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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两件以外,还有关于那座院落具体情况的调查也在进行之中,在那天从堰山回到池州之后,霍云即派出池州长史带领几名衙差前往沃州,又用金牌命令池州锦衣卫鸽房致书沃州锦衣卫鸽房,让他们务必协助池州长史等人的工作。
由于拥有那座院落的是沃州人,所以池州府衙想要带走他,必须与沃州进行公务交涉,一般情况下,这种交涉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有了锦衣卫的介入之后,所有的手续都会变得很快。
池州到沃州快马一来一回需要花三天的时间,考虑到这件事中的步骤相当繁杂,可能需要五天或以上的时间,根据沃州锦衣卫鸽房传递来的最新消息,具体交接手续已经完成,即日便会返回池州,这算是最顺利的一件事。
然而在确保大坝无事的前提下,霍云想在这些事情上寻找一个将全部真相都查清楚的突破口却是相当的不容易,至少从目前看来是这样……
八月四日上午,霍云正在房间里归纳眼下所寻找到的线索,说实话,这些线索当真有限,有的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为了更加有效的使用它们,霍云命人搜集了被封锁在府衙当中的这些官员们的档案以及他们各自家庭成员的情况,岳紫宸也在帮他一起整理。
本来霍云只是让岳紫宸来帮把手,没想到她能起多大作用,可两人一边整理一边讨论,霍云却发现,有时候岳紫宸还真的能够发现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而且身为女人的她,洞察力还真的很细腻,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她却能看到,而且有时候只要看到某些人的基本资料,她就能大致不差的推测出他们的衣着喜好等特征。
以前霍云倒是没有发现,他问:“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这些啊,我师傅教的!”岳紫宸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本事,表情淡然的说道。
霍云开始就一些事请教岳紫宸的想法,然后发现她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大部分还是跟霍云相近,还有的连霍云都没有想到,这让他不禁在心里道:看来以后还真的不能小看别人啊!
“大人!不好了!大人!”突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从房外响起,很快一个身影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出事了!大人!”这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衙差。
“慌什么啊?!”霍云最是讨厌这种一惊一乍,他皱起眉怒喝了一声,“冷静一点!”
衙差急忙一愣,又直直的挺直身体:“是!”他拼力压下紧张和慌忙。
“什么事儿?说!”
“大人,大事不好!”衙差表面上看恢复了冷静,可一开口还是全都暴露了,“别、别驾大人他……”他瞪大眼睛,长大了嘴巴,神情极为惊骇。
“别驾?别驾怎么了?!”霍云抬起头,语气中有些烦躁,心中也在疑惑: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他、他死了!”衙差结结巴巴的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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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现场()
听到这个消息,霍云先是愣了愣,随即一下子从位子上冲到了那衙差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啊?!”同时,岳紫宸也因为听到有人丧命而轻啊了声,抬手捂住了嘴。
衙差被现在霍云的神情吓得面如土色,继续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别、别驾大人!他、他、他……”
“还他什么啊?!还不快带路!”霍云恼怒的一把将衙差推到了门边再次发出了一声怒吼。
“是是是!”霍云发怒起来就像一头猛狮,衙差怎敢不听,他只能连忙向外走去,霍云和岳紫宸则跟在他后面。
等霍云等人走到位于府衙一角的一座小院前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衙差们包围了,别驾,从四品下的官职,仅次于刺史,重要程度自是不用说,路上霍云也听那衙差说了,自发现出事之后,第一时间附近的衙差就把那里封锁了,因为刺史还没有回来,所以就先禀报了钦使大人,又派人去通知了刺史。
“钦使大人到了!”领头的一个衙差高喝了一声,周围的衙差都在同时挺直了身体,就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钦使大人!”看到霍云走过来,那领头的衙差便主动迎了上去,他是这一队衙差的头头,姓田,别人都叫他“田捕头”。
“废话就不多说了,带我们进去吧!”霍云最是迫不及待,田捕头也很清楚,他立刻向霍云做了个请的姿势,围在外面的衙差们也识相的主动退开了,几乎是毫无阻碍的让霍云等人到达了里面的事发地点。
这座小院便是这位孙别驾大人的办公地点,与其他部门都有容纳十几二十几人一起处理公务的办公间不同,别驾的地位摆在那里,自然是独自拥有一座办公间,他的下属们都在小院旁边的一座办公间里集体办公,而现在他们也都被集合到了这座小院里,别驾大人出事的事在他们当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们哪里敢相信,一个朝廷的别驾、四品官居然死在刺史府衙之中,这样的事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霍云等人走进这座办公间,里面还站着几个衙差,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职责是保护现场,就连别驾的身体都没有移动过。
“仵作叫来了么?”霍云站在那里观察尸体,一边问道。
“是,”田捕头恭敬的回道:“已经派人去叫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霍云头也不回的又问道:“那第一个发现这里的是谁?”
