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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拂晓时分,官家便会率领众人前往繁台,你到时随侍在旁,万事一定小心。”
“是,奴婢定当处处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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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四下寂静得唯有风声掠过。满院树叶簌簌,晃动了一地月色。
双澄从琴楼出来之后,便被带到了正厅。凌香、师傅以及其他人都已来到,有人将一张绘制确切的地图摆放在了桌上。摇曳的烛火下,他们对着地图细致谋划,双澄听在耳中,心一分分发寒。
那地图上面绘着山水亭阁,中间一座高塔,边上写着“繁塔”二字。她记起原先元昌也曾带她去过那处,只是当时是为了与九郎私会,她自始至终都躲在楼台之中,并不知晓周围地形。
繁台本就是汴梁盛景,亦是皇家经常出游之地。那时她就知道,若是皇家去了繁台,四周便都是禁卫森严,容不得闲杂人等接近半分。可而今,凌香等人却早已了然繁台的所有防卫布置,正在一步步地说着行动的要领。
她越听越心惊,不由道:“明日除了官家之外,还有什么人也会在繁塔?”
众人互相对视,凌香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便款款道:“你放心,到时候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在旁,九郎也不会出现。”
“那他会在哪里?”双澄追问道。
凌香秀眉微蹙,丁述见状沉声发话:“双澄,既然已经说了他不会在繁塔,你又何必还要弄清楚他的去向。”
尽管已被迫听从了他们的安排,但她始终无法想象若是到时候九郎也在繁塔,两人相见该是怎样的场景。而倘若师傅真要趁着那机会刺杀官家,九郎亲眼看见之后,又该如何抉择。
她哑着声音,道:“如果他在的话,我是不会去的。”
凌香望了那地图一眼,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出现在繁塔。”
虽如此,双澄还是怔怔地站在烛火下,过了片刻才道:“事情办完之后,我们会去哪里?”
丁述环抱双臂不做声,只是顾自望着闪耀的烛火,眼神冷硬。凌香却面带微笑,语声温柔,“自然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到那时,傅家被还以清白,娘子的身份大不一样,我们又何需再躲躲藏藏?”
她没再说话,直至他们商议结束,都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灯火阑珊时,众人终于散去。
双澄走在最后,临迈出大厅时,低声叫住了丁述。
“师傅。”厅内烛火已灭,她扶着门扉站在昏暗中,语声低落,“你……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丁述站定在檐下,略侧过脸,道:“你只需见机行事,不必顾惜我的性命。”
她紧紧咬着下唇,手指几乎要掐进木门去。丁述沉默片刻,又道:“双澄,我知道你未必能亲自下手杀了官家,但你却也不该再劝阻我。那么多人,就因为官家与太后的一己之私而枉送了性命。你难道还要我继续等下去,一直等到自己也年老体衰,再也寻不到任何复仇的机会?”
“……我……不希望师傅也因此有任何危险。”她含着泪道,“凌香所说的以后,我不敢有什么寄望。如果师傅一定要以死相拼,那我又有什么理由苟活下去?”
丁述霍然转身,苦笑数声:“你不是一直希望能与赵令嘉在一起?”
