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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只要和来这惊若楼的客人说,陆氏粮铺正在高价收粮,且若是送粮去那家铺子,还会有额外的过冬的物件可以领。”沉木的声音很是平稳,也是一字不差的表达了王妃让自己转达的话。
甄如樰的眸子却是一瞬间睁大了不少,心头本想着,若是要散布消息,怕应该就是假消息才是,却没料,竟是这般普通的事情。愣了一瞬,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就……这般了吗?”
沉木的视线依旧落在了那茶水上,停顿了片刻,身形已是站了起来,依旧一片平静:“便是如此了。”
“话我已是传到,还请甄当家多费心了。”
见着沉木站起了身子意欲离开的模样,甄如樰也是手撑着椅子站了起来,笑意浅浅应道:“惊若楼定当会办妥此事。”顿了片刻,刚想要开口再接着说些什么,只觉得面前一道身形闪过,定睛再看时,沉木已然从窗口跃了出去,不见了踪迹。
笑意慢慢散去,甄如樰的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缓缓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思索了片刻的光景,虚弱的声音努力抬高,对着外头扬道:“兰墨,去把竹墨叫来。”
外头,本就一直站着的兰墨听到声音,顿了一瞬,眼中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这才应了声:“是。”
从惊若楼出来,沉木手中动作飞快,将身上的衣袍重新脱下反穿好,旋即,便向着相府的方向飞去。
今日王妃本是给他安排了两件事,便是去粮铺和惊若楼,本是要直接回王府的他,却是步子一停,一个转身向着相府的方向而去,他的心头,对于夫人,也是极为关切的。
夜色下,整个汀元都是沉入了睡梦,汀元的百姓们并不知晓,明日一早,这汀元,竟是有了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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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穆云锦的院子里便是跑入了小厮,站在了屋门前,却是久久都不敢有动作。
足足又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天光大亮了不少,那小厮却是依旧没有敢上前敲门,只是神色有些焦急,犹豫不决。
“怎么了?”
下一瞬,清幽温和的声音已是响了起来,从屋内传出,悠悠然落在了小厮的耳中。
小厮先是一愣,却是瞬时惊喜了起来,身子愈发贴近了屋门,声音压低不少:“四皇子,郝府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
话语至此,小厮却是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了。
穆云锦的动作不停,将最后一件外衣披起,向着屋门的方向走去:“说是什么?”向来,穆云锦皆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厮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眉头皱得厉害:“郝府那边传了消息来,说是莫林姑娘……回府了……还说,要见四皇子您。”几句话,小厮说的明显有些艰难。
门,缓缓打开了来。
小厮的脚步瞬时就退到了后头,头垂着不敢乱看。
“走吧。”将那白色的披风披到了身后,步子沉稳迈出,穆云锦的声音落下,“去郝府。”
第四百五十七章、何种目的()
穆云锦的步子格外沉稳,径直向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小厮跟在他的身后,丝毫不敢怠慢。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厮的步子顿了一瞬,轻声开了口:“四皇子……”
穆云锦的步子没有停顿,依旧往前,只是轻声应了一句:“说。”
“四皇妃在前厅布了早食,您要不要……”去吃点三个字还未出口,小厮的步子便因为穆云锦的陡然停下而僵在了原地。
视线缓缓扭过,看向了往前厅所去的方向,看不分清穆云锦的情绪,收回视线,穆云锦的步子重新迈出:“走吧。”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小厮再未作声,径直跟在穆云锦身后往府外走去。
步子重新迈出的一瞬,穆云锦只觉得自己的心头猛地颤了一瞬,那情绪稍纵即逝,还未被他抓住,便消散地一干二净。
前厅上,杜飘灵一人端坐在桌前,神色平平。
桌上,早就是摆好了早膳。
喜鹊站在她的身后,头微微垂下,视线却是时不时地看向杜飘灵,一双眸子里,有着她自己的小情绪。
不过片刻的功夫,雪雁便从外头走了进来,自打那日被杜飘灵狠狠甩了脸面后,雪雁对于杜飘灵,面上的情绪收敛的极好,好到杜飘灵险些就要误以为她是真的服了自己。
“四皇妃,四皇子出府了,今日早膳便不过来同四皇妃同用了。”雪雁向着杜飘灵的方向鞠了一躬,开口道。
声音很是恭敬,也是没有了往日那般的隐隐的不服,便是那以往能透露出雪雁小情绪的手中动作,也是格外规矩。
听到雪雁的话,杜飘灵的眉眼重重眨了一瞬,旋即,已是抬起手,拿起了汤匙,声音淡淡然道:“知晓了。”随后,便开始吃起了早膳。
雪雁动作恭敬,退到了杜飘灵的身后,同喜鹊站到了一起。
喜鹊心思细腻且为雪雁的姐姐,自是一眼便看了出来,雪雁的深埋在眼眸底下的深邃情绪。
杜飘灵的动作不急不缓,依旧如往常一般开始用早膳。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日早膳,皆是穆云锦和杜飘灵两人同用。
两人共坐一桌,虽是没有多的话将,只是静静地食早膳,却也是在日日如此后,变得习惯了彼此。
莫名地,杜飘灵只觉得今日的粥,好似也变得有些涩口无味了。
视线垂下落在了那粥碗中,心头,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马车行的并不快,穆云锦坐在马车中,倚靠着软枕,闭着目休憩,耳边,却是四周的声音一个都不落下。
小厮在前头驾着马车,视线看着四周那络绎不绝的人,心头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平日里,这条路可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看着些人走去的方向,好似是……北街?