“是,”田捕头抬起手往外指了指,“是旁边办公间里的人,他们是别驾大人的下属,我们就是听到了他们的喊声才进来的。”
“好,那我去问问他们。”霍云抬脚走到了外面,又冲着那些别驾的下属走去,“你们当中谁是发现这个现场的第一个人?”他高声问道。
面前的几人相互看了看,脸上似乎都透着疑惑,霍云又皱了皱眉喊道:“怎么?难道你们连自己是不是第一发现者都不知道么?”
“这、这位大人,”一人带着些许的忧惧,开口说道:“我、我们都不是你所说的第一发现者!”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他们都用点头表示那人说的没有错。
“什么?!”看到这些人都这么认为,霍云就不明白了,转头看向身边的田捕头,发现他也是一头雾水。
“喂喂喂!”田捕头走上前半步,抬手指着那些人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你们的叫声把我们引过来的,我们到这里的时候,现场只有你们哪!你们不是第一发现者谁是?!我告诉你们啊,站在这里的是钦使大人,就是圣上亲临,你们不要说假话,否则是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他以为是这些人怕被怀疑才异口同声否认。
对田捕头前面的话几人不以为然,可是听到后来霍云身份的时候,他们个个都瞠目结舌,这个看着年纪比他们还小的青年竟然是钦使!这些天,关于这位钦使大人的事已经传遍了衙门,他们也知道一点,只是事不关己他们都没有过分去在意,现在刚刚发生了他们的上司被杀的事件,钦使就来了,之前是惊,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骇,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忍不住两腿打颤了。
“好了,”霍云不想废话,他抬手拦住了田捕头,看着那些人道:“我知道你们害怕,可只要你们是无辜的并且说实话,那就不需要害怕。请你们老实的回答我,到底谁才是第一发现者?”
“这……”一干人等不禁将头低了下去,低着头在相互交换眼神,犹豫着就是不肯说。
这帮家伙!霍云心生气愤,转变了神情,冷冷的道:“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肯老老实实的配合调查,那你们现在正在害怕的都会变成现实!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拿下了一个市令处的人,别驾被刺杀是大事,你们这些最接近他的人是有作案嫌疑的,难道你们是想到监牢里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么?!”
他们当然不想!被霍云这样一威胁,没有人再敢隐瞒什么,当即便有人喊道:“钦、钦使大人!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啊!”
“还在说这种话么?!”田捕头忍无可忍,抬手指着那人,喝道:“你们不知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啊?!”
“我、我们……”那人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人就代替他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然后我们才冲出去,却没有找到那个人,后来我们发现别驾大人的办公间大门开着,我们就进去看看,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看到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霍云的脸色逐渐沉下去,随后又轻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呢?那个大叫的人到底是谁?田捕头,你的人可曾听到这个叫声?”
“这……”田捕头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他连忙召来几个离这里近的衙差,询问他们,“……你们可曾听到过这样的叫声?”