“师傅觉得明日之后,我还能与九郎有一丝机会?”她神情悲凉,双目沁润了水雾,“事到如今我已然猜到,淮南王绝不是要替傅家翻案那么简单,明日官家前往繁塔,他却早已布下重重圈套,是想借机谋权篡位。若是淮南王逼退官家,说不定九郎也会被他们除去。若是他们的计划落败,那么我就是乱党一员,九郎与我相识那么久,恐怕也要遭到牵连……”
丁述怔了怔,犹豫许久,才道:“只要九郎愿意服从淮南王,他们应该不会连他都不放过。”
双澄还待说,他却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子低声道:“夜已深了,明日一早就要行事,你先回房休息罢!”说完,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快步走下了台阶。
直至丁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双澄才疲惫地走出了厅堂。本该回房休息的她却独自来到了园子里,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怔了许久。
露水沾湿了她的单薄衣衫,天际数点寒星隐约可见,但不过多时,却又被缓缓移来的云层遮掩。花香浅淡,微风四起,她低头,隔着衣袖握着手腕上戴着的红线银珠,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映月井畔。
那时他与她并肩而立,望着清澄幽深的井水,宁静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只要找到了心底真正喜欢的人,便要一生一世和她好,再不要旁人的打扰。
他向她这样说过,无论是在太清宫外,抱着伤心失意的她时,还是回到汴梁之后,聚少离多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认真,认真得让她至今想来还觉愧疚。
当初为了让九郎不再与自己有什么牵连,而在船上有意离他而去,可现在一想到明天将会发生的事,双澄便再也不能忍受。
她没法想象如果真的天翻地覆,九郎会有怎样的遭遇。
******
万籁俱静的时候,双澄回到了房中。
束发,换夜行衣,整顿腕间银钩。随后,推开后窗,翻身跃出。
经过这些天的暗中观察,她已清楚每一班护卫巡视的时间与路线。整座庄园已悄寂无声,她疾行穿过了花园,飞奔向荒僻的后院。
马厩边没人看守,她飞速解开一匹黑马的缰绳,正想将它牵走,忽听远处脚步声响,竟是有护卫提前走到了此地。
双澄情急之中伏身藏在草垛后。寂静之中,有灯笼摇晃着出现在小路那端,护卫们果然沿着路线缓缓而来。她的身子几乎蜷缩成团,耳听得脚步声渐渐迫近,更是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就在她面前经过了,只要再忍耐片刻,他们就会拐弯走向另一端。
可是不知为何,有人却在近前停了下来。
“什么事?”一人低声问道。
那个停在路边的人答道:“你看那匹马,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双澄的心猛然一跳,手紧握着袖间机括。可就在此时,一名护卫却又望见远处有身影晃动,像是有人在院中走过,不由高声道:“那边是谁?”
那人却未回答,反而朝着庭院深处快步而去。
“走!”护卫首领领着众人飞速追去。
双澄伏在干草后一动也不敢动,听得脚步声纷沓,过了一阵,才探身出来。
周围已经静寂无人,只有马匹被吵醒后微微刨着地。她定了定心神,飞快地牵着黑马奔向后门。
仓促间推开大门,扑面的夜风席卷而来。她飞身上马,远望前方漆黑寂静,犹如深沉瀚海。她一振缰绳,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
她在苍茫夜间奔袭,一时辨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其所能地远离那座庄园,远离那群人。
她不知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作为傅家的后代,她竟没有想要急切地杀了官家与太后为全家报仇的心。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
她不想出卖凌香与师傅,可是也不想让九郎身陷罪责,因为她而受到莫大牵连。
骏马一声嘶鸣,奔上一处高地。
夜风习习,拂乱双澄的长发。远处似乎有马蹄声响起了,她仓惶四顾,却看不到光亮。
如果被他们抓回去,等待她的,不知是怎样的局面。
她奋力扬鞭,骏马载着她跃下高地,重重踏在了飞扬的尘土间,穿行于莽莽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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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拂晓钟声到汴梁
天光微亮,灰蓝云幕后才刚露出丝丝缕缕银芒,身着朝服的官家前往宝慈宫,庄重叩拜,恭谨问省。
在那之后,朱红色的宫阙大门一重接着一重沉沉开启。幡旗飞展,骏马低鸣,绵延队列自大内缓缓而出,朝着正南方的宣德门行去。
九郎很早就站在宝慈宫窗前,望着一分分亮起来的天际,目光渺远。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身着杏黄华服的潘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慢慢走来。虽经精心修饰,但她的脸色依旧不好,行动间也颇为吃力。
“嬢嬢。”他躬身行礼,潘太后微微颔首,扶着窗前的坐榻站定,随后屏退了身边的人。
窗外透进了微白的光,华彩雕梁下悬着的琉璃灯渐渐黯淡。潘太后望着他的身影,轻声道:“淮南王是否已经派人传信于你?”
九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
潘太后的唇角不经意地微微下垂,过了一会儿,才道:“都已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
九郎望着她,墨黑的眼眸里隐隐蔓延出痛苦之意。“是……可是嬢嬢,您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微扬起脸,声音低沉。“我若再不下决定,等到官家解决了边境战事之后,便再无机会抗衡下去。”她说着,又望了九郎一眼,“他对你并不好,你又何必再为他怜惜?”
