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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年
“拜年？”桃夭诧异的样子有点失态。
御明霞不明白她听到要去太子府拜年何以这样激动，随口‘解释道：“按照宫中规矩，年幼的皇子公主必须给太子拜年。”
霜华宫中的宫婢只剩下桃夭一人，自然，她必须要陪同御明霞去拜年。拜年，势必会在太子府见到御熙云，一想到这人，桃夭不禁觉得反胃。这一次，同行还有许多其他人，想来他不至于有什么举动吧。
这一次同去太子府的，有二皇子御熙风，三公主御*，及六皇子御熙明。御熙风与御明霞不愧是兄妹，不喜张扬的性格毫无二致，御明霞只带了桃夭一人，御熙风则只带了日常跟随的侍卫振声，不似御*与御熙明讲究排场，前呼后拥，仆从成群。
一行人到了太子府，早有管家进门通报。太子妃沈芝妍出来迎接众人，见了面，免不了一番客套。
“三妹和五妹是越长越标致了！”沈芝妍打量了一下御*姐妹俩，眼一斜，落在桃夭身上，即使站在艳冠后宫的御明霞身边，她也毫不逊色。因为是正月，她穿着红色衣衫，益发衬得肤如凝脂，腮凝豆蔻，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宛若盈着一汪清泉，与明艳逼人的御明霞相比，她更多了一份脱俗的清丽。
“五妹，这是你宫里的宫婢吗？”沈芝妍笑问。
“皇嫂，这是我宫里新来的桃夭。”
“桃夭？！”沈芝妍听了这名字，面露惊骇。——桃夭，这个名字缘何这样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这就是御熙云梦中喊的那个名字！不知从何时起，他在梦中常常喊两个字：桃夭！沈芝妍默默回想着丈夫最近的异样，她知道他的心里可能有了别人，只是想不到居然是御明霞身边的宫婢，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婢！尽管她出身低微，但论姿色气质，自己与她根本无法抗衡！
“皇嫂，你怎么了？”御熙风注意到她脸色的异常。
沈芝妍敛起一脸的乌云，换上笑颜：“没什么，你们随我去见你们皇兄吧。”
众皆纳罕，不明白一向端庄沉静的太子妃何以失仪。
数位皇子公主并众宫婢内侍齐齐下拜，御熙云的目光却只倾注在桃夭一个人身上。除夕夜那天，他几乎得到了她，若不是那碍事的南宫锐的出现，才不至于功亏一篑。这次她自动上门，他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御熙云只顾暗自盘算着，忘记了叫众弟妹起来，沈芝妍心头暗怒，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自己含笑请了众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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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上，御熙云心不在焉，不住拿眼睛瞟侍立在御明霞身后的桃夭，如此赤裸裸地不加任何掩饰，便连只有十三岁的六皇子御熙明也看出了苗头。
桃夭淡定地看着该看的地方，只当他并不存在。
宴席散了，御熙风等人起身告辞，御熙云如梦初醒，怅然道：“怎么，你们要走？”
“当然。”御*掩嘴一笑，“皇兄是想留下什么人吧？”
“五妹……”御熙云看着桃夭，眼风带着御明霞，讷讷地一时找不到借口，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皇兄，趁着这段时间清闲，好好陪陪皇嫂。”御明霞微笑着打断他，。
“几位弟妹难得来一趟太子府，不如由我这个做嫂子的陪大家去到处逛逛，至于这些宫婢侍卫们，大过年的，也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沈芝妍展颜道，“二弟，三妹，五妹，六弟，你们先随我去后花园看看，可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沈芝妍何以在这个当口帮御熙云牵线，御熙风与御明霞暗暗为桃夭捏了把汗，御*却是幸灾乐祸——如果桃夭真成了太子府的人，那么她和南宫锐之间就再无发展的可能，这不正是她希冀的么！
太子府的下人撤去宴席，皇子公主们也被沈芝妍带走，立刻，厅堂上只剩下一众下人。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御熙云和颜悦色地对众人道，偏叫住桃夭，“你留下。”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桃夭仰起脸，镇定无异。
御熙云研判地看着她，笑道：“你不怕我？”
“太子殿下是姜国的储君，一言一行关乎姜国国体，又会对桃夭区区一个弱女子做出什么可怕之事？”桃夭亦报一笑，礼让有度。
“桃夭，你今年几岁？”御熙云走近她。
桃夭顺势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三米距离。“回太子殿下，十六。”
