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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聚集（下）（）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轩辕纪脸色极是难看的靠坐在椅子上，一旁的雪音双手紧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接下来我们该面对的现实么？”司马韬双手撑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罕见的难色。
“是的。”霍云点头，又转向雪音她们，道：“虽说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但如果这次我们不全力以赴，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都会被摧毁掉的。明日，就请你们遵从朝廷的指令去避难，剩下的……”
“不！”雪音还没说话，陆云嫣却站起了身，沉声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对！”雪音也站了起来，“我也不走！”紧接着西门雁也响应道：“算上我一个！”
“你们说什么傻话？”司马韬扫过三个女人，最后回到陆云嫣身上，道：“留什么留？你还怀着孕，忘记了？”说着，他想拉陆云嫣坐下。
陆云嫣却甩开了他的手，严肃道：“如果是以前那就罢了，可这次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我怎么能抛下你离开？！”
“是啊，”雪音也盯着轩辕纪，坚持道：“云嫣怀着孕也要留下来，我就更不能走了！”
那边的西门雁则直接对姜昭道：“姜昭，你要是敢丢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喂喂喂！”姜昭有些畏惧的往后缩了缩，道：“我说你们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不好？我又没说要留下来？各位，”他转向霍云等人，“你们都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么？那可是龙！跟我们以往的对手太不一样了，我们能够顺利逃掉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怎么可能收拾得了它？”
“那你要逃避么？”薛起看向姜昭，“如果因为对手太强，我们就避而不战，那他们只会愈加的肆无忌惮。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只能想尽办法在洛京收拾它，如果放过了它，它危害的就不只是大夏了。”
“收拾它？”姜昭一脸沮丧，“如何收拾呀？我看啊，它收拾我们还差不多……啊！”
西门雁狠狠的掐了姜昭一把，怒声道：“大战在即，不准你扰乱军心！”
“哦。”姜昭无奈的把头垂了下去，一旁的秦逸轻叹了口气，道：“姜昭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将军，”他转向霍云，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
霍云耸了耸肩，“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这是一种超越我们常识的怪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倾尽全力，哪怕……”他抬起头扫过众人，轻声却坚定道：“……付出生命。”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里好几个都心头一紧，男人们都上过战场，对那个结局他们或许并非真心想要，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亦会毫不犹豫，唯一能让他们牵挂的也只有身旁的人。
在场的女人中，西门雁、雪音和夏以柔也是上过战场的，其中西门雁和雪音的性情都是较为坚韧的，她们也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的，陆云嫣虽然没有战场经历，可她的性格却一点也不比她们弱。
而另外三个，夏以柔、舒敏和慕天依显然是弱势的一方，其中夏以柔也有战场经历，慕天依则是出自军人家庭，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柔弱，她们的心底深处还是有刚强魄力的一面，舒敏看上去是她们中最弱的，不过当初她既可以对抗父母这么长时间，更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躯不惜生命，这样的女子也不会真的弱到哪里去，相信只要好好开导她们，她们就会接受的，即便万分不忍。
比起舒敏和慕天依，夏以柔更为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等等！”雷枭突然出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霍云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嗯。”雷枭把原本低着的头抬起头，表情严肃的就像是下定了某个十分重大的决心，紧紧盯着霍云，道：“我想跟你单独说。”
“喂喂，不带这样的吧？”姜昭首先嚷嚷了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在就不能说么？还有什么是需要瞒着我们的？”
不过似乎没人理会他，霍云与雷枭对视了一会儿，便转过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要跟雷枭单独谈谈。”
这时候，其他人才感觉到，今天的雷枭确实跟往常不太一样，男人们将目光都集中在雷枭身上，女人们则都看向了夏以柔，只有姜昭不识趣的道：“我说……”
“出去！”霍云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已经站起身来的轩辕纪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去用手臂将他勾走了：“走吧你！”
“哎我……”姜昭一副还没有说完的样子，却已经被带到了外面，门在他眼前啪的关上了。
其他人出去了，房中为之一空，霍云双手抱胸，问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枭眼神闪了闪后，道：“你想知道黑虎牙枪和烈风虎啸的真相么？”
“真相？”霍云皱了皱眉，“什么真相啊？你什么意思？”
“嗯，”雷枭点点头，道：“其实……”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外面的姜昭仍是试图去探听房中的声音，轩辕纪和薛起却一起将他拦住。
“雷枭是怎么了？”一旁的司马韬站在夏以柔的面前，不解的问道：“你最近注意到什么了吗？”
“是啊，”西门雁道：“夏姐姐，从刚才开始，你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人也看着夏以柔，后者则低着头，轻声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了，就是最近总感觉他有心事，可问他，他却不肯说。”
“心事？”雪音也不解的低头思考起来，慕天依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看起来很像啊！”