“老李头,今日这是怎么的了?大伙儿这是往哪里去啊?”一个老伯的声音格外有力道响了起来。
被唤作老李头的是个年龄更大的老伯,听着那人叫住自己,急匆匆的步子也是停下,声音里明显有些急切:“老张,你还不知道啊?那北街的粮铺子今天开始高价收粮啦!”
“高价收粮?”姓张的老伯身子瞬时就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疑惑的眉头高高皱起,看向老李。
“可不是嘛!那价格,真心高!人家粮铺还说了,若是不想要银两,也可以去换一些过冬的物件!”说着老李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粮食袋,“哎哎,我不跟你说了!我可要赶早去了,人家说是只收三天!去晚了,怕就是什么都没有喽!”话音刚落,老李将那粮食袋扛到了肩头上,脚步加快向着北街方向而去。
独留下张老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老李以及这周围都匆匆往北街赶去的人,想了半晌,回身向着自家铺子跑去。
而他离去的位置不过三步远的地方,穆云锦的马车正静静地停着。
小厮的神色明显变得震惊不已,便是听到那个被称作老李头的人开口说话的一瞬,自己便主动将马车停了下来。良久,才扭过头去,对着马车内轻声道:“公子……”
穆云锦的眉眼便是在听到外头的声响时,陡然一下子睁开了来,一双温儒的眸子里始终如往常一样,是淡淡然的光,好似根本都未受到所听之言的影响。
郝府,名义上是当家人是郝当家,实际上,却是他。也便是三月多前,北街的这个粮铺好似如鬼魅一般一夜之间出现在了汀元京都,一开始,穆云锦并未往心头上去,毕竟,郝府早就是这汀元最大的粮食店。
可是今日,听到外头百姓的言语,斟酌推算终是泛上了穆云锦的心头。
这北街粮铺,是想做什么?
