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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眼底有抹冷光,沙哑出声,“我手怎么了?”
然后她直直的看向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再次出声,“我的戒指呢?”
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她淡淡的拧着眉。
薄寒生将她的手指握起放进被子里,声音温淡,“你先多睡一会,等你休息好了,我在跟你说。”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正是阳光温暖的时候,窗帘被拉到一边,金色的光线透过落地窗落在卧室里,温暖惬意。
傅明烟感受到打在身上薄薄的暖意,傅明烟眉目温静的笑着。
“薄寒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126。126他不喜欢我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他的结婚上写着我的名字()
下午。
傅明烟彻底的睡醒了,她舒展了一下筋骨,走下楼梯。
周婶在收拾客厅搀。
傅明烟看着桌子上,烟灰缸里满是烟蒂,她扯了扯唇角,“薄寒生呢?悦”
周婶说道,“先生出去了。”
想了想,周婶又说道,“刚刚我听先生和温先生说,好像要去医院。”
………
一辆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傅明烟从车上下来,接过司机递来的零钱,她走进医院,到了前台,她询问了护士几句淡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就走进电梯。
到了楼层,电梯的门打开。
她走出电梯,远远的就看见一处病房外面,温淼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手里夹着烟。
温淼看见傅明烟走过来,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烟熄灭,站起身,“太太。”
傅明烟没有看他,而是直直的看见病房的门,忽然唇角弯起一抹弧度,走上前几步,手指碰到门把手。
冰凉的温度慢慢的渗入她的血液之中,她却没有松手。
但是,她只是这样握在门把手,久久,没有推开。
温淼看着她,“太太……太太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当家。”
傅明烟冷冷一笑,“他在里面?”
这似乎是一个询问的语气但是却是说的格外肯定。
她看着温淼,声音依然温和,眉眼却透着冷意,“我要是想进去,你还能拦着我不成。”
“太太,当家不在里面,当家在秦医生那里。”温淼摇头说道,“太太还是……还是先回去吧。”
傅明烟勾唇浅笑,“我与陈小姐共同患难,陈小姐因我而受伤,我进去看看她表示一下感谢。”
她看着温淼,一字一顿,“怎么,还有什么意见。”
她冷冷的撂下话语,打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合上房门,傅明烟转身看着病床上已经苏醒的陈羽。
陈羽头上包裹着一层白色纱布,她半倚在床头看书,听见推门的声音,她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慢慢走来的傅明烟。
傅明烟走到陈羽的病床前,居高临下的将视线落在陈羽苍白安静的脸上,然后又看着她放在一侧的书。
《徐志摩诗集选》
像是在无声的嘲讽她一般。
傅明烟放进大衣兜里的手攥了攥,感觉到磨损的骨节处泛着疼痛,她才慢慢的松开手。
陈羽安静的看她没有出声,似乎是一直等着先开口。
傅明烟将这本书拿起来,翻阅了几下,嗓音独有的微哑,“我记得,在盛苑的书房里也有这么一本书。”
合上书,她抬头笑着看陈羽,声音变得轻缓,“然后我给撕了,这种东西怎么配放进盛苑。”
陈羽笑了笑,唇角有些僵硬,“这样,喜欢这本书的人只会更加的在意,珍惜许久的东西猝然离开只会更加的不愿忘记。”
“珍惜。”傅明烟冷嗤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景小姐莫不是要我提醒你,提醒你现在的身份和处境,还是说景小姐太自信。”
陈羽脸色一白,突然笑起来,直到笑出来眼泪,“对,我是自信,我也想过离开,我配不上他了……”
她的声音里有极力压制但是还是透露出的哽咽,“傅明烟,你不懂,我每天漫无目的的在阴冷昏暗的地方………住着,我每天坐着最卑微的工作,拿着最低廉的收入……你根本就不会懂……”
“他等了我很久,他甚至为我放弃了对我父亲的仇恨,他甚至想为我离开薄家……”
傅明烟双手环在胸前,陈羽的声音一声有一声的落在她的心脏上,她看着那个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上包裹着纱布的女子,她闭上眼睛,开始低低的啜泣着。
傅明烟走过去,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嗓音轻缓却透着阴寒,“陈羽,我还是很感激你救了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将手中的纸巾丢下,俯身看着她,“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初恋啊,早些走出来说不定还能少痛苦一点,陈小姐,哦不对,是景小姐,如果说当年薄寒生能为了你放弃仇恨,那么现在你就不要天真了……谁他妈的会一直留在过去。”
“陈小姐,人都是往前看的。”
傅明烟说完,转身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手指伸在空中还未碰触到门把。
陈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明烟,他不会喜欢你的。”
傅明烟侧身,淡淡一笑,“他不喜欢我,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他的结婚上写着我的名字。”
这就够了。
手指还没有碰到门把手,房门被人推开,看着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傅明烟兀自一笑。
她一掀唇角,“薄先生,怎么来了,你这是怕我欺负了她?”
