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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龙兵-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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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上边特别强调引进外资,任务全是死压的,完不成就拿一把手是问。”眼下,诉苦怕是唯一可能争得年传亮同情和谅解的方式了。“也巧了,卓守则那小子要引进港资台资,我寻思咱不接也有人接,闹好了将来还能收点税什么的就接了。谁知道接下后那小子提出那么多难题,不是范书记顶着,搞得成搞不成还是另说着呢!”
  年传亮静静地听。有关卓守则引资和兴办卓氏公司的事儿,年传亮知道得清清楚楚。那里边确有上级压和任务压的一面,也确有展重阳为着给自己争名声不惜一切的成份。一上来他有过疑惑,想想政治需要对于展重阳这种人永远都是最高原则,也就释然了。联想起展工夫为着卓守礼当兵和卓守则盖小洋楼,不惜把自己向死里打的往事,他心里说这或许与展家的遗传基因也有点关系?
  展重阳说到这儿打住了,后边的事儿就一句不提了。夫妻面前不说真,说了真打光身。官场上的朋友之间,更是没有隐瞒就没有合作。譬如现在,假如年传亮什么都知道了,自己能不能在这所屋子里坐下去怕也成了问题的。
  “卓守则这小子天生不是个玩艺儿!不少人看他这一次人五人六的,可不知道中间他使了多少坏劲!就说厂址吧,一上来他非得回海牛岛,非得把厂子建到海牛岛村口上不可。我说你这不是找事吗?年书记是谁你不知道?硬是没理他那个茬儿。这要不是上级压着,我早就把那小子赶到关东山喂狼去了!妈拉个蛋的!”
  展重阳说得义愤填膺骂得咬牙切齿。卓守则要把厂子建到村里的事确曾有过,展重阳把年传亮肯定不会同意、闹不好还得引出大麻烦的话说过卓守则并没有坚持。展重阳之所以把这件事挑出来大骂一通,完全是因为要想赢得年传亮的好感,凭直觉,没有这么一通无论如何过不了关罢了。
  那骂果然在年传亮脸上泛起了笑影。卓守则想把厂子办到村里的话他是听说并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的。事情不了自了他猜想必有原因,听展重阳一骂才知道了内情。他长舒一口气,又摆了摆手,算是把这一段心中的郁闷和对展重阳的不满丢到一边去了。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混了二十几年的人,这种事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从来都没有较真的意思;保住自己和村里不吃大亏、不受大损失,也就算是最高目标了。
  接下说的是工作上的事儿,镇上准备干的几件事儿,都是用不着下边出钱出力、明摆着对群众有好处的。再接下才说到了市里换届和哪些人有希望当副市长的事儿上。
  “你哪,差不多了吧?”
  “说是进了大名单,总共六个人,起码还得刷下一半。”
  “那就有希望。”
  “希望有什么用。听说那些家伙都跟疯了似地到处活动,就我一个老老实实待着,到了刷的还不肯定是我。”
  “那你也活动啊。范书记不是对你挺欣赏吗?”
  “欣赏是欣赏,关键时候顶不上,再欣赏也是白搭。”
  “不会吧?老范这个人还是挺重感情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范书记昨天进了栖霞山,今天省和海州不少人就找来了,说是还有副省长一类的大人物。你想想,就是你是范书记,一边是省和大市的领导,一边是咱这种话也没人帮着说一句的小喽啰,你怎么办吧?”
  “这么说也太不像话了!”年传亮显出几分冲动,“范书记在栖霞山准确吗?”
  “那肯定是错不了,不过听说是谁也不见。”
  “那……那依你说,我要是去找一找,是有这个必要还是没有这个必要呢?”年传亮已经猜出展重阳的来意。
  展重阳说:“哎呀年书记,这还用说吗!你要是出面,那可是比谁都强!我们这些人你也知道,一辈子奔的不就是个位子吗!关键时刻,我可是就靠你年书记、年大哥啦!”
  年传亮笑了。对于官场上的人和事他见得多知道得多,只要可能帮着说几句话的事儿也干得多。这也正是他在东沧和海州这片地面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的重要原因。对于展重阳最近一段的表现他尽管有气,却也知道其中有许多原因,而且眼下毕竟是关键时刻,展重阳又亲自求到了自己面前。
  “这样,”面对展重阳诚惶诚恐的目光,年传亮露出了几分豪气。“我抓紧去一趟栖霞山,该说的话我替你说去。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吗,什么了不起的!”