“边境的战事……嬢嬢早就知晓何时会发生,也能知晓何时会结束,是吗?”九郎正视着潘太后,缓缓道。
潘太后笑了笑,神情却还是疲惫。“九哥,这些事你不要再追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她扶着坐榻,慢慢坐下。
屋内寂静至极,她发髻上的金钗珠玉轻轻颤动,发出清脆响声。
九郎欲言又止,转身望向窗外,天幕中的云层已被隐藏其后的朝阳晕染得光华四射。
那一列浩浩荡荡的庆典队伍,此时应该正行进于御街,朝着繁台迤逦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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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未明的天幕下,旷野更显空寂无边。
双澄自荒原策马急速驰来,衣袖上沾着斑斑血迹。先前的奔逃途中曾被人紧紧追赶,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以箭相逼。箭雨之中,她的坐骑受伤倒地。在那一瞬间,双澄自马背飞身跃出,以袖间银钩击中一人,抢夺了对方的马匹后疾驰而去。
奔逃的过程中她甚至都来不及回头张望,直至后方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她才感觉到自己手臂处阵阵疼痛。
低头一望,袖上已被染红,所幸的并未中箭,想来是在厮杀中被刀剑划过,当时只顾冲出重围,也丝毫没有在意。
前方又是一片高地,凭借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双澄隐约望到远处的城墙灰影。
——那是汴梁的外城。
她喘息着用力振缰,双腿一夹马腹,拼尽全力策马冲向前方。白马一声长鸣,扬起颈跃上了高地。
天光微明,寥落晨星如散落的琉璃,若隐若现地残存于蓝灰色天幕间。穿过旷野的风习习吹来,掠动了她披拂的乌发。双澄抬手抹了抹额前的汗水,回望来时的方向。
大地茫茫,野草苍苍,四周寂静无声,那群追兵似乎已被她摆脱。
她的心这才略微定了定,只是前方虽已临近外城,但城门还未打开。这四野空空荡荡,她不知该往哪里躲藏。座下白马也已疲惫至极,屈起前蹄不住地刨着地面,迎着风抖动了鬃毛。
渺远的钟声忽而响起,在云幕下回荡萦绕,久久不散。
双澄为这声响而惊动,不由回首望向汴梁的方向。隐约中,城墙依旧沉寂高峻,然而就在这灰白的天地中,有一个黑影朝着这边渐渐靠拢。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随时准备后撤。
黑影在对面的高地间停了下来。亦是一人骑着一马。
风吹过平野,对方静止不动,双澄却不敢怠慢,随即策马朝着斜侧冲出。岂料那人见她一动,便也疾速骑马追去。她拼尽全力扬鞭策马,白马负痛狂奔,转眼间已冲下高地,扬起漫漫尘烟。
然而那人丝毫没有放松,双澄虽没回头,后方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却格外清晰。
喘息中,却又忽听后方传来阵阵喊声。
“双澄!双澄娘子……”
她一惊,于坐骑疾驰中强行勒缰掉转了方向。马蹄扬起,她仓惶后望,却见那个追来的人已至近前。
身穿褐色圆领衣衫,头戴软巾,微圆的脸上透着焦急之色。
“冯高品?!”
双澄惊讶之际脱口叫出,冯勉连连拱手,道:“娘子竟没有认出奴婢,跑得那么快,险些叫奴婢追不上了。”
她一怔,低声道:“天光还未大亮,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只不过……”双澄随即又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冯高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大内的吗?”
冯勉微一忖度,策马与她并肩而立,伸手朝着另一方向指了指。“这里说话不便,还请娘子随我稍稍隐藏一下。”
双澄环顾四处,此地确实太过空旷,若是有人追来,隔着很远便能望到他们的踪迹。此时冯勉已率先策马行向远处的草地,双澄微一犹豫,便也慢慢跟随其后。
此处原是庄稼地,但似乎少人耕种,渐渐被杂草侵占。冯勉行了一程便下马步行,双澄亦翻身下马,紧跟了几步忍不住问道:“冯高品,是九郎叫你来的吗?”
荒草摇曳中,冯勉的身影似乎亦随之不定。
“九哥很担心你。”他笑了笑,道,“可是双澄,你独自一个人在这荒野中做什么呢?”
双澄脚步一顿,攥着缰绳道:“我……冯高品,九郎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
冯勉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打量了她一眼,讶异道:“可是我听说你之前已经跟九郎说,以后都不要再见面……”
“那是被逼无奈!”双澄急切地上前一步,“我现在有急事要告诉他,还请冯高品帮忙,事关重大,一点都不能耽搁了!”