一旁的秦逸也点头：“对啊，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求跟将军单独谈了，可他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难道……”一直没有说话的舒敏开口了，可刚说了两个字，其他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吓了一跳，连忙道：“对不起！”
“没关系，”雪音微笑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就算说错了大家也不会笑的。”结果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笑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雪音是故意的，不禁莞尔，而在这些人里面，舒敏跟雪音的关系是最好的，所以她红着脸嗔了雪音一眼，鼓起勇气继续道：“我在想，他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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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降临！（上）（）
“不会吧，”秦逸道：“要是其他的事情就算了，这一次……”他还没说完，一旁的慕天依已经有意的用手碰了碰他，他低头注意到慕天依的神情之后猛然醒悟，便不再说话了。
舒敏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好像有些荒唐了，不好意思的笑道：“也是啊！”
这时候一直在低头思考的司马韬却发表了出人意料的意见，他道：“不，我倒觉得可能真的是这样。”
“嗯？”众人把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只见他继续道：“这并不是没有根据，我思考过所有的可能，在这种时候雷枭做出这种举动，不可能是为了说其他的事情，即便他要说，霍云也不会听的，到现在为止房间里一直那么平静就足以说明，他们真的在讲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云有句话，排除掉所有的可能之后，剩下来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事实。接下来就看等会儿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会怎么说了。”他目光闪动的扫视过其他人。
听完他的话，众人也开始思考起来，气氛一时沉默……
“是……这样么？”霍云靠坐在椅子上缓缓出声，平静的脸上不见任何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雷枭也淡然的点点头：“对，如果要制定计划的话，那就应该把我的力量也作为因素考虑进去，重新制定计划。”
“那代价呢？”霍云问：“即便最后真的成功了，那你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动用这种强大的力量，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不会小吧。我也不问你其他的，我只问，用了之后你……”他紧紧盯住了雷枭，“……会死么？”
雷枭把眼睛抬起头，回望着霍云，嘴巴微张：“……会……”
吱呀！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门前的众人齐齐看去，霍云出现在了门口，神情跟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他道：“进来吧，接下来进行计划部署。”
众人各怀着疑惑鱼贯而入……
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各自离去，可能是因为今晚他们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离开的时候都是满脸的沉重，他们曾经结伴闯过了无数的难关，也从未怀疑过，只要他们携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门槛、没有打不败的敌人……很快就会有一道比以往更高的门槛出现在他们面前，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所认为绝对的，其实未必。
离开的时候，除了霍云以外，其他人都是两两离开，他们身边都是生命中最亲密之人，手挽着手、肩膀紧紧相挨，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话也许都可以通过他们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对方心间。
看着一对又一对的身影从面前消失，霍云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抱歉哪，就让我再这么任性一次吧……”其实他很清楚，这头龙的降临可能会造成成千上万的伤亡，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就是轩辕纪他们，这次可能都难逃一劫，洛京也会被付之一炬。
即便付出无数的牺牲，可能都无法消灭这条龙。可是对他们来说就算拼上性命也做不到的事，对于某个人来说可能就是轻而易举了。
如果是完全解放力量的盘古石的话，那么要消灭一条龙应该不在话下吧？若真的那样做了，岳紫宸又会怎么样呢？一个人类的躯体是否能够承受那么巨大的力量？可为了仅仅一个人的命就要付出一座城市和数万乃至数十万人的代价，这是否真的值得？
霍云慢慢握紧了左拳，不觉猩红的血液从指缝间落下，但他却越握越紧，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半空，这似乎预示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然而注定将有很多人在今晚无法入眠了。
“昂……”深邃的夜空中，一条巨大的身躯在黑色的云层中游走着……
“咚咚……”卯时的钟声响彻了晨光中的洛京，这个时辰正是城市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时间，有些百姓更是一早就起身了，而这个时间更多人开始醒来，他们日复一日的按部就班生活，今天也不例外。
“昂！”突然，一声惊人的吼叫打破了清晨的平静，震彻了整个洛京，也彻底搅乱了这一天所有洛京人的生活，这天是元历1328年六月二十七日，历史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历史记载中，这天发生了名为“洛京大灾难”的事件，一场剧烈至极的地震毫无征兆的袭击了洛京，造成了百万级别的伤亡。
而事实永远比历史所记载的更加残酷，根据灾难过后的不完全统计，共有接近三百万人在这场灾难中遭受伤亡，这现实就像是沉重的十字架般压在了活下来的人们身上，但是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昂！”第二声吼叫响起，将霍云从沉睡中惊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去打开了门，冲到了院子里，神情变得极其可怕，仰头望向天际，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能够感觉到，一种从脊背流入的刺骨的凉意。
“昂！”很快，第三声吼叫就来了，霍云脸色大变，咬着牙、低声吼道：“来不及了吗？！”话音未落他已转过身，快步朝外面而去，也顾不得自己外衣和鞋子都没有穿了。
