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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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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了一个头儿,年打雷就天外来客般地降临了。
  年打雷那一阵子可谓是三喜临门。那第一喜不用说是华云考上了大学。年家从他向上数,八辈之内没有哪一个是读过书的,华云自己跳出长达二十年的厄运不说,也给年家增加了一份荣耀。那第二喜就是筱月月康复了。那是真正的康复,从病好就再也没有犯过。第三喜也是最大一喜则是展工夫倒台。这是他和筱月月以及县里那些老家伙们盼望多年的一件大事。展工夫栽的那天凌晨,县委门前的第一挂鞭炮就是他放的。他放了一挂又一挂,自己的放完了又帮着别人放,一连放了十几挂,心里的那股喜庆劲儿、解恨劲儿还是没完全出来。筱月月没放鞭炮,却一直在帮着丈夫放看着丈夫放,为丈夫拍巴掌和喝彩。在她的心目里,自己和丈夫、女儿这么多年遭受的灾难和不幸,没有一件不是被展工夫强加的。过去的不说,自己和年打雷的不说,华云不就是说了几句真话吗?不就是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胡编乱造吗?如果不是展工夫有意要毁了孩子,怎么也轮不着动用专政手段那一层的。这样一个下流卑鄙、邪恶荒唐的东西能嚣张到今天,实在要算是天理不公了!庆祝的另一种方式是吃螃蟹和八脚蛸。螃蟹是中午吃的,只有老两口儿。八脚蛸则是晚上,父子俩加婆媳俩加晨军晨玉兄妹俩一起吃的;吃了满满一锅,边吃还边骂:“叫你一肚子黑水!叫你一肚子黑水!”
  鸿运当头带来的是意气飞扬。那天年打雷与那伙老家伙们边钓鱼便摆龙门阵,摆着摆着就摆到小中国楼上了。儿子要盖小中国楼年打雷没阻止,是因为对小洋楼憋着一肚子气,恨不能要压下那股气焰去;至于真盖假盖、盖得成盖不成并没有向深里想。听说小中国楼盖起来,盖得好不威武雄壮,儿子一家正在向里面搬,年打雷就觉出严重性来了。
  见面先看。小楼两层,鹤立鸡群般地立在村子中央,把周围群众的房子比得跟鸡窝似的。楼内八间向阳的大屋、四间背阴的小屋,外加两个卫生间、两个厨房,全是磨光大理石地面,明光晃眼,让人凭空便生出害怕滑倒的感觉。房顶是一色蓝绿相间的琉璃瓦,形成的是一个大峰脊与两个小峰脊错落有致、互为对照的古风古韵。楼体呈乳黄色,与楼顶恰成对照。院子很大,有车库、水池还有花厅、菜园,配上又宽又厚的两扇大铁门,比起当年卓立群的东沧城南青竹里三号,不知要威风出多少排场出多少来的。
  从院外看到院里,从楼下看到楼上,又从楼上看到四邻;看完把儿子叫到面前问:“这楼不是村里盖的吗,怎么成你的了呢?”
  儿子说小楼从盖的时候就说好产权属于个人,村里实际上也只是帮着凑了点材料和人工。
  年打雷问:“钱呢?那二十几万是你偷来的抢来的?”
  儿子说盖楼并没有花那么多钱,花的钱也都是朋友们帮忙借的垫的,说好以后有钱要还人家的。
  年打雷说:“朋友?是那个姓布的吧?说单是码头那个冷藏厂,你让他赚的就不下七八十万?”
  “怎么是我让他赚的?爸,你别听外边那些人胡编滥造行吧!”
  “行,不听,不听!那还钱呢?就凭你怎么还、什么时候还,你说吧!”
  “爸……”
  “好,这也不说,不说了!可那小楼是你住的吗?住了就不怕天火烧了屁股、老百姓骂爆了天吗?”
  儿子说:“这就怪了!卓守则能住小洋楼我就住不得小中国楼?国家不会是真的专门保护大地主大资本家,不保护我这革命后代吧?”
  年打雷说:“这么说你是想当大地主大资本家了?卓守则他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就不怕哪天老百姓造反,让你也尝尝那铁花生米的味道?”