几个衙差相互看了看,正打算摇摇头,一个衙差却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好像是有这个声音!因为离得比较远听不太清楚,现在一提还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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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章 案情()
“对对,我也听到了!”另一个衙差也想起来了,紧接着其他衙差都纷纷表示有印象。
田捕头和霍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事儿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他们又转头看向别驾的下属们,霍云问道:“那你们可曾听出来,那个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女的!”这次他们没有再犹豫,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人,他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听到了,很清楚,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声?”霍云皱起了眉,转头询问田捕头:“府衙当中怎么会有女人?”
“不可能啊!”田捕头也是摇了摇头,“刺史府衙中又没有丫鬟,现在在府衙里也没有女衙差啊!”
霍云右眼皮猛地一跳:“难道?!”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勃然色变,急忙问道:“然后呢?你们说出来之后没有看到有人?后来有没有再看到什么?!”
看着霍云万分急切的模样,别驾下属们全都微微一怔,却不敢不回答,他们纷纷摇头:“没、没有!”
“你想到什么了?”霍云身后的岳紫宸出声问道,现场只有她知道,能让霍云出现这种表情的肯定是一件出乎意料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呢?
霍云没有回答,他又奔回了房中,走过那些衙差,开始对死去的孙别驾进行身体检查,跟着进来的田捕头和岳紫宸吃惊的面面相觑,他们完全不知道霍云为什么要在仵作没来之前就去移动死者的身体,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些东西。
霍云迅速的检查完孙别驾的大部分身体,尤其是足以致命的部分,却发现根本没有外伤,再看他的头部,发现他除了嘴唇发白以外也没有更加明显的特征,这么说也不太可能是中毒身亡,那致死的原因又在哪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那是死者的脖颈处,霍云的眼神一凝,以认真的可怕的神情紧紧盯着那处地方,看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早就充满疑惑的岳紫宸和田捕头一左一右走了上去,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你发现什么了?”岳紫宸眯着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旁边的田捕头也是如此。
霍云还是没有回答,他一下子就放开了死者,开始转身往外走,同时说道:“等仵作来了之后,让他直接检查脖颈后面,我出去一趟,在我还没有回来之前现场保持原样!”他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了,弄得岳紫宸想要问清楚都没有机会。
霍云自然没有直接从府衙离开,他来到了府衙门口,询问了那里的衙差,得知了一件事情,就在一刻钟前,一个自称是孙别驾府上的丫鬟,奉了孙夫人之命前来给孙别驾送饭,因为之前霍云只说不允许有人出去,没有说不让人进来,更何况他们也已经对丫鬟进行了仔细的搜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把她放进去的。
而他们不会想到,正是他们的这个举动才导致了事情变成这样,霍云明白了,这个所谓的丫鬟就是这起罪案的犯人,结合别驾下属们所听到的,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丫鬟是奉命前来杀掉别驾的杀手,她大叫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一旦别驾被杀的事情被发现,现场定然是一片混乱,她正可以趁此时机逃离。
在霍云离开之后不久,仵作便到了,田捕头将霍云留下的话告诉了他,经过仵作的检验,真相才大白,致别驾死亡的原因不在其他的地方,就在脖颈那里,那里接近后脑,有一处不太为人所注意的细微的血洞,能够造成这样的,恐怕就是针刺之类的东西。
得知了仵作的检验结果,岳紫宸和田捕头才总算明白过来,这么说孙别驾的确是为人所杀!可为什么要杀他?联想起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他们都觉得孙别驾就是那个他们要找的人,他的同伙因为知道衙门被封锁,害怕他被抓到,就派了人来杀他,这么想的确合情合理。
田捕头几乎可以认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而岳紫宸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离开的霍云身上,她现在知道霍云干什么去了,他比他们更早想清楚这些,他是去追那个杀手去了!
