杨震这么说话,必然是想继续查下去的,他也不好否决,便模棱两可地道:“先审问那些白莲教徒,看能从他们口中撬出些什么再做决定不迟。”
见他如此说话,杨震也不好再坚持一定要立刻追查,便只能应了。随后又把漕帮洛成章之事说了出来,对此唐枫自然不会回绝,便叫杨震见机行事便可。
不知不觉间本书已满百章,谢谢各位能陪伴路人到这儿的读者书友,我相信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的精彩,以回馈各位对本书的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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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隐患
再次来到临河巷的漕帮据点时,无论是杨震的心情还是帮众对他的态度都已与第一次来这儿大不相同了。他们恭恭敬敬地将面带微笑的杨震迎进了大宅之中,而洛成章也如那次般早在堂屋中恭候多时了。
依然是一壶粗茶,两人相对而坐,但却少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多了一分亲近之意。
在互相问候寒暄了两句之后,杨震便入了正题:“前日洛帮主曾说有事想借助咱们锦衣卫的力量,今日还请直说吧。”
洛成章把面色一肃,为两人的杯中都续上水才继续道:“杨兄弟可还记得今年上元节时的那场大火吗?”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扇屏风一眼,今日女儿却并没有躲在背后。
杨震点头应是。那场大火起时他也正身处其中,这才几月工夫怎么可能忘了呢?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还救过一位清丽绝伦的女子,可惜后来却再未遇上,倒是颇为遗憾。
“那日小女也在这场大火之中,幸有人仗义相救,才逃了出来。”洛成章说着又看了杨震一眼,将心中的谢意隐去后才又道:“不过我一个叫李刚的老兄弟却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这怎么可能?”杨震很难相信地摇头:“想必那位李前辈也是身怀武艺之人吧,怎会在这场火灾中出事?”
“这正是在下想要请你们锦衣卫出手相助的地方了。我那李兄弟一身横练功夫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却不想竟没闯过这一关。而就我所查,他确是遭人暗算,才会丧命于此。”洛成章说着眼中露出了悲伤之色:“而就当时与他在一起的小女回忆,那时确曾发生过一件怪事,她曾在事前闻到了一阵异香,随后才会无力逃出火场。”
“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杨震听了他的描述,心中便是一动,隐隐地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但讲无妨。”洛成章似乎也知道杨震的心思,脸上如古井不波。
“这次事情看起来只是个意外,但在我看来却是有人蓄意暗算。可洛小姐……”说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杨震突然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将这个古怪的念头抛到一边:“还有李前辈出现在那条街上也是偶然之事,那就说明是有人在暗中跟随才能得手吧?”
“不错。还有一点我也不想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