心头万般思绪,却是始终都未表现在面上,穆云锦依旧一副儒雅温润的谦谦公子模样。
声音轻柔落下:“走吧。”
得了四皇子的令,小厮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手中鞭子扬起,落在马臀上,向着郝府方向赶去。
郝府门前,一片冷清。
马车停下的一瞬间,郝府的府门便打开了来,两个眉眼格外机灵的小厮,瞬时跑了出来,在马车边站定,声音格外恭敬:“公子。”
驾马的小厮从马车上跳下,将车帘挑起。
下一瞬,一道温润如玉的身形便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一身飘飘然白衣,黑发束起一半,一支玉色白簪没在发髻中,披风的边缘处,满绣的金线又显得格外贵气。
郝府内,一个黑色的身形已是猛然跑了出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还未走到阶下,声音已是扬了起来:“锦公子!”来人,正是郝家主。
从马车前板上走下,穆云锦的面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意,身形悠然挺直,双手拢在袖中,站在原处,看着那郝家主跑向自己的模样,唇边漾开一道和煦儒雅的笑意:“郝家主。”
郝家主心头早就是担忧不已,今日一早得了消息,说是北街的粮铺在高价收粮,自己又是推算不出那铺子的意图,只能等着公子的到来,才能知晓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四百五十八章、无用()
“公子,您可算是来了。”郝家主的神色明显格外焦急,郝家原本只是个小小的粮食铺子,也是锦公子寻到自己,说是可以让郝家变得壮大,便是那时候开始,穆云锦于郝家而言,便成了最大的恩人。
郝家主面上的奉承格外明显,那双小眼中也是透着了说不出的急切,声音里分外焦虑:“公子,您看郝府是不是……”
只是话还未说完,郝家主的话便一下子没了声音,因为他看见,穆云锦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脚步也是没有停下,径直往郝府的方向走去。
郝家主本要扬起做礼的手也是瞬时僵在了半空中没有动。
驾车的小厮态度明显要高上了不少,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郝府下人的手中,旋即向着郝家主点了点头,话语听着极为客气道:“我家公子,是来见人的。”而后再无停留,跟着穆云锦的方向离去。
言下之意,我家公子只是来见人的,你这郝府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郝家主的手依旧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地落了下来,深深地看了看穆云锦离去的方向,一双老眸中不知涌上了什么情绪。
半晌,大掌冲着一个下人重重地扬了扬,郝家主声音重重道:“还不快将公子领着去见那女子!”
两个本干站着的小厮都是一惊,未拿缰绳的小厮瞬时反映了过来,抬起步子便往里头跑去。
看着小厮的身形消失在眼中,郝家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眸向着另一个小厮吩咐道:“回头拿着粮食去那北街粮铺跑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
……………………
不过片刻的功夫,穆云锦便到了林墨所住的院子。
院子在整个郝府的南边,远远看着,便是格外通透。
小厮的步子还想跟着一道进去,却是在看见穆云锦那微微扬起的手时,顿时停了下来,守在了院落的门口。
院落的门并虚掩着,穆云锦的步子悠悠然,往里头跨去。
刚入内,只一眼,便看见了院子中的亭子里,那倚靠着躺椅躺着的一身青黄色的女子。
林墨正闭着眼,身上盖着格外厚实的毛绒毯,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格外精致的小巧暖炉,远远看去,若是不知晓的人,怕就是以为是一个淡然风雅的女子了。
穆云锦的步子停了片刻,径直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你倒是惬意。”脚步在亭子最边的地方停下,穆云锦的声音悠悠然响起。
林墨的眼依旧闭着,好似睡着了一般,今日的他,已是将头发完全束成了男子发髻,若是只看面庞,倒也是清秀不已。
“林墨再怎么惬意,也是不如公子来的自在。”闭着眼,林墨的声音也是同样悠然。
穆云锦的眼眸里明显滑过一丝名为打趣的光,一个转身,披风飘起,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今日没什么日头,还在这亭子中睡着,林墨,你倒是有趣的紧。”听到林墨口中的自称,穆云锦也是改了口,并未叫他莫林。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轻瞥了瞥穆云锦的方向,林墨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然的笑:“林墨只是等着公子,想早些见到公子罢了。”
这一次,穆云锦眸子里的光,愈发浓郁了,站起身子,离开了那冰凉的石凳,身形背对着林墨而站:“王府内的日子,过的可还不错?”声音悠然动人。
此话一出,林墨的双眸陡然睁大,扭过头,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穆云锦,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寒意,自己已是如今这般状况,他穆云锦竟还能如此淡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除却讽刺,林墨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一个扭身坐了起来,看了看那个小小的暖炉,林墨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温煦,往日的古怪音调也是消散了不少:“公子可真会拿林墨打趣。若是在王府过得好,林墨何故要再回来这郝府?”说着,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林墨足够聪慧,不然也不会成为贺潇的谋士,只是此刻,对于这个玉面男子,只剩下了头痛之意,和穆云锦这样的人说话,一句话要往深处足足想三层意思,岂能不烦?
