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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一边注视着城墙上战争留下的痕迹,一边在思考着什么,直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大都护,高将军派人回来禀报,她已经独自带队前去追击离去的楚军了!”
“嗯!”林湛并不觉得意外,眼睛动也不动的说道:“我知道了!”随即又将目光放向了远方,微微眯起了眼睛再度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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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追击途中()
楚军会主动放弃淀州在夏军的意料之中,早已抵达的高晨所部在结束了对山野中楚军散兵的追击之后集合在一起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第二天可以有精力去追击离开淀州的楚军。
之所以楚军哨骑没有发现夏军也是因为这是夏军的故意为之,他们其实一直在监视着楚军的一举一动,在发现楚军离开淀州的第一时间,夏军并没有采取行动,为防在这么近的距离楚军退回淀州城导致骑兵无法发挥作用。
等楚军已经离开一个半时辰有余,高晨才带兵进行追击,她的行动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在开始行动之后派来的人才通知了一下林湛,而林湛也知道高晨定然会采取行动,所以并不觉得吃惊,他倒是希望这一仗高晨能杀得尽兴!
楚军都是步兵,运动速度肯定比不上力量全开的骑兵,只追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高晨所率的骑兵便发现了前方大道上的滚滚烟尘,她高呼了一声,身后的骑兵们纷纷拔出战刀,驱动马匹高喊着“杀”,风驰电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去!
正在大道上行进的楚军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震天的喊杀声立时陷入了恐慌,昭庆和另外几名由他临时提拔的将领们尽力安抚着士兵们的情绪,并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这些天连续被追杀的楚军士兵们心头笼罩着久久难以驱散的恐惧,尽管有将领们的安抚,却不能让他们真正冷静下来,听到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军队中的骚动越来越严重,原本整齐的队形也开始混乱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喊杀声也突然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士兵们带着惊恐的眼睛转头看去,只见那原本正在逐渐逼近的尘土风暴停止向前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军士兵心里大为疑惑不解,细细一听,那后方隐隐传来的除了喊杀声以外还有刀兵交锋的声音,这种情况在经历了多次战争的士兵们看来,像极了是一场面对面的遭遇战正在发生!
在士兵们惊疑不定时,昭庆却面露笑意,转头跟那副将对视了一眼,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得意。
“将士们!动作再快一点!”昭庆适时向士兵们喊道:“不要让断后部队的牺牲白费了!快!快……”
这时候,士兵们才恍然大悟,他们忘记了,在出发的时候昭庆曾对他们说过有一支断后部队,只是当时他们都想着快点、再快一点回家,再加上刚才夏军的喊杀声挑动了他们原本就脆弱的神经,完全将那支断后部队的存在给忘记了。
当知道后方的危险正在延迟到来之时,楚军士兵们一边自己安抚情绪,一边继续加快脚步,队伍的秩序情况已经慢慢好转。
刚才是楚军着急,现在换成夏军着急了,眼看着大道上楚军大部队掀起的烟尘越来越远,夏军这边却还是被这支突然出现的楚军给拖延在原地,他们怎能不着急?不恼火呢?
要说这支队伍的出现,连夏军都不知道——不,说不知道也不准确,主要是因为他们只顾着追击大道上的楚军,而没有仔细调查周围的情况,连续的胜利让他们以为楚军只有逃的份,哪里会想到他们居然会留下一支部队进行阻击,拖延进攻!
这不得不说是夏军的失误,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那么这支夏军恐怕就要遭受沉重打击了!所谓不幸中的大幸,便是现在的这支阻击的楚军并没有多少能够对骑兵造成杀伤的手段,除了用他们的身体和武器以外。
原本这支楚军利用夏军毫无防备的疏漏完全可以达到突袭的效果,但他们却有两个最重大的缺陷,其一便是没有足够的武器,尤其是对骑兵伤害较大的弓箭,其二便是他们的人数太少,只有区区千余人,而且都是步兵,这样的一支人数少又无可靠武器的队伍即便能够迟滞夏军骑兵的进攻,能给他们造成的伤害也是十分有限,而自身却要承担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这两个重大的缺陷,这既是他们的不幸,又是夏军的大幸,但同时也给夏军敲响了警钟,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至理箴言!