  话说到这儿,儿子借口上茅房溜得没了影儿。年打雷满肚子的气没处发泄,从院里捡起一根棍子,朝着墙上桌上门上橱子上,噼里啪啦一阵乱砸;边砸边骂道:“叫你当地主资本家!”“叫你住小楼!”“叫你不知天高地厚!”“叫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叫你哪一天尝尝铁花生米的滋味……”直到把棍子砸成了几截,把嗓了骂得气哑声嘶,才咻咻然地拂袖而去。
  小中国楼住上了,年传亮说不出得志高气昂志得意满,只有到这时候,他才正儿八当地接待起范江南和那个农村政策调研组来。
  去海牛岛,展重阳的心一直悬在半天空里。尽管有过帮助要工农班名额的事儿,展重阳还是担心年传亮会像不少人那样落井下石。可第一次见面,年传亮一句“我们是老朋友了!”接下就亲热得一家人似的。吃饭时,年传亮还特别叮嘱什么时候见了老爷子一定帮他捎个话儿,说他始终记着老爷子的好处,让老爷子保重身体,什么出来了欢迎到海牛岛来钓钓鱼拉拉呱儿什么的。自从父亲倒台展重阳第一次听到这样带感情的话,他心潮涌动,差一点落下眼泪来。
  展重阳更担心的还是华云。自从东沧一中那次分手,他与华云就没有见过面儿。事过二十年,他怕的并不是华云还会像当年那样拦住自己,逼他说出个子丑寅卯,而是一旦见面或走路碰到一起如何摆脱那个尴尬和难堪;尽管明知华云去了青岛,心里也还是忐忑着。担心最大顾虑最大的自然还是卓守则。对卓守则除了仇恨怨怼他没有别的好说,一个毁灭了他的初恋,夺走了他的初恋情人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或理由,都永远无法得到他的原谅。问题是尽管卓守则没能实现与华云结为夫妻的梦想,眼下却实实在在成了东沧的一个人物。展重阳担心他会不会把当年的仇恨、对爸爸的仇恨集中到自己身上,会不会生出某种恶念,做出某种让他难以应对的举动。可从年传亮的谈话中展重阳知道,华云除了假期很少回家,回家也多是住上一宿两宿,跟晨玉水娟说说家长里短和学校的事儿,与其他人很少来往。而卓守则不过是把一个名字留在村里,平时原本就很少见面,自从小中国楼盖起来就更是脚印都难得留下一个了。
  调研组说好四个人,农委那位副主任报了一个到就回医院去了。小韦明说是负责范江南生活上的一应杂事和传递信息情况的,没打算也不可能在村里蹲下去。送走两人,范江南半是悲哀半是调侃地说:“怎么样小伙子,说到底还是咱们两个搭伙吧!”展重阳从一开始就明白所谓调研不过是整人贬人的另一种说法,却没想会做得如此没有一点遮掩。自己一个倒霉蛋也就认了,范江南一个错误找不出一件的副县长,竟然就这样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力。范江南倒好像没什么想不开的,没几天跟展重阳就成了朋友。从闲聊中展重阳知道,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渔民的儿子,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才干和奋斗走上领导岗位的。三年前他是为着反对召开那个愚弄群众、蒙骗上级的“万亩扇贝现场会”,得罪了那位前任县长和现任县委书记的。这次下来,那位前任县长和现任县委书记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没能撤了你的副县长就是我的失败。”第二句是:“只要我当县委书记,你就不用想上来了。”展重阳想不出范江南会把如此机密的情况告诉自己。范江南笑笑说:“人到难处最需要的是朋友,你眼下是最难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天下比你难的人多得很,你身边就有一个。”展重阳把那话咂摸了几天,对这位落魄副县长,不由地生出了几份亲近。
  范江南喜欢读历史,展重阳喜欢的则是名人传记,一部《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每天总要读上几章才睡得着觉。那天读到丘吉尔临危受命,在英国下院特别会议上发表演讲时,展重阳一边拍案叫绝一边抹起了泪水:“了不起!真是太了不起了……”
  那引起了范江南的注意,拿过书也读起来:
  ……在这危急存亡之际……我要对下院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奉献,有的只是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极为痛苦的严峻的考验,在我们面前,有许多许多漫长的斗争和苦难的岁月。你们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要说,我们的政策就是用我们的全部能力,用上帝给我们的全部力量,在海上、陆地天空中进行战争,同一个在人类黑暗悲惨的罪恶史上所从未有过的穷凶极恶的暴政进行战争。这就是我们的政策。你们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赢得胜利;无论多么可怕也要赢得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和艰难,也要赢得胜利……
  这篇演讲范江南是知道的,此时读起来也还是激动不已。“一个人能在危难时刻发出这样的声音,确实是太不容易了!”他说。那一刻,展重阳和范江南都觉出了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
  因为“调研”是和生产一起进行的,那天范江南去远海养殖区时意外地遭遇了一场大风雨。年传亮带着一对大渔船出海救援时展重阳也要去,遭到拒绝后他在大风雨中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着范江南安全归来和把一碗姜汤喝进肚里才舒了一口气。那使范江南大受感动,搂着他的肩膀一连拍了几下说:“行啊小伙子!行!”
