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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微微的眼里依旧是凌厉,盯着金庭的动作看了一瞬,一个回头,下意识便看向了杜烟儿,恰恰好,看到她脚步因为害怕不自觉后退的模样。
再没有犹豫,一个跨步,已然挡在了杜烟儿的前头。
“金庭,你到现在还不知错?”杜微微的话语很是严厉,一双被沾湿的白色的靴子正正巧站在了金庭爬着的手前头一寸的地方。
“知错?哈哈哈哈。我知什么错?我有什么错?”金庭的眼低垂着看着地面,看着手前头那挡着自己的那双靴子,恨意泛泛而上,话语一边说着,一边拼尽力气抬起了自己的手,重重地向着那脚砸去,声音也是瞬时变大:“我为了我的女儿!我有什么错?!!!”
杜微微的眼神分外犀利,只一瞬,便知晓了金庭的动作,再也没有了犹豫,步子果断后退,而后高高抬起,向着金庭的手重重地踩了下去。
“啊!!!”瞬时,尖叫声从三院中高高响起!
“金庭,我知道,到了此刻,你是不怕死。可你的女儿呢?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烟儿,你就不想看看,你的烟儿,最后会是什么归宿?”杜微微脚下力道加重,丝毫不留情。
“啊!!!”金庭的尖叫断断续续,却是始终不停,一双眸子狠狠向上翻着,死死地盯着杜微微。
“你想……想对烟儿做什么?!”话语一字一字从牙缝中勉力吐出,金庭的汗水也是不停地往下落,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金庭的下身裙摆内,开始透出了一丝一丝的血迹。
“娘……你不要再……再这样了……”杜烟儿一直躲在杜微微的身后,看着娘亲一副格外痛苦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轻声开了口。
“杜烟儿!你好好看看,这便是你的好娘亲!便是到此时,你还要为她说话?!”杜微微脚下力道丝毫不松,扭过头,一双眸子满是寒光,重重地看向了杜烟儿。
被杜微微的高声吓得一个激灵,杜烟儿的头埋得更深,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木黛的眸子深邃冰寒,深深看着那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金庭,良久,才沉声出口:“将她拖下去,施拶刑。”
闻声,杜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收回了脚,向后退了好几步,再回身时,看见的依旧是杜烟儿那胆怯害怕的模样,一声冷笑出口,杜微微站到了杜烟儿的身旁。
“杜烟儿,今日将事情说出来时的勇气去哪儿了?若是心疼你娘亲,你今日,又何故将那事情抖落出来?”
听着杜微微的话,杜烟儿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头依旧不敢抬起,甚至,连自己娘亲的方向都不敢看去。
“烟儿!烟儿!你来……来娘亲这里!娘亲不怪你的!你来!来娘亲这里啊!!!!!!”腹部一阵又一阵的绞痛,让金庭已是疼的快没有了知觉,此刻只想着爬到自己女儿的面前。
外头,一直守着的蓝鸢听到了夫人的声音,动作毫不迟疑,便往里头奔去,想着先将三夫人拖出来。
却没料,等入了屋子才发觉根本不似自己所预想的那般,金庭满身狼狈地趴在地上,还在费尽全身的气力想要向前头爬,只一眼,便震到了蓝鸢。
杜微微微微侧过眸,看了蓝鸢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蓝鸢尽快动手。
金庭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费尽力气爬着。
“啊!”蓝鸢的步子上前,走到了金庭的身旁,刚想蹲下身子扶起她,却是在视线瞥到她身下时,猛地一声惊呼了出来,“血!!!”
所有人的视线,皆是向着金庭的方向看去。
金庭一身白色的中衣下,已是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迹,而她的腰间,缠着的正是先前杜微微来时所解下的那披风,披风上,也开始丝丝点点渗出了血迹。
第四百七十五章、终归是娘亲()
那血迹,从床边的位置,向着外头蔓延开来,愈来愈浓。
杜微微和杜烟儿皆是惊住,此番情况,是她们所没有料到的。
反观木黛,却是一片镇定,一双凛然的眸子扫过金庭身下那长长的血迹,一个转眼,对着蓝鸢吩咐道:“快去请稳婆过来!”