“你就那么讨厌本殿下？”御熙云摇头，叹气，“那夜我是喝醉了，并不是有意……”
“殿下是指哪一夜？桃夭不记得哪天夜里见过殿下。”
“你……”御熙云的眼睛越睁越大。
“没事的话，桃夭告退了。”桃夭匆匆退出门口，朝院中走去。
一直到与御明霞一起坐上马车离开王府，桃夭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清醒时的御熙云还勉强算个君子，并没对她做一丝过分的举动。但她清楚一个事实：太子妃沈芝妍，她是得罪定了。
“二哥，天色还早得很，我去兵器行看看！”马车刚起步，御明霞便跳下车来。
“真没教养。”御*嘀咕道。
御明霞权当听不见，兴高采烈地拉了桃夭的手下马车。御明霞自小在宫外习过武，对人鲜少摆公主的架子，与桃夭又是同岁，对她便格外亲昵。
桃夭性情淡泊惯了，万事不萦于心，却也不想拂逆了御明霞的好意。
“五妹，你可不要再闯祸了。”御熙风拿这个活泼任性的妹妹毫无办法。
“桃夭，我们走。”御明霞轻快地迈开步伐，御熙风亦只好尾随。
第五章 异族男子
“就是这把剑了。”御明霞拿着长剑爱不释手，侧过脸，闲闲地问道，“掌柜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玄冰剑。”兵器行的掌柜一听她开口，方才回过神来。御明霞与桃夭二人进店的时候，一个明艳照人，一个清丽脱俗，所有人均觉眼前一亮，眼光一落到她们身上，竟将手上的事务通通忘记了。
隔了一会儿，掌柜又陪笑解说道：“这剑由玄铁打造，剑身冰冷如霜，是以叫做玄冰剑。”
桃夭看出了御明霞的心思，便问道：“掌柜的，这剑怎么卖？”
“五十两。”
“把剑装起来，我们要了。”御明霞将剑推回剑鞘，递给兵器行的掌柜。
桃夭伸手入怀，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交给对方，斜刺里*一个男子的声音：“掌柜的，给我看看那把剑。”
桃夭与御明霞齐齐回头，望着那突然出现的人。
那男子二十岁上下，虎目生威，剑眉入鬓，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不算很英俊，却自有一种豪迈的气质。他的服饰更是引人注目，与一般中原人并不相同，他的头发自头顶结成辫子，一圈圈打下来，到中央又汇在一起，结成一根辫子，发梢末端，装饰着一串别致的铃铛，身上锦袍也是剪裁独特，颇有异族风情。
“那剑我们公……我们已经要了。”桃夭挡在那男子与掌柜之间。
“哦？”那男子看到桃夭徒然出现，不由微惊，他一生之中，还从没见过这样清丽绝俗的姑娘，这时呆呆地看着，竟连说话都忘记了。
“这位公子，这个兵器行多的是好刀好剑，这剑轻巧无比，原比较适合女儿家使，你就不要和我们抢了吧。”桃夭出于礼貌地浅笑回答。
那男子见她一笑，仿如晓荷清露，惊怔得答非所问：“呃……小王……我姓龙，我叫龙轩然。”
“谁问你名字了？”一旁的御明霞忍不住一笑。
龙轩然经她一说，不禁红了脸，再一看御明霞也是明艳非凡，心中便认定了这二人是姐妹。
“两位姑娘，对不住了。这剑既然是你们看上的，我便让给你们。”
“什么叫让？”御明霞不依不饶，“那剑，本来就是我们买的好不好？”
“公主。”桃夭扯了扯她的衣袖，悄声道，“咱们快走吧。”御明霞情窦未开，心无所属，对于男女之事却也看得明白，很明显的，这龙轩然对桃夭动了心。
“好，咱们走。”
一出兵器行，迎面便碰上了御熙风。“五妹，你们跑得真快，害我找了这半天。”
“二哥，我们现在回去吧，我有笑话要跟你讲。”
“什么笑话？”御熙风听得一头雾水，桃夭心知御明霞所指何事，低下头一语不发。
“二哥，那边好像很热闹。”御明霞的注意力被另一个地方吸引，自己率先跑过去。
桃夭望着她娇憨活泼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明媚，这样的天真，她是永远都无法拥有的。
御熙风留意到她眉目中闪现的忧郁，心底不知为何被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
那是一阵轻得恍如可以忽略的风，不意间刮进了他心中最深的地方，当他知道的时候，已无法让它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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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娘子来了！”拥挤的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什么是花魁娘子？”御明霞向身边的桃夭询问。
“就是邀月楼的头牌姑娘……”桃夭来自民间，对这些俗务并不陌生，“是最漂亮、最受欢迎的姑娘。”
“不及某人。”御熙风不意间吐露四字。桃夭未及思索，御明霞却是一笑。
他们几个说得起劲，旁人却是眼都不舍得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那打着伞走来的女子。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一袭淡绿裙衫，明眸皓齿，朱唇微启，比之稚气未脱的御明霞与桃夭，她显得风情万种，果然是我见犹怜，世间男子，怕是没几个能不动心。