不可否认,霍云一开始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当他走出衙门来到最近的一条街上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目标的踪迹了,从那几声大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对一般人来说或许不是很长,只是那个杀手既然可以以那样的方式杀死一个人,说明她绝对是一个高手,有这样的时间已经足够她逃之夭夭了。
霍云自信武功上不会输给任何人,然而失去了目标踪迹,纵使他武功再高,就算长了一只狗鼻子恐怕也是追不上别人的。
“可恶!”霍云恨恨的咬了咬牙,只能无奈的转身返回衙门了,现场那里还有事情他需要了解。
“你那么快就回来了啊?抓到了么?”看到霍云去而复返,岳紫宸第一个走上去问道。
“没有,”霍云摇了摇头,“那个女杀手的动作太快了,我们本来到得就已经晚了,有足够的时间让她逃跑,现在追出去就算我长了一只狗鼻子都没有用!”他苦笑着耸了耸肩,并不十分在意这一时的失败。
“嘻嘻!”听到他那声“狗鼻子”,岳紫宸不禁轻笑出声,霍云本来就不爽,岳紫宸还笑他,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收起了笑容,然后捂住了嘴巴。
“仵作检验好了么?”霍云绕开岳紫宸向里面走去,岳紫宸乖乖的跟在后面,答道:“嗯!已经检验好了,除了那个血洞以外没有找到其他的伤口,确定那里就是致命伤,他们正在等你!”
“嗯!”霍云点了点头,跨进了房中,看到孙别驾果然还躺在原处,因为他有命令在先,不让别人移动现场的东西,自然没有人敢动。
还不知道结果的田捕头也想询问结果,却看到霍云阴沉的脸色便什么都明白了,也就换了别的话题,道:“钦使大人,今日之事是否也要告知刺史大人?”
“嗯?”霍云抬起头,不解道:“这件事你们不是已经派人告诉刺史了么?为什么还要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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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一章 有结果了()
“这个……”田捕头迟疑了一下,说道:“之前只是把他身亡的消息送了出去,可有关于他与外人勾结、渎职枉法的事尚未……”
“渎职枉法?”霍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渎职枉法?你在说什么啊?”
“大、大人,孙别驾之所以身亡不就是因为他的同伙想要杀人灭口么?”田捕头不明白为什么霍云还要那么问。
原来是这样!霍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看田捕头,又看了看岳紫宸,看来这两人都是对此深信不疑了,他深觉好笑,又问道:“是谁告诉你他是被他的同伙杀人灭口的啊?”
“可、可是……”田捕头听得一愣,他怎么觉得好像霍云跟他所认为的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哪,”霍云直起身来,笑着道:“也不好好检查一下现场就做出这样的判断,别人也就算了,”他转头看了眼岳紫宸,随后就把头转了回来:“可田捕头你坐到这个位子上靠的也是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犯这种错误呢?”
田捕头有些听不懂霍云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看,”霍云拿起桌子上的一张信纸,将写有内容的一面给田捕头和岳紫宸看,“这是孙别驾写给夫人的,说他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家,让家里人不要为他担心。如果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怎么还有心情写这个?”
田捕头接过那封信,沉思一会儿,也觉得霍云说的有道理,一旁的岳紫宸则托着下巴,认真的说道:“那你能够确定这封信真的是写给他夫人的么?要是他在这里面设下了什么暗语,我们也不能确定不是么?”
“呵呵!确实,”霍云笑了笑,道:“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同样的,我们也无从得知他是否真的是我们想要找的人,就因为他死了么?一个死人是不会说任何话的,无论是承认的还是辩解的,仅凭这个我们就认定了他的身份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不妨也可以假设,他其实一个替死鬼,一个那些人用来引开我们注意力的人,目的是想要保护那个我们真正想要找的人,你们觉得是否有这个可能呢?”
“唔……”这回岳紫宸也无话可说了,继续低头深思了起来。
“现在他死了,无论这封信里有什么都没有意义了,”霍云目光炯炯的说道:“但是如果他是一个替死鬼,那么对那些人来说则拥有巨大的意义,在真的确认他的身份之前,我们不能做出任何绝对的判断。田捕头,由你率队继续封锁这里,我需要一点时间将这里的所有东西检查一遍,派几个人协助我!”
“是!”田捕头领命,一旁的岳紫宸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