  对展工夫的审查进行了不下半年,那天展重阳才接到通知去与父亲见上一面。上午八点走下午五点回,回来后饭不吃一口话不说一句,躺在床上只管睡起了大觉。范江南追问再三,才知道展工夫的问题是基本弄清了,只是上边一直不说解除隔离的话。眼下展工夫最放心不下的是儿子,说是修大寨田时展家的老坟让人给挖了,挖到最后忽然出现了一湾水和一条小金鱼;那湾水有脸盆那么大,那条小金鱼有拇指那么粗。墓坑里哪儿会来的水和鱼?挖的人奇怪展工夫也奇怪,悄悄地找了几个高人才知道那是展家的官运:小金鱼呈浅红色是文官运,小金鱼呈深红色是武官运(挖坟的人中并没有谁注意到深红色还是浅红色);当时如果展工夫在场,只要把那条小金鱼抓起来向嘴里一填,就会如生双翅青云直上,不要说别人拦不住,自己想往下坠都坠不下来;而如果把那湾水和小金鱼重新埋起来,展家的官运也还会延续。可惜的是当时没有人懂也没有人向那上面想,展家的官运也就破了。展工夫后来之所以怎么也升不上去,之所以最终落了这么一个结果,根本原因都在那上面。由此,展工夫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儿子在官场上混了。他要展重阳辞去企业政治部副主任,另寻一条经商或教书的路去,否则他是死也闭不上眼睛的。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范江南问。有关祖坟和风水的事儿他听了不少,这样详尽具体的还是第一次。
  展重阳点了点头。展工夫说的那些他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却认定不无道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家族有一个家族的命运,说与风水一点关系没有很难让人相信。果真如此,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和“熬”到满头白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爸爸说的这些我看也不是没有道理,撇开风水不说,单是他眼下这种处境,不愿意看着你在官场上受苦就是道理。”范江南说,“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太绝对了。命运这个东西有没有我说不清楚。就算有,就一切都由风水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时候也改变不了?真那样人活得可就太没劲了!所以把信不信放一边儿,起码我是坚决不服!说到天边我也不认那壶酒钱!”他把《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朝展重阳面前一搁说:“就说丘吉尔。纳粹德国横扫欧洲,法国贝当元帅投降,英国张伯伦政府倒台,整个欧洲一片绝望,丘吉尔不就在那时候站出来的吗?当时有谁相信他能扭转局面?可结果怎么样!所以我说,命运是一回事儿敢不敢抗争是另一回事儿;顺从是一种命运抗争是另一种命运。我希望你也拿出丘吉尔的劲头儿来!”
  范江南的话使展重阳受到了震撼,睡过一晚上起来,再也没有提起答应父亲要做的事了。
  因为住得久了,年传亮的那座小中国楼成了展重阳经常光顾的地方。那天晚饭后,为着新增海带的亩数,展重阳又一次跨进那座大门。“年书记在家吧?”他院里喊一声径自进了屋门。进门要向客厅去,就在跨进客厅的前一瞬间,客厅里忽然传出一片喧笑。喧笑中有晨军、晨玉的尖嗓门,有水娟、年传亮的男中音女中音,还有一个女高音;那女高音舒朗清纯裂石穿云,一下子把小中国楼给笑得颤了摇了,把欢乐撒遍了屋里院外的大片空间。
  这是谁的笑声?谁会有这样的笑声?
  展重阳只打了一个怔愣,一颗心就被揪到半天空里:华云!那是华云的笑声!只有华云才有的笑声!那笑声与二十年前相比多了淳厚少了稚嫩,却依然能打开人的心扉,在心灵里发出回响!
  意外的发现使展重阳打了一个哆嗦,他身不由己,拔腿跑到院里;跑到院里还是担心被发现,又旋即跑到街上。站在街上,一颗心犹自大鼓似地擂个不停。进村时年传亮说的是华云除了假期很少回家,并没有说从来不回家;说的是华云回家很少出门和与村里的人接触,并没有说你闯进人家屋里也碰不上面儿、撞不到一起。展重阳,你真是昏了头!昏了头……
  分手二十年,从心里说,展重阳很想看一看华云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明媚灿烂;很想听华云再叫一声“重阳”,把韵味无穷的身躯投进自己的怀里;很想看华云再跳一段《天鹅湖》,把悲天悯人的目光穿透无边的夜晚;很想逗华云再露一个笑脸再来一次朗笑……可他不能!决不能让华云看见自己认出自己——一个倒运已经倒到了尽头的自己!