她作为过来人,且先前对着金庭的腹部重重地踢了一脚,怕是此刻,若是不请稳婆来,金庭的命便要保不住了。
蓝鸢本还因为那血红色愣在原地,此刻听到夫人的吩咐,匆忙又转身,向着外头跑去。
“你们都出去。”侧过眼,木黛看向两个还呆愣着站在原地的两个人,严厉开口。
杜微微回过神,抬眸与娘亲对视了一眼,丝毫不犹豫,扭身便向外头走去,走时,手一抬,便拉住了杜烟儿,一道往外头走去。
身子动的一瞬间,杜烟儿还是开了口,一直低垂着的眸子早就是蓄了泪:“大娘,我娘她……”
“死不了。”木黛已是转过身子走到了金庭的身旁,蹲下身子去探她的气息。
便是蓝鸢发觉的金庭的身下满是血迹时,金庭已是重重的晕了过去,再没了神志。
杜微微的步子因为杜烟儿的话停顿了一瞬,听到娘亲的回答,再不多停顿,一个用力,将杜烟儿拉出了屋子。
刚从阶上走下,那一滩始终都未被白雪所覆盖的红色血迹,依旧格外刺眼。
杜微微的眼眸猛然一凛,瞳孔微微缩紧,脚步不停反加快,拉住杜烟儿往院外走去。
“姐姐……”杜烟儿的视线从那红色上滑过,被杜微微拉着直至到了院门的位置,才颤抖着开了口,“我想……”
“想回去守着你的娘亲?!想着她好起来再辱了你的心?!想她再这样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杜烟儿!你什么时候能想想你自己?!”
对于杜烟儿的怒意,终是一瞬间倾泻了出来,杜微微的声音极大,在这漫天的风雪中飘散开去,饶为空旷响亮。
“姐姐……”杜烟儿的步子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双眸子里本就是蓄着的泪水瞬时便滚滚地落了下来。话语也是变得语无伦次,“我只是……我只是……”
“没有只是!!!杜烟儿!!!”杜微微的声音愈发拔高,神色上满是怒其不争的模样,手指猛地抬起,指向了主屋的方向。
“杜烟儿,你看好了!你的娘亲金庭,与他人私通!汀元律法里写的很明白,死罪!!!”
“她金庭做了那么多与人不耻的事情,还利用你这个亲女儿来说情。你呢,你居然还处处维护她?!还处处记挂着她?!杜烟儿,你这样懦弱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杜微微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尤其是看到杜烟儿那一副害怕胆怯,落着泪的模样,心头的怒意更是翻腾而上。
指向主屋的手一把重重地收了回来,杜微微的眸子里,生生的都是对她杜烟儿不争气的怒火。
便好似手收回的一瞬,那雪,竟是眨眼的功夫,停了下来。
停下的一瞬,杜烟儿那彻底崩溃的哭声终是响起:“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杜微微本还怒意十足的神色终是在看到杜烟儿那慢慢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形时,顿住了良久。而后,她听到了一句,于她而言,也极为有感触的话。
“她……就算她做了再多不好的事情……她……她终归……终归是我的娘亲啊……”
她终归,是我的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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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王府的马车,行的并不快,风雪虽已是停了,可是那街道上的积雪却是格外之厚。
马车行在上头,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车窗帘被杜微微高高地挂了起来,手撑着下巴杵在那窗口,杜微微的眸子有些无神,看向了外头的街道,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杜烟儿今日所说的话。
金庭,终究是生她养她的娘亲。
贺潇靠在软枕上,闭着目养神,并不准备开口说话。
杜微微在窗口趴了一会儿,终是觉得有些无趣,转过头,看向贺潇,见他却是闭了眼好似睡着了一般,心头好似有些委屈,身子转过,抬起脚,踢了踢他的腿:“喂!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被杜微微踢了一脚,贺潇也不恼,闭着的眼微微睁开,看向那个白衣,披着自己黑色披风的女子。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这白衣配我这黑袍,倒是不错。”
听到贺潇的话语,杜微微先是一愣,继而愈发觉得心头不舒服,又是重重地踢了一脚贺潇的另一条腿:“我跟你说认真的!”
贺潇扭了扭头,坐直了身子,一双黑仁里是不可捉摸的光,薄唇轻起:“我倒是不知道,微儿口中的这‘喂’说的是谁?”