“你可是这汀元京都都为知晓的离尊王侧妃,离尊王岂会不管?”穆云锦一个回身,笑眼弯起,依旧儒雅满满。
“嗤。”一声轻笑发出,带着了极为浓郁的嘲讽,林墨将那毛绒毯揭开,手中端着那暖炉,起身走到了穆云锦的身前,笑意同样十足:“明日,这汀元可就是没有莫林这号人了。”
穆云锦的眉头极为轻微地一挑,心头瞬时有了推算,看样子,贺潇是想发出莫林的死讯。唇边的笑意愈发漾开,格外温煦柔和,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步子微微上前,愈发靠近了林墨。
林墨作为男子算不上多高的个子,可若是作为女子,却也是高挑不已。此刻站在穆云锦的面前,两人倒也是分外般配。
林墨的头稍稍抬起,视线丝毫不惧,对上了穆云锦的眸子。
穆云锦的笑意依旧如往常一般谦谦不已,离林墨愈发地靠近,便是两人的身子几近靠近的一瞬,穆云锦的手一把抬起,竟是重重地扼住了林墨的下巴。
那素净纤长的手死死地扣住了林墨的下巴,力道极大,甚至还将林墨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穆云锦的面上,却是依旧温柔可戚的笑容。
那出口的话语也是谦谦如玉一般和煦:
“那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气息一丝一丝落在了林墨的脸上,阵阵暖意。
一瞬间,林墨的瞳孔猛然放大,映在眼中的那个白衣男子,恍若天人一般,依旧潇洒自然。
两人身子紧贴着,正对着的脸颊几近要触碰在一起,若是由旁人看见,怕是会以为两人是相般配的眷侣。
此时此刻,只有林墨知晓,唇边带着笑意的穆云锦,眼中有着多么大的恨意,也是第一次,林墨看出了穆云锦那真正的一面。
第四百五十九章、皆是我生平喜处()
“夜起于林,风秀于木。”
林墨没有丝毫的挣扎,一双眸子清澈故意,看着穆云锦那变得分外浓暗的眸子,轻声开了口。
八个字,便是杜微微那日让自己所转达的。
话语落下的一瞬,林墨明显感觉到穆云锦手中的力道猛地一松,力气虽小了不少,却还是扣在了他的下巴上。
眼眸已转,穆云锦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垂着眸子,看着林墨的面庞。
“难不成,公子是看上林墨了?”见穆云锦只是松了力气并未松开自己,林墨略显好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分外轻松的语气,甚至,还挑了挑眉头。
穆云锦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眼中那本十分露骨的恨意一瞬间,便消散而尽,手中动作缓缓地收回,步子也是适时地后退了两步,笑意依旧温润:“凭你?”
穆云锦手中动作一松,林墨的脚步迅速便向后退去,头微微垂下,手抬起,重重地揉着自己被捏的生疼的下巴。垂着的眸子里,深深的都是怒意。
“你刚刚说什么?”穆云锦的步子退到了稍远的地方,视线落在林墨的身上,温雅开口。
林墨的手大力地揉着自己被捏疼了的地方,良久,才重新抬起头,看向了穆云锦的方向:“以公子的耳力,怕是该过耳不忘才是。”知晓他询问的是那八个字,林墨的语气愈发淡然了起来,言语间,将那个始终抱在手中的暖炉放下,重新坐到了躺椅上。
“这是,王妃教林墨所带给公子的话。”末了,还是将这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夜起于林,风秀于木。
八个字,分外简单。
穆云锦自是听得明白。却也是瞬时,便知晓了其中的意思。
夜起于林,风秀于木。
闲将得失思量,便直教话却凌烟。
更几秋事,对枕成诗。
自过小桥沽去,皆是我生平喜处。
这词,乃是古话本中所写,通篇描述的是一个富家女子嫁入农家,整日悠闲自在不已,某日,本富裕的女子家中派人寻来,却是被女子深深拒绝,而留下了这首词。意思便是,现在的生活我过得格外舒坦,是我所喜欢的,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而现在,这词,却是由林墨的口转述给了穆云锦。
那意思,便是再明白过了。
我现在和贺潇过的很好,也是安于现在的生活,你穆云锦,便不要再想着各种法子来打扰了。
简单明了,穆云锦只片刻,便明白了杜微微的意思。
“自过小桥沽去,皆是我生平喜处。”穆云锦的神色,瞬时变得沉寂了不少,视线也是微微垂下,口中轻轻地喃喃了一句。
林墨坐得远,并未听清穆云锦口中所说的话,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瞬间,他已感觉到,穆云锦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凉意。
静站了许久,穆云锦的身子一直未动,风吹过,扬起他那白色的披风,分外飘然。
难道,是他一直判断错了?难道,贺潇并没有任何想要争夺天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