她看着薄寒生英俊冷漠的眉眼,那眼底万年不变的幽深沉寂,她眼底一黯,笑了笑从他身边走出去。
身后好像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傅明烟——”
傅明烟步伐一缓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
陈羽看着男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挣脱了手背上扎着的针头,飞快的下了床,追上男人的身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秦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薄寒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一双手,鲜血从针孔里流出,滴答滴答的落在洁白的地面上。
空荡的走廊慢慢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薄寒生拧着眉,感受到背后的女子轻轻颤抖着,他眼底暗了暗,像是浸了墨汁一般阴沉。
他看着陈羽流着血的针孔,伸手握住她纤细颤抖的手腕,好像之前也有一个女子干过这么蠢的事情,直接把针头拔了。
陈羽紧抿着苍白干涩的唇,感受到手腕被人握住,她心里一颤,更加用力的环着他的腰,不松开。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找你吗……我……”
薄寒生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他平静的看着前方,“陈羽,傅明烟说的没错,人是得往前看。”
他说完,手上一用力将她环住自己腰的手掰开,转过身看着她,淡淡的说道,“陈羽,我不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没有来,没来就是没来,没有原因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说完,松开陈羽的手腕,转过身脚步匆匆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没有原因的。
陈羽苍白一笑,睫毛无力的一颤,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秦铮,你娶盛晚安还不是因为她像我。”
薄寒生停下脚步,一半的轮廓掩映在长廊的灯光下,他似乎是笑了笑,“那你应该高兴。”
他说完这句话,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
陈羽慢慢蹲下身双手环抱在膝前,脸颊依稀看着泪痕但是眼底干涩,她看着冰冷洁白的地面,手背上的针孔往外“滴答”“滴答”的流着血珠,她的视线怔怔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耳边还有他说的那一句,“那你应该高兴”
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高兴什么。
高兴他因为自己喜欢上盛晚安吗?
温淼看着蹲在地面上的女子,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温淼出声道,“陈小姐,回病房吧。”
看着她没有动静,温淼叹了口气,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见陈羽猛地站起身,飞快的往电梯的方向跑去,她看着电梯上飞快滑动的数字,转身跑到楼梯。
……
走出医院的大门,傅明烟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弯身做进去,下一秒胳臂被人一扯,整个人被带出车外。
车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装进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她叹了一口气,“薄寒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127。127曾伤的越深的痕迹现在重新暴露在阳光底下才会更加难受()
薄寒生一言不发的将她大横抱起走了几步,来到自己的车前,扔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将车门关上,锁住。
后背落在柔软的车座上,虽然薄寒生的力道大,但是并不疼悦。
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傅明烟一怔,反应过来后拍打着车窗玻璃,“薄寒生,薄寒生你放我出去。”
车窗紧闭,傅明烟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看见薄寒生菲薄的唇一张一合,一双漆黑的眼眸锐利又深邃。
薄寒生看着车窗内的女子,她拍打着车窗,他唇角漫过一丝笑,伸手覆在车窗上,隔着玻璃摩挲着女子纤细的手指搀。
傅明烟看到他的动作,猛地将手抽离,蹙着眉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下,知道自己说了他也听不见,翻开包将手机拿出来,拨下薄寒生的号码。
透过玻璃看着男人将手机拿出来,接听。
傅明烟抬脚踹了一下车门,“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就是来看了一下你老相好吗!你至于这样把我关进车里吗?”