“你!”便是到此刻,贺潇却还是在调笑自己,杜微微的心绪终是猛然沉了下来,视线收回,再也不看向贺潇,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而坐,也不再开口说话。
看着杜微微此刻心绪极为不佳的模样,贺潇唇边的笑意也是渐渐散去,视线扭过,看向了马车外的白色天地,低沉的嗓音缓缓道:“那是杜烟儿的娘亲,她维护,自是应该的。”
“可是……”终是听到贺潇认真的话语,杜微微猛地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金庭说是为了杜烟儿,也是可以理解,这一点,倒是不必否认。”
“说的什么荒唐话!她与别人……与别人……也是为了烟儿?!”闻言,杜微微的怒意和不解再一次涌了上来,出口反驳道。
贺潇微微动身,坐到了杜微微的身旁,伸出手,将杜微微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声音依旧轻轻:“这世上,所有的母亲,必定都是对孩子好的。”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气的,不过就是杜烟儿的不争气,气她不懂你的心思。”
“可是,微儿,你想过没有,无论怎么说,金庭,终归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为亲的那个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红衣依旧()
男子温热的气息一下子便笼罩住了杜微微的身子,依旧如往常那般让人心安,使得杜微微的心绪也是平稳了不少。
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贺潇的肩头窝好,杜微微深深地叹了口气,语调极为无奈:“杜烟儿性子太过懦弱,纵使没有金庭,她那般的性子也是改不了。”
“我哪里没有想过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可她那样的心性,若是真去了那些大户家中,只会被吃的什么都不剩。”
“我知道。”杜微微的话语刚落下,贺潇的大掌用了力,紧了紧杜微微的肩头,三个字,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加之金庭竟是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怕杜烟儿以后,更是性格懦弱。”言罢,杜微微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无妨,杜烟儿没有坏心,那样的性子,倒也是有好处。顺其自然,都会好的。”
闻声,杜微微抬起手,环住了贺潇的腰,往他怀中钻了钻,闭了眼,声音低沉:“但愿如此吧。”
随后,一片安静,只听到马车轮骨碌骨碌的转着,轧在了雪地中的声音。
闭着眼靠在贺潇的身上,听着周遭格外干净的环境中,时不时传来扫雪的声音,整个人都好似沉淀了下来。
“阿潇。”
“嗯。”
“这雪,若是再下个三日,陆琅那处,便要开始散粮了。”
闻声,贺潇的手又一次用了力,将杜微微的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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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外头雪停了。”将一碗热腾腾的参茶送到了穆天德的手边,海公公身子微微退下,站到了穆天德的身侧,分外恭敬。
穆天德的眸子落在自己面前桌上的书册上,眉头皱得厉害,听到海公公的话,闭了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端了那参茶,这才重重地向后靠去。
盖子揭开的一瞬,浓郁的参香便飘了出来。
穆天德的老眼略一沉,看了看手中的参茶,沧桑的话语出口:“雪积得可深?”
“每宫都派了一人出去打扫,路都是清干净了。”
“……”抿了一口参茶,穆天德的手略略有些颤抖,将那茶盏放了下来,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沧桑。
高高束起的发髻上已是一片银色,便是从那断袖的流言开始,穆天德的头发便一夜间全白。
身子的气力好似都完全使不上,穆天德的身子重重地靠在了身后明黄色的软垫上,眉心处,一片哀默。
先是流言,再是大雪。一时间,将这个几近花甲年岁的天子,重重击垮。
“古儿,什么时候回来?”闭着眼,穆天德的声音愈发沧桑。
“太子已是在回京的路上,许是这两日风雪太大耽搁了,到京都,估摸着也是快了。”海公公脚步轻轻上前,将那茶盏的盖子盖起,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宫外,可有什么事?”
“宫外……一切安好。”海公公的话语明显滞了一瞬,却还是说出了安好这样的话。
“呵。”一声带着自嘲的冷笑出口,穆天德眼缓缓睁开,手抬起,指向了面前桌上的一本蓝色奏本,看向了海公公,“安好?这便是你说的安好?”
那蓝色的奏本躺在了桌上左侧的方向,大大摊开,字数不多,却是格外刺眼。
海公公的视线扫过一瞬,瞬时,便收了回来。
那奏本上,很是清晰地写了,两日的大雪,早就是让汀元境内除却京都外的许多零散村落,受了重灾,望能求得京都的支援。
海公公的头很是知趣地垂了下去,未敢多言。
唇边的笑意愈发泛了冷,穆天德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把将那蓝色的奏本攥在了手上,声音陡然变大:“这便是你说的一切安好?!”
