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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个,余元辉就有些迟疑了,他道:“大的动静倒是没什么,只是据这里百姓所说,里面时不时会传出说话的声音,其他的就没有了。”
说话声?这就说明里面有人,霍云低头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从你们发现这里到刚才我来之前,你们可曾听到里面有动静么?”
“这……没有,”余元辉摇摇头,“附近百姓反映,好像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座宅邸里就没有声音传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下官等也没有看到动静。”
“没有动静,首先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宅邸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你们不是说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声音了么?这就说明他们可能昨天晚上就离开了。”霍云托着下巴分析道。
“那,钦使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余元辉询问道。
“怎么做?”霍云微笑着转头瞟了余元辉一眼,“呵!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继续待在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到里面一游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呢!走吧!”说完,他一招手,首先抬脚往宅邸走去。
“快跟上!”余元辉带着衙差跟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宅邸的大门就被霍云一脚踢开,他第一个走进门,却没有马上往里面走去,身后跟着的衙差迅速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个方向进门,转眼间他们已经占据了宅邸中各处要点,昂首挺胸、左手紧紧握着刀柄,如临大敌一般做好了准备。
这时候,霍云才抬脚往宅邸里走去,正如这座从外面看给人感觉普通的宅邸,从里面看也很普通,无论是装饰还是布置都是最常见的普通人家的模样。
话是这样说,可霍云知道,这里是这个计划当中的一环,若是加上这个,这里还会那么普通么?
霍云一走进来就用眼神四处扫视,即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但在他心里,先将这里作为嫌疑对象看待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只有那样,搜查才会真正的仔细。
首先,霍云走上正堂,用手抚摸过堂上的几张桌椅,没有发现灰尘,至少说明最近的确有人在这里,接着他又翻看了茶杯和茶壶,里面的茶香依然留存,这就说明不是最近,而是就在这几日,否则茶香不会保留那么久,这也作证了百姓们所说的话。
后来,霍云又发现正堂上桌椅和茶杯等上面都是一尘不染,而当他拿起一个花瓶的时候,看到在长桌上花瓶底座的一个印记,这就说明除了通常用具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因为没有日常的清理而积了少量的灰尘,一般的宅邸,拥有者难道不该定期派专人进行清扫么?连灰尘都出现了,想来已经很长时间了。
“关于那个姓邓的商人,他最近的生意怎么样?”霍云转身询问余元辉,后者立刻答道:“是,虽说布匹生意有条件的人都可以做,市场竞争很激烈,可根据商会提供的消息,这位邓老板近几年生意红火。”
“是这样啊!”霍云只是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就把身体转了回去,现在可以确定了,他绝对不是因为没钱而停止对这座宅邸的清扫,肯定是因为某人要求他这么做的,生意红火是么?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才干出众,而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自然也是有条件的,这恐怕又是一个陈丛!
事情了解到这里,霍云心里也大致确定了,有这些发现就足够了,果然就是这里!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这里?为什么会在城西呢?难不成只是随机选择的?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大人!”一个衙差来到霍云面前,禀道:“我们检查过了卧室,里面没人,但有人曾在那里睡过,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的。”
这个霍云已经大概想到了,这里必要的生活用具上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可这些痕迹能够帮助他们找到进一步的线索么?
过了不长时间,又有一个衙差走到了霍云面前:“大人,我们检查了厨房,那里空无一人,但灶台有使用过的痕迹……”接下来,又有几个去搜查的衙差回来报告,多是说发现了有人存在过这里的痕迹,也有人什么也没有找到,这说明那些人肯定没有去过那里,唯一统一的是,那里没有人!
是的,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座宅邸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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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五章 发现与巨响()
“大人!”又有一名衙差走到了霍云面前准备说话,霍云却抬起了手,道:“哎!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是发现了痕迹,就是没有看到人,对吧?”
“呃……”那衙差愣了愣,随即说道:“是,大致没有错,不过卑职等在后院的地上发现了一些车辙印……”
“车辙印?”这个霍云倒是没有想到,他打断了衙差的话,站起身来说道:“带我过去!”