“小姐，你要的胭脂买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几乎绊了一跤，倒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好，小兰，那我们就回去吧。”那女子接过东西道。
语毕，已有几个阔公子相继迎上去，争着道：“芷清姑娘，我送你……”“我有马车……”“我备了轿子……”
御明霞吐了吐舌头，有些失望，三人正准备走，不远处又是一阵骚动。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路人们纷纷朝两边避开。车子在路中间的牌楼下停住，所有人都屏息等着，且看来人是哪个。
马车的轿帘掀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将马拴在牌楼边上。桃夭一见他，心跳漏了一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府的管家宋威。时隔半月，御熙风与御明霞对这个人印象已然模糊，见桃夭脸色有异，御熙风忙问：“桃夭，你认识他？”
“没有。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儿。”御明霞却是不肯。
宋威并未留意人群，径直走向绿衫女子，说道：“冷姑娘，我们老爷请您过府一叙。”这语气，三分带着恭敬，七分却是胁迫。
小兰拦在前头，回绝道：“宋管家，我们小姐今天不会客。”
“怎么，不给我们老爷面子？”
“芷清今天身体不适，还望宋老爷谅解。”冷芷清见宋威不买小兰的账，只得近前说道。城东宋耀祖财大势大，可是京城中开罪不起的主。
“冷姑娘不舒服么？那便上车去淳于大夫那开几帖药，如何？”
“不劳烦宋管家了，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毛小病。”冷芷清仍是婉拒。
宋威见屡劝不成，恼羞成怒，现出阴狠凶恶的原形来：“姓冷的，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过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摆什么臭架子！我们家老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份！”说着便要动手。
御明霞素来好打抱不平，正要管闲事，却被御熙风拉住。
“二哥，上次欺负桃夭的，好像就是他。”
“五妹，这次不要管闲事。”御熙风也认出了宋威，却只拉着她不放。
那边宋威一语不合，已动起手来，众人只道冷芷清一介女流，必然吃亏，岂料她轻巧巧地侧身一躲，便伶俐地避开了宋威抓过来的手掌。
“五妹，这位冷姑娘的武功，可比你高。”
御明霞心中叹服，嘴上却不肯认输，说道：“如果是我，早把这姓宋的家伙料理了！”
“宋家不是平头百姓能得罪的。”桃夭插了一句，又淡淡道，“各人恩怨各人了，殿下，公主，我们还是走吧。”
第六章 宿缘
宋威本身武功寻常，对付如桃夭这样不懂武功的弱女子绰绰有余，与冷芷清这样武功比他高出不止一倍的女子交手，自是处处受制。
冷芷清并不想得罪宋家，只守不攻，任他怎样出拳出掌，只一味闪避。
御明霞看得正来劲，任桃夭怎么劝，就是舍不得走。
宋威久斗不下，一抽身，竟在马车中取出刀来。
“好不要脸的家伙！”御明霞看不顺眼，便高声嚷了出来。周围围观的虽多，却没一人敢像她这样直言不讳。
双人打斗，圈子越来越大，只见宋威一刀砍过去，冷芷清侧退几步避了过，宋威刹不住刀峰，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眼看就要遭殃。
桃夭与那妇女离得近，当时见她危险，来不及思考什么，使劲扑过去一推。
“桃夭！”御熙风与御明霞始料未及，想去救已太迟。
危急关头，竟有两颗石子飞来，从两个方向打中宋威，一颗打在他手腕处，一颗则打中了他的穴道，手腕吃痛，刀掉落在地，宋威愣了一下，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
这一场变故，各人均松了一口气，桃夭自来性子恬淡，犹如事不关己，神色沉静，朝方才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
“状元爷！”其中一人在京里颇有威信，一些百姓认出了他来——南宫锐；另一人，却是刚才在兵器行遇到的龙轩然。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桃夭垂首以谢。看着南宫锐的时候，她想，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缘分，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南宫锐出来相救。