很快，皋园里就响起了霍云的吼声：“裴钰、狄光、石勇！你们快过来，我有事情要你们立刻去做！”
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响彻了洛京广阔的天空，皇宫中，早起的皇帝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殿门口，他想找出吼叫的来源，可奇怪的是，那叫声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根本找不到出处。
“已经来了吗？！”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立刻对身旁的内侍道：“你，快去把归心恕叫过来，快！”
“是！”内侍急急的转过身，小跑而去，皇帝继续望着天空，脸上已满是忧愁。
灾难降临的时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所以罗震、洛浩霖和方世豪三人未能立刻做出安排，直到第一声吼叫之后的一刻钟，三人才各自赶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进行安排，而这个时候，从吼声可以听出来，距离已经变近了。
当来自三个衙门的命令传达至城中各处的时候，吼声越来越近，而当百姓们接收到朝廷的命令，经过短暂的不明所以到被动的接受为止，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但其实真正有人开始动却是在吼声响起的大半个时辰之后，那时候已经真的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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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降临！（下）（）
“你们没听到朝廷的指示么？快走吧，往城外去！”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我们要因为一句话离开这里？到现在什么解释也没有，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这么突然让我们放弃一切，这也太没道理了！”
“喂！我说，该不会只是恶作剧吧？哈哈哈！”
大量的时间都被花在了这样无意义的消耗中，尽管朝廷一再的发出督促，可大部分人却始终不愿意动，很多人都把这当成笑话来对待，不知致命危险已经近在眼前的他们还像往常一样悠闲。
即便是那些听从指示开始行动的人，也是拖拖拉拉、缺乏秩序，按照霍云原本的想法，如果不是这种时候，将锦衣卫、京兆尹府和城防军甚至是左右卫和御林军的一部分调来疏散百姓是完全足够的，可是，龙却已经到了。
这种时候，御林军只能守卫宫城，城防军要上城墙和在城中各处部署，他们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参与疏散百姓，只靠锦衣卫和京兆尹府的人实在捉襟见肘，疏散行动变得十分困难，在洛京这个安全之地平静的生活了上百年的人们缺乏危机意识，对朝廷的警告也采取无所谓的轻视态度，后来会那么惨烈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身处危机之中而不自知的人们自身。
当城中的疏散陷入僵局的时候，万余城防军已经在洛京城墙上待命了，他们身边有刚刚制造完毕的崭新床弩，上面的箭比起一般的弩箭大上了几十倍，这是为了对付龙特制的。
“快看！”突然，一个士兵大吼着抬起手指向远方，士兵们纷纷望去，个个都一下子变了脸色。
负责这里的将领也看到了，他重重一拳砸在城墙上，脸上血色尽褪，死死的咬着牙，低声道：“真的来了！”随即扬起声音，吼道：“床弩准备！鸣钟！”
“铛铛铛……”一连串急促的警钟声扩散出去，伴随着大量的鸟类从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飞过，地上的人群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空中出现的上万只不同的鸟从同一个方向飞来，又飞往另一个方向，这一幕足以用壮观来形容。
当上一个瞬间他们还在盯着空中的时候，下一个瞬间他们的眼神就被拉回了地面，因为他们发现，自家养的猫狗和鸡鸭等都莫名的齐声鸣叫、骚动起来，这让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人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一向温顺的它们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洛京的空气中已经布满了危险的气息，除了人类以外，连蚂蚁都感觉到了，人类有句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这个道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可是论起逃命的本事，人类却不如蝼蚁，无论面对多么危险的情况，蝼蚁的队伍也未曾慌乱，相比之下，人类却是完全相反的，一旦到了那种时候，人类的求生意志会超越一切，理智、感情都会被抛诸脑后，他们会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将他人推入死地，也会将他人当做自己求生的踏板。
都说人类进化了，可他们的有些行为却连禽兽都不如，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强化，智慧和感情都得到了强化，善与恶分得更加清楚。正如那句话说的，人类最为看重的还是自己的生命，为了生命，其他所有都可以抛弃，死亡才是对他们来说最沉重的压力。
人在重压的情况下，本性就会暴露出来。如果这是正确的，那么今天的洛京，无数的善与恶将会在这里上演，同样人们也将看到，这个世界上的真正公平——无论善者、恶者在死亡面前都没有特权，一视同仁的公平也许才是真正的公平。
“昂！！”当人们还在犹豫之际，一阵裹挟着声波的风暴从外面吹袭而来，吼声震得人们耳朵生疼，好多人甚至耳朵出血、疼得满地打滚，更多人则是耳中嗡嗡作响，这时候他们作为生物的本能才感受到了切身的危机。
原本僵持的人群有了动作，这本是好事，可实际情况却向着坏的方向发展，起初他们还可以勉强维持理智，可当那条浑身暗青色的巨大身躯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他们也来不及恍然大悟了，套用一句话——逃命都来不及了！
“放箭！”将领高举长刀发令，士兵们忍着心中的恐惧，操纵弩机，只听嗖嗖的破风声，几十台床弩一齐发射，上百门火炮齐声怒吼，箭林弹雨齐上，纵使是数千兵马也会损伤惨重，可那暗青巨躯不仅迎面撞上来，更是若无其事般突破了一层又一层，它的暗青色鳞片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看着那躯体如蛇般动作诡异的游走，城防军的将士们惊恐的牙齿咯咯打颤，眼看着距离城墙只剩咫尺了。
“撤退！”将领还算理智，他大吼着发令：“全体撤入城中！”
早有此意的士兵们立刻丢下了弩机和火器，只带着随身的武器转头向两个方向撤退，但那庞然大物却直起了上半身，高度竟远远的超过了城墙，城内的百姓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东西的模样，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熟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