  决不能见华云的面儿!决不能让华云见自己的面儿!无论如何不能!第二天在去码头的路上,展重阳远远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时,就急忙找到范江南,说是女儿在学校被自行车撞坏了脚,柳楠让她赶紧回去一趟;得到同意后他转身走人,在城里呆了一个礼拜,直到确信华云已经回了学校,才重新返回了海牛岛。
  因为范江南当过海牛镇党委书记,与年传亮有过一段情谊,这次下来,围绕范江南的处境出路,两个人经常一拉就是半宿。年传亮几次向县和地区跑,找了不少人要帮范江南说话。范江南反倒沉得住气,说:“时候不到找也是白找。咱们还是抓紧干点正事,把村里的经济发展起来吧!改革开放几年,老是这么副模样不要说对不住别人,连自己也对不住了!”
  那话说进年传亮心里。撇开近几年不少村子的书记当上董事长总经理,坐上小汽车不说,单是卓守则由一个可怜虫变成风云人物,闹得自己不得安生,年传亮就放不平那颗心来。论文化,卓守则小学只上了三年自己是个初中生;论能力,卓守则当了半辈子“靶子”自己当了半辈子打靶子的“枪手”;论本钱,卓守则进城时背的那床线毯还漏着三个窟窿,自己背后是一个大渔村和几十万的集体财产;卓守则能办的事儿自己就办不到?卓守则能赚来的钱自己就赚不来?钱和财富如今就是地位和权势,长此以往,卓守则会不会把脚踩到自己头上也就难说了!
  “发展当然要发展,可怎么发展?总不能跟卓守则一样去倒腾股票吧?”年传亮说。
  范江南说:“海牛岛的主业是在海上,前途也在海上。可海上需要大钱,现在肯定不行。我和小展听说村里有几个大干部在外边,要是从这些人入手,让他们给村里办点事儿、来点钱,然后再说海上的事儿就好了。”
  年传亮说:“你这个想法好。鞠也凡的二伯文革前就是北京的部长,现在更不得了。就是咱跟人家断了联系,这会儿……”
  展重阳说:“不是断了联系,是文革时你们斗了人家的母亲,人家母亲死时,想要个拖拉机你们也没给派吧?”
  年传亮说:“事是有,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的话。那时候他妈是富农分子他是走资派,群众要斗我有啥法?再说那天码头上的拖拉机确实是坏了,又不是故意难为他。”
  范江南说:“这一说就更得去了,事不说开,人家得恨你一辈子。”
  年传亮说:“就这么个关系,说开了人家就帮咱了?”
  展重阳说:“不是没有别的门路嘛。咱们自己想发展,不去求人家还想让人家来求咱?”
  范江南说:“我看这个事儿不找是不行;找,单靠你也不行。哎,那个鞠也凡不是表现不错吗,让他领着去不行吗?”
  展重阳说:“哎,这倒是个法儿。”
  年传亮说:“去也行,不过你县长得亲自出马。”
  范江南说:“我这县长在人家那儿还不如一个扫大街的,你大小是他的父母官,比我可强多了。”
  年传亮说:“人家认咱这父母官?反正主意是你出的,你要是不去,我连退堂鼓都用不着敲。”
  范江南说:“也行,小展在家坚守,咱俩去跑一趟试试。”
  事情说定,第二天年传亮、范江南便带着鞠也凡上了路。鞠也凡三十二岁,身子挺挺的脸面圆圆的,高中毕业一直在养殖场当会计,是个既懂事也机灵的人,可听说让他领着去找大干部还是紧张得不行。去北京拿的是大干部六年前的地址,下火车后,三个人先在火车站旁一个地下旅馆落了脚儿,然后按照地下旅馆服务员画的路线,找到一条灰砖灰瓦的小街上。认准门牌按下门铃,出来的是一名警卫战士;问准要找的人和鞠也凡的名字身份,接着出来的是一个脸上有点浮肿的女人。鞠也凡也顾不得认识不认识,上前叫一声“二婶”,把范江南、年传亮推到面前。二婶理也没理范江南、年传亮,只把鞠也凡打量了几眼说:“你叔没在家,你以后再来吧。”就把铁门给关了。
  年传亮、范江南愣住了,心想你大干部再了不起家乡来了人也不能这样啊!就算村里得罪过你,鞠也凡也是你亲侄子啊!天底下哪有这种……两人想再按门铃,手摸着到底也没敢按下去。不敢按就只有走。三个人走一路骂一路,把大干部骂了个豆子不出芽丝瓜不长蔓儿,临到地下旅馆时才忽然想起:几千里地赶到北京,烧的就是人家这炉香拜的就是人家这尊菩萨,三条汉子空着六只手算是哪一门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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