高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居然犯下了这么低级的失误,实在太不应该了!对此她相当的懊恼,她也知道这次是她运气好,只是她没有把太多时间放在庆幸和懊恼上,她必须扫清眼前这些碍眼的家伙,然后重新出发追击,用出色的战绩洗刷耻辱!
跟高晨一样,夏军骑兵也正从最初的措手不及中反应过来,敌军的两个缺陷给了他们调整过来的时间,战况逐渐被夏军掌握!
面对已经反应过来的夏军骑兵,这支人数少又武器差的楚军很快便落于下风,被夏军骑兵来回几次冲杀之后,楚军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进行进攻,只能被迫转入防御,构筑防线,可事实却告诉他们,他们构成的防线根本抵挡不了夏军的冲击。
仅仅只是眨眼功夫,楚军脆弱的防线就被夏军冲垮了,又有数百人死在夏军的马蹄之下,他们已经无力抵挡,只能选择步步后撤,可就在这个时候,夏军这边却发现这支楚军的后方似乎产生了混乱,自乱阵脚?也许吧,任何一个夏军士兵都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高晨果断下令:“杀!”
从夏军前方的进攻部队中分出了两路,从左右两边向楚军后方迅速的包抄过来,楚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万分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圈中,夏军骑兵分成大小十几个队伍分割了楚军,使他们不能集结成有力的人数,楚军士兵们面对随时都可能从不同的方向冲过来的夏军完全慌了神,他们的崩溃只在一瞬之间,一瞬间,很多楚军士兵都丢下了武器,恐惧的泪流满面、哭喊着向夏军投降,可等来的却是夏军毫无仁慈的砍杀!
包围圈中的楚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夏军染血的刀下,他们连投降都不被允许,就这样先后死去……高晨看到这一幕一幕,心里却只是在奇怪,刚才的那一阵混乱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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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会合()
真正的原因只有昭庆和那名副将才知道,这是他们私下商量之后决定做的一件事,在这支断后部队中,大部分人的身份其实都是昭魁的亲兵,昭庆他们知道,这些亲兵只是暂时服从而已,他们心里依然对昭魁的死亡有所怀疑,接下来将要前往的泞州,项铎正在那里,昭庆没有把握不让项铎起疑,如果那个时候这些亲兵在项铎面前说话那就不好了。
所以,那名副将就向昭庆提议,让他将这些原昭魁亲兵加上另外一些士兵组成断后部队,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这些亲兵被夏军所杀,这样到时候项铎就算是怀疑也没有可靠的人进行求证了。
当然,为了不让这些亲兵起疑,昭庆还是当着他们的面保证,一旦抵挡不住可以马上撤退,主力会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的,这样的说法显然无法打消士兵们的犹疑,可是在其他所有高层将领都已经不在的情况下,昭庆又受到其他士兵的拥护,再说断后并不是没有必要,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不做呢?
再三思考之后,士兵们还是决定接下这个任务,只是他们要求昭庆一定要遵从他的保证,当时昭庆自然是满口答应。
然而,士兵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当他们正在与夏军骑兵血战时,昭庆正带着大部队迅速的逃离,很快他们的身影便不在断后士兵们的视线当中了,甚至连行进时的尘土都消失了,这时候断后的士兵们才明白过来了一件事:他们被抛弃了!