冯勉皱了皱眉:“双澄娘子,奴婢出城也是不容易的,要将你再带进去可就难于登天。你有什么事就转告给奴婢好了。”
她怔然,冯勉虽对她多有帮助体贴,可是淮南王以及怀思太子之事如此机密,怎能直接告诉了他?
“那……官家是不是已经去了繁台?”她咬了咬牙,追问道,“九郎有没有跟在一旁?”
冯勉的神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娘子怎么关切起这些事来?”他再度审度着双澄,见她眼神游移,不由道,“莫非娘子对官家出行的安全不放心?还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事……因此才急着要找九郎。”
她的心蹦跳了几下,因怕再耽搁下去,焦急道:“不管怎样,请你赶紧去繁台,想办法让禁军加强防范。如果九郎也在的话,千万要将他带离繁台,那里,会有危险!”
双澄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冯勉听了一愣,过了片刻,才道:“双澄还是太过牵挂九郎啊!”他忽而信手抛下马鞭,微微扬起脸叹了一声,轻声道:“只顾着儿女私情,却连自己的身世冤仇都能置之脑后,可惜了……”
他话语声轻细,双澄明显地滞碍了一下,心神骤然一震。
这样的语言,这些天来,她曾听凌香说过,也曾听师傅说过,而今这站在面前,依旧一脸和气的冯勉竟然也如此这般地说了同样的话!
“你……你怎么知道?!”她惊慌着哑了声音问道。
冯勉以一种双澄从未见过的眼神瞧着她,这眼神中含着冷意,却也蕴藏无尽的悲悯。
认识至今,他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笑容可掬,然而现在他看着双澄的这种陌生眼神,却让她感到战栗不安,似乎自己已被强行按在了冰天雪地,所有的过往都被揭晓,一丝一毫也不得隐瞒。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你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呢?你自幼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不喜欢穿什么……我全都知道……可惜,我没料到你只跟九郎相处了那些天,就已经情根深种,以至于到了这般田地。当初官家原是让端王出京到邢州办事,若不是临时变卦,你该结识的就是端王,而不是九郎。”他顾自苦笑了一下,“莫非这也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的么?”
他近似自语,双澄只觉咽喉处阵阵发堵,强行抑制了自己的情绪,颤声道:“你……你难道也是淮南王的手下?!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勉还未及回答,自远处忽又传来纷杂脚步。她霍然警觉,却见冯勉背后方向杂草摇晃不已,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然而冯勉却并未回身,顾自蹙着眉,淡淡道:“你能逃出那个庄园,该感谢的人就要到了。”
说话间,茂密的草丛被人分开。
一名面容肃穆的男子出现在了冯勉身后方向,而在其两侧,更有多名持刀黑衣男子紧紧跟随。
双澄苍白着脸,怔然道:“师傅……”
丁述素来冷峻的脸上更无表情,他默默地看着双澄,又望向冯勉的背影。
“二公子,何苦非要不放过双澄?”丁述喟叹一声,眼含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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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世间反复常悲辛
“二公子?”双澄浑身如披冰雪,她在慌乱中望向丁述,似乎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对谁说话。然而丁述自从说完此话之后,一直都盯着冯勉的身影,更让双澄从心底惊惶起来。
冯勉却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眉眼低垂,不惊不怒,和气得就跟以往一样。
“任兄,我倒是也没料到,你会对双澄这般呵护。”短暂的静默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挥手示意周围的黑衣人往后退避,又含着笑意望向丁述。“当初我被迫将双澄托付给你,本想着你一个武人要照顾这个孩子实属不易。这十六年来,你对她视如亲女,真是让我感激万分。”
他语声平和,面带笑容,可在双澄看来,这笑容却不知怎的失去了以往的亲切,甚至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她下意识地迈动脚步,朝着丁述那边靠拢过去。
冯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双澄,为何如此害怕?”
她的脚步停滞了下来,冯勉又道:“莫非你还不明白我到底是你什么人?还是正因为知晓了,所以才不敢再看我?”
双澄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已被无数念头占据,可千万言语纠结一起,竟不知应该如何说起。丁述见状,上前一步护住她,低声道:“双澄,他……就是傅家的二公子,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