  年传亮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进了栖霞山。进栖霞山范江南明令手机不开、电话不接、来访不见;然而看着秘书送来的名片,还是不得不打破了自己宣布的禁令。
  会见在颇具江南韵味的翠竹轩,范江南说今天我可是冒着违犯纪律的危险来见你的。年传亮说纪律不是人定的吗?在东沧你说是纪律就是纪律,你说纪律作废也就作废了。范江南说作废不行,作废我就不用工作了,只能说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
  年传亮问:“听说这次要定副市长人选不会假吧?”
  范江南说:“假是不假,你为谁来的吧?”
  年传亮说:“还能为谁,也就是小展吧,别人我可管不了那么些。”
  范江南说:“是他求你来的?”
  年传亮说:“他求我就来了?我不想来谁求也是白搭。”
  范江南说:“不是说他把你得罪得不轻吗?你还给他说的个什么意思呢!”
  年传亮说:“嗨,不就是几句话吗!他想让我给他当领头羊,我没给他那个脸;屁大的事一个。卓家那事儿大,你又硬是揽到自己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范江南说:“实事求是,小展一上来先请示的我,是我让他去留的,留不下来我要问个为什么的。这错不了。”
  年传亮说:“我不跟你论那,就说这一次有希望没有吧?”
  范江南说:“要说有希望也有希望,要说没希望也没希望。大名单上有,小名单上能不能有难说。”
  年传亮说:“这几年海牛镇上得挺快,不是年年是你市里的标兵吗?”
  范江南说:“标兵也不一定就当副市长。名额少,上边还有不少杠杠:得有个女的吧,得有个非党的吧。其他再平衡平衡,比他强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比方那个白森林,光是计委主任当了六年。还有胡马镇的徐子兴,党委书记当了两任,全国都是拿了奖旗的……”
  年传亮说:“你别给我说那些。小展再怎么着是你一手拉拔起来的,年轻,有干劲,对你也算是有情谊的。这种人你不用用谁去?再说用人这个事儿亲一分是一分,到你说了不算的时候起码他也得多去看你几趟。任人唯贤,这就不贤了?哪方面也不差嘛!”
  范江南说:“你年传亮年老板的话还能没道理吗?昨天是摆情况,今天还得议论议论平衡平衡。你的意思我知道就是了。”
  年传亮说:“就这么一个知道了?”
  “知道了就比不知道强。”范江南这才把声音放低了,说:“放心,再怎么议论平衡,最后的板也得我来拍。”
  年传亮点点头,随即起身说:“那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范江南说:“行,你告诉小展沉住气,工作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千万别闹出乱子来。”
  两人出了翠竹轩,分手时年传亮才把两盒冻顶乌龙交到范江南手里,说:“小展送的。台湾阿里山的。我品了品,比龙井和大红袍、毛峰,确实是别一个滋味。”
  站到大会主席台上,面向来自于全市各行各业的人民代表,展重阳露出了少有的激动。在四名新当选的副市长中,他是唯一不是靠着女同志、非党同志、上边派下来的同志走上那个位置的。那使他博得了不少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正是在那些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展重阳品出了人生的幸运和甜蜜。但从主席台下来不过十分钟,柳楠的一个传呼就把他叫进了医院——展工夫已经病危两天了。展重阳来到病榻前时展工夫已经到了弥留时刻,得知儿子当了副市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便撒手西去了。医生们这一次是尽了心的,那位白白胖胖的主治大夫一口一个展市长叫着,把用了哪些好药、采取了哪些特殊措施一一地做着汇报。柳楠和展涛涛眼睛不瞅一下,展重阳却非但没有露出不满,反而一连说了几声“谢谢”。盖棺定论,作为一名战争年代立过功、和平时期有过贡献的老团政委和老县委书记,展工夫的追悼会开得既肃穆又庄重。从追悼会上出来,展涛涛问:“爸,我爷爷活着的时候那么倒霉,怎么死了就这么了不起了呢?”展重阳把嘴张了几张,到底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展工夫去世的消息年打雷、筱月月是从报上看到的。准确地说,是年打雷从报上看到后逼着筱月月也看的。本来已经到了荣辱不惊、祸福不惊、高山坍于前江河陷于后不惊的境地,展工夫死的消息还是引起了他的兴奋,当即拄着手杖,一步一挪地敲开了筱月月的屋门。
  筱月月正在练气功。练气功最忌讳的是有人打扰,见年打雷递过一张报纸,筱月月当即便扔了回去。
  “看看!看看谁死了!”
  “我管他谁死了呢!”
  “展工夫!”
  “谁?”报纸被抢回了,筱月月急急地翻着找着,把那条有关展工夫追悼会的新闻读了两遍。“这个家伙总算是死了!总算是死了!”筱月月关了录音机,拿着报纸在地上打了几个盘旋,又抓起电话跟两个一起练气功的姐妹通报了一通,接下便进到伙房,做起了菜。菜做了三个,另外加了一个汤和一瓶法国产的马爹利。
  “来,老头子!这一回可该庆祝庆祝了!”