之后便有了他们自乱阵脚的一幕,明白被当做弃子的士兵们内心充满了绝望和对昭庆的愤恨,在此情况下他们失去了战斗意志,他们想,如果主动向夏军投降或许可以换得一线生机!只是,不幸已经注定……
这天下午,昭庆所率楚军已经接近泞州,但他们最终却没能抵达泞州,因为在行进的路上他们碰到了之前在溥州时派去泞州调遣项铎部的士兵,那士兵一身尘土、神情委顿,被带到昭庆面前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告诉他:泞州不能去了……因为项铎部已经不存在了……
事情发生在汉水平原之战结束的那天晚上,驻扎在泞州城外的项铎部营地突然遭到了无数火箭的袭击,营地中的楚军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振聋发聩的喊杀声,黑色的夏军士兵如潮水般向营地涌来。
那天晚上,收到林湛命令的夏军皇甫杰、孔襄两部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移动到了楚军营地的后方,而泞州城内的徐泽部则在城外的进攻发起的同时,率军向城内的楚军发动攻击,遭到三面夹击的楚军士兵处在恐慌之中,夏军趁这个机会发动猛烈攻杀,大批楚军士兵连抵抗都没有便被砍倒,军营中已经大乱。
作为主帅的项铎还算是比较冷静,他以极大的毅力沉着部署着,首先放弃掉了城中的阵地,在这个时候保住主营才是最重要的,然后他又组织部队进行反击,企图扎稳阵脚。
可是,面对来势汹汹、准备充足的夏军,仓促之间、没有准备的楚军几乎是一击即溃,付出巨大精力却始终劳而无功的项铎不得不承认,自己所率领的这支楚军无论是士气还是个人能力跟作为对手的夏军相比都相差太多。
努力到最后,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营帐,告诉项铎所有有组织的抵抗都已经被粉碎,夏军正在向这里过来的时候,项铎十分平静,他知道那一刻终于要到来了,于是他将残存兵力的指挥权交给了副将黄化,自己则带着亲兵队出去为最后的荣誉而战!
“项氏子弟,从不畏惧死亡!”这是项铎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和他的三百亲兵在大帐前抵挡了万余夏军一刻钟,给夏军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虽然最终难免覆灭的命运,但却为残余士兵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项铎战死,所部两万余人残留了不到三千人,在副将黄化带领下撤到了渡州,目前渡州附近还没有发现夏军,但他们急盼大部队的到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昭庆等人虽感震惊,但同时也稍稍松了口气,因为项铎死了,他们原本还在担心昭魁的事情会惹项铎怀疑,没想到他却死了,这样一来唯一需要担心的人就没了,昭庆还是最大的,他可以继续统领这支军队了。
不过,松口气归松口气,眼下情况又变得艰难了,后方有夏军骑兵在穷追不舍,泞州的驻军又损失惨重,显然那里是不能去了,于是昭庆赶紧制定了新的路线,他们先去渡州,会合黄化所部之后再去澎州,同时派人去潘州通知那里的驻军立刻撤离,两军在涂州会合之后经过涿州前往青冥关,那里城高池深,尚有三万兵马驻留,只要掌握那里,等楚国元气恢复之后马上就可以再次进攻安南。
计划一定,昭庆率部立刻出发,于六月九日中午之前顺利抵达了渡州,与那里的黄化部残兵会合,未免夏军骑兵追上来,他们没有多做停留,仅仅两个时辰之后便再次出发了,到达澎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十日的下午了,本以为已经把夏军甩开的昭庆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得到了前后方的士兵报告,两边都发现了夏军部队!
昭庆大吃一惊,连忙命令部队进入澎州,就在这个时候,高晨带着骑兵队杀到,他们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直刺进了楚军队伍的中间部分,将他们前后截断,同时另一面的夏军步卒开始从正面向楚军发动进攻,楚军队伍一时陷入首尾不能相顾的境地!
正当昭庆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其实这两支夏军并没有要将他们完全歼灭的意思,在猛攻了一阵之后故意露出了破绽,昭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转忧为喜,带着残部着急忙慌又狼狈不堪的突围,终于逃进了澎州城。
澎州城外的一战,楚军残部几乎又损失了四千余人,他们的部队本来在加入了黄化部之后增长了不少,可是谁知道仅仅过了一天变得比原来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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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终于……()
鉴于眼前的不利形势,就算成功逃入澎州,城外夏军也没有要立刻进攻的意思,楚军也无法安心下来,在入城之后立刻召开的将领会议上,其余将领一致要求趁夜色突围,原因很简单,他们没有在这里多待下去的必要。
而刚从城外逃过一劫的昭庆心有余悸,他已经明白单凭现在的楚军连一场小仗都打不赢,如果主动出去不是自寻死路么?可若是不出去,他们也扛不住夏军的围攻,该怎么办呢?昭庆一时陷入了犹豫不决。
但是,其余将领却没有这些顾虑,他们强烈要求昭庆尽早做出决断,迫于这种压力,昭庆只能十分勉强的赞同了突围计划。
这天晚上,一片寂静中的澎州城南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名哨骑从城中出来,悄无声息的向城外的原野而去,过不了片刻功夫,这名哨骑又返回了城中,这次他的动作比出来的时候可放开了很多。