一行人从正堂穿过了走廊,径直来到了这座宅邸的后院,现场已有几名衙差守在那里等待着霍云等人。
“大人,请看!”衙差指着地上的印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确是马车的车辙印。”
霍云自然能够看得清楚,他眯起了眼睛,走到了有着车辙印的泥土上低头观察着,以这些车辙印中间的距离来看,的确是那种平板马车留下的,时间应该在那场雨下过之后,可若是在昨天,距离那场雨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这几天太阳高照,土中的水分散发的很快,照理说不应该留下这么明显的印记,也许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车上放着很沉重的东西,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那些东西是什么霍云能够想得到,不过奇怪得很,他们将那些箱子拉到了这里,却又把它们拉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们本来想将东西放在这里,却突然知道这里被发现了,所以就转移了?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衙差们在城西的搜查并不是秘密的,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即便看不到,衙差们要接触百姓,这件事经过百姓们的嘴一传,不用多长时间就能传得城西尽人皆知。
真的会是这样么?霍云继续思索着,蓦的他停下了脚步,眼睛不觉被地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了过去,让他蹲下了身。
余元辉和一众衙差只见霍云在来回踱步了一阵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蹲在了地上,眼神仔细的在地上来回寻找着什么,他们也不觉低头往地上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奇怪的一幕让他们面面相觑。
当看清楚地面上那细微的东西时,霍云的眼神一凝,沙土、马车、箱子、车辙印好像这一切都被连了起来,一个可能性逐渐在他脑中形成。
“钦使大人?”见霍云长时间不说话好像呆住了般,余元辉就轻声唤了句,霍云这才有些如梦方醒般抬起了头,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哦,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说着,他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又瞟了一眼地面上,嘴角微微上翘,“让人把这座宅邸看起来,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
“是!”余元辉连忙点头,这次比起以往低了头就不敢抬起来不同,他飞快的扫视了霍云的神情一眼,心中疑云渐起。
至此,对这座宅邸的搜查已经全部完成,确认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和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后院的车辙印之后,霍云下令封锁这座宅邸,准备离开。
“轰!”,就在突然之间,一声巨响从南方天空传来,众人下意识的低头捂住了耳朵,就在同一时间,池州城中凡是耳朵尚好的人都被这震耳欲聋的一声给吓到了,做出了一模一样的举动,至少在这一时刻,池州所有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动作和表情都表现出了出奇的一致性。
“怎么了?!”余元辉只觉这声巨响的震撼太大,似乎连他的灵魂都受到了冲击,大惊失色的出声询问,他忘了,这声巨响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其他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是、是凤鸣塔的方向!”一个衙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判断出了巨响的具体方向。
“你说什么?!”余元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只要是本地人没有人不知道那座矗立于城市中心地带的高塔,现在那座塔已经成为了池州的标志,每一个从城门口进来的人,只要抬起眼都能一眼看到那座塔。
众人先后将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凤鸣塔上下共有六层,是这座城市最显眼的建筑,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仍是能够看到那里,得知那声巨响来自凤鸣塔的时候,衙差们包括余元辉第一个都是想到,难不成凤鸣塔出了什么事么?!
这座标志性建筑早已成为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心中不可替代的,它的重要性让每个池州人都时刻牵挂着它,它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在民间掀起的惶恐不安是无法想象的。
霍云虽然不是池州人,但对可能造成巨大轰动的事情还是很敏感的,那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哪里的火药库爆炸了!因为在他的认识当中,可能造成这种程度响声的原因只有火药的爆炸,他远比其他人更早回过神来四处去看,想要找到火药爆炸之后升起的黑烟。
之后又听到那衙差的话就转向了凤鸣塔的方向,难道是有人在凤鸣塔下引爆了火药?!这可是会造成大灾害的!
可是,从这里遥望过去,凤鸣塔始终高高矗立在那里,城中四处也都没有看到黑烟升起,这就奇怪了!这响声到底是……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余元辉看到凤鸣塔平安无事,脸上的神情平静了一点,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却来一个衙差带着颤抖的声音:“刺、刺史大人,快、快看天、天上……”
“啊?!”余元辉正为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而烦恼,身旁的人竟然还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恼火不已,然而当他的眼睛不经意的向上抬的时候却突然怔住了,双目瞪大着死死盯着头顶的天空,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是什么啊?!”一个衙差看到周围的人先后抬起头,眼神又变得极为震骇之后便也抬起了头,这时候他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他就发出了这声惊叫。
众人当中只有霍云是最早发现的,他的目光从凤鸣塔开始渐渐往上移,然后就发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池州的天空正在发生着地上的人所无法理解的变化,自小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习惯了仰望天空,观察着每时每刻天空中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尽管天空遥不可及,但始终存在,是他们很熟悉……或者说,曾经很熟悉的,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看不懂了,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他们所看到的,那便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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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 火凤凌空()
根据《池州府志》记载,元历1326年八月九日这天傍晚,一种前所未有的天象出现在了池州城上空,全城数十万人在同一时间目睹了这一幕。
关于这一幕的特征,府志当中用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火,红色的火焰布满了整个天空,它灼烧着厚厚的云层,发出了刺眼的红光,如果要找出一种与之相近的天象,那么就应该是火烧云了。
只是火烧云本身并不是一种少见的天象,更重要的是它不会像这样红彤彤的布满整个天空,现在的这种景象实在太罕见了!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空中的异象时,一个衙差轻声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哪里有什么声音?!”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还在天上,谁也没有去理会那个衙差,除了霍云,其实他也听到了,只是他不太确定,因为那声音似远似近、若隐若现,他必须集中注意力去听。
很快,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这次他已经听清楚了些,那种感觉好似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他必须继续集中精力,又过了一会儿,同样的声音更为清晰的响起了,这回不止是少数的人,其他人也都听到了,他们也跟霍云一样的感觉,都能听到那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响起,那样的吸引着他们,然而脑袋就是一片空白,明明感觉那样的熟悉,却始终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霍云比其他人强一点,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这声音竟同样是来自于凤鸣塔的方向,那里到底有什么?!
等等!突然,一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大脑,他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凤鸣塔?凤鸣……塔?凤鸣?凤鸣?!凤鸣!