  马爹利是几年前年传亮拿来的,一直没人动过。说是庆祝,筱月月也只是倒了一个杯底,年打雷嫌少,自己拿过酒瓶把一只能盛二两的杯子倒得只差流出来。他已经好久没喝酒了,医生说他血压太高最好把酒忌了他就忌了,一忌连喝酒的念头也忌了。
  “这个东西是个短命鬼!”
  他一边喝着一边给筱月月也倒起来。能盛二两的大杯倒了一半筱月月抢过去说:“我就喝这些。”年打雷却把杯子又拿回说:“是庆祝对吧,那就真庆祝对吧!”硬是把杯子倒得溢出来才罢了手。
  “那东西比我还小五岁……我还好好的他倒……短命鬼!短命鬼呀……”年打雷一边大口地喝着马爹利一边骂着、嘲弄着。
  “你说他是短命鬼,我还嫌他活得太长!要早死十年才好呢!”筱月月也端起酒杯大口地喝着、大声地得意着。好像她被那个人欺压了一辈子,这会儿才好歹被解放出来。
  “我说他是短命鬼他就是短命鬼……”年打雷喝过一杯又抓起酒瓶要倒,筱月月说:“行了行了。”伸手来夺,酒瓶却被他收进怀里;收进怀里还是倒满了,喝一口,便一边拍着手一边唱起小调来了: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是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呀呼嘿嘿一个呀呀呼嘿……”
  调门一上来就高,歌词唱完已经高得上不去也下不来了;接下的呀呼嘿恰恰爬到最高一处时,那声音突然就有如弦断琴崩戛然而止了。等到筱月月从欣赏和等待中惊醒过来,七十八岁的年打雷已经满面从容地驾鹤西去了。
  筱月月似乎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她在地上铺了一床新被,拽着抱着把年打雷放到被子上躺好,这才给年传亮和水娟打去电话,让两人明天早晨到家里来一趟,有要紧的事儿跟他们说;随之便淡淡地化了化妆,换过一身从没穿过的连衣裙,就挨着年打雷躺下了。躺下后两眼微闭,把意念集中到一个神秘的穴位,任随身心一点一点地羽化、飘零,羽化、飘零……
  第二天早晨,年传亮和水娟来到干休所的那个家里时,出现到面前的是一副足以让两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情景了。
  年传亮默默地跪到地上磕了几个头,而后一声没吭地出了门,给老干部局长打去电话,要求为父亲母亲举行海葬。那说出的理由是父亲海边生海边长,在海边打了那么多年仗,当了那么多年水产局长,退休后也一直把大海当成了自己的家园。那没有说出的理由则是展工夫死了,身为副市长的展重阳为他开了一个体体面面的追悼会;卓立业死了,卓守则和他的两个儿子为他举行了一个颇具宗教色彩的骨灰安放仪式——那消息年传亮是从香港一份报纸上看到的——而论功劳论贡献论业绩论品格论影响,哪怕是从地下论到天上、从远古论到未来,年打雷和筱月月都远在那两个人之上,年传亮当然不能让自己的父亲母亲默默无闻地离开这个世界。
  但年打雷是抗战干部,葬礼是有规定的,海葬从来都不在规定之列。老干部局长以此为由试图说服年传亮,到北山革命公墓去给父母修一块像模像样的汉白玉石碑算了。年传亮说那不行,市里如果不给老革命老英雄举行海葬,他就要自己为父亲母亲举行海葬,规模和规格还要更大、更隆重,把省和大市的领导也请来参加。老干部局这才写了报告。报告没人敢否也没人敢批,“旅行”了好大一圈,终了还是范江南在上面签了“同意”两个字才算是定下了。
  从给年打雷、筱月月蒙上单子,水娟就提出了要不要告诉华云和晨玉,要不要让她们回来奔丧的事儿。“告诉她们干什么?”年传亮上来就是一句否定。晨玉身在国外,进进出出不方便,不告诉也就罢了;华云是在新疆,坐飞机两天也就回来了,不告诉将来落下埋怨水娟就不好交待了;就乘中午没人的时候又提了一句。年传亮恼了,说:“你是嫌我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呢还是盼着我早死?赶快给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海葬的时间选在傍晚,太阳正在向海面降临却还没有降临,天空中一片金色海面上也是一片金色。码头的高音喇叭里一直都在播放着哀乐。当周身挂满白纱,只有中间高扬着国旗的渔政指挥船载着年打雷、筱月月,载着年传亮、水娟和晨军、晨民等人,载着范江南、公达、展重阳和谢清等市镇的头头脑脑们,在一声悲壮悠长的笛号声中缓缓离岸,早已等候在港湾里的几十艘渔船也随着拉响了笛号。在十几只渔船的护送下,渔政指挥船一路前行,一路把悲哀和悲壮撒向海天。航行持续半个小时,直到海牛岛和海牛顶变成远方一道约隐约显的细线时才停住了。其时夕阳如球、晚霞如火、海平如镜,渔政指挥船被笼罩在一派绚烂之中。除了不远处一个海湾里几只小渔船正在撒网,天和海仿佛都在一瞬间凝止了。