听着耳畔传来傅明烟气呼呼的声音,薄寒生一启薄唇,“谁让你来这里的,我老相好?”
下午熹微的阳光落在男人身上,黑色的西装上有着薄薄的暖意,眼角带着一抹让人错觉的温润,他握着手机听着耳边女的声音,微微俯下身脸颊靠近透明的玻璃。
“太太,不是你说人要往前看吗?”
傅明烟咬着唇,“那你就往前看啊,你关我干什么。”
“太太,我前面不就是你吗?”
那道声音,细细流水一般沿着傅明烟的耳畔,低沉好听,她轻轻呼吸着,手机那端已经没有了声音,手指握着手机慢慢用力,然后拿下了放到自己面前。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片刻,抬头,看着车窗外,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渐渐走远。
她敛下眸,躺在后车座上,将手机放进兜里,翻了下身,漆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闭上眼睛,微微缩了缩身。
她保持这一个动作很久,直到感觉身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都僵硬了。
秦学长,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后面。
………
薄寒生重新走到医院的电梯,今上午收到看护阿姨的短信。
看护阿姨说,秦端眉今天精神状况不太好,好像疯症又犯了,连她都不认得了。
他这才赶来医院,路上温淼打来电话说,傅明烟去了陈羽的病房。
陈羽这两个字是他心底尘封多年的名字,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笔一划刻上去的,经历了风沙肃雨,岁月抚砺,慢慢将所有的痕迹覆盖。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不疼,不会有感觉。
曾经伤的越深的痕迹现在重新暴露在阳光底下才会更加难受。
走进电梯,薄寒生按下数字,看着数字不停的变动,最后停下。
他走了出去,来到秦端眉的病房。
看护阿姨打开房门,看见薄寒生,焦急的说道,“姑爷你来了,唉,夫人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还好好的在给小少爷织毛衣,突然就昏倒了,几分钟之后醒过来连我都不认得了,这可怎么办。。”
看护阿姨回头看着已经沉睡的秦端眉,“夫人刚刚睡了,闹腾了很久,医生过来给夫人检查的时候夫人反抗的很激烈,还把一个护士的手给咬伤了。”
薄寒生走到病床前,看着已经昏睡的秦端眉,她是一个很注重保养的人,虽说已经年近五十但是眼角也只是有浅浅的细纹,她此刻昏睡着,呼吸平稳。
薄寒生俯身,伸手抚着秦端眉鬓角发白的发丝,眼底黯然,“妈,对不起,我找不到她了。”
病房里窗帘紧闭,光线很暗。
看护阿姨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男人低下头,声线有些不稳,然后,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握着秦端眉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掌心,久久无声。
看护阿姨走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
傅明烟觉得有些冷,就打开了车上的空调。
她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等到感觉暖和了一会,她坐起身,将脸颊的发丝抚到耳后,看着车窗外,太阳落山了,天空中带着橘黄色温柔的余晖。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
她在这个车里待了快两个小时了。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胳膊,还是忍不住掰着车门。
她从中午就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而且,开着空调她也觉得冷,摸了摸额头,有些烫。
这几天,小痛小病的都快赶上她之前一年的了,她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包裹着的纱布,其实只是磨破了皮,并没有这样看的这么严重,她叹了口气,给薄寒生拨下号码。
里面传来官方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在拨。”
傅明烟等了一会,又拨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
薄寒生从秦端眉的病房走出来已经是快五点了,他想着傅明烟还在车上,脚步匆匆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等了一会电梯还没有到,他便往楼梯走去。
到了一楼,薄寒生停下脚步,他看着蜷缩在楼梯拐角一角,穿着病号服消瘦的身影。
陈羽抬起看到他,迅速跑过去。
她伸手想要留住他的脚步,指尖碰触到他的衣袖时又离开收回手,她手背上,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异常的刺目。
她像是怕染脏了他的衬衣。
陈羽苦笑的低下头,看着男人高档的皮鞋。
“秦铮,一分钟,就一分钟好吗?”