龙轩然见她平安，对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尔后与随从离去，须臾间消失在人群中；南宫锐亦对桃夭颔首一笑，朝宋威走去，问道：“还认得我吗？”
“认得，认得。”如果宋威此时穴道没有被点，定是磕头如捣蒜。
“你们宋家虽有权有势，但京城是天子脚下，也不是任由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南宫锐训斥过后，转头对自己的随从道，“信义，将他送到县衙去。”
众人见此事告一段落，恶人得逞，各自散去。冷芷清携了小兰对南宫锐道了谢，也回了邀月楼。
“二殿下，五公主，你们怎么在这里？”直到再无旁人，南宫锐才问道。
“我们从太子府回来，正要回宫。”御熙风简短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南宫锐点点头，不再追问。
天色渐变，乌云密布，一场大雪呼之欲出，一道闪电劈过，宋威拴在牌楼旁边的马受了惊，扬蹄直奔，整个牌楼竟给它拉着往地上倒去。
“快逃！”人们纷纷四处逃散，桃夭与御明霞站在牌楼最底下的位置，御明霞身怀武功，足尖一跃已逃开很远。桃夭不懂武功，避犹不及，忽觉有人拦腰一抱，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偏过脸，南宫锐的脸很近地映入她的视线。
这是第一次，她和南宫锐离得这样近。桃夭觉得整个人仿佛悬在空中，他抱着她，旋转，再旋转。她的眼中只有他，而他的眼中亦只有她，两个人的头发丝丝缕缕地纠结在一起，像是永不分开。世间万物，全如虚无。
她多希望一直一直就这样，不要停止。南宫锐轻轻落了地，放开桃夭。桃夭两腮飞上云霞，*。
“谢谢南宫太傅。”桃夭努力平复情绪，礼貌地道谢。
“不用谢。”南宫锐凝视着她，怦然心动。他眼中的桃夭，一直是一个活淡婉静的女子，没想到她的心地竟那么善良，为救一个素不相识人自己险些遇难，也是第一次，他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少女动人的羞色……
御熙风等三人走了一阵，宫门已遥遥在望。
“二哥，有人跟踪我们。”御明霞道。
“随他去。”御熙风并不在意，“他这一路上也没对我们不利，我就不信他有胆量跟着我们进宫。”
“我去教训那个家伙。”御明霞不罢休，踮足跃起， 拦住两个男子。
“是你！”这两人一人是先前在兵器行才见过的龙轩然，御明霞对他尚有印象，质问道，“说，为什么跟踪我们？”
“姑娘误会了，我没有恶意。”龙轩然不善言辞，讪讪地不知怎样解释自己的理由，指着桃夭的方向，“那位姑娘，她……”
“她是我姐姐。”御明霞随意扯了个谎，龙轩然却信以为真。他见他们品貌举止不凡，又出入皇宫，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先前曾听御熙风叫过御明霞一声“五妹”，自己暗地揣度了桃夭的身份，他并不知道，这样一个误会，牵出的是一个轩然大波。
御明霞不再理他，与御熙风及桃夭一齐进了宫。
龙轩然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未曾开口，旁边的随从讨好地说道：“听说姜国目前只有两位公主到了适婚年龄，一个是三公主御*，另一个是五公主御明霞。”
“想必，她便是三公主了。”龙轩然急速转身，“龙行，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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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姜国皇帝御惊天正在批阅奏章，忽有内侍来报：“皇上，翰澈国王子求见。”
“翰澈国？”御惊天搁下御笔，眉头一紧，当今天下，姜、齐、翰澈、南越，四方并立，姜国与齐国同属汉族，来往相对较密；而翰澈与南越一北一南，均是外族。南越因与姜国相邻，国力比之姜国弱小，年年朝贡，岁岁称臣。翰澈国与姜国之间隔了个齐国，鲜少有来往。这一回，龙飞腾派了儿子来，安的是什么心？
“皇上。”一阵似有若无的梅香沁入，给沉闷的御书房带来一阵清新。梅淑妃轻移莲步，端着一碗茶走进来。
“映雪。”御惊天望着这与自己相濡以沫半生的女子，他心中唯一配得起“妻子”这个称谓的人，锁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要一看见她，再恶劣的情绪也会好转起来。
“皇上喝茶。”梅淑妃将茶奉上。
御惊天接过茶，轻啜一口，才说道：“本朝与翰澈国素无往来，这次他们的王子何以求见？”
“求见，自然是有求才见。”梅淑妃宛然一笑，“皇上见了那人不就知道了？”
“映雪，随朕一起去见翰澈国皇子。”御惊天放下茶，执起她的手。
“是，皇上。”梅淑妃柔顺地随他出了御书房。
第七章 求亲（上）
清和殿。
御惊天高坐龙椅，翰澈国王子携了众随行使者单膝下拜：“小王龙轩然参见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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