  悼词是一首“献给爷爷奶奶的诗”,是由市文化馆两名诗人创作,海牛岛两名少先队员朗诵的。朗诵结束,特制的升降机把包着白布、盖着红旗的年打雷、筱月月从舱下双双抬上舱面,又从舱面双双抬上半空,在哀乐和人们的注目中缓缓移向海面,而后下降,下降,终于轻轻地、轻轻地把两人投进了大海的怀抱。
  人们没有注意,从献诗开始,海牛顶那边就徐徐地响起了雾号。雾号风一般地滚动,海面上随之出现了大团的浓雾;浓雾翻卷,带动波涛也汹涌起来。及至年打雷、筱月月的遗体被抬上舱面和被降至海面,雾号已如雷鸣鼓震,夕阳和晚霞已被浓雾遮掩,海上也已是一片风起浪涌、涛雪连天的景象了。随着年打雷、筱月月被投进大海,一声惊雷炸响,一阵大雨倾盆而下,在海上和船上溅起了一层硕大的水花。突如其来的风雨,使年传亮和船上的人们都觉出了惊悚,众人或者慌忙抱成一团,或者紧紧地抓住船上的栏杆和缆绳。“大家注意了,不要慌!大家注意了,不要慌!”渔政指挥船船长一边亲自把舵,一边通过高音喇叭发着“敬告”。可“敬告”发过几句,高音喇叭突然中断了,怎么喊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了。船长只得喝令几名船员,把范江南、公达、展重阳、年传亮等人拉进指挥舱,又把船上的其他人送下底舱。
  浓雾锁天,暴雨如注,巨浪腾空……大海仿佛翻了个儿,两名少先队员透过雨帘和风浪,却分明看到海牛顶变成了一座通体明亮、如火如炬的海牛,海上一队威武雄壮的龙兵簇拥着年打雷、筱月月的遗体,围着指挥船绕过一圈,又围着海牛顶绕过一圈,悄然远去了。
  浓雾、暴雨、巨浪持续了半个小时,一阵清风拂过便戛然而止了;天空中又出现了如诗的夕阳,海面上又出现了如画的绚烂,中断了的高音喇叭里又传出了哀乐;而不远处那片海湾里的几只小渔船,依然悠扬地撒着网,仿佛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任何惊扰和影响。
  这真是神啦!太神啦!渔政指挥船上一片惊叹。
  十几篮五颜六色的花瓣撒向海面,海面上顿时形成了一道彩色的波涛。“呜——”渔政船指挥船拉响了笛号,“呜——”随行的十几只渔船也拉起了笛号。
  “呜——呜——”
  “呜——呜——”
  粗豪雄浑、悠扬深长、亦悲亦怆的笛号,把无尽的情思传向大海,传向长天,传向深邃而又神秘的远方。那一刻年传亮觉出了心海的澎湃。他知道自己又扳回了一分,年家的好运非但没有随着两位老人的仙逝而沉落,反而愈发得神奇迷离和光芒四放了。


第十六章
  纯正的普通话中带着磁声和偶尔的一两个卷舌音,如果再加上一点撒娇卖嗲的柔腔,史美丽的声音确是诱惑力十足,让人过耳不忘的。往常那声音一出现,年传亮的心跳马上就要加速,眼睛也会倏地一亮。今天同样的声音传来,年传亮却怔了怔,发出几声空洞的回应:“啊啊,听出来了,你是小史吧?”
  那使史美丽大煞风景,半娇半嗔道:“哎呀我的年大总,你不是刚睡醒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年传亮这才赶紧打起精神说:“哪能啊!你小史是谁呀!不过,你可是有日子没来电话了啊!”
  的确,史美丽已经足有三个月没来电话了,可三个月前史美丽是来过电话和准备要来的,是年传亮说海上太忙,等过一段再说。过了这么长“一段”也并没有“再说”,史美丽是等得不耐烦才追来的。
  那倒并不是因为年传亮对史美丽有什么不满或厌倦,而是因为“疲软”:年传亮正在遭受着“疲软”的困扰。
  原先说五十岁是男人的一道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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