“皇上……京都内还未有受灾之说,此番外土受灾,定是可以解决的。”
“解决?你告诉朕,怎么解决?!若是这雪再下个三日,京都还能如此安稳?!”一时间,穆天德连日来积聚的怒意好似找到了一个爆发口,通通都落在了海公公的身上。
海公公再不作声,垂着视线,听着穆天德的话,丝毫不动。
话语末了,穆天德终是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却还是一把将那奏本,一下子重重地扔掷在了地上。呼吸,也是因为怒意而变得格外急促。
“皇上,三皇子求见。”一片寂静中,小太监的声音格外细微地在门口响起。
三皇子已是在御书房门口站了许久,却是因为听到里头的声音,小太监几次想入内,却是终究没敢。
听到小太监的话,海公公的眉头微微动,余光瞥了一眼站得极远的小太监,没有动。
向来,若是小太监来报,皆是他去处理。
穆天德的眉头重重地蹙了一下,旋即,眼中的消沉瞬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帝王的稳重和霸气,声音沉沉落下:“带进来吧。”
小太监始终站在外间最边缘的位置,听到皇上亲自发了话,这才匆忙转身又跑了出去。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穆云新已是由小太监领着入了御书房。
隔着那道明黄色的纱帘,却是依旧能看见,穆云新一身火红色的衣袍,样式与先前也是有了明显的不同,许是冬日的缘故,所有的衣摆衣袖的边缘都缝了看着格外温暖的雪白色绒毛。
而最惹人注目的,便似穆云新那大敞着的胸口。纵使外头有着红色的披风披着,却是依旧能看出来他里头的衣服,胸口处,大露着。腰间,更是大红色的梅花状。
“儿臣,拜见父皇。”在纱帘五步远的地方站定,穆云新的动作格外妖媚,将那披风重重一撩,身子微微福下。
穆天德的视线微微一凛,看着纱帘那侧的自己的儿子,良久,重又端起了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重声道:“进来吧。”
话语一落,本一直跟在穆云新身后的小太监眼力见十足,匆忙上前将那纱帘撩起,直至穆云新走到了里头,这才重又松下,眸子飞快地看了一眼里头的情况,却是一下子对上了海公公那双凌厉的眼。
第四百七十七章、父子()
一瞬间,小太监心头大惊,再不敢做多停留,转身便匆忙退了出去。
“新儿见过父皇。”脚步在书桌前五步的地方停住,穆云新唇边又是一个妖娆的笑意,再次行了一个浅浅的礼。
穆天德的视线终是变得肃穆了起来,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穆云新,将那茶盏放下,声音里略略有些不悦的模样:“这番打扮,成何体统?”
虽接连行了两个礼,穆云新的恭敬之意却是并不明显,只是冲着穆天德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回他的话,一个转身,便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
自从母妃离开自己,他便以着一袭红衣在宫中出尽了名,穆天德早就是因为此事训过他,而穆云新,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之后,穆天德也是渐渐松了口,对于穆云新这般的穿衣,也是默许了。
“今日怎么来朕这处了?”穆天德的手摸着那茶盏,却是没有端起来喝,视线落在那茶盏的花纹上,低沉着说出话。
近大半月,宫中都是人心惶惶的模样。
先是宜嫔莫名受伤昏迷,后是宫中私下盛传皇上为断袖之人,再是德皇后受伤,久躺于凌婵殿静养。
一时间,宫中平静的表面下,暗潮疯狂涌动,好似只待有一日,会重重爆发而出。
御书房内,很是暖和,穆云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听到穆天德的问话,这才抬起视线,看向他。
“回父皇,儿臣已是许久都未来探望父皇,心中甚是挂念,所以便来了。”穆云新的嘴角微微一挑,一个笑意翻涌而出,妖娆满满。
穆天德看着那茶盏花纹的视线猛然一寒,旋即,手中动作重重一动,那茶盏,便一下子倾倒在了桌上,霎时,浅黄色的小半茶盏的参茶一下子便倾覆在了桌上。
说时迟那时快,海公公身形已然快步上前,伸出了自己的袖子,一把将那水渍给掩下擦掉,动作迅速地好似并不是一个花甲老人。
穆天德没有说话,眼眸微微垂下,看着身旁海公公的动作,直至那桌上的水已是被他的袖子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