紧接着,南门被完全打开,昭庆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之下自城中出发,身后跟随着队列尚算整齐的楚军士兵,根据哨骑探报,南门外一片平静,突围行动得以展开。
别看昭庆依然走在前面,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从淀州出发时的那种得意,相反他战战兢兢,生怕在半途又遭到夏军的攻击,这种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活下来,昭庆表面镇定实则外强中干,内心止不住的颤抖,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念叨:上天保佑,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说出去或许没有人相信,这次上天似乎真的显灵了,当顺利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昭庆终于轻松的长出了一口气,心道:上天保佑,太好了!太好了……
六月十一日的晚上,楚军残部抵达了涂州,当再次来到这座给无数楚军士兵以艰苦回忆的城市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却不是那场无比艰难的战斗,而是兴奋,没错,就是兴奋,因为来到这里就说明他们距离回家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再经过一座城市他们就可以去到青冥关,进入了那里他们就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在他们抵达之前,潘州的驻军也已经回到了这里,两军顺利会合之后,昭庆未免夏军追上来,休息不过半个时辰便催促着继续前进,一众将领都认为此时部队还在疲惫之时,至少再休息半个时辰才可以上路,然而他们的建议却被昭庆强硬的驳回,开什么玩笑,他们哪有时间在这里多耽搁?要是夏军追上来怎么办?
将领们无奈,只能按照昭庆的命令去做,结果来自士兵阶层的抱怨声也不小,昭庆和其他将领都是以马代步,可士兵们都是徒步,军中早已断粮,能分配到士兵那里的粮食少之又少,只有平常时候的三分之一,可赶路所花的力气却是有增无减,进入涂州的时候他们已经很是疲惫,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根本不够。
然而,昭庆却无视这些抱怨,连连催促部队尽快赶路,“将士们!支撑下去!回家的道路就在前方!现在苦一点、累一点都是为了能够早日回家!快!站起来!”他这样催促着士兵们。
作为能够支撑士兵们走到这里的理由,他们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他们想的是早日回家,那就应该早点行动,如果为了休息充足,那么势必要花费很多时间,耽误了回去不说,而且夏军会趁这个时间追过来,那就麻烦了!
于是,士兵们强撑着已经过度疲劳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走入了出城的队列中……
“青冥关……我们终于到了!”遥望着远处笼罩在晨幕中的关城,昭庆如此叹道。
六月十三日的早晨,历经数天的辛苦跋涉,昭庆率领的这支楚军残部终于接近了青冥关,想起当初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当他们回到这里的时候竟会是现在的这般模样,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军也只剩下眼前的这么一点人了,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对几天来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靠着一口气挺过来、身体疲劳到快麻木的士兵们,没有心情去感慨,他们的意识、思想全都在只要进入不远处的这座城池,一切的痛苦都会随风散去,接下来他们便可以回家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起来的这些想法上。
现在,士兵们也不想过早的去想以后的事,心中唯一的强烈愿望就是尽快入城,然后饱餐一顿,好好的休息一晚上,他们忍受着饥饿、忍受着疲劳终于到达了这里,有这么点最基本的要求怎么想都不过分吧?
昭庆带着这支体力与意志都严重透支的残兵缓缓的向青冥关前进,眼见青冥关越来越近,士兵们也像是逐渐忘却了周身传来的阵阵疼痛,带着无力的微笑、高昂着头向目的地一步步走去,终于,城关上的“楚”字大旗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们……终……终于……”一名士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语气微弱但声音中带着期待已久的兴奋,抬起荣光焕发的脸颊,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无限的渴望,仰望着那面大旗,他的表现是现在所有楚军的一个缩影,能活着回到青冥关似乎比他们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还值得高兴!
“杀!!”密集且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楚军队伍的后方响起,伴随着同样密集整齐的脚步声。
昭庆和一众将领的脸色突然僵在了那里,而楚军士兵们则同时身体一滞,后面的士兵动作略显僵硬的转头望去,绝望的神色开始在他们的脸颊上蔓延,只见之前他们走过的山丘后面涌出了大量黑色士兵,他们动作迅疾有力,手中刀枪分明,更为重要的是,双方的状态对比。
这支军队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