薄寒生看着她这一个动作,她似乎从未做过这么低微的动作,他闭了闭眼睛,压抑着某种情绪“说吧。”
“我并不想用当年的事情来博得你的可怜,我其实并不想告诉你,我真的想过离开你,真的想过,我也这么做了。”
“我只想问你,如果当年我去找你了,现在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沉默良久,如同一个世纪一般的寂静漫长,没在听见男人的声音,陈羽闭上眼睛,勉强的笑了笑,“秦……铮……我记得你喜欢徐志摩的一句诗,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她静静的说着,“我是一个平常的人,我不能盼望在人海中值得你一转眼的注意。”
薄寒生没有看她,转身。
“陈羽,一分钟过了。”
陈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冰冷又挺拔,在地面上拉下长长的一道光晕。
“秦……峥……是因为盛晚安吗?”
她的声音,淡淡落在空气里,随着尘埃一同消散。
………
傅明烟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信号很差,连玩个小游戏打发时间都不行,她重新躺下,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臂。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乱想了。
确实是乱想,想着薄寒生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想把他说的这一句话给移除脑海,但是就像生了根一般。
他现在一定去找陈羽了。
果然,不想这个问题就是想别的,听见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车门被打开。
看到薄寒生,傅明烟移开视线,翻身朝里面,背对着他。
薄寒生坐上车,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子的背影,他看了看时间,淡淡出声,“饿吗?想去哪吃饭?”
他启动车子,行驶在街道上。
傅明烟闭了一会眼睛,转过身看着他,“现在这点是让我吃午饭还是晚饭?”
薄寒生皱了眉,“中午没吃饭吗?去景合尚轩好吗?”
听见男人这么问,傅明烟坐起来,她看着后视镜,发丝有些凌乱,她用手指梳了一下,身子轻轻移了一下,刚巧能通过后视镜看见男人清俊的轮廓。
英俊的脸颊上还有一道擦痕。
傅明烟淡淡的“哦”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
她撇了撇唇角,“我中午来见你的老相好,那赶得及吃饭啊。”
车子猛地停住,傅明烟惯性的往前一扑。
她抬头瞪着他,“你干什么,不能好好开车。”
128。128你别喝,是给美人的。()
薄寒生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扬了扬下巴,“到了。”
傅明烟看着他身后闪烁的招牌,下了车,他的手扶着车门,傅明烟下车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扶着车门,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手指,她猛地收回。
衣角摩擦过男人熨烫整齐的西装,然后走进景合尚轩悦。
薄寒生关上车门,锁了车,手背上还有一抹冰凉的温度。
来自于女子的手上的温度搀。
他拧着眉,几步走过去,经过旋转门握住了她的手,冰凉的入骨,像是冰块一般。
傅明烟想甩开握着自己手的那股力量,但是看着服务生用礼貌又探究的目光看着,又忍了,男人拉着她的手走到临近窗户的卡座上。
服务生微笑的将菜单递上。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薄寒生将菜单递给傅明烟,“想吃什么,自己看看。”
景合尚轩是一家中西结合的餐厅,装修风格偏欧式,大气优雅。
傅明烟不同于薄寒生,薄寒生喜欢食素,但是她不是,她虽然也喜欢吃素食但是经常吃就不行了,在盛苑周婶做的饭菜虽然好吃,但是大部分都是应和薄寒生的喜好。
几本都是素食。
所以,傅明烟看着菜单,眸光动了动,她看了薄寒生一眼,在后者幽深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似乎从进了这里之后就一直这样看着她。
傅明烟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在菜单上点了几下,故意没有说菜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