对了!他双目发光,霍的扬起头,紧紧盯着远处的那座高塔,凤鸣凤鸣!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被一种狂喜占满,是的,他明白了!他想起来那是什么声音了,凤鸣!就是凤鸣啊!那是凤凰的鸣叫!
这个想法才刚刚被他确定,远处的凤鸣塔却忽的红光大放,那光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炽热,就算离得如此之远,众人还是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热量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这股热量也已经达到了池州各处,普通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天空的异象也就算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出妖怪了么?!每个人心里都没底,而尽管他们已经惊慌失措,惊恐的面容僵硬在脸上,也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凤鸣塔上正在发生的事。
一声巨大的凤鸣瞬间席卷了全城,它似乎不经过人们的耳朵,而是直接到达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在惊惶的时刻恢复了一些清明,这回他们谁都听得清楚,也谁都没有怀疑自己的耳朵和所见,凤鸣!竟然是凤鸣!他们每个人都在心中这样的嘶吼着!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则相对平静的怅然叹道:“凤鸣啊凤鸣!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啊!也是不枉此生了!”
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凤鸣塔又出现了新的变化,这次集中在塔顶上,在那座凤凰的雕塑正上方的空中,一团炽烈的火焰凭空生成,随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产生了数不清的赤色热流,它们以并不规则的方式朝着同一个目标——那团火焰汇集!
热流源源不断,它们仿佛诞生于空气之中,那团火焰在汇集了这些热流之后开始了膨胀,起先是从地面上看不起眼的一个小光点,通过不断膨胀逐渐成为了引人注目的焦点,之后它还在持续膨胀,究竟要膨胀到什么地步没有人知道……
距离池州遥远的夏朝帝都洛京,此刻天边的落日仅剩下几缕余晖,可就在这个时候,洛京百姓们却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南方的天际,并向着那里指指点点、相互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话中最频繁出现的几个字就是“火烧云出现了”。
是的,那在池州城上空的一幕到了千里之外的洛京人眼中就变成了天边被烧得通红的火烧云,这样的景象本来洛京百姓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天的火烧云也是有些奇怪,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不过百姓们从来都是看热闹的,不会真的去细究那些,他们只知道,云层就像被烈火灼烧一样,不是火烧云是什么?
跟外面外行看热闹的百姓不同,宫中司天监的官员目睹了这一天象,不觉面色一变,连忙将此异常天象呈报给了皇帝。
只不过皇帝素来不太相信天象之说,比起这所谓的异常天象,更让皇帝在意的是它所发生的方向,那是南方,霍云此刻就在南方!
皇帝不相信也不在意,司天监亦是无可奈何,只得退了下去。
内行看门道,现在的洛京城中可不止司天监一个注意到了这天象,在沈策的府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南方天际的沈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成功了!已经没有人也没有办法阻止了!神力……就要觉醒了!”
池州城上空的异象仍然在持续,凤鸣塔正上方的火焰已经越来越大,当中不时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凤鸣,它就像是这团火一样已经不打算再隐藏下去了,不仅清晰而且嘹亮,现在几乎谁都猜得出来,在那团火中的是什么。
慢慢的,汇集到火焰的热流不知不觉减弱了下去,接二连三的变细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这一幕也告诉所有人,火里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轰!”,又是一声巨响,那团火焰就如同从中间炸开了一般,散发出了无比耀眼的火光,就像是那灼热的太阳一般,与此同时,一声比以往更加嘹亮的凤鸣响彻了这座城市的上空,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那天上的火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那半空中散发着无限光亮的东西。
现在池州城中每一个睁着眼睛的人都把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了凤鸣塔的正上方,那一幕倒映在他们的清澈的双目中,看着就像是他们眼中都燃烧着一团火。
“那……是……什么?”一个衙差目光呆滞着、好似呻吟的问道。
霍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好像听到了衙差的问题,头也不回的一字一句答道:“火、凤、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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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 力量()
对,就是火凤凌空,在《池州府志》中有关这件事的记载所用的标题便是这四个字,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之后的事情便是语焉不详了。
半空中,一双巨大的翅膀强有力的挥动,周围的空气带着热量向四周扩散,抬头仰望着的人都能听到耳边的风声愈大愈急,耳中嗡嗡的响着,就算感到了这样的难受,人们也无法将眼睛移开半分,在空中正在发生的事可能是他们这辈子能够经历的唯一一次,他们谁也不想错过每一眼!
这是身为人类所无法想象,那被炽热的烈火包裹着巨大的身躯,承受着没有人敢于尝试的高温,即便连羽毛看起来都在燃烧,它却是不灭的!无论经过了多少时间,虽然难免被烈火吞噬,但还是那样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出现。
在无数人的孩提时代都曾经听说过的故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穷尽人类所有的智慧都无法描绘这个夜晚所发生的事,也无法形容那只庞然大物的尊贵、庄严和古奥,但也许只要用一个词来解释便可以了:凤凰!
从塔顶上发出的耀眼的光几乎照亮了池州,将这里的黑夜变成了白日,三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嘹亮的鸣叫接连发出之后,在全城人的注视之下,那只火凤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